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传的《探清水河》！
京城，北展剧场。
德谦相声社20周年庆典后台。
“小秦，待会儿大返场的时候，师父有可能叫你来一段儿，紧不紧张？”
“当然紧张了！”
秦默看着身边的大林子，不禁面露苦笑，心里更是想要骂娘。
怎么突然间就穿越了？
而且还穿越到了这样一个场合！
今天，不仅是德谦相声社20周年庆典。
更是郭班主和师父余谦老师合作20周年的大日子。
没错，在整合记忆后，秦默发现自己不仅是德谦相声社的一员，更是成了余老师的爱徒，大林子的师弟！
这特么的……
他连一段儿绕口令都不会，基础更是完全没有，拿什么上台说相声？
不过好消息是，他穿越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
虽然历史进程跟地球差不多，但文化却出现了断层。
前世经典的文娱作品，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
可惜，秦默属于五音不全，唱歌完全是灾难现场。
就算上去临时抱佛脚，也不行啊！
“完蛋了，这下想不火也难！”
秦默无助的搓着手。
他要真被叫上去来一段儿，当下就得成为全场最大笑话。
说不定还得上个热搜——余老师徒弟啥都不会！
再看看后台这些相声演员们。
不乏小岳岳、孟鹤塘这种社内老将。
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隔了一个银河系，拿什么做对比？
到时候不仅自己丢人，还要连累师父余谦老师……
唉！
现在退社，还来得及吗？
就在秦默内心挣扎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叮”的一声：
“恭喜宿主，文娱大师系统已激活！”
“正在自动扫描宿主数据……”
系统？
秦默顿时坐直了身子。
眼前同时出现了一组数据：
【姓名】：秦默
【成就】：一星学徒
【人气值】：13329
【颜值】：优秀
【体质】：中等偏上
【身材】：中等偏上
【声音】：中等
【幽默感】：中等偏上
【观众缘】：优秀
看到这些数据，秦默不由主动的摸了摸自己那颜值优秀的脸庞。
挺好！
无论是那种艺人，颜值高肯定占优势。
而自己的人气值居然有一万三千多。
想来应该是这些年在小剧场说相声累计的。
毕竟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凭借优秀的颜值和观众缘，也是能获得不少人气的。
但……
这就完了吗？
正当他狐疑的时候。
系统再次出声：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是否领取？”
“领取！”
秦默毫不犹豫的回答。
然后耳边是接连不断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获得【说学逗唱技巧（专精级）】！”
“叮，恭喜宿主获得【完美声线】！”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级音准】！”
……
在获得这几项技能的同时。
秦默清晰的感觉到，自身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
喉咙一阵灼热，然后又是一阵清凉。
脑海里无数相声包袱，铺陈手段，像是长期使用般根深蒂固。
“太真实了！”
秦默忍不住感慨。
但在说出口的同时，整个人不禁一愣。
擦！？
如此磁性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
也太好听了吧？
一旁的大林子倒是没细听，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
秦默笑了笑，对比刚才的紧张和退怯，现在自信了很多，“看来我的准备准备了，师父要真叫我来一个，咱也不能给他丢脸不是？”
“对！”
大林子点头道，“你只要别紧张，按以前小园子的表现来就好。”
“我明白！”
刚说完，就听到郭班主在台上吆喝起来：“把孩子们都请上来吧！”
得嘞，该上场了。
后台一帮徒子徒孙们纷纷起身，排着队的往出走。
秦默身着藏青色长袍，跟在大林子身边，也挪着步子往出走。
……
今天是大庆。
观众到现在都没走几个，坐的那是满坑满谷。
不仅来了半个娱乐圈的明星艺人。
就连各大卫视和视频网站的节目制作人、导演也来了不少。
大家伙儿就像普通观众一样，不等着看到最后一刻，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德谦相声社大部分演员，都无法上台说一场完整的相声。
就连大林子，作为郭班主的亲生儿子，都没这个机会。
只能等到最后大返场的时候，托二位师父的照顾，领出来唱一段。
表现得好，必然会受社里的重视。
若吸引到台下那些圈内人，更有可能获得一些额外的机遇。
“都来齐了吧？”
当所有人演员都在郭余二人身后站齐后。
郭班主再次吆喝一嗓子，然后向现场观众介绍：“这些都是我们社里的演员，有些是我和余老师的徒弟，有些是我俩的师兄弟，还有一些是我们的师叔长辈。”
“今天接着这个机会，叫几个小辈儿出来，给大家伙唱几个，好不好？”
“好！”
台下观众高声呐喊。
然后开始点人：
“小岳岳！”
“塘塘！”
“大林子！”
“小辫儿哥哥！”
“……”
听着大家的喊声，老郭和余大爷都笑得特别开心。
随手拉了张小辫儿，率先上去给大家唱一个。
趁着这功夫，余大爷回头扫了一眼。
看到秦默和大林子，小声说道：“你俩都准备一下！”
“好！”
大林子笑着点头。
秦默也是如此，而且他准备唱一首民谣，是这个世界都没听过的。
但就在此时。
系统提示音忽然再次响起：
“叮……”
“系统发布新手任务！”
“任务内容：宿主自弹自唱《探清水河》2分钟以上！”
“系统辅助：获得【吉他弹唱技能（专精级）】；获得小曲《探清水河》一首！”
“完成奖励：开启系统商城！”
“失败惩罚：无！”
……
“《探清水河》？”
秦默不禁看向正在唱太平歌词的张小辫儿。
这可是他的代表作啊！
不过，今天他唱的却是《白蛇传》。
而且融合的记忆里，似乎也没听他唱过《探清水河》。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张小辫儿，并没有以这首小曲儿闻名？
不确定的情况下。
秦默转头向大林子询问道：“哎？他怎么不唱《探清水河》啊？”
“啥？《探清水河》？”
大林子仿佛看鬼一样的盯着秦默，噗嗤笑道，“这曲子我爸都不会，早失传了！”
啥？
失传了？
第2章 大反转！老郭懵了！
秦默不可思议的看着大林子，脑袋有些发懵。
《探清水河》居然失传了？
怪不得系统安排他来演唱这首小曲儿！
同时本就融合的记忆，也更加清晰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不仅是那些文娱作品没了，很多传统曲艺也失传了。
德谦相声社之所以能独树一帜，为相声界扛旗，就是因为保留下了诸多传统曲艺中的精华。
“我当然知道！”
秦默莞尔道，“不过二哥专攻传统曲调，什么都会唱，还以为他知道呢！”
“怎么可能？”
大林子摇头苦笑，“有很多小曲儿，这世界上已经没人会唱了，就说太平歌词，我爸搜集了大半辈子，也不过几十首而已，有些老艺术家一走，就把这些瑰宝带进了棺材，成了绝响！”
“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此时，张小辫儿已经唱完了《白蛇传》。
台下观众掌声如雷。
女粉丝们高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我们再叫一个来唱好不好？”
老郭趁着大伙儿的喝彩，回头问道，“谁来呀？”
一旁的余大爷顺其自然的说道：“要不让大林子来一个吧！”
“好！”
老郭立即招手，“大林快来！”
“要不让小秦先来吧！”
没想到，大林子居然往后一缩，把秦默往前一推，“我再准备准备！”
“谁来都行，快来！”
相声最忌讳空场，把观众晾在台下。
对于秦默，老郭了解的不多。
一来不是他徒弟，二来他也不常下小园子去听，甚至他都不一定知道，德谦相声社有秦默这号人。
“那我来吧！”
秦默也不推让，转头向周围问道，“谁有吉他借我一把？”
“我有！”
人堆里刚喊了一声，一把吉他就递到了秦默面前。
这相声后台，家伙事儿还真够齐全。
“快来吧！”
余大爷亲切的看着秦默，“你这准备的够充分啊，连乐器都上了！”
“嘿！”
秦默笑笑，已经站到了桌子后面。
“这位是余老师的徒弟！”
老郭顺势说道，“那就让余老师介绍一下！”
“哎，是我徒弟，他叫秦默！”
余大爷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一直在小园子里演出，可能有些常去的朋友知道，今儿让他上来唱一段儿，好不好您都担待着点儿！”
说着，转过头看向秦默，余大爷问道：“你打算唱个什么啊？”
秦默已经将吉他背好。
左手和弦一按，右手拇指在琴弦上一划拉，感觉瞬间来了。
张口说道：“我就来一首燕京小曲，《探清水河》吧！”
“啊？”
老郭和余大爷同时瞪圆了眼珠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林子正暗暗为秦默加油呢！
听到这话，也是为之一愣，错愕不已。
后面一帮相声演员们，纷纷停止了交头接耳，目光投向了秦默的后背。
他刚才说的什么？
要唱什么？
《探清水河》？
尤其是张小辫儿，他刚唱完下来，就站在秦默的右后方，当下眉头微微一挑，斜视着秦默的侧脸。
“等一下，我没听清楚！你说你要唱什么？”
余大爷语气平缓的打断了秦默，但心中已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探清水河》！”
秦默再次说道，“师父师叔，您二位先听听如何？”
“你可不许瞎唱啊！这么多摄像机拍着呢！”
老郭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看余老师面子让秦默上来表现一下，要是敢乱来，处分可免不了。
而且他也不相信，这已经失传的小曲儿，有人会唱？
还是一个入门才几年的年轻人？
但是人已经站在这儿了，赶下去也不合适。
现在换首曲子，还来得及。
否则一会儿唱得不对，他就要撵人了，连余谦的面子都会不给。
……
台下。
懂相声的观众自然知道，这《探清水河》早已经失传。
别说德谦相声社，多少老一辈的艺人都唱不了，一个年轻小辈儿，居然说自己要唱《探清水河》？
是疯了？
还是上来故意搞笑呢？
“这秦默什么来头？他真会唱？”
“肯定是瞎吹，《探清水河》的词儿倒是还有，可曲儿再没了！”
“说不定是自己编了个曲子，但这也得有真功夫！”
“那什么，老郭很想弄出这首曲儿来着，可惜一直没成，莫不是已经有了结果，教给了这小子？”
“不可能吧？不是说他是余谦徒弟吗？老郭能教给他？”
“就是，真要有了结果，也是教给我们家辫儿哥哥！”
“……”
至于那些演艺圈的明星艺人，幕后导演们，并不知道这些。
跟一部分拿着朋友给的票来凑热闹的观众一样。
他们对秦默说不上期待，但也没有太多恶意。
……
台上。
吉他声哗啦啦一响。
清脆利落的拨弦，通过音响传遍全场。
单听这几个音，台下明星中的几个音乐人，便不由得微微点头。
看来这小伙子在吉他造诣上，还是下过功夫的啊！
并不是简单的爱好者，或是初学。
没个十来年的苦练，弹不出这种水平。
简短的前奏过后。
歌声缓缓而来：
“桃叶那尖上尖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
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那个火器营儿
有一个松老三呐~”
秦默使用了通俗加曲艺的唱腔，正是当下最流行的古风唱法。
再加上他温暖空灵的嗓音，极具辨识度，短短几句，就让全场观众耳蜗沉醉，眼前一亮。
“这小曲儿……”
老郭愣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默。
原本是打算等他开口唱一句，就直接撵下台的。
可现在却稳下心来，想听秦默一直唱完。
虽然旋律只有短短几句，有点儿像《照花台》的调调，但老郭从小学评剧，就偏好这一口。
从秦默的演唱里，他听出有融合评剧的味道。
这简直是直击他内心的作品啊！
就算是胡编的曲调，那又如何呢？
没想到，这秦默以前一直低调，也不显山不露水，如今亮这一手，着实惊人。
若加以培养，必然又是一棵栋梁啊！
第3章 全场喝彩！
“提起那松老三
两口子卖大烟
一辈子无有儿
生了个女儿婵娟呐
小妞哎年长到一十六啊
起了个乳名儿
荷花万字叫大莲呐~”
……
台下观众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我擦！真好听！”
“他的声音有点儿迷人啊！”
“这小曲儿果然是我社的风格！”
“长得也帅，这么看来，这个秦默完全是零缺点啊！”
“……”
这么短时间内，大家对秦默的态度，出现了极大反转。
如此看来，这秦默还真有点实力。
再细看他的外貌，长得还不错。
一众女粉瞬间就沉迷了。
在秦默的演唱渐入佳境时。
旁边余大爷的表情，也是几番变化。
他只有三个徒弟，不像老郭门下弟子众多，所以每一个都是亲自调教。
在秦默身上，他花费的心血只多不少，对于这个徒弟有几斤几两，更是门清。
可今天这表现，让余大爷有些陌生，又有些宽慰。
以前没看他展现过这方面的才艺，小曲小调也教了不少，但唱得并不能说是有多优秀。
难道是最近太忙了，没有发觉到他的成长？
《探清水河》这首小曲总共有十一段。
删去不可描述的几段，最后只剩下九段。
从第五段开始。
每个和弦都加入了属七根音，听感一下子丰富了许多。
传统曲艺融合现代编曲，本身就难。
要在如此简单的旋律上呈现出层次感，更不容易。
秦默这一变化，可能普通观众体会不出来，只觉得色彩更鲜明了一些。
但是台下那些专业音乐人和歌手，比如汪风、纱保亮等，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些音乐上的变化，不由得眼前一震，为之叫好。
“哎？这编曲有两下子啊！”
“不错，很有水准，非常专业！”
“还以为相声演员弹吉他，也就是按着和弦弹而已，没想到还能进行编曲创作，不容易啊！”
“这个秦默，我以后得多多关注一下，希望他能在音乐方面，也有建树吧！”
“我倒是有点儿想跟他合作了，把这种小曲儿和摇滚结合，说不定有不一样的效果！”
“哈哈，你这是要挖老郭的墙角啊！”
“……”
他们聊天的过程中，秦默已经唱完了二更天。
接下来，跳过不能唱的三更和四更，直接来到了五更。
这时，秦默用了一个Bass行走来转调，整体音阶提高了一度，以此来达到情绪的转变。
这个手法，在流行音乐中很常见。
而在相声小曲小调中，却是头一次有人使用。
听得汪风猛拍大腿，脱口喊道：“妙啊！”
“你怎么了？”
旁边的章紫仪被吓了一跳，“抽什么风呢？”
“没事儿，没事儿！”
汪风咧嘴笑笑，回头对另一边的纱保亮说道，“听到没有？刚才那个转调？情绪又不一样了！”
“听到了听到了，你别激动！”
纱保亮欣赏的点点头，对台上这个年轻的相声演员，是越来越好奇了。
……
“大莲她无话说
被逼就跳了河
惊动了的这个六哥哥
来探清水河呀
妹妹呀你死都是为了我呀
大莲妹妹你慢点儿走
等等六哥哥呀啊~”
情绪的堆叠和转变，秦默有着非常专业的的把控能力。
同时，他又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说书人一般，把整个故事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像是具有魔力，能把听着带入到情景当中。
就连台上的一众相声演员，也不由得长吁短叹。
什么是共情？
此时大家终于深切的体会到了。
唱得好不仅是声音条件好就可以，情绪的起伏才是演唱的重点。
很多相声演员的确可以跨界当歌手，但是距离专业歌手，总是有些距离，差别就在这细微之处。
秦默能把一首小曲儿，唱得像是专业歌手一般，很难不让人佩服。
人堆里的大林子，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旁边的张小辫儿眯着眼，郑重其事的打量着秦默。
刚开始，他压根没把秦默当回事儿。
社里唱得好的太多了，更何况作为余大爷徒弟，受重视程度就远不如郭班主的徒弟。
尤其是跟他这首席大师兄比，差的就更远了。
但此时却发现，这个秦默还真小瞧不得，光是这把嗓子，就仿佛有着极大的能量，着实让人羡慕。
同样心生羡慕的，还有郭班主。
只不过，他羡慕的是余大爷，徒弟里居然有这么好一个苗子。
而此时的余谦，仰头看着舞台顶上的幕帘，面含微笑。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只要是有机会，就多带带秦默。
而且社里不能老捧郭班主的徒弟。
他的徒弟也是社内员工，该捧就得捧。
……
“秋雨下连绵
霜降那清水河
好一对儿这个痴情的人
双双跳了河呀
痴情的女子这多情的郎呀
编成了那个小曲儿
来探清水河呀~”
秦默唱完这最后一句。
现场鸦雀无声，观众们都还没回过神来。
“好！”
余大爷猛的一声喝彩，方才将大家的心神拉了回来。
紧接着，掌声和叫好声如雷鸣般响起。
有的观众甚至站起身来，跳着脚为秦默鼓掌。
还有的观众，扯着嗓子大喊：“再来一个！”
“谢谢大家的掌声！”
秦默声音清亮的鞠了一躬，抱着吉他开始退场。
“要不要再来一个？”
这时，老郭突然问道。
面上的笑意，绝对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实意的邀请。
秦默一愣，目光看向了师父余谦。
大返场的时间有限，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上呢。
他一个小辈儿连唱两首，不太合适吧？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余谦知道见好就收，微笑着说道，“大林还等着唱呢！让他来吧！”
“我？”
大林子一脸哭笑不得，故作悲伤的说道，“早知道他唱成这样，还不如我先来呢！”
刚才叫他没上，就是想让秦默在今天这个场合，能有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却没想到，秦默表现的居然这么好。
不仅给了所有人惊喜，还把全场的气氛，拉到了最高处。
现在这状况，让他怎么接嘛！
第4章 和栾副总搭档？
“我不来了！”
大林子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唱功方面，他并不是拿不出手。
但在秦默之后表演，自然会被观众直接拿来对比。
不仅不占便宜，反而很吃亏。
“那再换一个吧！”
老郭虽然很无奈，但对亲儿子还是很包容的。
转身招呼其他徒弟，再上来唱一段儿。
结果，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一众弟子，此刻却都在互相推让。
这大好的机会宁愿拱手让人，也不愿在秦默之后丢范儿。
“张鹤纶呢？”
老郭一看没人自告奋勇，直接点名了，“你来唱一个！”
“哎，师父……”
张鹤纶硬着头皮走了上来，唱起了《破鞋漏脚尖》。
这可是他的代表作。
一般情况，他不唱完一整段儿，谁都撵不下去。
但今儿也是奇了。
刚唱了两句，张鹤纶便大袖一挥说道：“行了，就这样吧！”
“瞧你们这一个个要死的样子！”
老郭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瞪了一眼离去的张鹤纶，又一指岳云蓬，“小岳岳，你来一个！”
小岳岳讪讪一笑，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那我就随便唱两句——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到底是德谦相声社前些年最火的相声演员。
他这一唱，下面观众立即配合的喊道：“呦呦！”
尴尬局面解除。
老郭心满意足的点着头。
关键时刻，还得靠这些个宠徒、爱徒、儿徒，他指哪儿就打哪儿，规规矩矩的服从命令。
……
……
演出一结束。
秦默就被大林子叫到了后台一间单独的休息室。
屋里除了师父余谦外，老郭和他的爱徒栾云坪也在。
“师父，师叔，栾师哥！”
秦默规规矩矩的喊道，表现的极为谦逊。
在外人看来，德谦相声社的演员们插科打诨，嘻嘻哈哈，但内部极其尊旧礼，讲规矩。
这在场的每一位，都比秦默的辈分大，资历深。
而且作为余谦老师的徒弟，虽然平日里大家一口一个师哥师弟的叫着，可在老郭那些徒弟眼里，秦默并非社内核心。
尤其在栾云坪这位副总面前，秦默也就是个普通员工而已。
只有大林子和冯兆阳，是真把秦默当亲师弟看待。
“坐吧！”
师父余谦一点头，“今天台上的表现还不错，这《探清水河》的曲调是你自己编的？”
秦默猜到就会问这个，自然也想好了措辞。
“是，师父！平时没事儿瞎琢磨的。”
“没想到，咱们社里还出了个作曲家！”
老郭打趣道，“挺好，也算是为相声艺术做了门贡献，虽然唱得比较流行，但还是挺有燕京小曲那个味道的！”
“谢谢师叔夸奖！”
秦默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你也别紧张！”
余谦接着说，“叫你来是有好机会，平时小园子里下苦功了吗？”
“一直在学习当中！”
“那能拿得出手的有几段儿啊？”
余谦指的不是小园子里那种相声段子，而是能登大舞台的。
不同的场合，说相声的手段肯定是不同的。
小园子里的节奏可以慢，还能跟观众近距离的互动，说错了、笑场了也无伤大雅，只要能圆过去就行。
但像北展剧场这样的大舞台，方式方法又是另一种样儿。
而且必须得是成熟的作品，哪怕闭着眼捂着耳朵，也能张口就来。
“不敢说多好，十几段儿是有的！”秦默说道。
大林子也从旁跟着说道：“师父，您忘了？去年钢丝节就是小秦和师叔刘哲开的场，观众热得挺快！”
“哦？”
余谦还真没太记住，转头看向老郭，询问他的意思。
“能有就行！”
老郭笑眯眯的接过话，“下礼拜津门专场，你跟着一块儿去，让栾副总给你捧一回，这段时间你就暂调一队，跟着他去小园子里，俩人好好量量活儿，弄个作品出来。”
栾云坪给他捧哏？
秦默心头“咯噔”一下，看向了坐在老郭身边的栾云坪。
四目相对。
栾云坪嘿嘿一笑，眼神犀利的看着他，“怎么？不愿意跟我啊？还是怕跟我啊？”
纵观整个德谦相声社上下，谁都不想跟栾云坪搭档。
除了因为他位高权重，人也比较直，说话比较刺，也就高峰老师和云字科那几位，能跟他合到一块儿。
“都不是！”
秦默摇摇头，“栾副总一直跟高峰老师搭档，他来帮我捧，高峰老师怎么办？”
“哈哈！”
余谦笑道，“这就不是你担心的了，他跟我们使一群的攒底，你只要好好跟小栾配合，顺利的完成演出就行！”
秦默还想在说些什么，毕竟栾云坪名分太大，不好招呼。
不如跟自己原搭档刘哲合作的更舒服。
这时，大林子轻轻杵了他一下。
秦默知道，这是给自己暗示，而且这机会也不可多得，于是只好点头道：“谢谢师父和师叔提点！我这才疏学浅，还请栾师哥多担待些！”
“放心，我不吃人！”
栾云坪淡笑着说，也看不出喜怒，更无从知道他心里乐不乐意。
从休息室出来。
秦默本想跟着栾云坪多聊几句。
但只是加了个微讯，告诉他明天下午来三里屯剧场，人就没影儿了。
……
秦默住的地方在朝阳百子湾。
租的是一间几平米的隔断，放一张双人床，就没多大地方了。
在京城，提到百子湾，很多人都会神秘一笑。
因为这里又被称为“野模和网红梦想开始的地方”、“盛产骗子皮包经纪公司”、“传媒校花校草聚集地”、“十八线小明星发家地”、“京城小三儿储存地”等。
而秦默的邻居们，几乎把这些人都囊括了。
通过记忆摸索着回到家。
刚进屋往床上一坐，耳畔便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奖励已发放！”
“系统商城已开启！”
秦默满心期待：“赶快，开启商城！”
虚空中立即出现了商城界面。
左上角同时有串数字跳动了一下。
目光一瞟，发现这里标注的是——【人气值：18433】。
这是……
人气值涨了五千？
第5章 使单口？师父的担忧！
“原来这就能涨五千人气值？”
秦默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看来，获取人气值的方式也不算太难嘛！
接着继续观察。
看到商城界面有三个大项，分别是：技能类、道具类和特殊类。
点开技能类。
显示有六个子项：
【相声技能】（升级）
【演唱技能】（升级）
【表演技能】（购买）
【乐器技能】（升级）
【主持技能】（购买）
【文字创作技能】（购买）
最下面还跟了一行小字：
*随宿主等级变化，后续技能将逐步开放！
秦默目前还是以相声为主，而且马上就要跟随师父和老郭去津门演出，这一项技能是必须加强的。
当下便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相声技能】后面的【升级】按钮。
“叮！升级该技能需要消耗5000人气值，宿主是否确定？”
系统提示音响起。
秦默毫不犹豫的回答：“确定！”
“叮！相声技能已经升级！”
“恭喜宿主，【说学逗唱技巧】提升为（大师级）！”
“恭喜宿主，【幽默感】提升为（优秀）】！”
“恭喜宿主，【观众缘】提升为（A级优秀）！”
“恭喜宿主，获得【相声作品50段（纯熟）】！”
“……”
秦默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虽然没有实践，但对这次升级，还是相当满意的。
一不做，二不休。
接着继续点击升级了【演唱技能】，又消耗了5000人气值。
相声里无论是唱太平歌词，还是学唱歌曲，再好也没法跟专业歌手相比。
而且今晚秦默用演唱《探清水河》捕获了人气，下次登台，熟悉的观众肯定会要求他唱一段儿。
秦默也想在这方面做到精益求精，甚至是德谦相声社里的唱功独一份。
所以升级这一项，势在必行。
“叮！演唱技能已经升级！”
“恭喜宿主，【声音穿透力】提升为（专业级）！”
“恭喜宿主，【声音辨识度】提升为（专业级）！”
“恭喜宿主，【声音节奏律动性】提升为（专业级）！”
“恭喜宿主，【音域】拓宽为【三个八度】！”
“……”
对音乐知识匮乏的秦默，并不知道这些能力的提升，具体意味着什么。
反正看到“专业级”这几个字，心里便已经十分的满足。
两次升级，消耗了10000人气值。
这更让秦默心生迅速赚取人气的念头。
后面几项技能，目前还没有迫切升级的必要。
人气值就跟积蓄一样，平时省着点，到关键时刻说不定派上用场。
回到主界面。
秦默又点开道具类和特殊类看了眼。
相比技能类只有六项，道具类这边反倒是琳琅满目。
【超级记忆饼干】
【体能增强饮料】
【塑身奶昔】
【颜值提升水】
【幸运戒指】
【……】
太多了，看着都非常眼馋。
但是随便一个道具，都要10000人气值起。
特殊类则是有歌曲曲库、影视片库、综艺片库、小说书库等。
遗憾的是，最少的也要三星学徒才能打开。
尤其电影片库，等级要求是五线艺人。
以秦默目前的等级，也只能够看一眼这些标题，无法得知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
……
次日上午。
秦默一觉睡到自然醒。
刚睁眼，耳边就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升级为二星学徒！”
二星学徒？
这么快就升级了？
秦默顿时清醒，一咕噜爬了起来。
打开系统一看人气值，昨天消耗到只剩8000多，没想到现在又涨到了一万一。
“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默想不太明白，难道不演出躺着睡觉，也能涨人气？
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刻已经是十点多了。
想着下午就要登台三里屯剧场，而且他从没跟栾云坪合作过，
于是没再多想人气值的事儿。
起来穿衣洗漱，打算提前过去商量一下演什么作品，然后对对词。
抵达三里屯剧场。
时间也才刚刚中午。
后台只有几个学员班的学徒打扫卫生。
看到秦默进来，纷纷打招呼：
“秦老师好！”
“秦老师来这么早啊？”
“您吃午饭了吗？我们正好要点外卖，要不然顺便帮您叫一个？”
这些学徒都很谦虚。
他们还没拜师，而且将来拜谁都还没个准，说不定是师弟，也说不定是师侄。
看到秦默这些早就入了师门的，哪怕年纪比他大的，都得叫老师。
“不用给我点了，我一会儿去隔壁吃口面就行！”
秦默摆摆手，将箱子放在架子上，摸出手机坐到了一旁，给栾云坪发微讯，询问他几点来。
不多时。
栾云坪回信息了。
还是语音：“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跑通州接高老师来着，本来说今天咱俩开场，毕竟节目单早定了没法改，结果史艾冬老师那边来不了，我这开场前也未必能赶得回去，最后攒底也只能是我和高老师照旧了，要不然你辛苦一些，开场使个单的如何？”
轰隆！
听完这段语言。
秦默的脑袋上仿佛砸了个五雷轰顶。
他赶不回来？
这场又得照顾高老师攒底，没法跟他搭了？
还让他开场？
而且还是使单口？
“我勒个去！”
秦默忍不住想骂街，怎么什么事儿都这么赶巧呢？
还是这栾云坪故意搞他？
原本和他搭档就够喝一壶的，现在又变成他说单口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秦老师，你怎么了？”
打扫卫生的学徒听到秦默骂街，不禁关心的问道。
“没事儿！”
秦默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单口就单口！
谁还没说过似得！
开场而已，以一队的卖座行情，估计观众一时半会儿也上不齐。
而且比起跟栾云坪搭档，说单口似乎更简单些。
……
郭家。
书房中。
老郭和余大爷都在。
旁边赫然坐着高风和栾云坪俩人。
“师父，他回过来了！”
栾云坪笑笑，把手机拿到老郭面前，“就回了一个字，行！”
老郭眼睛一眯，笑着点点头：“他要是还行，回头你这个副总亲自去解释，手段你自己想！”
“得嘞，师父！”
栾云坪连连点头。
旁边的余谦看着窗外一语未发，眼神里满是担忧，心中为秦默捏了把汗。
第6章 定场诗《争热炕》！
相声最早出现的时候，就是单口。
当年的老先生，在民间笑话的基础上，发展出了这种艺术形式。
而后才有了对口、群口。
所以相声演员的入门基础，就是讲单口。
纵观整个德谦相声社，上下四百多号演员，都能拎出来说一段儿单口。
但说得好的，却是屈指可数。
午时过后。
一队演员们陆陆续续抵达了三里屯剧场后台。
因为群里提前通知过。
所以他们对秦默的到来并不意外。
然而，大伙儿一进屋发现秦默闭眼静坐，像入了定似得，还是有些惊讶。
“秦师哥这是怎么了？”
“说是栾师哥安排他单口开场，莫不是紧张了？”
“单口开场？”
“这可有好戏瞧了，以前也没听他说过单口！”
“你们说……这是不是栾师哥故意给他下绊子？”
“嘘，别胡说！”
“要我说啊！这小子昨天在北展一鸣惊人，立即被郭老师暂调一队，小栾估计是给他下马威呢！”
“……”
大家的闲言碎语，秦默根本没工夫细听。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活儿。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得卖力气把这段儿单口说好了。
这是相声演员该有的敬业态度。
两点整。
午场准时开演。
秦默猛的睁开眼，
起身整理了一番大褂，朝着入场口踱步而去。
“秦师哥上场了？”
“师哥加油！”
“小秦，别紧张！”
路过的师兄弟以及几个师叔师大爷们，纷纷为秦默加油。
打心眼里，他们是希望秦默好的。
只有他把场子热起来，后面登场的演员才不费劲儿。
台上。
报幕的刚介绍完。
就听到观众的一片掌声。
秦默估摸了一下，这园子应该是坐了不少。
再听叫好声，应该年长的观众居多。
报幕的下来台，打了个照面之后，秦默迈步走了出去。
一队主打传统相声，演员基本功扎实，受众群体和那几支流量小分队不一样。
多数都是退休老头老太，提个布兜就来听相声了。
尽管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日。
但上座率依然达到了八成之多，而且还有观众不断往里走。
看到这第一场上来一个年轻演员，不由得产生好奇。
他是谁？
老郭哪一科的徒弟？
如此年轻，基本功够么？
疑惑中，只有零星的掌声响起，还是些为数不多的年轻男女。
秦默不紧不慢的走到台中，丝毫不显尴尬紧张。
一边调整话筒，一边悠悠道：“得嘞，谢谢您的掌声！今天安排我来临时帮个忙，说段儿单口相声，为什么这么安排呢？可能有些观众心里犯嘀咕了，实不相瞒，因为呀，后台出了点儿事儿。”
秦默慢条斯理的卖着关子，手上调完话筒，又整理桌上的手绢和扇子。
行动和语速都不快，可却因为这一句话，挑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前排俩观众立即询问道：
“出啥事儿了？”
“说啊？”
秦默一本正经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高风老师和我师父余谦老师中午喝了顿大酒，结果给打起来了！”
“啊？”
观众们信以为真。
二楼的老郭“哼哼”一笑，眯着眼看向旁边的高风和余谦。
这俩人也不禁发笑，才第一场上来，就拿二老开涮，挺有胆量的。
但毕竟台上无大小嘛！
只要能抖响包袱，也无伤大雅。
此时。
台下观众也是半信半疑。
到底是真的？
还是在抖包袱？
他们一时也分不清，都知道余老师爱喝酒，有那车祸版的《汾河湾》在前，如今喝完酒出点儿啥幺蛾子，都不稀奇。
“这栾云坪也是好心，上去劝架，结果挨了一酒瓶子！”
秦默平静的说道，“现在送医院了，医生说下半辈子就只能靠氧气瓶了！”
“噗！”
有笑点低的观众，当下就乐了。
挨一酒瓶子，就成植物人了？
这栾云坪也太不禁砸了吧？
虽然离谱，但还是有观众拿起了手机开始搜微搏。
这要是真的，此刻铁定得上热搜。
二楼的栾云坪哭笑不得：“这小子的嘴，也太损了吧？”
“唉！”
只听台上的秦默突然惋叹一声，接着说道，“好不容易爬到了副总，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后台全体演员，现在都偷着乐呢！”
“哈？！”
观众们瞬间反应过来，接着发起一片“吁”声。
这栾云坪的人缘是有多差劲啊？
出了事儿大家居然偷着乐？
楼上，老郭几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已经很久没有听谁说的相声，能让他们欢喜成这样了。
再看栾云坪，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嘴角似笑非笑的直抽抽。
开场几句连铺垫带包袱，把气氛缓和了许多。
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秦默身上。
把桌上的物件儿收拾完一字摆好，秦默话锋一转：“今天因为是来帮忙，说的还是单口，我也没什么准备，就给大家伙儿讲个小故事吧！”
单口相声不可能靠插科打诨讲完一场。
老聊琐事儿，那就成脱口秀了。
趁着场面被他控制住，这个时候入活儿是最好的机会。
台下观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楼上老郭几人，也都坐稳了身子。
刚才那些垫话都是前菜，现在该上主菜了，都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
“啪！”
醒木轻轻一拍。
秦默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朗声说道：
“寒冬腊月大雪降，老两口儿睡觉抢热炕！”
“老头儿要在炕头睡，老婆不让不让偏不让！”
“老头儿抄起了顶门闩，老婆拿起了擀面杖！”
“叮呤咣啷打到了大天亮，挺好的热炕……”
说到这儿，秦默拿起醒木再次一拍，脆响过后和观众齐声说出了最后一句：
“谁也没睡上！”
这段定场诗源自于京城童谣《争热炕》。
几乎说单口的相声演员都讲过。
本地观众更是打小就听。
前面几句，不同版本可能会有些许出入，但最后永远是这五个字。
听着秦默开口一念，顺其自然的跟着说出最后一句，然后纷纷笑呵呵的鼓起掌来。
能说出如此京味儿的一段儿定场诗，许多观众已经减少了对秦默的疑虑，甚至拉近了距离。
不禁开始期待他下面的故事……
第7章 单口相声《假行家》！
楼上。
“咱哥仨打个赌如何？”
老郭眯眼看着余谦和高风，问道，“猜猜小秦这单口说什么？”
“《天王庙》，要不就是《偷斧子》！”
余大爷率先开口，非常自信道，“这都是我听他说过的拿手单口！”
“有拿手的？那我们还猜什么啊？”
高风一摊手道，“这赌注压根就不成立！”
老郭眼一眨：“那咱就这样，如果是这俩作品之一，咱俩就算输给了谦儿哥，惩罚随便提，如果不是这俩作品，就算谦儿哥输给咱们，惩罚咱俩提，如何？”
“这可以！”
高风点点头，“不过谦儿哥这么自信，咱俩应该必输无疑！”
“难说，几率对半开！”
老郭笑道，“谦儿哥你说是不是？”
看着俩人一唱一和，于大爷总感觉自己掉坑里了。
但台上是自己的徒弟，这俩人还能比他了解？
……
舞台上。
“上台来这么久，还没给大伙儿做过一个自我介绍！”
秦默这么一说，观众才想起来，这小伙子叫什么他们都没记住，只是开始前报幕的说了一声，现在早就忘了。
“我叫秦默，相声界的一名小学生，师父是余谦余老师！”
接着“师父”这个口，秦默开始入活儿了：
“我师父余谦大家都熟，郭老师的搭档，从小生长在京城，家里的老宅子就在西直门边上。”
“这京城的宅子呀，一直有东富西贵的说法，所以我师父大小家境就优越，典型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今天这故事，就是我师父告诉我的，说是在他小时候，老宅子后门有一溜胡同，胡同里头住着个满大爷，名字叫满不懂。”
“这满大爷家里挺有钱，别的他都不懂啊，他就懂这钱哪，是越多越好，上了一定岁数的时候，就想着做个什么买卖，钱生钱能发财！”
“可他又是个满不懂，你说开什么买卖？想着搭个伙吧，就经人介绍了一位，住在在外菜市口的贾家胡同，名叫贾行家。”
这段作品的名字就叫《假行家》。
前有第五代相声艺术掌门人张寿辰的传承。
后有单口相声大王刘保瑞发扬光大。
如今平行时空，借由秦默之口娓娓道来。
光是这个故事的开头，就让台下观众听得极为认真。
因为都是第一次听这个作品。
主人公满不懂出钱做买卖，找了个合伙人贾行家，逛街看到地安门大街上有药铺转让，于是在贾行家的忽悠下，花了两千块钱盘了下来。
前任老板临走，还托付下自己外甥，继续在店里当学徒，名字又叫窝囊废。
这仨人凑到一块儿，张罗着就把店铺开了起来。
而且还是凌晨四点开张，大半夜的等买主。
好不容早晨来了一位主顾，要买一毛钱的‘银朱’，结果贾行家外行不懂，愣是花两块钱给人打俩大银珠子，给人家了。
人家买一毛钱‘白芨’，这贾行家又花两块钱，三斤多的一个大“白鸡”给人拿去了。
转眼，又来了位买‘附子’的，贾行家倒好，一听要“父子”，直接把满不懂爷儿俩给卖了。
最后又来个买主，要买“砂仁儿”，贾行家这次直接连徒弟窝囊废，带他自己和满不懂的媳妇儿，将“仨人”一块儿打包全卖了！
整段儿相声听下来，现场观众差点笑断气。
各种荒谬绝伦的包袱，基本上几句话就有一个。
再配合上秦默大师级的相声技能，让小园子的屋顶都快被掀翻了。
……
楼上。
老郭刚开始还评价几句。
到最后几乎一语不发。
余大爷更是产生了严重错觉——这还是他那个徒弟秦默吗？
倒是高风和栾云坪俩人，一直拍案叫绝。
他俩的笑声，几乎跟现场观众是同频率的，完全投入到了“听”相声的行列。
“这是小秦自己编的段子吗？”
高风笑得面红耳赤，忍不住问余谦，“以前没听过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段子应该就是传说中张寿辰老先生的经典代表作《假行家》！”
老郭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原版，但能说得如此纯熟逗趣，就算不是原版也值了！”
“应该不是原版！”
余大爷摇摇头，“他这段子里，好多现在的用词和描述，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听来的。”
“什么？”
高风一愣，“师哥，这一段儿不是你教他的？”
“当然不是，我要会这段儿，早就公开了！”
余谦叹了口气，“当年张寿辰老先生把这段儿相声独传给了徒弟叶立中，叶立中先生后来去了山城扎根，那时候传媒不方便，相声艺术在山城也失去了土壤，一代经典名作就这么失传了！”
“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捡起来了，都没告诉你这个当师父的！”
老郭此时心中喜悦，不管秦默是怎么学来的，今天他让这段儿失传的《假行家》现世，又是为相声艺术做了门贡献。
就跟昨天的《探清水河》一样。
……
舞台上。
秦默投入表演，仿佛与现场观众产生了心灵的沟通。
他甩出包袱，大家必然会笑。
举手投足，也有人开始为他喝彩。
故事讲述到最后。
门口缝破鞋的陈皮匠走了进来，看到这药铺里鸡飞狗跳的乱成一团，于是询问满不懂：掌柜的，发生甚么事了？
于是满不懂哭诉着把事情前后讲述了一番。
“这陈皮匠一听完，转身就往外跑，满大爷后头追着叫道：哎？陈师傅，你跑什么啊？”
“陈皮匠说：我还不跑啊？回头来个买‘陈皮’的，把我也卖啦！”
说完这句。
秦默直接转身就往后台走去，连个鞠躬都没有。
全场观众愣了。
但仅过了几秒功夫，大家伙便才反应过来。
原来秦默是自己演了回陈皮匠。
这要是不跑，待会儿来了客人买陈皮，可不得把陈皮匠买咯啊？
全场笑声再次响起，同时掌声雷动。
“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
二楼的余谦笑开了花，乐不可支的摇晃扇子。
“谦儿哥！”
老郭忽然起身，笑容满面道，“咱仨打赌你输了，我们回去想想惩罚什么，你也准备准备！”
“哎？”
余大爷表情一愣，合起扇子叫道，“不是，我可没答应跟你们打赌啊！”
第8章 秦默，你这个骗子！
刚回到后台。
秦默就迎来了一片掌声。
几个演员更是直接围了上来，拉着他边往座位上走，边问道：
“小秦，你这个单口段子说的太好了！”
“秦师哥，这段子是你自己编的？还是余老师教你的？”
“真牛！下面的观众都乐疯了！”
面对大家的恭维，秦默倒也没有沾沾自喜，心态很是平和。
正打算回答。
高风和栾云坪突然风风火火的冲进后台。
俩人二话不说，直接奔向秦默。
“辛苦了，我俩回来晚了，正好在下面听你说了一段儿。”
高风对秦默直接竖起大拇指，“真不错，这个范儿！”
“高老师您捧了！”
秦默莞尔一笑，“第一次使这个作品，还很粗糙！”
“哪有，我反正听着挺精彩的！”
高风接着又问道，“这是张寿辰老先生的《假行家》？”
旁边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
只听秦默点头说道：“是这个段子，但跟张老先生的原版肯定没法比，我也是小时候在《故事会》上看了个小短篇，然后根据那个自己改的！”
“真的？”
高风惊了，《假行家》的大概内容他也知道，以前在各种故事书上经常刊载。
可那也就是三、五百字的短篇故事。
想要扩展成一段相声，而且包袱如此密集，说的又如此行云流水，没个二十年相声功底，还真没法做到。
若说郭班主和余大爷二位，花费半辈子功底编出了这段相声，他还相信。
秦默才入行几年？
能编出如此成熟的相声作品，着实令人惊叹！
“英才啊！”
高风连连感慨，“谦儿哥有你这样的徒弟，这辈子也值了！”
“我这也是临时发挥！”
秦默笑笑，看了眼栾云坪，故意说道，“还得感谢栾师哥给我这么安排，要不然我也没机会说这个单口段子！”
栾云坪心里亮堂，虽说是被老郭当了回枪使唤，可安排工作的人是他。
秦默对他心存芥蒂，也是应该的。
当下主动开口：“小秦，今儿全靠你掌局，要不然让他们几个开场，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我在来的路上也跟高老师说好了，晚场我给你捧一回，出场顺序由你定！”
“成啊！”
秦默并不受中午情绪的影响，爽快的答应道，“可以试试！”
“那你打算说哪段儿？咱对对活儿！”栾云坪热情的凑了上来。
“来段儿《八扇屏》如何？”
秦默直接提议。
这个作品的包袱，基本都是逗哏在捧哏身上找茬，非常适合俩人磨合。
“成！”
栾云坪一听，也干脆的答应了。
相声演员开蒙，基本上说的都是《八扇屏》。
虽然简单，却也考验个人累积和技巧。
同时考验演员的相声功底，尤其是最后的贯口，千八百字得说溜咯
“那咱挑那段儿来说呢？”
定了作品，栾云坪接着问道。
《八扇屏》是八扇屏风的简称，每扇屏风画着一个历史人物。
但实际上并不止八个人，经过这么些年的演变，据统计共有22个人物。
比如“浑人”项羽、“莽撞人”张飞、“江湖人”苗广义、“粗鲁人”尉迟恭等。
由于时间限制，一般相声演员最多表演三种，甚至只表演一种。
秦默在思索一番之后，拿定了注意：“那就来段儿莽撞人吧！”
“可以！”
栾云坪徐徐点头。
俩人就此说定，直接进了后台休息室，大致先对对活儿。
……
晚上。
秦默和栾云坪定了倒二出场。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队相声演员刘鹤纯和关鹤伯，俩人说了一段儿《托妻献子》。
结束下台后，再经过主持人报幕，终于轮到秦默和栾云坪上台了。
人刚从幕帘背后出来。
就看到许多观众哗啦啦的往台前涌。
手里还抱着礼物，鲜花等。
倒是让秦默小小吃惊了一番，不禁转头看向栾云坪：“你的粉丝这么给力呢？”
“什么啊？没有啊？”
栾云坪也吃惊，他平时可没这种待遇。
但要说是来追秦默的，也不可能啊？
他这拢共才演出了几场？
“你快去瞧瞧吧！”
秦默一挥袖子，打心眼儿觉得这些都是栾云坪的粉丝，没觉得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于是自顾自的往桌子旁走。
结果。
就在他走到话筒前的时候。
台边上一个女孩儿，突然大叫道：“秦默，这是给你的！”
“什么？”
恰好栾云坪正准备接她递来的礼物，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
好死不死的，这女孩儿还绕过了栾云坪，并不打算把手里的礼物给栾云坪，甚至让他转交都不成。
“哎呦？是吗？”
秦默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走上前，“我还有礼物呢？”
“这些都是给你的！”
没想到，其他几个站在台边儿上的女孩子，齐刷刷的喊道。
这不禁又让秦默一愣，快步走到了台变。
“真的假的？
秦默一边接过礼物，一边说道，“受宠若惊啊？第一次又人送我礼物！”
“还真都是你的！”
一旁的栾云坪此刻很尴尬，但也只能用言语化解，“我这白跑一趟！”
刚说完，旁边的女孩儿顺势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栾云坪。
却又在栾云坪心花怒放的时候说道：“空着手回去也不合适，你帮秦默把这捧花带回去吧！”
“这……”
栾云坪表情瞬间变化，“敢情也不是给我的啊？”
场下观众不禁笑的前仰后合。
这相声还没开始呢！
就出现这么搞笑的一幕，也太夸张了！
和社里那些当红的演员们相比，秦默这礼物也不算多。
他和栾云坪一人提了两三个。
回到桌子旁，秦默满脸幸福的说道：“大家太热情了，谢谢你们送我一个人的礼物！”
“呵！”
栾云坪忍不住轻哼一声，放下拿回来的礼物，却被刚才那捧鲜花吸引了，表情不禁一变，“呦，这里面还有小纸条呢！”
“别，别看！”
秦默作势拦了一下，但也没真的不让他看。
栾云坪手速飞快，拿出纸条直接打开，当场就念：
“写得是……秦默，你这个骗子……”
念到这儿，他马上合了起来，看着台下观众，神秘一笑，“这个还真不能读！”
第9章 莽撞人！
“吁！”
台下观众不禁嘘声一片。
一位中年大叔更是笑呵呵的喊道：“读出来啊！”
“不行不行！”
秦默马上把那张卡片，从栾云坪手里夺过来，“这个真不能瞎念，上面有人家女孩子的微讯号呢！”
“好嘛，我还没看清楚呢！”
栾云坪顺势一捧，又是引起一阵笑声。
“其实来说，我俩上台能让大伙儿这么的热情，我是真没想到！”
秦默说道，“因为什么呀，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谁说？”
一旁的栾云坪却摇头道，“你现在名气已经打响了呀，看微搏上面，整个德谦相声社的超话，都在刷你那首《探清水河》！”
“还有这事儿？”
秦默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儿，平时他很少上网，就算上也从没去看过什么超话。
不禁意外道：“那大伙儿可太捧我了！”
“对，已经有小姑娘嚷嚷着，要给你生猴子了！”
“谁生猴子？”
秦默转脸一挑眉，看着栾云坪说，“还给你生猩猩呢！”
“我没说清楚，是生孩子！”
栾云坪马上哄着秦默。
“哎，那倒也不必！”
秦默笑笑，“说实话，我们哥俩站这儿，这么多人来听相声，是捧我们吗？”
“是！”
台下不少观众立即附和。
但总归不是全部。
这让栾云坪有些迟疑的问道：“是……吗？”
“不是！”
秦默干脆的摇摇头，竖起大拇指说道，“您诸位捧的是德谦相声社的金字招牌！”
“那倒是！”
栾云坪点点头，“我们都是小辈儿，受其蒙荫！”
“很多常来三里屯剧场的观众应该知道，这边儿是他们一队常驻！”
秦默指向了旁边的栾云坪，马上又指着自己摆手道，“跟我没什么关系。”
“对，他是五队的！”
栾云坪顺势介绍了一下秦默的出身。
“其实今天来一队帮忙演出，我个人打心里边儿是特别高兴！”
“为什么呀？”
“因为呀，都说这个一队的观众特别懂相声！”
秦默刚说完，下面观众齐刷刷道：“是！”
而且几乎是全部都在喊。
栾云坪作为一队成员，脸上顿时美滋滋的：“这还真是！”
“我听听？”
秦默手放耳边，“大伙要热情的话，我以后就常驻咱们一队了！”
哗啦啦！
掌声瞬间爆发如雷。
叫好声此起彼伏，观众们奋力想要展现自己的热情。
不到一分钟，开场便热了起来。
俩人说的都是碎包袱，一人一句闲扯慢聊，逐步把观众带进了节奏。
每一对儿相声演员说的《八扇屏》都不一样。
秦默和栾云坪这又是新的一个版本，独属于俩人的版本，而且入活儿的方式也跟别人不同。
但万变不离其宗，有些包袱是通用的，有些梗也是可以嫁接的。
拢共三十分钟时间。
俩人在台上闲扯了五分钟。
进入主题后，秦默不断从栾云坪身上找茬抖包袱，又是十来分钟。
整个过程，栾云坪还负责计时。
当他点桌子的时候，就说明该进入下一段儿了。
到最后几分钟。
俩人才正式聊到了主题。
“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
秦默一说出这句，台下观众便正色起来。
前面抖包袱大家各有所长。
但这贯口每位相声演员的要求都一样。
说得顺畅，不卡壳，这只是基本功。
气口用得好不好，才是关键点。
用得好，观众听得舒坦。
用得不好，大家听得又累又烦躁，只想让台上演员赶紧结束，省的耳朵遭罪。
台上。
秦默不疾不徐，开始宛如缓缓流水，节奏稳健，气口恰到好处。
“曹孟德在山头之上，见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靠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
到这几句，节奏开始略有所加快。
此时，高风和邓得涌已经在后台口准备登场。
听着秦默这段贯口，不禁频频点头，暗暗赞许。
吐字清晰，吞气干脆。
就凭这份能耐，已经超过一众同辈师兄弟了。
而且秦默一点儿都不气虚。
反倒是越往后气越足，仿佛丹田就是一罐儿氧气瓶，实时在为他供氧。
“青罗伞盖撤下，只见张飞豹头环眼，面如润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颌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
“头戴镔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云罗伞盖，花冠云长，身披锁子大叶连环甲，内衬皂罗袍，足蹬虎头战靴，跨下马万里烟云兽，手使丈八蛇矛。”
转瞬来到这最后的几段儿，是全篇贯口最见功夫的地方。
秦默的语速越来越快，音调也越来越大。
节奏已经是如疾风暴雨一般迅猛，从开始的缓缓流水，变成了奔腾江河。
台下观众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十分的上头。
喝彩声更是控制不住的大喊了出来。
然后又马上闭嘴，怕打扰继续欣赏后面的贯口。
除了语速、音调外。
秦默的表情也产生了变化。
狰狞的朝前一瞪，声音分贝再高几分：“曹操听真，呔，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
这段模仿张飞的喊声，着实神似，真把观众带到了当阳桥前。
台上的秦默仿佛真成了张飞，连眼神都让人害怕。
吼完之后，声音分贝下降，但气势依旧保持。
瞬间又把人拉回到现实，变回了观众。
“大喊一声，曹兵吓退！”
“大喊二声，顺水横流！”
“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吓断！”
“后人有诗赞美曰：长坂桥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最后三个字说完。
秦默依旧是平稳镇定。
旁边的栾云坪大喊一声，带头鼓掌：“好！”
“好！”
下面观众瞬间如梦中惊醒，瞬间满场沸腾。
“这贯口太牛了！”
“说的真好，好久没听到这么酣畅淋漓的贯口了！”
“看来德谦相声社后继有人啊！没想到年轻演员里，还有这等人物！”
“五队在哪个剧场演出来着？下次我去那边儿听一听！”
“……”
第10章 这卡就是给你准备的！
后台换完衣服。
跟栾云坪约好了明天的时间，秦默便先行离开。
出了剧场，来到附近一个地下停车场。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秦默找到了一辆阿斯顿马丁，直接绕道副驾驶开门坐了进去。
“……我不跟你说了啊！先就这样！”
驾驶位置上，大林子温柔的发完一段语音，方才回头看向秦默，语气一换，吐槽道：“你怎么这么慢？今天在台上超时了多长时间？”
“刚好半小时，不多也不少！”
秦默得意的说道，“跟栾师哥搭档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超时！”
“他那人确实严谨，每一分每一秒都把控的死死地！”
大林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要不然人家能当上副总呢！”
“你还用说这话？”
秦默笑笑，“将来这买卖不都是你的？”
“我可不要，我也志不在此！”
大林子摆摆手。
正好他开着导航的手机，突然来了条微讯。
秦默眼疾手快，直接给他一点，一个萌萌的女声从车载音响里传了出来：“你开车千万别喝酒，回去以后早点睡，晚上不准跟他们去夜店！”
到底是阿斯顿马丁，音响效果就是顶级。
这声音仿佛把人都给包围了似得。
“呦！”
语音放完，秦默挑眉一笑，“这又是哪个妹妹？”
“什么哪个妹妹，就是那天那个妹妹！”
大林子掩饰不住的笑意，“别跟我爸说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嘴严着呢！”
俩人说笑着，车已经开上了主路。
一个多小时后。
抵达了DX区南部的礼贤镇柏树村。
师父余谦那六十亩地的马场，就坐落在此地。
豪车开进院子后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一排平房前。
刚一下车。
秦默就听到屋里传来欢声笑语。
“干，干一个！”
“喝不动了，喝不动了！”
“没事儿，这点儿酒才哪儿到哪儿呀？来，喝！”
“……”
秦默率先进屋。
发现除了师父余谦和师娘白惠明，老郭和媳妇儿王慧、小舅子王嗨、徒弟张鹤纶、郎鹤言、张九岭、王九隆都在屋里。
几个人围成一桌，师父余谦正给张鹤纶灌酒，旁边郎鹤言等人也是醉醺醺的，王九隆更是直接闭眼靠在椅背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小秦来了！”
看到秦默进来，师娘白惠明立即起身招呼，“他们都喝高了，你挨着坐吧，我让他们再坐几个菜上来！”
“师娘，不用麻烦了，我都吃过晚饭了！”
秦默刚说完。
后头大林子也跟了进来，接着他的话说：“我也吃过了，甭做了！”
但师娘不接这茬，说了句：“我还没吃饱呢！”
然后就跑去了厨房。
“你俩都来了？”
听到声音，余谦终于放过了张鹤纶，指着秦默说道，“你来这边坐，让大林和他爸挨着！”
“师父，你这又喝多了！”
秦默坐了过去，张罗着把酒从他跟前拿走。
结果余谦清醒的很，快速夺过酒瓶子：“你干嘛？你真当我醉了？那才叫醉了呢！”
他指了指王九隆——这家伙都打气鼾声来了。
老郭摇摇头，对着张九岭挥挥手：“把他扶进去躺着吧！这么大呼噜声影响大家谈话！”
张九岭就像是得了赦免似得，赶紧拽起王九隆，和大林子俩小个子，一人拽着一条胳膊，硬是拖进了房间。
“这孩子，酒量太差了！”
余谦一边说，一边顺手给秦默倒了一杯，然后说道，“跟你干爹喝一个！”
干爹？
秦默看到余谦努嘴的方向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老郭。
而老郭此时也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虽然在舞台上，俩人说自己的徒弟都是对方的干儿义子。
可那也就是随口一说，余谦真正认的干儿子，只有孟鹤塘一个。
老郭这边倒是挺多干儿子干闺女的。
但属于余谦徒弟的也只有冯朝阳，大林子和郭汾洋那都是亲儿子。
秦默则不在其内。
他拜师晚，从学员班上来也才短短三年，跟老郭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
又不像那些从小住在两家的徒弟们，那是真当儿子养大的。
其次，他一直也没出什么成绩。
在社内也属于边缘人物，要不是余谦疼徒弟，他可能连进小园子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愣着干嘛啊？”
余谦看秦默拿着酒杯发呆，不禁说道，“这可是郭老师主动提出，想收你当义子，你不会是觉得吃亏吧？”
“没有，没有！”
秦默连忙说，“我就是有点儿震惊，还没反应过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
但秦默刚才确实心里有盘算过，这门儿干亲认的值不值。
他跟大林同年，无论岁数，还是辈分，那都不吃亏。
认了以后能有更多机会，倒也是蛮不错的。
老郭一直都没开口，此时听了秦默的话，不禁一笑：“没事儿，我们也不强求，看你个人意愿！”
“干爹！”
秦默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敬，然后仰脖子喝干。
“等会儿，等会儿！”
这时，王嗨摸出了手机，“我拍个视频留念！”
“那就再喝一杯，哈哈哈哈哈……”
余谦开怀大笑。
这次是大林子主动过来，给秦默倒了一杯。
看他的样子，似乎比他爸爸还高兴。
第二杯酒下肚。
秦默自己拿起酒瓶儿，将老郭的酒杯倒满，然后端起来递上前去：“给干爹敬酒！”
“这杯我必须得喝！”
老郭笑容满面，接过手一饮而尽。
秦默又将王慧面前的酒杯斟满，端起来说道：“给干妈敬酒！”
“嗐，我都把自己给忘了！”
王慧光顾着拿手机拍这爷俩，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
接过酒杯，同样一饮而尽，然后又摸出钱包甩了张卡，推到了秦默面前，大气的说道：“这是改口费，密码是账号后六位数！”
“这……”
秦默受宠若惊，更没想到王慧这么豪爽。
“这卡就是给你准备的！”
老郭笑说，“拿着钱去买辆车，以后上下班别老挤地铁了，怪累人的！”
买车？
秦默嘴巴张成了O型！
乖乖，那这卡里，得有多少钱啊？
第11章 津门专场！新的考题！
朋友圈。
王嗨率先发了视频，并附言道：“恭喜郭老师，喜收义子秦默！”
王慧紧随其后：“新收义子，可喜可贺！”
接着。
大林子、张鹤纶几人也依次发了不同角度拍摄的视频。
瞬间整个德谦相声社都知道了这件事。
下面马上一溜回复和点赞：
“恭喜师傅师娘！”
“恭喜师哥嫂子！”
“恭喜师爷师奶！”
“……”
除了朋友圈，这些位还把视频发进了德谦相声社的演员总群里。
不到片刻。
秦默的手机便疯狂的响起了提示音。
几百号演员都在群里艾特他：
“恭喜秦师哥！”
“恭喜师弟！”
“恭喜小秦……”
秦默拿起手机的时候，人都傻了。
这帮人也不敢打扰老郭和王慧，但对他就无所谓了，一打开群，手机都差点儿卡死。
“哈哈哈！”
师父余谦从旁看到这一幕，不禁爽朗的笑道，“这些群我基本上都是屏蔽的，你们这些孩子，每天在里边儿太吵了！”
“对，动不动就999条，看都看不过来！”王惠从旁附和道。
秦默倒也想屏蔽，可作为基层员工，哪能这么随性啊？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正准备打字谢谢大家的祝贺。
结果张鹤纶突然说道：“小秦，你这不得在群里发个红包啊？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呗！”
“发红包啊？”
秦默笑了，“成，那您几位准备好了，我这包可不多啊！”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桌人迅速的拿起手机。
连余谦、老郭和王惠都加入了进来。
好嘛！
这样一来，他这红包还不能发的小了。
于是干脆直接发了个一千块的红包。
出去的瞬间，他还不忘提醒师父和干爹干娘：“来了！”
“嚯！”
“哎呦！”
“四块钱，可以！”
“我抢了十六，哈哈哈！”
“啊？我怎么才0.02？”
“你这手也太臭了！”
“那你多少？”
“我七毛……”
因为有所准备，一桌人都抢到了红包。
就连刚从厨房过来的师娘白惠明，都抢了五块多。
余谦一高兴，又开了瓶儿陈年好酒。
这一喝，直接就奔天亮去了。
秦默熬到两点多钟，实在是熬不行了。
给大林子打了个眼神，俩人十分默契的一块儿告辞，但天黑路远的，也没回家，直接在马场找了间空房睡了。
“哎呦，今儿晚上可熬死我了！”
一进房间。
大林子便躺在沙发上哼哼。
秦默还以为是跟他说话，回头一看，却发现这小子又抱起手机来发语音。
“嘿，真行！那头还没睡呢？”
“没呢！打排位呢！你来不来？”
大林子极其迅速的开了游戏，刚才在酒桌上的困意，仿佛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你玩吧！我可不当搅屎棍！”
“搅……”
大林子笑容一僵，反应也很迅速，“谁是屎啊？我们这是甜蜜的爱情！你个光棍不懂！”
“得嘞，你慢慢甜蜜吧！”
秦默三两下钻进被窝，但他也一时睡不着。
打开手机翻了翻群里消息。
在他发完红包后，这帮没事儿干的相声演员，又聊了999+，到现在还有人没歇呢！
放下手机，正准备入睡。
秦默突然想起，今天栾云坪提起过，他那天唱《探清水河》的视频，被观众发到了什么超话，于是又拿起手机登上了微搏。
搜索着进入德谦相声社的超话。
没想到第一条就是关于他的。
内容是他今晚小园子里跟栾云坪和说的《八扇屏》。
发帖人挂着黄V，是超话粉丝大咖。
此时，下面的评论已经有一千多条。
“真稳！”
“这个秦默的相声，以前在五队听过，没留下什么印象，没想到进步这么快！”
“这个范儿，已经相当成熟了吧？”
“感觉栾云坪都有些捧不住，怎么也得孙跃水准的来捧一下更好！”
“栾博基尼其实也不错，就是稍微有些刻板严肃！”
“秦默这个演员以前说过什么？有没有视频呀？”
“B站有个两年前的，不过说得也就一般，昨天有个他唱《探清水河》的视频，你可以看一下！”
“那个我看了，据说曲子是他自己编的，也太有才了吧？”
“厉害了！”
“我社还出了一位作曲家，哈哈哈哈，这是老郭原话！”
“……”
秦默钻在被子里看着大家的评论，基本上清一色的夸赞，心中不由得喜悦。
任谁看到夸赞自己的话，都会如此。
大致翻了几页，困意再次上头。
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秦默闭上眼听着大林子那边的游戏声，快速进入了睡眠。
……
接下来几天，秦默按时按点的去三里屯小园子报道。
他跟栾云坪搭档说的段子也不固定。
几乎是来了以后想到什么，上台就说什么，从没提前商量过。
经过几番磨合。
栾云坪对秦默是越来越佩服。
原以为老郭安排俩人搭档，是想让他带带秦默。
没成想！
反倒是秦默的表现太过优秀，让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
特别是几次临时砸挂，他都没接住包袱。
但这几次状况，秦默又都很轻易的化解掉了，没让现场观众看出任何破绽。
此外。
最近几天的观众里，已经开始出现专门跑来看秦默的。
他才来一队几天，就成了这里收礼物最多的演员。
当然，以往一队的演员收的就不多，跟处在社内流量顶峰的七队比，连零头都不到。
秦默的出现，倒是帮他们挽回了不小的颜面。
若不是因为高风在队内地位高，而且秦默又是临时调来的，否则很有可能直接给他安排几次攒底试试水。
这让栾云坪开始考虑，要不然等津门专场之后，跟老郭聊一聊，直接把秦默和他原搭档刘哲给调来一队好了。
说起这一次的津门专场。
老郭可是相当重视。
自从06年在津门开办专场大获成功，创下返场25次的记录以来，老郭在津门相声界算是站稳了脚跟，每年都会回来办好几次专场。
但这一次，可是德谦相声社20周年的专场。
也是老郭和余大爷牵手20周年的专场。
意义跟非常重大。
既是对过去20年的总结，也是对未来德谦相声社发展方向的一次试探。
不仅要交上一份答卷，也要给自己出一份新的考题。
而这考题，就在他选的几个新秀里。
其中就有秦默！
将来能否堪当大任，是否应该重点培养，全看这一场演出了。
第12章 新任务！诱人的奖励！
去津门的头天晚上。
老郭特意把秦默叫到了家里。
除了他以外，张九岭、王九隆和栾云坪仨人也在。
这些位除了栾云坪，都是德谦相声社即将立捧的对象。
临行前叮嘱几句，好让他们放轻松表演。
“你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郭捧着茶杯，笑眯眯的问道。
“还行！”
外甥王九隆点头说道，“我俩准备了一段儿《口吐莲花》，也是我们压箱底的作品了。”
“对，对！”
张九岭跟着点头。
老郭转头把看向秦默和栾云坪，眼神询问他俩。
“我们也准备的挺好的！”
栾云坪说道，“老段子《智力测验》，加了点儿自己的新活儿！”
“打算唱几句吗？”
老郭又问，“特别是小秦！”
秦默说：“唱也行，但没在节目里准备！”
“那我返场时候叫你！”
老郭一听，直接了当的说道。
当然，秦默也不可能拒绝。
每一个露脸的机会，他都格外的珍惜。
包括这次津门专场登台。
不过，他和栾云坪原本是打算来一段儿《学哑语》的。
这个段子，秦默自认为可以展现更多表演能力。
但前一天晚上，系统突然布置了新的任务：
【任务内容：宿主在津门专场表演对口相声《智力测验》！】
【系统辅助：获得相声作品《智力测验》！】
【完成奖励：库里南一辆！】
【失败惩罚：无】
面对如此诱人的任务奖励，秦默当然是选择接受并完成了。
而且系统赠送的作品，还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全新版本。
跟以前其他相声演员说的完全不同。
于是，秦默誊写好台词，就去找栾云坪商量。
对方直接答应，没有拒绝，也算是一拍即合了吧！
第二天。
德谦相声社十几号演员浩浩荡荡的出发。
在老郭和余谦的带领下前往津门。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在下午六点左右抵达了目的地。
豪华大巴往路边一停。
一堆年轻小姑娘，瞬间就围了上来。
安保人员奋力阻拦，才把她们拦在了警戒线外。
但任拦不住她们的欢呼和尖叫。
“郭老师！”
“爸爸！”
“姐夫！”
“余大爷！”
“……”
大家喊的称呼千奇百怪。
老郭和余大爷笑呵呵的走在前头，不时还跟这些女粉丝挥挥手。
随后下来的张鹤纶和郎鹤言，也免不了引起一片尖叫。
这次，不管是谁家的粉丝，都齐刷刷大喊：“小白！小白！”
“真热闹，嘿！”
随后下来的是栾云坪和高风，身后还跟着秦默。
仨人的待遇，就没前面那俩声浪高了。
而且多数是冲着高风去的。
别看他主说传统相声，粉丝群也不庞大，但德高望重，而且脸熟，谁家的粉丝见了他，都要跟着喊一声“高教习”！
秦默一路跟着大部队走进津门体育馆后台。
毕竟是第一次登上这样的大舞台，免不了东瞅瞅，西看看，毕竟他连体育馆的后台长什么样，都是第一次见。
王嗨负责的先遣部队，上午就装好了台，一切都准备就绪完毕。
现场观众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开始入场，到现在也都坐的差不多了。
秦默换好大褂，走到台侧一瞧。
只看到观众席黑压压一片，偶有手机光芒星星点点，基本上看不清人长啥样，甚至男女老少都无法分辨。
观众离舞台太远了。
别说小园子了，就是北展都比这近。
第一次登上这种舞台的演员，必然会有压力。
哪怕秦默有系统加持，此刻心里也砰砰跳的厉害。
“嘿！”
就在这时，秦默背后突然被人一拍，回头一看，是张鹤纶。
只见他背过手，笑眯眯的问道：“第一次来紧张吧？”
“还行！”
“你骗我！”
秦默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没什么可紧张的，就当做跟小园子里一样，只是跟观众的互动性要稍微差了点儿，你也尽量减少这种互动感，要不然就是能让全场跟你互动，否则只有一个两个搭茬，很容易让场面尴尬的！”
“明白！”
秦默一点头，“谢谢师哥指点了！”
“嗨，没事儿，我第一次也很紧张，那时候都开专场了，还是差点儿在这种体育馆演砸了！”
张鹤纶摇头晃脑的笑着，又拍了拍秦默的肩膀，“别紧张，放轻松哈！再说有什么事儿，有栾云坪兜着呢！他是副总，也是社里老人，又是爱徒，出了事有他担着，你怕什么呀？对不对？”
看到贱兮兮的表情，倒是极大的宽慰了秦默，紧张感还真就小了不少。
七点整。
表演正式开始。
侯镇上台报了幕，第一个出场的是张九岭、王九隆，带来他们的《口吐莲花》。
这是一段儿很传统的相声作品。
主要是逗哏忽悠捧哏，说自己能用嘴喷出一朵水莲花来。
然后逗哏念咒，捧哏听逗哏的指挥，用扇子一个劲儿的敲自己脑袋。
在逗哏占尽了捧哏的便宜后，喝口水喷捧哏一脸，马上转身下台，留捧哏一个人懵逼的站在台上，表演就到此结束了。
张九岭和王九隆也是老郭打算接下来力捧的一对儿。
其中，王九隆是老郭的亲外甥，而张九岭又是九字科首徒。
论关系，论能耐，这俩也都该受捧了。
开场表现的中规中矩。
在这场合，能做到这份儿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台下观众也很满意，尤其对张九岭加入作品里的一段儿快板儿，很是喜欢。
第二场上台的，就是老郭和余大爷了。
俩人带来的是一个老作品，添了些新作料，名字叫《论梦》。
其中不乏拿余谦家里人丢包袱，开玩笑。
这已经成了习俗，观众们也爱听，说这些个也容易快速吸引观众。
而且作为商演来讲，这种成熟的作品更方便发挥。
俩人拿这些梗说了十几年了。
也有很多网友吐槽他们，来回来去就这些，相声都不叫相声了。
可架不住观众买账啊！
尤其是津门这地儿，下面观众都能跟着起哄架秧子，足以说明模式是成功的，但也确实是不可复制的。
毕竟，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做到老郭和余大爷这样。
俩人站在台上嗑瓜子儿，都有观众捧场。
第13章 只有我一个人不会！
第三场。
上台表演的是张鹤纶、郎鹤言。
俩人带来了自编的作品《好纶歌》。
这也是一个表演过好几年的老作品了。
看标题就知道，主要是唱歌，由传统相声《学歌曲》演变而来。
都说张鹤伦是二人转的交换生。
他无论是说相声的味道，还是唱的歌曲，都是东北风味儿。
这种自成一派的表演方式，也确实受到不少观众喜爱，让他也找到了自己的粉丝群体，在这方面深耕多年，收获颇丰。
接下来，又换了老郭和余谦俩人上场，带来作品《爱情传奇》。
讲的内容主要是俩人年轻时候的事。
再穿插一些余老师和余大娘的梗，推陈出新，跟以前说的差不了多少，但又有些细微的差别。
至此，整场表演已经过了大半。
时间也来到了晚上九点。
后台口。
“马上到咱们了！”
栾云坪站在秦默身边，小声说道，“一会儿就按照咱们平时表现的来，别紧张！”
“嗯！”
“反正看不清楚台下观众，我连眼镜儿都摘了，你也别有心理压力！”
“知道！”
“好了，师父和大爷下来了，侯老师该上了！”
“……”
秦默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老郭和师父余谦朝后台口走来。
打了个照面。
俩人先后笑着对秦默说：
“别紧张！”
“没事儿，场子已经热起来了，随便说就行！”
“准备好上台吧！”
“腿肚子别抽筋啊！”
“……”
小小玩笑，确实缓和气氛。
但秦默早就不紧张了。
他站在台口，一直暗中看着台下观众，让自己习惯这种感觉。
到现在，已经感受的差不多了。
负责报幕的侯镇走上台。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智力测验》！表演者：秦默，栾云坪！”
说完，侯镇转身下台。
换秦默和栾云坪迈步朝台上走去。
同时台下的也响起了零零碎碎的掌声。
“小栾来了！”
“秦默？是谁啊？”
“小栾这是换搭档了？不跟高风一起了？”
“听听吧！以前没听过秦默这人！”
“看看说的怎么样，能放在倒二出场，应该差不了吧！”
“最近你们没听相声吗？前几天京城北展，秦默这小子返场唱了首《探清水河》，嗓子不错，唱功了得，还是自己编得曲！”
“是吗？”
“……”
可惜，秦默根本听不清大家嘀咕什么。
更听不清有没有人喊他的名字。
反正是在眨眼睛，就已经走到了桌子旁边。
“感谢各位啊！”
秦默满面笑容，把面前的话筒一扭，硬生生调高了三公分。
这个举动，惹得下面不少观众暗暗发笑。
老郭用过的话筒，他这些徒弟们上来都得调。
“谢谢大家，不太情愿的掌声啊！”
看了一圈儿下面的观众，黑暗中太难分辨大家的表情，秦默只好自嘲了一句。
但依然没有收获满堂的喝彩，毕竟这是津门观众，可不吃这一套。
那怎么办呢？
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扶好话筒，秦默规规矩矩的说了起来：“换了一个节目，让郭老师跟余老师二位下去休息一下，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
“哎，后面还有！”
栾云坪收拾着桌上的手帕，随口捧了一句。
“刚才呀，我在后台偷偷的听了一耳朵，郭老师还嘱咐我呢！”
秦默指着后台，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是在舞台上，把这节目说出去……就弄死我！”
“那你还是甭说了！”
栾云坪不禁笑道，“这样还能多活两天！”
这样的小包袱，台下并没有多少观众发笑。
秦默虽然看不清大家表情，但耳朵好使，不能观色，可以察言嘛！
当下快进到新的话题：“我们哥儿俩上来让你换换耳音，也让他们二位休息一下，各位能坐在这儿，实际就是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栾云坪问道。
“为了开心！”
秦默一拍自己的胸口，“我们站在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逗您开心，逗您乐！”
“是！”
“说相声拿什么逗各位乐？我们这个术语讲叫包袱！”
“就是笑料！”
“生活的当中寻找包袱，搬到舞台上来逗大家哈哈一乐！”
“对！”
在栾云坪点头之际。
秦默话锋一转，重重说道：“但是！相声不光有包袱！”
“还有什么？”
“最简单，说学逗唱这四门功课！”
秦默掰着手指头一数，然后举起四根指头，“这四个说起来简单，但要把这四个字学好了，学会了，学精了，难上加难！”
栾云坪一咧嘴，非常赞同：“那是不容易啊！”
“说学逗唱！”
秦默手上比划着，“尤其我们这个唱啊，跟任何行业都不一样！”
“对，我们唱的是太平歌词！”栾云坪附和着。
“除了太平歌词以外，再唱任何东西，那都叫做学唱！”
这都是老话了，台下观众都了解。
他们还以为秦默接下来，就要亮一嗓子，唱几句太平歌词呢！
毕竟有人可是说，他唱功一流，也想见识见识。
然后。
就看到秦默一脸自得的竖起大拇指，说道：“当着这么多观众面儿，我不是在这舞台上吹牛啊！就太平歌词而言，全世界来讲……”
“哼！”
话没说完，栾云坪直接发出一声轻笑。
台下观众也不禁跟着笑了出来。
这是现场第一个大的反应。
秦默接收到这个信息，心里底气顿时足了一层，说话也更加的自然。
“大了点儿啊？”
他看着台下观众，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全国来讲……”
“哼！”
栾云坪再次发出了轻笑。
连带着，台下观众也再次笑了起来。
表情和动作刚做到一半的秦默，斜眼瞟了瞟栾云坪，面色讪讪。
“好吧！全德谦相声社来讲……”
这次不等栾云坪发出质疑。
台下请排几个观众，便率先“咦”了一声。
秦默的笑容瞬间收敛。
看着这几位观众，无奈的说道：“不能再小了！全德谦相声社四百多相声艺人，论到太平歌词……”
他越说越激昂，表情也十分生动。
结果，一个大喘气之后，语调迅速下坠：
“只有我一个人不会！”
第14章 你咋给人起外号呢？
“噗！”
“哈哈哈……”
听到秦默这话，台下观众不禁笑成一片。
接着，“吁”声四起。
甚至有的观众直接鼓起掌来，大喊着：“好！”
看到大家的反应。
秦默心里更踏实了，再次做出得意的表情，摆手道：“一点没吹牛啊！”
“等会儿！”
旁边的栾云坪刚刚差点昏过去。
这会儿缓过劲儿来，直接调侃道：“合着就你一人儿不会啊？”
“昂！”
秦默扭头看着他，支应了一声。
“那这种应激的话就没必要往回收了呀！”
栾云坪指着顶棚说道，“你可以往银河系上吹啊！”
他那夸张的表情，再配上秦默低头扣着手指，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再次逗得观众笑出声来。
“你嘲笑我！刚才就嘲笑我！”
秦默委屈巴巴的说着，还嘟了下嘴。
这模样，瞬间萌化了不少观众，特别是女观众。
当下再次发出一片笑声。
“对不起！”
栾云坪笑呵呵道，显然不是诚心道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意外！”
“那我也得把话说全了啊！”
秦默再次恢复一本正经，“说相声，你不一定非得比太平歌词吧？”
“那倒也是！”栾云坪点点头。
“四百多个说相声的，全唱太平歌词？那有意思吗？怎么表演？”
秦默逐渐的理直气壮起来，“舞台上站四百多个大老爷们儿，手拉手站着唱太平歌词？”
一边说，他还一边动作。
这不就是德谦相声社每次专场最后的画面吗？
老郭叫一群演员上来，每个人唱上几句。
虽然没手拉手，可后面不少肩膀搭肩膀的。
没想到，这也能变成相声包袱，不禁让台下观众，再次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最不好看的，就是前面还得站个小黑胖子！”
秦默这包袱还没完呢！
说着，身子突然半蹲下来，生动演绎了相声社那位班主的形象。
下面刚缓和的笑声，又一次爆发起来。
“适可而止啊！”
栾云坪终于看不下去了，护师心切，拦了一句。
“怕什么？”
秦默站直了看向他，停顿几秒冒出一句，“我师父是余谦！”
“嗨，这是给你师父报仇来了！”
栾云坪无奈的摇摇头。
顺势把因果关系说给了观众。
“哈哈哈……”
观众们也马上反应过来。
敢情这还是一部长达20年的大型连续剧啊？
后台。
老郭和余谦俩人也没闲着，从开始就听着呢！
听到这儿，不禁笑呵呵的对视一眼。
相比于拿二位开玩笑，他俩更欣喜的是秦默和栾云坪的配合，以及这段相声的表演魅力。
特别是秦默，感觉比上一次听他说单口，又进步了不少！
“这人要是开了窍，进步特别快！”
老郭称赞的说道。
余谦心里宽慰，也不看看是谁徒弟？
……
台上。
“所以说，不一定非得比太平歌词嘛！”
秦默继续说着，“说相声，你是不是得以说为主？”
栾云坪点了点头。
台下不少观众也下意识的回答道：“是！”
“说，我就不用当着各位谦虚了啊！”
秦默再一次的面露得意，慷慨激昂道，“拿‘说’来讲，德谦相声社所有演员都包括在内，论到‘说’，我谁！都！不！服！”
旁边栾云坪的表情，渐渐拧巴起来。
台下观众有了上一波“唱太平歌词”的经验，此时已经猜到“结局”，不由得暗暗发笑。
这家伙，不会又要来一波“反转”吧？
再看秦默。
目光扫视全场，在刚擦那句说完后，跟了一句：“包括…郭德刚！”
“好！”
这五个字说出口。
台下一位大哥率先叫好，并激动鼓掌。
其他观众哭笑不得，就冲这不怕死的劲儿，也值得听一下掌声。
“谢谢！”
秦默昂首挺胸，小脸扬起。
一旁的栾云坪实在听不下去了：“够了够了够了，你站在人家的专场上，你就这样？”
“怎么了？”
秦默一脸天真的反问道。
“还怎么了？”
栾云坪数落道，“就一句郭德刚，这三个字，你就是大逆不道啊，大言不惭啊，你脸挺大啊你！”
“我……”
秦默几次想开口，但都被栾云坪的气势给压住了。
“郭德纲啊？”
栾云坪叉腰看着秦默，“你知道这是多么神圣的三个字吗？”
说完，他直接转过身对着天，双手合十。
搞得秦默一脸懵，目光跟着缓缓往上挪动。
台下观众笑成一团，这俩人也太逗了。
更搞笑的，还在下一句。
只听秦默哆哆嗦嗦的说道：“咋了？这是已经去世了？”
“噗！”
“吁！”
不仅是台下。
就连后台的演员们听到这儿，也不忍不住捧腹大笑。
老郭虚空点了点头手指，笑说道：“这小子！”
舞台上。
栾云坪瞬间转过神来，扒拉了秦默一下，说道：“什么去世，像话吗？”
“那是怎么了？”秦默一脸不解。
“这么神圣的三个字，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栾云坪接着次数落道，“再说，别人咱不提，就你跟他的关系最特殊，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义父啊！”
秦默脱口而出。
台下观众眼前一亮，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而后台演员们都知道了，那天还抢了秦默的红包，此刻听到台上这番对话，不禁有些羡慕。
“还好意思说他是你义父？”
栾云坪苦口婆心，“子不言父姓，你懂不懂？”
“德刚啊？”
秦默直接喊道。
瞬间又惹得台下观众哄堂大笑。
栾云坪也气笑了，调侃道：“你叫的够亲的，我以为我师娘来了！”
“不是我想死，是你不想让我活呀！”
伴随着观众此起彼伏的笑声，秦默蹙着眉头委屈道，“各位你都听见了，我站在这儿说什么都不对，一共就仨字儿，郭德刚不行，德刚不行了，叫刚啊？”
“可以！”
台下第一排的大爷起哄道。
秦默慢慢转过头，看着台下这位大爷：“你咋给人起外号呢？”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
又听他解释道：“你不能看人长得像什么，就叫什么吧？”
说着，手里还比划了一口“缸”出来。
“噗嗤！”
“吁！”
观众们恍然大悟。
掌声和叫好声顿时响彻场馆。
这一连套的几个包袱。
让津门的观众，终于开始接受秦默的相声了。
第15章 跟儿子一起说段儿相声！
一场相声渐入佳境。
秦默也慢慢发现，这大舞台其实也没那么难说，
甚至有些地方比小剧场还要好一些。
就拿着开玩笑砸挂来讲。
要在小剧场，台下肯定七嘴八舌，煽风点火。
既干扰演员表演，也考验演员临场反应。
但在这体育场就不一样了。
有时候能看到前排一些观众嘴巴动了，似乎在说些什么。
可他是真听不清，自然也就略过了。
……
舞台上。
秦默一连几个包袱，都是冲着老郭去的，肆无忌惮的玩儿梗。
台下观众也被他逗得哄笑连连。
只有栾云坪忍不住惋惜：“完了，我也救不了你了，我觉得这可能是咱最后一次合作了！”
“为啥呀？”
秦默一脸茫然，“我这不说的挺好吗？你看观众们的反应？”
“还好呢？”
栾云坪撇嘴摇头，“你要继续这么说郭德刚，演完这场你就得封箱！”
“哦……”
秦默笑笑，态度也缓和了些，“我就是想表示一下，都说相声，你连说都比不了吗？对不对？都会说！包括各位也可以想一个问题，在座每位都会说话，但为什么要花钱坐在这儿听我们说话？”
“为什么？”栾云坪脱口问道。
秦默一字一顿，冒出三个字：“想不开！”
“哈哈哈……”
观众乐坏了。
这话听着不对劲儿，但就是这么可乐。
栾云坪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拦住秦默：“等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呃……嘿嘿！”
秦默嗤嗤的一笑，掰着手指一个字一个的说，“想，不，开……心都难！”
“退票！”
这破包袱，顿时引起观众一片大喊。
当然，大家也只是开玩笑，这也是德谦相声社的传统。
社内正红的这些演员，哪个没被喊过退票？
而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解决方法。
老郭的方法，直接一句：门儿都没有，不退票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这话小岳岳也说，但他自己的梗是：退去啊！售票口知道在哪儿吗？在阿富汉！
孟鹤塘和周九凉更狠。
一个是：退呗！反正不是我们家买卖！
另一个则是：赶紧退啊！别留下一个两个，耽误我们下班。
今天。
秦默也被喊退票了。
自然不能用别人的梗。
只听他嘿嘿一笑：“真的啊？所有喊退票的，一会儿上后台找我，我拿出去绝对比你那个值钱！”
“哈哈哈！”
观众们笑喷了，这又是一个新的退票梗。
而且还是一个现场砸挂。
栾云坪都没跟他配合过这个，但是他反应也快，立即说道：“你还兼职当黄牛啊？”
趁着大家哄笑。
秦默慢慢转过身，看着栾云坪，一脸嫌弃道：“你让大家看看，咱俩谁像牛？”
栾云坪把脸对着观众。
还没等到评判，就听秦默再度开腔：“你不光像牛，你还像牛的拜把弟兄！”
“谁？”
栾云坪下意识问了一句。
“猴！”
秦默秒答。
观众顿时“咦”声四起。
这玩儿的还是牛魔王和孙悟空的梗！
栾云坪哭笑不得：“我儿子都没你这么幼稚！”
“那我跟儿子一起说段儿相声，这个不幼稚吧？”
秦默反应极快，迅速玩起伦理哏，占了栾云坪的便宜。
台下观众哄然尖叫，大笑连连。
这次的反应，比之前几十个包袱加起来都响亮。
“原来你们就喜欢听这个！”
栾云坪指着他们，无奈摇头。
“怪不得刚才郭老师和余老师那段儿相声，你们听几百遍也不腻呢！”
秦默再次吐槽，又回到了老郭身上，还捎带上了师父余谦。
后台。
“哈哈哈……”
余谦忍不住笑出声来。
刚才他们那段儿相声里，就玩了很多伦理哏。
俩人拿这套东西，已经这么说了十几年。
知道观众喜欢，算是已经掌握了各个年龄段观众最统一的口味儿。
余谦笑过后，回头看着也同样乐呵呵的老郭说道：“嘿，这小子说咱们不出新作品呢！”
“是该出点儿新东西了！”
老郭不禁感慨，“不能一直吃老本了，要不然这些晚辈都要超过咱们了！”
余谦点点头。
相声演员只要还在台上说相声，就必须要有新东西。
尤其是这个互联网时代，刚有点儿新的，就被发上网听烂了。
导致他们发现，线下的舞台上说旧的，也能站着把钱挣了，索性只剩下推陈，不出新了。
回到台上。
秦默和栾云坪俩人持续捧逗。
从刚才几个小玩笑，铺垫着说到了华夏语言的博大精深。
“这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咱们华夏语言！”
秦默举了个例子，“咱就拿这个第一人称来讲，英文有几种方式？”
他一个个的数：“I、me、my、mine、myself……”
说到这儿，秦默回头看向栾云坪：“差不多了吧？”
“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栾云坪小声嘀咕道。
“瞧你，还华清大学毕业生！”
秦默吐槽一句，“这些单词你会写几个？”
栾云坪顿时脸红耳赤：“我就会前仨！”
“吁！”
观众们十分乐呵，难得见栾云坪被挤兑成这样，还是用他引以为傲的学历。
“行吧，那咱要说中文的第一人称，那可就太多了！”
秦默再次掰着指头数了起来，“我，俺，咱……”
仅说了三个，他就卡壳了。
旁边栾云坪的脸色，瞬间变得好看起来。
正想回怼一下秦默刚才的嘲讽。
结果听到他拍着自己胸脯，突然说了一个字：“朕！”
“哈哈哈！”
观众哄然大笑。
笑的当然不是这个字，而是他拍胸脯的动作和当下的表情。
栾云坪刚刚浮现出的笑脸，顿时一收，瞪眼瞧着秦默。
“还有呢！”
秦默仿佛找到了诀窍，拍着继续说道：“寡人，本王，孤王……”
“万岁！”
栾云坪忍不住打断。
“嗯？”
秦默答应一声后，愕然回头。
这又让全场笑声一片。
“你说归说，手别老往自己身上拍！”
栾云坪拿着秦默的手，直接给他摁了下来。
“咋了？”
秦默疑惑道，“这是不是第一人称啊？”
“是！”
观众们齐声大喊。
“对不对？”
秦默一转身指着栾云坪，“也有你……哀家！”
“噗！”
“咦！”
全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谁都知道，“哀家”这个称呼说的，可是太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