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国宝金匮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这七八个彪悍的男子走进了天福茶楼。
徐宽掏出了手机,盯着预设好的王铁的号码,有些拿不定主意。
又过了七八分钟,一辆加长林肯驶到了茶楼跟前,中年司机下车后,打开后车门,正是秦老下车而來。
秦老这辆加长林肯,是订制款,比一般的车要长,但是却比常见的加长林肯要短得多。即便是如此,还是十分扎眼,所以徐宽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徐宽沒有办法认定之前进入茶楼的男子是不是秦老安排的,眼见秦老向茶楼走去,还是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他想了想,沒有给王铁打电话,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秦老沒有走进茶楼,而是站在了门口,似乎和旁边的中年司机在说着什么话儿,当然,徐宽是听不到的。
“秦老,原计划是让他们三点零五分走,我都说好了。”中年司机道。
“好。徐宽在对面的冷饮店?”秦老问道。
“嗯,估计正在看着咱们。”司机答道。
“他倒是小心。小聪明不少,还是沒脑子,我既然约了他,又怎会此时造次。”秦老笑得很和蔼,眼中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您这敲山震虎,估计也吓得他够呛。”
“谈判嘛,靠得就是心理,怎么也得让他比我弱一分······”
三点零五分,原先进入茶楼的七八个彪悍男子从茶楼出來,匆匆上车离去,经过秦老和司机面前,仿佛并不认识。
而在冷饮店的徐宽,却擦了擦额头的汗,轻轻嘟囔一句,“难道不是秦老安排的人?那秦老在门口干嘛?”
正想着,秦老却已走进了茶楼,留下中年司机独自站在门口。
徐宽想起王铁说的那句话,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冷饮店走出來,走到了茶楼门口。
“徐老板…秦老已经进去了,让我在门口等您呢…”中年司机的脸如木雕泥塑,说的话虽然客气,但是感觉并不好。
“好,好…”徐宽点点头,走进了茶楼。
走进大红袍雅间,秦老正在雅间,一名身着旗袍的女服务员正在烹茶。
“徐老板,你可是迟到了啊…以逸待劳啊,非等到茶好了,才进來喝…”秦老笑语。
“有点儿事耽搁了,不好意思啊,秦老。”徐宽也笑了笑,就势坐下了。
服务员烹好茶,为秦老和徐宽各斟了一杯,便很识趣地走了出去。
秦老一伸手,示意徐宽喝茶,自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知这乌龙是否合你口味?”
徐宽沒有作声,点点头,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想秦老自从进來就接连话里有话,一语双关。先说“以逸待劳”,意思无非是有人做好了局,最后他來戳破赝品;又把乌龙茶简称“乌龙”,暗含两人都是山州人,却被外人做局,自相拼杀。
徐宽放下茶杯,似乎还沒从刚才的惊疑中平复下來,“乌龙虽好,可我还是更喜欢绿茶,更清爽一些。”
“哈哈哈哈。”秦老笑道:“既然徐老板喜欢清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摇铃尊里,可是有‘火圣’的内印?”
秦老说出“火圣”内印,徐宽并不奇怪,唐家那件打碎的玉壶春瓶里,也有这两个字的内印,而且时至今日,也很容易猜出是他做局。而如今,他又去泛古堂叫嚣。
“秦老,看來这背后的货主也很为难啊?”徐宽的表情自然了一些,他也知道背后的货主就是秦老,“不知道货主什么意见?”
“货主的意见,主要就是想问问,徐老板是不是看走了眼?”秦老直接说道。
“呵呵。”徐宽又喝了一口茶,“不是沒有这个可能,而且如果真的看走了眼,我还会高价拍下來。”徐宽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秦老满足了他的条件,他光当众承认看走了眼,是很难平息众人的怀疑的,所以他还会到时候出价拍走这件摇铃尊。
如此一來,泛古堂在经济上和声誉上都不会有什么损失。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宽似乎已经舒服了很多。
秦老点点头,“那徐老板就直接说吧。”
徐宽掏出一支烟递给秦老,秦老摆摆手,“我戒烟已经30年了。”
“秦老好毅力…”徐宽兀自点上,美美洗了一口,“我听说,秦老手里有一枚‘国宝金匮直万’?”
闻听此言,秦老脸色一变,沉默几秒钟方才说道:“徐老板说笑了,这‘国宝金匮直万’据说存世一共两枚,一枚在华夏历史博物馆,一枚流落民间。你这话,就是流落民间那一枚,是在我手里喽,我可听说,已经流出国门了…”
徐宽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说实话,在他要办这件事儿之前,他也是知道这个说法的,存世两枚,均是清末长安一农民刨地而出,后來卖了出去,历经辗转,最终一枚进了华夏历史博物馆,一枚流落民间,而且极有可能流出国门,因为民国年间曾传被一欧洲人购得。
当徐宽被告知秦老有一枚“国宝金匮直万”的时候,他基本也是不信的。毕竟,这东西太稀少了,据考当年王莽也只是铸了六十枚,这可是两千多年过去了,能有两枚存世已经是难能之事。
新朝王莽时期所铸的钱币字体优美,铸造精良,造型别致,不乏珍品。比如著名的“一刀平五千”,在拍卖会上是拍出百万以上高价的东西。而这“国宝金匮直万”,却更为神秘。
这种钱币造型极为奇特,上半部分是方孔圆形,就和铜钱一样,下半部分却是一个方形,内有两条竖棱。圆形和方形中间有细短连接,整体形状倒像是一个象形的小人儿。在方孔圆形上,有“国宝金匮”四字旋读篆书,而在长方形上,则有“直万”两字竖读篆书。
“国宝金匮”和“直万”最简单直接的解释就是,“国宝金匮”和某某通宝一样,是钱币名,而“直万”的“直”通“值”,就是一枚能顶上万的意思。
因为铸造和存世数量太少,所以长期以來,古钱币界对“国宝金匮直万”的猜测和争议就沒断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69章 背后的人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所以,听到秦老矢口否认,徐宽才露出奇怪的表情,一方面他也不相信,另一方面却又是他问的。
秦老看了看徐宽,笑着喝了一口茶,“徐老板不会也被一些传言迷惑了吧?光是去年,就有两场拍卖会上出现‘国宝金匮直万’,也都拍出了高价。而且我还听说,黑市也有交易过,现在你又说我也有一枚,这‘国宝金匮直万’如果这么容易见到,那还算什么古泉名珍中的金钥匙?”
因为“国宝金匮直万”勉强也像一把钥匙,所以也有“金钥匙”的说法。
徐宽这时候倒沒糊涂,“秦老,您是明眼人,我这是受人所托,赚个辛苦钱。说实话,我自己压根儿不信。不过,说白了我就是个传话的,您也别把仇记在我头上。如果您确定沒有,我回去就照实说了。但,该砸的东西还是要砸的,毕竟我也缺钱。”
“徐老板果然喜欢清爽。不知道你可知这‘直万’是何意思?”秦老突然调转了话題。
徐宽一听,心想,秦老这是要缓缓,要想想了。这时候,自然不能再追问了,不然适得其反,便答道:“据我说知,在王莽新朝货币变革时,曾有‘金货一品’的钱制,规定黄金一斤值钱一万,此钱中标有‘直万’,那就意味着能换黄金一斤。但在历史上,从未有过以钱币标明兑换黄金的情况。所以,这‘国宝金匮直万’,有可能就是从未出现过的古钱‘金货一品’。
秦老此时有些吃惊了,他本是随口一问,缓冲下时间,想想如何处理,沒想到徐宽竟然洋洋洒洒來了这么一套,思维流畅,条理清楚。
关于“国宝金匮直万”,有很多种说法,有的自然说就是钱币,和“一刀平五千”一样,只不过比“五千”更厉害,“直万”嘛。也有的说,这是试铸的样钱,因为面值太高了,所以无法实施,刚开始推就停止了。
还有的说,这钱是镇库之宝,官府钱庄备上一枚,压库用的。再就是有“兑换凭证”的说法,说当时官府收集民间的黄金,搞黄金国有,而这“国宝金匮直万”就是给缴纳黄金者的凭证。
总之,说法各种各样,猜测和争议不断。但是徐宽的说法,确实有一定见解,让秦老也不禁暗暗欣赏。
本來么,人品和才学就是两码事,只不过世人喜欢挂钩罢了,徐宽在古玩方面是有些见识的,不然,徐宽背后的人也不会选中他出面。
听了徐宽的话,秦老忍不住也想多说几句。
“金货一品,史籍上是有明确记载的。王莽建国二年实行宝货制,分为六名:金货、银货、龟货、贝货、泉化、布化,其中又分二十八品。金货一品,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国宝金匮直万’倒真有可能是。”秦老缓缓说道。
“东方不亮西方亮嘛。”徐宽打了个玩笑似的比方,“王莽篡汉短短十五年,竟然四次改革币制,每次都是以小换大,民心大乱,直接导致了新朝的灭亡。不过,王莽钱币的艺术价值却极高,无论文字、冶炼和设计都堪称一绝,我有一枚‘大泉五十’,一直是爱不释手啊…”
两人居然如老朋友一般,讨论起了王莽钱。
“不知徐老板打听‘国宝金匮直万’,究竟有何想法啊?”秦老终于问道。
“秦老不要多虑。就算这'国宝金匮直万’是稀世孤品,但是两千万的价格不低了吧?恐怕真有多余的真品上拍,也未必拍出这个价格。钱币毕竟不是瓷器和书画。”聊了半天,徐宽也不想绕弯子了,直接点出了价格。
“这样吧,徐老板,虽然我沒有这枚古钱,但也薄有几分人脉,待我查访一下,如果有,可以牵线卖出,你看如何?”秦老略一沉吟,接着说道。
徐宽一听,心下起码明白了俩意思。第一,秦老很可能有这枚古钱,不然不会松口,第二,这显然是缓兵之计,得再好好想想个中利弊。
“秦老,你查访也得有个时间啊…”徐宽笑道。
“那是自然,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泛古堂的秋拍,到时候我如果查访不到,这摇铃尊岂不是要被你砸了?”秦老笑了起來。
“好,秦老。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今天咱们算是把话说明白了。我最后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个跑腿的,您老慧眼如炬,有什么后账可千万别算到我头上。”徐宽接连点出自己不是“主谋”,确实跟七八个彪悍男子给他造成的惊压有一定关系。
秦老轻轻点点头,表情却突然变得严肃起來,“我看,直接和你交接的人,恐怕还不是真正的大老板吧?”
徐宽的小心肝,猛然间哆嗦了一下。其实,他也一直怀疑让他做这件事的人不是真正的大老板,但是此人的实力却又非同一般,使得他又打消了怀疑。
秦老这一说,他突然感到,自己似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一时间可能有收获很多,但却永远不能回头了······
徐宽走后,中年司机进入了包间。
“喝一杯吧,志祥。”秦老伸了伸手。
中年司机一愣,“秦老,您已经很多年沒有直接叫过我的名字了。”
“四年零七个月,当时你老爷子去世,你心情不好,我也叫了一声。想当年,八臂金刚贺志祥是何等威名,你现在如此淡泊,甘愿追随我干些不入流的杂活儿,委屈你了。”秦老给贺志祥倒了一杯茶。
贺志祥木雕泥塑一般的脸上,微微有些抽动,“秦老,沒有您,这世上早就沒有贺志祥这个人了。而且,十年前,八臂金刚已经死了。”
秦老长叹一声,久久未语。
贺志祥喝了一口茶,出口道,“您让老李去查这件事,是不是掩人耳目?”
秦老说道:“从我嘴里抢肉吃,岂是这么容易查出來的?不过老李这个私家侦探,还是有点儿料的,查查面上的一些过往也好。重点还是你这里,徐宽背后有两个人,一个人是真正的大老板,另一个人恐怕是熟人,这个人也是和徐宽直接接洽的人。”
“熟人?”贺志祥放下了茶杯。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0章 送货上门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居然知道了我的很.的藏品······恐怕,还不止是熟人。”秦老的身体靠在了椅背上,面有忧色。
贺志祥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有重点的查查。”随后又问道:“既然沈先生已经回燕京去仿制那个摇铃尊了,您为什么还要答应徐宽考虑一下?直接回绝了他,岂不是更容易查出背后的人?”
“我得见了新仿制的摇铃尊,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您对沈先生也不放心?”
“那倒不是。习惯使然,我只是求一个稳而已。”
贺志祥给秦老斟满了茶水,随后又问道,“明天,省图捐赠宋刻本仪式,给您留了席位,你要去看看吗?”
“这种场合我一直不愿意参加,官方的程序太多,你不说我还忘了,还沒答复他们呢。你给省图方面打个电话,就说我不去了。”秦老说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儿來,“对了,唐易上次说要去趟瓷都,看來他对‘火圣’高仿的兴趣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看这小伙子一腔热血,不知江湖深浅,怕是要栽跟头。”贺志祥道。
“栽不栽跟头还真不一定,有一种人,天生的百灵护体。话又说回來了,如果连几个跟头栽不起,直接趴下了,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如果他真去瓷都,我们要不要派人照应下?”
“嗯,得安排下。我可不能看着我的宝贝外孙女伤心…”秦老说起外孙女,脸上的笑意又起來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走吧…”
秦老的车子从天福茶楼门口绝尘而去的时候,毛逐正在店里逗着鸟笼子里的那一只百灵。因为不是周末,所以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唐易则坐在电脑前,不断查询绣春刀和子辰刀的相关资料。
“你说这子辰双刀和罪己铜香炉要真都是崇祯皇帝想到的主意,这里面的秘密可就大发了。现在东西齐了,都让咱赶上了,反正冯青山也不知道铜炉的秘密,你拿着刀去和他比划两下不就行了?”毛逐说道。
唐易摆摆手,“我都说了在朋友那里,朋友出国了。我还是想自己先琢磨一下。”
毛逐点点头,“这事儿确实也急不得,慢慢來吧。你明天还得参加捐赠仪式,今晚早走吧,约会下,放松下。”
“你别光说我啊,那个吕疏桐你追得咋样了?”唐易扭头问道。
“别提了,一直不冷不热的,我的热情也耗尽了,其实吧,我想了一下,可能我也就是无聊,仔细想想,性格和年龄都有些差距。”毛逐并沒有嬉皮笑脸,而是有些严肃地说道。
“嗯,顺其自然吧。我看那女的心机挺深。”唐易接口。
“艾玛你怎么不早说?”毛逐叫道。
“以前我就接触过一次,上次吃饭加深了感觉。我是怕你掉进去。”唐易解释道。
“放心吧,都沒接触过多少次。我看我不是她的菜,先保持朋友关系吧。”毛逐习惯性撇嘴。
唐易在电脑前查了半天也沒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由起身:“好。那我先走了,你沒事也早走吧,周一周二的生意清淡得很。”
毛逐应了一声。结果唐易还沒走到门口,店门却被推开了。
进來的,是一个打扮有些老旧的中年男子,圆脸分头,手上还拎着一个不小的纸袋子。
“您好…快请进…”唐易立即招呼道。
圆脸走到唐易面前,表情有几分拘谨,“老板您好。”随即便举目大致看了一下阁宝多的格局,又讪讪说道,“我这身打扮,进这种古玩店,倒有些给你们丢份儿了…”
“您太抬举我们了…您是随便看看,还是奔着哪样东西來的?”唐易笑道。
“都不是。”圆脸依然很拘谨。
唐易瞥了一眼他手里提的纸袋子,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一个盒子,心下明白了几分,一伸手道,“里边请,先坐坐。”
圆脸点点头,“谢谢。”
落座后,圆脸问道,“老板贵姓?”
“姓唐。”
“唐老板这么年轻,在古玩街上可不多见啊…”
“呵呵。您呢,您贵姓?”
“我姓白。”
“白先生,您这是有东西要出手?”唐易终于切入了话題。
圆脸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要不是遇上难事儿了,这祖传的东西哪能随便出手,唉,给祖上丢人啊…”
唐易立即接口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能拿來东西让我开眼,我先得谢谢您。”说罢,便抬手示意圆脸把东西拿出來。
圆脸从纸袋里将一个盒子拿了出來。随后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个带暗刻花的白瓷瓶子。这瓶子高约20多厘米,小口短颈,丰肩平底,通体白釉。因为釉十分肥腴凝厚,所以看不清暗刻花的纹饰了。
“永乐甜白釉梅瓶?”不知何时,毛逐站到了他俩的身边,突然开口说道。
“我也不懂,只知道这叫梅瓶。”圆脸看了一眼毛逐,小声说道。
唐易先是凝视了一会儿,而后又上手仔细看了看,沒有作声。而毛逐却在一边跃跃欲试了。唐易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底,见毛逐如此踊跃,便直接起身,将与圆脸对坐的位置让给了毛逐。
毛逐也沒多说,坐下后拿起这件梅瓶仔细看了起來。看了几遍之后,似乎又拿不定主意,便对圆脸说道,“您稍坐,我和老板商量下。”
圆脸点点头。毛逐走开之后,他立即拿起梅瓶,放回了盒子里,并把一只手扣在了上面。
毛逐把唐易拉到一边,低声耳语道:“有一眼吗?”所谓有一眼,是句行话,意思就是这东西不错,看真,价值不小,等等。
“你很激动啊…”唐易轻笑。
“我能不激动吗?这是有人送货上门啊…”毛逐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前几天你不在店里,有个带着秘书的胖大款來过,买走了一件民国仿永乐甜白的碗,还说就喜欢永乐甜白,只是这碗是趴着的,他想要站着的…而且不想买仿的,想买真的…”
唐易一听,连忙问道:“你怎么沒给我说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1章 好弱的局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卧槽,这永乐甜白釉你以为是鸟笼子啊,我压根就沒想能找到,留了那人的名片就忘了。今天有人來卖,才想起來…”毛逐道。
“胖大款?想必是一副不差钱儿的派头喽?说只要东西对,多花钱不在乎?还想留下定金?”
“是啊,你怎么知道?”毛逐一下子觉得不太妙。
唐易轻轻拍了拍毛逐的肩膀,“前两天有人要,今天就有人送货上门。起手落听,接着就有人点炮,好弱的局啊…”说罢,便走向了圆脸。
“这东西不对?我看沒什么大问題啊…”毛逐愣在原地。其实,道理谁都明白,可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这件永乐甜白釉梅瓶的真假,若是真的,那就是运气好,不胡都不行;若是假的,自然就是个局了。
古玩行里的局,有时并不复杂,考究的很简单,往往只有两点:眼力和贪心。不是不可以贪心,但首先得有眼力。
唐易坐了回去,“白先生,这件梅瓶什么价儿?恐怕得超过一百块了吧?”
一百块,那就是一百万,用“块”來代替“万”也是行话,主要是旧时交易防止隔墙有耳或者不必要的麻烦,这个说法延续了下來。
圆脸一听“一百块”,似乎有些激动,接口道:“我急等用钱,五十块就可以出手…”
“好…我买了…”唐易轻轻拍了一下桌子,点头道。
圆脸顿时喜笑颜开,心想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商量了半天,还不是买了?就连主动猜价“一百块”,也被他当成是年轻人的毛躁。
毛逐此时在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坐了下來,心想既然唐易看出是件假货,也认定是个局,为何还要买呢?
“好,那就谢谢唐老板了…”圆脸道。说罢,将装着梅瓶的盒子轻轻向唐易面前一推。
唐易伸手搭上,“我这就给你钱…”
“别看唐老板年轻,就是有魄力…是转账还是支票?”圆脸的脸笑成了柿饼儿。
“五十块钱有什么魄力不魄力的…这么点儿钱用什么支票?”唐易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红票拍在了桌子上,“找我五十…”
圆脸的脸陡然又拉成了丝瓜。
“唐老板,你这不是消遣我么?”圆脸面生愠色。
“我怎么消遣你了,咱俩说的好好的,我本來都想给你一百块的,你说五十块就行。噢,你又嫌少了是吧,得了得了,不用你找五十了…”唐易一脸真诚。
毛逐在一旁坐着,沒有出声,表情有些不伦不类,他是在拼命忍住不笑出來。心里却笑骂,“唐易也是国二的水平啊…”国二,是平时唐易毛逐开玩笑用的词儿,国家二级演员的简称。
“你一个开古玩店的,五十块是什么意思不懂吗?”圆脸提高了声音。
“你好像在教训我。”唐易慢慢站了起來。“那你就说说呗。”此时,毛逐也上前几步,面色不善。
圆脸接着就有些怕了。他是个骗子,不是个强盗,不要说两个二十來岁的棒小伙儿,一个就能把他收拾了。
“唐老板,唐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在你店里,怎么能教训你呢,我是说,五十块,按照行话,那就是五十万啊,你应该懂啊…”圆脸忙不迭地解释道。
“刚才说永乐甜白釉的时候,你说你不懂,你连永乐甜白釉都不懂,怎么对古玩行里的行话倒懂了起來?”唐易此时脸上的表情,已有几分冷峻。
“呃·······”圆脸彻底意识到了,原來这年轻的老板真是在消遣自己。
此时,毛逐将那胖大款的名片扔到了桌上,嘻嘻笑道,“我想起來了,那胖子带的女秘书,是从洗头房里雇的吧?”
“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不买拉倒…”圆脸说着,将盒子撞进纸袋,拎起來就要走…
“你觉得你能走得出去么?”毛逐依然笑嘻嘻,堵住了去路。
圆脸大惊失色,他有些语无伦次起來,心想这俩愣头青要是真的暴揍自己一顿,还真沒地儿说理去,“你们干什么,你们,你们这是黑店…”
“行了,别演了,坐,我有事儿问你…”唐易直接在桌边坐了下來。
圆脸一看,知道是走不了了,这是在人家的店里,自己这小身板又沒练过,还让人识破了是个局,叹了口气,也在桌边坐了下來,掏出烟盒,先递给唐易一根。
唐易摆手挡开,自己拿自己的点了一根,“这古玩街这么长,店铺这么多,你们为何偏偏选中我这阁宝多?”
“这的确是碰巧啊,一进东口,你这店最显眼…”圆脸抽了口烟,呲牙咧嘴地说道。
唐易心说,你这抽烟,又不是抽血,整个呲牙咧嘴的表情干什么?他掸了掸烟灰,“别说沒用的,街口那银行更显眼,你怎么不去抢啊?行有行规,你说了,我让你走。”
“唉,兄弟,沒想到你这么牛逼…这永乐甜白釉暗刻花梅瓶,也算是高仿了,一般的专家根本看不出來。我给你说实话吧,我们哥俩是从中原省來的,到了山州是做了准备工作的,打听到这古玩街上,所有的店铺老板,就你最年轻,我们就奔着你这店來了。”圆脸长叹一声,摁灭了烟头。
这话应该是实话,唐易听了稍稍放了心。他之所以问,就是怕又有同行要搞他。
“记住了,跟你们的同行也说一声,这是阁宝多,假东西过不了我的眼…”唐易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带着几分霸气。
“那是,那是。不过唐老板,我玩瓷器也不短的时间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出这件梅瓶有问題來的?”圆脸居然沒有立即离去,反而取起经來。
“永乐甜白釉,有厚釉薄釉之分,你这个是厚釉。不管厚薄,如果迎光透视,胎釉会有一种肉红色,清代的仿品会有青色,你这件,偏白了…”唐易说道。
“哎哟…”圆脸惊叫一声,起身拱手道,“我叫贾三,沒想到今儿碰上真正的高手了,如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2章 星云汉镜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唐易一看这架势,心想,不嫌弃?我太嫌弃了,你一个骗子,我怎么跟你交朋友?而且,这贾三的脸皮可够厚的,骗人不成,转过头就交起朋友來了…
而贾三,似乎真的是被唐易震了,见唐易沒有作声,复又说道:“我也算是行里人了,能看出这梅瓶的真假,而且点得这么透,这样的人可真不多见了…”
实际上,唐易是因为沒发现宝光,所以直接就敢认定是假货。在这个基础上,开始找毛病。这要比不知道真假,先鉴定后判断,要容易多了。况且,一段时间以來,唐易与之交流的,不乏大家,比如沈松岩这样的一流高手,本身那水平也是噌噌得长,芝麻开花节节高。
“呵呵,白先生,哦不,贾先生,只要來店里的都是朋友,你太客气了。”唐易沉吟一会儿之后,终于说道。
贾三看了一眼唐易,自然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人家不想和自己交朋友。
不过,还未等贾三说话,唐易又说道,“这件永乐甜白釉暗刻花梅瓶,虽然有些许漏洞,但的的确确是很不错的高仿了,其实标明按照高仿卖,也是个不错的的工艺品。”
贾三心想,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拿这件骗人了?其实我这不叫骗人,我卖的时候,根本不说是真是假,买的全凭眼力,若是沒眼力,又怪得了谁去?
古玩行里,自古以來,赝品就沒断过,如今凭借高科技,更是满天飞,防赝品甚于防川,只要在行里混,只要有爱好想收藏,又有几个人脱得了“打眼”这档子事?
贾三一边想着,一边打起了哈哈岔开了话題:“嘿嘿,这件仿得确实不错,但是比起真正的顶级高仿,还差得远了。”
“是啊…”唐易一见贾三岔开了话題,也不多说了,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心想一冷场就找个话头送客得了。
不料,贾三却又立即笑道:“唐老板,不管你把不把我当朋友,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正好,我今天也带了一样以前收的东西,吃不太准,今天也是赶巧了,带出來了,正好请你帮忙给掌掌眼。”
唐易一听,嘿,这贾三有意思,合着骗人不成,还让帮忙鉴宝的,这真有点儿坚决不能一无所获的意思了。
说话间,贾三又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个盒子來。原來,里面不止一个盒子,怪不得用了个这么大的纸袋子,当时唐易还真沒注意。
拿都拿出來了,贾三脸上又毕恭毕敬地笑着,唐易也沒法伸手打脸,让人家再装回去。
不过,唐易沒看东西之前,先问了一句:“你这要我看的这东西,是怎么來的?”
贾三把盒子放到了桌上,“干我们这一行,东家串门西家收货的事儿也干,偶尔也出手过真东西。这是我上个月在到山海省之前,在中原省收來的。换个地方出手也是个老传统。”
贾三放到桌上的是个方形不太厚的盒子,看起來,像是装的书册之类的软片子,不过,似乎分量又比较重。
贾三把盒盖打开,唐易这才发现,原來是一面铜镜,表面一层黑漆古,品相真不赖。
所谓黑漆古,若解释化学原理很乏味,简单说,就是铜锈层加厚,颜色变深形成的,看上去黑黝黝很有感觉,如果分布均匀,更显漂亮。一件黑漆古铜镜,如果加上长期盘摸再形成这么一层包浆,表面光亮可人,那就更美了,这种效果,还有人称做“传世古”。
这面铜镜的直径大约有十五厘米,正面自然是平滑的镜面,而背面中央是经典的博山钮,边缘则是十六个向内的连弧纹,很像是云朵;而中央则有二十八个乳丁和相连的曲线。整个背面很像是一幅星象图。
沒错,这种铜镜就叫做星云镜。毛逐登时被吸引了,“汉代星云镜…”
“哎呀,都是行家啊…”贾三干笑两声。其实毛逐就是知道个样式,至于是不是汉代的,是真是假,根本沒底。
但是,唐易这边,确实是看到了宝光,而且从颜色深浅來看,也的确是汉代的…
“怎么样?”贾三又冲着唐易问道。
唐易的脸上,却似乎并沒有太多喜悦,“确实是汉代的铜镜,贾先生恐怕不是只想让我看看吧?这意思是想出手?”
“如果唐老板看上了,出手也沒什么问題。我就留个本儿,一分利也不赚你的,就当是给朋友的见面礼了…”贾三呵呵笑道。
唐易终于舒展了皱起的眉头,开口笑道:“原來是这样。贾先生多少钱收的?”
“实不相瞒,我收上來的也不便宜,足足花了三十块…”贾三依然用了“块”而不是“万”。
这一件汉代黑漆古星云镜从表面上看,品相上佳,唯一的缺点就是尺寸不算大。近几年青铜古镜的价格接连翻着跟头,如此一件铜镜,在市场上,百万左右的价格应该是不难出手的。如果上拍,或许还能有更高的价儿。
三十万,确实是个很低的价格。对于一般人來说,以低于市场价的三成的价格拿下,已经算是不小的漏儿了。
“贾先生刚才说是从中原省收的,不知道具体是从哪里收的啊?”唐易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題。
贾三也有些奇怪,这不谈铜镜不谈价格,非要问具体地方干嘛,随便说一个也沒法考证啊?不过,他还是老实答道:“不瞒唐先生,洛州。”
“洛州烟溪村,青铜器造假已经发展成了产业链,据说随便拎出一个村民來,做的商鼎周彝都能拿得出手。其中水平高的,在大型拍卖会上蒙混过关,就像孙猴子穿水帘洞那么简单啊…”唐易笑着站起身來,突然盯着贾三说道:
“这一件,不会也是从烟溪村收的吧?”
贾三心里“咯噔”一下子,手不自觉地就想把铜镜收起來,嘴里道,“唐老板说笑了,这铜镜如果不是汉代的,我掰碎了吞下去…”
“你心虚什么?我沒说不是汉代的…”唐易一把拿过了铜镜,“三十块我要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3章 连环把戏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贾三看着唐易的眼神,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他身体前探,讪笑说道:“唐老板,你不会又是真拿出三十块钱來吧?”
“你说呢?”唐易拿着铜镜,居然走到了一角的脸盆架前,将铜镜放进了空着的脸盆里。贾三一惊,急忙跟了上去。
此时,唐易弯腰从旁边拎起了一把暖水瓶。
贾三急忙要伸手从脸盆里拿出铜镜。
“烫着我不管…”唐易拔下暖水瓶塞子,就要向脸盆里倒热水,而且速度极快。吓得贾三急忙抽回了手。
“卧槽…”毛逐也连忙跑上前去,怕出什么乱子。
“哗啦啦…”
“滋滋滋…”
一阵响声中,热腾腾的水汽冒了起來。唐易将一暖水瓶的水都倒进了脸盆里。
“你…”贾三的脸上陡然变色,身体也有些哆嗦,要不是忌惮唐易身材高大,估计他早就扑上去了。
“过來一起看看呗…”唐易笑着对毛逐说道。
水汽渐渐散去,水中的铜镜清晰起來,铜镜上居然出现了裂纹…唐易拿起一包一次性筷子,拆开,在铜镜的裂纹处顺势戳了几下。
结果,本來完好的铜镜,居然裂成了一大两小一共三块…
贾三叫道,“一码归一码,梅瓶的事儿暂且不论,你烫坏我的铜镜是怎么回事…当我外地人好欺负吗?…”
“行了,老贾,你当我这是淬火啊,我可沒加冷水…”唐易拍了拍贾三的肩膀,“先是送货上门,接着又拍马屁交朋友,最后拿出一件半真半假的‘爬山头’的铜镜,你这连环把戏,耍得够溜到的。”
所谓爬山头,也是行话,最早主要用在字画和家具上,就是指修补过的东西。这个称呼听起來有些词不达意,其实最早被称为“扒散头”,意思就是把散了的东西扒起來,后來就这两种叫法就都有了。
爬山头和修复似乎意思差不多,但是爬山头却明显是个贬义词,因为爬山头的这种修复是隐蔽的,说白了,就是为了蒙人。
这面星云汉镜,应该原來就是裂成三瓣儿的,又粘合修补出來,以残充好,当完整的卖。
当然,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单纯拿出这么一面铜镜想出手,不排除他之前也被骗了。但是贾三本來就是一个混江湖的,他來“送货上门”一件高仿的永乐甜白釉梅瓶,顺道还带着这么一面铜镜,那就很明显了。
爬山头的星云汉镜是他留的后手。
一旦甜白釉梅瓶被识破,用这面铜镜來继续行骗,铜镜本身确实是汉镜,所以迷惑性更高。就像唐易所说,这就是一套连环把戏。
当然了,一般人想拆拆把戏,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唐易发现问題的关键,还是借助了宝光,因为铜镜上浮动的宝光之中,出现了三条裂痕样的空隙…
一面完整好品相的汉代黑漆古星云镜,可以卖到上百万,但是裂成三瓣的,那是连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都不值的。要能卖出三十万,那肯定赚翻了…
把戏被拆穿,贾三也不犹豫,一拱手道:“好本事…后悔有期…”说罢,也不去管铜镜碎片了,拎起装有梅瓶的纸袋子,便夺门而去。
“为什么不拦住他报警?”毛逐问道。
“人家是上门來出手梅瓶和铜镜的,用什么理由报警呢?诈骗?人家自始至终都沒给自己的东西定性啊…不管开多少价儿,私人物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且不要说沒买,就是买了,也不好定性。”唐易摇头道。
“你说的,其实和行里的规矩殊途同归,我都知道。我的意思是,警察來了虽然不能抓他,但是可以震慑一下他,别让他再來捣乱…”毛逐解释说,“你想想,他到咱们店做局,先买了民国仿的永乐甜白釉碗,又折了这几块碎铜镜,加起來也不少钱了,肯定会怀恨在心。”
唐易沒有立即说话,默默点上了一支烟,徐徐吐出烟雾,“一旦进入了这个圈子,就永远停止不了是非纷争。这点儿小事儿才哪儿到哪儿啊…”
毛逐愣住了,他突然觉得唐易既熟悉又陌生,这么短的时间,唐易变化太大,虽然依稀还有那个学生的影子,但也只剩影子了。
而且很淡。
当天晚上唐易和林娉婷吃饭的时候,也有些若有所思。
“你怎么也这样?”林娉婷夹了一口菜,放在餐碟边,轻轻问道。
“啊?”唐易看了看她,“还有谁?”
“我爸呗。一天顶多见一次面,也是心事重重的…”林娉婷噘起了小嘴。
“噢,可能他在担心秦老的事儿吧,一件雍正粉彩喜报平安摇铃尊,被当众说是假货,当时你爸也在场,这事儿不好处理。”唐易说道。他并沒有说得太详细,因为林娉婷毕竟是个女孩子,对这些做局乱斗沒兴趣,听多了还会烦心。
“我外公有的是办法,他也是瞎操心。”显然,林娉婷觉得秦老应对起來并不难。
“是啊,本來秦老就不可能走眼,这种捣乱的事儿,肯定能解决。”唐易也跟着说了句好听的,安抚了一下林娉婷。
“说点儿高兴的事儿吧…”林娉婷眨了眨大眼睛,“我刚设计了一款首饰,公司要大力推广了。”林娉婷说着,拿出了手机,给唐易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款吊坠,主体是海棠花的形状,花心用一整颗圆形红宝石做成,而花瓣则是拼镶的小片红宝石。海棠花被白金枝叶缠绕,层次明晰,美感很强。在枝叶间有一处位于顶部的空隙,项链扣就搭在上面,巧妙而又自然。
“怎么样?”林娉婷问道。
“这海棠和枝叶的特点,倒有几分唐代镂空玉雕的风格。”唐易沉思道。
“果然有眼力啊,我就是从唐代玉步摇上获得的启发…”林娉婷笑着伸手,滑了一下唐易的鼻子,“你猜猜,这款吊坠叫什么名字?”
林娉婷说的步摇,是古代女子的一种首饰,简单说就是复杂化的钗子簪子,花式很是繁复,多以金银珠玉制成,行步而摇动,所以称之为步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4章 最后一问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唐易顺势握住了林娉婷的手,柔若无骨,感到心绪平静了不少,“这海棠花的圆形中心,倒有些像眼睛。”
“借鉴唐代玉步摇上的海棠花造型,花心又有些像眼睛,所以,这款首饰就叫做唐眼,tangeyes…”林娉婷脆声说道。
“嗐…还不如叫美瞳呢…”唐易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哼…”林娉婷从唐易手中抽回了手,又进一步解释道,“其实这只是个直白的翻译。还是另一种翻译更好听,对外宣传也将使用这种翻译,‘tangeyes’,讨巧一点儿就是棠爱,正好也有海棠花的造型。”
“还是棠爱更好一些。不过这个唐眼里,有我啊,我姓唐。”唐易自我满足般地吸了一口气,“这好像是说我的眼力上佳,|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已广为流传…”
“得了吧你,抓紧吃,吃完陪我去逛街…”林娉婷白了唐易一眼。
“艾玛,幸亏刚卖了块玻璃种帝王绿,我还能花点儿。”唐易伸了个懒腰。
其实林娉婷逛街,是逛得多买得少,而且她买东西比较挑剔,倒不一定贵,逛了半晚上,都是唐易买单,也沒花多少钱。
而且唐易也买了一套衣服,一件浅绿色的衬衫,一条米黄色的休闲裤,一双休闲皮鞋。主要是为第二天的宋刻本捐赠仪式和新闻发布会准备的。要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儿,而且就和唐易开玩笑说的一样,真的会在收藏界广为流传。
回家后,唐易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起床,收拾停当之后,唐易出了门。按照之前说好的,省文物局科技处处长匡海生自己开车來接他了。
匡海生之所以沒用公车,主要还是为了说话方便,用公车也很符合程序,但多了一个司机不是?
“省厅的专案组确定,去年的9月9日最有可能调包,除此之外毫无进展。而且去年9月9日所有的线索都断得天衣无缝。那天省博外面的一条电缆被施工队伍挖断了,正好停电,监控沒用了。”匡海生说道。
这省博的汝窑天青釉莲花笔洗,因为沈松岩率先发现了巧妙利用开片的“火圣”二字,已经确定被调包无疑。当天,省博一共停电七个小时,汝窑笔洗也沒有展出,应该在库房里。这种情况下,需要两名库管同时签字,各自输入指纹才能入库房取出。
但是,当天值班的两名库管,一名临近退休的男性老职工已在今年因病去世,另一名则是三十多岁的女子,居然改嫁到了马來西亚,一时联系不上。
唐易听后,心想即便男性老职工沒有去世,女子也沒改嫁,如果当时真是他们参与调包,必然知道监控沒用的事儿,而且也必然收了大大的好处,又怎么会承认呢?何况,这还都过去将近一年了。
见唐易不作声,匡海生便又说道,“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从‘火圣’入手,但是警方当中,沒有真正懂行的,所以查这个就更难了。”
“是啊。现在此事沒有公开,展出时也不会有人看出來,暂时只能这样了,匡处长你也别太着急了。”唐易如此说着,却心想,关于沈松岩的师兄陆知行的事儿,既然当时沈松岩不愿告诉匡海生,那自己也还是暂时不要提了。
不过,唐易对“火圣”的兴趣,却如同火苗助薪一般,更为凶猛地燃烧起來。
两个人各有心事,再也沒有多说话。
捐赠仪式盛大而又热烈,领导去了不少,官话说了不少。
方教授也讲了两句,不过说得却很实在:第一,国家应该加大回收各种珍贵文物的力度,当前资金支撑力度不够。第二,唐易这种年轻人难得一见,只要遇上有如此出众的眼力的专业人才,有关部门应该加强保护和协作,必要时甚至可以给予特殊支持。
方教授的发言,让本來就是焦点的唐易更为耀目。在接下來的新闻发布会上,除了安排好的拿走三张带问題的纸条的记者,其他所有记者的提问,都瞄准了唐易。
这是个正面新闻,提问虽然一拨又一拨,汹涌澎湃,但是却不难回答。唐易挺拔的身材配合利落的打扮,在镜头之下侃侃而谈,还真有点儿挥斥方遒的意思。
“最后一个问題。”省博的宣传主管作为主持人,眼见问題不断,有些领导似乎已经心不在焉,立即抛出了最后一手。
“我來…”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记者抢过了话筒,宣传主管此时已经根本不在意谁來结尾,见有人抢过话筒,忙不迭地示意抓紧提问。
“我是山海电视台社会焦点栏目的记者,至于唐易先生是不是作秀我就不问了。我想问的是,现在专家们自然都认定了这两卷诗集是真品,但是你这么年轻,恐怕在座的不少人都会有疑问,你当时是如何判定是真品的?”男记者如连珠炮一般提出了问題。
几个心不在焉的领导仿佛一下子恢复了精神,哎?这个问題很犀利啊…
这哪里只是犀利?这他妈是找茬來了…唐易心中暗骂一句。
“这位记者的意思是,如果我满头白发、老态龙钟,就沒有这个问題了?”唐易略作调整,微笑回答。
“可能我刚才我问得不够直接,我的意思是,此前你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在收藏界籍籍无名,如何会如此笃定是真品?”男记者继续追问。
尼玛,刚才还不够直接?自己逻辑不通就不通吧,被揭穿了还他妈这么吊…
“鉴定是真品,对我來说,可能只有几分钟,但是要让你听懂,可能说上一年,也未必能完成。我看今天这个场合,不是很合适吧?”唐易真是有点儿腻歪这个男记者了,忍不住來了这么一句。
现场爆发出一阵轻笑。
男记者似乎有些愠怒了,他可能沒想到,唐易回答得不仅巧妙,还顺道臊了他一下。不过,这是新闻发布会现场,男记者自然不能当场发火,只见他冷笑一声,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只盒子说道: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5章 珠光青瓷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霍达…你站住…”许一琳气呼呼地冲上前去。
男记者停住了脚步,脸色很是尴尬。
许一琳这一叫他,他才想起來,刚才走得有些狼狈了。本來,他作为记者提问问題,唐易回答正确,也很正常。他应该说上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诸如“果然有眼力”之类的,再从容收碗走人。可是,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像丧家之犬。
他叫霍达,却很狭隘。
“一琳,怎么了?”霍达镇定了一下心神。
“你为什么要刁难唐易,要不是他,你能认出那个盒子是一件奇楠沉香的宝贝吗?”许一琳质问道。
说起这个盒子,霍达的气就不打一处來。当时,许一琳拿着盒子找他,说盒子太贵重了,不能收,这可是一件宋末元初奇楠沉香的宝贝啊。他听了之后也很激动,先不说接不接受退还,忙问到底是谁鉴定出來的?
许一琳把采访唐易和鉴定的经过告诉了他,当然,给他留了面子,沒说这盒子里的翡翠挂坠是b货。
经过这一个沉淀,霍达又打开盒子想了一会儿,一下子明白了,要是真的喜欢自己,盒子可能还会送还,但是却会留下挂坠。现在是盒子挂坠一起还了,说明她在拒绝自己。
其实,许一琳真不是想拒绝他,盒子该还,挂坠是b货,顺手就一起还了。本來还想提醒他带b货伤身体,不要自带或者送人了,但为了给他留面子,一时之间沒提。
霍达家境一般,但是凭借个人的努力,应该说工作稳定,衣食无忧,而且作为省台的记者,出入还有很多人敬着。他也知道许一琳的身份,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费力去追。他当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这挂坠太便宜了?”
这话说得很沒水准。
许一琳不是一个贪财的女孩,否则知道盒子值钱,不告诉他就是了。他却來了这一句。归根到底,不是智商问題,是心理问題,他和许一琳出身差距太大,他的心理又不够强大,所以问出了这样的问題。
许一琳本來是给他留了面子的,但是霍达这一句让许一琳感到了贬损的意味,她当时也沒憋住,來了一句:“再便宜也不要紧,天然的就好…”许一琳沒说“假的”,已经是很有涵养的表现了。
霍达一听,心想我跑了好几个店,比來比去挑的翡翠挂坠,你的意思不是天然的了?本來想发火,但是却压了下來,“一琳,我这挑了好几家店铺,肯定是天然a货翡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沒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眼力的提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许一琳回答完,就直接走了。
当时,霍达的心情可想而知。他记住了一个人,一个本來他应该感谢的人,但是却被他怀恨在心。
这个人自然就是唐易。
霍达想來想去,又托关系找熟人弄來这一件同安窑的青瓷碗,本想当众灭一灭唐易的威风,可沒成想唐易一点儿漏儿也沒让他捡着。
许一琳又岂能看不明白,所以追了出來。
霍达面对许一琳,脑子迅速转着,脸上重新挂起了笑:“你不是说他眼力好嘛,我正好插个片段,给他添添彩…”
许一琳突然之间对霍达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若是霍达承认错误,说都是因为太喜欢许一琳,犯浑吃干醋一时糊涂,许一琳或许还能原谅他。但是这种看似机灵的掩饰,却让许一琳猛然间看透了一种东西,那就是霍达的人品。
“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就当我们沒有认识过…”许一琳冷冷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而去。进门的时候,差点儿和刚拍完空镜的摄像撞上。
霍达显然沒想到,居然直接出现了一拍两散的结果。本來他虽然沒占着便宜,但也沒吃什么亏;许一琳出來质问,他也沒觉得自己的解释有问題,正在想进一步怎么说呢,结果许一琳直接走了…
而且,临走前的话,似乎沒有挽回的余地。所以,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哎?你不说你先走不等我了吗?怎么还沒走?”摄像看着站在院内路边的霍达,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霍达一句话沒说,转身向外走去,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唐易估计早就死了一万次。
这边消停了之后,那边的发布会也结束了。众人散去。
方老和匡海生要留下和几位领导聊聊,唐易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打了招呼,推说家里有急事,先行一步。
穿过省图书馆的大厅时,唐易突然发现了坐在一角闷闷不乐的许一琳。
“怎么了?”唐易笑着上前。
“沒什么。今天的现场和那天采访的人物特写,明天一起见报。”许一琳轻声道。
“嗐,别扯这些沒边沒沿的。我是问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唐易继续问。
“唐易,你有女朋友吗?”许一琳突然抬头,看着唐易问道。
唐易略略有些吃惊,但是转而一想,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送你翡翠挂坠的,就是那个男记者吧?你退还给他了?”
“嗯。”许一琳点点头,“刚才闹翻了”
“这人我看不地道,不搭理他也好…别想了,走,我请你吃饭…”唐易这话说的,居然当着人女孩的面儿说追求者“不地道”。虽然是实话。
许一琳却沒接这茬,接着说道:“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呢…”
唐易笑了笑,“有啊,她是珠宝设计师。”
许一琳点点头,这才站起身來,两人一起向外走去。唐易一边走一边说道:“你问我有沒有女朋友,就是想问问你和他的事儿吧。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感到郁闷,关键是因为一种落差,他现在表现出的人品,和你之前感觉到的,差距太大了…我说他不地道也不是信口开河,你想想,他本來应该感谢我的,结果却恩将仇报…”
许一琳一听,有道理啊…便有些释然了,脸色和缓了很多。
一边吃一边聊,快吃完的时候,唐易见许一琳已经基本翻过了这一篇,这才问道:“当时送给你绣春刀的长安的老先生,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7章 上门斗宝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许一琳突然道,“好啊你,我还以为,请我吃饭是因为好心安慰我,原來是有事儿要问…”
“我这不是碰上了你了吗?不碰上我怎么知道你需要安慰?再说这事儿我就是问问,有沒有结果还不一定呢…”唐易顺嘴解释了两句。
“什么结果?”许一琳一怔。
“我又发现了一把绣春刀。”唐易接着就把从冯青山那里发现绣春刀的事儿,给许一琳说了一遍。
许一琳搞明白之后,说道:“好吧,我帮你问问吧,我问比较合适。我就说在山州采访遇到了一把,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两把刀是否可能是子辰双刀;如果知道,看看他对双刀合璧的事儿清楚吗?”
“好,那就拜托你了…”唐易点头。
“你看吧,你这顿饭又沒有白请。”许一琳笑了笑,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吃完饭,唐易回家休息了一下,下午三点半才來到阁宝多。
一进门,毛逐就嚷道:“卧槽,你现在大发了,唐眼,这名头够响亮…”
“啊?”唐易一愣,心想这是上午发布会的事儿,下午难道就传开了?
毛逐把唐易拉到电脑前,点开一些网页,“你看吧,什么《青年才俊捐出宋刻本,现场识宝获誉唐眼》,什么《唐眼识宝,山海收藏界闪耀后起之秀》······”
唐易一看,正是上午的现场新闻。如今,新闻的传播速度和以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不管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型兴媒体,都会尽可能早地将新闻通过各种渠道第一时间发布,除了网站平台,还有微信、微博等诸多形式。
在网上,不仅有文字,还有大量图片,甚至还有一小段唐易鉴定同安窑青釉卷草纹斗笠碗的视频。这些新闻,又迅速被古玩论坛,古玩圈同行和爱好者朋友圈转发。
阁宝多开张之时,唐易展示的几件宝贝已经令不少同行刮目相看,这一下子,名声更是广为流传。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看你消停不了喽…”毛逐笑道。
毛逐的话音刚落,阁宝多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來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留着利落的短发,身材挺拔,黑色t恤赭色裤子,本來算得上气宇轩昂,可是他带了一副蛤蟆墨镜,就显得有几分痞子气。
“你好…”唐易上前。
“你就是唐易?”男子摘下了墨镜上下打量着唐易。眼睛细长,却有几分神采。
唐易点点头,还沒等说什么,男子就道:“听说你是山海省古玩界后起之秀,年轻一辈的翘楚,我下午正好沒事儿,特地來瞻仰瞻仰。”
尼玛,死人才用“瞻仰”,这男子不仅來者不善,而且口无遮拦。
唐易反而稳了起來。他微微一笑,就这么看着男子。
男子并不犹豫,直接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一个瓷质的小鼻烟壶,稳稳摆到了柜台上,“咱俩年纪差不多,我叫你一声小唐吧。我叫呼风,你不是上午刚鉴定了一件瓷器么?我这里也有一件儿,你这店收不收?”
唐易看着呼风拽成二五八万的样儿,心里暗骂,我管你呼风还是唤雨,这是上门斗宝來了,而且满嘴牛逼味儿,我要是不应,看你这样儿,估计该在店里撒尿了。
斗宝,在古玩行里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各自拿出物件,比试高低优劣,价值大小,这是名副其实的斗宝。而呼风这种斗宝,圈里还有种说法,叫做斗口。所谓斗口,是两人面对一件宝贝,说出个子丑寅卯來。一般是拥有者拿着东西去找另一人,摆明了有上门挑衅的意思。两人若当场对结果互相不服,还得再找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评判。
呼风独自前來,想是对这件鼻烟壶有极大的把握。毛逐冷笑一声,心想别人不知道唐易的本事,我还不知道么?呼风啊,你回去的时候恐怕得哭成唤雨了。
唐易本來是站在柜台前一侧,此时稳步走到柜台里侧,面对呼风,用手轻轻把住了鼻烟壶。
这就是应了这次斗口。
呼风见唐易应了这次斗口,眼神中略略有些变化。“來的都是客,坐吧…”毛逐大大咧咧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呼风旁边。
唐易拿起了这件鼻烟壶,审视起來。
这鼻烟壶是青花瓷制,高约七八厘米。形制上通俗点儿來说,有点儿像军用水壶,其实就是扁式背壶。青花发色淡雅有致,壶身画的是婴戏图。壶上圆帽型小盖,则是碧玉质地。
翻看壶底,四字青花款“成化年制”。其中的“年”字,又斜又草,有点儿像“多”字。
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就知道这个“成化年制”做不得真。为什么呢?因为鼻烟壶是华夏艺术品出现得最晚的一个门类。鼻烟壶出现得晚,是因为鼻烟出现得晚,在明代晚期,鼻烟才作为贡品开始进入华夏。
鼻烟进入华夏之后,才逐渐有了鼻烟壶,所以说,明代成化年间,是不可能有瓷器鼻烟壶的。
从呼风拿來的这件鼻烟壶的基本特征來看,符合康熙晚期瓷质鼻烟壶的特征,那就是康熙仿成化。不过,唐易审视良久之后,直接把鼻烟壶又放到了柜台上,轻轻往呼风面前推动了一下。
“这件‘多年儿’不是康熙本朝的东西,收不了…不过,这碧玉壶盖,倒是康熙年间的东西。”唐易冷冷说道。
“有两下子…”呼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你好像还沒说完呢…”
唐易这“两下子”,一下子是因为唐易先点破这鼻烟壶叫“多年儿”。为什么叫多年儿?康熙后期,青花瓷鼻烟壶出现了一种新的仿制款“成化年制”。就像前面说的,“年”写得像“多”,所以被称为“多年儿”。本來这个意思很明确,不用加儿化音的,许是燕京的口音特点,就这么叫起來了。
“多年儿”鼻烟壶一度风靡,所以后世仿品很多。
另外一下子,自然是唐易认出了碧玉壶盖是康熙年间的老玉制。
同时,呼风又说唐易还沒说完,这是因为“斗口”本身就是一种较劲,你不能只说出真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8章 古法提油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如果只说出真假,随口一蒙,那就有一半儿的命中率,那还算什么“斗”?干脆叫“猜口”得了。所以,你得说出真品为什么真,假货假在什么地方…
唐易笑了笑,“你这鼻烟壶有点儿烫手,非要我说?”
呼风咬了咬牙:“请讲…”
唐易从柜台后面走了出來,“康熙晚期青花,胎体偏重,釉面光泽含蓄深沉,你这件虽然胎偏轻了些,釉面偏亮了些,但是说出來你肯定不服,这细微的差异在烧制时确实也可能出现。”
“最关键的问題是,你这件是仿成化青花。成化青花用的是平等青的青料,淡雅。在这种情况下,晕散就很难掌控,一旦晕散大了,画片就会模糊难看。你这一件,想必仿制者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收敛过度,晕散效果根本沒体现出來…”
唐易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柜台上的鼻烟壶,“清晚期和民国的仿品,都是晕散偏大。你这件,虽然做出來的时间不长,但总归是形似,运气好了倒也能蒙出去…”
呼风一把抓起鼻烟壶,紧紧攥在手里,胸口似有几分起伏,“行,果然厉害…”
毛逐则在一旁笑道:“你那碧玉的壶盖还是真的呢,回头最好找个老壶配上,现在是老牛吃嫩草,太不着调…”
呼风瞪了毛逐一样,复又把鼻烟壶放在了桌上:“这个算是彩头了。碰上个棒槌,也能赚上三五千。”
“拿走…”唐易一边说一边暗暗后悔,这小子來得太突然,话说得又急,居然忘了先说好斗口的彩头了。所谓彩头,自然是输的一方要付出点儿什么,或是钱财,或是物件,结果唐易忘了说了。
这呼风倒还知道规矩,虽然之前沒说,倒把这件高仿鼻烟壶当了彩头给唐易了,看着唐易不接受,他也有些惊讶。
“我既不收假货,也不卖假货…如果这件鼻烟壶按仿品摆上柜台,就是一百两百的事儿,我也沒有那个闲工夫…”唐易说道。
呼风的脸上沒了刚进门时的趾高气扬。成王败寇,谁让他斗口栽了呢?
“好…瓷器你在行,有本事再看看这个…”呼风说着,又从右侧裤兜里拿出了一块玉牌。
“这次什么彩头······”毛逐张口就问,还沒说完,便被唐易伸手打断:“这样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呼风却仍旧把玉牌轻轻放到柜台上,“彩头你來点,我都接着…”
唐易笑了笑,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我点汝窑天青釉莲花笔洗,你能拿的出來么?”
呼风自然知道这是省博的镇馆之宝,这个他当然是拿不出來的,刚才有些急切,其实他的意思是在合理的范围内的钱数,只不过表达有些仓促罢了。
见呼风被噎了一下子,唐易叹了一口气,“小呼啊,其实斗口不一定有彩头的,重在切磋嘛…你既然來了,我下雨天打孩子,看一件也是看,看两件也是瞅,那就再看看吧。”
这“下雨天打孩子”显然带着揶揄,这是回应呼风称呼自己为“小唐”的那一句。
呼风也不作声,看了看身旁毛逐搬來的椅子,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了。
唐易拿起玉牌,顿时就被吸引住了。
这块玉牌是和田白玉的方牌,玉质白腻温润,包浆酥润。细看牌面,牌头是双龙戏珠,珠子中心恰好打了一个孔,供人穿绳佩戴。牌子正面雕刻的是一名孔武有力的男子,正在降服一只猛虎。而牌子背面则刻了一句阳文的行书:除害英雄酬父老。
最巧妙的是,牌面上的猛虎借用了玉上的皮色,整个虎身黄中带有黑色条纹,端的巧妙生动。
这牌子是有讲究的,名曰“无双谱”玉牌,多见于清中期,尤其是乾隆年间。
《无双谱》本來是刊刻于康熙年间的一本图册,图册里一共四十个人物,是从汉到宋这一时期被广为传颂的名人,比如项羽、司马迁、李白。图册里不仅绘成了绣像,还題有诗文。正是因为这四十个人物的事迹举世无双,所以图册才被称为《无双谱》。
《无双谱》面世后,雕刻人物的“无双谱”玉牌应运而生,清中期产生了大量这样的玉牌,一般正面是人物,背面刻诗文。在如今的拍卖会上,一块上佳的清中期“无双谱”玉牌,常常冲上百万的高价儿。
而呼风拿出的这一块玉牌,从画面和诗文來看,说的是三国时期的人物周处。“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千古流传,杀猛虎,除蛟龙,改过自新,被称为浪子回头的典范。
玉牌上的宝光和脑中的直觉都出现了,唐易自然对这块玉牌的判定成竹在胸。
“这是清乾隆时期的玉牌,和田白玉,玉质一流,工艺一流。”唐易顿了顿,“不过,老虎身上的皮色却是假的…”
呼风听到前半句,表情并沒有太大变化,但是听到“皮色却是假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怎么可能?这皮色上的包浆都已经很厚重了…如果是假的,几百年下來,早就掉色了…再说了,以前和田籽料少有留皮雕刻的,乾隆年间才开始留皮雕作巧色,那个年代的假皮,闻所未闻…”呼风一连串说道。
“玉器作色,宋代就有了。只不过都当成沁色,而不是皮色。这一件‘与虎上皮’,却正是工艺手段高明的体现…因为,这是古法提油…不会掉色的。”唐易看着有些急躁的呼风,慢慢说道。
提油,是玉器作伪的一种方式,一般是用颜料浸泡玉器,然后用油炸或者火烧,是玉器上出现颜色,所以谓之提油。提油加色,不是玉器天然形成的,所以一般不为人所喜。
提油分为老提油和新提油。不要以为新提油是现代提油,在古玩圈子里,清代中期,新提油就出现了。而老提油,又叫古法提油。古法提油,就像唐易说的,至少是宋代就开始有了。
呼风这才醒悟,其实提油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这一件竟然也是提油…这看起來和天然皮色并无二致,呼风的口气变得恭敬起來:“愿闻其详…”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79章 双刀神合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新提油有什么特点?”唐易看着呼风,反问道。
“新提油做出的玉色,往往比较生涩,颜色也不是很自然,资深玩家不难分辨。”呼风还学会了抢答,“而古法提油,不仅所用颜料为天然的,而且工艺也十分高明,不会破坏玉器内部结构,不仅色彩艳丽,而且十分自然,手感也不差。”
“只是可惜,古法提油从清晚期开始,就失传了。”唐易叹了一口气,“你既然都知道,难道看不出这是古法提油…”
其实,这虎皮的上色太到位了,若不是唐易有宝光和直觉辅助,他也是看不出來的。
看着唐易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呼风也不知不觉矮了三分,“能不能提示一二?”
“如果你经常盘玉,你就会发现,和田籽料的皮色处的包浆,要比纯玉质处的包浆要厚重一些。为什么呢,因为皮色本身不是玉质,是附着的其他物质,不如玉质致密细腻,因而更容易吸收汗吸收油,所以要厚重一些。同时,厚是厚了,光泽却要弱上一些。”唐易说道。
“我明白了…这虎皮上的包浆,却和其他玉质处一样,这说明不是天然的皮色…因为只是加了色,并未改变玉质,所以包浆是一样的…”呼风也非等闲之辈,敢上门斗口,沒有两下子怎么能行?刚才不过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罢了。
“行了,交流探讨完了,你可以走了…”唐易伸手作送客状。
呼风的脸色有些尴尬,倒不完全是因为输了个彻头彻尾,主要是一开始他太高调,导致现在反差太大。
“看你这店里,也沒什么像样的东西,沒想到确实是有本事…”呼风实际上输了,嘴上却还要有点儿找补,“这样吧,抽空儿我拿來件重器,我只留本儿,利归你了,算是斗口这块玉牌的彩头…”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你千万别拿來…我这小庙供不起大佛,你知道输了你就行。”唐易摆手道。
听唐易说完,呼风只是耸了耸肩,接着便离开了阁宝多。
“这小子什么來头,真够吊的…”毛逐将椅子搬回了八仙桌旁边。
“不知道,不过像是个世家子弟,有点儿见识。但这么年轻,恐怕更多的是吃老本。”唐易沒当回事儿,猜测道。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手机响了,唐易拿起來一看,是许一琳。
“我给长安市的那老先生打电话了,你猜怎么着?他对礼器用刀最近正好有新发现…”许一琳说道。
“噢?赶紧说说…”唐易拿手机的手不由得抓紧了。
许一琳是个行外人,所以转述的时候尽量用了老先生的原话。根据老先生的意思,他刚得到了一本野史,已经沒了封皮,但是主要是关于兵器的。其中有说,明代的礼器用刀,是可以用在祭祀上的,不过仍旧是佩刀。也就是说,祭祀时,其实还是有人佩戴着,护卫祭祀者。
但是在崇祯时期,礼器用刀曾有一次直接当了祭器。崇祯是个很特殊皇帝,在位期间,光是罪己诏就下了六次,根据这本野史记载,崇祯在第一次下罪己诏之时,曾用两把镔刀祭祀,一大一小,一模一样。
崇祯是什么意思呢?写史人猜测,他用小的刀在代表之机,用大的刀來代表大明的国运,希望能扭转乾坤。不过,野史中,只提出两把镔刀,却并未说明是什么刀。至于祭祀,也只是简单地说“镔刀华丽,堪簋”,就是这两把刀很华丽,所以可以像簋一样摆到祭祀的桌台上。
至于合璧,这本野史里也提了一句,“双刀神合也”。
完了。就这么些。
所幸老先生比较豁达,并沒有因为这个发现要讨还送给许一琳的那把刀。
现在唐易已经基本能断定,他手里的这把刀,和冯青山手里的那把刀,应该就是当年崇祯祭祀的双刀,而且祭祀的时候,是和铜香炉一起的。所谓“镔刀铜炉”,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是,铜香炉有烟雾成形的玄机,这一对镔刀的玄机现在却沒半点儿线索。
其实,就在唐易下午來阁宝多之前,他又看了一遍家里藏的那把刀,仍旧沒有发现什么问題。
这“双刀神合也”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刀也能像人一样?本來两把刀就一模一样,不过是大小有别,还得怎么“神合”?
此事总归相距唐易的实际生活有些遥远,加上唐易又是个心宽的脾性,所以想來想去沒有头绪,也便先放下了。许一琳不着急要回那把刀,冯青山钟爱兵器也不会贸然出手。所以,慢慢來吧。
唐易本來去阁宝多就不早了,又让这个呼风搅和了一阵,所以眼看就到了傍晚。
唐易知道林娉婷晚上要回家吃饭,而毛逐又因为“唐眼”出尽风头嚷着让唐易请吃饭,所以唐易便和毛逐收拾了一下,准备关了店门去吃饭。
刚拉上卷帘门,秦老的电话就打过來了。唐易接了起來。
“唐易,你的电话一直占线啊…看來今天找你的人不少啊…”秦老笑道。
“就只打了一个,就是时间长了点儿。”唐易解释道,刚才和许一琳通话,说的时间确实比较长。他估计秦老也知道了上午他在发布会上的表现。
“声名鹊起,慢慢找你的人就会多了。”秦老道,“我看了新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所以找你…”
“秦老您说。”
“你有沒有兴趣加入山海省收藏家协会?”秦老问道。
加入收藏家协会,那是百利而无一害。这个组织不仅系统庞大,而且里面的成员虽然都是“收藏家”,却有一多半不是以古玩收藏为职业,而是遍及各行各业。更重要的是,有能力搞收藏的,非富即贵。光从社交层面说,就收获颇丰。
“想是想,只是我这个年纪······”唐易答了一半,便等秦老接口。
“年龄从來都不是问題。也是你的时运到了,今天有了‘唐眼’的名头,明天中午就有个很特殊的饭局。”秦老又笑了起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80章 又见面了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秦老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个饭局,本來是几个伯乐要相另外一匹骏马。正好我看了新闻,怎么能漏下你呢…明天中午你一起來吧…”
秦老,是山海省收藏家协会的名誉会长。此前,秦老是会长。秦老只干了一届会长,之所以沒有连任并不是因为落选,而是自己坚持要求的。急流勇退之后,在新任会长的坚持下,又给他戴上了一顶“名誉会长”的帽子。
实际上,对于唐易的能力,秦老早就大大肯定了。但是,进入收藏家协会,不仅仅是能力问題,有时候还需要契机,比如唐易一下子被报道,被誉为收藏界的“后起之秀”,就是一个契机。
而秦老说的“几个伯乐”,那自然是协会的骨干。本來,他们碰头交流的,要当面考查的,是另外一个人。秦老说唐易时运到了,也是这个饭局不早不晚,而他又能凭借“唐眼”这一件事儿,帮唐易说上话。
“好。”唐易点点头,问清楚了时间地点。
“可能当时候有东西让你看,想说什么就说,放开就行······”秦老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唐易把这事儿给毛逐一说,毛逐便道,“去吧去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狗嘴吐不出象牙…”唐易虚点了两下毛逐,“走吧,请你吃烤羊腿。”其实,这种饭局,真有点儿这个意思,公婆满意,还真是很难过门。眼见为实,现场考究,若是唐易的眼力有差池,恐怕秦老再力挺,也进不了藏协。
两人來到了一家烧烤店。羊肉串,是山州的一大特色,一到夏夜,烤串摊子密密麻麻,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撸串的男女老少。不过,现在假羊肉太多,用别的肉浸羊油甚至加羊尿等等办法乱七八糟,所以,干脆直接吃烤羊腿,或者现切现串,这样的店多了起來。
一条羊腿架在烤炉上,吱吱冒油,边烤边吃,用叉撑住,用刀从上面切下,然后蘸着佐料吃。中午天热,毛逐懒得动弹,沒吃饭,所以晚上这顿吃得大呼过瘾。
唐易和毛逐本來是同学,现在唐易风光无限,毛逐跟着打工,换做旁人,或许嫉妒和失衡的心理就出來了,但是毛逐并不是一个“上进”的人,也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他就图活得舒坦,活得有自己的趣味。所以,他跟着唐易干,还真是挺爽。
第二天上午,唐易的老爸唐中峰去了店里,和毛逐摆了一盘象棋,边下边看着店。唐易上午沒有去店里,临近中午时直接去了吃饭的地儿。
这地方还真不好找,因为在明水湖边的老街巷里。这里面的胡同,有宽有窄,七曲八绕,最终,唐易來到了一处四合院前。
别看这处四合院在一条小窄巷里,门楼却是高大,门枕门槛都很上讲儿,大门漆得光亮,门楣上横着一块牌匾:尚食。就这院儿的气派,恐怕以前是官家府邸。
唐易上前扣动门环,木门打开,一名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走了出來,“您是参加藏协聚会的吗?”
服务员长得标致,眉眼灵动,唐易一个把持不住,调笑道:“这不是饭店么?不参见藏协聚会,就不能吃饭了么?”
服务员咯咯笑出了声:“若不是,那就对不住了,今天藏协包了场子…”
唐易心想,就这样的饭店,个人來吃恐怕都有最低消费,院子大,房间多,要真是包场,一顿饭的花费恐怕就是不小的数目…当下也不再玩笑,正色道:“我确实是参加藏协聚会的。”
“那您贵姓?”服务员问道。
“我姓唐。”
“嗯,是有姓唐的先生。”服务员说罢,便引领唐易进了门。
绕过雕有松鹤延年的影壁墙,穿过一道门廊,唐易來到了四合院中间。院子虽然只是一进,但很大,院子正中有一棵颇有年头的桂花树,树旁则是一个大型的葡萄架搭成的棚子,棚子下一片阴凉,有一张大圆桌,看质地,像是老红木的。
此时,桌上已经上了八碟小凉菜,桌上已经坐了五个人,主陪位置,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高额阔口,长眉入鬓,举止很有领导范儿。而秦老坐在主陪右手边大客的位置。挨着秦老坐的,则是一个相貌普通的老者。
副陪则是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面目倒是周正。还有一名中年女子,随便坐了个位置。这女子,唐易在余鸿光那次搞的私人拍卖会上见过,正是山海省珠宝玉石鉴定中心的主任欧阳云烟。
“唐易來了?”秦老见唐易走了进來,“來來來,我给介绍一下…”
原來,主陪位置的男子,名叫呼文成,现任山海省收藏协会会长,而副陪黑瘦的中年男子,则是常务副会长伍先民。挨着秦老坐的相貌普通的老者,也是一名副会长,名叫古之哉。
呼文成见了唐易,扫了两眼,微微笑道,“随便坐吧,除了主副陪和秦老大客的位置,别的都是随便坐的。”
而伍先民只是点了点头。古之哉则呵呵两声,“小伙子够精神的…”
欧阳云烟保养极好,虽人到中年,但浅笑之下,仍是颇为动人:“我这是第二次和唐易见面了,快坐吧…”欧阳云烟还兼任藏协的副会长。
唐易一看,一个会长,一个名誉会长,一个常务副会长,两个会长都到了,这哪里是一般的饭局啊,吸收新人也不用这么大的排场吧?
他看了看桌子,坐到了副陪伍先民的左手边,这是一个四客的位置,也就是客人当中最末一席。
此时,二客,三客位置还空着,唐易心想,不是还有一个人么?既然本來是为他安排的“相马局”,那肯定不能和他抢了。秦老含笑点了点头,显然是看透了唐易的想法。
唐易刚坐下,伴随着脚步声,院里就多出了一个声音,“还好,刚刚到点儿…”
一名男子快步走到了桌前,竟然是曾经上门斗口的呼风…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81章 挂袍壮罐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咦?”唐易和呼风四目相对,均是有些惊讶。还沒等呼风说话,呼文成就道:“在座的长辈你都认识了,问个好赶紧入座…”
呼风问好之时,唐易突然发现呼文成和呼风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心想,莫非······
呼风落座之后,呼文成让服务员开始上热菜。几道主菜上了之后,服务员给每人倒上了一杯白酒,而给欧阳云烟倒的则是红酒。
唐易此时无心去看什么酒菜,心想若是呼风和呼文成关系特殊,自己來这一趟,岂不成了抢戏?
而呼风也若有所思,关键他已经见识了唐易的实力,如果这次藏协只吸纳一个人,那岂不是很危险?就算可以多吸纳两个人,和唐易一起鉴宝,压力实在是太大。
“既然我做了主陪的位置,那我就先说两句。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人今天有幸会会两位青年才俊,今天的第一杯酒,那就先为新老聚会而干…”呼文成举杯说完,一饮而尽。
这句话很含糊,沒有什么承诺。但是唐易和呼风却都很明白,这不是藏协的正式聚会,说白了是个饭局,虽然是有藏协头头儿们参加的饭局。既然是饭局,那自然也不需要承诺什么。
虽然沒有承诺,但是,如果今天饭局上的考校过不关,入会是沒有门的。考校之前,不会说的太明白。考校的结果,才是承诺的基础。
众人随着干了一杯。欧阳云烟只抿了一小口红酒,众人也都沒有多说,女士嘛。
“呼会长举贤不避亲,小呼的水平我是见识过,绝对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唐易的名声这两天也是大得很啊…听秦老说,功力颇深。”伍先民放下酒杯,各夸两句,顺带把这事儿又点明了几分。
唐易沒有作声,只是看了秦老一眼。
秦老接着便说道,“我再介绍一下,主要是让两个年轻人相互有个数儿。唐易是方承恪方老的学生,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古玩店。呼风是呼会长的贤侄,燕京大学高材生啊,曾经在宝荣斋供职,现在回到山州,正在筹建一家艺术品经纪公司。”
秦老给唐易扣了一个方老学生的帽子,虽说有些牵强,但毕竟不是假话。
怪不得呼文成和呼风眉眼有些相似,原來两人是叔侄。
呼文成笑了笑,“哪一个单位和组织,都避免不了吐故纳新。今年藏协少了几个人,尤其是理事王先生英年病逝,让我很痛心啊。举贤不避亲这句话我不敢当,呼风若不是我的侄子,我哪里能知道他、引见他?从这一点上,他已经比其他人占了先机。不过,本事怎么样,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请各位前辈指教…”呼风站起來鞠了一个躬。他之所以沒有敬酒,是因为主陪副陪的公共酒还沒敬完。
接着,众人开始边吃边聊。都是些收藏界的逸闻趣事,唐易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席间,呼风和唐易也对视过几眼,彼此都沒有说话。直到主陪的三杯酒敬完,副陪又敬了两杯酒之后,呼文成才又面向众人开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咱们是藏协,得有几件东西助助兴啊…”呼文成说完,便向服务员招手。
这个老红木圆桌中间,拼镶了一块圆形白松石,上面一直空着,沒有放酒菜。不一会儿,两名服务员一左一右,一名拿着一个一尺多高的罐子,另一名在旁边护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圆桌中央白松石的区域。
“瓷器口儿…”此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古之哉,有意无意地看了呼文成一眼。
唐易察言观色,再结合呼风去斗口的情况,便明白了,瓷器口儿,是呼氏叔侄俩的专长。
实际上,这次饭局,一共准备了三样东西,除了秦老和呼文成,其他三人一人准备了一样东西,而且相互之间都不知道。这件瓷罐,是伍先民准备的。秦老和呼文成不准备东西,是因为他俩一人推介了一个人,所以得适当避嫌。
这一件罐子很特别,因为周身涂满了红漆。
在特殊年代,为了不被“破四旧”,用这种方法保护古玩,倒是很常见。古玩界对此有个专门的说法儿,叫做“挂袍”。
虽然“挂袍”了,但是依旧能看出器型,这罐子比较粗大,呈高圆筒形,腹部略大,上面一个类似茶杯盖样儿的大盖子。这种器型,叫做壮罐,倒是贴切,形制确实很壮,整体像一个壮士。
壮罐始见于明代宣德年间,本來是用來装竹筹用的,后來逐渐承担了更多的观赏功能。清三代仿古之风盛行,所以多有仿制,尤其是乾隆年间,出现了大量仿制品。
这件壮罐周身布满红油漆,所以看不出是青花还是粉彩,但是,却露出了白色的底足。翻看之下,果然,有大清乾隆年制六字青花篆书款。这种仿古,是“明仿”,仿前朝器型,却落本朝的款儿。
“挂袍壮罐。”呼风脱口而出。因为不是什么太正规的比试,所以也沒指定先后,也沒设计谁说的时候让另一人回避。
这种情况下,先说是吃亏的,因为先说的话,也是一种鉴定依据,后说的可以参考利用。呼风敢先说,说明他对瓷器方面确实很自信。
这件东西,相对正常的东西,是很难鉴定的,首先,挂了红漆部分的釉和彩就沒法判断。
“这是一件乾隆官窑青花壮罐…”呼风上手之后轻轻将盖子放到桌上,然后一手把住罐口,一手托住罐底说道:“底足毫无问題。从侧面露出的部分釉面來看,是青花施釉的特点。从重量上來看,胎质也不会有什么问題。”
在坐的人,都有些动容。
看不到纹饰,却从露出的一点儿釉面笃定是青花,这一手就不是一般专家能做到的…
呼文成微露得意之色,略略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伍先民。按说,此时唐易还沒有说,所以伍先民是不应该开口的,呼文成看向伍先民,本身也不是交流的意思,更多的是一种显耀,对呼风鉴定能力的显耀。
不料,伍先民却突然开了口。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82章 盖子后配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伍先民说道:“佩服佩服。看來要想判断真假,今天得洗掉油漆了。说实话,这罐子我是偶然检获的,沒花几个钱,好几年了,一直沒去洗掉油漆。”
伍先民虽然说了话,但是却极有分寸,沒有丝毫影响判断的话。甚至,描述时只用了“罐子”,而不是“壮罐”,就是为了在唐易说之前沒有丝毫的定性性质的描述。
呼风坐下后,唐易才起身拿起了壮罐审视起來。
和呼风不同,他先拿起了盖子仔细看了看,盖子上也布满油漆。呼风是最后看的盖子,而且沒有过多描述。
看完盖子,唐易又看了看罐身,稳稳掂量了几下,最后,才去看底足。
其实,宝光出现之后,唐易基本就明白了,只是他不能说得太快。
“底儿沒问題,是康熙青花的老底儿。底下露出的这点儿釉面也沒问題,是康熙青花施釉的特点。从重量上看,这壮罐的胎质也沒问題。”唐易缓缓说道。
这基本都是刚才呼风说过的。唐易又说的这些,基本是换汤不换药,所以,众人听了,都微微有几分失望的神色。
看到众人的神色,唐易终于又开口來了一句:“不过……这盖是后配的…”
这盖子上布满了红油漆,是一点儿缝隙都不留,这也能看出是后配的?
当然不能了…
只有唐易能…
但是,能归能,却说不出具体的理由,总不能说是从宝光上判断出來的吧?唐易一边说着,一边盯着盖子,尽力去找蛛丝马迹。
这时候,众人不仅失望的神色沒了,而且眼神都刷刷盯紧了唐易,期待他说出点儿什么來。毕竟,看出布满油漆的东西是后配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起码在座的沒有一个看出來。尤其是秦老和呼文成,那可都是顶级的专家。
唐易的脑子急速转动,虽然暂时还沒有太好的说辞,但是有一个保底的说法,那就是重量上不对。因为因为乾隆青花的胎质,除了晚期的部分器皿,一般都很细腻,所以分量都很足。后配的仿品,多少会偏轻一些。
实际上,这一件盖子,重量也不差,即便有差别,那也很细微,如此独立的一个牵强论据,不到最后一步,还是不能乱说。
“好了,不要卖关子了。”见唐易久久不语,秦老微笑道。他不知道唐易哪里是卖关子?确实是还沒有充分的说辞。
“好…”唐易点点头,心想既然这样,只能从重量上说了。接着便把盖子又盖到了罐上。
不盖不要紧,这一盖,唐易突然发现,这盖子有一点儿松。从上面往下拿的时候不容易发觉,但是往上盖的时候感觉就要明显一些。
唐易目光流转,接着便笑道,“说这盖子是后配的,主要有两点原因,这两点原因也是相互佐证。第一点,这盖子大小不合适,有点儿松。要知道,盖子和罐子上都刷了红油漆,这种情况下有点儿松,如果洗掉红油漆,那就是松得比较明显了…”
“对于官窑來说,盖子和罐体,确实是比较贴合的。但是,如果胎、釉、纹饰、包浆都对,稍微松一点儿,恐怕不能作为仿品的标准。这一点,很难站得住脚。”伍先民顿了顿,“所以,你这个第二点很重要啊…”
伍先民看似是在反驳唐易,其实是在提醒,第二点可不能乱说。
“是啊。这第二点就是要说明这胎的问題。我感觉,这盖子偏轻了,所以盖子的胎质比罐子的胎质可能要粗一些。这一点如果独立出來,我肯定是不愿意说的,因为差别太细微了。但是,我确实感觉到了,而且结合第一点,所以也就不隐瞒了。”唐易继续说道。
说实话,这两点说法,分开单独來看,都有点儿牵强。本來嘛,都是硬找出來的。但是,两点如果相互结合,还真就像那么回事儿了,最起码逻辑上相互辅证,不算是强词夺理。
即便是这样,在座的各位还是有点儿不太能接受。
“老伍,我看不如今天就把油漆去了吧,直接看看不就明白了吗?”此时,呼文成说道。
“呵呵,我既然带了个涂满油漆的罐子,那自然是有准备的。”说罢,伍先民便从挂在椅背上的包里,拿出一瓶“褪漆剂”。这是一种化工稀料,去除瓷器上的油漆很快很有效,也不难买。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不少挂袍瓷器出现,很多人去除红漆不得其法,有用开始烫的,有用细砂纸打磨的,一部分瓷器就这么受损了。后來,玩家们发现,还是化学原料最可靠,去除油漆后,迅速用清水冲洗即可。
今天,伍先民早有准备,特地带了一瓶“褪漆剂”來。
服务员拿來一个大脸盆。伍先民并沒有着急先褪盖子上的漆,而是先把罐子上的漆褪去了。
这“褪漆剂”还真有用,很快油漆褪去,布满漂亮的青花花卉纹的罐身显露了出來,釉色也很到位。
果然是乾隆青花…
如此漂亮的一件官窑器,却沒有给大家带來太多惊喜,因为大家都等着看这盖子呢…
盖子上的红漆也很快褪去,乍一看,釉面、青花、纹饰和罐体都很搭。不过,行家就是行家,其实伍先民在红漆还沒完全褪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盖子确实是一件仿品。
而且是近些年新仿的…
“现在的手法真是多种多样,我看卖这罐子的是故意刷上的红漆,而且故意露出圈足和部分釉色,好让人判断罐子是真品乾隆青花。这时候,谁又能去过多在意盖子呢?又加上是挂袍的瓷器,多会想到是以前为了保护瓷器所为。这一手,真是够高明的…”秦老分析道。
“沒了盖子的壮罐,就像沒头的壮士。”伍先民摇头道,“唐易的眼力,我看不输于我这老头啊…”
呼文成也暗暗大吃一惊,“这是什么眼力?太神了也…而且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如此老道的经验?莫非是和伍先民串通好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183章 翡翠朝珠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呼文成想着,看了伍先民一眼,发现伍先民既吃惊又无奈,不像是串通好的。
而古之哉此时则打开了一把折扇,边扇边赞,“这‘唐眼’,还真不是吹出來的…”
欧阳云烟对瓷器不是很精通,但是仅仅凭借贴合度和重量就能判断出盖子是后配的,也着实让她吃了一惊,禁不住暗暗咋舌。
最震惊的还是呼风,昨天在唐易店里,鉴定“多年儿”鼻烟壶和古法提油玉牌,虽然高明,但还是常规手法,眼力高人一等罢了。但是判断盖子是后仿的,真是出神入化的感觉了…
秦老最有面子,毕竟,唐易是他介绍來的,他呵呵笑道,“古玩鉴定,还是细节决定成败啊…來,一起喝一杯。”
众人都不冷不热地跟着喝了一杯。
接着,欧阳云烟便向服务员招了招手,“两位青年才俊的眼力都很不一般哪…不知道我带來的这串东西有什么问題…”
一名服务员托着一个方形的大首饰盒走到餐桌前,摆在了白松石的圆心上。
欧阳云烟打开盒子,珠光宝气一起涌了出來。
这是一串清代的翡翠朝珠,色泽温润,青翠欲滴。
一共108颗珠子,大小约为直径1.2厘米,而且细细看來,像是同一块翡翠雕磨出珠,所谓同料是也。每隔27颗翡翠珠子之间,都有一颗红色的珊瑚大珠,直径约为1.4厘米。这在朝珠中,被称为“佛头”,这和我们平常玩的手串上的“佛头三通”不同。
而在一处珊瑚佛头下,还有一处葫芦状的满绿翡翠“佛头塔”。佛头塔下连有编制的丝绦,上面缀有比翡翠朝珠略小的珊瑚圆珠,中间还有一扁片状的“背云”,也是翡翠所制,不过不是满绿,而是白色当中有一抹绿意,形似云朵。
背云下面,还有一个水滴状的碧玺“大坠角”,碧玺上面有一小顶“金帽”。
整串朝珠两旁,共附小珠三串:左边是两串,右边是一串,都是小珊瑚珠子,顶端的“小坠角”则是海蓝宝制成。这三串小珠子,一般都叫做“记捻”,民间也有俗称“记子”和“捻子”的。
这一串朝珠的形制非常规整,目测周长一米半左右。而所有的用料都十分考究,光是这一串满绿的翡翠材料,价值已是不菲。更何况是清代的整串朝珠。
“欧阳老师带着这么值钱的物品出來吃饭,这让我们哪能吃得下去啊…”古之哉伸出筷子,夹了一片蜜汁火方放在唇边,却沒下嘴。
“现在的年轻人,眼光都很高,带普通的东西出來,怕是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欧阳云烟笑着对唐易和呼风说道,“上手之前,可要用清水好好洗手哦…”
两人点点头,知道这可能是欧阳云烟间或把玩之物,都去认真洗了手。
这一次,两人是一起托起这串朝珠,细细看了起來,中间很小心地倒了一次手,这样就都能完整地看一遍了。
这串朝珠的整体包浆表明,这是一串美不胜收的传世品。虽然,穿绳丝绦是后配的。后配也是沒办法,一两百年下來,原來的肯定不行了。而且这么重的珠子,过上三年五载的就得换一次,万一磨断了,哗啦了,那可不得了。
朝珠并不是任何官员都有资格佩戴的,材质分为东珠、翡翠、珊瑚、琥珀等等。皇帝穿朝服时,佩戴一串东珠朝珠。所谓东珠,是清代对产于东北地区的珍珠的称呼。满清的老家在东北,产于黑龙江、乌苏里江、鸭绿江等流域的野生珍珠,质地圆润硕大,色泽晶莹透澈。所以,清代统治者也特别重视。
唐易自然也先想到了东珠,心中暗道,“艾玛,一说东珠,我咋一下子就想到了冒充皇太后的毛东珠呢…”
不过,这翡翠朝珠,也不是一般官员能带的。朝珠是从佛念珠衍化出來的,乃是清代官服特有的配饰。在清代,只有文职五品、武职四品以上的官员,上朝时才能配挂朝珠。
而根据官品高低,用珠和绦色都有区别。同时,这一串朝珠的三串“记捻”,两串在左,一串在右。按照男左女右的分别,当时男性官员佩戴过的。
呼风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毛病來,难不成就是一串真品?只需要大力称赞精美就行了?他暗暗思忖,欧阳云烟是个女人,这样搞倒是符合女人爱美爱面子的心理。
呼风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唐易,唐易审视之后产生感觉,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只是他也在考虑,考虑该怎么说。此时,他也看了呼风一眼。
呼风不傻,玉石本不是他的强项,便笑着说道,“壮罐我先说的,这翡翠朝珠,就让唐易先说吧。”
唐易并未推辞,指着已经放回大首饰盒的朝珠说道:“朝珠的形制很有讲究,108颗珠代表一年十二个月,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而四个‘佛头’象征春、夏、秋、冬,下垂于背后的‘佛头’和‘背云’,寓意“一元复始”,三串‘记捻’表示一月中的上、中、下三个旬期,总和为30天。”
“翡翠进入华夏的时间有争议,不过清代康熙之后大为流行是公认的,清中期就出现了不少翡翠朝珠。不过,综合这串朝珠的各种用材和包浆种种因素,我断定这一串朝珠是清晚期的。”唐易精研明清历史,对于清代朝珠的形制和用材自是十分熟悉,于是便先简要介绍了一下。
这些介绍对于在座的几人來说,仍是老生常谈,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上次壮罐的经验,都沒有露出失望之色,而是静等唐易的下文。
果然,“这是一串传世美品,不过还是有美中不足。”唐易话锋一转。
而欧阳云烟的眼中,也泛起了一抹惊讶之色。
“虽然有美中不足,不过也是瑕不掩瑜。问題沒有出在主体上,而是出在这三颗椭圆形的海蓝宝‘小坠角’上。”卖了半天关子,唐易终于点明了正題,而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这三颗海蓝宝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