551 进楼
外面已经是重金堆砌,室内就不必说了。
每次来长生殿给皇上传话的内侍进到宫殿里,都会被里面的灯光晃的睁不开眼睛。
此时皇上正坐在正殿的榻上打牌子,前面的空地贵妃娘娘和一众乐伶在练习歌舞。
内侍从沿着一边墙下到了皇上面前,然后跪下:“大家,范阳的珍媛县主到了,在殿外求见。”
皇上看着贵妃,贵妃晚上会有表演,所以排练了一天,额头都是汗,他道:“爱妃也休息一下。”
贵妃正在帮一个伴舞的女伶纠正动作,听了回头道:“三郎不是觉得还不够吗?“
皇上道:“有爱妃的心意,什么都够了。”
贵妃摇头道:“那不行,今日是三郎期待很久的盛宴,舞蹈一定要完美。”
这霓裳羽衣舞是皇上亲自编写,有贵妃领悟的一只舞蹈,皇上想要的效果是众多女伶如天山的宫娥一边,贵妃自己就是那瑶池仙女,可是练了大半年,也没有那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或许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听不到。
皇上心底还是很遗憾的,叫道:“环环,可是朕更心疼你。”
贵妃嫣然一笑,然后坐回到皇上身边,皇上亲自拿着帕子给贵妃擦汗,期间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就算是刚认识二人的人,也知道二人爱的是多缠绵,多痴恋了。
内侍:“……”
所以他还要不要再提下珍媛县主。
内侍知趣的要走,这时就听皇上道:“带县主去勤政楼盛宴吧。”
时辰差不多了,一会皇上和贵妃也会去了。
内侍躬下身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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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不见,奉旨拜见也不见。
李蘅远已经彻底明白,这皇上就是拿他当人质,反正她在长安,在眼皮子底下就行,根本就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但是召她来的时候可是说了,要接见,所以才下的圣旨,这样想来,这皇上对她就全是怠慢。
胳膊拗不过大腿,李蘅远很有觉悟,也不气,随着内侍的引领,从长生殿到了勤政务本楼。
勤政务本楼有三层高,天已经黑透,此时整个楼体都张灯结彩,那红灿灿的烛火将整个大楼在夜空中显现,像是一处用红宝石攒成的仙物,美丽盛华,不是亲见的人难以想象,见到的人也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李蘅远心想,范阳人都羡慕国公府,国公府跟这里一比,就跟茅房一样啊。
到了一楼,顿时芳香扑鼻,原来大厅里种满了鲜花,红的粉的绿色黄色紫色,姹紫嫣红,冬末的季节竞相绽放,还不让人眼前一亮。
那有那披着明快明衣的宫娥,手里端着一些茶盘在繁花似锦中进进出出,有人的顺着右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内侍道:“客人和下人有分别,县主请这边上楼。”
他指着右边的楼梯,李蘅远见那边果然扶手更精致粗厚,说明更结实,给贵人走的地方,一定要安全。
那上面没什么人,她微微颔首,内侍笑了笑,便带他走向“花间小路”。
“县主,这边请。”
552 大事之前先放纵下
二楼是内侍宫娥传菜歇脚的地方,内侍带了李蘅远直接到了三楼。
三楼是个偌大的敞开式空地,用十八根龙珠支撑着屋顶,屋顶雕龙华东,漆红的房梁上系着彩绸宫灯。
彩绸和宫灯都有规则的挂成图案,抬头一看,是牡丹盛开时彩蝶纷纷的样子。
地面红糖铺地,一排排食案放了近百张……
最北面,有个帷幕飘扬的宝座,宝座里面什么样看不见,因为帷幕是落下的,那是皇上所在地方。
宝座下面是空地,用食案围……
幔帐飘飞,红烛盏盏,还有那仙女一样的宫娥,立在柱子后候着,衣香鬓影,个个都那么妖娆美丽。
李蘅远站在入口处简直看傻了眼,她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呢,可是这么大的排场,还是平生头一次见。
内侍笑道:“县主的座位在前排,这边请。”
李蘅远颔首。
她刚要过去,这时鼻前一香,一个花蝴蝶一样的东西飘过来。
“县主。”
她声音惊喜的叫她,不是别人,正是花蕊夫人。
李蘅远道:“夫人先到了?”
其实她想问夫人也来了?后一想,花蕊夫人是皇上亲封的诰命,还沾亲带故,能被皇上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她这样一问,显得看不起人,而其实她并没有。
花蕊夫人哪里知道李蘅远一句话还想了这么多?
她道:“阿崔去找县主,驿馆的人说县主跟太子走了,阿崔就自己来了。”
说到太子二字,她立刻放低了声音,问道:“那为什么太子都到了,阿崔也到了,您才到呢?”
李蘅远道:“我去求见皇上了,但是皇上没见我,就等了一会,太子虽然跟我一起来的,但是没有和我一起进宫,可能抄近路了吧?”
席位的前排,已经坐了不少人,在说话。
花蕊夫人指指那边,然后摆摆手,神色十分神秘的样子,然后拉着李蘅远的手道:“咱们找地方说话。”
花蕊夫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拉着李蘅远到柱子后,后道:“您怎么又和太子在一起了?”
李蘅远道:“好像太子也挺好的。”
花蕊夫人肃然道:“娘子,阿崔说句心里话,虽然阿崔让您放软了身段对待太子,但是并不是让人真的和他怎么样,太子虽仁义,但是太子妃蛮横,他们家有母老虎,所以您对他客客气气就行了,别和他沾什么事。”
这算是一种十分实在的告诫和指点。
李蘅远在和恭王有过节的那次事件中,就对花蕊夫人有了好的改观,起码这夫人道现在都没害过她,还跟她说了不少长安的信息。
她笑道:“那如果是太子要和我有沾连呢?”
花蕊夫人眼中流露出要听好戏的渴望。
李蘅远道:“就是夫人说的仁义的太子,您想看吗?”
花蕊夫人道:“县主肯表演吗?”
李蘅远点头:“还不知道下一刻死活,在这之前,就应该让自己开心,来夫人,请帮我找到我的位置,一会没事可以敲敲边鼓。”
花蕊夫人当仁不让的点头:“这是阿崔最喜欢干的事,县主这边请。”
553 熟悉下都有谁
李蘅远是皇上请来的,虽然皇上处处对她怠慢,但是那是背人的时候,明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远来是客。
她的位置十分好,跟一众皇子皇女坐一起。
正是左上首的几个位置,她上给位置,就是恭王夫妇,下面的位置,是皇上的九公主夫妇。
一个长案都能坐下两个人,花蕊夫人把李蘅远带到了地方,李蘅远拉着她坐下。
花蕊夫人风流成性,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名声十分不好,但是不能否认的,她人脉很广,皇亲国戚基本都认识。
她坐在一个少女身边,大家都没见过李蘅远,但是凭猜测,感觉是。
李蘅远相貌出众气势很足,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九公主先叫了声:“夫人,您过来了?”
花蕊夫人站起来行礼:“阿崔见过公主。”
这九公主不怎么受宠,所以平日里大家对她都比较敷衍,华瑞夫人认认真真的行礼,九公主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道:“夫人快请坐。”
然后看向李蘅远:“夫人,这位是?”
花蕊夫人道:“本来不应该是阿崔介绍的,这位是范阳的珍媛县主。”
果真是呢,大家都支起耳朵听的,这时候发出一种果然的呼气声,很整齐。
李蘅远只是县主,人家是公主,被点到名字,她站起来屈膝行礼:“见过九公主。”
这样懂事的人,就不烦人。
九公主年纪也有二十三了,毕竟客气,道:“县主远来是客,免礼。”
然后很自然的给李蘅远引荐附近的人。
“这是齐王,这是齐王妃,这是琉王,琉王妃……”一排介绍下来,李蘅远都客气的行了礼问好,大家又的看着热情,有的看着冷淡,但是都没出什么事。
到了恭王这里,九公主刚要开口,李蘅远道:“恭王臣女认得,打过仗,王爷没打过臣女,然后皇上让臣女给王爷道歉了,王爷后来就原谅了臣女,所以认得。”
她没有说道歉的时候恭王是怎么为难她的,但是前面那一句,恭王没打过,就已经**裸的在讽刺恭王了。
恭王气得脸通红,有人侮辱自己的相公,恭王妃脸也黑了,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蘅远道:“没什么意思,描述事实,臣女跟王爷认得,能有什么意思呢?倒是王妃问臣女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操着一口范阳口音的官话,跟王妃叫板,而且别人一句她盯十句。
真是好大的胆子。
但是众人惊讶过后也就想起来了,这位更大的胆子是把恭王的人打了,跟她自己说的一样,恭王没打过,袁亮都差点让她杀了。
所以,她有什么是不敢的。
这位县主大人,其实早就在长安城出了名的胆子不小了。
恭王妃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拍着桌子,恶狠狠的看着李蘅远,李蘅远连恭王都不怕,会怕她?坦然的回视她。
她二人所在的位置,空气中漂浮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让人担心的同时不免又有新兴奋,会不会打起来?
554 胭脂香味
但是这是皇上的盛宴,如果打起来,皇家的人都会跟着丢脸的。
九公主是引荐人,她可不想惹火烧身,忙打着圆场道:“宴席快要开始了吧?县主坐吧,父皇要过来了。”
提到皇上,恭王妃也闭了嘴。
李蘅远坐下来,坐下后,花蕊夫人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明明说要看太子的笑话,怎么这就吵完了?
李蘅远低声道:“好戏还没来,您把香囊收一收。”
花蕊夫人用案子挡着,把自己的香囊全都裹在裙子里,这样她的香气就淡了许多。
恭王妃方才受了气,而且是被一个地位比她低的人给气到了,所以不吵,但是也非常不服气,
李蘅远正好坐在她旁边,她时不时的看向李蘅远。
突然,不知道哪来一阵香风,恭王妃鼻子稍微动了动,大嫂?
这是太子妃的胭脂味道,她十分熟悉。
可是抬头一看,太子和太子妃都坐在最上首的位子,跟他们隔了三个长案。
不会是漂的这么远吧?
她又转向李蘅远这边,香味更浓了。
不对,不是太子妃传来的,是这边,那能是谁呢?
恭王妃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蘅远。
李蘅远方才和她吵架,还有个目的,就是看看她是什么人品。
恭王贪恋幼女,还那么变态,看她和恭王坐着的距离和相看的眼神,恭王也不怎么待见她,但是她还是能维护自己的男人,说明个性蛮横有点草包,就像之前的她,不分好赖,只管远近。
所以这人一看就是可以利用的。
李蘅远用眼睛斜着她,问道:“你看什么看?”
用的是你,王妃都不叫。
恭王妃气炸了,指着李蘅远的唇道:“你的胭脂哪里来的?”
李蘅远一愣。
恭王妃看向太子妃那边:“皇嫂,这个人用的胭脂和你的一模一样。”
她这一声下去,周围的人都静下来,不明真相的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恭王妃,胭脂一样还不行?皇家是不是太霸道了。
但是了解太子妃的人都知道,太子妃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独一无二,这种胭脂她买了,就会把商人的所有都包下来,并且不让商人再买,只她一个人有,所有就算是长安城,也不可能出现第二个。
李蘅远方才给太子和太子妃请过安,当时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此时听了恭王妃的话,微微抬起头,想要站起。
太子想起来是李蘅远在车上用过,吓的脊背出了一身冷汗,拉着太子妃道:“你干什么去?”
太子妃道:“我要看看她的胭脂。”
太子道:“一个胭脂,你看了能怎么样?长安只你一份,难道人家不能到范阳去卖?”
太子妃蹙眉,后不高兴道:“可是本宫想去确认一下。”
太子道:“现在是宴请,文武百官都有人到,不要给父皇丢脸。”
太子妃不甘心的做回去,太子长吁一口气,但是他太掉以轻心了。
恭王妃还在对李蘅远不依不饶,道:“你的胭脂怎么来的?怎么会和皇嫂的味道一模一样?”
555 太子妃发怒
李蘅远莞尔一笑,道:“说起这胭脂啊,臣女都忘了。”
说完站起,走到太子和太子妃的长案前,对着太子妃施了个礼:“娘娘,多谢您呢。”
太子妃眉头紧蹙。
太子没想到李蘅远会过来,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但是李蘅远根本就不看她,憨厚的笑着,看着太子妃,很是感激的样子。
太子妃不解道:“你谢我什么?”
李蘅远还没开口,太子忙道:“应该是谢你对她的照顾吧。”
太子妃莫名其妙的看向太子:“本宫照顾她?照顾她什么?”
李蘅远道:“娘娘……”
太子忙道:“有事回去说。”
然后看向李蘅远:“珍媛县主,你先回去吧。”
之前还亲亲热热的叫她阿蘅,一转眼就成了珍媛县主,李蘅远佯装很诧异的样子,捂着胸口,十分受伤,然后要走。
太子妃也不说傻子,一拍桌子:“站住。”
李蘅远回过头:“娘娘是叫臣女吗?”
这时候偌大的宫殿,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看着他们。
太子对李蘅远挥着手:“回去。”
太子妃吼道:“站住。”
李蘅远愣愣的看着二人:“殿下和娘娘能不能商量好了再说,一个是太子殿下,一个是太子妃娘娘,臣女不知道听谁的好。”
太子妃道:“听本宫的。”接着道:“本宫问你,你方才为何感谢本宫?”
李蘅远道:“因为太子接臣女来的时候,给臣女吃了点心,臣女的妆花了,就想太子借了您的胭脂画唇,不然臣女到这里要失礼了,所以当然要感谢太子妃娘娘。”
点朱唇,精致小巧如红樱桃。
太子妃看着李蘅远的唇,顿时火冒三丈:“你用本宫的胭脂。”
恭王妃插嘴道:“果然是皇嫂的,本宫就说本宫这鼻子不会闻错。”
花蕊夫人兴奋又担心着,她的小朋友确实给她看好戏,但是如何全身而退啊。
李蘅远为了回答太子妃的话,看向太子:“太子借给臣女的。”
太子妃瞪眼看向太子。
太子道:“有事回去再说。”
霸道惯了的女人往往都说这样,你越不让她说,她偏要说出个礼,太子妃怒道:“你还去接她?接她什么,接他跟你一起进宫。”
这样不懂事的女人,太子气得面红耳赤。
太子妃一拍桌子:“说啊。”
太子道:“顺路。”
李蘅远看着太子,喃喃道:“您不是特意去接我的?可是您说是。”
太子很想对李蘅远吼,难道她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吗?
抬头一看,少女眼睛含泪,水灵灵的,双手局促的垂在腿边,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这也是个家里惯的没长大的孩子。
他对李蘅远一回袖:“回去。”
李蘅远听话的回去,太子妃不干了,站起来道:“你给本宫过来,把话说清楚,太子为什么去接你?”
李蘅远坐回到位置上,她相信太子妃不会追过来问她的,嘴角勾出一抹一闪即使的奸诈笑容,那就都推给太子挡着吧。
她委委屈屈的道:“是太子殿下主动接臣女的,至于为什么,娘娘您应该为殿下吧?”
太子妃回过头,居高临下的指着太子::“说,原因。”
556 怒不可遏
太子感受到周围人探究看好戏的目光,脸色变黑。
这种女人,真是太不识相了,也不看看场合。
但他不能和女人一边见识,只用目光让太子妃坐下。
太子妃当是自己家里了,太子越不出声,她越气,怒道:“怎么不说了?没有理由了?你说你去见门客,原来范阳的珍媛县主是你的门客,我看你是发情吧?”
太子妃狠狠一拍桌子:“你有完没完。”
“没完。”太子妃从来不怕太子,吼道:“就是没完,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咱们就没完。”
太子气得简直怒不可遏,但是还有这么多外人。
他真是……
拳头攥在袖子底下,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太子妃,心想看她一个人能闹腾到什么时候?
太子妃又骂了几句太子还是不理,这就好像她一个人唱独角戏,被众人看了笑话不说,怒气还没发泄出去。
头一转,看到正用懵懂目光看向他们的李蘅远。
她怒着脸走出座位,就奔李蘅远而去。
花蕊夫人碰到太多这种事了,对李蘅远道:“不好,这母老虎要找你麻烦,你先走。”
李蘅远:“……”
她能到哪去?
太子妃这时候已经到了她面前,直接就道:“谁让你用本宫的胭脂。”
李蘅远也没起来,声音平静道:“太子殿下。”
太子那边终于站起来叫住太子妃:“你闹够了没有?”
太子妃吼道:“没闹够。”
然后拉着李蘅远的袖子把她拉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见到本宫还坐着说话?本宫的胭脂,是你能用的吗?”
李蘅远道:“太子没说我不能用。”
不提太子还好,越提太子,太子妃越觉得这女子是在对她示威。
但是到底是县主,没有问清楚,她还不能整治她。
她气得发抖道:“太子为什么要照顾你,你和太子是什么时候好的?你是如何勾引太子的?给我说。”
这问句已经坐实了他们两个有奸情。
太子确实想,但是想偷偷摸摸的,因为如果她和李蘅远好了,还不知道朝廷什么反应,皇上怎么看他,两位丞相会做出什么样的结论,也就是说八字还没一撇,却让太子妃给曝光出来了。
李蘅远还没说话,太子这次真的气得不行,走到太子妃身后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太子妃道:“你们偷人的都没嫌丢人,本宫是太子妃,教训一个不要脸的贱人有什么好丢人的?”
李蘅远看向太子道:“殿下,太子妃这是骂我吗?”
那质问的语气带着委屈和愤怒,太子心力交瘁,道:“她疯了,她不是骂你。”
李蘅远没出声,可是任凭谁的男人和自己说话就黑脸,和别的女人说话就客客气气,都受不了。
太子妃又不敢打太子,见李蘅远年纪也不大,又是外来人,抬手就扇过去。
可是这一下却落了空,被对方给躲过去了。
太子妃怒不可遏的看着李蘅远:“你还有脸躲?”
李蘅远刚要开口,花蕊夫人站起道:“看不下去了,太子妃娘娘,即便你是太子妃,也不能说骂人就骂人,说打人就打人,你不服气冲太子去啊,到底是谁勾引谁还不一定呢。”
557 大打出手
“你自己什么货色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太子妃反手给花蕊夫人一巴掌:“都是贱货。”
花蕊夫人不如李蘅远激灵,生生受了,脸顿时就肿了。
但是她没急,沉下脸看着太子妃,后冷冷一笑:“我是贱人,但是我从不会不分轻松皂白就骂人,我是贱人,可我从不影响别人,你虽不是贱人,但是你比贱人还不如,因为你根本就是无知的蠢货。”
“你敢骂本宫?”
太子妃又要抡起胳膊,就在这时,她感觉眼前一暗,是什么人贴了进了她,接着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太子妃抬眼一看,正是那个小贱人攥住了她的手。
她吼道:“贱货,你给本宫放开,你放肆。”
李蘅远后牙槽咬在一次,狠狠就是一大嘴巴。
“你很喜欢打人是吧?打人爽吗?”
太子妃被她打的眼冒金星,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反应过来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李蘅远:“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恭王妃也傻了,应该说在座的人都傻了,这小丫头是不是活腻歪了,人家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李蘅远手指捏的喀嚓作响,皇子她都打了,还怕一个区区太子妃?
皇家的人不要脸,她跟着要什么脸。
太子妃被打急了,疯了一样扑上来,她抬腿就是一脚,把人踹在地上让她起不来,然后直接就骑上去。
“打我是吧?爽不爽?”
她一边问着,一边煽着太子妃的脸,动作非常快。
太子妃没有招架还嘴的余地,被打的哇哇叫。
直到她打了五论,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太子离的最近,一边叫着护驾,一边来拉李蘅远,李蘅远回头瞪着他:“你敢拉我?”
她清灵的眸子布了几根清晰的血丝,不再天真清澈,而是骇人。
太子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如果现在惹恼了她,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可是如果不把人拉开,自己的太子妃挨打,也是很丢脸的事。
他商量这叫道:“县主。”
李蘅远厉声道:“叫我阿蘅。”
为什么要叫阿蘅,因为之前他叫他阿蘅,现在去突然改了口,为什么会改口,因为怕太子妃知道。
所以她就是想让太子妃知道。
她已经察觉到了,她知道他不想把她公开,所以现在是在逼她。
再天真青涩的少女,事情闹久了,也有她想通的一颗。
而他对她,暂时还不能放弃。
太子低声道:“阿蘅。”
李蘅远道:“我没听清楚,麻烦殿下大点声。”
太子一咬牙:“阿蘅。”
这样亲密的呼唤,就想到与承认,他们关系密切,而太子妃正是因为他们这层关系在挨揍,现在太子却承认了李蘅远,那是让太子妃没面子。
太子下太子妃面子,就等于承认他更看重李蘅远。
太子妃忘了疼,双目嗜血的看着太子。
太子不去看她,叫着李蘅远:“你也出气了,人这么多,起来吧。”
李蘅远回手又给太子妃两巴掌,然后才起来,可是她刚要站起,太子妃趁机就要反扑,李蘅远的腿被她拉住,差点摔个趔趄,可是毕竟李蘅远很会打架,就势直接压在太子妃身上,又把她骑到了身底下。
这个女人,她自己老公不正经她不管,偏偏看她好欺负,还打她的好朋友。
既然她不想停战,那就打吧。
李蘅远比方才下手还狠,太子妃被打的嗷嗷叫。
周围人的人都是好人家出身的人,谁见过这种打法,恭王妃本来要帮着太子妃的,见此情景,歇了心思,同时心想,范阳人果真野蛮。
恭王更是想,原来那天她打我并没有是多大劲。
可是光想不行啊,太子拉架,之后又有太子喊来的内侍宫娥一起,终于把人拉开了。
但是宫里人大多数都是向着太子妃的,拉开后没人敢拉住太子妃,却有两个内侍抓住李蘅远不放手。
太子妃此时已经朱钗尽落,面目全非,但是她还不忘报仇,见有机会,又冲过去要打李蘅远,李蘅远既然是打架的好手,当然早就做防备了,开始没怎么使劲挣脱,所以内侍也没使劲,等太子妃扑过来,她趁着内侍不注意,把二人往太子妃身上一推。
二人啊的大叫,李蘅远又补了一脚,这样二人身子倾斜,直接压倒了太子妃身上。
被内侍压,太子妃心灵和人格都受到了侮辱,已经疯了。
她破着声音喊道:“我要打死她,我要打死她。”
让人拉起来,又要再站,如此下去,岂不是要打的没完没了。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钟声,是时辰到了。
殿内顿时一静,接着有内侍从宝座的帷幕后面走出来,高声唱道:“皇上贵妃娘娘驾到。”
天大地大,不如皇上大。
所以哪怕有再大的事,皇上来了也要行礼。
在座的人全部就近伏在地上,那些拉仗的内侍宫娥也如此,跪地磕头,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人中,保护李蘅远和太子妃。
不一会的功夫,明黄色帷帐从前,左右三个方向拉开,宝座之后的御道上,走来两队仪仗,仪仗簇拥着的,正是皇上和贵妃二人。
皇上牵着贵妃的手坐在宝座上,然后看着下面:“何事闹哄哄的?”
殿上针落可闻,每一个人出声的。
皇上其实早就得到了消息,这皇宫内院,还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了他的?
他看向太子方向问道:“方才何人喧哗?”
这件事是因太子而起,太子自知闯了祸,而这个时候,也必须他出面了。
跪前几部道:“父皇,是,是……是太子妃和珍媛县主起了一点小摩擦,但是已经好了。”
确实是小摩擦,但是是他来了才好的。
不过儿子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还行,知道这是盛宴,把事情压下去最好,可是为什么最后两个女人还是打了起来,并没有压下去呢。
皇上为了这一天,庆祝他治下的盛世,已经准备了大半年,可竟然有人在他的盛宴上打架。
他气得发疯,但是面上不显,因为盛宴就要开始了,必须压下去。
558 不闻有太子
他挥挥手道:‘既然是小误会,归坐吧。”
是不追究了的意思,李蘅远打人的时候就有这种准备,所以才往死里打,听了挑挑眉,就要坐回去。
这时太子妃突然高声道:“父皇,为儿臣做主啊。”她挨了打就能这么算了?那怎么行?
皇上道:“先坐回去。”
太子妃却向没听见一样,跪到宝座下的台阶下,大哭道:“父皇,您瞅瞅儿臣的脸,都打坏了,父皇,给儿臣做主啊。”
太子妃发髻全都开了,方才头发挡住了脸,皇上是希望她回去后整理下妆容,他也没细看伤处,现在太子妃说完,把头发一撩,露出已经紫色发黑的脸,那是淤血造成的,脸型也变了,小巧的瓜子脸成了猪头,判若两人不说,触目惊心,可见对方下手之狠。
皇上见惯了杀戮的人,看了都有点反胃。
这也太狠了,他本不想管,但是一想到那个李蘅远刚开始是杀人。
杀人属于背地里,所以放了她一马,起码别人都没看见吗?
但这这次打太子妃,确实明目张胆,而且下手比杀人还狠毒,感觉不能再不闻不问了。
皇上看向地中央的方向:“珍媛县主,是你打的人?”
李蘅远上前几步,然后道:“她也打我了,不过她没打过。”
众人:“……”
这个回答新颖别致,皇上本来没怎么看这个少女,被她的答案吸引,垂目一看,明眸善睐,英姿飒爽,好一个小美人。
也就难怪太子会因她而缠身,还和太子妃起了冲突。
皇上暗暗摇头,但是个性太不好了,万一毁了他的儿子怎么办,不得已的时候……
正想着,太子妃那边吼道:“谁让你还手了?你不还手,我能想打你?”这话自然是对李蘅远说的。
然后看向皇上:“父皇,这女子忤逆犯上,儿臣不过是想告诫她一下,谁知道没还没碰到她,她反而还手,何其嚣张?”
打人还不许人家还手,要老老实实站那里挨揍才是良民吗?李蘅远暗暗翻着白眼。
却听皇上问道:“你为何还手?”
李蘅远道:“不还手就要挨打,怎能不还手?”
所以她并不是老老实实站着挨打的人。
太子妃指着李蘅远的婢子对皇上道:“父皇,何其嚣张?”
皇上看向李蘅远:“你可知道你打的人是太子妃?殴打皇家媳妇,你要忤逆犯上吗啊?”
皇上这话一出,四周全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如果皇上都说李蘅远忤逆犯上,那她离收监砍头就不远了。
花蕊夫人脑中不断的想着办法,怎么才能救人呢?
这时,大殿下跪着的女子却道:“臣女并不知道殴打皇家媳妇还是犯上。”
太子妃气得怒发冲冠。
皇上笑道:“不知道?你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那也是皇室的颜面。”
李蘅远摇头:“臣女以前只闻圣上,从来没听说太子一说,都不知道太子是干什么的。”
太子和众人都惊的瞪直了眼睛。
皇上这时候神色却一变,起了好奇的心思:“你真的没听过太子?”
李蘅远点头:“天下不只有一个皇上吗?太子是干什么的?没听过。”
559 太子妃挨训
没听说过太子?太子可是皇上的儿子,这也太不把皇子放在眼里了吧?
周围人又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少女,不止是野蛮,还狂傲。
花蕊夫人急的不行,她不懂李蘅远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不是在惹皇上生气吗?
就在这时,皇上问道:“没听过太子,难道你父亲都不跟你说吗?”
李蘅远摇头:“阿耶只说过皇上是天下最厉害的人,要听皇上的话,没告诉过臣女听别人的,也没说有太子,更没说太子妃打人,不可以还手。”
太子妃气得胸前欺负不动。
皇上却哈哈大笑:“你父亲真的这么说。”
李蘅远板着脸道:“臣女骗皇上,有什么好处呢?”
敢反问皇上,这也是不懂礼数的表现,花蕊夫人都要吓死了。
皇上点头道:“好吧,不知者无罪,那这次就这么算了,你跟太子妃道个歉,这事就结了。”
竟然没事,周围的人十分诧异这样的结果,花蕊夫人眼睛都直了。
李蘅远心头暗笑,虽然是父子,但是皇上为什么会废了好几个太子,他觉得自己还年轻,怕太子抢位子。
虽然是父子,到了这个名利场,就是竞争中。
但是又因为是父子,他必须立个皇子为太子,虎毒不食子,制度改不了了,所以心境上皇上对太子是提防的。
她说不闻有太子,其实就是在取悦皇上啊。
她算的没错,但是还不够,还想得寸进尺怎么办?
李蘅远又皇上:“那太子妃会跟我道歉吗?会和我的好朋友道歉吗?”
皇上让她道歉,她还要让太子妃道歉?到底谁尊贵啊?
皇上都不追究了,这丫头给个台阶就下了好吗?花蕊夫人快要急疯了。
皇上问道:“你还的想让太子妃给你道歉?”
李蘅远道:“当然了,臣女打人是不对,但是臣女为什么打人呢?臣女觉得打的对,就打了,所以臣女可以道歉,但是太子妃也得给臣女道歉。”
她道歉她打人的歉意,她打的对?她对了的话,谁不对?
让太子妃道歉,就是挑事的歉意了,所以是太子妃不对。
但是太子妃到底对不对?
太子妃为什么会挑事,因为她不服说教,伤害了太子妃的颜面。
但是她说了,挨打就要还手,因为她不是站着挨打的人。
跟太子妃讨价还价,说的理直气壮。
归咎原因,还是狂傲和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吧。
皇上看着李蘅远,越看越像李玉山,他其实非常喜欢李玉山,除了对他忠心,谁人都不认识,也都不放在眼里。
这种只对他忠心的人最合他的心意。
于是皇上看向太子妃:“崔家嫡女,高贵如太子妃,你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好了,回去吧。”
不再说李蘅远了,而是指责太子妃,就让这件事压下去,那么今后也不会再惩罚李蘅远,就是不了了之。
皇上这句话,让人震惊的同时,敏感的人又在琢磨意思了,皇上这到底是什么风向呢?
太子妃是最接受不了这种结果的,虽然皇上还没过分的让她道歉,但是已经侵犯了她的利益。
560 开宴
崔家嫡女怎么了?崔家嫡女被人欺负就不能教训人?
正是崔家的嫡女,尊贵才不容人侵犯。
太子妃不服气的看着皇上:“父皇……”
皇上眼睛一瞪,看向太子,太子吓得身形一缩,抢把太子妃拉回来,这个女人,愚蠢的简直是要毁了他啊。
三个人都回到了座位,可是太子妃一身凌乱,回去后太子道:“你也去整理下仪容,这样太丢脸了。”
太子妃哭着带人走了。
她走后,太子身边的位子就空了出来,太子看向李蘅远那边,虽然隔着几个人,但是还能看到少女那不服输的身影,挺的笔直。
他目光微敛,这个女子说之前从来没有听过他,到底是真是假?
李蘅远那边,怀瑞夫人帮她正了正衣领,后低声道:“你可吓死我了。”
李蘅远看着她红肿的半边脸,歉意道:“本来是让你看好戏,最后害的你挨了打。”
是的,她故意抹太子妃的胭脂,又故意把太子供出来,就是想让太子妃审问太子,让太子下不来面子,世人都说他仁义,那就让世人看看他如何仁义。
可惜这个太子妃蛮不讲理,自己的男人不正经,她却只会挑软柿子捏,太让人失望了。
花蕊夫人笑道:“我这点打不算什么,能看这场好戏,还是很痛快。”
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什么时候被人打成过这样,最后皇上不仅没替她做主,还骂了她,解气,好看。
李蘅远也笑了,确实,她打的也好痛快。
二人笑容刚过,就有内侍喊道:“忠贤王到。”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皇上到了,但是还是有人才来。
听到忠贤王的名字,怀瑞夫人眼前一亮,问道;“你听过这位王爷吗?”
听过,来的时候阿耶特别告诉他,这个人在第一次皇上召见的时候帮她说过好话,但是阿耶已经还过人情,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反正阿耶就这么说的,哪里不好她不知道,阿耶不让和这个人来往,要离他远一点。
但李蘅远还是摇头:“没听过,王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花蕊夫人道:“王爷是皇上最小的堂弟,生的一表人才,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十分潇洒的人物,性格也特别温柔。”
李蘅远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吗?”
这有的人不是多得事,萧掩虽算不上,董养浩,大哥,都可以与之为伍吧?
花蕊夫人道:“这些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阿崔最喜欢王爷的地方,是王爷和王妃之间的爱情。”
“王爷和王妃之间的爱情?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花蕊夫人道:“先王妃死得早,王爷那时候还是二十多岁的貌美郎君,有多少世家嫡女抢着嫁,但是王爷却续弦了一个农家女子,而且一过就是十四年,再也没有妾室,只对王妃一个人好,王爷经常为王妃写诗画画,也书画流传在外面,词句情意绵绵,画里的情义也都掩藏不住,试问,那个女人不想有这样的夫婿呢?”
李蘅远没在意,虽然是王爷,选择多,但是专情是人品问题,大哥也只要葡萄一个人啊,还是没什么了不起。
她用好笑的目光看着花蕊夫人:“夫人,您……”
突然,她又闭了嘴,花蕊夫人和将军的爱情故事也广为流传,但是看夫人现在的样子,好笑并不留恋将军,他们之中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呢,她还是不要提将军的事了。
花蕊夫人见她欲言又止,问道:“县主怎么话说了一半。”
大殿上过来几个人影,李蘅远低声道:“没什么大事,人来了。”
这些人影正是内侍引领忠贤王而来的影子。
李蘅远抬头看着,忠贤王穿着朱红色的蟒袍,头上紫金冠,面白如玉,身影硕长,小方脸,桃花眼,确实英俊。
阿耶认识的人,差不多应该快四十岁了,但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比三叔保养的还好。
李蘅远不由得想起阿耶,如果阿耶不是整天日晒风吹,也可以很英俊的,但是人和人出生造就的使命不同,无法比啊。
忠贤王到了皇上宝座下,行了个礼,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手一抬,是为免礼的意思,中贤王站直了,皇上问道:“王妃怎么没到?”
忠贤王有一小块封地,在江南,但是每到年底,皇上都会召忠贤王到长安过年,忠贤王今年带着王妃和小儿子回来了。
今日宴请,王妃有不能来的苦衷。
忠贤王道:“内子身体突感不适,不能前来,望皇上赎罪。”
只要男主人到了就行了,他也只是客气一下。
皇上看了贵妃一眼,贵妃微笑,皇上对忠贤王道:“就坐吧。”
好像宴席快要开始了,陆续的又有人进来,杨丞相,李丞相,他们都被皇上安排到了离皇上很近的地方。
然后大内时间钟又响了,天已经大黑,于此同时,正靠南的的地方有个窗口,飞起一朵神奇的烟花。
烟花璀璨耀眼,华丽非凡,惹的皇上哈哈大笑,然后他跟贵妃说了什么,贵妃叫来内侍,接着内侍就宣布开宴会了。
宫廷宴会,皇上要敬大家酒,然后众人再推杯换盏,长案中间的空地还会又演奏歌舞,十分热闹。
在这热闹中,李蘅远却心事重重。
跟太子妃的仗也打了,也让太子丢脸了,她要发泄的事都完了,那么剩下的就是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灾难?
要不要让皇上下令,把全城的百姓都调走。
若是需要的话,她又怎么开口呢?
满腹心事,花蕊夫人不知道,举杯问道:“县主,您怎么又不开心了?没打够吗?”
没打够……
这也是个好事的。
李蘅远看向花蕊夫人道:“夫人,您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花蕊夫人一愣,后笑道:“小孩子啊?这人哪里分什么好人坏人啊?哪方面?反正阿崔至今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但是所有人都说阿崔淫荡无耻,是贱人荡妇,就是坏人,但是阿崔自己觉得,我就是个女人而已。”
561 有三个人不见了
花蕊夫人说的坦然。
李蘅远心头暗笑,是啊,花蕊夫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顶多强抢民男吧,比强抢民女文明多了。
而这个时候,能救一个算一个。
李蘅远突然把身子靠近花蕊夫人,低声道:“夫人,你看太子妃都没有回来,你也早些离席,就用你的脸当借口,然后驱车直接出城,明早再回来。”
花蕊夫人微愣:“为什么?为什么明早再回来?”
因为入宫长安城平安无事,明早就能回来,如果毁于一旦,她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李蘅远拉住她的手道:“夫人,你信不信我?”
花蕊夫人蓦然笑了,后道:“县主,我知道很多人都讨厌我,尤其是女人,但是我也知道,你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只是提防,没有讨厌,说句不要脸的话,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我把你当朋友。”
所以她就是相信她的了。
李蘅远点头道:“那就听我的,今晚长安要乱,赶紧出城,安全了再回来。”
她声音很低很低,语速很快,花蕊夫人反应一会才知道她说了什么,侧头看向她的眼睛,水盈盈透着温柔,还是那般的清澈,让人觉得纯净可信。
而那温柔,是对她的祝福吧?
所以是真的。
花蕊夫人本来想问什么乱子,生生又憋了回去,一定是不能说,很危险的乱子,李蘅远才会让她赶紧走啊。
她沉吟一下问道:“那你呢?你怎么走?”
李蘅远看向宝座里,宝座的珠帘已经落下来,里面人影绰绰,但是已经看不清皇上和贵妃的脸了。
本来她就难以接近皇上,这一道帘子,更是接近不到。
但是她还是不能走,她要等待时机,等到一个跟皇上说话的时机,她还是想救全城的百姓。
李蘅远把目光收回来,对花蕊夫人道:“我既然早知道消息,但是也会跑的,你先走,我有侍卫保护我,到时候咱们有缘在城外相见。”
花蕊夫人点头道;“好吧,到时候我在城外等县主。”
估计没有那个时候了。
李蘅远一笑:“记得找机会,然后走。”
宴会进行了一半,外面一直有烟花燃放,里面则是歌舞升平,每个客人的脸都喝的红扑扑,喜气洋洋的样子。
李蘅远看向太子那边,眼睛陡然间一缩,一直以来,她都没把注意力放在歌舞上,她在看她熟悉的人,太子妃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太子的座位也空了。
难道太子去找太子妃去了?
李蘅远把目光放到了对面,对面是文臣武将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前排的第二张长案处也空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地方坐的是李丞相。
李蘅远的心陡然间提上来,太子不见了,李丞相也不见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脑袋中总感觉有什么关键的东西闪过,但是就是抓不住,就像是要画一个圆,什么都够了,可是下笔还是一个个的点,那个圆连不上。
花蕊夫人还没走,李蘅远也不多想了,道:“夫人,有两个人都走了,您也赶紧走吧,完了怕来不及。”
说完一愣,那个圆好像画起来了。
562 贵妃献舞
她让花蕊夫人走,是因为她知道有危险,那如果太子和李丞相也知道有危险,所以提前走了呢?
那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有危险?
她知道有危险是因为夜寒轩的原因。
太子怎么知道的?
哦,调查事件的是太子的伴读,太子的心腹,所以提前告诉了太子?
所以太子跑了,不顾这里的人,不顾外面的百姓,自己跑了,也不跟这里人说,更不跟皇上说?
李蘅远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妄下结论,她对太子印象不好,但是不能没有证据就冤枉一个人,可能太子去看太子妃了,所以都是巧合。
但是其实她心里,更多的还是觉得太子是个小人。
哪有不对,太子知道了是他有人告诉,那么李丞相呢?
李丞相又为什么会离开,谁告诉的他?
总不能是太子,因为李丞相和太子并不和,他恨不得铲除太子啊。
还有一种人也可能知道今晚有危险,那就是要行动的人。
这个想法让李蘅远吓了一跳,所以“蚂蚁”的背后还有人,是李丞相吗?
可是如果不是李丞相,那就更说不通了。
因为“蚂蚁”是个十分神秘的组织,神秘,又都是莽夫,这就违背一个客观规律,莽夫行事如陈胜吴广,如黄巾军,都是直接起义的。
而“蚂蚁”不是,极其隐忍,有计划,有规律,有阴谋。
这像是有个非常厉害的人在操纵,而这样的人,不是朝廷中人又会是谁?
“蚂蚁”到处找钱,却没有一点风声传到朝廷里,不是朝廷的人在掩护又会是谁?
所以蚂蚁是朝廷的重臣养的。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丞相。
李蘅远抑制不住的气愤,这个丞相到底要干什么?
“县主,县主……”
花蕊夫人见李蘅远攥紧了拳头,忙叫着她。
李蘅远回过神道:“不管谁要干什么,夫人您快走,太子和丞相已经走了,您也走。”
她瞪大了眼睛,就差大喊了,十分焦急的样子。
花蕊夫人忙不迭的点头:“我走,我走。”
说完跪着站起,就要从靠墙的柱子后退席。
这时正中间的奏乐突然停了,皇上道:“今日和诸位爱卿共聚一堂,欢喜万分,下面朕的爱妃要送大家轻舞一曲,希望大家赏脸。”
贵妃为大家献舞,岂止是赏脸,要捧的好吗?
花蕊夫人又坐回来,然后看向李蘅远。
李蘅远叹口气,道:“那就在等一支舞的时间。”
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霓裳羽衣曲,气势宏大,鼓舞华丽,再有贵妃腰肢柔软的非凡功底,这舞和曲完美的结合,简直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饕餮盛宴。
四方的宾客听的、看的简直如痴如醉。
可惜就是太长了。
李蘅远和花蕊夫人等了一曲又一曲,过了二十留个章节还没完。
花蕊夫人无语的看着李蘅远,李蘅远则有些认命的看着她,这是不是就叫天要亡我?
忽然间曲舞的繁音急节,乐音铿锵,懂乐理的人都知道,这是曲子的**部分,那么**过后,应该就是要落幕了。
李蘅远给花蕊夫人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快好了。”
563 盛世灯塔
三十六段曲毕,舞蹈终于结束了。
看客们爆发出了热烈激动的掌声。
有人是为了舞蹈,有人是为了曲子,有人就是为了皇帝而欢呼,因为曲子是皇帝写的。
也有人只是为了贵妃和疯狂,因为贵妃是盛世的象征。
王朝的女人没有人不想做贵妃,王朝的男人也没有人不想是皇上。
世人都在歌颂他们的曲子,他们的舞蹈,他们的爱情。
但是看着这样的欢呼声,皇上却没有笑,曲是好曲,爱妃也是好爱妃,舞更是好舞,可为什么看了不开心?
还是觉得哪里不够呢?
皇上疑惑间,贵妃已经回来了,她擦着脸上的香汗,年轻娇媚的躯体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是的,贵妃很年轻,比他年轻十几岁,但是他们很相爱。
贵妃道:“皇上,舞蹈完了,该看烟花了。”
是,霓裳羽衣舞不是今天的压轴重戏,上元节,放烟花看花灯才是过节的主题。
皇上拉起贵妃的手站起来,后呼唤众人:“诸位爱卿,陪朕一起去看灯。”
在三楼的窗口处,站着四个内侍,皇上一声令下之后,四个内侍缓缓推动十字格的素面细纱大窗,是往两边。
随着窗户的推动,中间的地方逐渐显现出外面飘着小雪的夜空。
这窗有十六扇,它不紧是窗,还是门。
宫殿看往外面世界的门。
等十六扇大窗全都立到了两边,外面的世界更清晰了。
已经快到亥时,这是长夜的时辰,以往的长安城,此时早就宵禁,人们也都床上就寝,是个睡城了。
但是今日不同,今日是上元节,此时长安城的所有花灯都亮了起来,长夜犹如白昼,所有外面的世界,就是白昼。
有活泼的宾客先跑出去,抓住半人高的女儿墙,开始俯瞰下面白昼的世界。
下面就是兴庆宫的广场,此时已经堆积了上万人,人山人海,除了脑袋,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
而立在人海之中的,有个通天的灯塔,灯塔不知道有多粗,只感觉像是在广场上拔地而起的柱子,成为了广场上的一个符号,也不知道他有多高,他的顶端已经和雪花连接在一起,耸入云霄。
它的身体用各色花灯点缀着,五光十色,组成一副从下到上的花海图案。
灯光熠熠,火树银花,繁花似锦……这一定是人有生之年见过最美丽的花灯。
可是美丽还不是这个灯塔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这图案是怎么来的?
这些灯是怎么放上去的?
这个灯塔又是怎么立起来的?
方才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像是哪个仙人突然间放置在这里的。
看着宾客们瞠目结舌又欣喜若狂的样子,皇上露出满意而又得意的笑容。
这是他找来天下的能工巧匠定做的,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光灯油钱就用掉了三个省进贡来的赋税,不说其他。
除了他,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有能力,建造这样一座灯塔,建造这样一个供百姓观看的灯塔。
百姓都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并且臣服与他,因为这世上也不会再有那个帝王,能为了他们的快乐,就这么舍得出去了。
有没有来者不知道。
总之前无古人。
不光百姓要感谢他,这个世界都应该感谢他,有幸能有霓裳羽衣舞,能有这样的灯塔,就算是沙漠另一端遥远的西域,也没有这样的奢华景致吧?
因为只有他治理下的盛世才能建造这样的灯塔。
此时皇上已经站到了女儿墙的最前面,看着那灯火流萤一样不断跳动的花灯图案,他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因为这写变化的图案还不是灯塔的全部,灯塔还能转起来,因为他的上面,是个圆轮,人们现在能看见的,根本就不是灯塔的全部。
皇上正想着,钟鼓楼的钟声敲响了,亥时。
亥时,三更半夜。
以往人们都睡觉了,但是今日不行,他要把那些睡着的人们也叫醒,来看看他铸造的盛世。
随着最后一声钟声的落下,灯塔上方突然出现了神奇的现象。
一个巨大的灯轮在旋转,灯轮上的图案每个几个呼吸,就会转换一下,灯轮怎么还能转呢?而且它非常巨大,就是几百个人也不能完成的事啊。
太令人震惊,灯轮本身又美轮美奂,广场上发出阵阵的惊叹上,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高的距离,可是勤政楼上都能听得一起而出。
大臣们也跟着欢呼。
皇亲国戚也跟着欢呼。
还有那些留在长安不愿意走的外国使节……
到处都是欢呼声,因为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场面,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现象,它值得欢呼。
皇上脸上挂着微笑,用神关注世人一样的目光去看着欢呼的人们,他已经确定,这些人已经被他的能力和魅力所折服,这欢呼声也不是为了灯塔灯轮,而是为了他。
忽然,一个带着范阳口音的少女声音传来。
“圣上,这么多人看,人挤人,不会挤死人吗?”
少女的声音很高,正常来讲,高但也甜,很好听的,可是他听了怎么这么刺耳?
皇上转过头去,他的身后立即闪出一条“路”,一个少女站在“路”的另一端,认真的看着他。
果真是李玉山的那个草包女儿,打人也就算了,还不会说话。
如此盛世,如此佳夜,如此辉煌时刻,她要说人踩人踩死人,她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不知道不应该说别人不爱听的话吗啊?
皇上走向那少女,呵呵一笑,虽然没说话,但是谁都能听出,这笑声实在冷。
周围人都静下来,有人觉得这少女没眼色,但也有人为她担心,会不会被惩罚啊?
李蘅远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夜寒轩说会有爆炸,她看着那灯塔就觉得可怕,什么东西能爆炸?火,灯塔上全是灯,灯就是火。
而如果这个灯塔爆炸,她不知道会不会毁了长安城,下面的广场上的万人是必死无疑,还有这个勤政楼,距离广场好像正是灯塔的高度,也跑不了。
会死人的,只要夜寒轩没骗她,就会死人的。
而夜寒轩,也是绝对不会骗她的,所有她必须说出来,但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不说不行了。
564 两个乌鸦嘴
李蘅远站的笔挺无惧,又问道:“皇上,那灯塔结实吗?如果掉下来,会不会砸死人?你确定它结实吗?您不能确定吧?所以是不是应该让大家散了,让百姓也散了,撤了。”
刚说她没教养,现在就口无遮拦了。
好好的灯塔为什么会掉下来,还砸死人,大过节的。
她是在诅咒他的盛世,质疑他的能力。
皇上简直怒不可遏。
李蘅远像是感觉不到前面的死亡气息,她不断的往后退,往后退,摇着头道:“皇上,那个灯塔会倒掉,灯轮会掉下来,我们应该撤了。”
竟然还说两边。
皇上气得大吼:“来人啊。'
内侍忙站出来两个,可是还没等他们动作,左边的楼梯口传来蹬蹬噔的声音。
外院爆竹突然一声声的炸响,但是室内很静,这脚步声像是踩着爆竹声的点一样,十分急促。
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蘅远也看过去,下一刻,就见小脸跑的通红的花蕊夫人上来了。
李蘅远诧异道:“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花蕊夫人看着皇上道:“外面有人,有人死了,皇上,有刺客。”
李蘅远明白了,定然是花蕊夫人出去的晚,蚂蚁上了吧。
她看向皇上:“皇上,有刺客。”
皇上一声大吼:“够了,够了。”
简直够了,一个说他的灯塔会倒,一个说有刺客,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盛世,怎么会有刺客?
都是来破坏她的喜悦的,都是故意找茬的。
皇上已经被这两个女人气得有些失去理智,
他回手指着外面,正这时,又一串烟花升上天空,带着璀璨极致的绚烂,猝然绽放,天空一瞬间变成花的海洋,五颜六色。
皇上吼道:“看到了吗?现在是最美丽的时刻,是盛世,哪里来的死人?你们都在妖言惑众。”
他又问向其他人:“哪里来的死人?哪里来的死人,今日是上元节。”
可是下一刻他却愣住了,因为周围所有人都用惊骇的目光看着他,还听有人大叫:“不好了,起火了。”
他气得嘴唇发抖,上元节哪里都是火,起火了有什么了不起?
等他回头一看,却瞪大了眼睛,因为是灯塔的转轮起火了,偌大的牡丹花卉图案,此时两个叶子已经凋落,只剩下熊熊烈火。
怎么会起火?这不可能,他找了鬼斧神工最厉害的工匠做的灯塔,代表盛世,怎么可能起火。
可是不光起火,砰砰两声,转轮在空中炸裂,带着火焰的竹木碎片向流行一样从天空中凋落,四处飞散。
广场上的人乱起来。
大厅里也有人喊道:“快跑,这里也危险。”
靠近女儿墙的众人全都往外跑。
皇上被簇拥在中间,傻傻的听着周围的慌乱声,还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发生这种乱象呢?
绝对不可能的。
正这时,他看到一个少女,那个范阳来的青春少女,她没有跑,正在站楼梯口,组织人们不要拥挤,一个一个下。
就是她,就是她的诅咒灵验的,现在她到反过来很镇定的样子,是要突出她临危不乱吗?
可是他才是皇帝,他的儿女才是龙子凤孙,这种时候,还轮不到别人的女儿来当指挥。
皇上突然高举手臂:“谁都不许动。”
565 见面了
前后簇拥的人们都停下来,用惊惧的目光看着皇上。
皇上则看着李蘅远。
李蘅远道:“皇上,这里危险。”
她还在说。
皇上道:“有什么危险?那火是朕特意安排的,不是危险。”
所以只有一边轮子失火,是皇上故意安排的表演?
也有可能,杂耍中不是经常有人喷火吗?可能就是那个吧。
可是那不是杂耍,也不是人,是一座完美无缺的灯塔,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表演喷火的环节,还只烧了一边。
李蘅远摇头,指着那大窗的外面道:“皇上,不是您特意安排的,你听。”
外面想起了巨大的响声,此起披伏。
听什么?都是他安排的,因为他是皇上。
皇上道:“上元节,有人在放炮仗。”
可是那爆炸声非常响亮,比最响亮的炮仗还响亮百倍,那不是炮仗,死爆炸。
没有皇帝会安排爆炸给百姓看,除非皇帝疯了,而皇上没疯,她不过是要面子而已。
李蘅远不给面的道:“是爆炸,灯塔爆炸了,灯轮落下来,会砸死人。”
“你胡说。”皇上已经忍无可忍,他指着窗外道:“除非它落下来砸死朕,不然朕就杀了你。”
就在这时,前所未有的轰隆一声巨响,窗外亮如白昼的黑影,顿时一暗,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了,真的有东西从灯塔上面倒下来……
*****
等寻仇他们登上勤政楼三楼的时候,发现一半的宫殿都塌了,不少达官贵人被砸死在里面。
当然也有死里逃生的。
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就是死里逃生的一个。
他的脸上好像受了伤,有血迹,但是也不知道伤口在哪里,别的地方就不知道,见他们上来,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那些活着能动的人,全都以他为中心,蹲靠在一起。
他们个个都灰头土脸,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
寻仇高兴极了,好看的眼睛里迸发着兴奋的光辉。
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让这些达官贵人灰头土脸的这一天。
不仅灰头土脸,还都要匍匐求饶在他的脚下。
哈哈!
寻仇无声的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本来他们的计划可以炸掉整个长安街,整个勤政楼,但是被人给破坏了,现在竟然狗皇帝还活着。
寻仇看着皇帝拔出大刀。
这时,他身前的一个人伸出手拦住他:“他还有用。”
寻仇道:“老大,咱们不是要杀了这狗皇帝吗?”
这个人是他的老大,他们做的所有事,都是老大指挥的,但是都是幕后指挥,老大是很少参与他们行事的,这次例外,老大亲自来了。
老大看了寻仇一眼,没说话,然后走向皇帝。
皇上方才在楼塌掉一半的时候震晕了,不知道被谁救了出来,等他再醒来,就是现在这个光景。
灯塔真的倒掉了,也真的有刺客。
所以他方才的坚持和争执就是个笑话。
而他是皇帝,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皇上站起来,道:“你们这些人可以杀朕,但是不能杀朕的大臣,朕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