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狩猎工具
不,那不应该叫刺青。对于圣杯战争的maste来说,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就是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回收回来,托付给作为这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我的东西。还没有进行决战便失去sevant的maste们的遗产――他们还没有使用完的令咒。”
看到这个证据,便再没有任何人怀疑璃正神父作为监督的权威。
过去的maste们没有来得及使用的令咒,现在都被他作为管理者保管着。
令咒也被称为圣痕,是背负着参加圣杯战争命运的证明。其不但包含着命运的含义,也是对sevant的一种控制装置。
令咒这种现象本身就可以被称做是一种奇迹。不过maste身体上的这种刻印虽然拥有非常强大的能量,但毕竟只是消费型物理附魔的一种,所以也完全可以通过咒语的手段进行移植或者转让。
“我可以将这些预备令咒以我个人的判断转让给任何人。对于现在控制着sevant的各位来说,应该知道这些刻印的重要性和其价值吧”
虽然面对的是只负责把听到的东西转达给主人的使魔们,璃正神父却渐渐进入说教的状态,开始激昂起来。
“所有maste们都停止现在的一切争斗,大家都尽全力先将caste歼灭。而且,我将选择出将caste和其maste消灭的人,赠送给他作为特例措施而增加的令咒。如果是单人完成则只赠与那一个人,而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则给出力的每人都赠送。当确认caste被消灭的时候,圣杯战争将再次开始。”
放下自己的袖子之后,璃正神父又追加道。
“那么,如果有问题就在这里提出来吧。”
黑暗中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挪动椅子的声音,起身的声音,离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然后又渐渐地消失了。
对于监督的通知既然已经完全明了,那便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了。对于现在的maste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问的东西,大家都忙着去准备新的竞争了吧。
在终于又恢复真正的无人状态的教堂之中,璃正神父边思考着今后的发展边微微的笑着。
这些事情都交待完之后――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好了,那四头饥饿的猎犬一定会去将caste赶上绝路的。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目标maste的相貌和caste工房的位置。如果将这些都一并告诉其他maste的话也许会增加一些效率。不过这样做也许也会打草惊蛇引发怀疑。所以现在还不是把这些通过assassin获得的情报公之于众的时候。
到底caste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对于璃正他们来说,并不认为局面会马上变成六对一的包围战,其他的maste很难按照监督者的指示单纯的只把caste作为目标而进行行动。因为对他们来说,caste的狩猎战不过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他们真正的目的都是能够在之后的混战之中胜出。
大家都渴望得到更多的令咒。但是如果敌人也和自己获得一样的东西,那自己就全无优势可言了。
所以对于这些maste来说,与其和别人合作一起得到令咒,不如自己单独干掉caste独占优势更好一些。虽然前者是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而且,他们也许还会为了竞争而互相妨碍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他们如果这样互相妨碍的话,也许会对ache的行动不利。
所有maste的动向,都被几乎快被他们遗忘了的assassin尽收眼底。绮礼的工作确实干得很漂亮。作为一个临阵磨枪学了几天魔术的魔术师,能够使用如此高超的手段控制自己的sevant,这是即便身为他老师的时臣也想像不到的事情吧。
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教会的信条,以及为了和亡友的约定,这个充满自信的孩子竭尽所能发挥着自己的才干。这是即使他的父亲也没有达到的成就。
由冬木市的繁华街道向西直行大约三十公里处。
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国道,横穿过远离村庄人迹罕至的大山。而这条国道的两旁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一森林地带仿佛被波涛汹涌的土地开发热潮所遗忘了一般。
这片土地或许是国有的土地,但是从土地的登记名簿上看却是属于一家外资企业的私有土地,而这家外资企业是否真正存在尚无法确定。如果非要对这块土地进行调查的话,那么第一个让人费解的就是这个神奇的都市传说了。
传说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处,有一个“神话之城”。
当然,这个传说只是一个无聊的怪谈。虽说这片森林尚未有人开发,可是从冬木市区驱车不到一个小时便可抵达这里。如果真的有一座那么奇异的城堡的话,一定会众人皆知。实际上,过去也曾经有人数次在这片原始森林进行土地测量,可是一次也没有发现过人工建筑物的痕迹。
可是每隔数年,总会有人重新提那个传说。
一群孩子们怀着一半游玩一半探险的心情走进了这片森林。还有一个迷路的徒步旅行者。他们看见在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古城,这个城堡由岩石砌成,十分壮丽。城堡中没有任何人居住,好像一座弃城。可是城堡中设施齐全,一切都井井有条,让人不由得产生似乎有人居住在这里的错觉。据说是一座异常离奇的古城。
当然了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传说。它充其量也只是苦于没有新闻素材的三流杂志,在夏天的怪谈特辑中用一页纸的版面来讲述的一个故事。
只有极少数的魔术师知道这个城堡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城堡每隔六十年才迎接一次为参加战争而进入城堡的主人,总之是一座魔道的城堡。
这个城堡被多层的幻术和魔术结界所笼罩,除了极为偶然的情况之外,决不会显露在外。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知道这个城堡存在的人们都把这片茂密的森林叫做“艾因兹贝伦森林”。
彼时正值在冬木市举行圣杯战争,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觉得在死对头远坂家的直属领地上设立据点,是不妥的举动。所以他充分利用家族的财力,买断了距离冬木市最近的灵脉之地,作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根据地。那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前夕恰好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那个剑拔弩张的时期。
1128.懦夫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久宇舞弥。在艾因兹贝伦城堡里见过久宇舞弥几面。切嗣在隐退的九年时间里,都是久宇舞弥在外面负责切嗣的所有事务。
与遇到爱丽丝菲尔之前的切嗣共同行动的女性。在这个会议期间,对于切嗣的言论没有一丝的怀疑,沉着地固守着沉默。恐怕对于舞弥而言,现在的切嗣才是她所认识的卫宫切嗣吧。
突然爱丽丝菲尔的鼻子中飘进了一阵微弱的香气。那是烟草的气味。爱丽丝第一次见到切嗣的时候,他的身体上就存留着那种烟草的味道。爱丽丝还记得当时对这种气味很是讨厌。
与切嗣结婚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现在切嗣身上再次散发出烟草的味道。或许这就是战场硝烟的味道吧。
现在的切嗣毫无疑问已经变回到了九年前的切嗣。那时阿哈德为了获得圣杯,收留了切嗣。切嗣犹如一只冷酷无情的猎犬。
而且那时的爱丽丝菲尔也只不过是看守圣杯的人偶而已。在回忆切嗣过去的同时,爱丽丝菲尔仿佛也在回顾着自己的过去。好似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九年光阴,都不复存在了一般。爱丽丝菲尔心中开始焦躁不安。
现在距离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最近的人不是身为妻子的自己,而是久宇舞弥……
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监督者提出的新的战争规则该如何应对呢他不是要我们和caste以外所有的敌人进入休战的状态吗”
“不用理会那个新规则。监督者只是提供了执行新规定的补偿,并没有制定违反这项新规定的惩罚细则。如果监督者真的要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就佯装不知道这项规定就行了。”
与对待sae的态度截然不同,切嗣一一回答了爱丽丝菲尔的提问。
“――而且这次战争的监督者总觉得令人难以信服。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藏匿了assassin的maste。或许他就是跟远坂一伙儿的。在攒不清楚他的底细之前,就暂且对他持有怀疑的态度好了。”
“……”
sae气愤得全身颤抖,爱丽丝菲尔心中有千丝万绪.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切嗣把这样的沉默视作了结束会议的信号。
“那么会就开到这里吧。我跟爱丽丝菲尔留在城堡之中,为caste的袭击作准备。舞弥回到城市之中收集情报。有什么变化就向我汇报。”
“遵命。”
舞弥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稍后起身的切嗣将桌子上的地图和资料收集好之后也离开了会议室。直到最后切嗣也没有看sae一眼。
被切嗣完全无视的sae,愤怒地紧咬着嘴唇,盯着脚下的地毯。爱丽丝菲尔与sae一起留在了会议室里。此刻的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劝慰愤怒的sae才好。
不行,自视甚高的骑士王sae不会期望别人用无关痛痒的话语来安慰她。现在对sae而言,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困境。想到这里,爱丽丝菲尔把手放在了sae的肩膀上以示对她的感谢之情,然后立即追随切嗣而去,离开了会议室。
切嗣对于sae的那种过于刻意的无视――不单单是因为两个人话不投机。如果不是切嗣对sae怀有极为厌恶或是愤恨的感情,是无法做出那么无视sae的举动的。总之切嗣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无论两个人的作战方针有多大的差异。终归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斗的战友。虽说不用必须尊敬对方.可是也不能侮辱对方。
爱丽丝菲尔很快发现了切嗣的身影。他站在可以眺望城堡前院的阳台上,身靠着护栏,眺望着夜色中的森林。幸好,切嗣的身边没有舞弥的身影.
“……切嗣。”
爱丽丝菲尔慢慢地走到切嗣的身后,开口叫道。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严厉起来。切嗣也应该觉察到自己的存在了吧。因为切嗣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的神情,而是慢慢地转过身来。
爱丽丝菲尔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刚才的切嗣在会议室里与sae对峙之时,流露出那种冷酷的眼神。爱丽丝菲尔准备直视切嗣的冷酷眼神。可是当她看到切嗣转过身来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切嗣的表情就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那样,强忍着泪水。切嗣好似被人逼上了绝路。现在站在爱丽丝菲尔面前的切嗣,与那个实力不凡的魔术师杀手形象相去甚远,只是一个无力怯弱的男人而已。
“切嗣,你――”
切嗣一言不发,抱紧了迷惑不已的爱丽丝菲尔。他的胸口在颤抖。在爱丽丝菲尔眼中,丈夫的臂膀总是强劲有力,让人可以依靠的,可是现在的丈夫就像依偎在慈母怀中的孩子一样无助。
“如果我――”
爱丽丝菲尔觉得丈夫抱得更紧了,甚至使她感到了疼痛。这时耳边传来了丈夫微弱的疑问声。
“如果此时此刻我决定要抛开一切,逃离这里的话――爱丽丝,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像卫宫切嗣这样的男人提出这种问题,大概爱丽丝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她大惊失色,竟然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伊莉亚……那个孩子还留在城堡之中,怎么办呢”
“我们返回城堡,把她带出来。所有阻挡我们的人,格杀勿论。”
那是简短利落――却又充满了绝望的声音。毫无疑问,切嗣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
“从此以后――我会为了我们一家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伊莉亚。”
“……”
现在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走投无路的心情。身为她人生伴侣的切嗣,面对着一生中最大的战役,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他已经不是九年前的切嗣了。不再是那只冷漠无情的猎犬,不再是那个无止境地磨练自己的杀人机器了。
切嗣已经变了。变得十分脆弱,为了实现那个十分残酷的理想,竟然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的境地。让切嗣发生改变的关键,别无他物,就是爱丽丝菲尔。
1129.Saber的愤怒
在森林里张开的结界,是一个以城堡为中心而形成的直径五公里的圆圈。caste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个结界的边境之处。
如果caste再往结界内部深入一步的话,爱丽丝菲尔就可以协助sae进行战斗。可是caste好像看透了爱丽丝的动机一样,在结界的外围开始徘徊起来。
“爱丽丝菲尔,敌人在引诱我们出动。”
sae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如果凭借她身为sevant的脚力的话.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赶到caste所在的场所。sae心中的想法也传达到了爱丽丝菲尔那里。sae在这一瞬间心情焦急万分,想出去痛击caste。
可是骑士王不可以任意妄为。caste身后聚集的那群孩子——正是让骑士王感觉到不安的根源。
“是人质……吧。肯定是。”
爱丽丝菲尔忧郁地低声说道。sae点了点头。
“如果发动设下的陷阱和机关的话,会连累那群孩子的。只有我直接出动,打败caste才能救出那些孩子。”
现在的情况是不言自明的。可是爱丽丝菲尔也有踌躇的缘由。sae的伤势十分不利,与caste对峙让人有些放心不下。爱丽丝菲尔凭借直觉判断出,caste是一个难缠的敌人。在结界的外缘爱丽丝无法对sae进行援助,在这样的情况下让sae孤军奋战……
此时,caste那如猛兽般的双眸,突然向上望去。难道他已经识破了爱丽丝菲尔的“千里眼”!
caste盯着爱丽丝菲尔所在的方向.极其殷勤地抬起双臂朝爱丽丝菲尔作了一个揖。这对于身为魔术师的英灵而言,是何等儿戏的举动。
“我按照昨天晚上的约定,特来拜访您了。”
坚硬的水晶球表面开始晃动起来,声音从监视地点那里传了过来。
“现在请您下命令.让我再次拜见那个美丽的圣女一面。”
sae紧盯着爱丽丝菲尔,催促她速下命令。身为sevant的少女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是她的主人还在犹豫不决。
caste好像看透了爱丽丝菲尔的心思,露出了蔑视的神情,好似上演独角戏一样,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啊,看来还是下不了决心啊。我也做好了长时间等待的打算,你们就慢慢地准备吧。哎呀,真是一个无聊的游戏啊——能不能让我借用一下你们领地的一角呢”
caste打响了手指。刚才一直是服服帖帖地跟在caste身后的孩子们,就像梦醒了一般,睁开了眼睛。孩子们无助地环顾着四周,好像无法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听着孩子们,我们开始捉迷藏了。规则很简单。从我这里逃走就可以了。如果你们被我捉到的话——”
caste从法衣的衣袖处嗖地伸出手来,抓住了身边的一个孩子。
“住手!”
sae明知自己的制止没有任何作用,可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头盖骨粉碎的声音。四处飞溅的脑浆和在空中滑落的眼珠。那些恶梦般的光景印刻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孩子们发出了痛彻心腑的呼喊。四处逃散。在中心处站立着的caste愉快地大笑着,用舌头舔拭着充满鲜血的手指。
“快点逃吧。我数到一百之后就开始追你们喽。那么贞德,在我抓到所有的孩子之前,你究竟要准备多长时间呢”
看到此情此景,爱丽丝菲尔不再犹豫了。不可能再犹豫了。她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那个被杀害之后又被弃尸的孩子,他那娇小可怜的身躯刚好和自己的女儿伊莉亚一般大小。
“sae,给我打倒caste。”
“遵命。”
骑士王的回答异常简短。当爱丽丝菲尔听到sae的回答之时,她已经在会议室里消失了。只是在她身后刮起的那阵风饱含了异常的愤怒。
············
sae化作一阵疾风在丛林中飞驰。
sae现在早已无暇顾及与切嗣的争执。一旦身临战场,她的心就会变成一把剑。一把锐利无比、磨得闪亮的剑。那是一把没有丝毫迷惑的利剑。
sae自己也十分清楚她正在奔向caste的魔术阵势之中。她体内的血液在翻滚,那个恶魔所犯下的恶行让sae震怒不已。可是,此刻驱使sae前行的不是激昂的心情。仅仅有愤怒和憎恨是不会让sae的心变成一把利剑的。
那些被残杀的孩子们。这些景象sae决不是没有见到过。只要身临战场.就算再怎么不忍心,还是会看见那些幼小的骸骨。这对于曾经身为亚瑟王的她而言,已经是平日里常见的情形了。
所谓的人类,只要站在生死的边缘上,就会变得无比丑陋、卑鄙和暴虐。人类是奸淫妇女、残杀幼童、掠夺饥民的两条腿野兽。浸染鲜血的战场上到处充斥着恶鬼的情形是十之**。
可是正因为如此,人类就算是深陷在地狱之中,也要“证明”自己。证明无论身陷何种逆境,人类也可以高贵地生存下去。需要有人可以亲身证明这一点。
可以证实这一点的人就是骑士。战场上耀眼的明星。
骑士必须大义凛然、气势高昂地照亮整个战场。让那些即将堕落沦为恶鬼的灵魂,重拾荣誉感和骄傲,再次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类。把自我的愤怒、悲伤和痛苦放到一边,以大局为重,这就是身为骑士必须承担的责任。
所以,sae必须打倒caste。这不是愤怒的驱使而是她的责任。
sae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举动缺乏慎重的考虑。被人指责行动轻率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sae决不是有勇无谋的人。虽然预料到caste是一个难以对付的敌手,可是她没有感到绝望,因为她也不是没有一丝的胜算。如果以死相搏的话,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自己——这是sae的直觉。
一定要打倒caste。与切嗣不同,sae有必须亲手打倒caste的理由。即使会身负重伤、元气大伤,也要亲手降服那个恶魔。这是身为骑士王的责任,不可逃避的义务。玷污战争意义的恶魔、侮辱人类尊严的败类,sae决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1130.意料之外的救援
“这场战斗我别无所求。也不想夺取什么。可是现在……我手中握着的这把剑就是为了消灭你而准备的。”
“哟哟哟、贞德……”
caste被sae的威严所震慑,出现了细微的喘气声。他的表情~既不是动摇也不是恐惧,而是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真是高贵、大义凛然……圣女啊。在您的面前连神灵都自叹不如啊!”
caste的声音欢喜异常,可是又突然陷入了沉默。以此为信号,脆怪的触角们就像雪崩一样,朝sae杀了过去。
“我玷污了我的爱情!我深陷了爱情的泥潭!神圣的少女啊!”
挥舞的剑和狂笑揭开了这场你死我活争斗的序幕。
············
爱丽丝菲尔屏息凝视,注视着水晶球中战势的走向。
sae所预言的那个不详之物,也已经显而易见了。
从sevant职阶的特性来考虑,sae对阵caste,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当到达剑的英灵这一级别的时候,她的抗魔力就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如果caste以魔术为主要武器,并从正面与sae作激烈抵抗的话,那他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可是——
caste是个可以召唤恶魔的魔术师。
sae的抗魔力只有当有人以她为目标使用魔术时.抗魔能力才能发挥功用。却不能阻止caste从异世界呼唤魔兽。而且那些魔兽一旦得到召唤,就会实体化,从而具备了不同于魔术的威胁力。魔兽的牙齿、钩爪都具有与刀剑等同的攻击力。sae应对这些魔兽也只能是依靠自己的剑和身躯。
可是尽管如此.在武器战中能力最强的sae是不会畏惧任何来自异世界的区区魔兽。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是在她身体毫无损伤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
在水晶球中倒映出的林中战势决不是一个乐观的情形。
sae面对不断袭击而来的怪兽触角,一步也不退让。还是保持着迅猛的攻击态势。当sae一挥手中那把无形的利剑,空中就有一只只的怪物被劈成两段。而且那成群的触角都不能靠近身为sevant的少女一步。
sae完全可以抵御魔怪的攻击,但那些魔怪像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袭击而来——这也意味着sae已经进入了全力防御的窘地.
sae虽然可以凭借猛烈的剑术打退敌军,可是caste只是在远处游刃有余地观看着她奋力而战的样子而已。sae甚至连一步也没有接近那个身为魔怪首领的caste。
具有触角的魔怪在被砍断的地方不断地生出新的触角。而且从浸染了整个大地的血水处也不断地涌出无穷无尽的魔怪。这些魔怪把sae围了一层又一层。
那把无形的剑,与不断被召唤现身的魔怪进入了完全互相抗衡的状态。这就意味着caste掌握了战斗的主导权。那个魔术师并不着急取得胜利,只是一步步地调动应对sae所需的兵力,所以战斗进入了胶着的状态。
caste从战术上来看采取了持久战的战术。他这么做是为了让sae疲惫不堪、耗尽全部体力,然后一举打倒sae。而且sae已经完全跳进了caste的圈套之中。
sae如果没有负伤因素的话,也许战局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对付这些成群的乌合之众对sae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现在sae左手被咒语所困。透过水晶球可以看到sae的表情,她分明为不能随心所欲地战斗而焦急不已.
“现在还没有别的maste进入森林的显示吗?”
切嗣的问讯声从爱丽丝菲尔的背后传来。很显然,切嗣没有把现在sae所处的困境放在心上。爱丽丝菲尔对于切嗣失望至极。可是切嗣好像丝毫没有顾及妻子的失望之情,只是默默地准备着武器。切嗣把各种手榴弹和小型机关枪都一一装在外套下面的吊裤带中,这个情形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即将奔赴战场的魔术师所做的准备——可是,爱丽丝菲尔看见切嗣腰间的枪套中,装着切嗣只有关键时刻才配备的单发魔枪。她明白了丈夫已经做好了奋战的准备。
“舞弥带爱丽丝逃离城堡。向与sae相反的方向逃走。”
听到了切嗣的命令,舞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爱丽丝菲尔却无法掩饰内心的动摇。
“留在这里……不行吗”
“sae在远离这里的地方战斗,就说明这个城堡已经不再安全了,因为有人跟我持有相同的想法。所以这里很危险.”
或许真的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趁着sae离开城堡的空隙,袭击sae的maste。如果想杀死maste的话,最佳的时机就是maste和sevant采取单独行动的时候。
在sevant保护之下的maste,和单独坚守阵地的魔术师,究竟哪个是比较容易打败的敌人呢
——如果是切嗣的话肯定会选择后者,如果有别的魔术师与切嗣选择了相同答案的话,那个魔术师只要得知sae在单独作战,就一定会狙击尚在城堡中的爱丽丝菲尔。
好不容易可以和切嗣再次相见,却又要分离。这让爱丽丝菲尔感到十分的不安。尤其是她觉察到了切嗣隐藏在心中的痛苦和矛盾,就愈发不安。可是自己待在切嗣的身边只能是成为累赘而已。本来与切嗣在城堡中会合的做法已经是破例而行了。
“……”
爱丽丝菲尔在心中冷静地思量着,终于她觉察到了自己不安的根源。不是因为与切嗣的离别,而是因为自己要与舞弥一起行动。切嗣本来打算让舞弥保护爱丽丝菲尔,可是爱丽丝菲尔还是无法摆脱对舞弥的厌恶之情。
可是,爱丽丝菲尔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反对切嗣的作战方针。
“——我明白了。”
在爱丽丝菲尔悄悄点头的瞬间——
“!”
爱丽丝菲尔的魔术回路中又出现了新的刺痛。这是森林结界所反馈的信息。
“……出什么事了爱丽丝。”
“切嗣,正如你担心的那样。好像有新的敌人进入森林了。”
············
在打倒了三只之后,sae察觉到了敌人的企图。
还不知道理由,但是过于脆弱的触手怪物们和caste不自然的自信程度,敲响了sae直觉的警钟。
1131.不讲武德
“呐,caste。我不是要对你的恋情多嘴。如果你一定要使sae屈服夺走她的话,尽管放手去做好了。只不过――”
俊美的战士双眸里充满了凄烈,放言道。
“妄想撇开本人迪卢木多,打倒‘单手的sae’这件事决不允许!如果你还不退下的话,我的枪从现在起将代替sae的‘左手’。”
回想起来,sae这是第二次这样看着枪兵的背影了。昨夜在自己面对eseke的猛攻时,nce也是这样插入的。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和曾一度交手的她彻底作个了结吗
“nce,你……”
“不要搞错了,sae。”
nce用凌厉的眼神阻止sae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被maste吩咐的命令只有打倒caste这件事。没有接受针对你的指示。既然这样,我判断在此共同作战是最好的。你意下如何”
nce的说法并不能算是最先来解救sae危机的说明。这名枪兵并不需要这么做,他也可以选择趁caste全神贯注对付sae时,迂回到敌人身后进行偷袭。
sae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对着嘴角微笑的nce点点头,站到了他的右边。
sae不再留意左边,向着右边握好剑。现在她有着最值得信赖的左臂在。
“先说清楚――nce,我的话一只左手就能打倒一百只这种杂鱼。”
“哼,这种程度不在话下。你今天就当作变成左撇子好了。”
两名英灵相互打着趣,朝着聚集的魔怪们冲去。宝剑和两支魔枪斩开从四面八方伸来的大群触手。
“不可饶恕……少得意忘形了,匹夫!!”
caste手中的魔道书像是在呼应他的咆哮似地诡异脉动着,不断翻动书页。突然,魔怪的出现数量翻倍了。仿佛要淹没森林的大群触手向sae和nce涌去。
更加炽烈、更加凄惨的战斗第二幕开始了。
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在冬木市内捕捉到caste的身影纯属侥幸。
尽管发现身着时代错误的漆黑斗篷的身影若无其事阔步在黄昏的住宅街叫人目瞪口呆,不过凯奈斯在看到其拦下路过的轻型货车对司机施以暗示,然后像是率领幼儿园出游一样带着幼儿搭乘其中之后。便开始了追踪。
进行sevant战只能选择无人之处,不过载着caste的汽车正好朝着远离城市的深山开去。凯奈斯虽然因为正中下怀而窃笑,不过在明白其目的地是艾因兹贝伦之森时却开始踌躇。
事前调查时已经听说过冬木附近的艾因兹贝伦领地。既然是魔术师的领土,那么就有相应的结界,对其他人来说是难以进行有利战斗的场所。话虽如此,特地远征到此的caste,其原因先放下不管――挑战艾因兹贝伦势力的意图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话,那战斗也许会有有机可乘的机会。凯奈斯下定决心,和nce一起踏进了森林。
不出所料,caste和现身迎击的sae开始了战斗。从其错乱的言行可以看出已经处于暴走状态的caste是单独行动,但是sae的maste仍未出现。大概是判断既然在自己的领地内,就算不呆在sevant身边也能单独保身。所以决定在后方的据点坐山观虎斗吧。
于是凯奈斯决定了自己的方针。
对nce下达攻击caste的命令。对已经消耗了一个令咒的凯奈斯来说.监督者提出的讨伐caste的报酬,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只不过就算在此打倒caste,结果就等于和sae成为了共同战线。艾因兹贝伦的maste应该也会被给予特典的令咒。这决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于是,凯奈斯决定把caste交给nce对付,自己则单独潜入艾因兹贝伦城。想要独占caste首级的话,同时排除掉sae的maste就可以了。
尽管是大胆的挑战,不过凯奈斯却有着毫不动摇的自信。无论艾因兹贝伦做了怎样的防备,他都有赌上罗德艾卢美罗伊之名将其打破的觉悟。想要弥补昨夜被索拉指摘的缺点,不显示一下这种程度的勇气可不行。对凯奈斯来说,让未婚妻撤回对自己的侮辱是他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凯奈斯一边翻滚着沸腾的斗志,一边一路向着森林深处前进。虽然结界之森被施以了幻术,不过凯奈斯所拥有的稀世知识和直觉,使他能够作出精确的推测,简单地找到了结界中枢的位置。降灵科数一数二天才的威名可不是盖的。
“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城的守备如何也就很清楚了。”
凯奈斯有可以如此窃笑的从容。虽然从英国带来的许多魔导器都因为宾馆的倒塌而损失了,不过作为最强王牌的“礼装”一直随身携带。所以他不觉得战力不足。
遮住视野的树木突然消失,古色古香的石造之城出现在凯奈斯眼前。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名的北之魔术师,就移建的城堡来说是规模脱离常规的建筑。不过凯奈斯也是名门阿其波卢德的嫡子。就算是其威风能够压倒其他人,他也只是涌起嗤之以鼻的感慨。
“不坏。收拾掉艾因兹贝伦之后,占下这座城作为新的据点也不错……”
失去凯悦酒店套房的凯奈斯现在将郊外的废弃工厂作为暂时的秘密基地,把索拉藏在那里。当然,未婚妻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毕竟是凯奈斯的自尊无法容忍的环境.
这样决定了的话,就要尽可能把建筑的破坏抑制在最小限度。
凯奈斯目中无人地笑着,将腋下抱着的陶瓷大瓶放在地上。一离开他的手,瓶底就重重地陷进地面。这个被施以重量减轻之术携带的瓶子,实际重量接近一百四十公斤。
“fev,meisanuis。”
一咏唱魔术发动的咒言,瓶子里的东西便粘糊糊地从瓶口溢了出来。那放射着镜子一样金属光泽的液体是大量的水银。容量大概有十升左右的水银,犹如自律的原生生物一样流出了瓶外,颤动着形成了球形。
1132.固有时制御
虽然切嗣心中十分恼火,但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个魔术师确实拥有一流的技术。要说起来的话,在当初知道凯悦的机关没有成功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点了。
也就是说,这是切嗣必须以“魔术师”的身份去迎战的对手。
凯奈斯现在为了寻找潜伏在这个城堡中的敌人,一定在挨个搜查一楼的所有屋子吧。现在切嗣所在的位置处于二层的最深处。马上开始行动的话,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来选择一个有利于迎战的场所。
切嗣边分析着脑海中的城堡地图,边走出屋子向大门走去——他的脚步停下了。
在大门的钥匙孔里,垂着一条像蜘蛛丝一样的水银滴。虽然只有微微的一点,切嗣仍然能够看见那水银一边在门的表面留下银色的轨迹一边向下滴落着。
就在切嗣看到它的一瞬间,水银滴忽然停止下落,然后好像生物一样沿着原先的痕迹从钥匙孔里退出,然后消失了。
“……原来如此。‘自动搜索’吗”
就在切嗣心里一惊的时候,他所在屋子的地毯下面忽然贯穿上一股银光。
就在一瞬间,屋子中间的地面就被切成一个圆板掉落到一楼下面。接着从那圆形的空洞中跃上一个银色的触手。
出现在切嗣眼前的月灵髓液的新形态好似金属的水母一样。无数的触手抓住地面的开口处,其基部像伞一样张开的触手中间扩张成一个平坦的皿状平台。而伫立在那平台上带着微笑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德·艾卢美罗伊。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小老鼠……”
在洋洋得意的凯奈斯指示水银进行攻击之前,切嗣已经从腰中的枪套中拔出短机枪射击起来。
马上做出反应的月灵髓液立刻在凯奈斯的面前形成一层防护膜。将9am的弹雨威力全部封杀。在五十发的子弹射空之前,仅仅经过了几秒种的时间。
不过就这短短的几秒种,给了切嗣非常充分的咒文吟唱时间。
“timealte—duleaccel”
随着念动的咒语,切嗣体内的魔力开始飞速地奔腾起来。
“scalp!”
就在切嗣的子弹发射完毕那一瞬间.凯奈斯发出了死亡的宣告。
随着他的话音飞起的两根水银鞭采用左右夹攻的态势向面前的猎物飞去。
“嗯!”
发出惊叹的却是凯奈斯。
就在两根银鞭就要击中目标的瞬间,切嗣用一种几乎无法相信的速度躲开了银鞭的攻击,并飞快地跃到凯奈斯站立着的月灵髓液之下——刚才被水银刃划开的地板空洞。
切嗣的速度快到连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的行动。不论怎么想,这都不应该是常人所能发挥出来的体术。虽然凯奈斯刚才有些大意的感觉,但对眼前这突然发生的异变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这是魔术师之间超乎常理的战斗。即便是混杂在其中的小老鼠,拥有超常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稍微也掌握一些魔术吗”
虽然凯奈斯的脸上微微一笑,但在他的心中却已经有了杀意。不管他是不是普通的老鼠,就算他受到过一点魔术的熏陶但仍然是采用下流手段的卑贱小人。这种侮辱魔术师的行为是不能够被容忍的。
“杂碎……让你知道死的滋味。”
凯奈斯把大衣的衣襟一翻跳下一楼。接着解除了水母形状的月灵髓液也慢慢地落了下来。
“ie:sancti”
接到命令的水银,张着细细的触角飞散出去。再次开始对一楼全层进行搜查。水银马上就确定了目标的位置。在后面随着跟踪的线路前去的凯奈斯,嘴角泛起一丝嗜虐的笑容。
穿梭在走廊中的切嗣,全身都被使用魔术之后的副作用而吞噬着。
他刚才躲避凯奈斯的攻击时所采用的技术,并不是单纯强化身体的初级魔术。而是具有更加高度应用范围的——当然也具有很强烈的副作用——高级魔术。
能够将特定空间内的时间从外界的“时间流动”中切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操作”可以算为固有结界的一种,虽然被划分为大魔术的范围,但绝对不属于不可再现的“魔法”范畴。这和逆转因果改变过去的“时间修改”比起来,只不过是将过去的时间停滞,将未来的时间加速的“时间调整”的魔术,所以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无法实现的技术。所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结界的规模和所需要调整的时间的范围。
作为切嗣家源的卫宫家,世代都在探求着对于时间操作魔术的研究。存在于切嗣后背上的魔术刻印便继承了世代的研究成果。但是发动这种魔术所需要消耗的魔力和准备的仪式,都可以算得上大魔术的级别。所以只能作为战略上的准备。对于谋求在战场上生存需要做战术准备的切嗣而言,这本来只是没有多大用处的遗产。
不过切嗣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所继承的“时间操作”能力,自己创造出了一套能够在极小规模内灵活运用这种魔术的应用手法。
为了能够将固有结界更加容易地架设起来,具有一种只将结界的范围控制在术者体内的手段。虽然无法将**完全同外界隔离起来,不过能够最小限度地减低外界对身体的影响。而在这最小规模的结界之中,“调整”短短的几秒时间,便是卫宫切嗣的独创魔术——“固有时制御”。
比方说刚才在同凯奈斯对决的时候,切嗣将自己体内的血流、血红蛋白的燃烧、肌肉组织的运动等所需要的时间全部“加倍化”。在简单地判断出水银之鞭的攻击轨迹之后,剩下的只有发挥快速的反应速度进行回避了。切嗣将自身体内的时间高速化之后,便能够发挥出常人所不可能做到的体术。
而这一魔术的最大问题,便是会给**带来相当大的负担。
1133.诈死
切嗣躲避开了水银之刃的攻击,虽然看起来让人不敢相信,但水银之刃切裂的仅仅是切嗣的衣角而已。
月灵髓液的攻击,只要看过一次便能够掌握它的攻击特性。虽然看起来是非常快速的攻击,但是相对的也非常单调。
当水银成为鞭的形状的时候,控制其以非常快的速度进攻的是根部,而其末端则基本没有什么攻击力。刀刃部分的威力基本是依靠离心力来形成的,而对于接近战非常有经验的切嗣来说,这种攻击的轨道是非常容易判断的。这也是依靠压力来操纵水银的特征。能够充分发挥威力的只有体积比较大的部分,而尖端的威力则会逐渐变弱。从本体伸出很远敌人的水银末端没有斩击鞭那么灵敏的行动力,切嗣便已经分析出它的这种弱点。
在对方继续进攻之前,切嗣便已经开始逃走了。如果对方马上追过来的话就再好不过,但是若对方没有追过来而是停下来处理刚才的枪伤,那就说明刚才的挑衅还是不够。
刚才贯穿防护膜的那一击,在第一下的同时也是最后一下了。发觉到同短机枪完全不同的tende的威力之后,月灵髓液的自我防御应该会变得更加坚固。在今后的攻击中,不管什么程度的防御都能够连tende的威力一起抵御得住了。凯奈斯一定会动员全部的魔力来强化水银的防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忍受着全身疼痛的切嗣一边跑着一边把tende的空弹夹换掉。这次向弹膛里面装进魔弹。
为了防御切嗣接下来的一击,凯奈斯一定会出尽全身的魔力。就是为了引诱他做出警戒,刚才的第一击才使用了普通的子弹。
凯奈斯的墓穴已经挖好了――接下来就是要等待他落入其中,然后亲手将其埋葬。
魔术师猎人,这次才显露出他的本来实力。
回想起来,自从爱丽丝菲尔踏上冬木的土地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不安”。
她再次体会到一直在她身边的sae的重要。从那娇小的身体中散发出的静静的自信和包容力,给予了爱丽丝菲尔莫大的安心。
现在代替sae跟随她的久宇舞弥,作为护卫并不是不值得信任,切嗣也对舞弥的能力评价很高,并不是要怀疑她。
那么这奇妙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为了退避而离开城堡,在结界之森中行走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的确,舞弥看来不是喜欢闲聊的类型,但是那彻底的沉默对爱丽丝菲尔来说太过沉重了。
先开口的话她会回应吗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两人现在在与战斗隔绝的安全区。不是处于需要保持安静的危急状况下。
既然这样。正准备鼓起勇气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爱丽丝菲尔在那里再次强按下了话头。
想问的事情多得像山一样。和切嗣的相遇。和他共同度过时光的回忆。舞弥眼中切嗣的人品……无论哪个问题都很在意,但无论询问哪个爱丽丝菲尔都感到踌躇。
她所不知道的卫宫切嗣,久宇舞弥知道。
如果舞弥口中说出的答案。冲击性大到足以破坏丈夫在爱丽丝菲尔心中形象的话――
不可能有那种事情的。完全没有可以如此否定的根据。因为对爱丽丝菲尔来说,从相遇开始的短短九年就是切嗣的全部。
在那烦恼地兜圈子时.沉默继续持续着。尽管气氛明显很尴尬,舞弥却完全没有在意地默然前进着。
“――我果然不擅长应付这个女人――”
在低着头深深叹气时,爱丽丝菲尔的脑中闪现出警报。
“――!”
舞弥一脸惊讶地向突然全身僵硬停下来的爱丽丝菲尔望去。
“怎么了,夫人”
“……又有新的入侵者了。就在我们前面一点。这样走下去就会见面了。”
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态。舞弥冷静地点点头。
“那么迂回过去吧。从这里朝北边迂回的话会很安全的。”
“……”
正在使用“千里眼”魔术审视入侵者模样而出神的爱丽丝菲尔并没有马上回答。
身穿漆黑僧衣,充满威压感的高个子。短发和严肃的模样与切嗣收集资料上的照片分毫不差。
“……来的是言峰绮礼。”
比起这个,让爱丽丝菲尔更加惊讶的,是在告知这个消息时舞弥表情的变化。
无论何时都是冰一样面无表情、让人窥视不到一切情感的女性。本以为她一定连心中都像冰一样冷酷到底的――
爱丽丝菲尔现在第一次看到的舞弥的“表情”。交错着焦躁和愤怒。在那里窥探到的,是和恐怖完全不同的危机感。她所害怕的应该不是绮礼这个人物,而是绮礼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事态吧。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爱丽丝菲尔领悟到了。虽然唐突,但是爱丽丝菲尔却明白了久宇舞弥这名女性的内心。
“舞弥小姐,你从切嗣那接受的命令,是确保我的安全对吧。”
“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你在想‘只有那个男人绝对不能让他去切嗣那里是吗’”
当爱丽丝菲尔有点坏心眼地微笑着指出她的心思之后。舞弥变得一时无话可说了。
“夫人,你……”
“偶然呢。我也是和你完全是相同意见哟。”
言峰绮礼。对切嗣来说大概是最大威胁的男人。从舞弥仅是听到他的名字便有所反应就看得出了。
爱丽丝菲尔虽然作为霍姆克鲁斯,但是却坠人爱河,成就那份感情甚至成为了母亲。那样的她获得了人偶无法理解,但人类却拥有的超感觉――也就是“女人的直觉”。
“绮礼由我们两人在这里阻止。可以吧,舞弥小姐”
舞弥经过一瞬间的踌躇之后,以奇妙的表情点点头。
“真抱歉。不过请做好觉悟,夫人。”
“没关系啦。不用担心我。你履行你的职责。不是切嗣下达的命令,而是你自己认为必要的事情。”
“是的。”
1134.代行者的可怕
就算如此,每秒10连发打入的250ft—pund的子弹动能,就像是金属球棒猛击一样不断冲击着绮礼的全身。但是他那锻炼到极限的肌肉铠甲,在那冲击中完全保护着骨头和内脏。舞弥察觉绮礼全身都是防弹装备,立刻丢掉卡利科从大腿边抽出求生刀。
和kevla纤维对枪弹的耐性相反,有着非常容易被利刃切断的特性。枪不管用的话只有接近战才有活路.
弹幕中断的同时,绮礼双手再次各拔出一把新的黑键。从左右向舞弥发动了十字斩。不过舞弥丝毫没有因为负伤的右脚而有所迟钝。用厚重的匕首刀身弹回黑键的连击。
虽然黑键的刀长远远超过匕首,不过终究是强化后投掷用刀类。在接近战中,比起由于极端的短柄而缺乏平衡的黑键,反而是舞弥的大型匕首由于灵活的原因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能行的——!”
舞弥以半舍身的姿势猛然冲了过去。黑键应该非常难以防御这种距离的攻击,而且就算被反击斩中,负重伤的几率也很低。
绮礼也以右手的黑键接住了舞弥右手的匕首。应该是打算依靠刀刃的长度反击,和匕首交错而过的剑影突刺了过来。
对此早有准备的舞弥,很简单地躲过了反击。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便避过黑键的刀尖,就这么闯进敌人的怀里。
但是就在舞弥确信胜利近在咫尺之时,她被绮礼意外的举动吸引住了目光。
交叉反击的要领:两者交错的右手——绮礼应该握着黑键短柄的手是空的。他在突刺的中途放开了武器。
也就是说,绮礼的右手从一开始就没有用黑键刺穿舞弥的意图——
像老虎钳一样青筋突起的手指抓住了舞弥的右手。
高耸着的黑衣高个子像蛇一样柔软地弯低身体,就那样潜入舞弥右臂之下。下一个瞬间,就好像肩托着受伤者的姿势,绮礼从肩膀后面背负住舞弥的右臂。
使用黑键的代行者——自己被这个先入为主的判断给骗了。在致命的绝望之中,束手无策的舞弥终于明白了。这动作是中国拳法、八极拳——
在绮礼的侧身与舞弥的腰部紧密贴近的同时。用左手肘对着舞弥的心窝一击,同时左脚也给予舞弥的支撑腿漂亮的一击。
完成得非常精彩的“六大开·顶肘”。在持有匕首的手被抓住以后,所有的动作都是一瞬之间完成的。不愧是八极拳真髓攻防一体的套路。
舞弥连收身都无法做到,重重摔在了地上。因为过于强烈的冲击,舞弥甚至陷入了手脚完全脱落的错觉,全身麻痹无法动弹。意识里只感觉到受到肘击的胸部剧痛。肋骨断了两、三根应该是不会错的。
尽管仅仅一击就让久宇舞弥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但是绮礼却就此满足了。既然知道了卫宫切嗣的所在地,现在的绮礼对她没有任何执着。绮礼为了迅速给她致命一击握紧拳头——那时,他看到了简直让他怀疑自己眼睛的情景。
狼狈的舞弥也是同样的惊讶。的确之前已经说好,在和绮礼对决时。爱丽丝菲尔始终隐藏起来暗中支援自己的。但是她——应该除了魔术的方式以外没有任何战斗手段的爱丽丝菲尔。从树丛中飘然现身。与言峰绮礼当面对峙。
“夫人,不可以!”
舞弥现在把自己表现出的恐怖和狼狈都抛到了脑后。对她来说,比起自己的身处险境,爱丽丝菲尔陷入危机则是更加严重的问题。
现在的切嗣如果失去妻子的话——作为发誓守护他的自己,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危机了。
对绮礼来说,这个状况有些难以理解。
自己是知道艾因兹贝伦这魔道世家因为过于偏重炼金术。不善长战斗魔术的运用的事情。三次圣杯战争中悉数在序盘便无奈地战败。也都是因为他们北之魔术师一族对于实战极为脆弱的缘故。从找来卫宫切嗣这名佣兵的事态来看,他们也应该对那屈辱的经历进行了反省。
那么,在女护卫倒在地上的状况下,艾因兹贝伦的maste自己单独一人出现在绮礼面前的情势,难道不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态吗
现阶段的绮礼也认为眼前的银发女子才是sae的maste。那么她死去的话,那时艾因兹贝伦阵营的败退就是毫无疑问的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就算付出众多牺牲也必须逃走的国王棋子才对。
“——女人。你也许会觉得意外,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打倒你才来到这里的。”
在敌人的maste面前,这是如同放弃战斗的发言。虽然不认为对方会相信,总之绮礼做好了白费力气的觉悟试着进行交涉。这与他所希望的事态发展差异太大了。在战场与卫宫切嗣相见,那才是绮礼的目的。和这前提比起来,圣杯战争的形势只能算是第二。
当然,自己并不期待对手会相信那些话——
“我知道的,言峰绮礼。”
——因为自己并没有期待对方相信。所以银发女子的回答让绮礼更加混乱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商谈。你无法抵达卫宫切嗣那里……我们会阻止你。就在这里。”
“……”
对爱丽丝菲尔来说,高个代行者困惑的表情是个吉兆。对方明显地在小瞧自己。敌人的大意就是己方的胜机。恐怕,他知道艾因兹贝伦魔道的特性,判断她应该是不具备直接战斗能力的魔术师。
爱丽丝菲尔拔出了隐藏在大衣袖口里的“拿手武器”。咋一看那根本算不上任何武器,是个靠不住的物品。她散布在双手五指之间的,是柔软纤细的金属丝束。
1135.丑态
第三次的打击声响彻森林。这次比之前更响,树干发出最后的悲鸣。被折断的纤维由于自重“咔嚓咔嚓”的断裂,作为银丝支点的树木倒塌了。在那倒塌处,绮礼若无其事地摆脱银丝围成的圆环,用双手抓紧银丝将其一节一节地扯断。
爱丽丝菲尔因为魔术被打破产生的反馈感到强烈的脱力感,当场跪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两名女性绝望的眼神,绮礼用胜利者的从容步伐抢先走到舞弥要捡的卡利科处,用铁锤似的脚将树脂制的框架踩得粉碎。
“你这家伙……”
绮礼对还未能起身、俯身充满憎恨低吟的舞弥毫无兴趣地一瞥之后,随意地朝其腹部踢去。舞弥翻过身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昏了过去。之后,绮礼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视着爱丽丝菲尔。
英灵们的战场,已经化为污泥的沼泽。
不管如何斩杀都会无限出现的异型魔怪群。堆积如山的尸肉与飞溅的脏器和体液相混合,被两双脚踢散、搅拌,形成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混沌。
比腐臭还要刺鼻的魔怪脏器的气味像雾一样浓厚。充满这气息的空气已经和剧毒的瘴气没什么分别了。活着的人类只要吸入大概就会肺部腐蚀而死。
到现在为止。sae和nce斩杀的敌人的数量早已超过了500。
“……会这样毫无止境,除了惊讶真是叫人叹服。”尽管nce现在仍未露出疲惫之色,不过嘀咕声实在是显得很苦涩。
丝毫看不出胜负的趋势。明明有两名骑士职阶的sevant大显神威。可是被再次召唤并填充包围圈漏洞的怪魔数量,到现在依旧没有减少。
“是那本魔道书,nce。只要有他的宝具……这个战局就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听了sae的低语,nce很郁闷地叹了口气。
“但是,想要从那家伙手里打掉书的话,无论怎样都必须突破这道杂鱼组成的墙壁。”
魔怪集群嘲笑似的一边摆动着触手,一边慢慢地逼近过来。那些异型的生物们大概既感觉不到死的恐惧,也没有疼痛感。它们好像觉得只有被斩杀才是幸福,疯狂地朝sae他们袭来。
同时对付着sae和nce两人,caste现在仍然继续着持久战。既然这是他的计策,当然就应该有确实的胜算。caste和那宝具发挥的魔力,已经如字面意义一样只能看作是无穷无尽的了。
“……nce,这个时候破釜沉舟,要不要赌一赌看”
“虽然在耐力方面输给他了叫人不爽,不过就这么一直和杂鱼们玩下去也不行――好吧,我接受,sae。”
在nce一口答应下来之后。sae注视着直到casle为止的可怕肉壁,慎重地估计着那厚度和密度。
这时候她最大的秘技――直觉判断她的想法为“可行”。必杀一击,有充分的释放价值。
“我来开辟道路。是仅此一次的机会。nce,你能跑得像风一样快吗”
“嗯――哼哼,原来如此。真是简单明了。”
虽说只有一次,他们也是赌上生死、战斗过的对手。两人都已牢牢记住了那时使出的所有秘技。现在的nce,对于sevant,sae准备使用的技能和其意图,不需要多说也能够理解。
“在悄悄嘀咕什么呢是最后的祈祷吗”
caste从容不迫地嘲笑着两名sevant。现在和sae他们战斗的不是他,可以说是他的宝具“螺泯城教本”。caste就好像在安全圈里旁观战斗的观众一样。只是优雅、泰然自若,最多也就是嘲讽一下刺激敌人的神经而已,他的“攻击”达到这样的程度就够了。
“恐怖吧!绝望吧!仅靠武力能战胜的‘数量差距’是有限的。哈哈,觉得屈辱吧被既无荣耀又无名誉的魍魉们压垮、窒息吧!对英雄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加羞耻的了!”
就算被对手愉快地嘲弄。sae依然不卑不亢,只是以决然而冷静的表情挥舞着右手的剑。
毫无动摇的眼神注视的,只是――必须取得的胜利而已。
“哈哈,那美丽的面容……现在给我因为悲痛而扭曲吧,贞德!”
“giiiiiiii!”
魔怪的集群一起吼叫起来。它们一边发出不知是欢喜还是憎恶的异样怪声,一边向着包围的中心杀去。
就是现在――一决胜负之时。
骑士王高声向那尊贵的宝剑命令道。
“风王之锤!”
在旋卷的大气正中,闪耀出黄金的璀璨光芒。
守护圣剑的超高气压集束。被从无形屏障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如凶猛的龙咆,轰然迸发出来。
一击必杀的秘剑。宝具“风王结界”的变通使用。在昨晚对nce之战中是为了加速突进而放出了这超强的风压。如果向着敌人放出的话就会成为横扫万军的暴风铁锤。
因为过于集中在一起,结果魔怪们遭受到超常威力的打击。
像固体一样被凝缩的超高压疾风将魔怪们粉碎,把切碎的肉片、砂土与木屑一起搅拌着。就仿佛被看不见的巨人之手横扫大地一般开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在被气压吹散的那个瞬间,魔怪们的包围被完全贯通了一个窟窿。
“风王之锤”的破坏力被数重魔怪防线所抵消。到达caste处时已削减为吹散长袍衣角程度的强风。
然后,被打穿的窟窿就是通道。不过,根据被召唤来的魔怪的密度来看,只能算是可以立刻被堵上的短暂破绽。
“什么――”
尽管这样,caste还是发出了惊愕的声音。因为洞穿包围的并不只有风的一击。
物体在大气中以超高速移动时,会撕裂正面的空气,背后的空间则反而会留下真空。当然,那真空会卷入周围的大气,成为追逐先行通过之物的气流。现在的汽车大赛中,就存在后面的车辆紧跟先行车辆的背后,利用那“slipsteam”增幅加速的技术。
sae从风王结界解放的气压,就引发了同样的现象。在击溃魔怪大军的同时,吹过的疾风背后产生真空,在那里准备好了“疾风的特异点”。
1136.起源弹
发挥自豪的礼装追踪的对手,却是不知名的一只老鼠……每一分一秒的经过都让他感到屈辱。肩膀的伤口越来越疼。
毫无止境的歇斯底里恶性循环――不过,那个也终于看到了结局。
就算再怎么广大的城堡,在逃向楼上时退路就变得很有限。老鼠终于被追赶到了三楼的走廊尽头。凯奈斯提前派出的索敌水银流这次准确地发现了其位置。目标看来已经死心一动不动。应该是打算在那里和凯奈斯进行最后的对决吧。
对决――凯奈斯在脑里浮现出那个词汇,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看来敌人还没有放弃。原来如此,曾经让凯奈斯受过一次伤。如果再次被同样的侥幸惠及的话,也许还有胜机。应该是以穷鼠咬猫的气概做出了决断。
“蠢货……”
凯奈斯紧闭的嘴角因为冷笑而扭曲,他小声这么说道。
那只老鼠能够对凯奈斯给以颜色,既不是手腕也不是奇策。只是单纯名为不合理的偶然。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个区别。
不是对决。这是处刑。是虐杀。
凯奈斯一边全身激荡着残忍的杀意。一边和自己的礼装一起转过最后的拐角,来到走廊的尽头。
基本上符合卫宫切嗣预想中的设定。第三次和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对峙着。
距离不到三十米。走廊的宽度六米有余。没有遮蔽物。没有退路。
凯奈斯的月灵髓液能够对切嗣发挥致命的速度和威力的范围,大致估计是7.5米以内。在他接近到那距离之前,攻击权掌握在切嗣这边。
左手――在更换好弹夹的卡利科螺旋弹仓里,50发9mm子弹等待着射击的瞬间。
然后,在右手中的是礼装tende。仅仅只有一发的弹仓,已经将“魔弹”装填完毕。
切嗣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求饶、只是拿着两把枪无言强立的样子,让凯奈斯更加不愉快地扭曲了表情,吐出嘲讽的揶揄。
“你不会以为之前的方法还会奏效吧卑贱的家伙。”
不会奏效。奏效的话这边也会伤脑筋――不过.这种事情不必对他多说。有必要让凯奈斯认为切嗣会傻到重复和刚才完全一样的攻击。
“我不会简单杀了你。只治疗肺和心脏使其再生,再从指尖开始慢慢地收拾你。”
凯奈斯阴惨地说着,慢慢地一步步向切嗣走来。在他身旁旋转的月灵髓液一边威吓似地伸缩着无数的鞭子,一边摇动着那尖锐的前端。
“一边悔恨,一边痛苦,一边绝望的去死吧。然后在死时诅咒吧。诅咒你雇主的胆小……侮辱圣杯战争的艾因兹贝伦的maste!”
正好――切嗣一边把凯奈斯的处刑宣言当做耳边风,一边在内心窃笑着。他所提出的maste替代计划,最终看来是有效的。
距离,十五米。要行动的话就是现在。
切嗣对着逼近的凯奈斯,首先用左手的卡利科全自动连射出雨点般的9mm子弹。那和一楼走廊的偷袭是完全相同的重演。引诱月灵髓液的自律防卫的牵制性攻击。为了使其无法完全防御接下来tende的一击,这是削弱水银防御幕的佯攻。
当然,凯奈斯艾卢美罗伊是不会再中同样招数的。
“fev,meisanuis!”
立刻发动的水银防御形态。不过这次不是膜状。月灵髓液跃到主人面前,从地板直到天顶一起林立出无数的逆棘。那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样覆盖住凯奈斯的身体,还完全遮蔽住了飞来的子弹。
如果不是火焰或者喷雾这类的攻击.就没有使用膜状防御的必要。子弹这种东西,只需阻碍其直线前进就会变得无法攻击。那么只需“柱”型防御便足够了。
自然,让水银块像剑山状展开所需的魔力不是单纯的膜状形态可以比拟的。绞成钢丝一样粗细的每一根逆棘,都必须附加上能够弹开子弹的硬度和韧性。这次的自律防御,是动员了凯奈斯所拥有的全部魔力才完成的。他双肩上刻下的阿其波卢德家传魔术刻印循环到极限,对持有者的**造成剧痛。
可以说,这次的防御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被水银之剑山阻隔的子弹发出喧嚣的金属音在密集的逆棘缝隙间不断地来回弹跳,最后失去威力掉落在地上。没有一发抵达凯奈斯的身体。
接着,切嗣右手的tende发出了吼声。这就是第一次贯通月灵髓液的防御时,使凯奈斯负下了痛恨的伤痕,有远远凌驾于9mm弹之上大破坏力的单发弹。
但是,剑山状的水银防御度不是膜状形态可以相比的。
必杀的一击在接触到水银之逆棘的刹那,其他所有的逆棘有如捕蝇草一样闭合起来,一起包围住子弹。密集的细微逆棘集团瞬间变成单一的粗大柱状,封杀了点30―06spinfield弹。
旨在自曲变换的月灵髓液大显身手。那致密的完美流体操作魔术的手法,应该就是不辱名门阿其波卢德家之名的极限绝技吧。
漂亮地完成费尽心技的魔术的那个瞬间――凯奈斯艾卢美罗伊的命运也到此为止了。
就算是缔结契约的maste和sevant,想要远距离进行意识沟通。也必须通过念话之类的通信手段。
不过如果是由于令咒的束缚而相连的二人,无论哪一方陷入了关乎生命的危机时,另一方都会迅速察觉气息的紊乱。
因此,凯奈斯濒临绝境的状况也迅速地传达到了仍在森林中的nce。
“什么――!”
nce凝然转身朝艾因兹贝伦城的方向望去,正好是在击破了caste的怪魔大军。正准备和sae一起收拾仇敌的时候。nce这时才第一次知道,本以为在后方监视自己战斗的maste其实早已冲进敌阵,正在进行另一场战斗的事实。
nce刹那的动摇。对陷入绝境的caste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空隙。
在caste手中,早已再生完毕的螺泯城教本迸发出魔力的奔流。当然,sae是不会坐视魔术师的咒文不管的。
“垂死挣扎!”
为了在咏唱之前打倒对手,sae右手单手挥起宝剑冲上前去。
1137.被他人肯定、理解的存在
在切嗣的魔弹被魔术干涉的场合,子弹中“起源”产生的影响会严重地反馈到术者的魔术回路上。
把魔术师的魔术回路比喻成高压电流回线的话,切嗣的子弹就是一滴水。导电性的液体如果附着在致密的电气回路上会怎么样——因为回线短路导致电流破坏回路本身,造成彻底的故障。
和那一样,使得魔术回路“短路”,就是切嗣礼装的恐怖效果。
如果想要避免切嗣的魔弹造成损害,就要不依靠任何魔术,只使用物理手段防御子弹。针对这一点,切嗣使用点30—06spinfield弹可以说是一个恶辣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能够完全防御住这种狩猎来福枪专用子弹的防具。那是以穿透力见长的弹种。只要不乘坐装甲车的话,就绝对无法避免负伤的。
仅仅一发。只是那样就已经足够。切嗣敢于选择不适合实战的thmpsn·cntende这把枪作为自己的礼装,就是为了将其作为具有最大物理性破坏能力的手枪来携带使用的。
在爱枪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切嗣用手指按住扳机,将长长的枪身像甩掉血迹似的朝下甩动。空弹壳顺势从折迭构造的弹仓中弹向虚空。带着淡淡的硝烟残渣掉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绮礼再次移回视线,抬头朝被举在空中的银发女子看去。
女人就算这样也没有放手。就好像紧紧抓住流木的漂流者一样,用衰弱的手臂抓着绮礼的胳膊,只是用憎恨的表情继续凝视着绮礼。
但是——不,正因为如此。lance的枪尖才没有指向切嗣。
信念——
如果是切嗣命令两人袭击绮礼的话一一略过。单纯只是对绮礼过低评价了。对女人们来说,以自己为对手实在太自不量力了。只是这样而已罢了。
或者说除了卫宫切嗣以外还有其他的司令塔——那个也略过。艾因兹贝伦的首要目标是保护作为maste的切嗣。为此,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就不惜消耗人命吧。
要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指示和许诺.完全根据各自的判断前来挑战绮礼的话会怎么样呢
——那是决不可以忽略的情况之一。
虽然丢下不管他迟早也会毙命。不过切嗣的原则是对倒下的敌人确实地给予最后一击。他将还有子弹的卡利科切换到点射,朝着已经形同活死人的凯奈斯走去。在极近距离对其头部开上一枪。这样争夺圣杯的七组之中就有一组脱落了。
因为是过于些微、不值得注意的存在,所以绮礼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开始从低处传来的微弱痛苦的喘息.不知何时已经接近到了绮礼的脚边。
在一个状况结束之后,没有做多余考虑的余地。对刚刚还进行死斗的两名女性,也没有任何值得回想起的价值。
“你们两人,好像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而向我挑战的——那是谁的意志?”
那样的话,真相就和时臣在最初阶段所预见的一样——果然卫宫切嗣才是sae的maste,这两名女子只是单纯的棋子。
“……”
让人如此毫无道理地采取这种愚行的概念,绮礼只知道一个。
——绮礼突然感到脚尖传来奇怪的重量感,于是低下头看去。
女人们并不是为了保护艾因兹贝伦的胜利,而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那个人。如果是前者的话,两人应该会在城内与切嗣配合迎击外敌。她们没有采取这种稳健的战法,而是尝试撇开切嗣进行防御。
lance话中带着冷冷的讽刺告诉着切嗣,然后就抱着凯奈斯撞破身旁的窗户跃向城外。
绮礼用一只手掐住保持沉默的艾因兹贝伦的霍姆克鲁斯,轻轻将她举了起来。像雕像一样端正美丽的面孔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切嗣毫无迟疑的立刻举起卡利科瞄准。朝倒下的凯奈斯连续射击。不过子弹在虚空中迸发出火花,向四面八方弹开消失了。使出无法看清快速动作的,是赤与黄的双枪。
············
“——女人,问你一个问题。”言峰绮礼一边朝束手无策呆立着的女人慢慢走去,一边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不.就算sae就在身边,切嗣会把事情托付给她吗
虽然那个lance的英灵迪卢木多也是相当老实的家伙,不过sae那与之相比毫不逊色的愚蠢骑士道精神,则完全超过了切嗣的理解范围。
“……”
好了,这里问题就来了。
现在能够使用的计策——只有阻止sae的追击吗
绮礼从上衣里抽出新的黑键,毫无踌躇、就像裁断布匹一样随意地刺穿了银发的霍姆克鲁斯腹部。
尽管握力很弱,不过这大概是她现在全身的力量了。已经既无法站立,也无法握紧拳头。就算如此,那昏暗的燃烧着憎恨的眼神仍然毫不动摇地凝视着绮礼。
“不会让你杀死我的maste。我也不会杀死sae的maste。我也好她也好,都不希望以这种形式终结。”
那些女人对切嗣这个男人期待、托付着什么。在战力差距和胜率无法解释的领域,守护着、贯彻着什么。
那是真正的憎恶。她们的杀意决不是因为义务感或者职业意识产生的。
绮礼冷淡的听完assassin的报告,失望地点点头。继续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了。自己从正面面对sevant·sae是没有胜机的。应该说.现在从这里退却能不能平安地逃走都很危险。
但是那时,切嗣感觉到有股庞大魔力气息正在逼近,皱起了眉头。
到此为止,绮礼看都没看两名濒死的女人,开始沿着来时的道路在树木之间疾驰。
那么.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只能认为是sae主动为lance让开了道路。
对lance来说,如果没有sae刚才说过的话语,应该很难看出眼前这个不像魔术师的男人才是艾因兹贝伦的maste吧。但是他知道主人凯奈斯的实力。既然是能够打破罗德.艾卢美罗伊魔术的高手,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
在那里,绮礼又假设出一个可能性。
“唔……!”
1138.难以名状的不安
“不可能的……”
绮礼从喉咙中发出类似呻吟的嘀咕。
那是决不可能出现的矛盾。
彻底颠覆对卫宫切嗣的期待、预感的意外。
卫宫应该是虚无的男人。应该是在迫近虚无的尽头仍然未找到战斗理由的人。所以绮礼才会期待。认为在卫宫切嗣的内心、在那生存方式之中,应该会有自己寻找的答案。
想要做到那样,切嗣必须孤高。他必须不被任何人理解、肯定,成为拥有与世界隔绝的灵魂主人才行——就像言峰绮礼那样。
“……索拉”
“sae……”
但是现在,爱丽丝菲尔却要感谢久宇舞弥。因为,可以说是舞弥告诉了爱丽丝菲尔她在这场战争中应该干些什么。
四周只有冰冷的机械装置,没有人影,自己也从未来过这里。
索拉像医生似的将指尖放在凯奈斯手腕上,但他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被人碰触。
立下新的誓言之后,爱丽丝菲尔开始专心治愈舞弥满身创痍的身体。
宝具“远离一切的理想乡”——治愈拥有者的伤势,甚至还会停滞老化。宝剑excalie的剑鞘。过去在艾因兹贝伦城中,召唤英灵阿尔托莉亚时所用的宝具。现在作为概念武装封人了爱丽丝菲尔的体内。
“啊……”
舞弥由于治愈的前期处理被麻醉丧失了痛觉,所以因为痛苦扭曲的表情变得平稳。她还没有恢复意识,睡着的面孔上没有了平时顽固地拒绝他人的险恶表情,就好像天真的少女一样。
如果只是无法起身,那倒也算了,但手脚完全没有知觉又是怎么回事
被捆住的只有身体,四肢没有任何束缚,但——毫无感觉,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脚。
但他没能抗拒。
——这样的想法,直到他在那个命运之宴的夜晚遇到她为止。
沉重的打击。自己居然在艾因兹贝伦城内,成为了那些半调子魔术师的攻击对象。
记忆在那里中断了,自己似乎感到了一阵剧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仰卧在了这里。所以,他无法判断时间过了多久。
这名曾被称为“神童”罗德·艾卢美罗伊的男人流下了泪水。
因魔力暴走引起的自伤。这是时刻伴随着每个魔术师的绝境。
他身在一个静到极致的空旷场所。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埃。
虽然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从魔术上看是人造物,但是并没有加入在丧失意识的状态下自动进行治愈的法术。治愈她伤势的,是和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完全不同的奇迹。
所以,使他当机立断的,一定不是所谓的荣誉。
“圣杯如果真的能实现一切愿望,那么它也能够治愈身体对吧。只要赢了就行,圣杯到手后,一切都会复原的。”
本来应该讨厌她的。爱丽丝菲尔已经不再是人偶。因为她有了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爱着一个男人的灵魂。
“全身魔术回路有暴走迹象,内脏几乎都破了,连肌肉和神经都有不同程度损伤。没当场就死真是奇迹。”
爱丽丝菲尔一边冲着惊讶地瞪大眼睛的sae微笑,一边在心中默默向对自己无比信任的骑士说谎而道歉。
爱丽丝菲尔发觉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骑士王的少女之后,由于安心而全身放松,几乎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泪眼婆娑对他诉说着的少女,用眼神点燃了他爱的火焰。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明明整个世界都在为凯奈斯祝福。他的天才,原本注定了他无可限量的未来与荣耀。
绝不可以让其接近切嗣的敌人——爱丽丝菲尔因为那存在的重压咬紧了嘴唇。
“圣杯战争还在继续。凯奈斯,这是策略的结果。只要作为魔力供给源的我还在,lance就还得继续遵守与我们的契约。我们还没有失败。”
意识朦胧的凯奈斯环顾周围。
爱丽丝菲尔用微弱的声音问道。sae很遗憾地皱起眉头回答道。
这不是结束。下一次,绮礼一定会再次向卫宫切嗣挑战的。
从视野之外响起了他未婚妻的声音。将他困在此处的元凶看来终于出现了。
即使有一天死在那神圣的战场上,他也绝不会动摇。
“……绮礼……这里的敌人在哪里”
就这样,传承了凯尔特神话的一幕悲恋故事上演了。
他们每一位都是英勇的骑士,他们敬爱菲恩,发誓对他效以无上忠诚。伟大的英雄仰视国王,以剑、枪、生命效忠于他。这才是骑士们的荣誉,骑士们光辉的天职被吟游诗人讴歌。
从sae抱住自己的手臂中,爱丽丝菲尔毫无痛苦地自己起了身,本应是没有血色的脸颊也已经恢复了樱色。刚刚看到的重伤惨状就好像幻觉似的。
熟悉的面孔和那金色的头发因为逆光更加美丽地闪耀着。
他跟踪那辆汽车一直到艾因兹贝伦的森林,在sevant们的战斗之后。他只身一人面临与sae的maste的决斗……
是的,这是一场为娇嫩的鲜花所设的宴会。
但这里他却并不陌生。这里是冬木旅馆被毁后凯奈斯曾藏身的废工厂。
索拉边用安慰的口吻低语着,边轻抚着他的脸颊。她对未婚夫的温柔,总会在他需要之时才会出现。
···········
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食,以及一排排发出璀璨光芒的烛台。
试炼般沉重的誓言,与奉行至今的忠臣之路……究竟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无论问自己多少遍,都找不到答案。
憧憬着这条道路。
贯彻着这份信念。
老英雄菲恩身边,有他的儿子诗人奥西恩和孙子英雄奥斯卡。以及勇猛的费奥纳骑士团的勇士们。
“……舞弥小姐呢……”
整理一下混乱的记忆。
这些平素崇尚武力的人们,今天都尽最大努力做出了温文尔雅的姿态。
这样一来,接下来就应该优先治疗舞弥了。昏迷状态的她确算不上濒死,不过确实属于重伤。
1139.牛头人战士狂喜
“所以,凯奈斯……把这令咒让给我吧,我来带替你成为lance的maste。让我为你夺取圣杯。”
“不——不行。”
他本能般立刻拒绝道。现在他所拥有的只剩下这令咒——绝对不能放手,凯奈斯的灵魂喊着。
看着露出莫名恐惧表情的凯奈斯,索拉像哄孩子般轻声细语道。
“你信不过我虽然我没有魔术刻印,但好歹也算是索菲亚莉家的魔术师。作为阿其波卢德家的未婚妻,代行罗德·艾卢美罗伊之战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但……”
话是没错。
无法理解。名垂青史的英灵们如果愿意屈就成为一个普通人的仆从。那么势必应该有相当的理由。无偿奉公之类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
是吗,即使是谎言也不要紧——索拉再次想起她的秘密。
“我在成为sevant之前只是一名骑士,能让我为之尽忠的主人只有一个。索拉大人,请原谅我。”
“我已发誓效忠凯奈斯大人,索拉大人,我不能答应您。”
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心已被解冻。她知道胸口的火热是她炽热爱恋的产物。
在索拉的叱喝声过后,lance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直视她的眼睛。lance没有想到,此刻她的眼中竟含着泪水——这让他回想起了那段让他最为痛苦的回忆。
“不,可是……”
“原本你是被我召唤来现界的sevant,而现在令咒在我手里。我才是你应该服从的主人!”
换句话说,就是“他不追求圣杯。”
索拉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既然lance刚才的确认真在巡逻,那么他应该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
“lance,出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曾经,他也在这样的寒风中与一名向他哭诉的女子对视。
啪嚓,仿佛枯木断裂的脆裂声响起。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在寒冷的空气中使自己兴奋的头脑些许降温后,索拉对着正在巡逻的lance喊道。
依然没有疼痛,但这份毫无知觉却更加深了凯奈斯的恐惧。随后,她将他右手剩下的四根手指也全都折断了,他毫无反抗。
他是个绝对不能信任的英灵,毕竟他生前就有过那样的事。与君主的未婚妻私奔。他不就是个背信弃义的臣子吗……
格拉尼亚公主——
“……难道我不够格做你的maste迪卢木多。”
与预料完全相反,索拉顿时慌了手脚。
“……”
“凯奈斯放弃了战斗。将maste的权利转交给了我。从今晚起——lance,你就是我的sevant了。”
lance回忆着索拉的话语,不禁叹了口气。
英灵迪卢木多立刻回应了呼唤,在她身边实体化。
“不是……”
索拉激动地有些不能自已,差点就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但她忍住了,等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又接着之前的话题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lance忧郁地垂着头。这名忠实的英灵看来是在为凯奈斯的负伤感到自责。
“如果我能够更敏锐地发现当时情况的话……主人就不会陷入那样的绝境……”
“……索拉,你觉得lance会转而效忠于你吗”
索拉作为魔术师,其地位远低于凯奈斯。但圣杯战争中,也有像召唤了伊斯坎达尔的韦伯.以及似乎与caste缔结了契约的杀人鬼般的maste。如果能采用合理战术,索拉想要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凯奈斯,我的灵媒治愈术还没法将令咒强行带走。只有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行。”
此刻她真想哭出来。她真想叫着扑到这名美男子怀里,对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不配当你的maste,迪卢木多。”
“他也不过是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和我一样追求着圣杯。就算改换了maste,他也会为了他的目的应允下来。”
“凯奈斯,看来你还不明白……你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必须胜利。”
而要让sevant乖乖听话,令咒是不可缺的。但是——
确实,英灵作为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sevant。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正因为他们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才协助自己的maste共同参与圣杯的争夺。
“这不是你的错,是凯奈斯自作自受。他太想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了。”
但lance并不仅仅是一名美男子而已。
少女的存在价值,仅仅源于她体内被精炼的名为索菲亚莉的魔道之血。也就是说,在她初到人间时,就注定了只能被用于缔结政治婚姻。
“如果你对他感到自责,如果你想夺回罗德·艾卢美罗伊的威信,那你就必须将圣杯亲手奉上。”
“只要能让我尽骑士之职就行了,圣杯留给maste一人。”
右手手背上,赫然刻着原本应该在凯奈斯手上的两枚令咒。
凯奈斯断言道。
“我做不到。即然凯奈斯大人放弃了战斗。那圣杯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你还是凯奈斯的骑士,lance,你就必须为夺取圣杯而努力。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有奇迹能使他痊愈,而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圣杯了不是吗”
如果她只是在欣赏一名美男子倒也算了。那不过是女人的小毛病,做丈夫的不应该揪着这种事不放。
不需要回报.只是想将召唤者作为自己的主人,完成自己身为骑士的名誉。这就是他的愿望。
面无表情的索拉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温柔,随后,她仿佛在教导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用平稳的语调接着说道。
索拉回到室内后,lance继续在室外巡视。sevant是不需要睡眠的。只要maste能供以充足的魔力,疲劳自然与他们无缘。所以,他们无法通过睡眠去暂时忘记一些事情。
或许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淡泊到甚至算不上微笑,但这对索拉而言却意味着无上的幸福。她终于使他用笑脸面对自己了。
凯奈斯在心中说道。索拉或许并不知道,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那并不是那样的人。
lance再次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相当于默许。
1140.诅咒般的命运
与巨人哈尔巴恩战斗、与九名戈尔巴恩战斗,甚至与曾是菲恩乳母的“磨盘之魔女”战斗……迪卢木多曾以他的英勇为费奥纳骑士团立下赫赫战功,而此时这份英勇却被他用来与格拉尼亚公主逃亡。对于他这名曾被人称颂的忠臣。这不能不说是一出讽刺的英雄传。忠义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如同用双枪斩杀着敌人一般,骑士的心也被撕裂。心在忠义与情感的夹缝中痛不欲生的同时。他的两柄魔枪仍毫不犹豫地刺穿着每一个敌人的身体,为他们带来毫无意义的死亡。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尸横遍野只为了这段感情。
菲恩最先认识到了这些牺牲毫无意义,国王最终承认了二人的婚姻。以相应的地位和领土将迪卢木多迎了回来。
迪卢木多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和平。但这却成了悲剧的导火索。
某天,迪卢木多在与菲恩一同狩猎时被野猪重伤,伤势危及生命。但因有菲恩在身边。他并没有一丝恐惧。菲恩拥有奇迹,只要他为自己汲来治愈之水,他就能痊愈。
但注视着眼前濒死的迪卢木多,在菲恩脑中的却是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而重复进行的争斗。
水井就在离迪卢木多不到九步远的地方,想要治愈骑士,菲恩只要将水从那里汲来即可。但只是这点距离,菲恩却两次都失手将水打翻在地。
不论对手是怎样的英灵,以caste的职阶来看都应该是个擅于使用魔术计谋的sevant。对付这样的对手,能够直接冲上前去以蛮力解决的,恐怕要有sae那样的职阶才行。三骑士职阶之外的ride职阶只能以计策来应对了,因为伊斯坎达尔的抗魔能力判定为d级……除了防御之外做不了什么。
“——哈”
轻轻的敲门声之后响起了夫人的声音.但内容和韦伯预期的完全不同。
“难得我有了这么条裤子,早知道该去些好地方逛逛——为什么我这个征服王要跑到荒山野地去打水啊。”
“不用不用,夫人您不必费心。这种随意的家常菜才是最棒的美味啊。”
天已经黑了,自己应该浪费了不少时间吧。韦伯无奈地想到。现在,时间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难道你要模拟炼金术”
“没有没有。我才是给他添麻烦了,您看这条裤子也是他给我买的,很好看吧。”
闭上眼,静听涛声。
“干什么……我只是想像普通人那样从玄关进门,不撒谎是不行的啊。”
被人突然摇了摇肩膀后,韦伯感到了手臂的麻痹,他一边呻吟着一边抬起了头。
“……等等!”
依旧没有释然的韦伯从ride手中接过提包,随后打开了它。
所有的maste都在争夺caste的首级,成功者就能获得追加令咒的报酬……一定要成功。这对于仿佛驾御烈马一般指挥着伊斯坎达尔的韦伯来说,令咒的强制权限是必须的保障。他不会把这绝好机会让给其他maste的。
阿莱克斯……alex……ander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廊下的客厅里就响起了一阵粗狂爽朗的笑声。
“不是模拟,是真正的炼金术,笨蛋。”
“哈哈哈,他还不知道其中的乐趣啊,我常对他说,所谓人生,快乐就是胜利。”
老夫妻被施魔术暗示韦伯是他们英国留学归来的孙子,而ride则藉口是他出国前的朋友,于是堂堂正正被请进了家门,还坐在了饭桌上。
如果索拉能注意到她自己只是被他的魔貌所惑,就能避免情况的恶化。
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英灵迪卢木多的精神将获得重生。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廊下的楼梯响起了脚步声,于是他赶快坐正了身子。对了,现在差不多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是老夫人来叫他了吧。
对于他这怪异的说法,二老仍丝毫没有察觉地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他作为sevant被召唤来现界,回忆起当时他仍没有一丝后悔。他不怨恨谁,他想回应妻子的爱,他也能理解菲恩的忿怒。他所遇到的一切不幸只是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因为托他外出调查,韦伯才买了这条牛仔裤给他,ride居然以此为傲起来。虽然不知道这几人是怎么聊到一块儿去的,但从玛凯基夫妇口中。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位“阿莱克斯先生”在他们心里的形象。
不,如果只是嘲笑倒也算了——回想起了令自己吃了无数次苦头的弹指,韦伯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那太讨厌了,万一头骨裂了怎么办。
“您也知道,我家韦伯就是那样的脾气。虽然那时他在英国也不用人操心。但没想到他还能交到您这样可靠的知己朋友,真是太让您费心了。”
“被褥这个国家的卧具啊,那就麻烦您了。”
迪卢木多所求的,只是能够重拾昔日的荣耀,完成没能完成的使命而已。
那是只有走到世界尽头的人才能欣赏到的,遥远的海涛的旋律——
虽然今天的晚饭与平时不同,已经接近于宴会了,但韦伯始终沉默不语。坐在肆无思惮笑着的ride身边,他只觉得所有菜肴都味似嚼蜡。
“——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您愿意的话,不如住在我们家吧。虽然没有客房,但韦伯房间铺上被褥还够一个人睡。是吧韦伯”
所以那片雾的后面,一定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你可以先把它藏在什么地方,之后我去找出来就行了啊。”
巨汉手中的,是被他以行李为借口带进门的小手提包。
冬木教会的通告过了一天后。韦伯让ride前去调查,自己在家思考策略……可没想到自己却睡着了,那个sevant不知会怎么嘲笑自己啊。
“我多问一句,你确实是从地图上标明的地方弄来的吧。”
一直向东行进,将世间万物远远抛向西边——于是,终于来到了这片寂静的海岸。
脸色大变的韦伯飞似地冲出房间,以半滚落姿态跑下楼直冲向餐厅。
这次,一定要将忠诚之路走到底——
············
波涛声阵阵响起。
“啊,等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大概一周左右吧。”
里面装着用软木塞塞着的试管,共二十四支,上面贴有手写英文字母的标签。试管中,封存着无色透明的液体。
1141.尸体堆砌的‘杂货店’
默默准备试剂的韦伯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时钟塔初等部,顿时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作为拥有sevant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进行这种无聊的重复作业。
忧郁地叹了口气.韦伯将配好的试剂滴入了标有a字标签的试管。
“……哇。”
反应出人意料,无色透明的水中突然出现了铁锈色混浊。
“这是什么”
ride津津有味地站在韦伯身后观察着演示进程,仿佛在欣赏一出刚开始的影象。要一一解释清楚太费时间,但韦伯又怕他之后问个不停打扰自己做实验,于是他只好回答道。
“术式残留物的痕迹,也就是残留在水中的魔术的痕迹。”
听他这么一说,韦伯完全丧失了反驳的余地。或许是将他的沉默理解为默许,ride豪放地笑着将手搭在maste的肩上点了点头。
“总之,如果这真的是个工房,那就不会这么毫无防备地胡乱排放那种废弃物。一个真正的魔术师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韦伯呕吐完后高声怒骂了起来,见他咬牙切齿的神情,ride一脸困惑地咧了咧嘴。
他爽朗地笑着拍了拍矮个子maste的肩。韦伯愈发不快,刚想回他几句,又怕这个sevant要深究起魔术的奥秘来,所以只得忍气吞声。
他知道现在自己所参加的这场圣杯战争是场残酷无比的杀戮,根本没空去体会什么伤感。如果不做好面对满山尸横遍野的心理准备,就没有胜利的希望。
在下水管中暴走的“神威车轮”仿佛带着雷电的挖土机般蹂躏着魔怪。被碾碎被烧灼的魔怪碎片带着体液布满了下水道,韦伯甚至都快分不清前后了。
“行啦,到此为止吧。看了这东西如果还有人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那我就去揍他。不过你的判断还是值得称赞的,小鬼。将caste和他的maste留到以后再解决其实是个正确的决定。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遇到他们,想想就恶心。”
有家具、服装、乐器和餐具,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貌似图画般的东西。透过那些作品可以看出作者匠心独具的风格和热情。
水依旧清澄如初,无论韦伯怎么晃动,还是没有起任何反应。
“……”
尤其被称为魔道之雄的caste还拥有职阶特技,“阵地制造”能力增幅。既然对方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不论那种地形条件发挥到极致,那么以防御能力来说,caste可以说是七名sevant中最不可小觑的对手。所以从正面强攻工房这种行为,除非是sae,否则无异于自杀。
“你在说什么!既然caste不在这儿,那至少得在这儿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啦。”
“……”
难道当年征服王手下的将士们也是这样打到亚洲东部尽头的韦伯这么想着,不禁对古代的兵士们感到了无比的同情。
韦伯赌气从驾驶台下到地面发动了暗视之术,眼前顿时像云开日出般明亮了起来。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光景渐渐变得清晰。
“很好,连他藏身之处都找到了。小鬼,我们就直接冲过去揍他一顿吧。”
这话让人意外,所以韦伯只将他的话作为对自己的嘲讽,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闭嘴!”
“但即使用这种手段得出结论……我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而这些数量众多的杂兵对于拥有宝具的sevant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在ride看来消灭它们简直像拍个手那么简单。
“喂小鬼,所谓进攻魔术师工房,难道就这么无聊吗”
“怎么可能,但正巧城中有河的支流。从水开始调查理所应当啊。”
即使在黑暗中仍能正常视物的sevant嘟囔着,仿佛在压低声音责怪韦伯放跑了敌人,但韦伯却没察觉到。
他想要拿什么来照明,但转念一想,万一黑暗中有伏兵,这不正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位置了么现在还是用魔术来强化视觉吧。
以上道理韦伯都曾对ride说过,但这名巨汉似乎从未仔细斟酌过。不知何时他已将亚历山大之剑具现化,连剑鞘一起在肩上叩击着。
············
——最后,他们确实有所收获。
打比方的话,这里简直就像个杂货店。
所以韦伯决定,无论面对怎样的死亡自己都绝不能动摇。冬木是战场,看到死尸很正常。
这些作品的制作人一定非常热爱这些素材,以及制作的过程。
如果不是与ride共乘的驾驶台被防护力场包裹,韦伯此刻肯定已经被魔怪的血沫呛到窒息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用魔术护住了自己呼吸器官,而且连嗅觉都遮断了,否则下水道内的恶臭一定会把他熏昏。
出了复杂的防御阵本以为到了caste的老巢——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群数量庞大的使魔,而除此之外,什么魔术伪装或陷阱之类的东西一概没有。按照魔术师基准来看,这也只是个工房而已。即使被许多卫兵所保护,这也只是个“包围圈”而已。
“……啊,小鬼,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对魔术师而言,工房可以说是其魔术集大成之所在。所以在攻入工房之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小鬼,你从一开始就觉得那河水混浊得不正常”
“……”
“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笨蛋。”
“不要还没开始就放弃嘛,总之先试试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呢”
在被魔怪们的惨叫声吓呆了几分钟后,韦伯终于用能盖过那些噪音的声音大声的对ride分析道。
直到弄清四周的情况之前,韦伯都忘了下水道之战中自己一直遮咿了嗅觉。在踏上地面时,鞋底踩出的水声也被他当作了普通的污水。
“……”
“哦.我倒是看到一个超大的东西。”
当然,即使面对这可怕光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对策也只有一个。
“你说什么哪,如果使用下策能够获得最好效果,那所谓上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是在夸你,我这个sevant夸别人的时候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