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给马穿鞋
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陈子墨犯糊涂了,要给马穿鞋。
朝中不少人当成笑话看,认为这是典型哗众取宠制造话题罢了。
因此,第二天在皇家马场,来了很多看热闹的朝臣。
皇家马场是给李隆基养御马的地方,这里养着最上等的宝马。
李隆基携着杨贵妃坐在上头,底下围列着不少来看热闹的朝臣,杨国忠、王鉷、哥舒翰等等都在此列。
“陈县男还没到么?”
李隆发话了。
众人都到了,唯独陈子墨还没到。
高力士:“陛下,陈县男还没到。”
有人猜测,是不是陈子墨自己也发现给马穿鞋太过荒唐,不敢来了。
王鉷趁机道:“陛下,陈县男口口声声说要演示给马穿鞋,可今日却不见人影,想来是不敢来了。让陛下娘娘和众位大人在此空等,这分明是欺骗陛下,请陛下治他欺君之罪!”
哥舒翰冷哼一声:“哼,王大人,陈子墨好像压根没有请众人来,是你自己要来的吧。陛下,陈子墨不是信口开河的人,现在时辰还早,且再等等。”
刚说完,就听人说,“来了,来了。”
就见到陈子墨领着人往远处过来。
“怎么这么多大人也在呢,真是荣幸啊。臣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隆基:“免了免了,陈县男怎么这会才来。”
“回陛下,臣正令人赶制马鞋,所以来晚了些,还望陛下恕罪。”
“原来如此,也算情有可原。陈县男,也就是说你说的给马穿鞋是真的了?”
“回陛下,臣没开玩笑,臣说的是真的。”
陈子墨刚说完,就听见不少低声嘲笑的声音。
甚至有人低声议论,马怎么穿的了鞋子,难道马穿了鞋子就跑的快了?
面对种种质疑,陈子墨很淡定,反而继续说道:“陛下,臣是看我大唐很多优质战马因为马蹄磨损后不得不退役,这对我大唐来说实在可惜。臣就在想,既然人怕石头硌脚可以穿鞋,那马为何不能,只要给马穿上鞋子,那不就可以防止磨损马蹄了么,那我大唐的战马岂不是可以大大延长使用寿命。”
李隆基和杨贵妃点点头,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王鉷见此则揶揄道:“陈大人,你话说的是没错,看似有理,可马怎么穿鞋,难道还要给他专门用布制鞋不成,战马跑起来可是各种地形,哪种布鞋能撑的住,有那么多布给马制鞋嘛。”
不少人听后,纷纷点头,都觉得王鉷大人说的有道理,那得浪费多少布,这不是浪费更多资源么。
陈子墨淡淡一笑,“谁说马鞋就要用布了,用铁就不行嘛,耐用的很。”
顿时,传来许多低笑声,觉得陈子墨越说越离谱了,都用说上用铁做鞋了。
连哥舒翰也有些担忧,用铁怎么能做鞋,那不是让马蹄变的更重了么,还怎么跑的起来。
“众位大人若是有人不信,不妨打个赌好了,每人一千贯。若是我用铁给马穿上鞋且不影响马儿奔跑,大大提高战马使用周期的话,便算我赢了,反之亦然。”
李隆基觉得有趣,“好,朕给你作个证人,你们谁信谁不信啊,信的站左,不信的站右。”
众人面面相觑,还打起赌来了,不过圣上都发话了,那就表态吧。
之后重新站位,仍然是不信的多。
陈子墨笑道:“那就多谢众位大人的一千贯了。”
说完,挥挥手,刚才跟在身后的几个人迅速的在马场上打起了木桩。
陈子墨则从地上的包袱中取出个马蹄铁,展示了一番。
“瞧,这就是马鞋。”
杨玉环疑惑道:“这不就是块铁片么,怎么就能给马穿鞋呢?”
“娘娘稍安,马上演示一番。陛下,还请令人牵一匹马来。”
很快,一匹御马被牵了上来。
钉马掌时固定马的架子也搭好了,正式钉马掌开始了。
众人便见到陈子墨令人将马匹固定好,将烧红的马蹄铁钉在了马掌上,马儿竟然丝毫不叫唤。
很快,四只马蹄都钉了马掌。
“陛下,马穿鞋完毕,请人骑上跑跑看看吧。”
杨国忠自告奋勇:“陛下,臣愿意代劳。”
他是武人出身,马术不差。
李隆基同意后,杨国忠便骑上马在马场跑了几个来回。
那马儿并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跑的很是欢快。
杨贵妃笑道:“陛下,看来确实是成了。”
李隆基点点头,马匹没有异样,看来马确实穿上鞋子了。
“陈县男,本宫问你,为何刚才马不会疼呢?”杨贵妃不太懂,因此问了个问题。
“娘娘有所不知,这马蹄有一层很厚的硬壳,是保们蹄子的,只要不伤害到肉部是不会疼的。”
回答完杨贵妃的问题,陈子墨看向那边选择不相信的众人。
“众位大人,可是小子赢了?”
王鉷冷笑道:“哼,这也根本证明不了可以延长战马的寿命。”
“王大人不信,不妨找两匹马试试就知道了,一匹钉马掌,一匹不钉马掌,跑上几百里,看看哪匹马马蹄磨损严重好了。”
“不用比了。”李隆基说话了,“这结果显而易见,钉了马掌磨损的定然是那铁片,寿命肯定更长。朕关心的是若铁片也磨损了怎么办。”
陈子墨:“陛下,这个其实也简单,只要将马蹄铁拆下来再更换新的即可。”
“甚好,就给马都穿上鞋吧。”李隆基很满意,“陈县男,你这脑袋瓜就是与常人不同,又立了一功,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赏你了。”
陈子墨回道:“陛下,这是臣的职责所在,怎么能要赏呢。况且不是还有这么多大人的一千贯么,臣已经大赚了。”
“哈哈,不错,你们输了,可要记得将一千贯送到陈县男府上去,谁也别耍赖,朕可是记着的。”
那些赌输了的人只能脸色郁闷的回道:“臣等遵旨!”
王鉷脸色很不好,对于他来说,一千贯是小,丢了面子才是大。
本以为是一场看陈子墨笑话的闹剧,没想到最终却成了自己丢脸的场合。
事情结束后,当天傍晚,陈府门口来了很多其他大人府上的家仆,放下一千贯后纷纷走了。
弄的牛伟纳闷,这府上也没办喜事,怎么这么多大人府上都送上贺礼了。
怪哉!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治你者公道也
长安街道上,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一辆马车被前方一人逼停,那人就坐在马路中间椅子上,手旁搭着一把长剑。
虽有不少人围观,却不敢上前。
因为那坐着的人是济阴王李嗣庄,皇亲国戚,凶名在外。
而马车上坐的自然就是陈子墨了。
“公子,可要掉头?”阎五问道。
“看看再说。”
陈子墨袖中有弩,阎五也在,倒是不慌。
下了马车,陈子墨一身青花袍,淡定的往前走了两步后停下。
也不敢往前太多,据传这李嗣庄剑术了得,在一众皇室子孙中称雄。
“济阴县王?”陈子墨问。
李嗣庄不答反问:“你就是那陈的?本王已经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县王殿下这是摆下阵型要与下官比剑?要让殿下失望了,下官不擅击剑。倒是听说殿下剑术了得,时常与男子击剑称雄。”
济阴王冷笑一声:“怎么,怕了?本王被拘囿王府近一年时间,都是败你小子所赐,今天就要与你算算账。”
李嗣庄三十多岁,长的人高马大、面宽肩厚,为人骄狂暴戾;只因其出身高贵好勇斗狠,没有太多怜悯之心,因此多行不义之事,百姓皆怕。
但他却绝对不是个庸碌的草包莽夫,年少时就被李隆基点评过“文章得俊”,所以他其实算的上是个“文武双全”的人。
“怕?下官何惧之有!殿下有句话说错了,害你拘囿王府的不是下官,而是你自己。”
李嗣庄手摸过剑柄,眼睛微眯,有要起身之势。
阎五手也握着刀柄,随时准备反抗应对。
围观的人群中其实早就有京兆府的官差到了,可是由于某种原因迟迟没肯露头。
街道旁的阁楼上,王鉷与长安县尉贾季邻正在楼上看戏。
“大人,你说陈子墨待会会不会被大卸八块。”
王鉷背着手道:“大卸八块太残忍了,缺个胳膊少个腿就行,注意让底下人看好时机,待会济阴王动手后,别让他陈子墨死了就行,不然你也不好交待。”
“是,还是大人体谅下官。”
街道上。
李嗣庄手已经握上了长剑,睥睨道:“你是在说本王咎由自取了?”
面对已现怒意的李嗣庄,陈子墨丝毫不惧,回道:
“殿下,你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视人命如草芥,当然是咎由自取。你说是我害了你,那就大错特错!”
陈子墨的声音逐渐提高。
“害你的是你那娇纵之心,惩你的是大唐律法,治你的是天下公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犯罪,律法不容你,百姓不容你,大唐也不容你。我陈子墨就算不任一官半职,也定要让公道治你的罪!”
“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叫好声,紧接着围观百姓炸开锅。
“陈大人说的好!”
“陈大人好样的!”
“陈大人我们支持你!”
“陈大人…”
支撑赞扬陈子墨的声音在人群中爆发,声势浩大。
陈子墨的右手同时已经摸上了袖中的小弩,戒备着李嗣庄发难。
同时心里暗道:对不起,这个逼我装定了,谁也拦不住,我说的。
声势浩大的百姓支持,让阁楼上的王鉷皱眉,也使得李嗣庄现出了忌惮和迟疑。
被圈禁一年的李嗣庄吃了亏后,其实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不傻,若是在如此群情激愤之下动了陈子墨,怕是会引起巨大的后果,再次被圈禁府中。
而且他拦住陈子墨倒也没打算真的砍杀了他,主要是想吓一下陈子墨,再揍一顿,找回些场面,出些气。
只是没想到,陈子墨没跑,不怂,反而选择硬刚对峙。
李嗣庄骑虎难下,陈子墨毕竟不是普通百姓,背靠杨家和哥舒府,而且还颇受圣上器重,不好随意动手。
又听陈子墨继续道:“昔日让皇帝陛下,仁义无双,世之楷模,人人敬仰!可你呢,骄狂跋扈,肆意践踏大唐律法,可对得起让皇帝陛下,对得起皇室身份?让皇帝陛下泉下有知,该是如何伤心,如何愤恨。
济阴王殿下,你扪心自问,对得起你的良知嘛?”
一番阵容发聩的责问从陈子墨口中说出,字字珠玑。
李嗣庄被问的哑口无言,围观人群附和支持的声音更甚。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不愧是个词人,本王被你说的差点有些自责了。小子,不管今天如何,你我的仇一定要做个了断。”
“殿下想怎么个了断法,莫非是想砍了下官?”陈子墨淡定道。
“实话告诉你,本王这次来,本也没打算取了你的性命,留下一只腿脚即可。可你既然搬出本王的父皇来了,本王可以给你个公平的机会。咱们赌一把,你若赢了,本王既往不咎,从此闭府不出,你若输了,留下一只脚来。”
陈子墨暗道,疯子,神经病,谁愿意和你赌。
嘴上已经说道:“赌什么?”
“赌胆量。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害怕么,那就和你比比胆量。”
“怎么个比法?”
李嗣庄挥了下手,一名随从上前来听过指示后去了,不多久就端上来三杯酒。
“这里有三杯酒,有一杯是毒酒,另外两杯没毒。本王就和你随意挑一杯,看谁喝到毒酒。怎么样,可愿意?放心,本王一向公平,哪杯是毒酒连本王也不知道。”
“本王就是要和你赌一赌,你有没有挑一杯酒喝下去你勇气。”
陈子墨暗道,果然是个亡命徒,竟然敢拿自己生命当玩笑。
就见李嗣庄闭着眼随意的拿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到你了。”李嗣庄戏谑的看着陈子墨。
陈子墨想了一会,笑着往酒杯走去。
阎五连忙劝道:“公子。”
“老阎,放心,我心中有数。”
拿起一杯酒便一饮而尽,
“不错,好酒。”
说完,陈子墨将另一杯酒也一饮而尽,笑盈盈的看着李嗣庄。
李嗣庄拍拍手,“好胆量,本王输了,从此闭府不出。”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阎五连忙过来,担忧道:“公子,你…”
“放心吧,酒没毒,三杯都没有毒。”
刚才陈子墨已经看出来了,李嗣庄要和他赌的胆量压根不是哪杯酒有没有毒,而是赌他有没有胆子选。
刚才李嗣庄闭着眼随便选了一杯酒,似乎根本不在意酒有无毒,陈子墨就借此推断出三杯酒都无毒。
这是个测试罢了,胆量和智慧的测试。
围观百姓传来欢呼声,庆贺陈子墨胜了。
阁楼上,王鉷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九儿的追求者
趁着休沐日,陈子墨到了兰陵楼。
上次听杨鸳鸳说最近有个公子哥在追求九儿,因此今天特地来看看。
陈子墨避开九儿的视线,偷偷找了个二楼的位置观察。
曾经的鹌鹑少女早已长开了,越发水灵,干净利落的给顾客包装好豆制品。
其实府里根本不缺那点钱,但是九儿就是闲不住,即便杨鸳鸳狠狠劝过几次依然不管用,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陈子墨倒是理解,别看九儿有些柔弱,可骨子里却有些认死理,她想要让自己有些价值,那就由她去呗。
点了一桌菜,陈子墨就边坐着等。
没多久,果然就见到门口来了一公子哥,径直走向了严九儿,似乎只是打了声招呼,九儿没搭理他后,他就在不远处找了个正对着严九儿的摊位坐着,一直看着九儿的方向。
陈子墨估计所谓的追求者应该就是此人了。
叫过来小二。
“小二,你认识底下的那位公子嘛?”
小二瞅了一眼,了然道:“你说程公子啊,认识。他最近总来,每次都坐那位置,似乎是冲着九儿姑娘来的。不过倒是一直很本份,因此也不好哄他走。”
“知道他具体的身份么?”
“倒是听说过一些,听说程公子是太宗皇帝时的卢国公之后,就是不知道真假罢了。”
陈子墨一听,太宗时期的卢国公,那不就是程咬金么,这人竟然还真是个名门之后,只是不知道是曾孙还是玄孙之类的。
一直坐了近两个时辰,那程公子才最终离开酒楼,陈子墨也就付钱跟了上去。
“程公子。”
陈子墨等出了酒楼后追了上去,喊道。
程公子转过头:“你在叫我?你是?”
“陈子墨。”
程公子一惊,连忙施礼道:“原来您就是被誉为词妖的陈大人,久违大名,三生有幸。”
“程公子,方便找个地方聊几句?”
“敢不从命!”
程公子虽然有些惊讶陈子竟然认识自己,且不知道找他聊什么,但对方也是有名的人物自然不好拒绝。
两人就近找了个茶楼。
简单沟通后,陈子墨知道了眼前这个程公子的具体身份。
程昌缔,卢国公程咬金之后,为第五代玄孙辈,年二十一。
“原来程公子竟然是卢国公之后,失敬了。”
程昌缔连道不敢,“惭愧,祖辈风光和底蕴已经被我等不孝子败光了,愧对列祖列宗。”
到了程昌缔这一代,卢国公的爵位早就逐渐没了。
第三代程伯献承袭广平郡公,官至镇军大将军、右卫大将军,不过风评却不佳。
只因程伯献一辈子未立军功,他的官位是靠结交宦臣高力士才保住的。他的谄媚之举被不少人耻笑。
“朝野闻之,不胜其笑。”
不过程伯献开元二十六年就去世了。
到了这第五代,最杰出的不过是程昌胤,程昌缔的兄长,官殿中御史。
可以说,曾经风光无限的卢国公到了这一代,风光不再,衰败的很快。
“程公子,现在在哪里任职?”
程昌缔汗颜道:“说来惭愧,我至今还赋闲在家,不曾出仕。”
家世可以,但没有工作,减十分。
陈子墨又问:“学问怎么样,家传武艺还在么?”
程昌缔有些纳闷,怎么陈大人问的问题有些…总之不明何意。
“倒是读过些书,不过家传武艺是已经落下了,不会武艺。”
陈子墨暗思,传说的三板斧也遗忘了,看来是有些可惜了,曾经的武将世家确实有些败落了。
不会武艺,再减十分。
“有没什么自我规划呢,就是说以后想做些什么呢?”
“陈大人,您这是?”程昌缔苦笑,“您有话不妨直说。”
“没事,没事,随便问问,喝茶喝茶。”
主动给程添了杯茶,看来这程公子还不知道九儿是陈府的人。
“陈大人,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认识我的,还有找在下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查了一番户口,终于让程昌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喝了口茶,陈子墨笑道:“程公子别误会,我只是刚才在兰陵楼听说程公子是卢国公后人,卢国公是在下很敬仰的人物,便想结识下。”
“原来如此,惭愧了,给祖宗丢脸了。”
“程公子别谦虚,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他日成就定然不小的。”
“多谢陈大人吉言。”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陈子墨在思考。
从刚才和程昌缔接触的情况来看,相貌和气度都是不错的,也是名门之后,为人谦逊有礼。
虽说目前未出仕,倒也算个良配,就是不知道九儿那丫头愿不愿意。
若她愿意,陈子墨这个自认兄长的无论如何也会帮一把。
待回去后问问九儿那丫头。
下午时分,已经将豆腐卖完的严九儿回来了。
踏进自己的小院,就看到陈子墨竟然坐在自己小院逗弄小花。
小花是一只小花猫,九儿买来送给自己妹妹灵儿的宠物。
“公子。”
九儿有些高兴,陈子墨还是比较少到自己院子这边来的。
“回来了,来坐,我想找你聊会天。”
“嗯。”
曾经见他便低头的少女似乎又长高了一丝,胆子也大了些,不再是一见面就变鹌鹑了。
待九儿坐到了一旁,陈子墨开口道:“自从你们姐妹跟着我到了长安,我对你们的照顾一直比较缺乏,没好好照顾你们,是我的错。”
“没有,公子才没错,九儿和灵儿过的很好。”
“还不够好,很多时候都没注意到你们的情况。前阵子也是夫人说起我才知道,有个姓程的公子最近一直去兰陵楼找你。”
九儿一愣,连忙摆手:“公子,我和他没什么的,是他自己天天来酒楼,我根本没搭理他。”
陈子墨笑道:“别紧张,我当然知道没什么。今天我去酒楼看过那个程公子了,也和他聊了会,人还不错,品行相貌家世都不错。我的意思是,你若喜欢,作兄长的我可以给你作主。”
嗡的一下,严九儿小脸煞白,眼泪直流。
陈子墨见九儿哭了,也有些慌了神,“九儿,你怎么还哭了呢?”
“公子是想赶我们姐妹们走么?”
“谁说的,我怎么会赶你们走,这是你们家。”
“呜呜…那公子为何要将九儿许给那程公子?”
陈子墨汗颜,“我这不是看他人不错么,这么说,九儿是不喜欢他了?”
严九儿小脸认真的瞪着陈子墨,一脸认真道:“九儿哪也不去,就待在家里,夫人已经答应过我可以一直留在这的。”
说完,九儿有些赌气的进了屋。
这还是陈子墨见到严九儿第一次发脾气,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性子也变了不少。
看来九儿似乎并不太中意程昌缔,那这事就先作罢吧。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婚期又至
离陛下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陈府和哥舒府都忙着筹备。
因为是娶平妻,所以三媒六聘,各种礼仪都不能缺。
不过因为第一次有了经验,各类礼仪也算是轻车熟路,准备起来也较为妥当。
如今的新郎官陈子墨更进一步,身份地位又高上了一些,而新娘又是国公府上的千金,再加上还是陛下亲自赐婚保媒,所以这流程也是更加严谨繁琐,有礼部官员亲自来协助。
从规模上来说,是要超过去年娶杨鸳鸳的时候的。
这点上,陈子墨自觉有些对不住杨鸳鸳。
随着婚期越近,陈子墨心里越来越内疚,虽然对他来说是喜事,对杨鸳鸳和明月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从来只听新人笑,何人会见旧人哭。
抱着愧疚的心态,陈子墨抽出更多时间来陪着杨鸳鸳和明月。
趁着休沐的时间,带着两女游芙蓉园。
芙蓉园在长安城的东南角落,就在曲江池旁边,属皇家园林。陈子墨特地向陛下请了旨意,想带家人游览一番。
这算不上什么过分要求,李隆基欣然同意,除了少数几个阁楼院落外,随意游玩。
芙蓉园不愧了皇家园林,景色确实不错,奇花异草皆有。
累了后找了个亭子坐下休息。
“相公,你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么?”
杨鸳鸳通过丈夫最近十分殷勤的举动能猜出些情况,相公应该是觉得哥舒柔要进府了,有些对不住自己和明月。
陈子墨揉了下鼻子,“是有些过意不去,本来有了你和明月两人就该知足了,却没想到小柔也要嫁过来了。为夫确实有些对不住你们两人了。”
“相公。”杨鸳鸳主动握住陈子墨的手,“你能这么想,我和明月就知足了。虽说妾身心里确实有一点点不舒服,可小柔也是个好姑娘,她是为了你做过牺牲的,确实不能亏待了他。
况且,妾身和明月一直都没能为陈家开枝散叶,让小柔嫁过来也是应当的。外面许多男人尚且三妻四妾,你能想着妾身和明月,我们就很知足了。”
杨鸳鸳说完,明月连忙点头,“小姐说的对,相公不要有压力。”
陈子墨一左一右拉过两人的手,感动道:“难为你们了,以后等小柔进了府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嗯。”
两女同应。
场面温馨。
除了安抚二女外,陈子墨也得想尽办法安抚下,杨家人,特别是老丈人杨玄璬。
虽说是陛下赐婚了,可也能想到老丈人和丈母娘心底多少总会有些意见。
所以最近陈子墨跑岳父家跑的比较勤快,多尽孝。
经过一番努力,总算让杨玄璬心里舒坦了些,不再对陈子墨娶平妻的事情耿耿于怀。
离婚期还有十天的时候,哥舒翰请陈子墨过去聊了一番,主要还是听听未来岳父大人的嘱托。
哥舒翰最疼的就是哥舒柔,临近嫁人前少不得要给未来女婿一些警告和嘱咐。
哥舒翰:“老夫的掌上明珠多少小伙子追,便是嫁给皇室都是可以的。可她既然愿意选择你,只是当个平妻,老夫也愿意尊重她的选择。可往后若是受了委屈,小心你的脑袋。”
哥舒曜:“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妹妹,我一定要你好看。”
父子二人纷纷发出警告,不过在哥舒柔瞪了两眼后就缩了回去。
时间过的很快,双十一到来。
对于长安城的大多数百姓来说,今天讨论的最大话题就是大唐第一词人又娶妻了,而且娶的还是凉国公哥舒将军府上的千金,由当今圣上亲自赐婚的。
不得不感叹:生子当如陈子墨,作男人当作陈词人。
两年内取了两房豪门千金作媳妇,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介白身到了四品官员、一个爵位,一战成名天下知的大唐第一词人。
这简直就是活出了人样子。
这一天,陈子墨天还未亮时便被杨鸳鸳催促的起床。
“相公,该准备准备迎亲了!”
想想有些怪异,被媳妇催促起来娶媳妇。
在众人的伺候下,穿上大红新郎袍,戴上一朵大红花,骑上神骏的白马,风风光光领着迎亲队伍前往哥舒府。
与前一次迎亲不同的是,这一次难度大多了。
哥舒府是军武门庭,想要从府中迎走新娘,就得按着武人的规矩来。
需要闯三关。
从门口到院里,排了两排人。
一排都是军中的汉子,一排是每人端着一碗酒的仆人。
要进去可以,二选一。要么挨个打赢左边的汉子;要不就右边一路的喝进去。
陈子墨无奈,只能选择右边喝进去。
即便酒的度数低,酒量好,也足已将肚子喝饱。
陈子墨连喝十八碗酒,总算是过了这第一关。
第二关,投壶。
投壶本是贵人们聚会常有的娱乐项目,站在一定的距离外,将手中箭投入远处的铜壶之中。
要连中五箭才能进入下一关。
对于那些箭术厉害的军中将士来说,投壶稍微简单些,对其他人来说就十分考验技术了。
陈子墨的投壶技术一般,好在运气不错,终于在投出上百箭后连中五支。
最后一关则是大舅子哥舒曜,过了他才能迎娶新娘。
本以为这是最难的一关,没想到哥舒曜只是交待了几句后竟然选择了放行。
自此,三关已过!
“请新娘!”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被喜娘一步步牵出,直到最后上了花轿。
看着迎亲的队伍远去,人群中的拓跋浚叹了口气,略显哀伤。
拓跋延出现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过阵子,爹给你找个好姑娘,你也该成家了。”
“是,爹。”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穿过长安城街道,最终到了陈府门前停下。
陈家的客人比去年更多,只因为新郎官的身份更高了,这还是陛下亲自赐婚的,而且女方的客人更多,很多是武官阵营的人。
踢轿门,过火盆,拜天地,整个流程都有礼部官员从旁协助指引。
陛下未亲自到场,派高力士前来传旨道贺,皇家送来的礼物数不胜数,异常珍贵。
喜宴摆开,新郎官又被逼着敬酒。
客人多,有不少是酒量深不见底的军中将领。
幸好陈子墨提前安排了十来个陪酒的人,不然说不定还真被喝趴下了。
夜幕降临时,酒宴仍未散去。新郎官溜回了新婚小院,准备洞房。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洞房之世兄会武功
新房内,红烛摇曳,佳人盖头,又是一年新人入洞房时。
陈子墨揭开新娘的红盖头,露出那张满面春风的俏脸。
“世兄。”
“小柔。”
“世兄,我们接下来是要干嘛?”
有经验的陈子墨道:“该喝合卺酒了。”
喝过合卺酒后,丫鬟说了些早生贵子的吉祥话后退下。
新郎新娘该入洞房了。
望着哥舒柔半喜半羞的嫩脸,陈子墨飘了。
多好的姑娘,多苗条的身段,多紧实修长的长腿…
啧啧…
“世兄,你怎么快流口水了?”
“没事,就是酒喝多了罢了,我先喝杯水。”
“哦,我给世兄倒水。”
虽说已经拜过堂了,哥舒柔却还是没有及时改口,仍然是世兄的叫着,陈子墨也丝毫不在意。
陈子墨喝了杯水,总算觉得没那么口干舌燥了。
坐在床榻上,披着大红嫁衣的哥舒柔还有些懵。
“世兄,然后呢?”
成亲前喜娘和娘亲有和哥舒柔说过新婚之夜作为妻子应该做什么,可那会哥舒柔却是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怎么听,到了现在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
“当然是洞房了,来来,让世兄来教你。”
“世兄,我有点紧张。”
“那世兄先和你聊会天吧。”
只是二十岁的少女,紧张和害怕很正常。
陈子墨主动道:“要不给你讲个故事吧,知道三国时期赵子龙七进七出的故事嘛?”
哥舒柔连忙掉头,“听过,当然听过,我最喜欢就是赵子龙的故事了。”
“其实你知道嘛,赵将军能够在敌军中杀他个七进七出,除了胆略和超高的武艺在,还因为他有一杆厉害的长枪。其实你世兄我也有一杆更厉害的长枪!”
“世兄你也有杆那么厉害的长枪嘛?”哥舒柔惊讶了。
“何止,只会更加厉害。赵将军是七进七出,世兄最少是十倍。”
“那怎么从来没见世兄拿出来瞧瞧呢?”
“诶,小柔你有所不知,这可是世兄的宝贝,不可轻易示人。不过没关系,以后咱们是夫妻,会给你看的。”
“哦哦,世兄好厉害啊!”哥舒柔感叹道。
陈子墨将一盘果脯端了过来,说道:“饿了吧,你应该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咱们边吃边聊。”
哥舒柔当了一天任人摆设的木头新娘,确实没怎么吃过东西,欣喜的接过世兄递过来的果干。
“小柔,你练武多久了?”
嘴里塞着果干的哥舒柔回道:“六岁开始的。”
陈子墨见他嘴里有果干屑,伸出指头替他捏掉,放入自己嘴中。
哥舒柔愣了下,随后害羞的甜甜笑了。
“小柔,你知道嘛,其实世兄我也会武艺的。”
“真的嘛,世兄你也会武功?”哥舒柔很吃惊。
“那当然了,会的可多了,各种招式都会,千变万化,厉害非凡。世兄有很多绝学,比如龙爪手、一柱擎天等等。”
哥舒柔连忙将腿上的果盘放到一旁,喜道:“世兄,那咱们来对练一下好了。”
“诶诶,别忙。”陈子墨连忙劝住要下床的哥舒柔,说道:“不急,世兄的武功和你的武功不一样,你的是在地上施展的,世兄的武功是在别处施展的,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哦,难道是水上功夫么?”
“咳咳,差不多,差不多,一会你会知道的,等你吃好了世兄再教你。”
“嗯?哦,好吧!”
过了一会,哥舒柔拍拍手,“世兄,我吃饱了。”
“好!”
陈子墨替她将果盘撤下,擦了下嘴。
“来,躺下,世兄现在要教你的这招叫一马平川。”
床幔被放下。
“世兄,你的功夫要脱衣服的嘛?”
“那当然,脱了才好施展这些大开大合的招式。”
“哦!”
很快,脸色羞红的哥舒柔就见识到了世兄的武功招式和神兵利器,明白了世兄刚才说的那些话。
绣床如红烛般摇曳。
听到里面的动静,屋外的丫鬟窃窃偷笑。
喔喔喔~
鸡鸣声响,天亮了。
陈子墨从被窝中醒来,看着怀中的长腿媳妇仍然在酣睡,一只紧实细白的长腿搭在自己腿上,嘴角还流着一丝口水。
莫名觉得有些娇憨和可爱。
伸出手替他擦拭下嘴里的口水,动作轻柔,佳人却醒了。
“嗯…”
哥舒柔揉了揉眼睛,一脸迷糊。
“世兄,你醒啦?”
“嘶!”
哥舒柔随后翻了下身子,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有些害羞。
“疼么?帮你揉揉?”陈子墨调笑道。
哥舒柔连忙摆头,想起昨夜被世兄诓骗的厉害,极为害羞。
陈子墨亲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呵呵…要不要再睡会,现在应该还不算晚。”
哥舒柔本想再睡会,忽然想起娘亲之前的嘱咐。
“不睡了,我还得给杨姐姐敬茶呢。”
虽说是平妻,地位没有高低之分,进府后还是有先后的。
陈子墨朝门外吩咐道:“外面有人么,进来伺候夫人梳妆吧。”
门很快被轻轻推开,两个丫鬟进了来。
“二夫人,奴婢伺候您起床。”
现在府里有了三位夫人,大夫人、二夫人、明夫人。
待洗漱梳妆齐整后,哥舒柔随丈夫来到了另一个院子,这边住的是大夫人杨鸳鸳。
杨鸳鸳其实昨晚一夜没怎么休息好,尽管心里已经有了许多准备,可到了迎娶哥舒柔的日子,她还是不自觉的有些睡不着。
“姐姐,小妹给你敬茶来了。”
躬身给杨鸳鸳敬了杯茶。
杨鸳鸳抿了一口后道:“欢迎小柔妹妹进了咱们陈家,希望妹妹你早日给咱们府上添丁。”
之后,哥舒柔被扶着坐下,明月上前敬茶。
“明月见过姐姐。”
明月是妾,虽然年纪大,也更早作妾,但从地位上来说得称哥舒柔一声姐姐。
哥舒柔做样子喝了口茶后,不在意道:“明月姐姐,往后你们还是叫我小柔吧,没关系的。”
她素来直爽,太多规矩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还是希望和平常一样相处。
敬茶后,便是府里的各个下人们主动来拜见下二夫人。
杨鸳鸳将府里的账册让哥舒柔过目,想让她一起掌府内权力。
不过哥舒柔不在乎这些,仍推让给杨姐姐掌管。
陈子墨看着三个媳妇和谐相处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得意。
只是往后估计得排班了,看来确实得锻炼身体了。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个消息
享受完婚假的陈子墨重新回到太仆寺上班。
逢人便被道上两句恭喜。
坐在办公堂翻看些资料,偶尔批几份公文,大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陈子墨还听到太仆寺在传一个消息,太仆卿要换人了。
现在的太仆卿是由皇孙李俯挂职,实际上是并不管事的,而要换的人是谁呢?
为此,陈子墨特地到另一位少卿郝雪松大人的办公堂走动了一下。
郝雪松告诉陈子墨道:“陈大人你最近忙着喜事,所以还不怎么知情,其实早几天就在传太仆卿要换人了,只是听说陛下今天才正式下旨,任安庆宗为太仆卿。”
“安庆宗?这是何人,还望郝大人为我解惑。”
郝雪松算是太仆寺的老人,一步步从底层走到了现在少卿的位置,陈子墨对他还是尊敬的。
“哈哈哈,看来陈大人这几日是沉迷在温柔乡中,没有关注朝中之事啊。”
“郝大人就别取笑了。”
陈子墨这几天确实没怎么关注朝事,沉醉在花丛中。
“这安庆宗,陈大人或许不知何人,但他的父亲你一定知晓,便是平卢、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安大人。”
陈子咯噔一下,终于听到了这个敏感人物。
“陛下已经下旨,召安大人进京朝见,任其大公子安庆宗为太仆卿,任小儿子安庆绪为鸿胪卿。估计安大人等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吧。”
“原来如此,多谢郝大人解惑了。”
告别郝雪松,回到自己的办公堂,陈子墨一直处于沉思状态。
这个让大唐衰败的人终于露出水面了。
此前陈子墨也在试图打听安禄山的情况,只是相隔甚远,知之有限。
此时的安禄山权力未达到顶峰,可已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兼任平卢、范阳两镇节度使,手握十多万大军,又兼御史大夫,在武将中是与哥舒翰不遑多让的重臣。
在与契丹与奚人的对抗中,履立战功,被李隆基倚重。
早几个月前便听说安禄山要进京拜见陛下娘娘,只是后来因为边关与契丹与奚人发生战争,直到现在才进京。
现在听闻安禄山的消息,让陈子墨心中的弦也随之绷紧。
下衙后,陈子墨心情有些沉重的回了家。
晚饭时,一反常态,一言不发的陈子墨引起了三个媳妇的注意。
待到用过晚饭后,陈子墨一个人去了书房。
叩叩叩~
“进来。”
“相公,妾身看你晚饭没怎么吃,所以吩咐厨房炖了碗汤。”
杨鸳鸳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哥舒柔和明月。
陈子墨:“怎么都来了,快进来吧,你们这是怎么了?”
三女互相看了看,还是杨鸳鸳先发言。
“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们看你一回来表情就不对,也没怎么说话,晚饭也没怎么吃。你要是有心事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帮你。”
哥舒柔:“世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你就说出来,要是碰到什么难事也不要紧,我可以让我爹帮忙的。”
陈子墨这才反应过来,看来是自己思考关于安史之乱的事情过于投入,让她们担心了。
“没事的,只是在想些事情,让你们担心了。放心吧,没什么事,走,咱们去下棋,为夫要大杀四方。”
重新露出笑容的陈子墨让三女放下心来,脸上忧愁尽去。
“诶等等,相公你汤先喝了再走。”
啪!
“赢了!”
陈子墨落了黑子。
“啊!不算不算,我大意了,重来,重来!”哥舒柔连呼不妥。
陈子墨笑着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好,状似随意道:“以后,咱们若是不住长安了,而是到很远的地方,你们会愿意么?”
哥舒柔一边清空棋盘,一边回道:“世兄去哪我就去哪,多远都行,正好可以出去玩。”
杨鸳鸳则稍微愣了下,品出一丝别的意味,笑着回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到哪,我们自然到哪,咱们可是一家子呢。”
明月连忙掉头:“嗯,我也是。”
陈子墨笑了,“来来,继续吧!”
当晚,陈子墨是睡在杨鸳鸳小院。
杨鸳鸳心思不像哥舒柔那样直白简单,已经发现了丈夫是真的有些事情瞒着她们。
借着夫妻夜话的功夫,问起了此事。
“相公,妾身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也不问,只想告诉相公你,只要是你觉得对的事情,便去做吧,天涯海角我们都陪着你。”
陈子墨搂过妇人,果然是心思聪慧的人儿。
他心里确实已经有些打算了。
第二天,陈子墨寻来白飘,书房议事。
“白先生,听说安禄山要进京了,对于此人,你怎么看?”
白飘想了下说道:“狼子野心!”
“白先生为何如此说?”
白飘笑了笑,“公子这是要考验白某了。白某虽然未见过安禄山本人,不过从他的传闻就能推断出来。
安禄山军功起家,能征善战。我曾去过东北方,见识过那的边军战力之恐怖,恐怕算的上大唐第一战力。然而这样厉害的人物,却在长安时表现的胆小怕事、谨小慎微,听闻私底下重金贿赂朝中重臣,只为能在陛下面前说些好话。试问若不是存了别的心思,又为何如此呢!”
陈子墨点点头,表示赞同。
安禄山作为和哥舒翰同档次的武将人物,每逢长安朝拜李隆基时,极尽卑微,表现的如同一条忠犬一般,祈怜讨好,甚至愿意当小十几岁的杨贵妃的义子。
或许有人说这是他表忠心、求存活的一种方式,可他每年都送重礼给朝中重臣,甚至李林甫也一直为他说好话。
此番种种表现来看,要么大忠,要么大奸。
而皇帝李隆基却选择了前者,认为安禄山是大忠之臣。
在有后世历史经验的陈子墨看来,年迈的李隆基足够昏庸了,盛世的局面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觉得自己为大唐雄主,沉迷于用所谓的“平衡的帝王之术”来治理国家,浑然忘记了边镇蕃将的武力已经开始逐渐超过中央皇权。
而在一些清醒的人,如白飘等看来,大唐陛下在玩火,在葬送大唐。
然而朝中多是奸臣,逆耳忠言无人说,李隆基也听不进去。
“白先生,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去做。”
白飘露出了微笑,终于有事可做了。
………
第二百章 安禄山进京
天宝十年十二月,安禄山携两子进京朝拜唐玄宗。
此次朝拜,安禄山的动静很大,因为他是带着八千人契丹和奚族战俘来的,作为战果进献玄宗。
实际上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八千人根本不是战俘,大多是契丹和奚族的百姓,被安禄山抓来献给玄宗,满足李隆基的骄奢之心。
李隆基在兴庆宫安排接见安禄山父子三人,有几位大臣作陪,而陈子墨就是其中一人。
陈子墨并不是李隆基请来的,而是他不请自来,假借其他事情来的,为了就是见一见影响大唐命运的人。
安禄山今年四十九岁了,形象的话就是一个字,胖!
非常胖!
以陈子墨的估计至少接近三百斤。
走动时需要将两个肩膀向上提起身子,才能动脚走路,走起来有些怪异和滑稽。
然而这样一个胖子,动作却非常灵活。
进了殿后,非常直接利索的就跪拜下来,以头跄地。
“儿子见过母后,母后娘娘万安;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安禄山先拜的不是李隆基,而是李隆基身边的杨贵妃。
为了获取李隆基的信任,他早早就拜杨玉环为母。
每一次朝拜时,都是先拜杨贵妃。
为此,玄宗还特地问过他原因,安禄山回答“胡人先母而后父。”
李隆基听后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笑着赞他赤诚孝顺。
李隆基:“安禄山,起来吧。”
“谢陛下恩典。”
安禄山又磕头谢恩,极尽虔诚。
站在角落的陈子墨在细细打量安禄山,看到这一幕后,不得不赞叹这个该死的胖子好演技,表现的实在是无可挑剔。
若不是事先知道安禄山狼子野心,恐怕还真可能当他是个真诚的奴才。
不得不说,安禄山是个天生的好演员。
李隆基笑道:“安禄山,听闻你此次又在边关大胜了?”
“回陛下,臣只是尽了本份,击败了意欲生事的契丹人和奚人。臣已经押送了八千名战俘,听候陛下处置。”
“好好,朕甚喜,前阵子哥舒翰在陇右大捷,现在你也取得了胜利,你们二人不愧是朕的虎臣。”
听李隆基这么夸赞,站在大殿内的哥舒翰连忙躬了半身,表示对陛下的称赞谢恩。
安禄山连忙道:“陛下,臣不及凉国公的功劳,惭愧。哥舒将军击败吐蕃,功劳远在臣之上,臣还要向哥舒将军学习才是。”
哥舒翰瞥了安禄山一眼,未作声,两人其实有些不和。
自久以来,西北边将与东北边将素来就不和,这其实也是李隆基有意制造相互制衡的局面。
“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有你们就很放心。”李隆基看了眼后面,又道:“禄山,这后面两个年轻人便是你儿子嘛?”
安庆宗与安庆绪连忙又施礼,两人并不像父
继续阅读!亲那般肥胖,而都是身高体壮。
特别是安庆绪弓马娴熟了得,是一员虎将。
“回陛下,正是犬子庆宗与庆绪二人,他们一直仰慕长安繁华,早就想来长安一看。因此臣带他们来就是想让他们定居长安,实现他们的愿望。”
对于安禄山主动将两个儿子送来长安为质以求自己心安的行为,李隆基还是很满意的。
其实此事在安禄山来长安时就汇报过了,李隆基还提前下旨了的。
“好,你两个儿子都不错,那便让他们在长安住下吧。朕已经颁布旨意,任安庆宗为太仆卿,安庆绪为鸿胪卿,住处朕也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不用操心。”
安禄山父子三人又连忙跪下谢恩。
“朕已经安排了晚宴给你接风洗尘,众位爱卿便一起吧。”
众臣:“遵旨!”
玄宗对安禄山不薄,让高力士特别准备了晚宴款待。
李林甫、杨国忠、哥舒翰、王鉷等人一起作陪,算是给足了安禄山荣耀。
席间,李隆基只是喝了几杯众臣的敬酒后便陪着杨玉环撤了,因为杨贵妃偶感不适。
陛下走后,安禄山彻底发挥了他八面玲珑的交际手段,不断向殿内的大臣们敬酒。
轮到最末尾的陈子墨时,脸色通红的安禄山端着酒杯道:“这位小大人是?”
“不敢,下官陈子墨。”
“哎呀呀,原来你就是哥舒将军的乘龙快婿,人称大唐第一词人的陈大人啊,真是失敬了。来来,敬小陈大人一杯。”
陈子墨也只好喝了一杯。
安禄山端着肥胖的身子,笑道:“哥舒兄,还没恭喜你陇右大捷,进封国公,现在又有这样好的女婿,真是可喜可贺。来,我敬哥舒老哥你一杯。”
“不敢。”哥舒翰并没有持杯回应。
安禄山眼珠转了下后,哈哈大笑几声缓解尴尬,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不在意不给他面子的哥舒翰。
接着又频频向李林甫敬酒。
一直以来,李林甫收了安禄山不少贿赂,因此关系颇好,回应热情。
这一切都被杨国忠暗暗记在心中,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杨国忠已经将安禄山记在了仇敌小本本上。
宴会结束之后,陈子墨陪着丈人哥舒翰出宫。
“子墨,安禄山此人不是善茬,你不要太接近他。别看他整日笑呵呵,私底下却是个阴狠的主,还是离远一点好。”
“小婿明白,多谢岳父嘱咐。岳父大人,其实小侄已经看出来了,安禄山带着八千战俘和两个儿子进京,似乎别有所图。”
哥舒翰赞许的看了眼陈子墨,说道:“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河东节度使罢了。”
“岳父大人是说,他想把河东节度使的权力也把在手中?”
“不错,他与我素来是竞争姿态,见我已经将陇右和河西抓在手中,那河东他也不会放过。
子墨,明日我便要回
继续阅读!军营了,你好好照顾好小柔吧。”
哥舒翰要离开长安回陇右了,这对陈子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有些好处。
另一边,安禄山已经在宴会结束后,主动与李林甫沟通上了。
正如哥舒翰猜测的那样,安禄山此行的另一个目地就是为了河东节度使的兵权。
理由是三镇合力能够更加有效打击契丹和奚族,防范边关。
为此,安禄山准备了大量的财物打算送给李林甫,为的就是让李林甫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在李林甫看来,安禄山野心是有了,却绝对不会有不忠于朝廷的心思,因此看在众多财物的份上,打算帮忙说项一二。
………
第二百零一章 不能留了
民间生子第三日,给孩子洗澡的风俗被称为“洗三朝礼”。
过段时间便是安禄山五十岁的生辰,杨玉环向李隆基提议给安禄山来个“洗三朝礼”。
李隆基觉得甚为有趣,当场便同意。
肥胖的安禄山入京后的第二天又被召入宫中,在御花园拜见。
“禄儿见过母亲娘娘,见过父亲陛下!”
安禄山见了陛下和贵妃便拜倒,肥胖的身躯啪在地上,形成一坨。
杨贵妃掩嘴轻笑:“起来吧,禄儿。过阵子就是你的生辰了,我这个作义母的总得为你庆祝一番。来呀,上襁褓。”
就见几名宫女拿出锦绣,将肥胖的安禄山裹了进去,做成巨大的襁褓。
安禄山任由施为,肥胖的脸上笑出了褶子。
紧接着巨大的襁褓被数十人抬上了彩车,来回摇晃,嬉戏玩耍。
“哈哈哈…”
杨贵妃笑弯了腰。
“呵呵呵…”
李隆基跟着直乐。
“嘿嘿嘿…”
安禄山讨好欢笑。
一出闹剧,满足了帝王戏弄臣子取乐的的心思,满足了杨玉环无儿女一时的乐趣,更满足了安禄山取乐陛下贵妃的心意。
或许这就是安禄山的能力,每次来皇宫拜见,都能讨的陛下和娘娘开心。
嬉戏半个时辰,闹也闹够了,笑也笑够了。
不多时,内侍禀报,李相爷来了。
李林甫来的时机非常好,正是在李隆基高兴的时候入宫。
“老臣见过陛下、娘娘。”
相比之前,李隆基的老态更显。
“李相来了,来,给看个座。”李隆基命道。
口中谢恩后,李林甫便入座了。
“李相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李林甫:“陛下,老臣确实有事禀告。老臣想请求辞去安西大都护、朔方节度使、单于副大都护之职。”
此时的李林甫不仅贵为右相,还兼领着安西大都护、朔方节度使、单于副大都护三大边关重职。
李隆基很疑惑:“李相,这是为何?”
大多臣子是巴不得多任些职位的,主动去职的少。
“老臣年纪大了,况且文臣为将,怯于战阵,对战事如纸上谈兵,不利于边关战事。”
李隆基一听,确实在理,让文官领军权,确实不太妥当。
“那依你之见呢?”
“老臣觉得,用文臣不如用寒族、蕃人。蕃人骁勇善战,而寒族在朝中没有党援。朝中任文臣者,皆去其兼任的武将权,交给真正有能力的将领。”
李隆基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林甫接着道:“陛下,臣举荐安思顺接任塑方节度使。安思顺此前权知(代管)节度使,对塑方情况了如指掌,正是不二人选。”
玄宗想了下,最终点头道:“可!”#br
继续阅读!r#见圣上同意,李林甫放下心来。
他辞去武职当然不是因为刚才说的原因,而是鉴于开元年间有张嘉贞、王晙、张说等文臣以边将入相的先例,想杜绝出将入相的根源,以此来更加巩固自己的相权。
同时,还有另一层目的。
河东节度使目前是由韩休琳邀领,韩休琳也是文臣。
李林甫卸任塑方节度使,那韩休琳也要跟着卸任,如此一来,河东节度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果然,李隆基也想到了一点。
“如此一来,河东节度使也得空出来,李相觉得谁合适呢?”
李林甫作沉吟思考状,似乎是突然瞧见一旁的安胖子,于是有了主意。
“陛下,老臣觉得,安将军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
安禄山连忙又跪下,“陛下,臣已领两镇节度使之职,怕是再领就有些不妥了吧。”
玄宗还未回答时,李林甫又进言道:“陛下,河东与平卢、范阳若是连成一线,统一指挥,那东北固若金汤。况且以安将军的能力,足以胜任。”
“相爷,谬赞了。”安禄山羞赧笑道。
李隆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安禄山,想了下,觉得他忠心可嘉,办事能力也不错,还是值得信任的,让他一力兼着也是可以。
况且现在西北哥舒翰一人独大,让安禄山去制衡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同意道:“禄山,河东你就兼着吧,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安禄山再次匍匐叩头,“多谢陛下信任,臣一定鞠躬尽瘁,为陛下戍守边疆万死不辞!”
自此,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尽归安禄山之手。
加上河东五万五的兵力,安禄山手握二十万大军,而且多是骑兵,成大唐第一战力。
在安禄山和李林甫都入宫不久后,杨国忠得到消息,也急忙赶到了宫中。
对于杨国忠来说,时刻得提防着李林甫,说不好就在自己不留意的时候被李林甫算计了。
到了御花园,就看见安禄山竟然与贵妃娘娘在园中跳舞,李隆基和李林甫则坐着观赏。
杨贵妃绝美的身姿旋转着,如漂亮的蝴蝶飞舞。
令人惊叹的是,那肥胖如猪的安禄山竟然能够动作利索的伴舞,丝毫不见动作迟缓。
好一个灵活的胖子!
杨国忠已经将安禄山此人划为了自己的敌人,不仅是因为安禄山与李林甫走的近,更因为这个胖子在取悦陛下和娘娘的功力上十分厉害。
众所周知,杨国忠就是借着国舅的身份,不断取悦李隆基和杨贵妃才走到现在的地位的,他自然不希望有其他人来和他竞争。
于是乎,杨国忠更加卖力殷勤的伺候起李隆基,频频为陛下斟酒。
出了宫门后,安禄山与李林甫并行,却始终落后半步。
“刚才多谢相爷美言,极力推荐下官,以后旦有差遣,尽管吩咐。
继续阅读!”
咳咳~
李林甫咳了两下,道:“安将军不用客气,本相只是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河东节度使由你兼任便是本相应该做的,好好报效朝廷吧。”
安禄山语气恭敬,“是,下官一定会报效陛下恩德,捍卫大唐安全。相爷还是要保重身体要紧,下官送相爷回府。”
待陛下下发明旨后,陈子墨才知道,安禄山终于将整个东北三镇的兵力都抓在手中了,为他以后叛乱提供了最有力的武力基础。
“不能留了!”
陈子墨告诉自己,安禄山不能留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打算除去安禄山此人,不管会有什么蝴蝶效应,此贼必须要杀。
不过动这样一位重臣,得备好万全之策,不能留下把柄。
………
第二百零二章 刺杀事件
连续几天的时间,陈子墨秘密接见了叶小天,同时总是与白飘在书房中商量大事。
“他们会在大后天从明德门出长安,转向东北方。人数五十,马车三驾,其他都是骑马的。按照以往的习惯,安禄山坐的是中间那架马车…”
这些信息是白飘这段时间用各种途径收集来的,是有关于安禄山返回范阳的路线等相关信息。
陈子墨最终还是决定要杀了安禄山,不为大唐江山,而是为了天下百姓安定,为了亲朋好友不受战乱之苦。
作为幕僚的白飘并没有拒绝陈子墨这样一个疯狂的举动,既然主公要这样做,那便做吧。
安禄山要离开长安了,就在大后天。
于路上设伏刺杀难度其实很大,安禄山是带着一众亲兵来的,有五十亲兵护卫安全。
但是,已经没得选了,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机会,再往后兴许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子墨看着地图作思考。
从长安城出发往东北方向的道路总共有六条,而适合马车行走的宽道只有两条,这是白飘亲自考察过的。
“白先生,你觉得安禄山到时候会走哪条路?”
“依我看,这条官道的可能性最大,他们来长安走的也是这条路。”
陈子墨顺着白飘的指点查看地图,寻找最合适的伏击点。
“这样,这两条路都各设置一个伏击点,就不用管他走哪条路了。”
白飘迟疑道:“两个点伏击怕是很难,咱们的人手只够一个伏击点的。”
要想在五十名能征善战的亲卫中杀死安禄山非常难,需要大量的人手。
叶小天那秘密发展的可以信赖的核心人选也只有几十人,因此白飘觉得人手不够。
“不,为了安全考虑,我并没有打算让太多人参与这次行动,十人足以。”
“十人?”
“没错,我有秘密武器。”
“公子说的是陇右用的那个?”
陈子墨并不打算让人去刺杀,那样成功率不高不说,还可能引发很多后遗症,参与者很可能命丧黄泉。
他还是打算用黑火药,布置“地雷阵”。
这几天,他已经秘密赶制出了一起黑火药,到时候只要埋好火药,看准时机点燃引线,一切就可大功告成。
十一月二十九日。
入长安十四天的安禄山终于打算回东北了。
两个儿子,大儿子安庆宗被就留在了长安,小儿子安庆绪因为弓马娴熟被要求回边关建功立业。
正如得知的那样,安禄山有五十名骑兵亲卫护卫安全。
上午时分,安禄山在陈子墨的亲眼见证下,登上了中间的马车,踏上了返回东北的路程。
返回走的路就是来长安时的那条官道。
而就在这条路离长安二十里的地方,会经过一处较为狭长的路段,这里就是陈子墨安排的伏击地点。#b
继续阅读!br#在那片区域,地下埋藏了几百斤特制黑火药。
只要安禄山的马车一进入这片区域,伏击的人就会点燃引线,将这附近的人炸飞。
安禄山坐在马车内,正盘算着此行的收获。
倒不是他非得坐马车,而是他现在太重了,普通的马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这一次来长安,可谓收获满满,河东节度使的权力已经拿到手,下一步便是争取将人事任权也讨来。
有了手头的三镇兵马,安禄山底气更足了,可以开始准备有所图谋了。
队伍缓缓来到了包围圈外,叶小天亲自伏击在此处。
“来了,来了,禁声”叶小天远远看见车队已经进入了地雷圈。
“准备,点火。”
长安的引线被点燃,火光快速的沿着引线飞向了马车。
“什么东西?”亲卫已经发现了火光。
亲卫们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响声。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
真正的人仰马翻。
马车被掀翻,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我滴个乖乖,公子这是给的什么东西,这威力也太吓人了。”
叶小天和埋伏的人也被这地动山摇般的爆炸声吓了一跳,愣的不行。
砂石乱飞,尘烟乱起,响了片刻后,爆炸声总算停了。
地面变得坑坑洼洼,残身断臂,哀嚎不断,场面十分血腥,惨不忍睹,五十名亲卫没有一个能站着的。
埋伏的叶小天五人蒙着苗出现了,迅速的寻找确认安禄山是否已经死了。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安禄山的身影。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难道是炸碎了,不可能啊!”
“天哥,先撤吧,这么大的动静,估计一会官府的人就到了。”
没办法,叶小天等人只能回去将情况如实禀告。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很快便有官府的人出现。
安禄山确实不在马车上,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为了安全着想,他其实偷偷下车了,wwukanshu.cm和两名亲卫远远的跟在后面。
当他被连环的巨响震惊后,看到了车队的惨状,急忙大骇的往长安逃去。
很快,李隆基知道了安禄山被刺杀的消息,非常震怒,派遣京兆府全力追查凶手,查明真相。
而安禄山已经在哭诉过后,躲到了皇宫之中。
陈子墨听说刺杀失败后,暗道可惜,这么厉害的黑火药都没炸死安禄山,能说是安禄山侥幸还是老天在帮他。
京兆府出动后,没有查出丝毫线索,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没能弄清楚,更何况抓住凶手。
李隆基很气,竟然有人在长安城二十里外刺杀朝中重臣,更气的是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此时,李隆基就想到了断
继续阅读!案小能手的陈子墨。
“速传陈子墨进宫。”
陈子墨又被李隆基请来了,这次也是让他查案。
“臣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道陛下有何吩咐的。”陈子墨装出一副不知道情况的模样。
“陈爱卿,朕叫你来,是让你查一查刺杀安禄山案子的凶手的,你素来聪明,查案有方,此事就靠你了。”
“遵旨!”
于是,陈子墨接到了一份自己查自己的旨意。
结果自然是永远不可能揭开真相。
查案几天后,陈子墨给予的答案是某种物体引发的爆炸,至于是什么不好说,同样查不到线索。
………
第二百零三章 陈府有喜
一次精心的刺杀布局,出其不意,甚至动用了黑火药,却没能杀了安禄山。
这让陈子墨有些气馁,看来还是小看了天下世人,有心算无心竟然还失败了。
这一次算是打草惊蛇了,想要再动手估计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李隆基令他查这个案子,却不用太多担心,自己没有留下什么首尾,直接报个无果即可。
而安禄山已经躲了起来,一直在琢磨是谁要他的命。
安禄山其实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心里时刻都防着别人一手。
“是谁要我的命?杨国忠、李林甫还是陛下?还是说哥舒翰?又或者其他人?”
一时之间也想不通。
到了十二月初,陈子墨给陛下回旨。
“恕臣无能,刺杀案未能查出凶手的痕迹。臣观察过死者的伤痕,像是被雷击的,所以怀疑会不会是天灾巧合。”
一旁的杨国忠适时添了句,“莫不是安将军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情,所以雷神要惩罚他?”
古人大多迷信,李隆基也不例外。
连素来聪慧的陈子墨也不能查出线索,难道真的是雷击不成。
于是将目光看向了安禄山,似乎在询问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情。
察言观色的安禄山连忙跪下诉苦,说自己本份的很,最多也就杀些犯边的敌人,若是这也要算天谴的话,那就愿死。
李隆基一听,那必然不算,于是也不纠结。
于是这事最终就不了了之。
在某一个夜晚,担心再次暴露行踪遭到刺杀的安禄山竟然偷偷的带着安庆绪走了,留下安庆宗在长安。
陈子墨得知后,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到了年底,日子重新归于平淡。
新任的太仆卿安庆宗似乎想找到一丝存在感,可面对一个在太仆寺混了大半辈子的少卿和一个浑不在意的陈子墨,并没有讨到太多好处。
平静的生活总是偶有惊喜,陈府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喜事。
这几日,大夫人杨鸳鸳总觉得疲倦,所以请大夫来瞧瞧,看看是不是病了。
会安堂的老大夫抚着胡须替杨鸳鸳诊脉后,笑着恭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的身体并无病症,而是喜脉。”
“那就好,没病就好。”杨鸳鸳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喜脉?”
“夫人,不会错,确实是喜脉。”
一旁的明月惊喜道:“小姐,喜脉,喜脉!小姐你有身孕了!”
杨鸳鸳从愣神中醒来,一脸狂喜,“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我终于怀孕了。”
夫人有喜了!
夫人有喜了!
这一惊人的好消息在府内传遍。
三位夫人,在陈子墨殷勤卖力的耕耘下,终于有片土壤开花结果。
对于陈家人来说,这委实是惊人的好消息,府里就要有小主
继续阅读!子了。
对杨鸳鸳来说,这是个足以让她大哭一场的事情。
一直以来,为了开枝散叶这件事情,杨鸳鸳可谓了费尽心思,作出了很多努力,已经就快到了要魔怔的地步。
求神拜佛,问诊求医,中药调养,各种都有试过,连带着让陈子墨都有些苦不堪言。
被逼着喝中药,每一夜身体被掏空,耳边不烦其扰的唠叨。
现在好了,终于如愿了。
被诊断出怀孕有月余后,杨鸳鸳抱着丈夫哭了小半个时辰才罢休。
对陈子墨来说,这是件大事,他要在这个时代当爹了。
一直以来,他的内心都稍微有些不安定,总觉得自己与这个朝代有些距离。当听到他要当爹了,心定了!
从现在开始,杨鸳鸳成了全府上下最尊贵的人,所有人围着她转,祖宗般伺候着。
明月非常替小姐高兴,长久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哥舒柔也很高兴,带着一小丝羡慕,心中并无妒忌,反而有些好奇,她的性子如此。
陈子墨也很高兴,大赏,一高兴就发钱,陈府上下都得了赏钱。
很快,杨玄璬和杨夫人听说了女儿有喜的消息,立刻就到了陈家。
杨夫人在里屋给女儿指点迷津,交待保胎生娃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而老岳父则开始对女婿耳提面命。
看着坐在一侧的女婿,杨玄璬感觉有些玄妙。
犹记得这小子第一次去杨家时,自己还不同意将女儿嫁给他,觉得他没官身,谁知才一年多时间,这小子竟然爬到了比自己还高的位置,论官阶还得称他一声陈大人。
杨玄璬放下手中珍贵的琉璃茶盏,暗道又是件好珍品,说道:“贤婿啊。”
“泰山请说。”
“你和小女终于有了孩子,以后行事要更加稳重些了。”
“泰山说的是。”
话题有些干,不过既然是老丈人第一次拉下脸来主动找话题,就得配合着。
消息传到宫中,杨玉环派来御医给堂妹诊断了下,送来各种补品,以示关怀。
晚上,陈子墨陪着杨鸳鸳。
杨鸳鸳情绪还没完全从兴奋中平缓过来,肚子有孕对她来说太喜悦了。
陈子墨搂过妇人的,轻轻靠近肚子,贴耳倾听。
“噗呲…”杨鸳鸳轻笑道:“相公,这才一个多月呢,哪里能听到动静。”
“哦,对对,瞧我忘了。”
“人家常说,一孕傻三年,没想到妾身才刚怀孕,相公反倒先傻了。”
“好啊,你竟然敢笑为夫傻,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哎呀,相公小心肚子,呵呵…哈哈…”
笑闹了一小会后,杨鸳鸳重新枕着相公的肩膀,夫妻二人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相公,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男孩都一样,如果真要说的话,我希望是女孩,女孩乖巧些
继续阅读!”
杨鸳鸳奇道:“相公,我以为你会说男孩呢,妾身倒是希望是男孩,这样咱们陈家就能传递香火了。”
陈子墨笑道:“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咱们的心肝宝贝。”
“相公,你给取个名字吧。”
“不用这么早吧,这才一个多月。”
“哎呀,先想好嘛,想两个名字,一男一女。”
“那让我先想想哈。”
陈子墨苦思冥想了会后才道:“男的就见陈一迅,女的就见陈慧玲好了。”
“嗯…相公取的什么名字嘛,不好不好,再想别的。”
“不好嘛,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多有纪念意义。”
“不好,不好!”
“那就叫…”
夫妻二人来回商量讨论中。
………
第二百零四章 韦会案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几日陈子墨算是倍高兴。
搭着马车,回家经过某一街道时,被几声凄惨的喊声吸引,前头也堵住了。
“老阎,去看看怎么回事。”
阎五去了,一小会后才回来。
“老爷,前头是韦会府上。”
自从杨鸳鸳怀孕后,陈子墨就自动升级成老爷了,府里人都开始称呼他为老爷。
“韦府?怎么了?”
韦会,陈子墨是知道的,这人是安定公主的儿子,就住在陈家不算远的地方,虽然不太熟也算认识,前阵子还来喝过几杯喜酒,喊过几句兄弟。
“韦会死了,听说是前两天因事被抓进县衙大牢,刚刚长安县衙送来了尸体,说是自缢而亡。这会他府上的人正在哭呢,因此堵住了路。”
陈子墨很惊讶,“死了?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抓进县衙大牢么?”
“暂时还不清楚。”
“停车吧,我下去看看。”
终归算是认识的邻居,况且陈子墨也觉得这件事情透着怪异。
以自己了解来看,韦会这人除了嘴碎些外,也还算本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而后畏罪自杀呢?
怎么说也算半个皇亲国戚,即便犯了错,也用不着自杀,完全可以让安定公主去求情的。
这事不太合理,所以,陈子墨打算看看。
靠近人群后,就在韦府的人趴在地上痛哭哀嚎,韦会的尸体盖着白布就放在了地上,而长安县衙的差役已经走了。
恰此时,一阵风吹过,将遮盖的白布吹起,露出了韦会僵硬惨白的上半身。
韦家人连忙又替他盖上。
嗯?
不对劲!
陈子墨挤开人群,走上前去,靠近尸体。
韦府的人认识陈子墨,叫了声陈大人。
“抱歉,我来看看韦兄弟。”
陈子墨掀开白布,仔细看了下韦会脖子上的勒痕,果然有些问题。
韦会不是自缢而亡的,而是被人勒死的。
虽然确实是绳子勒痕伤口,但是,韦会脖子上的勒痕是接近平行的,而正常上吊的人,勒痕应该是垂立些的。
所以推断,韦会应该是被人从后面勒死,而不是上吊自杀的。
陈子墨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家属。
“嫂夫人,韦兄弟不是自杀的,是被人勒死的。”
趴在地上哭泣的韦会妻子听后愣了下,“陈大人,你说我夫君是被人勒死的?”
“从勒痕上来看,确实是。”
“啊,苍天啊,是谁竟然敢谋害夫君你,啊…”韦氏又哭了起来。
“嫂夫人,节哀,我想应该尽快派人通知公主殿下,也好查明真凶,让韦兄弟瞑目。”
陈子墨提醒完后,告别离开了。
韦府的人则匆匆派人去通知安定公主了。#br
继续阅读!r#回到家不过两个时辰,就有宫中内侍传旨,让陈子墨赶快去宫中觐见。
陈子墨只好跟随内侍赶往宫中,到了宫殿,就见一妇人正在李隆基下方哭泣。
陈子墨仔细瞧了眼,认识,是安定公主,于是大概猜出什么事情。
“臣参见陛…”
“起来起来,免了。”李隆基脸色不好的催促道:“陈县男,朕问你,是你说的韦会是被人勒死的?”
“回陛下,确实是臣说的,臣只是根据伤痕来判定的。”
“你断案的能力朕素来是信任的,既然是你发现的,那韦会之案就交给你来办。”
“臣遵旨,那臣想先了解下案情。”
“安定在这,你去问她和韦府的人吧,就先这样吧,你们都先退下吧。”
李隆基被安定公主的哭诉弄的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说完就摆驾走了。
等陛下走了,一旁抹泪的安定公主才道:“陈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儿申冤,查出凶手。”
“公主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能否先告诉臣事情的详细经过。”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如出宫后问问我那儿媳一家吧。”
等出了宫,陈子墨找到韦府的人,详细了解事情的因由。
原来韦会在两天前被长安县衙抓了,原因是韦会在大庭广众下妄议朝政,诋毁陛下,于是被长安县衙抓了大牢。
结果两天后,长安县尉贾季邻派县衙差役将人送来,说是在狱中自杀了。
于是后面就有了陈子墨看到的那一幕。
诋毁陛下?
因言获罪,这就有些不好说了,被抓也无可厚非,可罪不至死,韦会根本没有必要自杀。
所以杀他的,应该就和县衙大牢的人有关,很大可能就是狱卒。
不用先想其他,直奔长安县衙。
长安县尉贾季邻接待的他,听说陈大人是奉旨来查韦会之案的,大为吃惊。
“陈大人,韦会自缢牢中,狱卒有失职之罪,县令大人已经惩罚他们了,这案子还需要进一步核查么?”
“贾大人,谁说的韦会是自缢的,告诉你,韦会是被人勒死的,本官要查的就是这个事情。”
“什么?被人勒死的?不会吧。”
“哼哼,问问就知道了,带本官去大牢。”
县衙大牢,又脏又臭,陈子墨用手帕捂着鼻子进了大牢。
“大人,所有的狱卒都在这了。”
“好!”陈子墨摆摆手,让贾季邻靠边站。
“韦会死是谁最先发现的?”
牢头:“回大人,是卑职最先发现的,小的清晨例行巡牢,结果就发现那韦公子一动不动,一看便发现已经死了。”
陈子墨接着问:“前一天晚上谁当值?”
牢头:“王铁柱和栓子。”
“人呢?”
栓子站了出来,“大人,小的在这,至于铁柱今天
继续阅读!都没来,说是有急事。”
陈子墨连忙令到:“去将王铁住叫来。”
贾季邻连忙去了,同时,陈子墨进一步了解前后情况。
半个时辰后,贾季邻回来了,未找到王铁住,家中已经搬空,下落不明。
结合刚才掌握的线索和现有的情况,可以断定,凶手就是王铁住。
是王铁住在值夜时,趁栓子打瞌睡的时候,用布将韦会勒死,然后制造了自缢的假象。
查到这,案子就查清了一半,韦会死于王铁住之手。
“贾大人,速速通知京兆府、万年县长安县,通缉王铁住。”
陈子墨琢磨着,这案子似乎背后还藏着什么事情,只有先找到王铁住才能进一步查清。
然而,一天后仍没有找到王铁住,仿佛人间蒸发。
案子查到一半,僵住了。
………
第二百零五章 案中有案
“陛下,现已查明,韦会确实死于他杀,狱卒王铁住在逃,下落不明,目前正在通缉之中。”
陈子墨将自己查到的情况向李隆基汇报。
安定公主听后,又是一场大哭。
李隆基皱眉,“让京兆府抓紧抓到王铁住!”
“是!”
陈子墨心里很清楚,一天多时间都没能抓住一个小小的狱卒,要么是有同党安排潜逃,要不就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从经验上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此前已经打听过了,韦会与王铁住并不认识,两人之间层次差的多,也没有什么仇怨。
所以王铁住杀韦会的动机就是此案的关键。
仇杀?没有证据表明。
情杀?也不太可能。
也许这背后还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王铁住是受人指使勒死韦会,之后被人灭了口,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因此到了现在都下落不明。
陈子墨觉得自己这个推测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之前也问过了,韦会是因为私底下议论朝事、诋毁圣上才被县衙抓的,而抓人的就县尉贾季邻。
这些,贾季邻是亲口承认了的,说是接到匿名举报,因此才拘捕了韦会,本想着关押两天后在放出去,谁知竟然死了。
陈子墨心里其实对贾季邻也有些怀疑,然而并没有证据。
动机也私底下查过,韦会和贾季邻并没有什么交集,公报私仇的可能性也不大。
一直找不到王铁住,这案子基本就只能挂着了。
陈子墨拢着袖子出了宫,也就不去太仆寺了,还是回家陪媳妇去舒坦。
进了大院,刚好就见张继良后脚跟了进来。
“我说二爷,不待家里给孩子换尿布,怎么有空过来。”
张二爷瘦了些,或许是因为照顾两个媳妇带娃累瘦了的,他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一儿一女。
张二爷提留着些东西,笑道:“这是我媳妇让我提来的,她当初养胎就用的这味中药,效果不错。怎么样,要不要让兄弟我给你先传授些育儿经验?”
“多谢好意,用不着。”
陈子墨已经花重金请了长安城有名的稳婆长住陈府,府里也有一堆生过娃的妇人,还真不缺这点经验,二爷明显就是来得瑟的。最快
“诶,别走,那咱们再商量下娃娃亲的事情。”
陈子墨看了眼二爷那张厚脸,“呸,想的美。”
他知道张二爷有一男一女,不管陈府生男还是生女,都适合结亲。
不过,陈子墨才不能顺了他的意思,谁知道二爷那儿女长大了是像爹还是像娘,像爹就毁了,绝对不能同意。
以貌取人不可取,但正义得站一站。
隔日便是韦会奠礼,作为邻居的陈子墨前往吊唁。
给亡人上香拜了拜,宽慰家属几句,陈子墨就退出了大堂。
家属妇孺哭泣,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伤的氛围,委实让心里不太舒服。
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亡人便是死不瞑目了。
“唉!”
叹了口气,瞥见角落停着辆马车,淡蓝色车围子底部似乎有抹红,靠近一看,似乎是血迹。
车夫见了客人的举动,连忙过来候着。
“这血迹是怎么回事?”陈子墨指了下血迹问车夫。
车夫一看,惊讶道:“诶,这怎么回事?”
随后猛然想起。
“怕是前几天被那人染上的吧?”
“嗯?具体说说。”
车夫老实道:“就是我家公子爷还未被抓进县衙的前一天,我们碰见了王大人府上的下人正在殴打一人,那人被打的真的是鲜血淋淋,惨的很。可能就是那人逃跑的时候撞了下马车沾上的血迹吧,为此我们爷还斥责了一番呢。”
“哪个王大人?”陈子墨问道。
“好像是王焊王大人府上的。”
“之后呢,还有其他别的情况嘛?”
“没有,就我们爷说了几句就走了。”
“嗯,你退下吧。”
陈子墨知道王焊是谁,王鉷的弟弟,户部郎中。
他府上的下人当街殴打他人,确实有些蛮横无忌了。
不过,事情就发生在韦会被抓的前一天,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陈子墨离开了韦府,回府后让人去查查。
要说消息灵通,还得是叶小天的顺风帮,隔天就将查到的信息放在了陈子墨案前。
据查,当日王焊府上的家奴确实当街追打一人,那人是个算命的江湖人,名任海川。
据说此人擅长测命,可以根据生辰年、月、日推演寿夭贵贱。
此前被王焊招至府中,可不知为何竟然在当夜逃跑,第二天便被搜捕到,当街追着打。于是就有了此前韦会碰到的那一幕。
目前,任海川已经死了,被王焊府上的人乱棍打死。
看完消息,陈子墨静静的思考。
一个江湖算命的,为何要逃跑,王焊要他的命。
而韦会只是恰好撞见后就出事了,这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联系?
凭借王焊的地位,和贾季邻的关系,完全有能力让贾季邻找借口将韦会锁入大牢,之后再灭口。
这样一想,似乎能够联系起来了。
任海川会不会是知道了王焊的什么秘密,然后逃跑,结果碰到了韦会,秘密被传给韦会,然后王焊担心秘密被公之于众,于是乎将韦会一起灭口了。
这算是一种猜测假想,能够将整条脉络联系在一起的猜测。
在没有发现其他线索的情况下,不妨按着这个猜想查下去。
说做就做,陈子墨再次来到了韦会府上。
找到那个车夫,再一次详细问了一遍当时韦会碰到王府家丁暴打任海川的经过,特别是当时任海川有没有和韦会有过什么接触,给过什么东西或者说过话。
车夫回忆了下,摇摇头,表示当时没有太在意,那被打的人似乎嘴里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然后就听韦爷骂了两句“胡言乱语”什么的就走了。
陈子墨眼神眯了起来。
胡言乱语?
也就是说当时任海川真的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如果能够知道当时说了什么,或许这个案子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陈子墨问向韦会的妻子,“嫂夫人,那天韦兄弟是否有和你说过什么或者反常的举动?”
“夫君那天没什么反常的举动,只是念叨过几句,说是白天很晦气,没王法什么之类的。”首发╭ァんttps://www..cΘmヤ
陈子墨将韦会当天的行踪了解清楚,挨个试着查访。
当日,韦会去过平康坊,曾与几个好友喝了几杯,所以陈子墨又再次来到平康坊。
将之前韦会相约的好友和当日的姑娘都聚在了一起,让他们回忆当日韦会的一言一行,一番问询下来,果然发现了线索。
………
第二百零六章 谋逆大案
平康坊一行,有些收获。
据当日陪着的歌女回忆,韦会酒醉后确实说了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奇怪话。
什么大逆不道,贼子胆大之类的,不知所云。
得到这些信息,算是进一步完整自己的猜想更加靠近事实了,这事情看来和王焊有关。
不过要查王焊可不容易,毕竟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凭借其父的荫德和其兄的庇护,王焊一路官至户部郎中,也算是朝中重臣,要查他很难越过王鉷这一关。
况且明着查就是打草惊蛇,查不到什么,所以陈子墨打算暗着来,让叶小天派人暗中查探。
时间过的很快,又到了年底,春节到来。
这是陈子墨在大唐过的第二个春节。
相比去年,今年的陈家成员更多,如今有三房夫人了。
因着大夫人怀孕了,今年过年的赏钱又加了,连着梨花村三百户百姓都得了年礼。
梨花村的百姓又是感叹,不仅不给东家交东西不说,反而东家还有东西给他们,上哪说理去。
大年三十,一家子高高兴兴吃了顿年夜饭,团圆美满。
大年初一去两位岳父家拜年,中午杨府,晚上哥舒府,轮轴转。
晚上在哥舒府陪着大舅子哥舒曜喝了几杯,目前关系算是得以缓和。
正月初二开始走亲戚,杨家的,哥舒家的,亲朋好友。
抽出一天时间与杜甫小聚了下。天才一秒记住.(com)
杜甫目前仍然在集贤院,没有获得官职。陈子墨本来打算帮忙说项一二的,结果杜甫提前制止了。
过了初五,李隆基和杨贵妃又搬到华清宫去了。
到了初七,年味淡了些,陈子墨重新回归太仆寺点卯的日子。
不过这段时间,对于王焊的调查却丝毫未停。
随着收集到越来越多关于王焊的言行等信息,陈子墨对于此人有了更多了解。
与其兄王鉷不同,王焊的行事更加狠辣张狂,但因其地位低些,又有庇护,行事隐蔽所以没太显露。
查看他最近的人际交往,发现和一个名叫邢xing縡zài的关系密切,两人走动非常频繁。
邢縡此人也是户部的,一个管理户籍的从五品上的官员。
王鉷有自己的小团体势力,而王焊和邢縡都是其中的一员。
陈子墨敲了下桌子,决定让人将邢縡一起监视起来。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信息被送到了陈子墨的案前,不过虽然有不少关于王焊和邢縡做的一些过分的事情,但与韦会之死的案子没太大关系。
而手头收集到了他们违法事情还没达到可以动他们的地步。
于是乎,陈子墨怀疑自己是否想岔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隆基和安定公主们似乎都淡忘了这件事情,陈子墨也就没太在意,让人放松监视,仍然保持关注即可。
时间到是天宝十一载四月。
杨鸳鸳都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显怀了,作为丈夫的陈子墨痛并快乐着。
因为她的孕期反应比较大,基本吃什么都吐,所以陈子墨不得不全心全意的照顾着。
这段时间,陈子墨在谋划另一件事情,随着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必须得为出生的孩子和一家子找一个能够避开战乱的地方。
“老爷,这是小天让人送来的。”阎五递上情报。
陈子墨接过展开一瞧,直接皱眉。
这些仍然是关于王焊和邢縡的情报,最近他们的走动异常密切,而且邢縡的人际交往十分古怪。
根据情报显示,邢縡最近见的人中,有好几个秘密见的,而这几个人的身份有些敏感,都是武将,而且隶属于禁军中的龙武军。
一个户部文官,偷偷会见禁军武将,这其中要是没什么猫腻,任谁都不信。
陈子墨沉声道:“给小天传话,让他加派人手密切监视王焊和邢縡,最好将他们近期见的人,谈了什么事情都摸清楚。对了,顺便留意下王鉷。就这样吧,让他们注意安全。”
“是,老爷。”
陈子墨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隔日,匆匆前去杨国忠府上拜访,结果杨国忠不在,说是华清宫去了。
于是转道哥舒府,找大舅子哥舒曜。
哥舒曜目前在左武卫任职,左武卫和龙武卫都是禁军,他的交际很广,多是武将,或许可以借助他的人脉了解到龙武卫那边的一些情况。
事实正如所料,大舅子哥舒曜经过陈子墨一番劝说后,勉强答应偷偷去龙武卫打听下。
四月八日,哥舒曜回话,说最近龙武卫是有些古怪,几位将领的举止似乎还真有些不寻常,交流变多了。
陈子墨将了解到的邢縡可能密会过的将领名单拿出来一核对,真就有几人重叠。
“能不能想办法将他们其中一个钓出来,我有话想问。”
哥舒曜蛮不情愿似的点点头,“行吧,我试试。”
当晚,哥舒曜就成功诓出一位龙武卫将领,在陈子墨安排下将他灌醉。
之后反复询问诱导,www.uukanshucm终于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四月十一这天将有大乱,有人要火烧长安,趁机杀了李林甫、陈希烈和杨国忠,趁机夺权。端最快
这可以说是谋反大罪,陈子墨和哥舒曜得知此消息后,大吃一惊。
陈子墨很清楚,这事和王焊邢縡有关。
让哥舒翰先将此人控制住,陈子墨大清早在城门开的时候直奔华清宫。
这不是陈子墨第一次来华清宫了,之前倒是来过一次,不过不是泡澡,而是汇报。
这会天才刚亮,李隆基和杨玉环都还在美梦之中。
守护陛下安排的禁军见陈大人有紧急事情求见,不好直接打扰陛下的情况下,只能先带他去见高力士。
高力士这会刚醒,正在小公公的伺候下起床,听说陈子墨这会有急事求见,埋怨了句:“这个陈县男,这会来干嘛,算了,让他先进来吧。”
陈子墨匆匆进来。
“见过大将军。”
“陈县男,这才什么时辰,着急忙慌的来拜见,这回陛下还没起呢,扰了圣上休息可是大罪。”
“大将军,实在是事情紧急,见谅。”说着,陈子墨看过去,轻声将事情一说。
高力士一听,“什么?快,快,杂家去通知陛下。”
正搂着杨玉环做美梦的李隆基被唤醒,有些不摔,怒斥道:“混账,这才什么时辰,什么大事扰朕的清梦。”
高力士跪道:“陛下,大事不好,有人要谋反!”
“什么?谋反!”
李隆基一下子从惊醒了。
………
第二百零七章 一起反了他?
“谋反!”
李隆基一下惊醒了。
你要聊这个我可真不困了。
高力士连忙回道:“陈子墨已经外面候着了,他一早就来报信了。”
“快服侍朕起来!反贼在哪,可杀到华清宫?”
李隆基现在有点慌。
别看他现在只顾享乐,可对自己的皇权看的死死的,谋反两字可以瞬间让他炸毛,同时他也惜命。
“陛下,不用慌,陈子墨只是发现了有人要谋反,尚未发生。”高力士急忙解释。
玄宗暗自松了口气,差点吓死了。
不过也不敢耽搁,连忙起来到偏殿接见陈子墨,了解详情。
“陈县男,速速道来,到底何人谋反,难道是太子?”
高力士一听,左脚微微动了半步。
陈子墨则是心里叹息,果然帝王家没有父子亲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子。
“回陛下,此事与太子无关,容臣道来。”
听说不是太子,李隆基缓了下,“速速道来。”
“陛下可还记得安定公主殿下爱子韦会被杀一事?臣是查此案时发现似乎与户部郎中王焊有关,于是留了个心眼,让人查了下,当时没有什么异常,臣也就不在意了。
谁知昨日突然有人告诉臣说邢縡似乎最近与一些武将频繁接触。臣就好奇,一个户部文官接触武将干嘛,结果一查,那些武将都隶属禁军,是龙武卫的将官。
因此臣又拜托哥舒曜约了其中一位将官出来喝酒,谁知他喝醉后吐露出来一个天大的消息。两天后王焊和邢縡等人将密谋火烧长安,趁机叛乱夺权。
臣听后大骇,今早城门一开就匆匆赶来汇报了。”
李隆基听说,怒拍龙椅,“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禁军谋逆,朕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大将军,速领左右金吾将龙武卫控制起来,令人抓捕王焊、邢縡一党。等等,陈县男,王鉷可有参与谋逆?”
陈子墨如实道:“回陛下,臣不知。”
“那就先传旨让王鉷来一趟。”
李隆基是不太相信王鉷参与了谋逆的,但王鉷掌着京兆府,护卫长安安全,还是需要谨慎些。
因此想传旨让王鉷来,若是对方只身前来,说明确实不知情,否则一并除之。
高力士领旨先去处理龙武卫的事情了。
“来人,传右相李林甫、左相陈希烈、让国舅一并前来。”
旨意下达后,李隆基也坐不住,在殿内走来走去,而陈子墨只能静静守着。
先到的是杨国忠,因为他就在华清宫附近的别院。
杨国忠进殿后发现陛下的状态不对,偷偷向陈子墨询问了一番,得知情况后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眼睛转了转,心中有了计较。
陈希烈和李林甫先后而至,而王鉷是最晚到达华清宫的。
王鉷是一个人来的,进了殿后如往常般向陛下见礼。
“臣王鉷见过陛下。”
啪!
一个茶盏摔在了身前,几名带刀侍卫出现在了殿内,戒备着。
“王鉷,你还有胆子来见朕。”李隆基脸色阴沉着。
王鉷这才发现,殿内的气氛不一样,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连忙跪下道:“陛下,不知臣所犯何错,惹怒了陛下。”
见王鉷如此状态,李隆基算是相信王鉷应该是不知情的。
“王鉷,朕且来问你,你那好兄弟王焊正密谋造反,你可知情?”
“啊!造反?陛下,是不是弄错了,这绝对不可能,家弟怎么敢参与谋逆呢?”王鉷大骇辩解道。
正在此事,高力士快步跑了进来。
“陛下,左右金吾卫已经控制住了龙武卫大本营,有小部分逆贼不在大本营,已经擒获几名龙武卫逆贼。经初步审问,是邢縡与王焊密谋,打算在两日后火烧城门、东西市引发混乱,趁混乱攻下皇宫。目前邢縡王焊等人还未缉拿。”
李隆基脸色气的通红,“好啊,王鉷,你听听,逆贼已经招供,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鉷连忙跪下磕头道:“陛下,家弟一定是受了邢縡等人蛊惑的,臣请旨率兵镇压,捉拿邢縡党羽一干人等!”
李林甫:“陛下,老臣觉得王鉷与此事无关,不如就让他领兵逮捕乱党,以证清白。”
“好,王鉷,朕就给你个机会,速速去将王焊、邢縡等党羽一并捉拿。”
“臣遵旨,一定将乱党拿下。”
待王鉷去了后,李隆基又道:“大将军、国舅,朕命你们率飞龙禁军一同跟着去。倘若有变,见机行事。”
“遵旨!”
陈子墨暗道,这是留着后手呢。
话说王焊、邢縡本来今天是约了龙武卫的几位将军议事,结果只来了几人,其他人迟迟不见踪影,立刻觉得事情不妙。
恰在此时,放风的守卫跌跌撞撞进来。
“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差,我们被围了。”
众人大惊!
“完了,暴露了,怎么办?”
“要不先逃出去?”
“杀出去吧,横竖都是死。”
嘈杂吵闹声,各执己见!
“先别吵!”
王焊大喊一声,瞬间静下来。
“我问你,你可看清了,外面一共多少人马?”
那报信的人回道:“看清了,外面来的有几百人,是京兆府的官差。”
“京兆府官差?”王焊与邢縡对视了一眼。
连忙走到外院透过门缝观察,果然是京兆府官差,为首的正是王鉷和贾季邻。
王焊心中一喜:“大家别慌,外面领头的是我兄长王鉷,或许有办法。我可以劝说我兄长一起加入我们,推翻昏君。”
邢縡:“可行嘛?”
“放心吧,一定可以的,我兄长最重兄弟情谊的。”
院外,王鉷带着京兆府几百名官兵将院子团团围住了。
身边的长安县尉贾季邻道:“大人,据周边邻居说,这院子里可能有近百人。咱们现在怎么办,直接攻进去怕是有些难度,是放箭还是放火烧?”
“不可!”
王鉷连忙拒绝,他的兄弟王焊还在里面,不管是放箭还是放火,都容易误伤。
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不希望王焊有事。
脑袋急转,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保住王焊的性命。
就听里面有声音传来。
“兄长,是我,别放箭,我是王焊。弟我想和你谈谈,昏君无道,不如我们兄弟一起反了他,到时候天下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坐。”
王鉷听后,眼睛一眯。
………
第二百零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兄长,不如我们一起反了,天下我们一起坐!”天才一秒记住.(com)
院外的王鉷听后,眼睛一眯,似乎在做衡量。
身边的贾季邻则瞪大眼睛,有些忐忑,担心王鉷要是真的答应了,那他应该选择怎么办。
王鉷思考片刻后,高声道:“兄弟,此等大事应该当面聊,不如你单独出来与为兄细谈。”
贾季邻吓一跳,真的要反了?
接着便听王鉷细声道:“待会将我那兄弟诓出来后控制住,令人放箭冲进去。”
贾季邻这才放心,原来王大人是想先把他弟弟骗出来。
事情上确实是这样,王鉷仍然想庇护王焊,想要保全他的性命。
院里的王焊一听,有戏,连忙道:“兄长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回身朝众位道:“诸位放心,我一定会劝说成功兄长一同反了的,各位静待我的好消息吧。”
邢縡点点头回道:“王兄,时间宝贵,速去。”
院门开了,王焊一个人出了门,来到官差面前,不等他说话就有人上前将他缚住,塞上嘴巴。
贾季邻得令,就要下令放箭。
“反贼在哪?”
杨国忠与高力士带着飞龙禁军杀到。
见王鉷等人围住了院子,自然也就清楚反贼在里面,二话不说命令道:“来人,给冲进去,捉拿反贼!”
令下,飞龙禁军直接进攻,王鉷无奈,也得令人跟着进攻。
邢縡党羽等人不过百人,见飞龙禁军破门而入,也奋起反击,战成一团。
“不要伤了王大夫的人马。”
那邢縡党羽并没有看清王焊出去后便被抓住,只以为王鉷已经被策反,因此有人如此喊道。
杨国忠一听,果然王鉷和逆贼是一伙的,当即下令将那头的王鉷一起绑了。
飞龙禁军众多,反贼哪里是对手,很快死的死,捕的捕,贼首邢縡被当场击杀。
“放开我,杨国忠,你什么意思,你为何要抓我,快放开我。”被抓的王鉷喊着。
杨国忠道:“哼,王鉷,为何抓你,你心中有数,你也是反贼党羽。”
“你放屁,本官是奉旨来捉拿反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含血喷人。依我看你是公报私仇,你这个卑鄙小人,还不将我放开!”
“带下去,带下去。”杨国忠不耐烦的挥挥手。
王鉷骂骂咧咧的被一并押走。
“大将军,叛贼全部被抓,咱们回去复命吧!”
高力士点点头,“回吧。”
杨国忠打马道:“将人全部带回去。”
华清宫,李隆基和其他人一直在等待消息。
直到高力士和杨国忠一同回来。
高力士:“圣上,叛贼已经全被缉拿,您可放心了。”
“好,做的好,大功一件!”李隆基吊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了。
“大将军与国舅辛苦了。怎么不见王鉷回来?”
杨国忠连忙回道:“陛下,王鉷其实也是叛贼一党,已经被臣一并抓了。”
李林甫立刻反击道:“国舅爷,休要污蔑,王鉷怎么能是叛贼!”
“李相,我可没污蔑他,那些反贼战斗时都喊着不要伤了王鉷的人马,这是许多人都听到的,这证据难道还不够明显嘛?”
高力士点头,示意杨国忠说的确有其事。
“呵呵,枉国舅聪明一时,此等拙劣的反间计难道都看不出么,这明显是反贼故意为之。”
“胡说,分明就是同伙…”
“好了,肃静!”李隆基不耐烦了,“休要争吵,将王鉷带上来,朕要亲自问问。”
很快,被绑住的王鉷被侍卫押进殿了。
王鉷挣扎道:“陛下,臣要弹劾杨国舅公报私仇,栽赃陷害!”
“来人,先给他松绑。”
“谢陛下。”
“王鉷,朕且来问你,国舅说你与反贼是一伙的,反贼激斗时尤喊不要伤了你,可有此事?”
“陛下,臣冤枉,反贼喊的确实不假,可这是他们的反间计,目的是为了制造混乱趁机逃走罢了。如此拙劣的雕虫小技恐怕只有杨国舅才会信。”
杨国忠反驳道:“陛下,王鉷分明在强词夺理。”
“好了,不要争执了,朕自有定夺。王鉷,你素来忠心,朕是相信你的,不过既然有怀疑,那便要查个清楚。朕就令陈相和国舅一同审问此案。”
李林甫建议道:“陛下,此等案件,御史台应当参与审问。老臣推荐御史台裴冕一同审问此案。”
“嗯有理,准了,陈子墨,你也一并去吧。”
陈子墨也是侍御史,而且是他先发现此事的,因此李隆基想让他参与审问。
刑部大牢,王焊被提审出来,被杨国忠、陈希烈、裴冕、陈子墨四人同审。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
杨国忠率先发问:“王焊,且来问你,你兄长王鉷是不是知道你作乱的事情。”手机端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杨国忠这一问有些讨巧,没问是事前还是事后,若王焊理解成事情发生后,回答了知道,那便可以趁机定王鉷的罪。
御史裴冕听说其中的意思,抢在王焊回答前大声道:“你参与谋逆,这是不忠,牵累你哥哥,这是不义。陛下此前厚待你,多是因为你哥哥的面子,你现在如实回答,王大夫知道不知道邢縡的事?”
裴冕是受过王鉷恩惠的,因此提醒防止王焊中了杨国忠的话中计。
陈子墨也听出来了,暂时保持缄默。
左相陈希烈道:“不错,你如实回答,不要冤枉好人,也不要有所隐瞒。”
王焊只好回道:“我兄长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曾参与。”
杨国忠暗道可惜。
陈子墨提问道:“王焊,你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详细说一下吧。”
自知逃不掉的王焊只好将他们计划说出来。
原来,他们联络了几名龙武卫的将领,打算在四月九日这一天杀了龙武卫的首领将这支军队抓在手中。然后再火烧长安城门、东西市制造混乱,派一小部分人将李林甫、国忠、陈希烈等人一并杀了,大部队则攻入皇宫,建立新的政权。
听闻自己在必杀名单上,杨国忠和陈希烈都有些不爽。
不过这和审问其他反贼的答案一致,看来是真的无疑了。
看来这事还真的和王鉷无关,丧失了一次好的机会。
就在杨国忠叹息的时候,陈子墨正式开始发问了,而他问出的东西,将王鉷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