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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全文阅读

作者:刺猿菌     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txt下载     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02.世界终焉的象征

    Saber并非没有预料到敌人的出现。

    这个市民会馆,是所有尚且幸存的Servant最后的集结地。就算其他敌人会彼此发动攻击,也不能天真地寄希望于他们会同归于尽。还剩一场战斗,敌人毫无疑问是Rider或Archer其中一人。

    不过——Archer完好无损的甲胄以及他从容而充足的魔力的气息,令Saber咬紧了牙。

    毫无疑问,这个黄金的Servant毫发无伤。岂止是无伤,简直可以说完全没有消耗。

    在与Berserker一战中受到重创的Saber如果想要击败Archer,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对手在与Rider的激斗中遭受相当程度的损耗。但在此刻,面前的Archer身上,却看不出一星半点一场战斗留下的创伤。

    没想到那个征服王居然没能报一剑之仇……这个依旧不明真身的Servant,难道真的那样强大吗??

    就在最后一丝希望也磨灭了的现在,Saber心中却油然升腾起一阵愤怒的火焰。

    什么胜算战术都不重要了。Saber只是觉得不可原谅,她不能原谅时至今日依然有人阻挡在她与圣杯之间。

    “……你给我,让开……”

    Saber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怨恨。疯狂的执念将她曾经清澈翠绿的双眸变为了混浊的黄褐色。

    “圣杯……是属于我的……!”

    身上的累累伤痕也无法阻挡Saber的行动,她怒吼着挥剑向Archer砍去,但刚向前迈了一步,却立刻被从空中投射出的宝具刺穿了左腿。

    Saber顿时摔倒在地,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呻吟。环顾四周,只见陆续出现在空中的“王的财宝”的兵器群,已经全都将利刃对准了自己,随时都能发射。

    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无数的原初宝具就会一齐射向Saber,她已经名副其实地成为了众矢之的。由于之前左腿被刺穿,Saber就连回避也做不到。

    “Saber……你堕入狂妄执念伏身在地的样子,让你变得更美了。”

    Archer血色的双眸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情,注视着陷入绝境但依然企图作出最后挣扎的Saber。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执着于什么能实现奇迹的圣杯。Saber,你这个女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罕见的‘奇迹’了,不对吗?”

    Archer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此刻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危险的敌人。这份平静,使得无路可退的Saber愈发警戒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把剑扔了,做我的妻子。”

    在这一场景,这一状况下,Archer的这句话给了Saber一个措手不及。由于实在太过出人意料,她顿时愣在了当场。

    “……什,你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就算不理解,但听了这话你不觉得开心吗?不是别人,是我,承认了你的价值。”

    或许只有Archer一个人会认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的吧。黄金的Servant高傲地仰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

    “抛弃无聊的理想和誓言吧。那种东西只会束缚着你,给你带来不幸。你以后只要渴求我,在我的庇护下生活就行了。这样的话,我以万象之王的名义起誓,一定会赐予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快乐。”

    “……”

    他狂妄的语气,足以再次点燃陷入困惑的Saber心中的怒火。

    “你难道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目的……与我争夺圣杯吗?”

    第二发宝具从上空掠过发出怒吼的Saber的鼻尖时炸裂。光是冲击的余波就将她炸飞了出去。

    “我并不是在询问你的意志,而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Archer的脸上带着嗜血的愉悦,仿佛在享受着Saber愤怒抵抗的样子。

    原本这位高傲的英灵就根本没有将对手视为与自己平等的竞争对象。敌人只配被玩弄,被羞辱,他喜欢欣赏他们向自己屈服的样子。Saber赌上全部的拼死反击,对Archer而言也不过是普通的余兴节目而已。

    “好了,让我听听你的回答。虽然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但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亲口说出这句话。”

    “我拒绝!我绝对不——”

    没等她说完,Archer飞速落下的宝具再次刺入了Saber已经受伤的左腿中。听着Saber因剧痛而发出的呻吟,Archer不禁哈哈大笑。

    “因为太害羞所以说不出口了?没关系,说错几次我都原谅你。首先要学会痛苦,才能体会到我给你的快乐。”

    浮在空中的宝具群威吓似地晃动着尖刃,向Saber逐渐逼近。

    无法克制的愤怒沸腾了Saber的思绪。与其在屈辱中被虐杀,还不如拼上一条命对仇敌还以颜色。

    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集中起体内剩余的所有力量,或许还能挤出发动最后一击“誓约的胜利之剑”的魔力。像Archer那样实力深不可测的英灵够防御对城宝具的攻击也不足为奇。但此刻的他因为确信自己会获得胜利而掉以轻心,根本没曾想过Saber还会发动反击。

    但是——如果Saber要从现在的位置向Archer发动反攻的话,攻击会直接殃及舞台上的圣杯。哪怕Archer完全承受了攻击化为焦炭,圣杯也难免会同时遭到破坏。那样的话,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该怎么办……!”

    Saber面对两难的选择顿时陷入窘境,但这时,她注意到了出现在礼堂中的第三个人影。

    相当于二层高度的墙面上,没有向外突出的半圆形包厢。在火光的照射下,出现了一个如亡灵一般身穿长风衣的轮廓——他就是与Saber缔结了契约的真正Master——卫宫切嗣。

    绝望中,透出一丝曙光。

    切嗣手中依然留有令咒的强制权。如果可以借助他所拥有的这种能够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魔术之力的话,或许就可以打破这一僵局。

    只要切嗣明白Saber此刻的处境,他极有可能会使用令咒。所幸的是,Archer并没有发现切嗣的存在。

    切嗣抬起右手,露出刻在手背上的令咒。

    究竟会发出怎样的命令,完全取决于切嗣。但Saber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他打算使用多么怪异的战术,她都会尽力去实施。只要能够反抗Archer,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

    哪怕他的命令是摒弃痛觉拼尽全力,Saber也可以不再理会肉体的伤痛,发挥出体内的最大力量直至身体消亡。如果他命令她瞬间移动至圣杯旁边,那么她就能脱离现在这个极其不利的位置。或许还能在不伤害圣杯的情况下,通过精确调整“誓约的胜利之剑”打倒Archer。这就是令咒。如果在Master和Servant双方许可的情况下行使令咒,无论多么不可能的事情都能够完成。Saber此刻将一切都托付在了这最后的希望上,因为只有它能为眼下的形势带来令人惊愕的逆转。

    ——卫宫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

    低沉的话语从Saber的灵魂深处撼动了她的身体。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清楚而坚决地宣布。

    ——使用宝具,破坏圣杯——

    该怎样解释这句话的意义呢,该如何理解呢,Saber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什……?”

    卷起的旋风驱散了四周的火焰。从被解除的风王结界中心,现出了黄金之剑的身影。

    即便Saber的大脑拒绝理解,她身为Servant的肉体依然忠实地接受了令咒的命令。宝剑开始织起光束,完全不理会执剑者的意志。

    “怎、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

    就连Archer此刻也瞠目结舌。他原本认为因为自己背对圣杯,所以Saber决不可能对自己进行反击。

    “……不……不是的!”

    Saber怒吼,那是她拼尽全力发出的惨叫。高高举起的黄金之剑,忽然在半空中停止不动了。

    作为传说中的骑士王,同时也是位于最优秀职阶的Servant,Saber拥有的特级抗魔力甚至能勉强抵抗令咒的束缚。她用全身的力气阻止着自己挥下宝剑的动作。强权与抑制,两股相对的力量在Saber的体内激烈碰撞,她纤细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这种剧痛与无法想像的痛苦令Saber回忆起了迪卢木多·奥迪纳临终的那一幕。那

    位悲剧的英灵所品尝到的苦闷与屈辱,此刻她也有了切身的体会。

    与强大的魔术对抗的同时,Saber凝视着站在包厢中的卫宫切嗣,大喊道。

    “为什么!?切嗣——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可能。他不可能发出这种命令。

    卫宫切嗣是那样渴望得到圣杯,那么此刻,他为什么又要拒绝圣杯呢?难道他要让爱妻用生命实现的仪式完全付诸东流?

    在明白了Saber不寻常的举动是令咒的作用之后,Archer终于察觉到了卫宫切嗣的存在。

    “你想要破坏我的婚礼吗,杂种!”

    原本瞄准了Saber的宝具群忽然一齐转向,瞄准了切嗣所在的包厢位置。

    但还没等宝具开始攻击,切嗣再次抬起右手向下方的Saber示意手背——那上面,还留有最后一道令咒。

    ——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

    “住手!!”

    眼见自己的骄傲与希望立刻就要在刹那间灰飞烟灭,Saber留着眼泪尖叫起来。

    ——Saber,破坏圣杯——

    这是完全无法反抗的绝对威力。

    双重令咒的巨大强制力蹂躏并压榨着Saber的身躯,同时将她体内残存的魔力引出,编入破灭之光中。

    被释放出的光束横断了整个礼堂,直击浮在舞台上的圣杯。Archer敏捷地避开了这一攻击,但由于及近距离的光束太过刺眼,他一时没能来得及对切嗣发动攻势。

    曾属于爱丽丝菲尔身体一部分的黄金圣杯在闪光的灼热中静静地失去了形态,接着消失了。Saber闭上了双眼,不敢正视这一幕——现在,最后的希望破灭。她的战斗也结束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能睁着双眼目睹这悲惨的一幕呢。

    事实上,她再也没能睁开眼睛。违反本人意图强制发挥力量的宝具已将Saber的残存魔力全部耗尽,连维持Servant的肉体形态也做不到了。Saber失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和意志。当然,这同样因为身为契约者的Master并不打算将她留下。

    保持着挥下利剑的姿势,Saber开始脱离现世,很快,她的实体也消失不见了。

    在与现实世界逐渐失去交点的时刻,在Saber脑中一闪而过的最后感慨,是卫宫切嗣这个人物身上的谜团。

    宠爱女儿的可爱父亲,希望拯救世界的战士,对正义绝望了的杀人者,他展现的是各种互相矛盾的人性片段,却在最后背叛了一切,否定了一切。

    直到最后,对于这样一个男人,Saber能够确定的,只有他内心的冷酷与无情。

    直到最后,他与她都没能彼此了解并建筑信赖关系——不,或许应该说知道最后关头,她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弄懂他的真正想法。

    但,这也无可厚非——

    逐渐消失的意识中,Saber自嘲道。

    一个除了对自己下三次命令之外都没有任何交集的男人,自己又能怎样去了解呢?这样的自己,曾经就连身边的人们的信都没能读懂。

    这一切,或许都是煎熬着“不懂别人内心的王”——漫长而委婉的惩罚吧。

    尽管Saber带着满身伤痕,未能实现心中的抱负就离开了现世,但不用亲眼目睹随后发生的惨剧,或许对她而言就是一种补偿吧,

    毁灭了圣杯的“誓约的胜利之剑”的光束炸飞了舞台的天花板,将整个市民会馆一劈为二。原本就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建筑物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上层构造被破坏,失去了支撑的房顶如雪崩一半落到了礼堂内。

    接着,透过如柱的瓦砾碎片,切嗣在暴露出的夜空中看到了“它”。

    黑色太阳——与黑泥接触时所见到过的,这个世界终焉的象征。

    那时切嗣没能看清楚,它的实体其实是个真正的“孔”。它就是被隐藏在降临仪式的祭坛,以及深山町东侧的圆藏山地下的,与“大圣杯”魔法阵相连接的空间隧道,六十年间吸取地脉的能量,现在更是得到了六名英灵魂魄的大身圣杯内部以及被填满,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这便是那个黑色的“孔”的正体。

1204.幻想

    但这样也不坏——摸了摸自己意外获得的新肉体,英雄王感到非常满足。

    “天意让我再次君临这个时代一统天下吗……哼,之前的考验也够无聊的。不过也好,不满归不满,还是接受现实吧。”

    尽管觉得非常麻烦,但既然这是众神向自己发出的挑战那就没有不迎战之理。对于身为英雄王的自己,吉尔伽美什再次苦笑了起来。

    穿过深深黑暗,言峰绮礼恢复了意识。

    最初感觉到的是热气,接着闻到的是燃烧着人类脂肪的气味。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眼前的熊熊烈焰仿佛在炙烤着天空。

    “这里是……”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再次接触了那个泥土之后,又进入了圣杯的心象世界。但在看到身边那个裸体男子的时候,他当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吉尔伽美什……发生什么事了?”

    “你真是个麻烦的男人。把你从瓦砾

    绮礼努力运转茫然的大脑思索起来,企图把握整个事件的经过。最后的记忆是市民会馆的大道具仓库,自己跪在地上,被切嗣从背后射杀。——不管怎么想也应该是当即毙命才对。

    他撕开胸口的法衣检察应该已经被击穿的地方。

    忽然,眼前浮现出了黑泥的印象。

    “……?”

    是错觉。胸口没有伤痕。将手按在心脏上方试试。

    “……你为我进行了治疗吗?吉尔伽美什。”

    “这个嘛。你看起来确实是死了,但你与我有契约相连。我因为那泥获得了肉体,或许你也是因为什么理由又活过来了吧。”

    最终没能完全侵蚀吉尔伽美什的黑泥,沿着曾经Archer与其Master相连的魔力供给线路到达了言峰绮礼的肉体,并成为了能代替心脏的生命力供给源。所以,绮礼才会复活。

    也就是说,现在绮礼等于是依靠“世界上所有的恶”提供的魔力存活着的。

    “所有的Servant都已消灭,剩下的只有我。你明白这意思吗?绮礼。”

    “……”

    头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绮礼注视着吉尔伽美什红色的双眸。

    “得到圣杯的是我们,所以你只要睁大眼睛看着就够了。如果圣杯真的能够实现胜者的愿望,那么眼前的景象——言峰绮礼,正是你所渴求的。”

    红莲的地狱。随风传入耳中的惨叫声。舞动的火舌。绮礼呆呆地凝视着这幅景象。

    “这就是……我的,愿望?”

    正是。如果此刻这份能够填补内心空虚的东西可以被称作“满足感”的话。

    “破灭和叹息……能令我愉快吗?”

    正是。如果此刻内心涌动的感情能被称作“欢喜”的话。

    这时,言峰绮礼终于明白了自身灵魂的正体。

    万物崩坏如此之美。

    痛苦的人们如此可爱。

    耳边的惨叫声如此大快人心。

    烧焦的遗骸如此可笑。

    “……哈哈。”

    无法克制到达沸点的感情,绮礼绝望地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罪恶。自己是多么残酷的魔鬼。

    这一种被神唾弃的世界,居然充满了鲜艳的喜悦。

    “我算什么?哈哈哈,我算什么!?”

    就连揪心的绝望感也是那样的甘美。绮礼的身体因为狂笑而颤抖。他从指尖到头顶的触感都异常清晰而鲜明。

    啊啊,我现在活着——

    我真实存在,就在这里——

    第一次意识到,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自己与世界的羁绊。

    “为什么这样扭曲?为什么这样污秽?我真的是言峰璃正的后代?哈哈哈哈,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算什么!?难道说我的父亲居然能生出一条狗吗!?”

    绮礼从一个与自身信念完全相反的地方找到了真理。这一讽刺的结果竟然很痛快。

    自己绕了多少弯路。难道都是在做梦吗?

    称赞善良的珍贵,歌颂神圣的美丽。正因为这样的真理深信不疑,绮礼才会浪费了二十余年的人生。他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本性完全与这样的真理背道而驰。

    “——满意了吗?绮礼。”

    神父笑到精疲力竭呼吸急促却依然捂着肚子,吉尔伽美什用平静的语气发问。

    “不,不够,光这样还不够。”

    绮礼拭干因为狂笑流出的泪水,摇头道。

    “确实——我终于在充满了问号的人生中得到了答案。这是个很大的进展。不过,这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只是跳过了解答问题的过程和方法,直接得到了答案而已。光是这样,你让我去怎么承认,又能承认些什么呢?”

    如果神是万物的造物主,那么对于所有灵魂而言“快乐”才是真理。

    但现在,一个违背了道德却得到快乐的灵魂真实存在。绮礼也才刚刚相信,这个灵魂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样的话善恶的定义,以及真理的所在就产生了矛盾。这一矛盾令人无法忽视。

    “推导出这一怪异答案的方程式中应该存在着浅显易懂的理由。不,肯定有。那到底是什么呢……我必须问个清楚,必须把它找到。哪怕用尽一生,我也要去理解。”

    疯狂地笑了个够之后,微笑仿佛之前狂笑的残渣一般留在了凄厉的脸上。或许今后他会一直保持这样的表情吧。只有接纳了自己与世界的真实,并能坦然面对一切的从容微笑。面对言峰绮礼耳目一新的风貌,吉尔伽美什点头道。

    “你这家伙还真不觉得厌……也好,我吉尔伽美什就看着你怎样贯彻你无畏的求道信念吧。”

    绮礼再次环顾四周,品味圣杯为他带来的绝美风景。

    使整个街区燃起熊熊烈火的黑色污泥的量,应该根本不足以和大圣杯中剩余的量相比。当那些泥土被全部释放的时候,眼前又究竟会展现出一副怎样的地狱图呢。

    是的——它的存在和绮礼一样,都是有悖伦理的东西。现在想来,在看到那个幻境的时候,绮礼心中就有了期待。如果那样的“东西”真的诞生,并证明它的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推导出与伦理道德无关的其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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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所有的,恶——”

    有些急躁地思考着,绮礼吐出了这个名字。

    必须再次找到它,必须再次亲眼见证,它的诞生,以及它的存在价值。

    ——忽然,绮礼发现从跃动的火舌的另一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身上被热气煽动的风衣破了数处。沾满了黑色的污迹。那人走起路来就像梦游症患者一样步履不稳,彷徨在燃烧的街道上。

    他是卫宫切嗣。虽然不清楚事情经过,但照现在的样子看来,他失去了Saber,在大火中幸存了下来。

    与毫无霸气的脚步不相符的,是他四下审视时那可怕的气势,仿佛徘徊在灼热地狱中哀号的亡灵。很明显,他在寻找着什么,为了找那东西甚至不怕葬身火海。

    难道他发现自己没能杀死绮礼,所以追过来了吗——

    正这样想的当口,二人的目光交错在了一起。绮礼毫不畏缩地承接了他那空洞的目光。

    “那就迎战吧——”

    虽然右手和左腿的伤还是老样子,但此刻绮礼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他再次回忆起之前战斗分出胜负时的不甘。不还以颜色他是不会罢休的。

    但事情并没有如同绮礼意料中的那样发展。仿佛在切嗣眼中,绮礼就像是透明的一般,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四下打量,漫无目的地离开了。

    “……”

    满怀斗志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回过神来,绮礼才发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闷。

    “嗯?怎么了绮礼。”

    看来吉尔伽美什根本没注意到之前切嗣的人影。绮礼默默摇摇头,算是对英雄王的回答。

    卫宫切嗣的神情明显很奇怪,他曾经犀利的目光消失了,刚才的双眼如同空空的洞穴般没有神采。他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定连近在眼前的东西也认不清。所以,或许他根本没注意到绮礼注视他的目光吧。

    那男人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不值得再将他当作敌人了。为了拯救他人却招来灾难的切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败者。他一定是在寻找能给自己以些许安慰的幸存者吧。简直愚蠢透顶。就凭他现在的状态,很快就会消失在这片火海中。不用再去想了,这个人对自己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绮礼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解释道,同时,他将心中的苦闷撇到了一边。

    哪怕真的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哪怕只是一具残骸。

    即便如此,那个卫宫切嗣居然无视言峰绮礼自行离去了。这一事实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屈辱感。

    ············

    坏了的机械有时不只静静地停止了机能,极少情况下,它还能出人意料地偶然继续运作。

    雁夜能够爬回位于深山町的间桐邸,也是极少数的例子中的一个。

    这几个月间,雁夜的肉体本身实际上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要不是刻印虫精制的魔力硬行驱使,他根本无法动弹。而在刻印虫因为Berserker的暴走不堪重负死亡的情况下,雁夜原本应该只能静静等死的。

    但尽管如此,雁夜还是从地下室的地面站起身,逃出了即将崩塌的市民会馆,接着穿过燃烧的街道,走过横断冬木市的长长夜路。这是没有依靠圣杯实现的奇迹。

    可是,现在的雁夜根本无法意识到这样的例子有多么稀少,也无法对上天的垂怜表示感激。

    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时间了,头脑也早就混沌一片。就连今夜自己是怎样逃脱的,他也记不太清楚了。受到重创的身体随时都会倒下,连精神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只有“救出樱”这一个信念,让雁夜硬撑着来到了这里。

    站在那个熟悉的,充满腐臭气味的楼梯前,面对下方的一团黑暗,雁夜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楼梯的下方,早仓的黑暗深处,关着樱。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到了。

    和预料的一样,没有任何人阻扰他的行动。通过刻印虫监视雁夜动向的脏砚一定认为他早就死在新都的战场上了。对于虎视眈眈寻找机会的雁夜而言,这次是不可错过的好时机。雁夜体内的虫已死,它是被Berserker杀死的。它比雁夜先认输,雁夜战胜了虫子。

    那么这次的话——这次一定能将被囚禁的樱救出,带她逃走。

    雁夜沿着楼梯向下走去。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走还是在爬,抑或干脆是在翻滚,总知自己是在向下前进。耳边响起了虫子们的骚动声,由于有人入侵,它们愤怒了。得赶快,必须赶在脏砚发现之前。

    黑暗深处,出现了一个少女幼小的轮廓。今晚的樱也和往常一样,被虫子侵犯、噬咬。她迷茫而空洞的目光,忽然聚焦在了向她靠近的雁夜身上。

    “……爷爷……?”

    “樱——我来救你的。已经,没事了——”

    终于说出了这句告白,为了这一刻他不知等待了多久。

    你不用再绝望了,不用再放弃了。噩梦已经结束,不会再次到来。

    取下勒紧少女柔软肌肤的手铐与脚镣。走吧樱,去夺回你该有的未来。

    雁夜拉起樱的手走出虫仓,然后悄悄地,不为人知地穿过夜晚的深山町。葵和凛在邻镇等待着。在那个令人怀念的禅城宅邸的院子里,母亲终于和自己的女儿团聚。雁夜要带着三人旅行,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在那里幸福地度过每天。就像曾经约好的那样,大家一起开心地做游戏。葵面带笑容看着两个女儿在花丛中奔跑。樱摘来白诘草,凛用它编成花环。两人一边说着要将花环送给“爸爸”当礼物一边争抢着为雁夜戴花环的机会。戴着成对花环的葵微笑着握紧雁夜的手。啊啊,谢谢。雁夜一边笑着,一边哭着,抱紧了心爱的妻子和女儿。爸爸真幸福,能有这样的妻子和女儿,自己就是最最幸福的人。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这一切值得自己以命相博。付出的痛苦会得到回报,想要的东西尽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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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色彩”

    虫仓冰冷的黑暗中,樱注视着倒在眼前的男人的尸体。这男人直到最后都在喃喃自语,死时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男人会回到这里来?为什么已经如此不堪却还要活着?

    虽然樱想不明白,但她却清楚地知道他为什么会痛苦,为什么会死。

    ——不能忤逆爷爷。

    这句话,间桐家人人都知道,但为什么只有这个人不愿遵守。明明是个大人,但却笨得无可救药。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人会选择这种毫无意义的死法呢。

    思考片刻之后——啊啊,原来如此。樱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今晚的课程。

    违背爷爷意愿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为了让樱亲眼看到实例,这个人才会死在这里。

    是,我明白了,爷爷。

    少女顺从地点点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在虫子们的包围中越变越小的尸体,并将这一幕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

    ——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一片焦黑。

    燃起了一场大火吧。

    熟悉的镇子化为废墟,看上去简直就像电影里的战场。

    黎明之际,火势渐渐弱了下来。

    原本疯狂的火舌逐渐变小,建筑物基本上全都坍塌了。

    ……身处其中的自己居然能够毫发无伤,这实在不可思议。

    附近范围内,生还的只有自己。

    究竟是自己运气太好呢,还是因为自己的家被建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呢。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可以肯定,只有自己活下来了。

    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得继续活着。我想。

    继续呆在这里太危险,所以还是走吧。

    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像地上的那些人那样化作一堆焦炭。

    ……但我认为,我的内心并不想就那样被烧死。

    更是强烈地想要活下去吧。

    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希望。

    能够活下来就已经不可思议了,我不认为自己还能得救。

    不可能得救。

    不管怎么做,都逃不出这个红色的世界。

    凭一个小孩的理解能力,这里,是绝对的地狱。

    于是我倒下了。

    不知是因为氧气不足,还是摄取氧气的器官不再继续运作。

    总之我倒下了,凝视着开始阴沉的天空。

    身边到处都是被烧得缩成一团的焦黑尸体。

    空中乌云密布,我知道快要下雨了。

    ……那就好,下雨火就能灭了。

    我最后深深吐了一口气,看着乌云。

    没法呼吸,真难受啊。

    我代替那些再也说不出这句话的人们,坦诚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痛苦着痛苦着,活着也受煎熬,那么还不如干脆死了来得轻松。

    意识朦胧之下,我毫无意义地伸出了手。

    并不是想要求救。

    我只是觉得,天真高啊。

    最后想到的,只有这个念头。

    意识快要消失了,抬起的手臂啪地落在了地上。

    ……不。

    应该落在地上的。

    但一只大手握住了它。

    ……我依然记得他的脸。

    那个双眼含泪,因为找到了生还者而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的男人。

    ——他看上去太愉快了。

    仿佛得救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然后。

    令差点丧命的我感动的是,男人仿佛在感激着什么似地,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他说,能找到你真好。

    他说,哪怕只能救出一个人我也很欣慰,接着,他像是在对什么人表示感谢一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翌日

    电视的各个频道都在报导昨夜冬木新都大火灾的新闻。

    今天,玛凯基家的早餐桌也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气氛之中。

    少了一人的餐桌有些空荡荡的。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寄住在家里的男客人昨天因急事回国了。他请韦伯代为感谢他们这些天的照顾,并对自己匆忙之间无法向他们道别表示了歉意。

    “阿莱克斯应该已经平安地回到英国了吧……”

    玛萨夫人一脸担心地低喃着。而韦伯则安抚她似的点了点头。

    “今天清晨的时候他从机场打过一次电话回来。真的是,也不知道考虑时差。”

    韦伯面不改色地撒着弥天大谎。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对自己的厚脸皮吃惊不已。

    “他来过电话吗?我完全没注意到呢。呵呵,不过呢,这才像是他的作风啊。”

    轻轻地笑着点了点头,夫人把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而她的神情也随之再次阴沉了下来。

    “……虽然有些遗憾,但最近真是骚动不断呢。不过也许这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那些不真诚的观光者们可能会改变形成了吧。”

    “……”

    看着电视屏幕上,那被烧得光秃秃的凄惨原野,韦伯不禁感到惭愧不已。

    发生在冬木市民会馆附近的这场大火,毫无疑问是被胜杯战争所波及。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在留下的三组Master和Servant中究竟是谁引发了这次惨剧,但如果自己和Rider当时留在现场的话,也许就有可能阻止事件的发生。所以他难以抑制自己的后悔之情。

    但今后再也不会有类似的悲剧了。虽然是以最坏的方式闭幕,但从今以后威胁冬木的怪异事件再也不会出现了。这场牺牲了无数无辜者的第四次胜杯战争在昨夜已经彻底落幕了。

    回想起当时惨烈的情形——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能够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个,爷爷,奶奶,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好吗?”

    听到韦伯与平常略有些不同的声音,老夫妇俩人放下了手中正喝着的咖啡。

    “怎么了?”

    “嗯,实际上……我想暂时休学一段时间。这也是我和多伦多的父亲商量以后做出的决定。比起学校的功课,我现在更想做些其它的事情。”

    “哦哦。”

    “哎呀呀。”

    忽然听到孙子出人意外的发言,老夫妇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是为什么这么突然……该不会是讨厌去学校吧?”

    “不是的。只是……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对学习以外的东西产生过兴趣,所以觉得有些后悔。所以呢……嗯,我想去旅行。我想游览外面的世界。这样的话就能在决定自己人生之前了解更多各种各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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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是吗。”

    夫人似乎很开心地合上双手微微地笑了。

    “你听到了吗,古兰?韦伯他竟然说出好像阿莱克斯一样的话了呢。”

    听到如此评价后,带着一丝高兴以及少许的寂寞之情,韦伯露出了苦笑。

    “不管怎么说,先要做各种准备吧,预先做好功课是必不可少的。首先开始打工吗?……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在冬木的话,不会说日语是没办法工作的吧?”

    嗯……古兰也双手抱胸一脸沉思的神情。

    “这个镇上非日本的外来居留者也不少呢。如果我去拜托同事的话,也许可以给你找到解决办法呢。”

    “那么韦伯——你要留在日本一段时间吗?”

    看着一脸快乐之情的玛萨,韦伯点了点头。

    “嗯,如果没关系的话……不过不会给您们带来麻烦吗?”

    “当然不会了。”

    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的玛萨夫人忍不住拍手道。坐在妻子旁边的古兰则一脸郑重地对韦伯投以期许的眼神,而少年也微微挺直了背脊回以认真的目光。

    独自回到自己房间的韦伯,重新审视着自己那沐浴着朝阳的房间。

    十一天——不过是如此短暂的时间,这间屋子便已经染上了曾经在这里住过的某人的色彩。

    看过的杂志,吃完后随意乱丢的煎饼袋。还有那滚落在角落的威士忌空酒瓶。

    这都是曾经在这个房间里吃喝和休息过的另一个人留下来的痕迹。这是不属于韦伯的色彩。

    幽灵吗,或者是使魔。想着这些荒诞的事,韦伯陷入了恍惚之中。这并非是玩笑。如果仅仅是灵魂的话,要怎样才能留下如此鲜明的“色彩”呢?

    但,这间屋子永远也不会再粘染上这种“色彩”了。

    从今以后,这里只会有韦伯一个人生活,也只会粘染上韦伯一个人的

    人格气息。之前的色彩将会被逐渐抹消。这是必然的。

    虽然也觉得可惜和寂寞,但无法反驳的一点是,要重新抹上的色彩必须是非常鲜明的。这样才可能将比任何人都强烈的那个人的色彩掩盖掉。

    韦伯在床边坐下,摸出背包里的精装《伊里亚特》。

    不过短短十一天而已,书页却已经因为反复翻看而有些发黑了。看着这无论读了多少次依然觉得艰深难懂的书,那永远面带微笑的男人的脸又浮现在眼前。那个以英雄阿喀琉斯的冒险激励自己,并以此挑战自我,最终使自己的人生也成为了传说的男人。

    而这样的男人曾经就在自己的身边,曾经与自己一起生活和战斗过。

    他曾对自己描述过的那些宛如梦幻般的景象几乎就像谎言一样。但是,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是被他的快乐所吸引——

    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羡慕。甚至还想过跟他一起走。

    但最终他留下了韦伯。在邀请韦伯成为自己的臣下,听到韦伯的回答的瞬间,他做出了如此的决定。那时,是否是因为韦伯的错误回答是男人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呢?

    “说什么臣下这种混帐话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如果你要去战斗的话,我陪你不就好了。”

    如果当时韦伯能在风中以对等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男人一定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也许最后也就会让韦伯乘上自己的战马了吧。

    “……但重点是,我最终也没有表明自己的‘不愿意’吧。”

    韦伯不由得叹息。结果自己还是远远不足以与那个男人比肩啊。最终自己的软弱还是暴露无遗。后悔、惋惜。或许自己只是自尊心太强而已吧。

    但其实并没有到焦躁的程度。毕竟韦伯现在的年龄还不及当初那男人开始旅行时的年纪。而他那令人惊奇和热血沸腾的冒险经历所留下的痕迹至今还残留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韦伯将要去寻找这一切。或许在某一天,自己能在遥远的海的另一边的某个地方找到他曾经走过的足迹吧。

    ——忽然,韦伯的目光停在了电视旁的纸袋上。

    说起来,这是那家伙满心欢喜买回来的东西。结果却连拆也没拆便离开了。

    韦伯打开了包装袋,取出里面的游戏机和卡带。他还特意买了手柄。忽然间觉得眼眶发热,韦伯强忍了下来。

    “……我才不会玩这种无聊的东西呢。”

    但他才刚下定决心要尝试新鲜的事物,既然手中刚好有这样的东西,即使无聊,倒也不妨一试。

    不过这种东西真的会有趣吗?

    韦伯皱着眉头看着包装袋,开始按照说明要求将游戏机和电视连接在一起。

    半年后

    “——IknowthatyRedeerlives,andthattheeanduponthe”

    送葬队伍在冰冷的育种寂寞地前进着。

    主持葬礼的是一个年幼的少女。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和不安的表情,只是木然地按照葬礼的程序进行着。这种神情让前来凭吊的人在觉得她坚强之余,却没有一个人抱有怜悯之情。

    这原本就是一族的葬礼。对于长辈而言,在严格教育下长大的小孩,理应承受得起任何事。在座的凭吊者们都是同样的想法。

    “Andafteryskhasbeeroyed,yetyfleshIwillseeGod;Iyselfwillseehiwithyowneyes——I,andnotHowyheartyearnswith……”

    随后棺埋大地,在各自说完祈祷之词后,凭吊者们都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再恢复了安静的雨中,只留下主持丧礼的少女与执行仪式的神父两人。

    “你辛苦了。作为新一代族长的初次亮相已经十分出色了。相信你的父亲也会觉得骄傲的。”

    对于对方的赞美之词,凛只是沉默着点头回礼。她左腕处已经刻上了远坂家传的魔术刻印。身体至今还没有习惯这个移植不久的刻印,疼痛仍然在持续。但少女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一直坚持到仪式的最后一刻。这种意志力的确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1206.憧憬正义的化身

    时臣将后事托付给协会的书柬简直完美无缺,堪称作者本人的真实写照。关于遗体的移送和刻印的取出,都由凛的保护人言峰绮礼交由伦敦的协会本部准确实行。而刻印则交给时臣的朋友严密保管,确保今后能毫无差池地移刻到凛的身上。

    刻印的移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因此最好在继承者第二性征完全显现之前按部就班地移植。而如果前代族长突然死亡的话,往往会产生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但时臣克服了这一切,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将远坂家代代积累的魔道精髓毫无遗漏的传授给了凛。

    但因为遗体的搬送和刻印摘除手术等各种手续,所以时臣的遗体回到故乡时已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也因此,参加今天这个迟到的葬礼的人,与他们家族在故乡的声望和功绩无关,都是知道某些内情的极少数人。如此冷清的葬礼也是身为魔术师应担的罪业吧。

    绮礼看着瞬间冷清下来的墓地,回身迎接等候在后门处的出租车。

    “也该让母亲大人出来了吧?”

    “——嗯,差不多了。”

    本来应该主持葬礼的未亡人远坂葵,因为卧病在床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虽然并不愿意让她与外人接触,但凛还是希望母亲能在棺木盖土下葬之前与父亲见上最后一面。

    凛在还有其他凭吊者在场的时候就一直等待着母亲的到来。她走向车边,将母亲扶到轮椅上,向时臣的墓地推来。轮椅上看起来仍然很年轻的美丽未亡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以恍如梦中的朦胧眼神盯着虚空。

    “妈妈,来,和父亲作最后的告别吧。”

    在凛的催促声中,葵梦幻般的视线终于缓缓地汇集向地上的一点。

    她的目光慢慢扫过周围的墓碑,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

    “啊——那个,凛?今天是谁的葬礼吗?”

    “是啊,因为父亲去世了。”

    “哎呀真糟糕!不快点把时臣的丧服拿出来可不行——凛,你先去帮樱换衣服吧。啊啊怎么办才好啊,我什么也没准备……”

    坐在轮椅上的葵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而后,她忽然像一个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弯下身去。而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对着面前无人的空气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向着前方伸出了手指。

    “你看,亲爱的,领带又歪了哦。肩膀上也沾着线头呢。呵呵,你也打起点精神来嘛,你可是凛和樱引以为傲的父亲啊……”

    葵对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丈夫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而凛只是沉默地守护着母亲。

    由于缺氧的后遗症伤害了大脑,远坂葵已经无法正常地与绮礼和凛交流了。对于凛来说,葵无疑与父亲一样,成为了卷入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无辜牺牲品。

    对于已经无法正确感知现实的葵而言,或许这样反倒比较幸福吧。她的心停留在樱还在家,时臣也在世的那段时间里。在空旷的远坂府邸中彷徨着,与记忆中的丈夫和次女说话、谈笑,永远在幸福美满的家庭美梦中生活着。

    只有凛被独自留在了现实世界里,她照顾着这样的母亲,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她,无法踏入这幸福的画面一步。她隐藏起谁也无法体会的悲伤,以年幼之躯担负起了魔道家族一族之长的重任,忍受着刻印的痛苦。对于还是小学生的少女而言,这实在是太过残酷的命运。

    但对言峰绮礼来说,能够成为如此悲剧性少女的保护人实在是莫大的幸运。

    他只能从别人的痛苦与悲伤之中感受到喜悦。对于早就清楚自己这畸形本性的言峰绮礼而言,凛的现状无疑是使她长成多愁善感的少女的最佳环境。而绮礼能够在最近距离欣赏一切,这无疑与品尝至极的美酒一般的享受。

    然而——令他恼怒的是,实际上他完全没有这种回报。

    虽然背负着如此惨重的命运,但年幼的少女却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甚至一句软弱的话也没有说过。

    即使是现在,在无法理解父亲已死的可怜母亲面前,凛仍然一脸平静,强行压抑着内心的酸楚,等待着母亲安静下来。而这原本是与她同龄的受尽父母宠爱的孩子所不可能忍耐的情形。

    凛已经承认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并且敢于毅然地面对它。如此难得的自尊心和自制力是名为远坂凛的少女所拥有的最大的美德,但对于绮礼来说这却是最让他恼火的地方。

    在尝尽辛酸之后,这颗名为凛的宝石开始由原石逐渐成形。本以为看到她所爱的母亲的丑态会给她的心灵留下创伤,但没想到她却以宽容慈悲的心接纳了母亲沉溺于梦幻的软弱。

    这个少女正一步步走向名为魔道的外法之路,或许最终她会与她的父亲一样,摒弃一切魔术师的扭曲与邪恶,形成最为正直而均衡的人格吧。当然这对绮礼来说是最无趣的发展了。他本来是如此期待那个时臣的女儿究竟会开出怎样扭曲的花朵来的。

    隐藏着内心的秘密,绮礼鼓励似的将手搭上了凛的肩头。

    “我还会在日本停留一段时间……你对于今后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没有什么了。已经麻烦你太多,现在已经没事了。”

    少女连看也不看绮礼一眼,以强硬的语气回答道。

    凛遵从了父亲的遗言,对于言峰绮礼成为自己保护人这件事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即使如此她也难以掩饰对他的嫌恶之情。身为时臣的助手前往同一个战场,但最终却没能保护时臣,对于这样的绮礼,凛至今仍然满心愤怒和猜忌。

    对于凛生硬的憎恶,绮礼只是感觉可笑罢了。在某一天得知真相之后,这个少女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他一直相当期待。

    “我们下次见面是在半年后。那时会进行第二次刻印移植。请注意保重身体。”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想今后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外工作,虽然很抱歉但我想我无法在日本定居。身为保护人的我实在是不合格——”

    “如果你很忙就这样也没关系。你不在的话我自然会照顾好母亲和远坂家。至于你要去讨伐异端或者做其它什么事,只要不给我们带来麻烦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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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凛也会如此虚张声势吗?她今天的口气比平常更加尖锐呢。果然今天这个日子对少女来说会更加痛苦吧。

    绮礼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略带恶趣味的念头。

    “——凛,从今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远坂族族长了。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绮礼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带鞘的短剑。

    这是时臣在死前送给他的代表友谊的Azoth之剑。今天的葬礼也让绮礼想起了故人,所以他将这把剑带来了。这也是对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人的一点补偿吧。

    “这是从前,我的魔术修行成就为时臣师父所承认时所得之物——我想今后还是由你拿着比较好。”

    凛接过了短剑,抽出鞘细细端详着。她近乎恭敬地抚摸剑柄的皮革和刀身的魔纹,似乎能从中感觉到父亲的指温。

    “……父亲……”

    少女手中的短剑上忽然泛起了小小的涟漪——在那毫无瑕疵得刀身上,忽然滚落了一滴泪珠。

    这是凛第一次在绮礼面前流泪。

    犹如品尝到了期待已久的美酒一般,绮礼的心中因喜悦而震荡着。

    凛不知道。她手中这把承接了自己泪水的短剑,曾经沾满了从时臣心脏中流出的鲜血。或许她今后还会将这把剑作为追思父亲的遗物,极其慎重地收藏起来吧。在她不知道这就是杀死父亲的凶器的前提之下。

    这极度的讽刺和践踏纯洁内心的快感都让言峰绮礼获得了无上的满足。

    而低着头流泪的凛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绽放无声微笑的神父,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命运之剑。

    五年后。

    月色美丽的夜晚。卫宫切嗣静静地站在窗边眺望着月色。

    虽然已是冬天,但气温并不是很低,仅仅是让肌肤微感寒意。这正是赏月的好天气。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少年。他也和切嗣一起静静地眺望着月亮。

    他名叫士郎。

    是切嗣在令他丧失一切的火焰之中,唯一救出的存在。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五年。当时还是孩子的士郎如今也渐渐长大成人。

    切嗣将因为火灾而无所依靠的士郎收为养子,并将爱丽丝菲尔买下的带仓房的废屋整理了一下,勉强生活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已经没有其它的去处了。难道连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了吗?

    名为卫宫切嗣的人曾经拥有的目的和信念都随着那场大火化为了灰烬。从那片荒原中回来的不过是

    一个只有心脏还在跳动的残骸罢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救出士郎的话,或许切嗣早就已经真正地死去了吧。

    但他遇到了士郎。他遇到了这个在使无数人丧生的大火中侥幸逃生的孩子。

    是这个奇迹,让他从曾经名为卫宫切嗣的躯壳中获得了重生。

    即使现在来看,这也是很奇妙的生活。

    失去了妻子和女儿的男人,却重新成为了父亲——

    失去了双亲的孩子,却重新成为了儿子——

    回想起来每一天都重复着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士郎现在叫不到四十岁的切嗣为“老爸”。或许是觉得这样比较自然吧。

    但实际上残存于切嗣体内的精力,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从这一点来说他与老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之后,安稳地度过的岁月,他就宛如置身于别人的梦中一般。

    原本已经丧失了一切的人生,却以五年前的那一天为分界线,之后再也没有人在切嗣面前消失了。

    无论是士郎,大和,雷画老人还是藤村组的年轻人们,在相遇之后都没有离开过,至今仍然在一起。

    而以前的相遇不过是作为离别的开始而已。

    但这样的幸福也并非是毫无理由的。

    因为以前他所失去的东西,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切嗣曾经几次以“出门旅游”为借口,骗士郎留在家中,自己前往艾因兹贝伦所在的地方。他想救出独自被留在冬天的城市里的女儿。

    但无论切嗣如何执着地前往,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却不肯打开森林的结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由于最后关头切嗣的背叛,艾因兹贝伦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功亏一篑。这样的他即使被制裁也只能保持沉默吧。但阿哈德并没有如此。他是想将背叛者像野狗一样放逐出去,一辈子背负着耻辱之名苟延残喘吗?还是说让切嗣终其此生也见不到女儿一面,以此作为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吗?总之,这已经变为事实了。

    如果是以前以“魔术师杀手”闻名天下的切嗣的话,也许能够强行突破这极寒的结界冲到女儿身边去吧。但如今曾接触过“世上所有的恶”的切嗣已经被诅咒所侵蚀,他的肉体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衰弱。手脚萎缩,视线开始模糊,已经彻底丧失了施展魔术的能力,几乎和重病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就连寻找结界的起点也无能为力,只能在风雪中彷徨,一直等到死为止。

    他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罢了——最近切嗣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死期接近。应该说,在他被黑泥诅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吧。

    所以最近他都待在家中,恍然地,沉溺于记忆之中。

    自己的人生究竟是什么呢——

    他这样想着,与士郎一起静静地眺望着月影。

    “……很小的时候,我很憧憬正义的化身呢。”

    忽然间,他不自觉地低喃着。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沉没于水底的船只一般,因为无人问津而被遗忘的语言突然间脱口而出——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似乎对某个人说过这样的话。虽然最终没能实现。但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1207.旁观者

    然而,在听到切嗣的话之后,侍郎却突然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这算什么啊,你说曾经憧憬,现在已经放弃了吗?”

    士郎似乎很讨厌切嗣说类似这样否定自己的话。因为他对切嗣怀有深深的仰慕之情。对于他的这种感情,切嗣经常在内心感到惭愧不已。

    少年认为养父是无比伟大的人物。他并不了解卫宫切嗣的过去——包括那场让男人丧失一切的灾祸,仅仅单纯地将切嗣作为自己崇尚的目标。

    士郎心中所持有的自我牺牲精神和正义感,已过剩到近乎扭曲的地步。而这一切都表现为他对切嗣极度的崇敬和憧憬。父子俩人一起度过的岁月中唯一的遗憾也是如此。士郎希望能成为切嗣。他想追寻切嗣所走过的道路。虽然切嗣想告诉他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但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假如士郎和切嗣一样生活,一样走向毁灭,那么这五年来平静的生活最终也会成为诅咒。

    憧憬还没破灭吗?士郎如此反问。这句话让他心中剧痛——是啊,如果它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的话,那将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切嗣假装眺望着远方的月亮,以苦笑掩饰悲伤的记忆。

    “嗯,是有点遗憾呢。英雄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成为了大人就难以实现了。我要是早点认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如果早点认识到的话——就不会被打着梦想旗号的奇迹之类的甜蜜谎言所欺骗了。

    切嗣曾经为了理想解放了足以毁灭世界的恶魔。在他发觉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无数的人为此而死。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士郎的亲生父母。

    而那个地狱使者,至今仍潜藏于圆仓山下。切嗣在那场战斗之后多次带着炸药前往那里,花费了数年的时间终于弄清了几处地脉情况,并在通往圆藏山的某处细心制造了一个“瘤”,这也是他一生之中最后一次使用魔术了。

    数处地脉的交汇之处所产生的灵力将会随着时间的增长在“瘤”上堆积,当超过临界点之时,圆藏山深处会引发局域性的大地震。快的话30年,慢的话40年左右,“瘤”必然会破裂。如果计算无误的话圆藏山内部的空洞将会坍塌,从而将“大圣杯”封印。即使自己无法活着看到那一天,但为了阻止60年后的第五次圣杯战争,切嗣已经拼尽了全力。

    士郎似乎被切嗣之前随意的几句话引入了沉思。但很快他便似乎接受了切嗣的说法,点头道。

    “是吗?这样就没办法啦。”

    “是啊。真的是无可奈何呢。”

    切嗣也略带沉痛的接口道。

    没办法——

    这句话里并没有多少的哀悼和凭吊之意,切嗣眺望着夜空。

    “——啊啊,真是好美的月亮啊——”

    拥有如此美丽月色的夜晚似乎是平生仅见。而士郎为能和切嗣一起拥有如此美好的回忆而感到无比高兴。

    “嗯,如果你已经没办法实现了的话,就让我来代替你实现吧。”

    在楚楚夜色中,少年若无其事地起誓。他说要代替切嗣完成他所憧憬过但未能实现的东西。

    那一瞬间,切嗣想起来了。

    他也曾经如此发誓过。在某个比谁都重要的人面前如此说道。

    而当时他坚信自己心中所拥有的东西绝对不会失去。而那份自信如今——已经忘记了。知道刚才的瞬间。

    “老爸已经是大人了所以可能没办法了。但是我没问题。所以,交给我吧,把老爸的梦想——”

    士郎继续说着宛如誓言的话。他的话与今晚的夜色一起,成为了难以忘却的记忆,刻进了自己的心中。

    是啊。如果是在如此美丽的月光下的话——他一定不会忘记。

    卫宫士郎这最初的想法和这宝贵而纯洁的祈祷,一定会成为最美的回忆永远留在他的心中。

    而如果少年真的继承了愚蠢父亲的理想的话,大概会开始无尽的叹息和尝尽无穷的绝望吧。

    但只要他记得今天这个夜晚,那么他一定能回忆起这个瞬间的自己。回忆起这颗毫无畏惧,不懂悲伤,心中充满憧憬的年幼的自己的心。

    这也是——不知何时遗失了自己,一点点在岁月中磨灭的切嗣所希望得到救赎。

    “是啊。啊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心了。”

    即使士郎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也绝不会变成自己。

    在理解这一点后,心中所有的伤痕似乎都痊愈了。卫宫切嗣闭上了眼睛。

    随后——

    这个一生中一事无成,没有赢得过任何胜利的男人,在最后的时刻,带着满心释然,犹如睡着了一般,停止了呼吸。

    ——小切,呐,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

    在令人目眩的阳光下,她问。

    她的微笑,她的温柔,他绝不会忘记。

    这个世界如此美丽,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幸福的瞬间。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誓言。

    今天的心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呀,想成为正义的化身哦。

    ·············

    高楼上,轩浩平静的看着冬木市燃烧的火焰,以及所谓圣杯战争的落幕。

    而他的身后,一个怯生生的少女也在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

    如果间桐脏砚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感到惊讶异常。

    因为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间桐樱。

    而此刻的间桐樱分明应该在间桐家宅邸继续遭受刻印虫的侵蚀。

    那么问题来了,同一时刻,为何会出现两个间桐樱呢?

    即便是再高深的魔术,也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幻象。

    除非……这根本不是幻象,而是两个间桐樱都确确实实存在。

    没错,的确存在。

    魔术师不可能做到,但轩浩可以。

    此刻在间桐家宅邸的间桐樱,不过是他创造出来的一具空壳罢了。

    正因为是空壳,没有灵魂,所以才显得空洞无比。根本不需要任何演技,本身就是一副被玩儿坏的样子。

    至于这样的空壳会不会被识破?

    对此轩浩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区区一只臭虫罢了,凭什么能够识破法则的力量?

    倒是苦了间桐雁夜这个勇敢的年轻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早有尝试过,但目前的他确实还创造不出有灵魂的存在,因此没办法创造一个间桐雁夜去参加圣杯战争。

    是的,轩浩曾经尝试过创造一个‘人’来欺骗这个世界的规则,以‘人偶’之躯取代御主参加圣杯战争。

    ??????55.??????

    但很可惜失败了。

    因为这说到底是一场灵魂的战争。

    参观这场战争,对于他复活妹妹来说也有益处。

    毕竟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无中生有的复活一个人,除去创造法则之外,灵魂的法则也必不可少。

    话又绕回到间桐雁夜身上。

    轩浩创造不出有灵魂的傀儡代替他参加圣杯战争,因此只能让他配合出演,假戏真做了。

    不过有他看着,间桐雁夜不可能会死,即便身躯被刻印虫如何摧毁,他也能将其修复如初。

    想必这个关心樱的年轻人到时候会理解他的用意的,甚至还会感谢他,毕竟能代替樱承受痛苦,最后还能看着自以为是的间桐脏砚在惊讶错愕和恐惧中消亡,不是很美妙么?

    “那么接下来,差不多该开始第二幕了。”

    ············

    时间流逝。

    醒来后,卫宫士郎发现自己身在燃烧的荒野之中。

    大概是发生了一场大火。

    卫宫士郎熟悉的街道变成了一片废墟,就像电影中看到的战地遗址一样。

    然而,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到了黎明时分,火势逐渐减弱。

    之前高高窜起的火墙开始降低,建筑物也大多倒塌了。

    在这一切中,卫宫士郎对自己仍然完好无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在他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卫宫士郎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房子建在了风水好的地方。

    总之,只有卫宫士郎活了下来。

    既然活下来了,卫宫士郎想他必须继续活下去。

    因为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会很危险,卫宫士郎开始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像旁边倒下的人们一样变成黑炭。

    一定是比不想变成那样的心情更强烈的感觉支配着他的意志。

    即使如此,卫宫士郎仍然没有抱任何希望,

    因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可以就这样得救。

    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救。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离开这片火红的世界。

    连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会这样想,这幅景象,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然后卫宫士郎倒了下来。

    是因为没有氧气了,还是接收氧气的功能已经丧失了。

    总之卫宫士郎就是倒了下来,看着开始变阴的天空。

    周围有很多变成黑炭而缩小的人们。

    乌云笼罩着天空,让卫宫士郎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

    这样就好。雨一下,火灾也会结束。

    最后,卫宫士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雨云。

    根本连一点空气都吸不到,只觉得,好难过啊。

    卫宫士郎代替那些已经吐不出这种话来的人,把现在的感觉说了出来。

    那是十年前发生的事。

    在那之后,卫宫士郎奇迹般地得救了。

    身体就这样活了下来。

    但其他的部分,卫宫士郎想大概已经变成黑炭,全烧成灰烬了吧。

    像双亲或是家,如果全都消失的话,对一个孩子来说就一无所有了。

    所以除了身体以外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要简单地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单纯的事情。

    也就是,作为让身体活下去的代价。

    心灵的部分,已经死了。

    他做了一场梦。

    “嗯“

    第一道白光让卫宫士郎的眼睛眯了起来。

    感觉好刺眼。

    虽然不过是起床后光线映入眼帘,但他不习惯这种状况。

    他本来并不知道刺眼是什么感觉。

    “啊——咦?“

    眼睛适应之后,他吓了一跳。

    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虽然真是吓了一跳,但这个房间洁白,给人一种清净感,让人很安心。

    “这里是,哪里?“

    卫宫士郎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房间很宽敞,摆了好几张床。

    每张床上都有人,看起来大家都受了伤。

    不过这个房间并没有不祥的阴影。

    受了伤的大家,都是已经得救的人。

    松了口气之后,他慢慢地让视线开始游走。

    看向窗户外头。

    晴空万里的蓝天,真的很美。

    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天,他总算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最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想得起来。

    即使如此,现在的他还是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这不是自嘲,而是还算接近事实的说法。

    总之,那真的是一场很严重的火灾。

    从火灾现场中被救了出去,醒来就待在病房里,双亲不见了,身体包满了绷带。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卫宫士郎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人。

    他认为自己接受得很快。

    因为周围都是和他相似的孩子们,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在那之后。

    因为那时候还不懂事,正为了未来不确定而感到不安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绷带拆掉,能自己进食的那天,那个男人来了。

    皱巴巴的衣服加上蓬松的头发,

    比医院里的医生还要年轻一点的这个人,与其说像是父亲不如说更像是哥哥的感觉。

    “你好啊。你就是士郎吧“

    像是渗入白色阳光般的笑容。

    他认为那声音实在和蔼到让人没办法不去质疑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就直接问吧。士郎想让孤儿院收养呢,还是要跟初次见面的叔叔一起生活呢?“

    这个人说可以领养他。

    卫宫士郎问这个人是不是他的亲戚,这个人回答,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喔。

    这个人,就是一脸穷酸相,一副靠不住的样子。

    不过无论是孤儿院还是这个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既然这样,他决定去这个人的地方。

    “是吗,太好了。那就快点收拾收拾吧。新家还是早一点习惯比较好。“

    那个人急忙开始收拾东西。

1208.卫宫家的早餐

    他那种收拾的方法连小孩子看了都觉得很差劲。

    把散乱的东西收拾好了后。

    “啊,忘了说一件重要的事。在来我家之前,有一件事非告诉你不可。“男人很认真的说道。

    “是关于等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吗?”卫宫士郎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说……话先说在前头,我是个魔法使喔。“男人真的是认真的,夸张地说着。

    那是一瞬间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卫宫士郎感觉当时的自己还真是个小孩子,竟然把那句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话信以为真了。

    “哇,叔叔好厉害喔。”他记得当时的他眼睛一亮,然后回应着男人的话。

    在那之后,他便成了那个人的孩子。

    其实那个时候的对话他也记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每次有什么事时,父亲就会说出了这段回忆。

    伴随着不好意思的表情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所以对于父亲——卫宫切嗣这个人来说,那段回忆,说不定是卫宫士郎人生中最高兴的一件事。

    话说回来。

    竟然对着因事故失去双亲和家的小孩,说自己是魔法使,切嗣能说出这种话也真是的。

    不过羡慕地眼睛发亮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

    就这样他成了父亲的养子,得到了卫宫的姓氏。

    卫宫士郎。

    当像这样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会对自己跟切嗣同一个姓一事感到非常骄傲。

    他做了一场梦。

    在他还小的时候。

    差不多在刚说服父亲收他当徒弟的时候,所以大概是八年前的事吧。

    在他可以一个人看家后,切嗣就经常外出。

    切嗣就跟往常一样“从今天起我就要到世界各地去冒险啦”说着像小孩才会说的话,然后真的实际去做了。

    在那之后就一直是这样。

    整个月不在是家常便饭,夸张的时候半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卫宫家是武道馆,住在里头的只有他和切嗣而已。

    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曾因为房子太大而迷路。

    即使如此,他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旅游回来后像个小孩似的说着旅途中的趣事的卫宫切嗣。

    还有满心期待等着他的故事的,和他有着同样姓氏的小孩。

    虽然总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过那寂寞最后都会跟切嗣带回来的故事一笔勾销。

    一总是像个像个少年似的追逐梦想的父亲。

    虽然很受不了,不过卫宫士郎一直很羡慕那样的卫宫切嗣。

    所以为卫宫士郎自己,说不定也希望有一天能变的和他一样。

    顺道一提。

    面对这么一个爱作梦的父亲,卫宫士郎觉得自己得好好自立自发靠自己才行,这是他小时候就有的想法。

    ······

    有声音。

    老旧难开的门加上门上生锈的铰链造成的重量,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光线射进了黑暗的仓库。

    “────唔。”

    卫宫士郎正打算从睡梦中清醒意识。

    “学长,你醒了吗?”

    他感觉到接近自己的脚步声和外头的冬天气温。

    “嗯。早安,樱。”

    “是。早上好,学长。”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对话已经习以为常了,樱好像觉得很好笑地笑着点头。

    “学长。已经早上了喔。虽然还有点时间,不过在这里睡的话藤村老师可是会生气的。”

    “喔说的也是。谢谢你来叫我。老是这样不好意思。”

    “没有那种事。因为学长总是很早起。能像今天这样叫学长起来的日

    子,实在很少。”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樱感觉比平时还有精神。

    “是吗。我倒是蛮常被樱叫起来的。要是藤姐来的话我一定是被打起来的,樱来叫我比较好。嗯,我下次会再努力的。”

    卫宫士郎用刚醒来的头脑回答着。

    因为没什么在用大脑的关系,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不过如果学长能不努力的话,我会比较高兴的。”

    樱轻轻地笑着。

    糟糕。看样子我还没清醒,说的话好像没几句正常的。卫宫士郎意识到了自己脑袋迷糊说话有些暧昧了。

    “───等一下,我马上起来。”

    他作了个深呼吸让头脑清醒。

    冬天寒冷的空气在这个时候就很派的上用场。

    寒风能把因睡眠不足而迟钝的思考给毫不留情的打散。

    在眼前的是他的学妹间桐樱。

    而这里是庭院里的仓库,时间则是才刚过六点。

    “学长?”

    “啊啊,我清醒了。抱歉,樱。我又睡过头了。明明得早起帮忙准备早餐的。”

    “没有关系的。学长昨天也很晚睡吧?那么早上学长就别这么累了,早餐我会准备好的。”

    樱用轻快的口气的说着。

    真稀奇。今天的樱这么有精神,好像很高兴似的。

    “笨蛋,哪可以这样。既然都已经起来的话,那就一起去厨房吧。”

    “好,准备完毕。走吧,樱。”

    “啊呃、那个、学长”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吗”

    “不,不是的那个、学长。我想学长还是在进家里之前先把衣服换了比较好。”

    “─────啊!”

    这么一说,卫宫士郎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因为昨天在工作中睡着了,身上还穿着连身工作服。

    连身工作服上到处沾满了灰尘。要是就穿这样进到家里去的话,又不知道会被藤姐念什么了。

    “唔看来我还是没清醒。我怎么好像比平常还呆啊。”

    “嗯,说不定喔。所以早餐的事就放心交给我,学长请慢慢来。还有学长,把这里弄的乱七八糟的话藤村老师可是会生气的喔?”

    “说的也是。那我换好衣服就过去,樱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那我等你喔,学长。”

    樱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好了。

    首先先把制服换上,还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干净才行。

    这间仓库建在庭院的一角,就跟看到的一样,是一间堆满破铜烂铁的仓库。

    虽说如此,对从小就喜欢玩弄东西的自己,这里就像宝库一样。

    虽然老爸说不能进来,但卫宫士郎每天都背着他潜进来,最后这里就成了他自己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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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卫宫士郎来说,或许这个场所才算是自己的房间。

    因为那么宽广的卫宫的房子跟他的个性不合,更重要的是,待在这些破铜烂铁围起的空间里会让人很安心。

    “而且太浪费了嘛。虽说是破铜烂铁但也还可以用啊。”

    收进仓库里的东西,大多是故障的日用品。

    是喜欢这个地方才把东西放进来的吗,还是因为这里有像山一般的破铜烂铁才喜欢这里的吗。

    总之天天潜进这里的卫宫士郎,养成了修理像在这里的故障品的兴趣。

    也不是说他特别爱惜物品。

    他想他只是不能接受明明就还可以用的东西却不去用,所以才在意的吧。

    也因为如此,昨天一整晚都在修一个坏掉的暖炉。

    “要明天才能完成啊。修到一半睡着,正是我集中力不足的证据。”

    卫宫士郎抛开轻微的自我嫌恶。

    总之先把暖炉的零件收集起来,收在待修理专用的柜子里。

    待修理专用的柜子里不是空的。等这暖炉修好,下一个排队的是跟时代脱节的录像机。

    这两个全是被藤姐给破坏的,不过这个事实现在还是无视吧。

    “嘿咻。”

    把工作服脱掉换上了制服。

    仓库就像他的房间一样,也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跟日常用品。

    其它的部份,有些地方散着揉掉的设计图,跟修练失败留下的破铜烂铁。

    本来是拿来做什么的祭坛吗,仓库的地板上刻着不知名的纹章。

    “────好。今天一天也要好好努力。”

    啪地一声,卫宫士郎在仓库合了个掌,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他从仓库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这间卫宫邸,是市区外的一间武道馆。

    老爸也不是这区里的名门贵族,竟然会有那么大间的房子。

    虽然这样就很谜了,但卫宫切嗣在日本好像没有任何亲戚。

    所以在老爸死后,这间屋子没有其它人接手,接着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他这养子的东西。

    不过说实在的,他也没有可以管理的能力。

    像继承税还是财产税什么的,像这类复杂的事全是藤村叔帮忙搞定的。

    藤村叔是住在这附近的大地主。

    老爸说"像黑道老大的老伯"。

    当然这是偏见。

    藤村叔不是像黑道老大,而是他根本就是黑道老大。

    至于这样会有多大的问题,卫宫士郎看还是不要去追问的好。

    再说藤村家的爷爷,该说他可怕吗,很有活力倒是无庸置疑啦,起码他不是个坏人。

    只要卫宫士郎帮忙改造他的爱用的铁马,他就会给卫宫士郎超高金额的零用钱。

    总之,就是因为这些理由所以这么大的屋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

    老爸已经死了五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

    一想到在这五年间自己到底成长了多少,卫宫士郎就不禁叹了口气。

    为了能像切嗣一样他每天不停的修炼,不过现实却不如他所想的那么顺利。

    虽说一开始就没有天份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竟然五年来都没有一点进步,这就值得检讨了。

    如果要将现状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目标定的太高他连起跑线都还没碰到。

    “────────”

    不、太过着急也不是好事。

    总而言之,现在要把能作到的尽量练的纯熟。

    总之,现在该做的事是……

    ············

    在卫宫邸内有座气派的道场。

    在盖这房子的时候,顺便建起来的。

    完全是随兴而建。

    所以说、这座道场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才盖的。

    “────好。”

    在吃早餐前先活动一下筋骨吧。

    也不是说卫宫士郎有在练武术,『如果要跟我做到同样的事,就得先把身体给练好』自从被老爸这么说后、像这样锻炼身体成了他每日的课题。

    “……九十九、一百、好。”

    做完了例行的仰卧起坐,卫宫士郎脱掉道服换上制服。

    因为今天睡过头,能让身体动的心满意足的时间就减少了。

    省略掉柔软操的动作、仰卧起坐做到一定程度就够了。

    他没有能长那么多肌肉的体格,而且就算说身体是资本,可是他也不是想跟人打架。

    身体的能力只要足够应付突来的意外事故、还有能配合自己乱来的举动就够了

    本来卫宫士郎想成为的,就是跟运动员相反的人物。

    “喔,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把吸了汗的道服放进了洗衣篮里。

    时间是六点二十分。

    对早起的卫宫邸来说,就算才这个时候也已经开始吃早餐了。

    早餐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很像樱的作风,优雅的早点香味从餐桌传了过来。

    “辛苦了学长。这边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喔。”

    “嗯,谢谢。抱歉、自己睡过头还要麻烦樱。”

    “哪里,一点都不麻烦喔─。而且学长也没有睡过头。因为学长没有社团活动,这个时间已经算起的很早了。”

    “跟社团没关系喔。这样说的话,早上有晨练的樱还要到我家,那不是起的更早吗。”

    “啊不会,这是我自愿的,社团的事请学长不要担心。”

    “嗯,这我听你说了很多次了。算了,所以我也跟社团没关系地想要早起。既然樱要来的话,我不起来不是很失礼吗?”

    对卫宫士郎来说,早起是指在樱过来之前起床,而睡过头指的是像今早一样让樱一个人准备早餐。

    不过,这也是一年半前才开始的习惯。

    说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

    啊……大概要从此刻餐桌上的另一个,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找原因了。

    对于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自己家的,又是为什么来自己家的,卫宫士郎已经记不清楚了,或者说记忆是模糊的。

    总之,这个男人住在这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而樱之所以会每天来这边,似乎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在。照顾他也只是顺带而已。

    不过这对卫宫士郎来说倒是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有人每天照顾,感谢还来不及呢。

    “呵呵。学长真的对这种事很介意呢。美缀学姐常说,卫宫虽然很粗心,但却太有礼貌了很啰嗦。”

    好像想到什么,樱微笑着吐槽。

1209.清晨日常

    说到美缀,是樱所属的弓道社里的女主将,卫宫士郎跟她还蛮有缘的。

    “呣。那家伙,又对樱说我的坏话啊?”

    “是的。学姐说在学长毕业之前一定要用弓箭让学长好看,现在每天都很努力练习。”

    “唉。现在明明就是美缀的段位比较高嘛。就是那样吧,回忆里的人总是无敌的。虽说被美化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也是因人而异吧。”

    “因为美缀学姐很不喜欢输吧。我想学姐心里一定是把学长当成劲敌看待喔。”

    一边说着,樱把饭盛进了碗里。

    时间快到六点半了。

    弓道社的晨练是从七点开始。

    虽说是自由参加制度,不过也不能太悠闲。

    “藤姐差不多快来了吧。算了,都这个时间还不来是她不对。樱,

    我们先开动吧。”

    “说的也是。来,学长请用。”

    樱笑着把碗递给卫宫士郎。

    “轩浩大人也请。”

    “嗯。”一旁原本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男人平淡的回应着。

    “────────唔。”

    喔。

    虽然是每天早上习以为常的事,但不经意的、被那白皙的手指给夺去了目光。

    “───────唔。”

    怎么说呢、真糟糕。

    是因为在发育期吗、最近的樱有种莫名的魅力。

    那自然的举止实在很美,吞口水的次数也增多了。

    是一直以来他没当樱是异性的报应吗,现在反而更让他意识到她女性的一面────

    “学长?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没事,别在意。”

    “?”

    真的,他败了。

    对朋友的妹妹紧张什么啊。

    樱只是个懂事的好学妹、不能不照顾的学妹而已。

    而且本来,间桐樱跟自己就只是学妹跟学长的关系而已。

    说实话、樱是个美人。

    樱在一年级当中已经是鹤立鸡群了,想跟她交往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吧。

    尤其是最近该成长的地方也持长了,自然的一举一动常让他看的入迷。

    微妙的问题就是这个。

    担心自己会不会去喜欢上自己朋友的妹妹。

    平时明明没什么、不过有时会被像刚才那样突来的状况弄的面红耳赤

    的,作为一个学长这样是不是有问题啊?

    餐桌上摆着早餐。

    鸡胸肉和三叶芹色拉、照烧鲑鱼、烫菠菜、红白萝卜的味增汤、连山药汤都有,真是无可挑剔的菜色。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开动。”

    几人坐正了说声开动后,就开始安静的进食。

    只有喀恰喀恰的筷子声在响着。

    基本上樱这个人不多话,那个男人也是一样,而卫宫士郎也没有在吃饭时还能开口的本领。

    所以自然地,吃饭时就会很安静。

    平常虽然是会再吵一点,不过今天早上,那个吵闹的人不晓得是不是昨晚看了间谍电影,她用报纸遮着脸、偷偷观察他们。

    “藤村老师,我想吃饭的时候还是别看报纸比较好喔?”

    “……”

    藤姐无视有点客气地出声的樱。

    虽说这样实在很可疑,不过在早上的餐桌上藤姐的诡异举动也是很平常的事。

    樱可能也习惯了吧,并没有特别在意地继续吃着饭。

    要说的话,樱是做中华料理的。

    学会和风的料理是来卫宫家帮忙之后的事。

    卫宫士郎和藤姐都是偏好和风的,那个男人似乎比较喜欢中华料理,不过所以樱也想起码早餐要配合他们,而学了些和风料理。

    如今樱的本事已经超越了他这做师父的。

    尤其是照烧鲑鱼,那火侯的控制好像已经进入了神的领域。

    味增汤的味道也是一流、最近还很充裕的磨了山药把山药汤都给做了出来。

    话说回来,山药汤好像也不是今天才摆出来的。

    “抱歉。樱、帮我拿酱油。”

    “好───啊,不好了学长。学长的酱油昨天用完了。”

    “那藤姐的也可以。拿过来。”

    “藤村老师、可以吗?”

    嗯地一声,藤姐点头。

    卡沙一声,报纸摇了一下。

    “来请用。学长要配山药汤吗?”

    “是啊。一般来说山药汤都会配酱油吧。”

    滋——卫宫士郎把酱油加在山药汤上。

    咕哩咕哩搅拌后,加在饭上吃了一口。

    嗯,这山芋泥的黏稠感,还有自我坚持太过强烈的酱油辣味─────没有出现。

    “恶噗!哇好难吃、这是调味料耶!而且还是蚝油!”

    卫宫士郎忍不住把饭给吐了出来。

    而这时……

    “咕咕、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沙一声,藤姐把报纸用力丢开。

    “怎么样啊、这就是趁大清早把调味料跟酱油的标签交换大作战!”

    哇~伊、这么叫着兴奋地高举双手的女间谍。

    “大、大清早的你在想什么啊你!今年都已经二十五了藤姐你还老是

    这副德性的!”

    “哼哼─、你现在知道我昨天的恨了吧。跟大家联合起来欺负姐姐的家伙,这是理所当然的天罚吧?”

    “天罚不是人为的吧!我还想说你怎么那么安分,原来从昨天就在打这种鬼主意,你这闲人!”

    “对啊——所以现在害的我得赶快去打考试的分数。嗯,所以说动作不快一点就糟了!”

    咻地一声,藤姐坐回自己位子上,用猛烈的气势解决早餐。

    “好了,我吃饱了。今天的早餐也很好吃喔、小樱。”

    “啊是的。一点粗茶淡饭而已,老师。”

    “那我先走了喔。你们两个,迟到的话我可会生气喔——”

    哒哒哒哒——滕姐就这样跑走了。

    一想到那个人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就觉得这世界真的是搞错了。

    “那个,学长?”

    “抱歉。难得的早餐被被藤姐那家伙搞的也不能好好享受。”

    “不是,我不是说这件事那个,学长昨天对藤村老师做了什么吗?对食物动手脚,以藤村老师来说有点过火了。”

    “嗯没有啦,那是因为。昨天,不小心叫了她的外号。”

    “那就难怪了。学长没有向藤村老师道歉吧?”

    “不好意思。因为是很平常的事就忘了。”

    “这样不行喔。因为藤村老师惟独不喜欢学长叫她的外号。学长一定又惹老师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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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着哭着还像脱兔般地跑掉了。托她的福,昨天英文课自习后我就接受大家用笔记本里头的纸做出来的学生荣誉奖,不过那种东西当然是丢到垃圾桶里了。”

    “真是的。那今天早上就是学长不对了。”

    对樱来说藤姐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所以基本上是站在藤姐那边的。

    当然这是件好事,不过也希望她能替他这个整天陪在藤姐身旁的人想想。

    本来藤姐是老爸的朋友,在卫宫士郎做了老爸的养子后就常在这个家进进出出了。

    自从老爸去世之后还是经常露脸,现在则早晚餐都在我家吃,摆明了就是要来白吃的。

    ───不对。

    说不定就是有这样的藤姐在,他才能即使在老爸死后也能一个人过来吧。

    现在他跟藤姐还有樱,以及那个存在感并不高但却好像无处不在的男人这四人是这卫宫家的居民。

    话虽如此,老爸是魔术师的事只有我知道而已。

    他说,魔术师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分。

    所以成了老爸的徒弟的他,也把在学魔术的事隐瞒着。

    只不过,虽然说在学习,不过他仍是个用不出个满意魔术的菜鸟魔术师。

    像这样的他应该隐不隐瞒都没什么差别吧,不过遗言上有交代,他就这样边隐瞒着边持续每天的锻炼。

    吃完了早餐,开始作上学的准备。

    边听着电视上的新闻,一边跟樱收拾着餐具。

    “───”

    樱呆呆的看着电视。

    画面上打着"瓦斯漏气意外、连续发生"

    这段耸动的字幕。

    隔壁城镇的新都好像出了重大的意外。

    事发现场在一座商业街的大楼里,在里头的人全都陷入了缺氧以及意识不明的病危状态。

    虽然是当作瓦斯漏气引起的意外,不过同样的事情最近经常发生。

    “很在意刚才的新闻吗,樱。”

    “咦────不,没有。我只是想意外是在新都发生的话,那还蛮近的。学长,你是在新都那边打工的吧?”

    “是啊,不过也不是那么大的店喔。我想应该不会发生像刚才新闻报的那种意外。”

    话虽如此、这种意外也不大能当成事不关己。

    瓦斯漏气的话家家户户都有可能发生,更重要的是有好几百个人都遇害了,这让卫宫士郎心里隐隐作痛。

    同样的意外层出不穷,也有流传是因为当时快速开发新都的时候有偷工减料才引起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真的不希望再有牺牲者出现────

    “还真危险。我们也得注意一点才行。”

    “啊,这请学长不用担心。瓦斯的栓头我每次都有检查两遍的,所以请放心。”

    樱骄傲地挺胸。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他以前就有想过,樱好像也有点莫名的脱线。

    “学长,里头的门有锁上吗?”

    “锁了喔。我上了门闩,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那么我把大门锁上了喔。学长,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想会晚一点。樱呢?”

    “我和平常一样。我想我可能会比较早到,所以晚餐的事前准备就交给我解决吧。”

    “嗯,感谢。我也会尽早回来的。”

    卡恰一声,把门上了锁。

    和往常一样,那个男人在吃过饭之后就消失无踪了。樱和藤姐都有家门的钥匙,所以门锁就交给最后出去的人锁上。

    “走吧。不快点的话会赶不上晨练的。”

    “好。那我们就稍微走快一点吧,学长。”

    卫宫士郎和樱一起往町内的方向走去。

    通过长长的围墙往下走出斜坡后,前面就是人较多的住宅区。

    卫宫家在斜坡的上面,跟町的中心地区有段距离。

    像这样走下斜坡后再走出住宅区,若再往下走的话就会到中心地区的交叉口。

    从这里通往隔壁城镇的大桥、往柳洞寺的坡道和他家在正反面的住宅区、自己跟樱常去光顾的商店街、最后是现在要去的学校,有着各式各样的岔路。

    不乱逛地直接往学校走去。

    没怎么说话地跟樱一起上了斜坡。

    因为才刚到七点,所以上学的路上蛮冷清的。

    除了他们以外,路上只有参加早上社团活动的学生们在悠闲的走着而已。

    “那么晚点见。社团,要加油喔。”

    在校门跟樱告别也是一如往常。

    因为樱有参加弓道社的关系,早上他们就在这里分开。

    “好。”

    话虽如此。

    可是今天早上樱却没有往弓道社的方向去。

    “樱?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是这样的那个、学长。偶尔要不要到道场那里去看看呢?”

    “不了,我去道场也没事啊。再说今天一成有事拜托我,不快点到学生会那里去不行。”

    “说、说的也是。对不起、说了一些多余的话。”

    樱把头低了下来,鞠了个躬。

    “?”

    “那么我先失陪了。请学长好好期待晚餐喔。”

    樱一副很抱歉的表情往道场的方向跑走了。

    “?”

    咦。刚才那句话是有什么含意在吗?

    “一成,你在吗?”

    “在啊。今天早上有点晚呢,卫宫。”

    是在预习吗,看着像是报告般地东西的男学生把脸抬了起来

    “只有一成吗。其它人怎么了。这时间应该到学校也不奇怪了吧。”

    “不,很不巧我们的社员是很职业的。工作的时决定的很清楚,好像不打算早到或加班的。”

    “所以学生会长就自己打杂吗。好像很辛苦哪。”

    “怎么会,这是我自愿的。让卫宫同情可就不合道理了。”

    “?不,我没有同情一成喔?”

    “嗯呣,那很遗憾,不过听了就算吧。彼此都多心了啊。”

    咚咚地,整理着报告的一成,是这间学生会室的大老板。

    一成是打算把闲散的学生会从根本改隔而跃起的家伙,跟我是从一年级开始的朋友。

    全名是柳洞一成。

    跟古风的名字相反地有着优雅的脸孔,其实在女学生间有着绝大的人气。

    而且还是学生会长,就像是如虎添翼一般。

    “嗯呣,果然早上还是让舌头麻痹的热茶好喝。”

    但他这样说地啜着煎茶,卫宫士郎还是不了解。

1211.银发少女

    “啊咧?大家在做什么?上课时间不能站起来喔。快快,要开始上课了请坐下。”

    藤姐跟平常一样站在讲桌前,似乎是已经忘记了冲进教室到站起来之间的记忆。

    “喂,老虎好像不记得喔。”

    “幸运,我们从早上运气就很好喔。”

    “不,这样算是运气好吗。”

    学生们吵吵闹闹地回到座位上。

    “呣。刚刚是谁,把老师当笨蛋了吗?”

    “不,没有喔。老师你多心了吧。”

    “这样啊,那就好。那今天早上的导师时间要开始了,大家要乖乖听好”

    藤姐悠闲地开始导师时间。

    在一些通知事项里还掺杂着闲聊,所以完全没有通知到什么。

    “就这样,大家要遵守放学时间。门限是六点,有社团的人们不可以待太久喔。”

    “咦?六点那不是一下就到了吗。大河老师,运动系社团能不能不

    限制?”

    “不能。还有后藤同学,对老师要说藤村老师,下次叫名字的话我会生气喔?”

    “好——以后会注意。”

    后藤表现地完全不会注意的样子坐回座位。

    真是太嫩了。

    藤姐是说会生气就会生气的人。不管对方是学生自己是老师都没关系的。

    刚才是极度逼近真正生气的最后通牒,后藤那家伙也没注意到。

    “那今天的导师时间就到这里。大家第三节的英文课再见啰─!”

    藤姐挥着手离开。

    2年C班导师,藤村大河。

    外号是老虎。

    虽然虽会惹她生气的外号,但这是真的所以也没办法。

    明明是女孩子却被取名叫大河的关系,藤姐很被人亲近。不过藤姐本人很讨厌老虎这个外号。

    藤姐说,不像女孩子的外号。

    但是本人就是那种性格的人,外号会不像女孩子当然也是自作自受吧。

    “开始上课。值日生,号令。”

    就这样,第一节课的老师跟藤姐交错地进来了。

    因为藤姐总是把导师时间用到最后一刻,所以他们班的早上一直是像这样。

    然后,跟平常一样的一天课程结束了。

    有赶着去社团的学生、马上回家的学生、没事做留在教室的学生,各式各样的。

    要说自己,卫宫士郎三类都不是。

    “不好意思,有空吗卫宫。要继续今天早上的事,今天有时间吗?”

    “不,要说有计划的话是有啦。”

    他也不是要去玩的。

    本来之所以退出弓道社,最主要的理由就是要打工。

    老爸去世后,想说至少生活费要自己出就开始打工,已经五年了。

    做了那么多工作,也有些是不能拒绝的帮忙。

    尤其今天就是。

    酒馆的批发,老板说男丁越多越好所以希望能过去。

    只是,的确这也不是自己非去不可的工作。那只是单纯的,工作结束后想热闹点才召集认识的人那类的。

    不过因为是大洋之后的时间,所以继续完成今天早上的工作之后再去似乎也来得及吧。

    总之卫宫士郎就是这样不会拒绝别人请求的性格。

    “计划变更。继续今天早上的事情吧,交给我吧。要在考试前把设备修理结束掉。”

    “得救了。那就去看看美术社的设备出什么问题了吧。”

    “好。对了,要确实把人赶开哦。被人看着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工作。”

    “当然。不会让别人打扰的。”

    卫宫士郎跟着快步走到走廊上的一成,加快脚步离开了教室。

    离开校舍时已经完全天黑了。

    学校的门关了起来。

    时间是七点,虽然完全超过门限,但因为一成的调解所以完全没被骂。

    “哎呀,今天真的得救了。一定会回报你的,有什么事不要客气尽管说。”

    “也对,有事的话就会说吧。不过,我想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又不是想要回报才帮忙的,也没有要勉强拜托一成的事吧。卫宫士郎这样想着。

    “真是的,人太好也该反省哪。虽然有卫宫在是得救了,但让其它人随便使唤我可无法忍受。助人是好事,但不应该稍微挑一下对象吗?卫宫的情况,是太来者不拒了。”

    “?我那么不挑人吗?”

    “嗯呣。这就是无心之下被笨蛋们随便利用了。卫宫自己也很忙,所以偶尔拒绝别人的请求也好吧。”

    “────”

    虽然还不太清楚,但一成好像是在担心自己。

    他从中学时就常被别人说,说是卫宫不会拒绝别人的拜托,而且不求回报真是帮助很大。

    一成是觉得这样不好吧。

    不过,他也是自愿去做的,自己觉得做不来的事也会干脆地拒绝所以没有问题。

    “一成不用担心啦。我最了解我自己了。而且帮助人是善行吧。可不是要被寺庙的儿子责怪的事。”

    “不过啊,卫宫是太超过了,这样下去会崩溃的。”

    “接受忠告。那明天学校见啰。”

    “嗯呣。那就明天见。”

    一成的表情还是不能同意地走掉了。

    一成家的柳洞寺必须要从这里往山上走才能到,当然回家路上就会在这分开。

    卫宫士郎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一边看着冬天的星空一边走上坡道,他注意到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时间是七点半吧。

    这时间就算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也不稀奇的,可是外面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这么说来,的确是……”

    就在前几天,在深山町这边有发生了什么事。

    是闯入民宅的强盗杀人事件吧?

    会没有行人,学校关门时间会变到六点,也是因为那事件吧?

    瓦斯外泄和强盗吗。这附近好像变得很危险了呢。

    这样晚上出来走的人会变少,也是当然的吧?

    让樱一个人回去也变危险了。

    先不说藤姐,樱的家是在另一边的住宅区。

    要从今天开始送她回去───

    “?”

    一瞬间,卫宫士郎怀疑了自己的眼睛。

    刚才才说没有人的坡道上有着人影。

    那人在坡道中间,低头俯视着他。

    “───────”

    卫宫士郎不自觉地屏息。

    银发的少女开心地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走下坡道。

    在那途中……

    “不赶快叫出来会死掉的喔,大哥哥。”

    ??????55.??????

    她说出了,奇怪的话。

    ······

    爬上山坡就到了卫宫家。

    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樱跟藤姐已经回来了吧?

    一进到客厅,就闻到好像很美味的饭香。

    餐桌旁是正在吃饭的樱和藤姐,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男人。

    今晚的主菜像是奶油煮鸡肉,最喜欢白色调味料的藤姐好像心情很好。

    “学长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们先吃了。”

    “我回来了。抱歉回来晚了喔。再早点回来就好了。”

    “没关系的,还来得及。等一下喔,马上准备好。”

    “嗯,拜托了。我去洗手,要看着藤姐,别让她吃别人的菜。”

    “是的,我会好好看着的。”

    卫宫士郎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跟仓库比起来是没什么东西的房间,但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这样也算是有装饰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藤姐随便放的不明用途物品。

    洗了手,换完衣服回到餐厅时,餐桌上准备好了晚饭。

    “我开动了。”

    “是的,能合你口味就好。”

    樱很谦虚。

    在这一年内樱的料理技术飞跃地进步。

    现在的状况是洋风以及中华料理完全赢不了她,和风还有点办法。

    虽然自己的学生进步了是很高兴,但身为被弟子超越的师父总觉得寂寞。

    “────呣。”

    果然很厉害。

    鸡肉是会越煮越硬的。所以虽然麻烦,也要在煮之前将表面烤得恰到好处,才能做出不损美味的多汁完成品。

    这部分的掌握是

    绝妙的、笨拙的藤姐绝对做不来的职业技巧。

    “怎么样呢学长?那个,我是觉得今天做得很好吃。”

    “毫无缺陷。白调味酱也是绝妙啊。洋风料理我已经不是樱的对手了

    “嗯嗯,从小樱开始做饭以来,跟肉有关系的菜就变好吃了””

    这时之前一直专心吃饭的藤姐抬起头来

    “啊。不行喔─,士郎。学生不能这么晚回来的。”

    藤姐本来因为樱的晚饭而心情很好,但好像看到他就变得不高兴了。

    “真是的,又是在帮别人了对吧。那虽然是好事,这种时候要早点回来。导师时间时不是说了最近很危险吗。那个可是对士郎说的喔。”

    “我说啊。不用特地在导师时间,在家里说不就好了?”

    “因为在这里说你不会听。在学校确实地说对士郎比较有效嘛。”

    “老师,我想那是滥用职权,公私不分吧?”

    “不会,不这样做对士郎没效的喔。平常都在帮人很吃亏吧。偶尔直接回家悠闲一下也好啊,笨蛋!”

    “呣。笨蛋是什么意思啊。又没关系,帮别人的忙,如果能帮助上那个人也不会吃亏喔。”

    “唉,跟切嗣真像哪。士郎你这样姐姐会担心的喔!”

    哪里有在担心啊,藤姐很有精神地吃着饭。

    “那个,藤村老师。你刚刚说的,学长从以前就是这样吗?”

    “嗯,从以前就那样。就像是有困难的人在就会自己去帮忙那型的。不过不是多管闲事,士郎只是单纯地早熟啦。”

    呵呵呵地,藤姐露出危险地笑容。

    “藤姐。说多余的话我会生气喔。樱也不要问无聊的事。”

    卫宫士郎无奈地盯着她们两人。

    虽然藤姐啧地一声接受了,但是……

    “藤村老师,请继续说下去”

    樱认真地追问着。

    “那我就说啰。这个嘛——士郎是没办法不管有困扰的人的个性喔。帮助弱者对抗强者的那种人。小时候的作文啊,写‘我的梦想是当正义的伙伴!’”

    “────”

    又在讲以前的事了啊,藤姐!

    感觉黑料都被挖出来了的卫宫士郎一脸生无可恋。

    不过全都是真的所以也没法插嘴,而且,当正义的伙伴就算现在也是他不能改变的目标。

    “唔哇。小时候的学长可真了不起呢,是吧学长。”樱调侃地笑着。

    “嗯,很了不起喔——有女生被年长的男生欺负就一定会去救,而且因为切嗣很懒散所以也很拼命地熟悉家事。”

    藤姐和樱一唱一和。

    “啊——啊,那时候明明很可爱纯真的,怎么会变成这么别扭的孩子啊?”

    “因为有藤姐在吧。我这个需要照看差劲的大人小孩子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啊。不甘心的话就自己作饭吧!”卫宫士郎终于忍不住了,反驳道。

    “──────什么?”

    藤姐受到打击。

    来以为她会就这样低头反省的。

    结果她又一下伸出了手,要求第三次添饭。

    “呜呜,姐姐好伤心喔。小樱,再一碗!”

    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下,时钟指上了九点。

    “好,做些什么吧!到晚上的锻炼前还有时间现在就──算了,为了准备晚上的锻炼就休息一下吧?”

    “洗澡水也烧好了。送樱到家里拜托藤姐就好了吧。”

    决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卫宫士郎行动了起来。

    首先是叫醒睡在客厅的藤姐、向樱为晚餐道谢、看着两人回家、洗个澡

    休息一下──

    就这样一天结束了。

    半夜十二点前,卫宫士郎必须进行已经是每天课程的魔术锻炼。

    “呼──”

    他盘腿坐着,调整呼吸。

    让脑中尽可能成为一张白纸。

    剥离跟外界的接触,意识全部朝向内侧。

    “────同调,开始!”

    像是自我暗示一样,卫宫士郎念着说惯了的咒文

    不,那真的不过是自我暗示罢了。

    对没有什么魔术刻印、也没有魔道知识的他来说,咒文只是改变自己的东西。

    本来,人类的身体里是没有流通魔力的神经的。

    而要做出拟似神经,暂时地改变的话,就必须要有统御自己的身体跟全部神经的集中力。

    魔术是跟自己的战斗。

    举例来说,在这瞬间,他的背骨上就像被烧红的铁棒刺入一样。

    那个铁棒,就是他所能准备出的唯一一条魔术回路。

    将这回路通到身体深处、与其它神经连系上时,他才能使用魔术。

    这不是比喻。

    实际上,在卫宫士郎的背骨上,有着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类似火筷的东西,正慢慢地插入。

1212.唯一的魔术

    “──我是个魔法使哦。”

    虽然当时的切嗣是这么说的,但其实是魔术师。

    是学习众多神秘、深入世界构造、实行许多奇迹的,纯粹的魔术师。

    小时候,卫宫士郎憧憬这样的切嗣,求他教自己魔术。

    但是魔术师不是能想当就当的。需要天生的才能,也需要相应的知识。

    而他当然没有天生的才能,切嗣也没有教他魔道的知识。

    问他为什么,切嗣说是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现在也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小时候的他是怎样都没关系吧。

    想着总之只要能使用魔术的话,就能变得像切嗣一样。

    可是,天生的才能───像是魔术回路的数量、还有历代累积的魔术成果,卫宫士郎都没有。

    切嗣的魔术成果也就是卫宫家的魔术刻印,好像是只有血亲才能移植的东西。

    魔术师的证明,魔术刻印,是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会出现排斥反应的,所以身为养子的他,不能接受卫宫家的刻印。

    不过。

    其实,从不知道魔术刻印是什么的他看来,那种东西的有无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这样就只能看他自己能怎么做了。

    想要当魔术师的话,就只能学习适合他本身特质的魔术了。

    魔术呢,说极端一点就是放出魔力的技术。

    把魔力用生命力代换也可以。

    魔力分成充满世界的大源,还有在生物体内生出的小源。

    要分大源小源的话,不用说当然是大源比小源来得优秀。

    一名人类作成的小源魔力,跟充满世界的大源魔力,力量程度是不同等级的。

    不过是什么魔术,使用大源的魔术都能轻易凌驾个人使出的魔术。

    因为如此,优秀的魔术师都擅长于从世界汲取魔力的技术。

    那就跟过滤器相近。

    魔术师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转换回路,从外界汲取魔力,作成人类也能使用的魔力。

    这个转换回路,魔术师称它作魔术回路。

    这个才是天生的才能,魔术回路的数量是一生下来就决定了的。

    一般人几乎没有魔术回路。

    因为那本来就是很稀少的东西

    所以魔术师累积好几代的血统,让生下来的子孙们有较适合魔术的肉体。

    做过头的家族就像在做品种改良一样,增加生下小孩的魔术回路。

    所以正因为如此,生在普通家庭的卫宫士郎,也不能期待有很多魔术回路。

    既然这样就只剩一个办法。

    切嗣说,不管是什么人好像都至少有一个适合的魔术系统。

    他还说这是顺从那个人的起源来取出魔力什么的,不过那部分他是完全听不懂。

    确定的事情是,就算像他一样的家伙也有一个可以使用的魔术,如果锻炼那魔术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就能变得跟切嗣一样,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卫宫士郎只学了那个魔术。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切嗣在犹豫很久之后,用很严肃的表情承认他为弟子。

    “听好了士郎。学习魔术这件事,本身就是从常识脱离的。死的时候就要死,杀的时候就要杀。因为我们的本质不是生而是死啊。魔术,只不过是灭亡自己的道路罢了──”

    小时候的心灵不知道恐惧是什么吧?所以那时候的卫宫士郎就算听到这样的话,也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要学习魔术。

    当时的切嗣也只能把手放在用力点头的卫宫士郎头上,无可奈何地苦笑。

    “───我所教你的,是会带来争端的东西。

    所以不能在人前使用,也不能因为困难而怠忽锻炼。

    不过,要放弃也没关系。

    最重要的事情是,魔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而用的喔。

    这样一来士郎就虽然是魔术使,却不是魔术师了。”

    切嗣,大概是不希望自己成为魔术师吧?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卫宫士郎心想即便是想那也没关系。

    因为他所憧憬的是切嗣,而不是魔术师。

    只要能跟切嗣一样,跟那红色的太阳一样,为了别人,那就──

    “!!”

    有杂念出现了。

    感觉像是,刺入身体的铁棒,滑到了不能进入的地方的感觉。

    “咕、唔────!”

    如果在这时打乱呼吸的话,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拟似作出的魔术回路会侵食身体,将体内撕成一片片的。

    到那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就变成卫宫士郎,是在这基本的手法上失败而丧命的菜鸟了──

    “―――、――――、――――――――――――”

    像是要咬碎牙齿一般地咬牙,卫宫士郎再度开始接续。

    像走在针山上一般地挣扎之后,铁棒到达了身体深处,总算融解成身体的一部分。

    到这里,花了快一小时。

    花了这么长时间时间,总算作出一条拟似神经,将之变成制造魔力的回路。

    “────基本骨子,解明。”

    之后就只是,自然地流过魔力而已。

    卫宫士郎不是魔术师。

    是只能像这样在体内生成魔力,将魔力流到物品上而已。

    所以那魔术也只能做到一件事。

    那就是────

    “────构成材质,解明。”

    物体的强化。

    只是把握对象物体的构造,注入魔力使暂时补强能力的强化魔术。

    “────基本骨子,变更。”

    眼前的是折断的铁管。

    将魔力注入这个,完成单纯硬度强化的魔术。

    本来,在自己以外的物体上注入自己的魔力,就跟掺入毒物一样。

    就跟卫宫士郎的血,对铁管来说不是血一样。注入不同的血就算强化也只是会加速崩坏吧。

    要防止那样,把毒物变成药物,就必须正确把握对象的构造,在开放的空隙里注入魔力。

    “──、──,构成材质,补强。”

    熟练了的魔术师就很轻松吧,但对连魔力的生成都不能顺利进行的自己来说,那困难的就像是要射中几百公尺外的目标一样。

    顺便一提,弓道射一次的距离是二十七公尺。

    比那难上几十倍的话,卫宫士郎想也不必说有多困难了────

    “咕!”

    体内的热度急速地冷却。

    通过背骨的铁棒消失了,被挤压到极限的肺,贪心的需求氧气。

    s??????.???

    “哈───啊、哈啊、哈啊、啊────!”

    他的身体弯成弓字形,在能轻易失去意识的头晕中忍耐着。

    “啊────啊,可恶、又失败、了吗────”

    铁管没有变化。注入的魔力好像在外面消散了。

    “在本来就有形体的东西上加工,好困难。”

    卫宫士郎所做的事,就像在已经完成的艺术品上再加上一笔。

    在完成的物体上加工这件事,孕藏了降低其完成度的危险性。

    应该要补强的笔,有时也会降低艺术品本身的价值。

    所以强化的魔术既单纯又困难,喜欢使用的魔术师好像很少。

    不,他也不是喜欢使用,只是没有其它能力才没办法的。

    虽然如果干脆揉捏无形的黏土来作代用品还比较轻松,但那种只有形状再现的代用品,只有外形而没有内在。

    周围放着的破烂品就是那样。

    这些是强化的魔术失败时,顺便练习作代用品让心情冷静的,但也全都没有内在。

    因为能明确地想象物体的设计图,所以外型能极相似地再现但内在是空洞,当然是完全没有机能的。

    “────────”

    卫宫士郎擦了擦流汗的额头。

    回过神来,发现全身像被泼过水一样地汗湿了。

    不过,这个程度就结束算是侥幸了。

    刚刚的情形真的很危险。

    如果回复的慢了一个呼吸,内脏会几乎全坏掉吧。

    “如果在快死的时候就能进步,那就还有希望啊。”

    不会有这么方便的事情的。

    不过,害怕死亡魔术就不会进步也是有道理的。

    既然学了魔术,死亡

    就常在身边。

    就算是每天习惯了的、没什么的魔术,也会因为一点小失务而爆发,夺走术者的生命。

    身为魔术师一开始的觉悟就是,接受死亡。

    ───切嗣说过那是很可悲的。

    说不定那是表示,对方不希望他有那样的觉悟。

    “要帮助谁,就意味着要舍弃谁。正义的伙伴,是非常自私的。”

    当卫宫士郎小时候说要变得跟切嗣一样时,切嗣重复跟他说着这些话。

    他不知道那话的意思。

    他只是知道,他,卫宫士郎,必须要跟切嗣一样到处帮助别人,成为正义的伙伴。

    “相反的,在这基本的都顺利不了啊。怎么会在紧要关头出现杂念啊,笨蛋!”

    用视觉捕捉物体的构造是很嫩的。

    优秀的魔术师是只捕捉物品的‘空隙’,不浪费地注入魔力。

    “他的梦想是成为正义的伙伴。”

    想起了晚饭时藤姐说的话。

    他不认为这是该不好意思,或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绝对肯定的事情。

    卫宫士郎要继承卫宫切嗣的意志。

    所以就算还未成熟,他也做着自己做得到的事。

    他不知道正义的伙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不知道,所以他现在只是在自己做得到的范围里,为别人而做,只有这样地去接近。

    然后这五年间,虽然打算一直看向前方,但因为很多事情不顺利,多多少少也有些迷惑。

    “啊啊真是的,我一点都不懂啊切嗣。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成为正义的伙伴啊?”

    卫宫士郎隔着窗户看着天空。

    他想不是只要助人就是正义的伙伴。

    虽然他明明知道的,可是这五年来,他一直没有抓到,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不一样的人,这重要的部分。

    ······

    夜晚。

    是梦。

    卫宫士郎是很爱做梦的体质,只要没什么大事,一直都做一样的梦。

    梦里出现的东西通常是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脑中浮现的只有这个。

    那是没有意义,也没什么理由的。

    那么,那个就说不定是构成卫宫士郎的因子吧。

    就算是菜鸟,既然身为魔术师,把握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当然的吧。

    ───用一句话来说,魔术师是跟文明社会相反的例外者。

    但是就算是例外者,不成群也是无法存在的。

    切嗣告诉他,魔术师们的组织叫作魔术协会。

    还说了,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比较好。

    被称为魔术协会的组织,据说是隐藏魔术,管理魔术师们的。

    简单来说,就是防止魔术师用魔术影响到现代社会,但不禁止魔术滥用的一群危险人仕。

    切嗣说,魔术协会只想着要隐藏神秘而已。

    如果有魔术师为了进行自己的研究,结果牺牲了许多一般人,协会也不会处罚。

    他们所重视的是不让魔术公开,而不是禁止魔术。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不穿帮就做什么都可以的,一群危险的人们。

    不过,魔术协会的监视是绝对的。

    许多魔术研究会牺牲一般人,让魔术的存在曝光。

    所以,魔术协会不会容许那种对一般社会有害的实验。

    于是魔术师们就关在自己的住处不声不响地研究,不理世间的事情。

    ────有时候是这样。

    魔术师会隐藏自己,几乎都是为了逃避协会的肃清。

    所以,有可能在这町内也有魔术师,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因为,冬木町好像是在灵力上很优秀的土地。

    这种土地,一定会被有历史的名门所占据。被称为管理者的他们,是被协会委托这土地的领导者。

    要在同一土地上发展的魔术师,首先必须要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取得建设工作室的许可。

    从这点上来说,他们家就是不通知管理人就住进来的小偷了。

    老爸跟协会切断关系的,无视规范地,也没有冬木管理者允许地就住进来了。

    管理者也不知道卫宫切嗣是魔术师,切嗣也不知道管理者是谁。

    因为这样,卫宫士郎想他们家的位置实在非常的暧昧。

    身为真正魔术师的老爸过世了。

    既是儿子又是弟子的他,既不知道魔术协会也没有身为魔术师的知识。

    从协会的定义来说,像他这种菜鸟应该赶快抓起来做些什么的,但最近没有那种危险的感觉。

    不,因为日本是魔术协会比较管不到的地方,所以其实是没发现他吧。

1213.间桐慎二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能放心。

    据说魔术协会到处都监视得到,再加上,如果因魔术而引起事件的话,狙杀异端的教会也不会沉默的。

    不管是什么魔术,随便使用都会引来不好的敌人。

    以这为前题,卫宫士郎只要独学地成为魔术师就好了,不过────

    “嗯?”

    从窗户射入的阳光让他醒了过来。

    太阳才刚升起来吧,外面还有点暗。

    “好冷。果然早上很辛苦啊。”

    不输给早晨寒冷空气地站了起来,卫宫士郎快速地折起被褥。

    时间是五点半。

    不过怎么熬夜,都会在这时间起来是他的长处。虽然有时也会像昨天一样丢脸,但大多都能自己起来。

    因为用闹钟总觉得会堕落下去,所以小时候就没在用了。

    “那就做早饭吧───”

    因为昨天让樱做了,今天早上不回报一下就太抱歉了。

    在樱过来之前赶快准备好吧。

    蒸饭、做味增汤。

    因为昨天是用红萝卜跟白萝卜,今天就用了洋葱跟马铃薯来做味增汤。

    同时把固定的汤汁卷蛋做好,把剩下的蒟蒻煮一下,准备完成。

    把菜到伸进主菜秋刀鱼里洒上盐,然后只要烤过就好,在这里就暂停吧。

    “好,这样就好了吧。”

    差不多六点了。

    比本来想的还要早结束,有多余的时间了。

    加下来,要用剩下的时间做什么呢?

    “───也对。有这么多时间的话就来流点汗吧!”

    早上的运动也是每天必做的,就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吧。

    在卫宫邸内有座气派的道场。

    在盖这房子的时候,顺便建起来的。

    完全是随兴而建。

    所以说,这座道场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才盖的。

    “不过,藤姐会自己跑来用啦。”

    在卫宫士郎来卫宫家以前,这里好像是藤姐游玩的地方。

    不过,因为卫宫士郎成为切嗣的弟子后就时常使用这里,当时还被藤姐讨厌了。

    “好。”

    来到这里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虽说是魔术师,但也不能怠惰身体的锻炼。

    拥有优秀的体能,也是成魔术师的条件之一。

    在切嗣活着的时候跟卫宫士郎在这比试了好多次。

    不过因为也只是单方面地被打罢了,所以卫宫士郎并没有领悟到什么战斗的方法。

    但他想至少是体会到了打架跟战斗的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打倒对方跟杀死对方的不同,他学到了如何掌握这点。

    知识跟经验不一样。

    不事先了解的话,很难判断自己是在打架,还是在互相残杀。

    这很单纯。

    既然学了魔术,有时就会自灭,有时也必须与他人斗争。

    对魔术师来说,斗争就是互相残杀。

    所以切嗣想教给卫宫士郎的,就是面临死亡时能很快觉悟的心理准备吧。

    可是,教他这件事的人也不在很久了。

    变成一个人的自己能做到的,只有单纯的运动而已。

    伏地挺身、仰卧起座或是柔软运动,卫宫士郎做的事跟弓道社的晨练没什么差别。

    只是,运动量的多少不一样而已。

    “早安学长。今天早餐已经做好了吗?”

    “啊啊,早饭的准备已经好了。还剩下排餐具,还有烤鱼。”

    “啊,那就让我帮忙吧。排餐具就交给我了。”

    樱很积极地想做事。

    在这样振作的学妹后面的是……

    “啊,这味道是士郎的烤蛋吧。这样啊,今天早上是吃士郎做的早饭啊——”

    藤姐悠闲地往餐桌移动。

    “算了,那个就不要管了。”

    总之先去烤事先准备好的鱼。

    “樱,盘子用正中央的那个。那样看起来比较好吃。”

    “咦?那个,是这个表面凸凸的吗?”

    “就是那个。烤东西是要连盘子也要注意不然不协调的。那,萝卜已经擦好了───”

    嘿咻一声,樱把手伸到柜子深处拿了盘子。

    “────”

    身体往前伸的樱的手腕上,感觉像是看到了淡淡的瘀血。

    “樱,等一下。”

    “是的?有事吗学长。”

    “那手腕上的瘀血,是什么?”

    “啊────”

    樱很尴尬似的把视线移开。

    这是用来伪装的魔术,她来这里之前忘记消除了。

    卫宫士郎很显然是误会了。

    “又是慎二吗。那家伙,对妹妹动手是在想什么!”

    “不、不是的学长!这个、那个这个是跌倒撞到的。我很笨拙对吧?所以常常跌倒,一直受伤的。”

    “笨蛋,跌倒会留下那种瘀血吗。慎二那家伙,好像还没被打够的样子啊!”

    “不、不可以学长!这个、真的跟哥哥没关系的。是我自己弄伤的,没有让学长生气的资格。”

    “────”

    然后樱就陷入沉默。

    虽然看起来很乖巧,但樱却有着顽固的地方。到这样不管说什么都只有反效果吧。

    “我知道了。既然樱这么说就当是那样吧。不过我下次再看到就忍耐不了了喔。”

    “是的。对不起,学长。”

    “我说啊,为什么这时候樱要道歉啊。不对的是慎二吧?”

    “……”

    说出慎二名字的同时,樱很尴尬似地把视线移开。

    间桐慎二。身为樱的哥哥的那家伙,有对妹妹樱发脾气的坏习惯。

    卫宫士郎注意到这件事是在一年前。

    樱有时候会受伤,问她问什么也都被蒙混过去。

    卫宫士郎很在意地找慎二商量,那混蛋居然说揍樱的是他自己。

    问为什么打她,这家伙回答只是看不顺眼而已。

    ───然后生气起来的卫宫士郎,对慎二回报了跟他所做的一样的事。

    从那以后,他跟慎二就疏远了。

    揍了慎二这件事他到现在也不后悔。

    只是觉得,让樱被波及到,是他的责任没错。

    “学长。你跟哥哥,那个……和好了吗?”

    “咦?啊啊,有啊。不过也没有吵架啦,没什么好和好的。”

    “那个,对学长来说是那样没错,可是对哥哥来说是吵架的。所以,那个……请小心。”

    ??????55.??????

    “?”

    樱说了很奇怪的事。

    “小心?小心慎二?”

    “是的。我听说,哥哥把学长当作仇人。那个,让学长退社也是因为哥哥───”

    “不是那样。我退社跟慎二没有关系。不,说不定是有点关系啦,但那种事樱不必去烦恼喔。的确跟慎二说的一样,这有点不好看呐。”

    卫宫士郎指着自己的右肩。

    那边有着一点伤痕。

    是一年半前的事了。

    在打工的时候货物垮了下来,撞击到右肩。虽然只是骨折,但掉下来的货物是很麻烦的东西,皮肤上留下了烧伤的痕迹。

    在那意外之后,他退出了弓道社。

    他们学校的弓道社是很重视格式的,学生也要进行礼射。

    男生的礼射是右肩要裸露,露出皮肤来射的。

    因为慎二批评让肩膀上有烧伤的人进行礼射不好看,也因为正好是忙着打工的时候,他就退出了弓道社。

    “那个,学长。虽然很啰嗦,但你真的不再射箭了吗?藤村老师也说伤不是问题了。”

    “你在说什么轻松的话!藤姐是全身骨折也会说没问题的人喔,樱。”

    “学长,我是很认真地在说的~”

    樱像是想说什么地低着头看着卫宫士郎。

    “呣……”

    虽然到这样卫宫士郎也得认真地回答了,但不巧他说不出樱希望的答案。

    “目前没有搞社团的时间喔。我虽然喜欢弓道但那不是该优先的事,我想会暂时不去碰吧。”

    “暂时,是多久呢?”

    “等想要去碰的时候吧。不过,应该在樱毕业前吧。到时就请多指教了,樱。”

    卫宫士郎拍着樱的肩膀。

    樱稍微呆了一下以后:“啊、是的!我会等着那个时候的、学长!”

    像这样,几乎要把餐具弄掉地用力点头。

    时间快要七点半。

    早上有社团活动的樱和藤姐已经出门了。

    昨天因为一成叫他所以早早上学,但今天早上是在平常时间出门的。

    到了交叉口,看到了不寻常的场景。

    在一户人家前停了几台巡逻车。

    是有什么骚动吗,周围的气氛很慌张,周围聚集了十几二十个人的样子。

    “?”

    虽然有兴趣,但被人群挡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而且没时间了,现在还是应该先去学校吧。

    卫宫士郎在预铃的十分钟前到校。

    跟平常一样悠闲地穿过校门时……

    “呀,早安卫宫。”

    突然遇见了认识的女学生。

    “怎么,美缀你还没换衣服吗?马上就要到导师时间了喔。不是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吧?”

    “啊哈哈哈哈!哎呀,对对。你还是这么无情的家伙呢,卫宫!”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美缀不在意别人地豪迈笑着。

    美缀绫子。

    一年级时曾是同班同学的家伙,现在是弓道社的主将。成熟地让人不觉得是学生,从一年级就被期待为下一任主将的女中豪杰。

    简单来说就是经神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大,从一年级就被大家依赖的大姐类型。

    不过,跟本人说这话她会生气。辩称说‘我才没那么老’。

    “啊?你刚刚没有漏出几句不好的感想吧?”

    “那种东西才不会漏出来。只是连想到客观的事实而已。不过要不高兴是随美缀的便了。”

    “喔,说的好。不错嘛,明明是老实的回答,却不会说在想什么。卫宫,你跟慎二不一样,没有破绽呢。”

    “慎二?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慎二?”

    “不为什么,你跟慎二是朋友不是吗。慎二的男性朋友只有你对吧?而且虽然你忘记了,我这样可也是弓道社的主将喔。你不觉得把社里的问题儿跟退出的问题儿连在一起是很自然的吗?”

    “啊啊,的确很自然。虽然跟弓道社没关系,但我跟那家伙是孽缘啊。”

    “啊,我不爽了。你啊,一说到弓道社就突然变冷淡了对吧。真是大牌呢,把慎二留下来自己快速地退场。稍微想想留下来的我或是樱的心情也好吧?”

    “呣。慎二那家伙,又做了什么吗?”

    “那家伙没有那天不做什么的。不过,即使这样昨天的也太过分了。一年级的男生有一个退社了。”

    唉地一声,美缀表情严肃地叹息。

    虽然这家伙会有这种表情很稀奇,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刚才说的卫宫士郎不能听过就算了。

    “那是怎么回事。社员退社,为什么?”

    “被慎二那家伙发脾气啊。特地把女孩子集合起来,让才刚拿弓的学生射箭,再射中前一直取笑他。”

    “啊啊!?你不管这种笨事的吗!?”

    “怎么会不管!不过啊,主将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不是一直都在道场里,卫宫你也知道吧?”

    “那,是这样没错。不过,慎二那家伙在想什么。就算有时比必要的还严厉,也不是会取笑外行人的家伙吧?”

    “────我吓到了。卫宫啊,你真的是那个呢。”

    “呣。那个是什么意思。你刚刚没有漏出几句不好的感想吧?”

    “哎─呀,我只是连想到客观的事实而已啊。要不高兴是随卫宫的便。”

    “这家伙,给我回答好像刚刚听过的话。算了,那慎二是怎样了。为什么会做那种事?”

    “嗯——据我听说的好像是被远阪很过分地拒绝了什么的?”

    “咦?远阪,是那个远阪吗?”

    “我们学校除了那以外没有其它的远阪吧。2年A班的优等生,的远阪凛喔~”

    “不,那个外号我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倒是了解了。

    对方是远阪凛的话,慎二被拒绝也有可能,更重要的是───

    那个远阪,在要断绝关系时好像也会说出很不留情的话。

    “总之,慎二那家伙从昨天就一直是那样喔。托他的福我得好好看着道场,工作量又增加了。”

    “慎二那家伙很容易生气啊。美缀,虽然很辛苦不过要加油。”

    “是是。不过啊,慎二是得不到教训的人对吧?哪天又去找远阪被拒绝的时候,这次就好像会对远阪做什么啊——”

    “不,就算是慎二也不会接近拒绝他的对象吧。那家伙,这点上很坚持的。”

    “可是对方靠过来就没办法不是吗。远阪啊,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来道场参观。卫宫退社了所以不知道呢。”

1214.正义的伙伴无法做到

    “?”

    这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远阪凛好像因为家里的事,完全不参加社团。对学生会也是用同样理由拒绝推荐,所以他还以为她放学后会直接回家的。

    “算了,偶尔那样也好。那家伙很高傲嘛,遇一次糟糕事说不定也不错呢。该说是遗憾,还是抱歉呢?”

    美缀说着好像很危险的话。

    这么说来,据说远阪凛敌人很多,美缀也是其中之一吗?

    “喂,美缀,再怎么说那也……”

    “啊,时间差不多了。再见了卫宫,下次来看我射箭喔!”

    美缀慌忙地跑走。

    “───那家伙,还是没变啊。”

    不过,卫宫士郎从以前就很喜欢那家伙干脆的个性。

    总觉得心情变得稳定,他走向教室。

    午休。

    他们学校有着豪华的餐厅,大部分的学生都在餐厅吃午餐。

    不过,其中也有带便当的老气人们,在那里面的一人就是卫宫士郎,还有面前的学生会长。

    “卫宫,那炸鸡块可以给我一个吗,我的便当里肉类压倒性地不足。”

    “是可以。不过为什么你的便当那么朴素啊一成。就算是寺庙,也不会有什么禁止酒肉的规定吧?”

    “你在说什么时代错误的话。这只是老爸的兴趣。他说没有多余的可以让小和尚浪费,不甘心的话就自己想点办法。我也正在想要不要干脆现在开始自己做饭了。”

    “啊——那伯父的确是那样。”

    一成的爸爸是柳洞寺的住持,跟藤姐的爸爸是以前就认识的豪杰。

    既然跟藤村家的爷爷意气相投,就不能期待有什么正常的人格。

    “哎呀哎呀。那么,就当做有一天会回报的其一吧。”

    卫宫士郎伸出便当盒。

    “哎呀,多谢。这也是化缘的修行啊。”

    一成郑重地道谢。

    该怎么说,因为这种事而再度认识到一成是寺庙的儿子是怎样啊?

    “啊啊,对了卫宫。早上,二丁目那边有骚动,你知道吗?正好在我跟卫宫分开的那个交叉口。”

    “交叉口?”

    说起早上的交差口,好像是停了几台巡逻车骚动着吧。

    “好像是有杀人事件的样子啊。虽然不清楚细节,但一家四口,得救的好像只有小孩。双亲跟姐姐都妹刺杀了,但凶器不是菜刀或短刀,而是长刀,不太寻常。”

    “!?”

    长刀?也就是日本刀之类的吧?

    杀人事件,而且是双亲和姐姐被杀的事。

    想象了一下。

    深夜,闯入的某人。不当的暴力。以交通意外为例就是单方面的掠夺。

    被砍杀的双亲。不明究理地就跟着牺牲的姐姐。因此而被家人的血染湿的小孩。

    “一成。那件事,抓到犯人了吗?”

    “好像没抓到哪。新都那边是因偷工减料的意外,这边是乱杀路人的事件。学校会提早门限也是当然───怎么了卫宫?饭卡在喉咙了吗?”

    “?没事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因为卫宫表情很严肃哪,有点吓到了。抱歉,这不是该在吃饭时讲的话啊。”

    一成好像很抱歉似地缓和气氛。

    不,虽然真的是没什么事,但自己的表情有这么严肃吗?卫宫士郎感到疑惑。

    这时,安静的学生会室响起敲门声。

    “抱歉。柳洞在吗?”

    “咦?啊,是的。有事吗老师?”

    一成跟进来的葛木说着什么话。

    是学生会简单的安排事项吗,一成好像很放松的样子。

    “嘿。”

    这可是不常看到的景象。

    虽然看起来那样,但一成是很认生内敛的。对同学和老师都划上一条线的那男生,对学生会顾问的葛木很放心。

    “说不定是认真的部分很合得来吧。”

    2年A班的导师葛木宗一郎,就是很认真耿直的人。

    恐怕是这点跟重视规律的一成波长相合吧。

    “────────”

    两人继续在说话。

    一边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刚才听到的杀人事件一直没有从脑中离开。

    课程结束,到了放学时间。

    今天有打工所以不能随便乱逛。

    学校里没有什么事要做,必须直接到邻町去,不过───

    是在意早上美缀的话啊,等卫宫士郎注意到时已经来到了弓道场。

    “───啊啊真是的,我在做什么啊?”

    从美缀的话听来远阪凛像是常常来这里。

    所以───虽然他没必要在意,但我想慎二如果对远阪动手就是个问题了。

    “慎二那家伙,发起火就停不下来啊。”

    被远阪拒绝的慎二去诉诸暴力是不行的。

    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行,总之就是不行。

    那种场面,我只是想象就觉得不高兴,必须尽可能地阻止。

    “───什么嘛,远阪不在嘛。”

    道场周围看不到远阪。

    美缀白担心了。

    “嘿,你说谁不在?”

    “!”

    卫宫士郎一下子回过头来。

    “我─说─啊─,你说谁不在?”

    是刚刚才分开的一成。

    “是、是你啊一成。不要吓我嘛。”

    “不,是因为卫宫行为可疑的在看着道场才这样的。呐,你说谁不在?”

    “谁,远阪啊。她好像跟慎二吵了一架。所以我就姑且来看看状况。”

    “喔喔。真可疑哪,明明没问你却连理由都说了。我只是在问谁不在而已喔?”

    “────!怎、怎样啊。又没关系,我要做什么是随便我吧。”

    “嗯呣,那倒是。不过没用的喔卫宫。远阪不在这里。因为那家伙逃学了。”

    “什么?”

    逃学,也就是缺席了?

    “这样啊,缺席吗?等一下一成。为什么远阪会逃学啊。那家伙不可能做那种事吧?”

    “就是做了,那家有可能感冒吗。以我看来那家伙就是个坏人。被外表骗了会被一口吃掉的喔卫宫。”

    “────呣。”

    不知为何,一成的话让卫宫士郎感到有些不高兴。

    他的确是不认识远阪,但他不觉得那家伙是坏人。

    “说得太过分啰,一成。远阪不是那种家伙吧?”

    “呣呣?怎么,卫宫也要追远阪吗。啊啊,那就不好意思,刚刚的听过就算了吧。”

    “────!”

    谁、谁要去追远阪啊───!

    “不、不要自己决定啊!我只是,因为如果慎二跟她起了争执会很糟才───”

    ?????55.?????

    “为了要阻止慎二去打远阪吗,又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哪。我是不在意,不过卫宫你的兴趣还真差啊?”

    “又没去做所以没有不讨好。不过一成。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很奇怪的话?”

    “嗯?去追远阪是兴趣很差吗?”

    “对。远阪不是很受欢迎吗。我也没听过那家伙的坏话啊?”

    “啊啊,是没听过呢。那又更让我看不惯了。”

    一成用鼻子哼了一声转向旁边。

    “看不惯,是什么啊?”

    “就是全部啊。那是女狐狸啊。女妖啊。是妖怪啊。总之就是生理上看不惯。我不会乱讲的,卫宫也不要喜欢她吧!”

    “一成。背后说人坏话不好,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蠢蛋。这哪算背后说坏话。我可是说得让别人听得到的。”

    啊啊,怪不得会感觉到从弓道场的视线。

    太好了。

    今天,远阪缺席真是太好了。

    “拜托一成。虽然不好意思,但赶快把那变成背后的吧?”

    “嗯呣,既然卫宫这么说那我就了解吧。不过,我不是在中伤她喔。我只是说柳洞一成在警戒远阪凛而已。只不过是个人喜好的范围吧?”

    “不过倒是说了妖怪和女狐狸什么的啊?”

    话说回来,女妖不是很明显的歧视字眼吗?

    “哪有,那是称赞的话。女狐狸和妖怪里也都有好人的喔。我只是采用能表现远阪的价值而已。呵。”

    一成豪爽地笑着。

    “那我走了啊。我要回学生会室,卫宫要打工吧?没有在这里闲逛的时间了啊

    是说完想说的话后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吗?一成背影从容地离去。

    虽然已经认识两年了,老实说,一成的个性他还不算是完全了解。

    从学校坐了二十分钟的公交车。

    过了桥,到了邻町的新都。

    “怎么,还不到五点嘛。还有一点时间啊。”

    虽然跟住宅区的深山町一样没有打工机会,开发地区的新都却是事不缺人。

    也因为校规允许打工,他接受了简单的工作。

    其中自己喜欢的是劳力工作,因为辛苦地、只要尽力就能在短时间结束。

    让身体得到锻炼又能赚钱,也是一举两得吧。

    今天的打工是从五点到八点,简单的货物运送。

    虽说只有三小时,但内容却有六小时的密度。再怎么说都是一分钟都不歇息地来回奔走嘛。

    所以,就算只有十分钟,能休息时就该休息吧?

    闲晃到打工时间也是浪费体力,到公园里休息吧。

    在商业街中心的公园,看起来像是被森林和草原覆盖的大广场。

    如果是假日应该有亲子或情侣在这喧闹的公园,这时间就没什么人。

    不───本来,就算在公园里,也只有这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人吧。

    “这里还是没变啊。”

    卫宫士郎有点吃惊。

    任其荒废的地面,跟有好好整理的四周比起来也太粗糙了。

    是因为经过这荒凉地面的关系吗,吹着的风也是寒冷的。

    这里是十年前大火灾的遗迹,也是本来应该就那样烧死的自己得救的场所。

    “为什么没有种草皮呢。一直这样好可惜。”

    这么宽广的土地,好好整地的话公园也会变更大的。

    一边呆呆地想着这种事,卫宫士郎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

    “────────”

    打发时间地看着有烧伤痕迹的大地。

    过去在这发生的事,他没有想起来过。

    因为那时还是小孩所以记不起来,也因为那不是能记忆的简单景象吧。

    记得的是很热,还有无法呼吸。

    还有,打算帮助别人,而别人又死了的事。

    “为什么,会那样呢。”

    像是,打算从烧塌的房子救出小孩的大人,代替救出的小孩而死掉。

    像是,有着一群喉咙干渴的人,因为仅剩的水被一个人喝掉,其它人全都断气了。

    像是,打算尽快逃出火场地一个人跑出,被丢下的人们毫无例外地全都没逃出来。

    还有,像是……

    为了帮助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别人,拿出了本来能帮助自己的东西而力尽死去的人。

    “──────”

    卫宫士郎不喜欢那样。

    努力的人牺牲掉的事让他不爽。

    期望大家都能得救,幸福地笑着的结果是太贪心了吗?

    明明他只是想看着平常地、安稳地呼吸着的人们,为什么连那种事,都不能完成呢?

    “那是很困难的。因为士郎所说的,就是要救每个人啊。”

    对小时候他的问题,切嗣是这么回答的。

    当然,小时候的他不服。

    因为切嗣救了他。他也知道切嗣是什么都做得到的魔法使。

    也知道了切嗣是不求回报地、只是因为不能不管痛苦的人而出手的正义的伙伴。

    所以───他相信如果是切嗣,在那时候也能帮助大家。

    对着这么诉说的他,切嗣出现很困扰的表情,说出了只有一次,可是到现在仍然印象深刻的话。

    “士郎。选择向谁伸出援手,就意味着要舍弃谁。听好了,能被正义的伙伴所救的,只有正义的伙伴能救到的而已啊。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就是正义的伙伴的定义哦。”

    这卫宫士郎知道。

    要说的话这也是当然的。

    假设现在有强盗跟人质,强盗打算杀害人质。

    用通常的方法,人质大半会被杀吧。

    而这种时候就算是正义的伙伴,能做的大概也就是选择杀死强盗这样的方法吧。

    拯救了人质,杀死了强盗。

    不可能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想要和平解决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全部得救这件事,就算是神明也实现不了。

    “如果是天灾就更不用说。不管是谁,都救不了全部的人。”

    十年前的火灾就是那样。那也不是,奇迹般得救的卫宫士郎现在能说什么的。

    “不过,我不喜欢。”

    那种无可奈何的事,他不喜欢。

    他不要一开始就决定只能救出多少人。

    不管多不可能都必须出手。

    他无法忍耐像那时候一样,周围有不认识的人步向死亡。

    所以,如果现在的他在十年前的话,就算不可能,也会冲进火中────

1215.令咒显现

    “然后就那样白白死掉吧,没错……”

    这是绝对的。

    卫宫士郎很清楚结果,但却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能力不足。

    “喔、糟糕。发呆的时候已经到五点了。”

    休息结束的闹钟响了起来。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快速地走向打工的地方。

    打工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

    时间还不到八点。

    比预定的早十分钟结束,只是因为太努力罢了。

    好像因为工作前到了那种地方,才不顾一切地工作的吧。

    也因为这里是车站前,现在夜晚才刚开始。

    人潮也很多,路上的车辆没有停过。

    抬头看看,大厦里还亮着灯,看起来就像是复杂的灯饰。

    “回去顺便给藤姐带礼物───算了。”

    一边抬头看亮着灯的大楼一边走着,卫宫士郎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是新都最大的大厦,果然还是看不清楚上方。

    正当他要享受夜景而抬头看大厦的时候。

    “────?”

    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刚刚的,是什么?”

    卫宫士郎停下脚步看着最高楼。

    把意识集中在两眼,将只看来像米粒的那个,模糊地捕捉在视线范围内。

    “────什么?”

    那个,跟认识的某人很像。

    有什么意义?为了什么而待在那地方的呢?

    飘着长发,什么都不做,她俯瞰着街上。

    “────”

    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

    不,不可能看到的。

    那是眼力比一般人好许多的他,用魔力增强视力才总算看到的高度。

    而且是因为那个人一个人站在那种地方很显然才看得到的,反过来说那个人应该不可能注意到在地上混在人群里的自己吧?

    她只是在俯瞰街上。

    是在找什么吗,从这么远也能感到锐利的视线。

    “────────”

    卫宫士郎忘记了时间,抬头看着伫立在虚空中的少女。

    那是在高塔之上。

    背对月亮俯瞰着下界,像魔法使一样。

    “啊?”

    是没事做了吗,她干脆地转身。

    人影从楼顶消失,只剩下美丽的夜景。

    “刚刚的,是远阪吧。”

    虽然没有确实凭据,但应该不会错。

    有那么显眼容貌的女生没这么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呆到会弄错……暗暗憧憬的对象。

    “这样啊。不过……怎么说,那个兴趣真怪啊,远阪。”

    ······

    跟新都不同,深山町内看不到人。

    只要过了晚上八点就看不到行人,町上回归平静。

    在交叉口,有着一栋早上看过的屋子。

    没有人在,玄关前只挂了个禁止进入的牌子。

    只是一天,一间屋子就像废墟一样荒废了。

    被闯入的强盗杀害的双亲与姐姐。

    在未来是怎样的生活在等着那一个人活下来的小孩呢?

    “────”

    卫宫士郎为自己的无力咬着嘴唇

    虽然发誓要变得跟切嗣一样,但连对在身边发生的事也什么都做不到。

    虽然想着要帮助别人,结果,连现在的自己能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爬上坡道,到了卫宫家。

    灯还开着,藤姐和樱还在吧?

    “我回来了──啊咧,只有藤姐吗?”

    “嗯?啊,士郎你回来了~”

    藤姐一边吃着煎饼一边回过头来。

    电视上播着热闹的综艺节目。

    “真是的,又是这时间回来。因为冬天日落的很早,我有说过要早点回来的对吧?”

    “我是早点回来了啊。我选的是到八点的打工,不要再乱说了。那,樱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只作了晚饭而已。”

    “小樱很早就回去啰?她说因为今天有事,只来做晚饭的。”

    藤姐像是很高兴地说着。

    对这个人来说,会做饭的大家都是好人吧?

    “这样啊。的确,说不定暂时那样比较好啊。最近也很危险,干脆到新学期前都我来做晚饭吧?”

    “咦?我反对!士郎回来的不是很晚吗。在那之后才做饭的话,要过十点才能吃饭喔!”

    “我说啊。你是没有在自己家里吃饭的选择吗?”

    “因为这里就是我家啊?”

    藤姐疑惑地歪头。

    老实说,卫宫士郎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了。

    “真是的,我知道了。就算叫藤姐做饭也没用。那是没关系,脚下的那个,是什么。不会又捡了什么多余的东西吧?”

    藤姐有把不要的废物放在我家这难改的习惯。

    像是在家庭餐馆拿到的巨大海碗、从商店街拿到的乱重一把的茶壶、自己开始演奏的可疑吉他,总之,就是会把别人家当做方便的仓库、

    “让我看一下。是垃圾的话就丢掉。”

    “这个?嗯,是我们家多的海报。”

    藤姐把海报交给卫宫士郎。

    大概是不畅销的演歌歌手的海报或什么的吧?

    “我看看。”

    看吧,很假的青空背景,笑着比出大姆指的军服青年。

    看起来像血书的标题就是。

    『爱情的可爱战队,好了赶快加入自卫队吧』

    ───喂、这不是自卫队募集队员的海报吗!

    “那我不要了,就给你啰。”

    “呜哇,这我也不要啊!”

    卫宫士郎快速地把海报卷起来,往藤姐的头上敲去。

    “嘿嘿!没中!”

    但是……

    藤姐这家伙,用藏起来的另一张海报以上段挡开,不留情地反击。

    碰铿一声。

    卫宫士郎被轻轻的海报打中────

    “咕哇!?”

    星星!他刚刚看到星星了!

    “哼哼哼。以士郎的本事要打中我还太嫩了。不甘心的话就再锻炼吧!”

    “咕刚、刚不是那个问题吧。为、为什么纸做的海报会有那种破坏声音。”

    该不会,是用免洗筷的袋子切断免洗筷的高手技巧吗!?

    “咦?啊,抱歉抱歉。这边的海报,是初回特典版的豪华铁板版本。士郎,头没事吧?”

    “藤姐,你有一天绝对会把人杀掉,那种个性。”

    “嘿嘿。那时候就嫁给士郎就安心啦~”

    “哼,我会全速拒绝的。我可没有娶天然杀人鬼的打算。”

    “呣。我觉得我才没那么危险。”

    “果然。据说那种人往往没有自觉是真的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卫宫士郎也得注意不有一天被杀掉地过活。

    “哼,尽量说吧。重要的是,士郎,我肚子饿了。我一直等到现在,赶快准备晚饭吧。”

    ??????55.??????

    藤姐嘿咻一声站起来。

    真稀奇。藤姐会来帮忙(就算只是准备餐具),一定是饿得很厉害了。

    “是是。那藤姐拿盘子跟碗哪。至少会盛饭吧。”

    “会啊?哪士郎,我要用大碗可以吧?”

    “可以啊。今天樱也不在,反正饭会剩下。”

    “很好很好。那士郎也一样喔。”

    藤姐快速地在大碗里盛饭。

    “……”

    算了。反正也会再来一碗,而且对藤姐做的事插嘴的话,那才会让晚餐不见呢。

    而且……

    因为像这样乱来的晚饭,才是这几年持续地理所当然的景象。

    一天结束了。

    吃完吵闹的晚饭,送藤姐到玄关,洗了澡。

    然后是躲在仓库做每天的锻炼。

    跟平常一样结束后就去睡觉。

    凌晨一点。

    什么事都没有地,一天平稳地宣告结束了。

    入梦。

    卫宫士郎在火中。

    崩塌的房子和烧焦的人们

    不管怎么走怎么走都只有红色的景象。

    这是十年前的景象了。

    久远地,也没想起过的过去的记忆。

    卫宫士郎

    在那其中,像是回放一样地跑着。

    虽然知道这是恶梦但没有出口。

    跑着跑着,不停地跑着。

    走到最后,是力气用尽得救的,小时候的他。

    “────────”

    在讨厌的感觉中醒来。

    感觉像是胸口有铅块塞住一样。

    摸摸额头,虽然是冬天但流了很多汗。

    “啊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仔细倾听,从厨房传来咚咚的菜刀声。

    “樱今天也很早呢。”

    不是佩服的时候了

    他也得赶快准备好,去帮忙准备早饭。

    “士郎,今天要怎样。礼拜六所以下午要打工?”

    “不,没有排打工喔。我想在一成那边做点什么事,怎么了吗?”

    “嗯,没事。只是想如果很闲的话可以来道场玩。我这个月陷入危机了。”

    “?危机,什么啊?”

    “财政危机啊。谁给我做便当我会很高兴的啊。”

    “拒绝。自作自受,偶尔一餐不吃比较好。”

    “哼,我才没期待士郎。我拜托的只有小樱而已。小樱,好吗?”

    “是的。跟我的便当一样菜色没关系的话就帮你准备,老师。”

    “嗯,OKOK。那今天一起吃午饭吧!”

    吃着跟平常一样的早饭。

    今天早上的菜单除了平常固定的以外,还准备了加入莲藕跟蒟蒻的鸡肉当主菜。

    虽然觉得用不着大清早就做这么费事的东西,不过一定是要做很多。

    用在中午的便当吧。

    樱是弓道社的社员,藤姐也是弓道社的顾问。

    两人会带一样便当也是很理所当然的发展。

    “对了士郎。今天早上有点晚喔,有什么事吗?”

    藤姐一边喝着味增汤一边朝卫宫士郎看过来。

    真是的。藤姐平常明明就很呆,只有这时候特别敏锐啊。

    “做了以前的梦。醒来感觉超差的,就这样。”

    “怎么,很平常嘛。那我放心了。”

    藤姐没什么特别兴趣地不说话了。

    卫宫士郎也真的是不在意,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要认真说的事。

    十年前。

    在他还没忘记那火灾记忆的时候,常常做恶梦。

    那情形也随着时间消失,现在就算做了梦也能轻松地抛开,重新站起来。

    只是,当时好像是很严重,从那时起,在他家的藤姐对他的这种变化就很敏感。

    “士郎,有食欲吗?今天要不要吃少一点?”

    “不要。我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不要把别人的梦当借口把饭抢走啊。”

    “啧。虽然士郎变坚强了姐姐很高兴,但再纤细一点比较好啊。”

    “那是我要说的。身为弟弟,我觉得藤姐再可爱一点比较好喔。”

    哼地一声,彼此不对看地回嘴。

    藤姐把这当成有精神的证据,放心地笑了。

    “────哼”

    老实说,卫宫士郎很高兴她的担心。

    不过,如果感谢她会得寸进尺,所以他跟平常一样哼了一声。

    “?”

    看着这样的他们,不清楚状况的樱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藤姐出门后,他们也锁上门离开家里。

    “学长。我从今天晚上到礼拜一都没办法来帮忙,可以吗?”

    “?没关系啊。因为是礼拜六吧,樱也要陪人嘛,不用在意喔。”

    “咦───哪有、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真的只是个人的事、也会确实去社团的!所、所以有事的话请来道场我会想办法的!不是礼拜六要去玩、所以、那个请不要误会到奇怪的地方就好。”

    “???”

    樱有点行为可疑,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总之是礼拜六没办法来吧。

    “我知道了。有事的话就会道场去的。”

    “是的,你这么做我会很高兴。”

    樱按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然后视线往下倾的樱,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

    “学长,手───”

    “?”

    樱看的是他的左手。

    卫宫士郎看了一下───红色的血滴了下来。

    “啊咧?”

    他拉起制服的袖口。

    那里的确是渗出了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在弄那些破铜烂铁时割到了吗?”

    可是不会痛。

    伤口也是,只有像是瘀血一样的红色条状肿起。

    瘀血从肩膀一直线伸到手背,看起来像是一条小蛇从肩膀往手掌前进一样。

    “算了,也不会痛,应该马上就消了吧。没事的,用不着在意。”

    “是的。既然学长这么说,就不在意。”

    是看到血觉得不舒服吗,樱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卫宫士郎跟有社团的樱道别,走向校舍。

    校庭里有着专心跑步的运动社员,从早上就充满活力。

    “……”

    但是,卫宫士郎感觉到很严重的违和感。

    学校跟平常一样。

    努力晨练的学生生气蓬勃,全新的校舍一点脏污也没有。

    “这是,我多心了吗?”

    不过,一闭上眼睛,气氛就突然转变。

    校舍被像粘膜一般的污秽贴上,在校庭内跑着的学生感觉像是空荡的人偶一样。

1216.会死

    “……我是太累了吧?”

    轻轻甩了甩头,卫宫士郎让自己清醒。

    然后,走向总觉得走廊里同学们都没有精神的校舍。

    礼拜六很早放学。

    上午就课程结束,之后帮忙完一成时,太阳已经快沉入地平线了。

    “好,差不多该回去了。”

    卫宫士郎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这时——

    “怎么。你还在学校啊,卫宫。”

    突然遇到慎二。

    慎二后面有着几名女学生,好像有点吵闹。

    “又没事做还留在学校?啊啊对了,又在讨学生会欢心呢。卫宫真不错啊,不用搞社团也有内部文书啊!”

    “我不是帮学生会喔。身为学生,修理学校的设备是当然的吧。因为用的是我们嘛。”

    “哈,说得真好。让卫宫来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呢。我以前没说过你这装乖小孩的样子让我不爽吗?”

    “呣?……抱歉,不太记得。因为我想那是慎二的口头禅,好像听过就忘了。”

    “────!哼,这样啊。那你是学校里的东西全都能修好是吧,卫宫。”

    “全都修好是不可能的。至少照顾一下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我们的弓道场啊,现在很乱呢。弦也没卷好就放着,安土也没清扫。有空的话,那边能不能拜托你啊。你是前弓道社员对吧?不要跟在学生会屁股后面转,偶尔也来帮我们吧?”

    “咦?学长等一下,那不是藤村老师对学长说的吗?”

    “对啊,不好好做的话明天她会生气哦?”

    “不过啊,现在开始清理的话店就关门了嘛。让那边那个人来做不就好了吗?”

    “不好啦。而且也不能让不是社员的人来清扫……”

    “也不是那样不是吗?慎二说那人是前弓道社员,交给他就好了啦!”

    慎二的背后好像开始吵闹起来。

    虽然她们像是弓道社员,但没有我看过的,应该是慎二最近拉进来的吧。

    “那,之后就拜托了。放钥匙的地方没有变,自己进去吧。没意见吧,卫宫?”

    “啊啊,没关系喔。反正没事,偶尔这样也不错。”

    “哈哈,谢啦!那大家走吧,无聊的打杂就交给那家伙啦!”

    “啊、学长等一下!啊、那之后拜托你了,学长。”

    ······

    因为知道方法,弓道场的整理轻松地结束了。

    虽然这么广大花了很多时间,但让一年半以前还在使用的道场变干净让卫宫士郎很高兴。

    途中,虽然觉得一次应该没关系,就拿起一把弓,但拉别人的弓是很失礼的就放弃了。

    而且想要拉弓的话,拿自己的弓来就好了。

    “……不过,碳棒制的弓变多了哪。一年前还只有一个的。”

    碳棒制的弓跟塑料或木头的不一样,是有很多地方很方便的弓。

    只是价格很贵是最大缺点,根本不是能用社费买的东西。

    当时使用的只有慎二,不过新加入的社员好像意外地有钱?

    “……可惜。木弓比较能作很多加工的。”

    算了,这是个人喜好吧。

    看看时钟,已经过了门限了。

    时间正好过七点。这样校门应该关起来了吧,没有必要勉强早点回去了。

    ……不过

    这道场有那么脏吗。放弓的地方还有社团教室,小地方的脏污很显眼。

    “……算了,应该一两小时结束不了吧。”

    不能半途而废。反正都要做就整个清扫吧。

    风吹起来了。

    脸颊因为太冷而冻僵。

    ……就算冬天也不是很冷的冬木夜晚,只有今天特别冷。

    “────────”

    哈地一声,吐出的叹息白色地残留了下来。

    卫宫士郎在连指尖都像是要冻起来的寒冷空气中,缩着身体忍耐着。

    “……怎么。难怪觉得很暗,原来是月亮被遮住了啊。”

    抬头看着天空,没有白光。

    是因为强风吗,云朵在空中流动着。

    过了门限、没有人迹的学校没有散发热气的东西。

    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这地方,比町内的其它地方都更被冷气所覆盖。

    “……?”

    刚刚,是什么?

    好像,听到了声音。

    “───的确听到了。校庭那边?”

    在这夜晚。

    在冻结的夜空下,卫宫士郎很在意那打破寂静的声音。

    为了确认声音的真伪,他走向了那个地方。

    “…………人?”

    刚开始,从远方看时只能看到影子。

    黑暗的夜晚,在没有光亮的黑暗中。

    想再多看到一些,就只得接近校庭。

    声音听起来变大、增加声势了。

    这是钢铁与钢铁相撞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边是有着什么人在用刃物互砍吧。

    “……怎么可能。在想什么啊我……”

    我苦笑着否定脑海中浮起的想象,脚步加快了。

    ───这时。

    是本能感觉到危险吗,卫宫士郎突然间感觉到心里不安,考虑着要不要偷偷地靠近。

    总之先靠近能隐藏身体的树木,到近一点的地方看看声音的发源。

    “!?”

    然后,意识完全冻结了。

    “────────什么!?”

    有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红色的男子跟青色的男子。

    超越时代错误,华丽的让人不觉得是开玩笑地武装起来的两人,跟他不祥的想象一样,是真的在互砍着。

    无法理解。

    无法用视觉追上。

    对他们太过没有现实感的动作,卫宫士郎感觉自己的头脑不能正常运作。

    只有凶器的撞击声,强迫地让他知道那两人是在互相残杀。

    “────────”

    但是,在看到的瞬间他就知道了。

    那个不是人类。恐怕是与人类相似的某种东西。

    不是因为自己有在学魔术才知道的。

    像那种的,谁来看都会知道不是人类吧!?

    人类本来就不是能像那样活动的生物!

    所以那是,不能扯上关系的东西!

    “────────!?”

    突然,卫宫士郎心头一紧。

    他感受到了杀气。

    即使在远方也感觉到杀气。

    ……会死。

    身体比心灵更快地了解到,再待在这里绝对活不下去。

    心跳变快也是一样

    同样是生物,他感觉到那是只为了杀戮而存在的生物

    他们挥舞着菜刀或短刀连脚跟都碰不到,能确实地杀害人类的凶器。

    突然,昨天的杀人事件掠过脑中。

    牺牲的那家人,据说是被像刀的凶器残杀的。

    “────────”

    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

    但是身体一动也动不了,也无法呼吸。

    想着必须逃走的心灵。

    ??????????.??????

    与认为如果逃走就会被发现的判断。

    ……比那战斗,更让卫宫士郎手脚麻痹无法动弹的是——明明跟那两人相距四十公尺,但感觉像是会从背后被那长枪穿过一样,无法顺畅的呼吸。

    “────────”

    声音停止了。

    两名那个,隔着距离面对面地站住了。

    想着他们要停止互相残杀而放心的瞬间,突然感觉到更强的杀气。

    “………………!”

    心脏萎缩着。

    手脚上的麻痹变成痉挛,卫宫士郎咬着牙,抑制着要颤抖的身体。

    “骗人的吧───那家伙、是怎样────!”

    青色的那个身上,流入了多到让人想吐的魔力。

    切嗣曾让我看过从周围吸取魔力的行为。

    那是菜鸟的我看到了也会觉得佩服的,伴随着一种美的魔术。

    但是那个不一样。

    像是喝水这单纯的行为,超过限度也会看起来觉得丑恶。

    那家伙所做的,是拥有魔力的人都会觉得厌恶的,绝大的暴食

    “────────”

    会被杀。

    那个红色的家伙会被杀。

    使用那么多魔力所放出的一击。没有防御的可能。

    会死。

    虽然不是人类,但有着人形的那家伙会死。

    那是……

    那是……

    那是,可以不去管的事吗?

    因为这迷惑,卫宫士郎的意识从交战的两人身上移开了。

    在他身体终于可以活动,大大地呼吸的一瞬间——

    “是谁────!”

    青色的男子像是察觉到了卫宫士郎的存在,凝视着躲起来的他。

    “………!!”

    青色男子压低了身体。

    只是这样,卫宫士郎就了解到这个男人的目标已经换成了自己。

    “啊────啊…………!”

    脚自己就开始跑。

    当他总算注意到那是回避死亡的行为后,将全部身体,都贯注在逃走的行为上。

    不知怎么跑的,回过神来,卫宫士郎已经跑进了校舍。

    “做什么────笨事啊!”

    一边用力喘息,一边为自己的行为咋舌。

    要逃的话应该往町内啊。

    像这样自己跑到没人的地方是要怎样啊?

    而且还是学校。就算是要躲起来,也还有更好躲的地方不是吗?

    而且他为什么,会有不跑走就被杀,这种危险的错觉───

    “哈啊────哈、哈哈────啊——”

    超过极限地奔跑压迫着心脏。

    回过头,没有追来的感觉。

    哒哒的脚步声只有卫宫士郎自己的。

    “啊────哈啊、哈啊、哈啊——”

    那么,总算是可以停下来了。

    他停下已经一步都动不了的脚,给快要坏掉的心脏送入氧气,大大地张口哈啊了一声,有了得救的实感

    “……哈啊……啊……刚刚的,是什么啊……”

    卫宫士郎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回想刚才的景象。

    总之,可以确定那是不能看的东西。

    夜晚的校庭里,与人类相似的东西在争斗。

    能想起来的只有这样。

    只是,在另一个视线角落的是——

    “……还有一个人,感觉还有谁在……”

    想不起那人的样子。

    老实说,卫宫士郎根本没有余力注意那两人以外的事。

    “不过,这样总算────”

    “捉迷藏结束了,对吧?”

    那声音,是从眼前发出的。

    “唷。想不到你跑的还真远啊。”

    突然出现的男人,好像跟卫宫士郎很亲密地,说着这些话。

    “────”

    无法呼吸。

    思考停止,明明什么都无法思考。

    ────只是模糊地,有了这样就死定了的实感。

    “你自己应该比谁都了解你逃不了的吧?怎么,被打倒的一方往往有收获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呼地一声。

    他自然地抬起了枪,就那样。

    “运气不好哪小鬼。不过,既然看到了就去死吧。”

    没有留情也不带情绪地,男人的长枪,贯穿了卫宫士郎的心脏

    没有闪避的时间。

    过去锻炼的成果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被杀了。

    虽然知道被枪贯穿,但连动都动不了。

    “啊────啊——”

    世界歪曲了。

    身体变冷。

    感觉从指尖、从末端开始消失。

    “咳────噗——”

    只有一次,从嘴中吐出血。

    本来应该吐出更多的血,但只有一次。

    那男人的长枪说不定是特制的。

    血液慢慢地沉淀,原本应该喷出血液的心脏,只是一刺就停止了活动。

    “────────”

    看不清楚。

    没有感觉。

    像黑暗的夜晚浮在海面上的月亮一般。

    已经连痛楚都感觉不到。

    世界是白色的,只有自己是黑色。

    所以与其说是自己死了。

    不如说是周围全部消失了的感觉。

    卫宫士郎知道的。

    十年前我也尝过一次。

    这就是,即将死亡的人类的感觉。

    “死人不能说话哪。弱小的家伙死掉要说当然也是当然的,但是

    ───”

    意识已经到达不了视觉了。

    “───真是讨厌的工作。这种样子要说是英雄也太好笑了。”

    只有,听到声音。

    “我知道,没有意见。看到那女孩的从者了。会乖乖回去的。”

    隐含恼怒的声音。

    在那之后,是在走廊上奔跑的声音

    “───Archer吗。虽然正想分个高下,不过不能违背御主的方针……真是讨厌的御主。”

    声音突然消失了。

    是从窗户跳下了吧?

    之后。

    跑来的声音停住了。

    奇妙的间隔。

    ……又有脚步声。

    已经,听不清楚了。

    “去追,Arcer应该回到主人身边去了,至少要掌握对方的脸。”

    ……那是谁的声音呢?

    卫宫士郎用上所有渐渐模糊的意识要想起来,但果然什么都没想到。

    现在只有,很吵的呼吸声。

    肺部还活着吗。

    从口出漏出咻咻的呼吸声,像台风一样,很吵。

    “不过倒还没死,真厉害啊。”

    有人看着自己的感觉。

    那家伙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很吵吗,像是要闭上他嘴巴似地伸出手指。

1217.追猎

    ······

    “……不会吧。为什么,你会……”

    格地一声。

    在听到不甘心地咬牙声的同时,来人毫不犹豫的,触碰了被血濡湿的卫宫士郎。

    “……伪造破损的内脏来代用,这段时间内将心脏完全修复吗……像这样,如果能成功的话,就算是有直接去钟塔的资格了……”

    模糊的声音念叨着什么。

    以这为界限,卫宫士郎渐渐淡薄的意识突然中止了。

    “!!”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卫宫士郎的意识逐渐返回到了身体上。

    慢慢地,一点点地,像是叶片上的水滴滴下一样,身体的机能恢复了。

    ……

    滴答、滴答……

    在做什么呢?

    靠在卫宫士郎身边的人影额头上流出了汗水,专心地,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

    回过神来,注意到她手掌放的地方非常热。

    那一定是,能让死掉的身体吓到的热度,才让冻结的血液又开始流动。

    “呼——”

    模糊的意识中,卫宫士郎感觉到那道人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坐了下来。

    “累死了……”

    她抱怨着。

    卡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算了,没办法。对不起爸爸。你的女儿,是非常无情的人。”

    那是最后这道人影自嘲般说的话。

    在这之后,这人干脆地离开了。

    “咚咚咚────────”

    卫宫士郎的心脏再度开始活动。

    然后,意识彻底陷入了昏迷。

    那不是为了步向死亡的沉睡。

    而是为了再次醒来而必要的,休息的睡眠。

    “啊………”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多久,卫宫士郎呆呆地睁开眼睛。

    他喉咙深处有想吐的感觉。身体到处都在痛,随着心脏每次跳动,就像被刺到一样地头痛。

    “发生────什么事了?”

    头痛激烈的让他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在走廊上睡了很久吗,身体冰冷的发抖。

    唯一能确定的是,胸口部分破裂的制服,还有黏黏地沾到走廊上的,自己的血。

    “…………”

    卫宫士郎抱着迷糊的脑袋站了起来。

    自己刚刚倒下的地方,像杀人现场一样严重。

    “……可恶,真的……”

    ────他的胸口,被贯穿了吗?

    “……哈啊……哈啊……咕……”

    卫宫士郎忍住涌上来的东西,走进了旁边的教室。

    脚步不稳的打开柜子,拿出抹布跟水桶。

    “……啊咧……我在做什么……”

    脑袋还在惊恐中。

    明明就是遇到很危险的东西,突然地被杀掉,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得处理善后啊,笨蛋。

    “……哈啊……哈啊……可恶,擦不掉……”

    他不断地用抹布擦着地板。

    手脚仍然使不出力,但总算把四散的血迹擦掉,捡起掉在地板上的垃圾放进口袋。

    ……这说不定就叫做,凐灭证据吧?

    因为意识模糊,才会做这种笨事的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最后,卫宫士郎收好抹布和水桶,用像僵尸一样的脚步离开学校。

    ……越走身体越热。

    虽然外面这么冷,但只有自己的身体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了。

    屋子里没有人在。

    樱不用说,藤姐也已经回去了吧。

    那个来去无踪的男人也一样。

    “……啊……哈啊、哈啊、哈───啊!”

    咚地一声,卫宫士郎坐在地板上

    就这样顺势躺了下去,他的心情总算冷静下来。

    “呼……呼……”

    他深呼吸。

    胸口一膨胀起来,就像在心脏上开缝一样痛着。

    ……不,是相反。

    其实不是心脏被割到。

    是因为被开过孔的心脏才刚愈合,一让它膨胀就会使伤口裂开。

    “……差点被杀是真的啊!”

    也不对?

    不是差点被杀,是已经被杀了!

    而能像现在这样活着,是因为某人的帮助!

    他记得当时意识模糊的时候的确有人出现救了自己。

    “……那个,是谁呢。至少想去道谢一下……”

    那人既然待在那场所,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关系人。

    不过被救这件事还是没变。总有一天,要好好跟他道谢。

    “啊……咕……!”

    在安心下来的同时,疼痛回来了。

    呕吐感同时涌上来。

    “啊……哈、咕……!”

    卫宫士郎撑起身体,勉强忍住呕吐。

    “唔……呼……”

    他摸着制服破掉,变得赤裸的胸口。

    虽然得救了,但胸口还是被开过孔。

    那感觉……

    那种,被像菜刀一样的枪尖刺穿胸口的不快感,短时间是忘不了的。

    “……可恶。这样,暂时会出现在梦里了。”

    一闭上眼,就有着胸口又被枪刺穿的感觉。

    挥开那错觉,卫宫士郎打算先冷静下来地镇定心神。

    “……好。冷静下来了”

    这是每天晚上坚持锻炼的成果。

    只要深呼吸几次就能让思考空白,身体的热度和呕吐感也降低了。

    “然后,关于看见的事……”

    红色的男子与青色的男子。

    虽然看起来是人类,但他想不是。

    应该是幽灵一类吧?

    但是他没听说过拥有实体,能直接干涉活着的人类的幽灵。

    而且那个追来杀自己的青色男子还说过话。既然有自己的意志,就更难认为那是幽灵了。

    ……而且虽然听说有肉体的灵只有精灵一类,但精灵应该不会是人形不是吗……?

    “……不。问题不是那个……”

    应该还有其它的,更根本的问题。

    ……互相残杀的两人。

    ……闯入附近屋子里的强盗杀人。

    ……持续发生不祥事件的冬木町。

    “………………”

    想了这么多,卫宫士郎最后了解的,只有这件事是自己无法处理的而已。

    “……这种时候,如果老爸还活着的话……”

    卫宫士郎说出了不应该吐出的丧气话。

    “───白痴。不是决定就算不知道,也要做自己能做的事了吗?”

    要说丧气话是以后的事。

    首先是,对───得选择要不要与这事扯上关系───

    “────!?”

    挂在房屋天花板的钟响了。

    这里虽然废但也是魔术师的家。

    所以至少有张着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进来警钟会响的结界。

    ??????????.??????

    “这种时候会有小偷────”

    卫宫士郎小声说着,然后为自己的愚蠢咋舌。

    怎么可能是小偷?

    在这时候,在那异常的事情之后,怎么可能是小偷!

    确实有侵略者在!

    那不是小偷,不是夺取物品,而是夺取生命的暗杀者!

    因为,那男人不是说了吗!

    『看到了就只有死。』

    “─────”

    房屋被寂静覆盖。

    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黑暗中,的确───那在校庭内感受到的杀气,在一步步接近着。

    “────”

    咕嘟,喉咙发出声响。

    背上像是被针刺一般地发寒。

    不是幻觉,什么都不是,只要一出这房间,就会立刻被贯穿。

    “!!”

    卫宫士郎拼命地忍住快要漏出的惨叫声。

    在发出惨叫的瞬间,暗杀者就会欢喜地冲进来杀了他吧。

    ……那样一来,就会重复跟刚刚一样的事了。

    什么准备都没有的他,又会被那枪贯穿。

    “

    ────啊────哈啊、啊────”

    这么想的同时,呼吸就不象样地乱掉了。

    头脑混乱了。

    感到恐吓的自己,还有要简单放弃得救了的生命的自己,太难看了。

    “────格。”

    卫宫士郎咬着牙,抓着曾被贯穿的胸口,克制无聊的自己。

    差不多,该习惯了。

    这是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有人要来杀他了。

    明明说了不能再露出刚刚那种难看样子的,卫宫士郎不是魔术师吗!

    那么,这种时候连自己都守护不了,这八年是学了些什么───!

    “……很好。不是要干吗?”

    不要想困难的事。

    现在只要,把过来的家伙打跑。

    “……首先,武器得想点办法。”

    虽说是魔术师,但我做得到的也只有把能当武器的东西”强化”而已。

    战斗要有武器。

    虽然仓库里要很多能当武器的东西,但从这里到仓库很远。

    就这样离开客厅的时候如果被偷袭的话,半路就会变成和之前一样。

    ……虽然很困难,但武器必须在这里准备。

    如果有细长的棒状物就正好。对方擅长的是枪。短刀或菜刀没办法比的。

    虽然如果有木刀是最好,但当然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这客厅内,要说能当成武器的东西────

    “呜哇……只有藤姐留下的海报……”

    肩膀不禁脱力。

    但是,在这绝对地无法可施的情况下,卫宫士郎反而是镇定下来了。

    既然到了这最差的状况,就不会再糟糕了。

    那么───接着只要,前进到力尽为止了。

    “────同调,开始。”

    跟切换自己的暗示同时地,在长约六十公分的海报上注入魔力。

    因为要做成能对付那长枪的东西,所以必须让魔力注入海报全体,使其固定化成为武器才行。

    “────构成材质,解明。”

    集中意识。

    像是隔着皮肤,让自己的血染上海报一样,我让魔力的触觉渗透进去。

    “────构成材质,补强。”

    有了碰到底的感觉。

    魔力传达到海报的角落,在溢出来之前。

    “────全工程,结束。”

    卫宫士郎切断海报与自己的接触,身体因为成功的感觉而震了一下。

    海报的硬度,现在已经跟铁一样。

    而且和以前一样轻,以临时做出的剑来说是无可挑剔的结果了。

    “顺利的,完成了───”

    几年没有成功完成过强化魔术了呢。

    从切嗣死后一次都没有成形的魔术,在这状况下居然顺利进行,真是讽刺。

    “不过,这样一来────”

    说不定有办法。

    要使剑的话,卫宫士郎也有点心得的。

    他两手紧握海报,站在客厅的正中央。

    反正留在这也会被杀,就算跑出房子他也不认为能逃得掉。

    那么,接着只要一直线地朝仓库跑,做更强的武器────

    “呼。”

    要来就来吧,他不会像刚才那样了,当这么想着摆起架势的瞬间。

    “!”

    背上寒毛直立。

    是之前就过来了吗。

    从天花板出现的人影,直线地卫宫士郎落下。

    “什………咦?”

    从头上滑落的银光。

    只能认为是穿越屋顶而来的那家伙,打算把他从头顶刺穿───

    “这────家伙……!!”

    卫宫士郎一心一意地,像跌倒般地往前闪避。

    轻微的轻地声,他难看地跌在地上滚着。

    但他立刻停下,握着临时的剑站起来。

    “────”

    来人表现的像是很无聊的样子,慢慢地朝他转过来。

    “……白费工夫。我还担心如果你看到自己被杀会痛的啊。”

    来人很没力地拿着枪。

    “……”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那家伙没有在校庭里的霸气。

    既然这样,就真的───能制得先机……!

    “……真是的,竟然落到一天内杀同一个人两次哪。人间已经完全变得血腥了吗?”

    男人表现的完全不把卫宫士郎放在眼里地说着坏话。

    “……”

    卫宫士郎一点点地向后退。

    离窗户还有三公尺左右。

    如果跑到那边,到了庭院后就离仓库不到二十公尺。

    那么,就算现在立刻────

    “再见了。这次可不要迷路喔,小鬼。”

    模糊地。

    像在叹息一样,男人说了。

    “啊────!?”

    右手上传来剧痛。

    “……?”

    那是一瞬间的事。

    男人太过自然地,没有反应时间地刺出了长枪。

    ……本来,卫宫士郎应该会就这样迎接第二次的死亡吧。

    阻止那长枪的,是架在身前的临时剑。

    那家伙认为这只是普通的纸吧。

    把海报当成不存在地刺出的枪,被纸剑弹开,擦过他的右手。

    “哦?很奇怪的技巧呢,喂。”

    表情从男人脸上消失。

    刚才的大意完全消失,如野兽般的眼神,观察着卫宫士郎的动作。

    “啊────”

    卫宫士郎错了。他竟然会有可以对付这个男人的傲慢想法。

    ───现在在他眼前的,是脱离常识的恶鬼!

    他彻底了解到与那家伙对峙还有一点放松的自己的愚蠢。

1218.遵从召唤而来

    ……没错。

    真的要拼命的话,就应该在奇迹似地躲开头上的一击之后,就不看旁边的往窗户跑的……!

    “还以为你是普通的小鬼,原来如此……虽然微弱但感觉到魔力。贯穿心脏还活着,就是这么回事吗?”

    枪尖对着卫宫士郎。

    “────────”

    挡不住。

    像那样,闪光般的一击是挡不住的。

    如果这个男人擅长的是剑,不管多快至少都能准备。

    不过那个是枪。

    轨迹是线的剑,还有轨迹是点的枪。

    连最初的行动都看不穿的一击,要怎么防御啊!

    “很好───稍微能享受一下了不是吗?”

    男人的身体压低。

    剎那间────

    不是从正面,长枪从侧面挥来。

    只靠着条件反射,卫宫士郎挡住了朝脸颊挥来的枪。

    “咕────!?”

    “乖孩子,来,下一个要来啰……!”

    呼地吹着的旋风。

    在这狭窄的室内是怎么做的,长枪没有碰到墙壁地画出优美的弧线。

    “……!!!!!”

    这次是从反方向,划出大曲线朝卫宫士郎身体挥来……!

    “啊────!!!??”

    用来防御的临时剑弯曲了。

    怪物───这家伙拿的是铁锤吗!

    可恶,这发麻的感觉,两手的骨头该不是被压扁了吧───!

    “咕、这家伙────!”

    “哼?”

    卫宫士郎反射性地挥出剑。

    他是看轻自己了吧,那就把你还没收回的枪给弹开───!

    “咕……!”

    打向长枪的两手发麻。

    临时剑弯得更利害了,男人的枪只稍微偏离轨道。

    “……不能用了啊。明明给你机会的却白费力气。算了,期待魔术师跟我互砍也没用吧───”

    男人刚刚的行动只是在玩。

    能挡的住两击就给你奖赏让你打进来,男人游刃有余。

    ……那唯一而绝对的机会,被卫宫士郎当场浪费掉了。

    所以───这男的,不认为自己有与他互砍的价值。

    “───我失望了。还是立刻去死吧,小鬼。”

    男人重新架起刚刚刺出的枪。

    “随便你说吧——白痴!”

    在他那多余的动作中,卫宫士郎不看后面,头也不回地从背后往窗户跳了出去!

    “哈啊、哈啊、哈────”

    他用背部撞破窗户滚到了庭院。

    就这样滚了几圈后,站了起来────

    “哈、啊────!”

    没有什么凭据地,卫宫士郎凭借直觉扭过身体朝背后一击!

    “唔────!”

    见刺出的枪竟然被卫宫士郎这样弹开,男人稍微犹豫了一下。

    然而这一切都是在卫宫士郎意料之中的。

    他知道自己如果从窗户跳出,这个男人一定会追击。

    而且如果被这个男人在他站起来前追到的话,他就会确实地被杀。

    所以───相信那必杀的一击会过来,他才用全力挥剑!

    虽然是晚了一点就会立刻死掉、太快也会因空挥的空隙被杀的鲁莽策略,但从他跟这个男人的实力差来看,他也只能这样赌一把了,用上全身力气尽快站起来,然后拼命朝着背后回击。

    结果很幸运,一击就漂亮地把男人的枪打回去!

    “哈……!”

    卫宫士郎立刻重整姿势。

    接着只要趁男人害怕的空隙,想办法跑到仓库就───!

    “────飞吧!”

    “咦……!”

    枪应该被弹开的男人,不拿枪地,就空手朝他接近。

    转了一圈背对着我,使出回旋踢。

    “!!”

    周围的景色在流动着。

    被踢飞的胸口麻痹了,无法呼吸。

    不,比那更应该吃惊的,是自己飞在空中的事。

    只是回旋踢,居然就把他的身体像球一样踢飞,这是他连想都没想到的。

    “咕────!”

    卫宫士郎背部落地。

    撞到墙壁,受到几乎让背部断掉的冲击,他掉落到地面上。

    “咳──啊…………!”

    无法呼吸。

    视线模糊。

    墙壁───卫宫士郎撑在目的地的仓库墙壁上,总算让身体站了起来。

    “哈──哈啊、哈——”

    用模糊的视线,他再次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他发现自己真的被踢飞了,而且目测将近快二十公尺!

    男人重新拿起枪,一直线地突进。

    “咕────!”

    会被杀!

    绝对会被杀!

    那男人马上就会过来吧!?

    在那之前──不想死的话,就必须、站起来、迎击!

    “嗡──”

    枪尖射出。

    卫宫士郎连回头转向那男人都办不到,以快要崩溃的身体面对枪尖。

    “啧、是男人的话就给我站起来……!”又一次刺空,男人很不爽地抱怨着。

    这次真的是运气。

    无法支撑身体,膝盖弯了下来是卫宫士郎的幸运。

    长枪在他的头上,用力撞上了仓库的门,把厚重的门弹开了。

    “啊!”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

    只要到仓库里,就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

    “咕────!”

    卫宫士郎手脚并用地爬进仓库。

    这时────

    “喂、这就结束啦───!”

    无法避开的,必杀之枪被放出。

    “这────家伙────!”

    挡住了。

    卫宫士郎把原本是棒状的海报摊开,当成只能用一次的盾。

    “唔……!?”

    铿的一下冲击。

    张开的海报,硬度不能像原来那样吗?

    虽然是挡住了枪,但海报被贯穿,同时恢复成原来的纸。

    “啊、咕……!”

    卫宫士郎被穿出长枪的冲击震飞,弹到了墙壁上。

    “啊────、呜────”

    他坐在地板上,奋力地爬起来。

    然后,打算抓住能当武器的东西而抬起头时——

    “结束了。刚刚的可让我吓一跳呢,小鬼!”

    眼前的是刺出长枪的男人。

    “……”

    已经,没有接下来了。

    男人的枪不偏不倚地对准心脏。

    卫宫士郎知道的,就在几小时前尝过的痛楚、不留情地被推向死亡的味道又要降临了。

    “真是搞不懂你这家伙啊。挺有机智的,可是魔术完全不行。虽然有才能,可是太年轻了吗?”

    “……”卫宫士郎已经听不到男人的声音了。

    他的意识,只是集中在眼前的凶器上

    这是当然。

    因为,只要那个一刺出,自己就会死。

    所以其它事情都是多余的。事已至此,现在还有什么可想的?

    ??????????.??????

    “虽然我想不会,但你说不定是第七人啊。算了,就算是这样,也就结束了。”

    男人自言自语地动手了。

    之前一次都看不到的那动作,此刻在卫宫士郎眼中看起来像慢动作一般。

    奔驰的银光。

    像是被他的心脏吸入的枪尖。

    一秒之后就会喷出血吧?

    他知道的。

    钢铁刺入身体的感触。

    还有喉咙里涌上血液的味道。

    还有世界渐渐消失的感觉。

    就在不久之前才尝过的。

    ……那要再一次?真的?

    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得遇到这种事!?

    ……开玩笑!

    不能认同这种事。不可以在这里无意义地死掉!

    他曾经得救。

    那么,既然曾经得救就不能那么简单地死掉!

    他必须完成活着的义务,死了就不能完成义务了!

    但是,枪尖还是往胸口刺入……

    枪尖刺入皮肤,

    会就这样切断肋骨刺穿心脏吧?

    “!!”

    卫宫士郎感到无比不甘与愤怒。

    简直是开玩笑,居然那么简单地就把人杀了!

    简直是开玩笑,他居然会死!

    简直又是开玩笑,一天内会被杀两次,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事!?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什么都在开玩笑,那他也不要乖乖地害怕!!

    “别开玩笑、我怎么能────”

    在这种地无意义地!

    被像你一样的家伙!!!

    给杀掉啊────!!!!!

    “咦─────?”

    那,真的是……

    “什么………!?”

    如魔法一般地,出现了。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一道人影,在卫宫士郎背后出现了!

    卫宫士郎无法思考,只能判断出,出现的那个,是少女的样子。

    铿——的一声。

    那道人影一出现,就弹开打算贯穿他胸口的枪,毫不犹豫的朝那男人前进。

    “───当真是第七名从者……!?”

    架起被弹开的长枪的男人惊讶地看着挥动手中的“某样物品”的少女。

    火花再次爆开。

    剑光一闪。

    受了刚刚出现少女的一击,长枪男人退了几步。

    “咕────!”

    了解自己的不利吗,男人用如野兽般的灵敏飞出仓库───

    逼退了男人,少女慢慢地转过头来。

    今天是风很强的日子。

    云朵流动,月亮稍微露出了一段时间。

    射入仓库的银色月光,照耀着骑士装束的少女。

    “……”

    卫宫士郎发不出声音。

    不是因为突然发生而混乱。

    只是,因为眼前的少女太过美丽,让他失去了言语。

    “……”

    少女用宝石般的瞳孔,不带感情地凝视着他之后。

    “我问你。你是我的御主吗?”

    她用凛然的声音,这么说了

    “咦……御主……?”

    卫宫士郎呆呆地重复着她问的话。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现在的他所知道的───只有这个娇小的、纤细的少女,也跟外面的男人是同样的存在。

    “……………………”

    少女什么都不说,静静地看着他。

    ───那姿态,该怎么说呢……

    眼前的她特别到足以使他忘了在这状况下,外面那男人是只要找到空隙就会袭来的。

    像是只有自己的时间停止了。

    刚才来占满身体的死亡的恐惧完全消失,现在,只有这少女在他视线内。

    “从者,剑士,遵从您的召唤而来。御主,请指示。”

    少女第二次发出声音。

    在这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

    “────唔。”

    左手传出痛楚。

    像是被押上烙铁一样地痛楚。

    卫宫士郎不由得按住左手背。

    这动作是一个信号吗,少女静静地,点了一下可爱的脸。

    “───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什、契约、什么的────!?”

    卫宫士郎也算是个魔术师。可以理解那个词汇是什么意思。

    但是少女不回答他的问题,与点头时同样优雅地转过脸去。

    ────她面对的是朝外面的门。

    在门外,是还架着长枪的男人。

    “────”

    不会吧,比他这么想还要早地。

    骑士装束的少女,毫不犹豫地跳出仓库。

    “!”

    卫宫士郎连身体的痛楚也忘记地,站起来追在少女身后。

    那女孩不可能敌得过那男人的。

    就算打扮得很危险,但他认为少女是比他还小的女孩子。

    “住──手!”

    卫宫士郎打算这么叫出的声音,被那声音封住了。

    “什么────”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次真的,头脑空白地什么都没办法想。

    “什么啊、那家伙────”

    回响的兵刃交接声。

    月亮藏进云中,庭院回到原本的黑暗。

    钢铁与钢铁在其中爆开火花。

    长枪的男子不说话地袭击从仓库跳出的少女。

    少女一击挥开长枪,跟着弹开持续刺出的长枪,每一次男人都被逼得后退。

    “────”

    无法,相信。

    名为Saber的少女,的确是对那男人占了上风。

    ───战斗,开始了。

    刚才他跟那男人的来往不是战斗。

    战斗,是能互相给予致命一击的人之间的争斗。

    不管有多大的实力差,只要有能打倒对方的方法,那就叫作战斗吧?

    就算从这意义来说,这两人的争斗也是战斗。

    卫宫士郎连辨识都办不到的男人的长枪,更增加气势地持续朝少女刺出。

    少女用手中的“某样物品”确实地弹开长枪,间不容发地踏前。

    “啧────!”

    发出厌恶的咋舌声,男人稍微后退。

    他将手中的枪摆直,防御被攻击的侧腹────!

    “咕……!”

    一瞬间,男人的枪绽出光芒。

    如同摔出炸药的一击,就是那样子吧。

    在挡住少女挥出的“某样物品”的瞬间,男人的枪像通了电一般发光。

    那是为什么,不说那男人,连卫宫士郎也看出来了。

    那是威力强的能看到的魔力!

    少女轻松地挥出的每一击,都包含着了不起的魔力!

    那太过强大的魔力,只是接触就能渗透进对手的武器!

    那种东西,只是挡住就会受到相当的冲击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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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5362/ 第一时间欣赏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最新章节! 作者:刺猿菌所写的《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为转载作品,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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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介绍:
进度:龙族(已完结),鬼灭之刃(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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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的少年被送到了龙族世界。
虽然死不了,但是面对一群小龙人他有点慌,可是渐渐发现这些人好像整不死他,甚至还让他越来越强。
死不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