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2.四个Assassin?
撕裂**的声音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韦伯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倒地的黑衣人。
偷袭者究竟是何时偷偷接近韦伯身后的——还有ride是什么时候察觉的。ride最初的一刀击落了敌人向韦伯投射的短刀。大概正因为这短刀才让ride找到了敌人准确方位吧。这个储水槽在韦伯还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变为了战场。
而更让韦伯瞠目的,是ride打倒的敌人脸上,戴着白色骷髅面具。
“assassin……这怎么可能”
这太奇怪了。韦伯曾经通过使魔的眼睛证实这名暗杀之sevant早已被击毙。
“现在不是你吃惊的时候,小鬼。”
而如果有人问真的真的能够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吗——估计那时自己都不敢回答了。
就算凛往她家打电话,对方父母也不愿理会凛。
“小鬼,回我的战车上去。一旦开动他们就没出手机会了。”
就像在说“绝对不能晚上出门”时的口气一样。
至此ride仍没将剑放回鞘内,他用下巴指了指战车。
当然,关于如今在冬木市发生的事件凛也远比同学们知道得多。虽然她还不能像父母那样深刻理解,但她已经比街上大部分人知道更多真相。
韦伯已经不敢再问他在黑暗中看见了什么。
长大以后想当歌手,长大了要成为漂亮的新娘。凛的同龄人或许都会怀着这样的心愿,但凛的愿望却不同。
从狭窄的管道到从未远川河面脱出只用了数分钟,室外冰冷清冽的空气使韦伯觉得如此亲切,他紧张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下来。
虽然韦伯不知道ride为什么如此兴奋,但他预感肯定不是好事。
琴音一直很信赖凛。无论是被班上男孩欺负的时候,还是图书管理员硬将工作塞给她的时候,凛都会出面帮助她。能够被同学如此信赖与尊敬,对凛来说是一种骄傲。“时刻保持优雅”——每次帮助她都是让凛实行家训的好机会。
不过,光站着也不是办法。刚才路过的几名成年人已经对孤身一人的凛投去了诧异的目光,还是先走再说吧。
“啊啊,真是个差劲的地方——今晚真想好好喝上一回一扫忧郁啊。”
就算面对这异常事态,ride的态度仍是平静得不像话。无论整件事有多可疑,现在他关心的大概只有战斗了吧。
两人立刻了解的彼此的心思,迅速以灵体化从ride面前消失了。
但这只是愿望,不是想要实现就能实现的。首先,必须得到师父也就是父亲的同意。父亲还没有对凛表露过将来要把家族托付给她的意思,在这点上她有些不安。或许父亲还没有承认自己有成为魔术师的资质。
或者说,他不会喝酒。他在ride身边看他喝酒的样子.总觉得酒气熏得他直反胃。
············
远坂凛做好了觉悟。
既然身为魔道世家的继承人,她就注定要走与普通少女不同的道路。
ride闻言便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后表情严肃的地回答道。
不知是义务感还是所谓良心的斥责,在不知不觉中,她被带入一个绝不能涉足的领域。而她本人那时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最值得依赖的,是之前自己生日时父亲送的魔力指针。无论从外形还是构造上看,这都只是个普通的指北针,但它不会指北,而会指向发出强魔力的方位。凛曾实验过,无论是风还是水都无法改变一些细微魔力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异常,这东西无疑是最有用的。
结果,三人合计了一下就动手行动了——最终上演了这失败的一幕。
在夜晚的街道潜伏着致命的怪异威胁。
且不论韦伯,保护着他的ride此刻是波澜不惊。两名assassin见状,只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了解一定真相,凛心里更是添了一层责任感。
两人回到了战车的驾驶台。ride手握缰绳,黑暗中传出愤怒的公牛的咆哮声。
“虽然调查一下可能会找到什么……放弃吧。总之先把这里毁了,多少也能牵制一下caste。”
凛一直遵从着父母的话,但是,她不能坐视身陷险境的朋友不管。
“有幸存者吗——”
事实上,事情发展至此,对他们assassin来说是无可辩驳的失败。
“那这里……就不管了”
“……这算怎么回事”
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是她所认识的人中最伟大、英俊、温柔的成年人。
ride谨慎地劝戒道,同时仍以战斗姿势手持武器。仿佛与护着韦伯的他对峙一般,黑暗中浮现出幽灵般的两张骷髅面具。
韦伯感觉到了屈辱,表情变得更阴沉了。ride大胆笑着操纵着缰绳向下水道跑去。
“可以确定一件事——认为他们死了的家伙都被骗了。”
以成年人标准来看现在还没有到深夜,不过街上的人却少得可怜。平日回家时路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就算是夜晚街上还是人潮涌动。
实际上,那时的凛还只是一知半解,思想还未成熟。
想到今晚私自外出无法隐瞒,之后父母一定会严厉批评自己时,凛对自己说,自己偷偷溜出来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因为自己身为远坂家族的一员,才必须这么做的。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琴音一起回去。那时无论父母怎么骂自己,心里一定还是在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ride居然如此轻易就打入了内部,也就是说assassin们侵入了caste的老巢。其中一人顿时感觉良好,在面对毫无防备的ride的maste时被功利熏昏了头脑。
班主任说她病假在家,但班上的流言却不是这么传的。
“……先说好,我可不陪你喝酒。”
“抱歉啊这地方太窄,但还是想拜托你,把它们烧成灰烬吧!”
包括父亲在内的七名魔术师正在进行战争。
ride兴奋地敲了下手掌。
现在。琴音一定也在等着凛去救她。
1143.凛的冒险
看着灯光渐渐远去,凛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喀嗒。
――凛将差点吐出的惊呼声吞了下去。
刚才的声音从藏身的房子走廊深处发出,大概是野猫翻垃圾时碰到了易拉罐之类吧。但又很难断定那里有没有人。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魔力指针,凛倒抽了口冷气。
指针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一般指向发出声音的方位。
那里有些什么东西,有什么放出异样魔力的东西。
“……”
这不就是自己想找的吗
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真是个好的开端。凛打算将新都可疑地点找个遍,逐一确认琴音的位置。而第一处的这里,就已经被自己找到了。
好,那就上前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不要。”
或许那里就有和琴音有关的线索,或者琴音就在那里。
“绝对不要。”
没有踌躇的理由,否则的话那根本就不该来这儿啊。凛不想丢下朋友不管,而且她作为远坂家的一员,必须用勇气证明自己将来有资格成为父亲的继承人。
“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不要……”
从走廊深处传来什么东西的呼吸,仿佛有种湿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凛终于意识到,这次以想要找回好朋友的探索之旅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
黑暗深处没有琴音的身影。就算她在里面,那她应该也不是以前的琴音了。
如果今天真的要找什么,或许凛的目标不应该是琴音而是她的尸体。
“不要――”
事实上,远坂凛拥有极其优秀的魔术师资质。
她从没见过妖魔,也从没触摸过,但凭着感觉她就能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危险之中。
要学习魔术,最先要学会接受并认识死亡――这是每个见习魔术师修行的第一课。
那种无法逃脱,无法思考,只是单纯绝望的“死亡”的触感。
那时,幼小的凛通过这次体验体会到了魔道的本质。
全身动弹不得,连叫声也发不出。常人难以承受的恐怖足够击垮这样一个年幼的女孩。
耳边开始了奇妙的耳鸣声,凛认为这是那压在心口的冰冷的绝望感引起的。自己的思考正在开始毁坏五感了吧。
一阵嗡嗡声响起,单调却又狂乱,仿佛是一群巨大的胡蝇正向自己袭来……
而随后,比耳鸣声更响的声音接近了。
片刻,原本遮盖在凛头上如同黑雾般的东西猛冲了进来。
那东西如同浊流般快速通过了凛的上方,瞬间杀进了黑暗深处。
随后.让人发指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仿佛是将猫活生生放进锅里煮时的惨叫――但这绝对不是猫的声音。
这已经是凛能承受的极限了。
眼前开始变黑,脚步也渐渐不稳,在自己要摔倒的瞬间,有人接住了自己。
眼前的,是一个只能看到左半边脸的怪物。
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嵌着混浊无神的眼珠。
但他的右眼却透着深深的寂寞和哀伤。
仿佛以前看到过这种眼神――
凛在失去意识前这样想到。
远坂葵在一小时后才发现女儿不见了。
或许是怕母亲责骂,孩子在床边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她要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同班同学琴音。
葵顿时后悔不已。吃晚饭时凛提到了琴音,还向葵询问冬木的现状。
那时葵认为自己不应当有所隐瞒,于是就明明白白对她说――你忘了这个朋友吧。
应该告诉时臣的――但这种念头立刻被她的理性压制。
葵不会魔术,但她毕竟是魔术师的妻子。她深知现在丈夫没有时间去为女儿操这个心。丈夫还在战场,已将生命和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战斗上。
能保护凛的,现在只有自己了。
葵穿着居家单衣就跑出了禅城宅,开车在夜晚的国道上飞驰。
既然不知道凛究竟去了哪里,那么只能猜测她的行动范围,再一个一个找她可能去的地方了。
以家为如果要坐电车,首先去的肯定是新都的冬木站,再以孩子的脚力走三十分钟,大概范围就是……
葵最先想到的是川边的市民公园。
深夜寂静的公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墓地.
空无一人的广场上,路灯昏暗的灯光将黑暗与寂静衬托得有些骇人。
冬木市夜晚的空气明显变质了。与魔术师共同生活,习惯了多种奇异现象的葵立刻发现了这点。
葵一眼望向她平时带凛来玩时自己常坐的长椅,这只能说是一种凭空的感觉吧。
然而,自己所寻找的穿着红色外衣的小小身影就在那里。
“――凛!”
葵失声喊着扑了过去。凛失去了意识,此刻正躺在长椅上一动不动。
葵抱起她,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和温热的体温,从外表看起来没有外伤,似乎只是睡着了。葵终于流下了安心的泪水。
“太好了……真的……”
该对谁表示感谢呢被喜悦充斥着头脑的葵终于冷静了下来。忽而她发现有人在盯着她看。扭头望去,长椅后的植物背面,有人正看着这母女俩。
“谁在那儿”
葵用生硬的语气喊道,与她料想的相反,那个人影堂堂正正地站到了路灯的光芒中。
那是一个穿着肥大防寒外套,用头巾遮住颜面的男人。他的左腿似乎有伤,走路的时候不太利索。
“我想这里的话,就一定能等到你。”
这个神秘的男人终于开口嗫嚅着,他仿佛是个连呼吸都会感到痛苦的肺癌晚期患者,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但语气却出人意料的优雅而柔和。
虽然他的嗓子已经被毁,但葵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雁夜……”
人影站住了,犹豫片刻后,他终于取下头巾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毫无生气枯萎般的白发,左半边脸僵硬没有表情,这是一张非常骇人的脸。
虽然葵想要抑制住自己怯懦的悲鸣,但她没能成功。雁夜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右半边脸凄惨地笑了笑。
“这就是间桐的魔术,要奉上**、腐蚀生命……只有以此为代价才是至极的魔道。”
1144.没有鲜血的‘战争’
爱丽丝菲尔加快脚步跟在sae身后,两人飞奔着穿过了惨不忍睹的城堡,目标直指玄关外的露台。既然是对方从正面进攻,那应该能与他在那里相遇。
“刚才的雷鸣,还有这无谋的战术……对方应该是ride。”
“我想也是。”
爱丽丝菲尔回忆起几天前在仓库街目睹的宝具“神威车轮”的强大威力。缠绕着雷电的神牛战车——那种对军宝具一旦释放出全部力量,恐怕能轻松毁坏被设置在森林中的魔法阵点。如果结界原本完好倒也算了,可由于几日前caste和凯奈斯的攻击,结界还未从那时的损伤中恢复过来。
“喂,骑士王!我特意来会会你,快出来吧,啊”
这声音是从大厅传来的,看来对方已经踏入了正门。毫无疑问,敌人就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听他中气十足的呼喊声,那语气倒不像是即将战斗的战士。
“看了还不明白来找你喝酒啊——喂,别杵在那儿了快带路吧,有适合开宴会的庭院吗这城堡里面都是灰,不行。”
身穿甲胄的ache用红玉般的双眸傲然注视着ride。
“院子里树太多出入太不方便,到城门之前我差点迷路啊,所以我替你们砍了一些,谢谢我吧。视野变得好多了。”
——但今夜ache身边出现的不是武具,而是镶嵌着炫目宝石的一系列酒具。沉重的黄金瓶中,盛满了无色清澄的液体。
爱丽丝菲尔也同样一头雾水。
“嗯”
“当然不,我只赏赐我的臣下与人民。”
“你的话和caste差不多,看来精神错乱的sevant不止他一个啊。”
“或者ride,如果你愿意臣服与我,那么一两个杯子我也就送给你了。”
“呵呵,明白就好啊。既然不能刀剑相向,那就用酒来决一胜负吧。骑士王,今晚我不会放过你的,做好准备吧。”
ride一改刚才的严肃口吻,恶作剧般地笑着。随后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
sae对不明底细的ache仍有相当强的戒备心,她有些踌躇地看着那黄金瓶中的酒,但还是接下了递来的酒杯。
“这不是你能理解的。我的财产的总量甚至超越了我自己的认知范围,但只要那是‘宝物’,那它就肯定属于我,这很清楚。居然想强夺我的宝物,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不,这是挑战。”
原以为他会被ride的态度所激怒,但没想到他却干脆地接过了勺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太棒了,这肯定不是人类酿的酒,是神喝的吧”
“不。”
ache立刻回答道。
“ache,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仿佛是在回应ride那意味不明的话语.一道炫目的金光在众人面前闪现。
“哟,sae。听说了这里的城堡之后我就想来看看——怎么成这样了,嗯”
············
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城堡中庭的花坛边。昨夜的战斗没有波及这里,而且用来待客也不显得寒酸。这时,已经没人关心室外的寒冷了。
“我身为王所制定的法则。”
“而选定那个有资格的人的仪式,就是这场在冬木进行的战争——但如果只是旁观,那就不必流血。同为英灵,如果能互相认同对方的能力,之后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挑战”
“他不是那种会设圈套的人吧,难道真是想喝酒”
但sae丝毫不敢懈怠,她边跑边将白银之铠实体化。
“ride,你来干什么”
“看看吧,这才是‘王之酒’。”
“ride。你……”
“正是,互以‘王’的名义进行真正的较量,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叫‘圣杯战争’了,叫‘圣杯问答’比较好吧……最终,骑士王和征服王中,究竟谁才能成为‘圣杯之王’呢这种问题问酒杯再合适不过了。”
“还真亏你选了这么个破地方摆宴,你也就这点品味吧。害我特意赶来,你怎么谢罪”
而是个桶。
“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懂酒,你这杂种。”
“不像话,连酒都不懂的家伙才不配做王。”
sae毫不犹豫地接过ride递来的柄勺,同样舀了一勺酒。
“爱丽丝菲尔,怎么办”
“听你夸耀藏酒听得我都烦了,你不像个王,倒像个小丑。”
或许是听见了sae话语,征服王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首先你是要和我比试谁比较强了ride。”
“嗯。”
“啊,在街上我见到他时是叫他一块儿喝酒的——不过还是迟到了啊,金光。但他和我不一样是用步行的,也不能怪他吧。”
“也就是说——”
之前因为森林的结界被破坏而愤怒,但在看到那张笑嘻嘻的脸后,她也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了。
“行了吧,你们两个真无聊。”
ride首先将勺中的酒一口喝尽,随后开口道。
“当然,无论是酒还是剑,我的宝物库里都只存最好的东西——这才是王的品味。”
“ache,你这酒中极品确实只能以至宝之杯相衬——但可惜,圣杯不是用来盛酒的。现在我们进行的是考量彼此是否具有得到圣杯资格的圣杯问答,首先你得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想要圣杯。ache,你就以王的身份,来想办法说服我们你才有资格得到圣杯吧。”
sae细瘦的身躯总会让人为她担心是不是真能喝酒,但看她喝酒的豪爽,一点也不输于巨汉e见状发出了愉快的赞美声。
“难道你舍不得”
“哦,美味啊!!”
看着不惜赞美之词的ride,ache露出了悠然的微笑。不知何时他也坐了下来,满足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ride似乎明白了他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玩笑到此为止吧,杂种。”
爱丽丝菲尔与sae终于穿过走廊来到了露台……然而当二人借由天窗射入的月光看清了挺胸站在大厅内的敌人sevant时,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ache淡淡地否定了ride的追问。
ache,这名不明真身的黄金之英灵既然自称为“王”,那他就不可能拒绝ride递过的酒。
“……”
“真是完美的王啊,能够贯彻自己定下的法则。但是啊,我还是很想要圣杯啊,我的做法就是想要了就去抢,因为我伊斯坎达尔是征服王嘛。”
1145.‘理想’之王
“――不过ache啊,总之我们先喝酒吧,战斗还是放到以后再说吧。”
“当然,除非你根本看不上我带来的酒。”
“开什么玩笑,美酒当前,我怎么舍得不喝。”
此刻的ache和ride已让sae分不清是敌是友,她只得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二人。片刻后,她终于向ride开了口。
“征服王,你既然已经承认圣杯是别人的所有物,那你还要用武力去夺取它吗”
“――嗯这是当然啦,我的信念就是‘征服’……也就是‘夺取’和‘侵略’啊。”
sae抑制住心中的怒火接着问道:
“那么为什么想要得到圣杯”
ride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呷了口酒回答道:
“想要成为人类。”
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就连韦伯也“啊”了一声之后,以几近疯狂的口吻喊道。
“哦哦,你!难道你还想征服这个世界――哇!”
用弹指迫使maste安静下来之后,ride耸了耸肩。
“笨蛋,怎么能靠这杯子征服世界征服是自己的梦想,只能将这第一步托付圣杯实现。”
“杂种……居然为了这种无聊事向我挑战”
连ache都无奈了,但ride更是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说,就算以魔力出现在现界,可我们说到底也只是sevant,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虽然感觉有那么点可笑,但你们真的就满足了吗”
“我不满足。我想转生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
回想一下――韦伯原本认为不喜欢灵体化、坚持以实体化现身是ride的怪癖。确实,sevant虽然能像人一样说话、穿着、饮食等等,但其本质也不过和幽灵差不多。
“为什么……那么想要**”
“因为这是‘征服’的基础。”
伊斯坎达尔注视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呢喃道。
“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我的征服――那样才是我的王者之道。但现在的我没有身体,这是不行的。没有这个一切也都无法开始。我并不恐惧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拥有**。”
ache仿佛在认真倾听ride的话语一般,从始至终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仔细观察后,能发现此时他露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奇特表情,用笑来形容的话或许有些牵强,但与之前他一贯的嘲笑表情相比,此时的笑容更包含了一层阴狠。
“决定了――ride,我会亲手杀了你。”
“呵呵,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也趁早做好觉悟,不光是圣杯,我还打算把你的宝物库洗劫一空哪。如此的美酒让征服王喝到了,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ride粗狂地大笑起来。但此时还有一人,虽然参加了酒宴但至今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
参加了宴会的sae在ache与ride的对话中一直没能找到插话的余地。这两人谈论的王者之道与她所信奉的相去甚远,所以她与他们根本说不到一起。
只随自己的意志――
这不是王应有的想法。以清廉为信念的sae看来,ache和ride不过只是暴君而已。
就算对方再怎么强大,在sae心中都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只有这两人是自己不能输的对手。绝对不能将圣杯让给他们。ache的话根本没有道理,ride的愿望也只能看作是一名武者的愿望。而且,那不过是身为人类所有**的开端。与他们的愿望相比,sae胸中的愿望不能不说比他们的更为高洁。
“――喂,我说sae,你也说说的愿望吧。”
ride终于转向了sae。无论何时,她心中的愿望都不曾动摇过。
我的王者之道是我的骄傲。依然抬起头,骑士王直视着两名英灵道。
“我想要拯救我的故乡。我要改变我的国家灭亡的命运。”
“居然在一起喝酒……”
独自坐在地下工房的远坂时臣再次对于ride的怪异行为叹着气。
“放着ache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魔道通信机带来了言峰绮礼语气稍显生硬的话语,时臣苦笑道:
“没办法”。
“既然是王者们的会面,他又怎能不理会那些针对自己的提问呢”
只要他们还没弄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真正实力那就没问题。所幸,今晚他们始终都在进行酒桌上的争斗。只要不拔剑开战,ache也就不会轻易现出“王的财宝”
能够在自家工房把握遥远的艾因兹贝伦的情况,自然要归功于藏身在那里的assassin的报告,再通过绮礼的中转后时臣才能了解得如此清楚。在ride破坏森林结界后,assassin也保持着气息遮断状态顺利潜入了城内。
圣杯战争已进入第四夜,时臣还未踏出深山町宅邸一步。他已连续数日呆在自家宅邸打听圣杯战争的战况。而一些暂时隐藏起来的maste的情况,他也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眼下他所的,就是ride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与其maste韦伯维尔维特。
这两人还未与其他sevant交战过.对于他们的情报时臣知之甚少。而更为严重的是,因为assassin的失手,暴露了言峰绮礼与assassin依然活着的事实。
所以绮礼特别关照assassin不要轻易靠近ride。不过就算是用了气息切断技能其效果还是有限度的。不要看ride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他比其他sevant的感觉更为敏锐。这次偷听三人的对话时,绮礼也特别嘱咐assassin不要被ride发现。
“对了,绮礼。ride和ache的战力差距……你是怎么看的”
“我认为,重点就在于ride还有没有比‘神威车轮’更加厉害的王牌。”
“嗯……”
问题就在这里。与其余四名sevant相比,只有ride令他们最为不安。
支配eseke的maste已消耗了巨大力量,caste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威胁并且连工房都已被破坏。这两组人,等着他们自生自灭即可。
吉尔伽美什不会负于受伤的sae,nce虽说仍然毫发无损,但他的原maste因重伤而退出。被一名下位魔术师指挥的他已经不足为惧了。
也就是说,除了ride之外的四组人已经没有派assassin监视的必要了。
“……现在,我们还有必要试试那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1146.王是否孤高?
被呵斥的ride立刻睁大了眼睛。
“没有**的王还不如花瓶呢。”
ride的怒声大喝加上他巨大的躯体,使得他让人觉得更为可怕。
“sae,你刚才说‘为理想献身’。确实,以前的你是个清廉的圣人,圣洁到无人能及。但有谁愿意期待为理想殉教又有谁会日思夜想盼着所谓圣人,只能够抚慰人民,却不能引导人民。只有展示**、讴歌至极的荣华,才能将国与民引向正路。”
将杯中酒喝干后,征服王接着纠正道。
“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应该是一个包含着清与浊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实的人类。只有这样,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里才会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
并不是只有ride和韦伯才知道他们还活着。sae和爱丽丝菲尔也在仓库街与切嗣的交谈中得知了这一点。
以当时的知识来看,还没有多重人格症这一说法。而现代医学中这被定义为精神病的现象。对暗杀者哈桑·萨巴哈而言却是一种神秘的“能力”。他能够通过居住在自己身体内的同居者来使用各种不同的知识和技术,通过不同手段迷惑敌人,织出防御的网,用谁也预料不到的方法将目标杀死。
就算韦伯不安地喊了起来,ride依旧没有任何行动。他看了看周围的assassin,眼神依旧泰然自若。
话音未落,一阵旋风呼啸而起。
ride平静地说着,将樽中的红酒用柄勺舀出后,向assassin们伸去。
一个危险的念头占据了sae的脑海。
“当然,王的发言应该让万民都听见,既然有人特意来听,那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不要紧。”
骷髅面具加上黑色的袍子。无人的中庭渐渐被这怪异的团体包围。
所以,想要边保护同伴边战斗,数量众多的敌人就成了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
“我说过,‘这酒’就是‘你们的血’——是吧。既然你们随便让它洒到了地上,那我可就……”
那景色,再次在sae脑中复苏。
assassin并不仅仅是当初在远坂邸被杀死的那一人。事实是,参与了这次的圣杯战争的有多名assassin,但这数量实在多得不正常。他们都戴面具穿黑袍,体格也各有不同。有巨汉,也有消瘦型,有孩子般的矮个子,还有女人的身形。
“仿佛是在卧榻上散花的处女般的表情,我喜欢。”
但没有人知道真相。哈桑虽然拥有单一的**,却拥有不同的灵魂。
这宴虽然是由ride发起,但提供酒的是ache。在这样的酒宴中派出杀手,时臣究竟意欲何为。这等于是在英雄王脸上抹黑,他知道吗
“嗯……乱成一团了。”
ride无语地低头看着散落在地面的酒。骷髅面具们似乎在嘲讽他一般发出了笑声。
想要反驳的话语有很多,但每次开口,眼前都会浮现曾经在金兰湾目睹的那副光景。
他不说话,光从他的目光里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意图,但那目光中却带着**的味道,仿佛蛇爬上身体一般,使人感到屈辱和不快。
而这次被言峰绮礼召唤出来的assassin,就是被称为“百变”的暗杀者。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以整体为个体的sevant,而其中的个体只是整体的影子而已。”
当然,他们的灵力总量也不过是“一个人”,分裂后行动其能力值肯定无法与其余英灵相比。但因为拥有assassin的专有技能,所以在打探活动中,这个团体可以说是无敌的。
他能够拥有优秀的谋略,能通晓异国语言,能识别毒物,或能设置陷阱。总之,他是一名能够根据任务需要自动切换能力的万能暗杀者。据说,有时他还能发挥原来**不可能拥有的怪力和敏捷,使出早已被忘却的幻之武术。
咻——一记穿透空气的响声回答了ride。
ache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assassin……
现在的sae不得不去保护爱丽丝菲尔。不管assassin多么弱小,但对人类来说来却具有相当大的威胁。即使是能够使用一流魔术的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爱丽丝菲尔,但光靠魔术是阻挡不了assassin的。要靠她自己保护自己根本不可能。
片刻后,爱丽丝菲尔和韦伯也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虽然看不见,但肌肤能感觉到非常浓重的杀意。
“你……”
从assassin的角度看来,他们也有最终的手段。
一群靠数量占优的乌合之众。如果从正面攻击,sae绝不会输,但这只限于与敌人对峙的只有sae一人的情况下。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从来没有‘指引’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王的**’是什么。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却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为你自己那种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个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为为人民着想的‘王’,为了成为那种偶像而作茧自缚的小姑娘而已。”
他断言得太过干脆,sae已经愤怒得不行了。
一边是祈祷和平。
sae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下就连ache也皱起了眉头。
sae落入了意想不到的危机之中,不禁恨得直咬牙。
“这样的治理……那么正义何在”
如果自己不作为救世主守护英国。而是作为霸王蹂躏英国的话——
为了今夜的行动,言峰绮礼使用了一道令咒,命令他们“不惜牺牲也要胜利”。令咒对sevant而言是绝对命令,这样的话,他们只能选择遵循命令。
既然动员了这么多assassin,那就必定不是言峰绮礼一人的命令。想必这是他的老师远坂时臣的意图吧。
但——为什么这名巨汉sevant依然在悠哉游哉地喝着酒呢
“……ri——ride,喂,喂……”
镇压乱世的王与卷起战乱的王,两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我说诸位,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下你们的鬼气啊我朋友被你们吓坏了。”
是的,这对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而言,是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
感觉到有砂子进了嘴里,韦伯连忙吐着唾沫。这确实是砂子。被怪风带来的,真的是原本不可能出现的热沙。
“身担骑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救了国家和人民,所以伱的名字才会被传颂至今吧。不过,那些被拯救了的家伙迎来的是怎样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1147.亚瑟王不懂人心
sae也没有踌躇。如果动摇了自己的信念,那才是对她身为王所度过的每日的否定。
“王……自然是孤高的。”
ride放声笑了。似乎是在回应这笑声一般,旋风的势头更猛了。
“不行啊,不是等于没回答吗!今天我还是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吧!”
不明的热风侵蚀着现界,随后,颠覆。
在这夜晚出现的怪异现象中,距离和位置已失去了意义。带着热沙的干燥狂风将所到之处都变了个样。
“怎、怎么会这样……”
韦伯和爱丽丝菲尔发出惊叹……这是只有会魔术的人才能理解的现象。
“居然是――固有结界!”
炙烤大地的太阳、晴朗万里的苍穹,直到被沙砾模糊的地平线。视野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遮蔽物。
夜晚的艾因兹贝伦会在瞬间变样,毫无疑问地说明只是侵蚀现界的幻影。可以说,这是能被称为奇迹的魔术的极限。
“怎么可能……居然能将心里的场景具现化……你明明不是魔术师啊!”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怎么办得到。”
屹立在宽阔结界中的伊斯坎达尔骄傲地笑着否定了。
“这是我军曾经穿越的大地。与我同甘共苦的勇士们心里都牢牢印上了这片景色。”
随着世界的变换,原本被包围的五人也换了位置。
原本行成包围之势的assassin们被单独移到了一边,ride站在中央。另一边则是sae、ache与两名魔术师。也就是说,ride单独一人站在了assassin们面前。
――难道说现在就ride一人应战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凝视着他周围出现的海市蜃楼般的影像。一个、两个、四个,影像逐渐增多,样子看上去像是军队。那色彩也变得逐渐浓郁起来。
“这世界能够重现,是因为它印在我们每个人心上。”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伊斯坎达尔身边陆续出现了实体化的骑兵。虽然人种和装备各异,但看他们强壮的身躯和勇猛的骑士,无一不展现出军队的强悍。
只有一人弄明白了这怪异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sevant……”
因为在场的人中只有他一人是maste,所以他明白了,sevant英灵伊斯坎达尔的真正王牌、最终宝具的真身,正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吧,我无双的军队!”
充满着骄傲与自豪,征服王站在骑兵队列前高举双臂呼喊道。
“即使**毁灭,但他们的英灵仍被召唤,他们是传说中我忠义的勇士们。穿越时空回应我召唤的永远的朋友们。
他们是我的至宝!是我的王者之道!伊斯坎这尔最强的宝具――‘王之军势’!!”
ex等级的对军宝具,独立sevant的连续召唤。
有军神,有马哈拉甲王,还有历代王朝的开创者。聚集在眼前的是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的、独一无二的英灵。
他们所有人都拥有显赫的威名――他们都是曾与伟大的伊斯坎达尔共同作战的勇士。
一匹没有骑手的马向ride飞奔而来。那是一匹精悍而体格巨大的骏马。如果它是人,其威风一定不会逊色于其他英灵。
“好久不见了,搭档。”
ride孩子般地笑着抱了抱马脖子。显而易见,“她”就是之后被誉为传说中的名马别赛法勒斯。跟在征服王身边,就连马也成为了英灵。
所有人除了惊叹都再发不出其他声音。就连同样拥有ex级超宝具的ache,在见到如此光芒四射的军队后也再也没有嗤笑。
赌上王者之梦,与王共同驰骋沙场的英杰们。
至死都没有终结的忠义,征服王将此变为了破格的宝具。
sae被震撼了,不是为他宝具的威力所惧怕,而这宝具动摇了她引以为豪的信念。
这完美的支持――
被称为宝具的与臣子间的羁绊――
在追逐理想的骑士王的生涯中,她到最后都不曾得到的东西――
“王――就要比任何人都活得更真实――要让众人仰慕!”
跨坐在别赛法勒斯背上的ride高声呼喊道。英灵们则以盾牌的敲击声作为回应,一齐呼喊着。
“集合所有勇者的信念,并将其作为目标开始远征的人,才是王。所以――”
“王不是孤高的。因为他的志愿是所有臣民的愿望!”
“正是!正是!正是!”
英灵们气宇轩昂的呼喊穿过天空飞翔于天际。无论怎样的敌人或是壁垒,只要是在征服王与其朋友们的面前都显得没有威胁。那高昂的斗志能够穿越大地截断海洋。
所以,assassin们在他们面前也不过如同云霞一般。
“好了,开始吧assassin。”
ride微笑的眼中充满了狰狞和残忍。面对无视王的话语、拒绝了王赐之酒的人。他已经不想再留什么情面了。
“如你们所见,我具现化的战场是平原。很不好意思,想要以多取胜的话还是我比较有优势。”
此刻忘记了圣杯,忘记了胜利和令咒的使命。他们已经迷失了自我。
有人逃走,也有人自暴自弃地呐喊,还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乱了阵脚的骷髅面具们确实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蹂躏吧!”
ride毫不犹豫地下令道。然后――“aaaaie!!”
回应他的是巨大的轰鸣声。曾经横扫亚洲的无敌军队,此刻再次震撼了战场。
这已经不能算是争斗了,说扫荡比较合适。
就算是用磨盘磨芥子粒,反应还比现在大点。
“王之军势”所到之处再也看不到一点assassin的痕迹,空气中只留下些微的血腥和被卷起的沙尘。
“――呜哦!!”
胜利的欢呼声响起。将胜利献给王,称颂着王的威名同时,完成任务的英灵们变回了灵体状态消失在了远方。
随后,用他们魔力总和维持起来的结界也被解除了,所有一切都如同泡沫般粉碎,景色又变回原本的夜晚,几人重新站在了艾因兹贝伦城堡的中庭。
白色皎洁的月光透露着寂静,空气中看不到一丝微尘。
三名sevant和两名魔术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再度举杯。assassin们已经消失了踪影,只有被短刀削断的柄勺残骸证实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1148.神爱世人
此刻,爱丽丝菲尔终于明白了sae为何踌躇。
亚瑟王最后得了一个众叛亲离的悲剧性下场。因为没能像伊斯坎达尔那样得到臣子的爱戴,所以骑士王的名誉蒙上了灰。
“――sae,就算命运是无法逃避的,但也没说那就是既定的啊。”
沉默片刻,爱丽丝菲尔忽然说道。
“怎么说”
“未来并不是已经决定好的。运势、偶然、再加上许多意料外的事件,才能最终决定命运的形态。
所以说,并不因为你是骑士王所以注定了你的灭亡,所以,你更要争取圣杯。”
“……是啊,你说的没错。”
曾经,王的魔术师曾这样告诫她,如果拔出了命运之剑.那她就将走向不可避免的灭亡。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
虽然有了觉悟,但她却没有真正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即使无法相信希望,她还是相信自己的愿望是正确的。
所以,当亲眼见到预言所说的结果时,她才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只有祈祷,只有悲愿。
她想这是不是哪儿弄错了。
自己奉行的道路,应该有个更为相衬的结局――
这个念头使她成为了英灵,将她引导至冬木的圣杯身边。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我差点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
sae点了点头,她的眼神还是像以前一样清澈而宁静,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做为王的功过,再去追问过去是不会得到答案的。现在该去问圣杯。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对,就是这样。”
爱丽丝菲尔松了口气。这位高傲的骑士王一点也不适合那种反省的忧郁表情。遵循着自己的信念向前进发,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那柄光芒之剑,也同样约束着她的常胜。
深山町,远坂邸地下工房。此时这里被苦闷的沉默所包围着。
“ride的……宝具评价是多少……”
时臣有些沉重地向通信机另一边的绮礼问道。
“和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相同……也就是,超过评价标准。”
伴随着一声叹息。
结论就像他们所预料的一样。能够在交手前得知ride的杀手锏,使得assassin的牺牲也有了不小的价值。如果毫不知情的与ride战斗,时臣肯定拿那超宝具没办法。
唯一超出他们预料的,就是这宝具的等级――就算事先了解这宝具的信息,但是否能找到对付它的方法呢
之前,时臣一直认为自己的sevant,ache的宝具才是最强的宝具,但没想到这下又杀出了个拥有与ache同级别宝具的sevant,这实在是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时,罕见的后悔之念渐渐爬上了时臣的脑海。
或许这时扔掉assassin这颗棋子是个致命的失误。在面对ride这种危险的敌人时,比起冒险正面袭击,不如用人跟踪获取情报来得合适。如果能够遇到ride和他的maste分头行动的情况,还能找机会暗杀等等……
“……白痴。”
时臣摇了摇头,是自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根本谈不上是策略,简直就是远坂的突发奇想。
但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有太多情报能够鼓励他振作起来。比如说,与英灵伊斯坎达尔缔结契约的不过是个三流魔术师。如果当时召唤出他的是罗德艾卢美罗伊并使之成为罗德艾卢美罗伊的sevant。那么事态会更严重得多。sevant的能力值会根据其maste的力量变动。凯奈斯与其弟子的纷争,其结果也侥幸被时臣利用了。看来这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运气都在时臣这边。
终于要动真格的了。时臣将身边的木杖取在手中,平静而坚定地抚摸着。把手处的特大宝石中,封印着时臣花费一生心血炼成的魔力。这才是魔术师远坂时臣的正式礼装。
“既然已经没有了assassin,那么绮礼,你也就不必吝惜你的力量了。”
“是,我明白了。”
从魔道通信机那边,传来言峰绮礼低沉而淡泊的话语。这名一流的弟子兼代行者,就算失去了sevant还是拥有相当强的战斗力。既然已经不能再指挥assassin,那他也就不必再伪装,该到他释放自己能力的时候了。
与预料中一样,从现在开始就是第二局面。以assassin们收集的情报为基准,动员吉尔伽美什开始驱逐敌对者。至于对付ride的对策,也应该在这过程中慢慢找到吧。
终于到走出工房、踏上战场的这一刻了。
静静地感受着魔术刻印带来的疼痛,时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灰烬――
以及和这种说法非常贴切的惨状。
破坏得异常彻底,以至于无法判断出破坏者的真正意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风暴撕碎了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当然,这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造成的。因为在这地下蓄水槽中原本便不可能遭到风暴的直接袭击。caste的工房所遭受的破坏,只可能是对军宝具,也或许是对城宝具的巨大威力所造成的。
“天呐……这也太过分了……!!”
目睹了眼前惨状的雨生龙之介不禁流下了惋惜的泪水,恸哭了起来。他那看起来让人不禁有些于心不忍的痛苦样子,也许任谁看了都会对他产生同情吧。当然,前提是对这个人毫不了解的情况下。
一直到昨夜为止,为了追捕充满诱惑的猎物而忙碌着的龙之介与caste,今天黎明得意洋洋地回到作为自己基地的工房之时,却看到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我们为之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啊……太过分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是人类干得出来的事情?”
龙之介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抽泣起来,caste轻轻抱住龙之介温暖地安慰他道。
“龙之介。你对于人类隐藏于灵魂最深处的真正丑恶还没有理解,所以你的悲伤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要知道,龙之介,真正能够理解美与和谐的,只是人类之中非常少的一部分人。而更多的俗人,在他们接触到带有艺术性的圣物时,都会因为嫉妒心的驱使而兽性大发。对于这些家伙来说,美丽的事物只是破坏的对象罢了。”
1149.圣杯之外的愉悦
听到龙之介的话,“青须”似乎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捧腹大笑起来。
“渎神也好!礼赞也罢!在你看来都是同样的对神的崇拜是吗?啊,龙之介!你这个人还真是有非常深刻的哲学思想呢。把世界上无数的人类都当成玩具一样玩弄着的神,自己本身也只是个逗笑的角色么……原来如此!那么对于这种恶趣味也可以理解。”
哈哈笑了一阵之后,caste的双眸中再次放出凄凉的神色。就好似为艺术而狂乱的人,为抵达狂乱的**之前的情绪一样。
“很好。那么就用更加色彩鲜明的绝望与恸哭,给神庭染上艳丽的颜色吧。我要让天上的那些神灵扮演者知道,并不是只有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娱乐。”
“您又有什么绝妙的注意了吗?主人!”
望着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的“青须”,龙之介也多少显出一些期待的神情。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就举行一次庆祝会吧。龙之介,今天的宴会就特别一点,由你主张的新信仰拉开序幕。”
“了解。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做到最cl的!”
今夜,龙之介和caste的“收获”总共有五人。被带到一片阴暗、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孩子们,全部都无声地颤抖着依偎在一起,注视着面前这两个人疯狂的表演。
在这两名被诅咒的求道者的新信仰面前,这些无辜的孩子们的灵魂,已经完全见不到一丝救赎的光芒。
无意间向窗外望了一眼,发现外面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卫宫切嗣没有任何感慨,继续进行着情报的整理工作。
三天前与舞弥见面的新都站前的宾馆,现在正作为隐蔽据点之一而使用着。首先停止了旅馆房间的一切服务,然后在房间内的墙上贴满了冬木市全域的空白地图,接着在地图上面将各个地点的情报无一遗漏地坐上标签和记号。
几天以来的路线和时间,使魔发来的信息,灵脉的变动。窃听警察无线电台获得的失踪人口的信息,盘查点的位置……将夜间发生在冬木市的事件,事无巨细全部都表示出来的图标,呈现出一片陷入混沌状态的马赛克模样。
卫宫切嗣的右手一边默默地继续进行着标示工作,左手一边无意识地将时顺路买回来的营养补给――快餐汉堡机械性地往嘴里塞,然后反复咀嚼起来。对于在好似宫廷料理一般的艾因兹贝伦家的餐桌上进餐了九年,并早已厌倦的卫宫切嗣来说,这种充满杀戮感的快餐更适合他的口味。不管怎么说,能够在不打断自己工作与思考的前提下把饭吃完是比什么都好的事情。
地图上的记号全部做完之后,切嗣整理了一下整体的内容,重新判断起圣杯战争的动向。
ache――远坂邸没有动静。自从第一天击败assassin之后,时臣便好像冬眠的熊一样闭门不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沉默。
eseke――进入间桐邸的好像maste的人影,虽然派出使魔作过多次的确认,看起来毫无防备随时可以袭击的样子,但是eseke那谜一样的特殊能力可以与拥有超强宝具的ache相抗衡。为了在某种程度上牵制远坂,现在是否应该放任eseke不管呢。
nce――代替了受了重伤的罗德艾卢美罗伊,他的未婚妻索拉乌娜泽莱索非亚莉开始了行动。恐怕现在控制nce的就是她吧。到底是通过《伪臣之书》而暂时代替maste的职责还是抢夺了令咒而与nce再次缔结了契约呢……如果是前者的话,即便干掉索拉乌也无法切断nce的魔力供给,无法使nce不能战斗。那么这样的话,到底应不应该向索拉乌出手,看来现在还需要继续观察。
caste――昨夜市内又有数名儿童失踪。看来他对监督发布的通缉丝毫没有在意,依然肆无忌惮的继续着自己惨无人道的勾当。
ride――丝毫没有头绪。总是和maste一起依靠飞行宝具进行移动所以很难追踪。从外表看来非常豪放但却没有丝毫的破绽,是个强大的对手。
关于ride和ache的信息,目前在艾因兹贝伦城内疗伤的久宇舞弥刚刚醒来,爱丽丝菲尔刚才通过电话已经将大部分的情况转达过了。
据说事情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结果没有办法的ride只好使用宝具将assassin消灭。
ride使用的被称为“王之军势”的宝具很令人在意。但是切嗣更加在意的是assassin的下场。
虽说是可以无限增值的sevant,但究竟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呢?而且,昨夜袭击艾因茨贝伦城的assassin军队,一定是动员了其全部的战斗力。如果不是的话,单兵作战能力低下的他们便无法构成人海战术了。这次的事件与上次发生在远坂邸的闹剧可完全不一样,这次也许可以认为assassin已经被完全消灭了吧。
那么――他们的maste呢?
切嗣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着了今天的第一根香烟。最后,留有悬念的还是这个部分。
言峰绮礼。存在于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最大的“异端”――
对于切嗣来说,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参加这次战争,他还完全理解不了。
在仓库街的混战中发现assassin的时候,切嗣便已经意识到assassin的maste是远坂时臣的傀儡,只负责做斥候的任务。但是在这之后的言峰绮礼,却连续作出了许多让他无法理解的行动。
在冬木凯悦大厦袭击凯奈斯的时候,埋伏在中央大厦建筑现场的言峰绮礼――
在艾因兹贝伦的围城战中,从完全相反的方向潜入城内的言峰绮礼――
不管从哪件事情上来看,只有假设他的目标是卫宫切嗣,这一切才说得通。
先是表演了一场假装退出的闹剧,然后一边逃往冬木教会寻求庇护,一边继续派遣出大量assassin进行谍报活动。为了使这战术更加完美,绮礼明明应该一直躲在冬木教会之中一步都不出来。但是他现在的行动却完全暴露了自己。
1150.暗示
“我这个人,喜欢高傲的对手。不拘泥于自身能力的卑微而胸怀大志之人。每当见到这样的对手之时我都会非常愉快。”
望着带着一脸不解表情的绮礼,ache悠然的摇晃着装着红酒的酒杯继续说道。
“不过傲慢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力过于低下,还有一种是志向异常远大的。前者显得非常愚蠢,后者是难得一见的珍贵种类。”
“不管怎么说,也只是愚蠢而已吧?”
“和凡俗的贤明比起来,这种希有的愚蠢更显得难能可贵吧?虽然生为人类,但是却胸怀远大到以人类之力无法达到的理想,于是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只能舍弃作为人类的身份――我无论看到多少次都百看不厌呢,这种人的悲哀与绝望。”
ache说完,似乎像庆祝什么一样举起酒杯,然后优雅地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即便他表现得如何豪放,这名英灵都完全无法给人留下一点贪欲的印象。也许这也是他作为王者的风范吧。
“绮礼,话说回来,你今天也是很难得的心情舒畅呢。”
“只是安心而已。我终于从繁重的负担之中解脱出来了。”
原本刻在绮礼右手上的令咒已经消失不见了。在昨夜艾因兹贝伦城的战斗之中,他的sevant,assassin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绮礼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maste的权限。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现在他才真正的从作为maste的责任与义务中解脱了出来。现在寄住在教会的绮礼才终于算是名正言顺了。
“消失的令咒现在去了哪里?那毕竟是魔力实体化的存在,总不会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
“从理论上讲,应该是回到了圣杯那里。令咒本身就是圣杯赐予的东西。因为失去了sevant而失去作为maste资格的人,令咒应该被圣杯回收回去。然而,假如出现了失去了maste而解除契约的sevant的话,圣杯便会将之前回收的未使用的令咒重新分配给新的契约者。”
分配给七名maste二十一个刻印的令咒,一旦使用过一次之后便会消失,而最终没有消费掉的令咒便会集中到监督的手里委托保管。
“那么也就是说,随着战况的展开有可能出现新的maste?”
面前的这位英雄王,应该不会对与自己的**无关的事情怀有这么浓厚的兴趣。
虽然觉得吉尔伽美什的问题多少有些不太正常,但绮礼还是继续作了更进一步的说明。
“是的。但是作为被圣杯选中的人选,并不是可以随便决定的。所以在寻找新的maste的时候,圣杯还是会优先考虑那些以前被选中的可以成为maste的人。
特别是‘创始御三家’的maste们更加特殊。即便失去了sevant也好,只要在那段时间还有其他未签订契约的sevant存在,他们便可以在不失去令咒的情况下继续行使自己maste的权利。似乎在过去也发生过几次类似的事情。”
“――”
在一直默默的听着自己说明的吉尔伽美什眼中,绮礼察觉到一阵令人不安的压力,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么了?继续说下去,绮礼。”
“……总之,在战斗中失去sevant的maste会得到教会的保护,这也是原因之一。当有其他的maste的空位出现时,他们会有很大的概率再次获得‘剩余’的令咒。正因为如此,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对于敌对maste所采取的手段并不是使其失去战斗力,而是直接杀掉。这也是为了保证将来不会留有后患的一种措施。”
“哼哼。”
吉尔伽美什似乎很愉快的样子冷笑了一声,然后往杯中重新倒满葡萄酒。
“那这么说来――绮礼,你不是有很大的机会再次获得令咒吗?”
听到英雄王的话,这次绮礼冷笑了一声。
“那时不可能的!我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就和我的恩师时臣所说的一样――作为远坂阵营的援助,而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全部结束了。assassin的调查已经全部完成,时臣老师也已经针对所有的maste和他们的sevant制定了必胜的战略。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再次出场的必要了。”
“要我说,我对于这个时臣的计划很有怀疑。那个家伙完全没有获得圣杯的能力。”
“你对于自己的maste还真是口无遮拦。”
吉尔伽美什用深红色的瞳孔注视着失声发笑的绮礼。
“绮礼,似乎你对于我和时臣的主从关系有很大的误解呢。
时臣是以臣子对君王之礼对我,同时将魔力作为贡品献上。因为这种契约我才答应听从他的召唤。不要把我和其他如走狗一般的sevant相提并论。”
“那么,你对于令咒的命令怎么办?”
“我才不在意……那不过是臣子尽到了作为臣子的义务的话,偶尔君王也会听取他的进谏而已。”
绮礼不禁苦笑起来。
如果吉尔伽美什知道这个圣杯战争的真正目的的话……与时臣的契约关系恐怕就会有破绽了吧。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拥有令咒的时臣一定会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现在可是围绕着caste的首级展开争夺的状态,最后出手作决定性一击的人――ache应该是你啊。现在你可没有这么悠闲慢吞吞地品酒的时间。”
“就凭时臣那磨磨蹭蹭的做法,轮到我出场还早着呢。现在这段时间只能找点别的事干,来打发无聊――绮礼,刚才你说assassin已经完成了他所有的任务吗?”
“啊啊,例行公事吗?”
绮礼曾经答应吉尔伽美什向他提供assassin获得的关于各个maste的动向以及他们想要获得圣杯的动机来作为他的“娱乐”。于是为了满足吉尔伽美什的好奇心,绮礼也向assassin下达了监视的命令。
“啊,那个调查也完成了。昨天晚上应该让assassin自己报告的,这样还能省去说明的时间――”
“不,这样很好。”
忽然吉尔伽美什打断了绮礼的话。
“我对那种好像影子一样的家伙的话没兴趣。绮礼,这种东西只有听你说出来才是有意义的情报。”
“……”
绮礼对于面前这个一向难以捉摸的ache毫无办法,只能简短的将自己所掌握的各个maste的情报向对方说一遍。
1151.愉悦会指引方向
“哼哼,是这样吗。”
即使绮礼做出了让步,ache那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瞳孔之中依然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
“但是绮礼,现在我们假设一下――万一奇迹与侥幸交织在一起,eseke和他的maste生存到最后并获得了圣杯。那个时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想过没有?”
假设,也就是完全虚构的事情的话……
间桐雁夜所追求的最终结局,只是与远坂时臣的对决。先不说他有多少胜算,假设他最后战胜了时臣并得到了圣杯。那个时候雁夜将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呢?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他自身的阴暗吧。原本是为了帮助葵夺回女儿,现在却要夺走葵的丈夫的生命。这种矛盾他似乎还没有察觉,不,与其说是没有察觉,不如说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嫉妒与私心而故意欺骗自己,隐瞒了这种感觉。
在最后面对那沾满了鲜血的胜利之时,间桐雁夜一定会陷入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丑恶的窘境吧。
在一旁注视着沉默思考中的绮礼,ache微笑起来说道。
“我说,绮礼。你有没有发现,我问你的这个问题的真正意义?”
“……什么意思?”
ache的暗示使绮礼变得更加迷惑起来。
自己刚才的思考,难道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吗……
“告诉我吧,ache。假设间桐雁夜取得最终胜利,究竟有什么意义?”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喂喂,你别做出这么一副可怕的表情。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好好想一想吧,为什么对于这问题的毫无意义,言峰绮礼却一直没有发觉呢?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么?”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会一步一步地被ache继续牵着鼻子走了。所以绮礼干脆放弃了思考,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椅子上面说道。
“你干脆直说了吧,ache。”
“假如,我刚才是以其它maste为例向你提出同样的问题,你一定会马上意识到这是毫无疑义的问题,而直接把这种无聊的问题踢开了吧。但是对于雁夜却不一样。你没有认为这是无聊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沉迷于这种假设的思考之中。
毫不在意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兴趣’。恭喜你,绮礼,你终于能够理解什么是‘娱乐’了。”
“……娱乐?你是说,愉悦么?”
“然也。”
听到ache的断言,绮礼坚决地摇了摇头。
“在间桐雁夜的命运里,完全没有能够让人感觉到‘愉悦’的要素。他的生命越长,在他身上积累的痛苦与哀叹也就越重。对于他来说,早点结束生命反倒是一种救赎。”
“――绮礼哟,为什么你对‘愉悦’的定义如此之狭隘呢?”
好像面对着一个理解能力差劲的学生一样,ache深深地叹了口气。
“痛苦与哀叹与‘愉悦’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呢?所谓的愉悦是没有特定形式的,正因为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你才会迷惑啊。”
“不是那样的!”
绮礼愤怒的声音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响起。
“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魔性的人才会对品味他人的痛苦感到快乐。但是,这样做是罪人的灵魂、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罪行。无论如何,我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所以你就认为愉悦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吗?呵呵,你还挺会提出歪理邪说的。你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绮礼还想再反驳几句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由得弯下腰来。
“――!?”
在他左手小臂贴近手肘的部位,传来一阵好似灼烧一样的痛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感觉,绮礼确实曾经经受过。和现在相同的痛苦而怪异的感觉,绮礼在三年前便已经经历过了。那个时候,是在他左手的手臂。那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痛楚渐渐被一阵阵的灼热所取代。绮礼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思考,只是无意识地卷起了衣服的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腕。
在他的左臂之上,赫然出现了命运的圣痕。曾经对assassin使用过一次而消失了一部分图案的剩余的令咒,仍然保持着原来程度的大小再次出现了。
“呵呵,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吗?不过这也来得太快了。”
“混蛋――”
新的令咒。剧烈的疼痛带来的麻痹感证实着这是如假包换的圣痕,但即便如此,绮礼依然一时回不过神来,呆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目前所有的maste都还健在。而且也没有任何一名sevant解除了契约。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重新赋予令咒,这种事情是史无前例的。
而且绮礼还不属于“创始御三家”,圣杯将同样的圣痕再次赐予他这个已退出的人,到底是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这简直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异常事态。
“看起来圣杯对你还有着很大的期待呢。”
ache用略带邪恶的笑容对狼狈的绮礼说道。
“言峰绮礼,你也应该对圣杯的期待做出一些回应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一定有希望得到圣杯的理由。”
“我……得到圣杯的理由?”
“如果那真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的话――圣杯,一定能够实现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望着ache的表情,绮礼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那是在圣经的插图中所描绘的伊甸园之蛇的表情。
“绮礼。思考是不会给你带来答案的。正是这种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才使你的认知变得扭曲了。
祈祷自己能够得到圣杯吧。那个时候,你就会在圣杯给你带来的东西之中,寻找到你所追求的真正幸福的答案。”
“……”
1152.人偶
稍微走在前面一点的舞弥渐渐放慢了轻型货车的速度,最后停靠在路边。看样子是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这里吗……嗯嗯。还真是一个随性而且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呢。”
从跟在后面的梅塞德斯走下来,爱丽斯菲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感慨。
看起来好似拍摄时代剧一样充满古色古香的和风建筑。即便是在这几乎感觉不到历史流逝的深山町中,这栋建筑应该也可以算是异常稀少的风格了。而且从这全木质结构的广大占地面积来看,在近代日本的建筑史上都是特别稀有的例子。
但从这建筑之中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荒凉感也是非同寻常的。似乎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闲置了吧。如此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却看上去经常被修葺的样子,而且能够毫无意义的占据城市规划中如此巨大的空间而不被拆除,恐怕这就是有什么典故的地方了吧。
“从今天开始,您二位就以这里作为行动据点。”
从轻型卡车上下来的舞弥一边用例行公事的语气说着,一边递给爱丽斯菲尔一串钥匙。
“啊,把这个给sae就可以了。”
“――了解。爱丽斯菲尔。”
既然主人命令自己保管房间钥匙,sae毫不犹豫地从舞弥手中接过钥匙链。
钥匙链上有很多把钥匙,除了大门与玄关的钥匙之外,应该还有后门与其它房间的钥匙吧。钥匙的样式大多都是很普通的圆筒状,只有一把,是很古老的铸造样式。
“舞弥,这把是什么钥匙?跟其他的有很大差别呢。”
“是院子里的仓库钥匙。看上去虽然很旧了,但我已经确认过开锁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舞弥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冷淡的表情现出一丝歉意。
“这栋房子是前几天刚刚买下的,所以现在里面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实在抱歉。也许里面的环境不太适合生活……”
“没关系啦。只要能够遮风挡雨我就没有怨言了。”
虽然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所能说出来的话,但实际上要说起荒废程度,那在深山老林里的艾因兹贝伦城也不必这里好到哪里去。
“――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
也许切嗣还给她安排了别的什么任务吧,舞弥告辞之后便快步返回到轻型货车上,扔下还站在空荡荡的大屋前的爱丽斯菲尔和sae飞速离开了。
“那么,sae。我们开始检查一下这个新家吧。”
“好的……”
打开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如预料一般的荒芜景象。庭院之中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被淹没在杂草之中的主屋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这就是大家常说的闹鬼的幽灵屋吧。”
爱丽斯菲尔对于一片荒芜的废屋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反到饶有兴致的四下张望起来,就好像在游乐场中进入鬼屋游玩的小孩子一样。看到她一脸兴致勃勃好像稚气未脱的样子,sae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哎呀?怎么了,sae?”
“――没什么。如果您不在意这里的荒芜景象,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对于身经百战的sae来说,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所以对于这废屋的荒芜景象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如果爱丽斯菲尔也可以接受的话,那么利用这里作为新的据点也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了。
“里面一定是木板走廊,然后有榻榻米,还有纸隔门。哦呵呵,我以前曾经说过想亲眼看一看日本古代的房屋是什么样的,切嗣一定是记得我的话特意这么做的。”
“……”
那个冷酷无情好似战争机器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在战场之上想到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呢。虽然sae并不赞同爱丽斯菲尔的话,但是看到她心情如此舒畅,sae便也沉默着没有出声。
就这样,一边冒着堆积如山的灰尘打着喷嚏,一边检查完里屋的爱丽斯菲尔,终于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思考起来。
“和您的期待有所出入吗?”
“嗯。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这里作为魔术师的据点,稍微有点难度呢。”
虽然爱丽斯菲尔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但实际上她也是能力一流的魔术师。
“虽然在这附近设置结界没有问题,但是要设置工房的话就……不过这个国家就是这样的风土人情我也没办法,在构造这么开放的房屋之中,魔力很容易散逸出去。特别是艾因兹贝伦的术式……啊啊,太困扰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一间用石头和泥土封闭起来的房间啊……”
sae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还没使用过的最后一把钥匙说道。
“舞弥刚才不是说过,院子里还有一间仓库吗?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啊啊,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理想了。”
刚一踏进仓库的大门,爱丽斯菲尔便满意地点头说道。
“虽然显得有些狭小,但是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施展和城堡中一样的术式了。总之只要能建立起魔法阵,就能够使我的领域固定化了。”
也许切嗣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找了这处带有仓库的地点吧。毕竟像这种带有仓库的传统日式建筑是很难找到的。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吧。sae,把我们放在车里的材料拿过来好吗?”
“好的,要都拿过来么?”
“现在先把炼金术系列的药品和道具拿来就可以了。嗯,我想想……对了,再把红色和银色的化妆箱也一起拿来。”
“遵命。”
sae从梅塞德斯的后背箱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特别轻巧的行李。虽然负责整理行李的是舞弥,但sae对于其中的东西也有印象。
当sae把化妆箱拿来的时候,爱丽斯菲尔似乎已经确定了创造魔法阵的位置,指着仓库的一角对sae说道。
“那么,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sae,给我帮下忙。在那个地方画两个直径六英尺的重叠的六芒星。以这边为正面。”
1153.征服王的过往
那个霸王所说的那些“理由”,没有一句是假话。
他只是向东方前进而已。并且把阻挡自己的人扫空罢了。
仅仅是为了这一理由便抛弃了所有的荣华与富贵,跟着他一起背井离乡的将士们是多么的凄惨啊。
一开始,他们也感到悲愤。
并且认为,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理由不得不去战斗的自己是多么的悲惨。
但是很快,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忽然想到。
在那座大山的后面又能看到什么呢――
于是只好去书店找了――当地的书店一般只卖本国语言的书,所以要找英文读物的话就只好去大型的书店。不过到太繁华的闹市也会很麻烦。
虽然刚才自己交给ride的钱包里的钱如果都被他花掉的话,那么为这次冬木圣杯战争准备的全部资金的一半左右便都会消失了,但是与其让ride引出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花掉这些钱而能够避免的话反倒是很便宜了。只要能够获得圣杯,就算没有回去的路费应该也没有问题吧。能有从原先斤斤计较的性格,成长到现在这样视金钱如粪土的器量,韦伯也算是多少成熟了一些吧。
韦伯刚提出要上街走走,ride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即便用尽全力后战死,他们的脸上也都自始至终带着自豪的微笑。
虽说使用图书馆找书才是最方便的,但身边跟着ride这样一个大汉就显得有些不方便了。更何况在要求肃静的图书馆之中带上ride这个大嗓门更是显得没有智慧。再说,当初召唤ride的时候,他就曾经有过破坏图书馆的前科,这次再带他一起去万一被认出来并让自己赔偿就麻烦了。
他们的目光在注视着继续前进的王的背影之时消散。
远征还在没有尽头的继续着。
害怕耽搁得太久会引起别人的注目,韦伯把钱包塞到征服王那厚厚的手掌中。
“嗯!嗯!”
那里除了海浪不停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一望无际的辽远之海。
“我矮小?你从哪里看到的!”
“我说,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啊?”
见到ride买的东西比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最白痴的东西还要白痴10倍,韦伯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嗯嗯。”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并且不断向上爬的男人们,只是为了那个虚幻的功名而抛弃了曾经年少时的梦想。而现在,这个男人一夜之间打破了他们当前存在的理由――并且再一次点燃了他们心中曾经憧憬的梦想。
“我说,这么大个东西你光买软件……”
不知到底经过了多长时间,韦伯一直都沉醉于忘我的阅读状态之中。
而是在他们壮烈的征战生涯中,不断在他们心中憧憬的景象。
“――嗯?那么,你就有多余的脑细胞消耗在这本书上面了?”
但是这些不愉快的回忆,很快便随着他翻过的页面而被赶到意识之外了。韦伯现在阅读的这本书的内容非常之扣人心弦,吸引着读者的思绪一起驰骋在遥远的彼端。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解了韦伯的意思,ride扔下这句无所谓的回答之后,便兴奋地消失在购物者那拥挤嘈杂的人群之中了。望着渐渐消失的ride的背影,韦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但是ride尽管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样子,却对异国文化有着非常强的适应性。昨夜他对玛凯基老夫妇二人那怀柔的手段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是英雄,也不是武器,他们只是曾经的少年,第一次拿起手中的盔甲与武器,追逐着自己永远的梦想。重新拾获勇气与希望的内心剧烈的跳动着,追随着他们一路径直向东方前进的王国而去。
“普通人都是比书架小的!你这个傻大个――话说回来,你又买了什么东西了?”
“嗯,能够感受异乡市场中热闹气氛的这种愉悦,完全不输给战斗的喜悦呢。”
“――好了好了,你就别问为什么了。再说你不是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吵着要出来到热闹的地方溜达溜达吗?”
“哎什么哎呀!真是……”
“……不许征服,不许侵略。”
“怎么啦,小子?说得好象亲眼看见过一样。”
对于ride吊儿郎当的提问,韦伯一脸不爽的回答道。到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不是对ride的职责有什么不满,只是类似于转换心情这样毫无意义的行为与韦伯的方针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才才才不是呢!你怎么知道我刚才看的是这本。”
听到韦伯这么说,ride立刻怨念地皱起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探索未知的世界,难道这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曾经年少时所拥有的梦想吗?
总之不管怎样――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想完全地忘记了有关圣杯战争的事情,这是事实。
曾经被打败的英雄、败军之将、以及失去了王位的国王,大家都带着一样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并肩走到了一起。
向着“俄刻阿诺斯”前进――
“……被这种理由卷入战乱的国家真是非常可怜呢。”
“哈哈哈哈!不用这么紧张。马其顿的礼仪之道无论在任何国家都是对文明人通用的。”
向东方,像更加遥远的东方,前进!
1154.遥不可及的荣誉
“――那个帝王,不只器量,连身形也十分雄壮啊。确实是一个与强大的波斯帝国相称的统治者。”
从ride的描述来看,那应该是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巨人,韦伯在脑海里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
“难以想象……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那要照你这么说来,亚瑟王竟然是女人呢,女人啊!这和我的身材大小比起来不是更加让人意外么?
啊,总之。这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由哪个家伙所写的所谓历史,是很难完完全全地准确描述当时的情况的。”
ride好像对历史中的屈辱性的记载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开朗地笑着说道。
韦伯就盯着他的表情说道。
“难道就随便别人怎么写么?――明明是有关自己的历史。”
“嗯?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吧……很奇怪么?”
“当然了!”
韦伯继续说道。
“不管什么时代的当权者也好,都希望把自己的名字流传于后世吧。如果知道后人对自己的记载有什么错误或者纰漏的话,一定都会生气的。”
“嗯,确实。如果能够在历史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的话,那也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永生。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与其在那样的书中只有名字存在两千年,不如让我像这样具有生命的再活二十年。”
“……”
虽然不知道ride苦笑着的回答是真心话还是开玩笑――但对于刚刚才阅读完的关于征服王历史的韦伯来说,这却是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的沉重话题。
创建了历史上最大的帝国,同时又不肯沉迷于这一伟业的荣华之中而继续前进的亚历山大大帝,他的生命只经历了短短的三十年便闭幕了。
不管后世之人如何叹息其英年早逝的悲壮,从他本人嘴里说出对于自己短命的感慨,即便是多么轻薄的语调也好,在旁人听起来也有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
“啊啊,哪怕再有十年也好,我就能够连西方也一并征服了。”
“……那你得到圣杯之后,向它许愿能够不老不死怎么样?”
站在兴致勃勃进行憧憬的征服王身后,韦伯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
“不老不死么?这个主意不错呢。如果能够永远不死的话,那么便可以征服宇宙浸透了呢。”
说到这里,ride似乎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这么说来,也有放弃了曾经一度获得永生的傻瓜呢。哼,那个混蛋果然还是很令人在意啊。”
韦伯完全不知道ride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ride像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是第一次。现在的韦伯忽然对昨夜圣杯问答之中,ride所说的愿望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
黄昏时分,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韦伯一路都沉默不语。
街道上的一切很快便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夜晚的冬木市又将变成圣杯战争的战场。韦伯作为maste之一,也不得不于自己的sevant一起面对这残酷的战争。
既没有恐惧,也没有不安。
自己的sevant是最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在昨天夜里,他亲眼见识过了ride真正宝具的威力。
现在想到那种感觉还如同身临其境一样,能够感觉到吹动着滚烫沙砾的烈风的味道。
眼前是一片士气高昂的骑兵军队。
以及在那阵前傲然挺立,雄赳赳气昂昂的帝王的威容。
“王之军势”――拥有如此强大的逆天宝具的英灵,完全没有失败的道理。伊斯坎达尔一定能够将所有的敌人都击败,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胜利――到那最后,我,韦伯维尔维特的胜利又将在哪里?
是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被那些所谓名门贵族的家伙们嘲笑、蔑视,正是为了作为对他们看不起自己的回击,自己才倾尽一切参加到圣杯战争中来。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术师,这就是韦伯对自己的要求。
但是在冬木市展开的圣杯战争却完全超出了韦伯的意料……自己召唤出来的sevant竟然会是一个完全无视maste的指挥、自作主张仅凭强大的实力去战斗的家伙。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ride一定会很悠闲地一步步走向胜利。而自己则只能永远胆怯地躲在自己sevant的身后,直到最后都帮不上任何忙。只是混到战争的结尾么?
只是因为运气好抽到了最强的王牌,自己便可以拿到圣杯吗?这样的自己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在ride的阴影之下取得了荣誉吗?这样到最后只能继续被人耻笑。
假设ride真的败北了的话,那个时候――自己这样无能的maste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韦伯深切地感到自己的渺小。
这样的战斗……如果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最后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在过于强大的英灵身边,只能够越发显示出自己的无能、渺小与屈辱。这和在时钟塔中受到的屈辱相比更加令韦伯感到羞愧。
“――你怎么半天一直不说话啊?嗯嗯?”
从韦伯的头顶传来一阵声音。抬头望去,ride还是带着和往常一样不可思议的天真微笑,低头看着自己。
这种仰视的角度我已经受够了。
这种被俯视的角度也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经历了。
我对已经彻底受够了!
虽然几乎将这句冲动的话脱口而出,但是韦伯还是用最后的修养勉强控制住情绪,取而代之换了一种稍微婉转些的说法。
“没什么,只是对于你,有些觉得厌倦了。”
“怎么样。果然还是觉得无聊了吧?所以我就说咱们一起玩这个游戏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
还是和往常一样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使韦伯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
“拥有像你这样强大到理所当然就能够获得圣杯的sevant……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值得骄傲的地方!还不如跟assassin这样的sevant签订契约更能够显示出我的价值!”
1155.真正的‘魔’
“……”
韦伯把脸别过去,不敢正视ride那纯朴的笑容。
为什么这个傻大个总是拿这些一点也不让人高兴的事情来安慰我呢。
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听见别人说自己是傻瓜还会高兴的吧。
感慨着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ride的韦伯简直恨不得现在自己马上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毫无征兆的恶寒突然传遍了韦伯的全身。
“呃……!”
全身的魔术回路都好似痉挛一样剧烈地疼痛起来。
当然,这种异常并不是因为韦伯自身的原因而出现的。而是充满在周围空气之中的魔力产生了异常的混乱,使与其同调的魔术回路也陷入了异常。
站在一旁的ride也表情严肃的望向西方。似乎凭借sevant的直觉,能够判断出这种异常魔力的发动方向。
“……河边。”
ride好似即将走上战场的战士一样低声说道。听到这句话的韦伯也立刻意识到今夜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圣杯战争,还在继续――
无暇去顾及仍缠绕在心中的纠葛,战士们便又将再次投身于战斗之中。
察觉到异常的魔力气息的,并不只有韦伯他们。
从未远川附近放出的咒术波动,相当于礼仪咒法的多重咏唱,而且是动用数十人的魔力才能发动的那种。在冬木市的所有魔术师――换句话说,所有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们,也必定都感受到了。
nce,以及新获得其maste权利的索拉.娜泽莱.索菲亚斯,这是正以索敌为目的,站在视野最好的高处――正在建设中的冬木中心大厦的屋顶。今夜,未远川上空诡异地出现了浓雾,使中心大厦以西的视野极其恶劣。以人类的视力,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亮着灯光的冬木大桥。
“――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吗?nce!”
听到索拉的问话,以sevant特有的超常视力看透浓雾的nce点了点头。
“果然是caste。似乎站在河中打算做什么。具体的我就无法看清了。”
还是老样子,根本没有打算隐藏,以caste来说,根本不应该毫无防备才对。
由于监督发布的悬赏处理,其它的sevant都以他作为攻击目标,但是他似乎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要解决他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吧?”
“没错,不管他在做什么,在其取得成果之前解决掉他才是上策。”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索拉看看刻在手背上的、从未婚夫凯奈斯.阿其波卢德那里夺来的令咒,沉思着――caste的出现,其它maste们也一定察觉到了。如果要从监督那里得到作为报酬的追加令咒,必须先于竞争对手打倒caste。
顺利取得caste的首级之时,那由于凯奈斯的愚蠢行为而缺失了一枚的令咒,将再次恢复完整形态。一想到令咒原本三枚合一的形态――与英灵迪卢木多的羁绊即将完整无缺的恢复,索拉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由我出战,索拉达人请务必留在此地,尽情欣赏我建立的功勋吧。”
“怎么这么说!我现在也是maste。要在旁边做掩护。”
看着她请求的神情,nce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恕我直言,您并没有凯奈斯大人那样的能力。到那个河岸去是很危险的。一边保护着无法自卫的您一边进行战斗,对我来说实在是非常困难。望您理解。”
“可是……”
尽管他这样说,但对现在的索拉而言,就算nce离开她一秒钟,她也会因担忧而心痛不已。
“难道说――索拉大人您对我的身手抱有怀疑吗?认为我擅自出战太儿戏了?”
nce眯起眼睛问道。索拉连忙摇了摇头。暂且不说索拉又重新想起凯奈斯给予nce的屈辱。对于至今仍然宣誓对凯奈斯效忠的nce来说,必须让他理解索拉才是真正值得效忠的人。
“nce,现场的判断就全部交给你了。请尽情畅快的战斗吧。”
“明白。”
nce安静地低下头,随即用力一蹬脚下的钢筋,纵身跳进眼下灯火通明的街道之中。
看着在林立的房屋顶上穿梭跳跃、一路奔驰向河边的sevant的背影,索拉发出痛心的感慨。
自从代替凯奈斯成为maste以来――这个英灵,未曾向索拉展露过一次笑容。
sae驾驶着梅塞德斯,仅用几分钟就从切嗣准备的据点赶到了异常魔力的发生源未远川。
深山小村的旧街道路面狭窄,而且路况复杂,一般来说无论怎样也需要三十分钟以上,但sevant的骑乘技能完全颠覆了常理,完成了这项奇迹。银白色的车体飞驰过细长的弯道,其速度已经突破了物理法则的束缚。
飞驰进入沿河大道时,sae华丽地左急转后停住梅塞德斯,不待鸥翼车门完全打开就跳出车外,往堤岸方向飞奔而去。足以使常人失去视野的浓雾,根本不能对sevant的视线造成什么影响。
终于,仇敌在视线的正前方出现了,他在两百米宽的河面正中心悠然自得地站着。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站到堤坝上的爱丽斯菲尔也用以魔力强化的视力注视着雾中的人影,焦急地紧锁眉头。
“果然和预想中一样,是caste啊。”
sae点点头,警惕地观察着敌对sevant的举动。依然没有maste伴随的caste,站在没有小岛的河心,就像立于水面之上一样。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脚下的水面,聚集了大量恐怖的异形之影。前不久,在森林中交战过的魔怪群,如今聚集在caste的脚下形成了浅滩。
从极不寻常的魔力释放来看,毫无疑问,caste正在施行某种大规模的魔术。以河为源头形成的浓雾,恐怕就是这种魔力的余波所致。而caste不仅没有咏唱,甚至没有表现出集中精神的样子,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从他手中的魔道书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狂乱的魔力漩涡,周围的空间也因此变得扭曲。
作为超出常规的魔力炉,同时亦是能独自释放术式的宝具……落入狂人的手中,就成了无比危险的凶器。
1156.那是园丁的工作
虽然这么说,现在无论如何也必须阻止caste的疯狂行为。如果宣誓能够被遵守,那么联合起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不介意。我――艾因兹贝伦承诺休战!ride的maste,你意下如何?”
听到爱丽斯菲尔的呼唤,韦伯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艾因兹贝伦,你们有什么策略吗?刚才从ride那里听说了,和caste进行战斗,你们不是头一回吧?”
的确,对sae而言,这可以说是在作为自己阵地的森林中的攻防战的再现。那时虽然得到了nce的帮助而勉强击退了caste,但现在他却以更大的战力进行反击。不过,这次不仅有nce,还与ride结了盟。局势绝对不用悲观。
“――不管怎么说,只能速战速决。那个怪物虽然现在还靠caste的魔力供给才能在现界维持,如果它开始独自觅食而自给自足的话,就无法应付了。在这之前必须阻止caste。”
sae理解地点点头。
“那家伙的,那本魔道书。”
自律式召唤魔力炉,“螺湮城教本”――这个超越常规的宝具,现在已经与caste一起成为了海魔的心脏。
“原来如此。必须在它上岸觅食之前解决他。可是――”
ride面有愁色地看着那个墨绿色的庞然大物。
“caste在那堆肉的中心,该怎么办?”
“把他揪出来,只能这样。”
从ride的身后传来了回答的声音。在街灯的光辉中出现了提着双枪的身影。比翱翔天际的战车稍晚了一些,nce也加入了。这样,对抗caste同盟的三名sevant聚齐了。
“如果能够将那家伙的宝具剥离出来,我就可以用‘破魔的红蔷薇’一举破坏术式……当然,那家伙也不会轻易中两次相同的招式。”
“nce,你能瞄准caste的宝具,从岸上把枪投射出去吗?”
听到sae的问话,nce不屑地笑了笑。
“这种程度的事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不要小看了枪之英灵。”
“好的,那么,我和ride做前锋。没问题吧?征服王。”
“没问题。朕的战车不需要道路,sae,你打算怎么对付河中之敌?”
听到ride这么一问,sae笑了笑。
“我受到湖中女神的庇佑,无论什么样的水都无法阻止我的前进。”
“哦,这个真是罕见的家伙啊……朕更加希望把你收入麾下了。”
以往听到ride的玩笑总是气得柳眉倒竖的sae,这次却只是眼神严厉地对他一瞥。
“你的胡说八道我会记住的。现在最要紧的是使caste从那怪物中暴露出来。”
“哈哈,说得没错!那么第一击由我开路!”
ride大声笑着,鞭策拉战车的公牛,带着高亢的雷声冲向天际。不理会尚未作好心理准备而发出惨叫的韦伯,征服王疾驰的宝具就向着巨大的海魔冲去。
“sae!祝你好运。”
骑士王向爱丽斯菲尔点点头,从岸边纵身跳入河中。
闪光的靴甲踩着水面,飞溅起银色的水花――不过,她的脚尖却没有沉入水中。sae脚下的水面就像大地般坚固,托住飞奔的她。这正是受到了湖中精灵祝福的王者才能引发的奇迹。
随着步步逼近,海魔的身形也越发显得庞大,如同要把sae压倒一般,其丑陋而狰狞的形体震撼着她。
无数的触手像蛇一样伸展开,迎击逼近的骑士王。
不过,它的怪异与丑陋,绝不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现在的sae心中无所畏惧。
“要在这里做个了断,caste!”
她充满斗志地举起风王结界,毫不留情地向海魔斩去。
遥远的彼方,飞鸟亦无法达到的、雷电密布的云层中,化为电子信号的无线电波交替响起。
“指挥中心呼叫dial1,请回答。”
“这里是dial1,通信情况良好,请讲。”
“冬木市警署发出灾难派遣申请。立刻终止巡逻任务,赶赴现场。”
灾难派遣?――仰木一等空尉对从耳机中听到的话感到疑惑。
如果是直升机或者侦察机还可以理解。需要把正在领海巡逻的f15战斗机召回的“灾难”,究竟是什么?
“指挥中心,请说明指示内容。什么情况?”
无线通讯机的另一头,传来的是奇怪的沉默。
“啊……听好了,不要笑……前方……出现怪兽。”
在亚音速飞行的驾驶舱中听到这个,可以说是极品笑话了。然而却被强制要求不许笑。
“这可真棒啊,我没白参加空军自卫队。”
“不管怎么说,这是正是的申请。dial1,报告未远川的情况。”
“……这是开玩笑吧?”
“dial1,重复一遍。”
管制官声音严厉。他再次表明了自己也是处于被卷入莫名其妙的恶作剧其中一方的立场。仰木一尉叹了口气,重复道。
“dial1了解。本机立刻赶赴未远川进行侦察。通信完毕。”
但是,仰木一尉还是一点也不相信刚才通话的内容,一想到这种白痴一样的对话会被录音,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dial2,就像刚才听到的那样,立刻调头,返航!”
“了解。可是……这样好吗?”
僚机dial2的机师小林三等空尉,也掩饰不住对这个奇怪的命令表示惊讶。
不过,不管是好是坏,对命令只能执行。值得欣慰的是,目的地冬木市就在返航路线上。虽然不知道由谁来负责,但飞行途中对高价燃料的浪费,可以减小到最低程度。
“如果真的有怪兽,会给我们下达作战许可吗?”
听到已经准备豁出去的小林三尉的话,仰木一尉用鼻子哼了一声。
“如果是怪兽电影的话,我们就是要被干掉的角色。是‘光之巨人’出场前任怪兽宰割的肉。”
“我可笑不出来啊。”
操纵者们怎么想暂且不说,补燃器发出隆隆声响,银翼翻转的f15-j的雄姿,与平时一样威武无比。
ache在空中,遥望着英灵们在水面上展开的战斗。
“真是丑陋的景象……”
在离地面五百米的高度,英雄王乘坐着以黄金与祖母绿宝石形成的光辉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