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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全文阅读

作者:八匹     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txt下载     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真假(7)

    牢房里的光线很暗,不过久了也就适应了,孔嫄回过头对姑姑说了一声铺好了,见姑姑没反应,仍旧盯着陆廉看,她疑惑的走过去。

    “姑姑?”到了身前,她又轻叫了一声。

    近了,她才注意到姑姑的面色有些白,仿佛受到了惊吓,委屈的想哭又不敢哭,可怜的狠。

    “嫄姐....”孔光竹弱弱道,“....怎么办呢?”

    上次见面侄女和他说同个房牢里关着的是武伯侯府的二姑娘。

    此时此刻,他想告诉侄女,这不是二姑娘,而是二少爷。

    他从出生起就假扮女人,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和他一样是个假货!

    陆府二姑娘,他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二姑娘=二少爷。这t!Nn的不就是一个人吗!

    要说孔光竹怎么会想到陆府的二少爷,那还要感谢爱喝酒的大哥,喝醉酒之后又怕在自己的院子被父亲撞到,所以每每都会躲到他院子来。

    醉酒的人,自然爱八卦。

    于是,孔光竹知道了很多闺中女子听不到的事情。

    比如陆府的二公子,听说年少体弱,可手段却是个狠辣的,只因身边下人将端给他的汤药弄撒了,硬生生让人将下人拉到院子里,一块块将身上的肉割下来抛去喂池子里的鱼,人也就这么疼死了,院中的下人更是有几个被吓疯的。

    孔光竹记得清楚,当时大哥说时,他还喝斥住了,这样的事情听了浑身冒寒气,结果现在这个陆家的二少爷就在眼前,甚至还假扮成女的骗可爱的小侄女。

    他要不要告诉小侄女?

    以这陆家二少爷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若是戳破他的伪装,孔光竹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被按在地上,身上的肉一片片被割下去,还让他亲眼看着抛去喂鱼。

    想到这里,孔光竹心里又嗷了一声,哭了,他没主意了,才问了那么一句。

    孔嫄不明所以,“姑姑,怎么了?”

    怎么了?

    你招惹了狼崽子!

    孔光竹不敢说,不能说!

    又怎么能从侄女这讨到主意,可怜他这么可爱的小侄女,与狼崽子整日呆在一起。

    孔嫄过来时,陆廉已经低下头,衣袖下的手慢慢握成拳,他心里有了猜测,一声不响的等着结果。

    另一边坐着休息的假孔和仁也看过来,“出了什么事?”

    他过来就是打听消息的,自然是任何一个机会都不会放过。

    孔光竹深吸气,再深吸气,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决定一个人承担下来这个危险,只当没有看出来,暗下也看看这个陆家狼崽子到底要干什么。

    他挤出一抹笑,“没事。”

    笑的比哭还难看,真的没事吗?

    孔嫄见姑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也没好再问,反而是孔光竹立时抓准时机,拉着孔嫄躲开草堆上的陆廉,两人坐在床上。

    他似无意的打听道,“嫄姐,这就是你提起的陆家二姑娘吧?”

    孔嫄见姑姑问起莲姐,笑道,“正是莲姐,以往都在庄子上调养身子,平日里也不在京都,所以姑姑听说的少。”

    真是好借口。

    孔光竹越发警惕,也隐晦的提醒侄女一句,“难怪没听说过,以往只听说过陆府有二少爷,到不知道还有个二姑娘,噢呵呵呵。”

    说完,他还发出一阵假笑。

    孔嫄:.....今日的姑姑也有些不对劲啊!

    孔和仁坐在那里,听说陆府的二姑娘,到是抬头看了一眼,道,“听说武伯侯府的世子及世子夫人抄家当日就去了,只留下一个姑娘和三岁的孩子,那陆府二公子呢?”

    孔光竹扫向陆廉那边,翻了个白眼,不就在你眼前吗!

    这可不是他提起来的,暴露的也不怪他,孔光竹声音悠悠道,“是啊,怎么没有二公子的消息?”

    孔嫄还是前世铁血侯名声大起,才知道武伯侯府的二公子的事,今生到不想有这么多人知道。

    她想到那些人针对莲姐,难不成都是因为忌讳那个二公子?想找到二公子?

    一时之间,她也心生好奇,“姑姑也知道二公子?到是我孤落寡闻,对京都这些世家子弟不太熟悉。”

    前世只顾着低头学东西,想让父亲在她与婉姐之间也夸她一句,可最后还是徒劳一场。

    孔光竹内心的小人已经撸起袖子,要把从大哥那里听到的都吐出来,可看向那个垂头可怜的小狼崽子,后背一寒,前一刻的大义凌然,后一秒立马软骨头缩手缩脚起来。

    他咬咬牙自己不敢说,可以让别人说啊,正好这牢房里还有一个不知道要怎么打发掉的假兄长,若是能让陆家这小狼崽给收拾掉,岂不正合心意。

    孔光竹立马又嘚瑟起来,他先是一副不知的摇头,然后又贱、贱道,“大哥,你知道的,我记得你有一次和我说过陆家二少爷的事,说他怎么处罚下人的,后来我有事只听了你说前一句,后面的也没有听到。”

    孔嫄已经知道眼前的父亲是假的,亦搞不明白姑姑要做什么,假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望着草堆上的陆廉又心生不忍,三府抄家,武伯侯府是最惨烈的一府,家人都离去,还要听被大家议论。

    孔嫄刚起身,就被拉住了,“嫄姐,你干嘛去。”

    孔嫄没回他,却奇怪的问道,“小姑姑很冷吗?”

    孔光竹摇头,“不冷。”

    孔嫄:.....不冷你一直上下牙打颤?

    姑姑的神情举指今日很怪异,孔嫄能想到的也只是假父亲在,所以姑姑才会害怕成这样,便宽声安慰她,“姑姑,没事的。”

    孔光竹知道侄女误会了,偏不能解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女去了小狼崽那里,在心里锤胸嗷嗷。

    孔嫄并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坐在草堆上,轻轻的握住陆廉的手,陆廉抬起头看她,对上她的杏眼,还有那如湖水一样平静的眸子,慢慢裂开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孔嫄的安抚毫无遗落的落在了牢房里的两个眼中,孔光竹逃避现实的想捂眼睛,至于假孔和仁,眸子泛起幽暗的光。

    假孔和仁这边自然的接起话,“陆家二少京都里的人对他的认识自然少之又少,至于刚刚妹妹问起陆家二少对下人的手段,这事我到是知道。”

    于是,假孔和仁绘声绘色的将陆家二少怎么亲自拿刀一片片割下那打散汤药碗的下人,又怎么当着下人的面将肉抛到湖里喂的鱼,说的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

第十七章:真假(8)

    假孔和仁说这些时,孔嫄心中的疑惑也被慢慢解开,明白姑姑为何这样问,想来姑姑仍旧是在试探对方的目的吧。

    孔光竹完全不知道侄女没明白他的用意,不但听到陆家小狼崽的事情没有害怕,还在那低声轻语的安抚小狼崽。

    想他一番苦心,就这么浪费了,孔光竹吸了吸鼻子,低低的哭出来。

    他要怎么和父亲交代?又要怎么和大哥大嫂交代。

    眼睁睁的看着小狼崽对侄女心怀不轨,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对不起大哥大嫂,更对不起孔家列祖列宗。

    在心里,孔光竹挨个和列祖列宗认错,独独不敢当面去怼陆廉。

    假孔和仁正说的兴起,一边暗下观察着那边的动静,哪知道孔光竹先哭出声来。

    “姑姑怎么了?”孔嫄心累的问。

    孔光竹嘤嘤道,“我害怕。”

    害怕父亲知道他见侄女在火坑不救而打断他的腿。

    孔嫄:.....

    假孔和仁:....

    陆廉:.....

    最后,还是孔嫄安慰道,“父亲是故意吓姑姑呢,这种事情定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武伯侯为人刚正不阿,又怎么可能让家里人这般作为。”

    孔光竹眼角还带着泪珠,“嫄姐,这定是真的,你父亲可亲口说的。”

    有心说是你真父亲说的,可眼前一个陆家小狼崽,一个假大哥,当着这两个人的面怎么都不能说出来。

    他好难啊呜呜呜....

    看姑姑哭的越发厉害,孔嫄哭笑不得。

    假孔和仁被哭的脑仁生疼,“竹姐,再哭下去眼睛又要肿了。”

    原本还小声哭的孔光竹声音更大了,“啊啊啊....呜呜呜....”

    假孔和仁:.....他看向孔嫄,“嫄姐,劝劝你姑姑。”

    孔嫄眸子半垂眼帘,不让对方看到她的思绪,声音平静而和缓,“父亲,姑姑许是因为父亲才伤心。”

    假孔和仁一愣,“因为我?”

    孔嫄再次抬起头,眉头紧皱,一脸想不通道,“每次看见姑姑哭,父亲也跟着哭的,怎么这次父亲没有哭?”

    她的声音轻轻的,落在在场的几个人耳里,意义却不一样了。

    还在哭的孔光竹顿住了,吓的大惊失色,侄女说出真相,对方万一脑羞成怒,岂不是要跳起来杀他们灭口?

    一想到这,孔光竹破了嗓子般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大哥,嘤嘤嘤....大哥....”

    大哥在哪里啊他好怕。

    孔嫄:.....算了,先不管姑姑。

    感觉到手被握紧,孔嫄低下头,对上陆廉担忧的眸子,抿嘴一笑,抬起头看向假父亲那边。

    纵然光线不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孔嫄也能感受到此时对方面上的严肃及瞩目,她笑容渐大,“父亲,姑姑等你呢。每次父亲不陪姑姑哭,姑姑的哭声可劝不住,父亲就不要为难女儿了。”

    假孔和仁心下凛然,手放在腰间,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他呆滞了一下,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转念想到要哭,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试了几次,嘴裂的变形了,仍旧发不出声来。

    想他堂堂杀手,竟要在这陪一群神经病,嘴里的牙几近咬碎,再想到上面交代的任务,只能忍下来。

    于是,终于在孔光竹惊恐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半个时辰之后,假孔和仁呜呜的哭出声来。

    开始还看着很假,最后却是越来越真,眼角都流出泪来。

    孔嫄看了心里还暗暗嘀咕,这演技还挺到位的,真是尽职尽责,由着姑姑这么一折腾,终于引来了狱卒。

    “天牢重地,岂是儿等可以随意喧哗的。”狱卒可不管那些,扬起鞭子就往里抽。

    假孔和仁靠的近,鞭子直接落在他身上,痛的他嗷的一声叫出来,身子更是本能的往里躲。

    孔光竹的哭声顿了顿,看着被打的抱头乱跳的假兄长,哭肿的小眼睛立马亮了,他扬开嗓子纵情的哭起来。

    于是,天牢里的人就看到这样一幕,孔光竹在那变着调的哭,假孔和仁被外面甩起来的鞭子抽打。

    牢房里就这么大的地方,假孔和仁跳到哪里都躲不开,就是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看热闹的猥琐男也无辜受了牵连,挨了几鞭子,然后本能的挥着手不让假孔和仁靠近。

    “不是我哭的,为什么要打我?怎么不打他?”假孔和仁也没想到这么倒霉,遇到一个不是他们人的狱卒。

    孔光竹垂着胸口,“大哥,你变了,你不心疼我了....呜呜呜...”

    哭声更大了,鞭子落下的更频了。

    假孔和仁发现这样解释没有用,反而换来更多的鞭子,终于学老实了,硬生生的将后背对准铁栏杆那边,双手保护着头,咬牙硬生生的承受下来。

    可太t!m的疼了。

    假孔和仁哭了,“竹姐,为兄错了,为兄真错了,以后你哭为兄一定陪你哭....呜....”

    在假孔和仁的认错中,孔光竹的哭声慢慢弱下来,狱卒也打累了,骂了一句晦气,又呸了一口,这才走了。

    孔光竹心情好了,“嫄姐,你看看姑姑的眼睛有没有肿?”

    帮不了侄女,能收拾一下假兄长,心里憋的这口气总算是发出去了,孔光竹立马关心起他自己来。

    侄女给他看眼睛时,他还在絮叨,“今天哭这么久,眼睛明天肿了怎么办?看来晚上得少喝些水了,这样能减轻一些水肿。对了,晚上一会儿也得让他们弄些清淡的。”

    浑身鞭伤,痛不欲生的假孔和仁:.....你真的有认真在养生吗?

    孔嫄也忍着笑,姑姑闹这一场,可没让假父亲受罪,这样一来他们也能放松些,不然一个牢房里呆着,时时盯着人到没事,可总有睡着的时候,那时候又怎么办?

    这难题孔嫄刚想到,就被姑姑一闹给解决了。

    牢房里安静下来,孔光竹哭累了,躺在床上养精力,哐哐哐熟悉的响声响起,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孔嫄几人自然还是找不到米粒的粥和噎死人的饼子,而孔光竹则有单独的吃食,立竿见影的对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孔嫄闻到粥里又被下了东西。

第十八章:真假(9)

    今日牢房里的人太多,特别是那个假父亲,更不能惊动,端了发来的吃食摆好,又和陆廉在一旁坐下,全程孔嫄都表现的很放松。

    那边有狱卒单独给孔光竹送了吃食过来,还说是牢头儿特别吩咐过的,而从中午出事到晚饭,孔嫄也才再次见到雷老大,雷老大到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没有和孔嫄多说,半垂着眼帘打完饭,就去旁边的牢房了。

    孔光竹坐在桌旁,回头又看了眼地上坐着人侄女及假兄长,他犹豫了一下,“今日我眼睛肿,不好多吃东西,这些剩了也不好,你们也一同过来吃吧。”

    这自然是好事,可以避开下毒的饭食,孔嫄没有犹豫,听了之后拉着陆廉起身先坐在桌旁,坐稳身子后才意思一下的喊假父亲。

    假孔和仁浑身被鞭子抽打,每动一下伤口似又裂开,便又重新体会一次被鞭打的痛苦。

    他喘了几吸,“我不饿,你们吃吧。”

    孔光竹巴不得听到这样的话,道,“也是,饭凉了吃对身子不好,我们也吃吧。”

    她先将唯一的鸡腿夹到侄女的面前,随手吝啬的将那盘豆腐推到陆廉的面前,“看你一直病着,吃油腻的也不好,吃素才养生。”

    孔嫄就是再迟钝,此时也感觉到姑姑对陆廉有偏见了,当面说出来怕陆廉心里难受,孔嫄又不好驳掉姑姑的好意,目光落在背着他们躺着的假父亲,就有了办法。

    她先警告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猥琐男,猥琐男正盯着桌上的吃食,被这一冷眼看的,立马收回目光,老实的当起了木头。

    孔嫄这才凑到姑姑耳朵,小声的嘀咕的几句,孔光竹的嘴慢慢长大,惊恐的神色立显在他的脸上。

    他结巴了半响,“...真...真的?”

    孔嫄点头,声音故意提高,在所有人都能听到听清楚,“姑姑,父亲受了伤,不吃东西身子怎么能受得住,这些他吃不了,那些粥到是没问题。”

    孔光竹咽了口口水,“....呵呵...嫄姐说的是,那你就把粥端给你父亲吧。”

    孔嫄原也没指望姑姑去做,之所以把这事和姑姑说,也是转移姑姑对陆廉的偏见,知晓此时所处环境的危险,如此不用她再私下里说,姑姑也不会再针对陆廉。

    同时,也可以试探假父亲对粥里有毒的事情知不知情,孔嫄用眼神示意陆廉先吃,她走过去端起粥碗去了假父亲那,同时将干饼子扔到猥琐男那里。

    猥琐男两手捡起饼子就吃,哪里还故得上其它,到是孔嫄端着粥还不等过去,假孔和仁就出声拒绝,“天牢里食物缺少,你们吃吧,我今日是真没有胃口。”

    看来是一伙的了。

    孔嫄道,“父亲刚刚受了伤,纵然食物再缺乏,也不能让父亲一个人抗着,这粥正好温着,女儿服侍父亲吃吧。”

    假孔和仁怎么可能吃放了断肠草的粥,他惊觉的一直往后退,“我说了不吃,你不听为父的话了吗?”

    每动一下,就会扯开身上的鞭子伤口,假孔和仁痛的倒吸冷气。

    他又拿孝道来压人,孔嫄不以为意,不等她反驳,那边孔光竹眼睛亮了,先前的害怕,此刻被兴奋所代替。

    他几个大步走过来,一把拿过孔嫄手里的碗,“还是我来吧。”

    他扭过头看向假兄长,嘿嘿一笑,声音透着诱惑,“大哥,吃粥了。”

    假孔和仁的神色顿住,今日与孔光竹相遇,就没有好事,此时看着对方夸张的笑,他后脊梁骨忍不住一凉,“妹...妹妹,我自己喝就行。”

    拒绝的话不知为何就说不出口,假孔和仁眸子微顿,似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不似之前那样拒绝,还主动伸出手。

    孔光竹抬眸,看了看假兄长,又看了看那伸出的手,果断摇头,“大哥身上都是受,粥就这一碗,弄撒了就可惜了,还是我来喂大哥喝吧。”

    “不....”

    假孔和仁拒绝的话没有说完,孔光竹已经蹲下身子,将碗强硬的塞到他嘴边,咚咚咚几口一碗粥就灌了下去。

    动作一气合成,假孔和仁喝的干净,仍旧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脑子里只不停的问着——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呆滞中抬眸,对上孔光竹阴恻恻的笑,后知后觉才明白他真的把带着断肠草的药喝了。

    啊的一声,假孔和仁哭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怎么能喝粥...呜....啊啊啊...我把粥喝了。”

    孔光竹还语气长叹的安慰他,“大哥,你真心想把吃食让给我们让我们填饱肚子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莫哭了,不知道的让左右牢房的人看到了,不明真相,还以为粥里有毒呢。”

    有毒....真有毒啊....啊啊啊...呜呜....

    孔光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小声警告道,“大哥,你再哭招来狱卒少不得又要受一顿鞭子....”

    假孔和仁立时闭嘴:......

    孔光竹还大有兴致的走到铁栏杆那边往个探头,“有狱卒往这边来了.”

    假孔和仁:......让他晕过去吧。

    牢房里安静了,只有角落里猥琐男啃饼子的声音,一双老鼠眼滴溜溜的转着。

    孔光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坐在桌旁,看到陆家小狼崽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不过看到侄女碗里的鸡腿跑到了他碗里,狠狠的瞪了一眼。

    一个爷们从娘们嘴里抢食,难怪长的这么像娘们。

    孔嫄怕陆廉敏感多想,叫了一声姑姑,又给她夹了青菜,“我记得姑姑晚上喜欢吃青菜,姑姑多吃些。”

    孔光竹吃着青菜,眼睛盯着鸡腿,“我要吃鸡腿。”

    他不管了,今晚一定要和陆家的小狼崽将事情挑明白了,决不能让他哄骗可爱的小侄女。

    孔嫄:.....

    陆廉弱弱的将吃了一半的鸡腿递过去,“姑姑吃。”

    “哪个是你姑姑。”孔光竹龇牙。

    孔嫄看了头疼,“姑姑,你吓到莲姐了。”

    孔光竹委屈,“他还吓到我了呢。”

    说着呜呜呜的又哭了。

    孔嫄:....

    陆廉慢慢低下头,委屈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第十九章:真假(10)

    陆廉心里却是极为冷静!

    他也是经过这一天,才确认孔家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是个男的,心底惊讶之余,又想明白了原因。

    当年孔家也曾被抄过家,算算孔家老姑娘的年岁,正是当年抄家时出生的,那时孔家怕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活着,所以才装男孩扮成女孩养,这样若真不好的情况,还能偷偷摸摸留下男子嗣。

    毕竟抄家最后砍头的毕是男子,女子到是流放之类的。

    鉴于孔家老姑娘对他的态度,他隐隐也猜出是因为什么。

    只不过....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看吧,一只腿鸡就能让他哭。

    陆廉睚眦必报的性子,想到今日孔家老姑娘败坏他在孔姐姐面前的好印象,眸子又暗了暗!

    他温声的还安抚对方,“姑姑别哭,我再也不吃鸡腿了。”

    挑拨的杀人不见血。

    果然,他的声音一落,孔嫄就站在了他这边,“姑姑。”

    声音里满是无奈,而孔家老姑娘哭的更伤心了。

    陆廉弱弱的低下头,声音也弱弱的,“孔姐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姑姑。”

    瘦小的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声音,任谁看了都心疼。

    孔嫄后悔自己之前一直想着平衡姑姑与‘莲姐’之间的关系,结果让事情更糟糕。

    “你...好你个...”孔光竹又不蠢,一眼就看出这狼崽子在挑拨离间,“你敢挑拨离?”

    陆廉像被吓到了,唇微微颤抖,“挑拨离?”

    孔嫄抚额,来不及解释姑姑说成语只喜欢说前三个字,总会后一个字不说,怕陆廉多想,安慰道,“姑姑并没有生你的气,你别多想。”

    陆廉还是一脸的哀愁,“孔姐姐,我只是一个外人,不能因为我破坏你们之间的亲情。”

    孔光竹看着他柔弱的作派,终于明白一个现实——他根本不是狼崽子的对手。

    现实很打击,也让他立马清醒过来,再不能发脾气,此时他越是指责狼崽子,侄女会越偏向狼崽子那边。

    演戏嘛,谁不会啊。

    他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语气一转,婉转一笑,“好了好了,我就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们当真了。”

    他亲热的握起陆廉的手,咬着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廉姐是吧?看看这瘦的。”

    说到这,他手还故意在对方的头上揉了揉,割人肉又如何?反正老子现在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看你能怎么样?

    尝到了甜头,看狼崽子僵硬住的身子,孔光竹越发觉得这一步走对了,“莲姐,在这里相遇,我总怕我这侄女被人骗了,所以刚刚才试探一下,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有一颗感恩的心,嫄姐没有白疼你。”

    说完,他的手又捏住孔廉的脸,看似亲蜜,手上的力度却重了几分。

    陆廉嘶了一声,孔光竹忙惊讶道,“疼了?哎呀,你看看我这手也没个轻重,没事吧?”

    心里却想着疼了才好。

    孔嫄早就被姑姑的作派给弄的愣住了,这时看到陆廉疼,才回过神来,“弄疼了吗?”

    陆廉摇头,“不疼。”

    又本能的避开孔嫄的打量。

    孔嫄原本相信了他的话,结果一看立马强扭过他的身子,手抬着他的下巴去打量那边半脸,只见白皙的脸上有两个重重的红印了。

    孔光竹看到这一幕,心想狼崽子到是厉害,果然又轻敌了,日后还是要注意。

    “姑姑。”孔嫄不满的看过去。

    孔光竹忙道,“我没想到他皮肤这么弱,下次不会了。”

    孔嫄能说什么,只能代姑姑向陆廉认错,之后的一顿饭,孔光竹就差把手里的筷子咬断了,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他前面的举动,而让侄女的眼里只有狼崽子,甚至还亲手喂狼崽子吃饭。

    可恨狼崽子在那里摇头说吃饱了,侄女还温声的劝着,又哄了对方吃下一块豆腐。

    孔光竹心里嗷的一声哭了。

    今天在狼崽子这里摔的跟头,他一定要找回来。

    同样在心里嗷嗷的还有假孔和仁,被强行灌了断肠草的毒药不说,看着那边吵起来,正在得意,哪知道情形立时又转了。

    他恨不能垂胸痛哭,孔大儒家这是一群什么奇葩。

    晚上要休息了,孔嫄见姑姑那有被子,有心让陆廉和姑姑一同睡床,可也明白姑姑对陆廉有偏见,便歇了嘴。

    她将干草又重新往一起堆了堆,将从猥琐男身上拔下来的衣袍铺在干草上,孔光竹拒绝了狱卒过来放他出去百步走,就在牢房里转圈,不过他的范围很小,就在侄女和陆廉的周围转圈。

    孔光竹心中很愁。

    他不想和狼崽子一起睡,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女和狼崽子睡,可狼崽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今天他就吃过亏了。

    孔光竹心一横,心想此时大哥不在,只能他站出来保护侄女,心中绝望,还是开了口,“莲姐身子弱,和我一起睡床吧。”

    只不过狼崽子也别想就占了便宜,孔光竹将被子丢到草堆上,“嫄姐盖这个,我们两个在床上盖褥子就行。”

    褥子小,到晚上没人看到,就是他一个人的!

    孔嫄不知姑姑心中的想法,却着实被感动到了,她抱起被子又放回到床上,“姑姑从小到大身子就不好,晚上着了凉就不好了,我身子结实,在干草堆里就行。”

    姑姑好养好,有露脚不睡,凉不睡的习惯,能在这个时候舍出来,孔嫄自是感动。

    孔光竹很想说他一个人盖被子就可以铺一半盖一半,可这样一来,侄女定会不同意,还要和狼崽子站在一起。

    偷偷的瞪了狼崽子一眼,孔光竹将褥子拿过去,“你若是不盖,我心里也过意不去,那我们两个盖被子。”

    如此,孔嫄也不好再多说,这时假孔和仁出了声,“你们三个挤一挤,我睡干草堆吧。”

    身心受到创伤,晚上再没有地方睡,假孔和仁不甘心。

    他的话音刚落,孔光竹就要回绝,被孔嫄先夺了声,“父亲说正是。”

    然后又暗示的问孔光竹,“姑姑,你没有褥子身子吃得消吗?”

第二十章:真假(11)

    孔光竹接到侄女的眼神,明白侄女的用意了,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不能曝光他们已经发现对方是假的,自然不能刻薄的不管,只是这个管也不是什么都管的。

    原本好好的计划,结果被假兄长一弄,又要让侄女和狼崽子睡在一起,新旧加旧恨,又有侄女提醒,孔光竹咬牙道,“大哥,我知道你最疼我,那我就不和你谦让了,嫄姐正好将草堆也铺好了,你睡上去吧。”

    又哀哀的一副自己也没有办法道,“我从小身子就弱,如今到了天牢里也不能有丝毫差池,好在大哥心疼我。”

    假孔和仁:.....我心疼你大爷。

    孔嫄忍着笑,也在一旁附和了几句,带着陆廉睡到床上,好在床够大,不过见姑姑说要睡中意,想着今日姑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便也没有再多说。

    夜色下,天牢里很安静,察觉到众人都睡了,一直躺在草堆里的假孔和仁才慢慢坐起来,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床铺的方向,才慢慢站起身来。

    他轻手轻脚靠近床边,站立了片刻,又试探的伸出手,床上的人仍旧没有起来,假孔和仁这才往墙角去,至于草堆里睡着的孔光竹,他吝啬的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到了墙角,他一脚踢对着猥琐男踢过去,睡的沉沉的猥琐男却在他出脚的那一刻立时醒来,双手准确的接住半空中的脚,浑身的力气往一处使,用力往外一推,假孔和仁连连倒退两步,才稳住身子。

    刹间,时间似在这一刻停止,黑暗里两人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再动。

    床上避开熏香没有昏睡的孔嫄一直听着角落里的动静,就在她放弃以为今晚探不到什么消息时,突然听到假孔和仁开口了。

    “影一,主子交代的事情你没有办妥,主子让我进来配合你。”假孔和仁声音变了,有些嘶哑,就像嗓子被捏住了一般。

    猥琐男不能开口,只能用手比画着,指着自己的嗓子,可惜假孔和仁根本不为所动,“暗黑堂的杀手,在天牢里被个闺中女子弄的落到如此田地,难怪老大已经放弃你。”

    猥琐男身子一僵,然后猛烈的啊啊起来,声音里带着愤怒,可惜他的穴道被封住,假孔和仁非但没有给他解开让他说话,只是冷眼在一旁看热闹。

    “你进来近三个月,没有一点消息透出去。”假孔和仁慢慢走到他身前,弯下身子,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在黑暗里,他眸子带着阴毒,声音也似从深渊处飘来,“主子到没说要你的命,可惜你今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想到白日里他被逼着又哭又求饶,这么丢人的事情,岂能让人传出去?

    假孔和仁早就起了杀心。

    猥琐男眼里闪过惶恐,身子本身的往后躲,脖子却被捏住,假孔和仁轻轻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猥琐男连挣扎的机会都连不急,就被捏断了脖子。

    深夜里,天牢原本就很安静,这一声咔声,虽然很轻,却像匕首划过铁器,刺耳又让人的心揪着。

    床上,孔嫄一时屏住呼吸,一起一落间才又恢复呼吸,慢慢的调整,让呼吸变的平稳无慌乱。

    暗黑堂前世她就听过,那是个杀手组织,只要有钱,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在这天牢里,这些人却盯上了陆廉,足以见得那个寻不到的陆家二少爷对他们有多重要。

    假孔和仁将人杀死之后,走到铁栏杆旁,有节奏的敲了三下,停顿一下又敲了两下,不多时有人就走了过来。

    这一次两人说交头接耳说的话,孔嫄并没有听到说什么,她偷偷的将眼睛睁个缝,借着微弱的光看到外面的狱卒给假孔和仁一瓶东西,假孔和仁当面就直接喝了,随手又将瓶子丢给外面的男子,外面男子这才离开。

    孔嫄立马闭上眼睛,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假孔和仁是又躺下了。

    喝的东西到不难猜,今日喝了带断肠草的毒药,应该是喝的解药,可是他又是怎么将信号传给外面人的呢?

    孔嫄是在躺下之后,闻到了有隐隐气香,闻出是一种能让人昏睡的香,她警觉的屏住了呼吸,又将藏在身上的解毒丸含在嘴里一颗,也想看看假孔和仁要做什么。

    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可以杀了同伙,甚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将信号传出去,孔嫄出了一身的冷汗,白天他们那般羞辱他,岂不是让他心里更恨?

    这一宿,孔嫄睡的并不好,后半夜困的受不住睡去,梦却一个接着一个,不是坠涯就是被人追,醒来时还一额头的虚汗,可一抬眼,她的虚汗立马变成了冷汗。

    她看到了什么?

    姑姑和假父亲举着双手做着马步,两人一动不动,她暗抹了把冷汗。

    这一幕在孔府很常见,姑姑好养生,她平日里还总喜欢做一些长寿动物的姿式。

    “王八为什么活的急?就是这个姿势才长寿。”孔光竹放松身子,顺手在假兄长的肩上拍了拍,“大哥,往日里你总是要比我做多半个时辰,我去歇会,你继续。”

    假孔和仁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咬牙道,“好。”

    一大早就被拍醒,之后被拎起来当王八站立,偏还拒绝不了,带着一身的伤,假孔和仁背人时看孔光竹的目光带着阴狠,眼里的杀恨似能将人撕碎。

    哐哐哐的敲棒子声又响起,孔嫄僵硬着的扭开脖子,想到昨晚假父亲喝下的解药,她暗下咬牙,这个假父亲一定要解决掉,不能再留在身边,带着危险的东西时刻能让她放不下心来。

    万一姑姑哪里不着调忘记了而说漏嘴,假父亲若发现他们明知道他是假的还耍着他,当场要他们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孔嫄心中有了办法,姑姑的尖叫破耳响起,“死...死人啦啦啦呜呜呜.....”

第二十一章:真假(12)

    ‘养生活动’在孔光竹撕破嗓子的尖叫声中终止。

    很快狱卒闻声而来,试探人没有呼吸后,回身看向牢房里几人,“谁发现犯人死的?何时发现的?”

    孔光竹惨白着脸,弱弱的举手,“是我。”

    狱卒眼神一厉,“你叫他做什么?”

    孔光竹,“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众人:.....

    假孔和仁在一旁阴恻恻的提醒道,“妹妹,还是快点说吧,差爷若是动了怒,可有你受的。”

    换成真的这么说,自然是关心,可换成假的在这说,挑拨之间就偏重一些了。

    狱卒原本有耐性,被这么一提醒,立时从腰间拿下皮鞭,在空气中甩了几个响,“难不成是你杀的人?”

    孔光竹举出双手,“差爷,你看看我们四个人,三个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那男子真要被人杀了,也该是男子所为吧?”

    说完,他还暗示的往假孔和仁那里扫一眼。

    假孔和仁眸子一厉,不等反驳,一鞭子就落在身上,昨日的伤还没有好,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抽开,他倒吸一口冷气。

    恼人的是孔光竹还在一旁哭,“大哥,你快解释不是你啊。”

    假孔和仁:....奶奶的,不是你往爷的身上泼的脏水吗?

    狱卒也只是想震慑一下,所以抽了几下之后,便停下来,又问孔光竹,“说是不说?”

    孔光竹,“今天起来的很早,昨晚睡的并不舒服,差爷也是知道的,天牢里湿阴,又三个有挤一张床....”

    众人:.....

    狱卒阴沉道,“别废话,敢拿戏耍老子?”

    说罢,几鞭子又甩在假孔和仁人身上。

    假孔和仁蹦起来,“又不是我在戏耍差爷...”

    狱卒,“你们都是一伙的,当老子不知道你们都是孔府的?”

    假孔和仁:.....他不服,“我已经躲到角落里来了,为什么还打我?”

    狱卒冷笑,“老子就是要告诉你老子鞭子长,你躲到哪里,想打你还是能打到。”

    假孔和仁:.....咬牙切齿,没天理了。

    他沉默行吧。

    假孔和仁安静了,狱卒收回鞭子,“还有没有讨打的?”

    孔光竹温和的笑道,“就是我寻思叫他一起做做养生,结果一走过去刚碰到他的肩,他就倒地了。”

    狱卒目光在孔光竹的脸上打量了半响,见他并没有躲闪,便也没有再为难他,叫了两个狱卒抬着猥琐男出去,又警告一番老实些,这才走了。

    天牢这种地方死人很正常,谁又会把人命当回事,刚刚多问一句也是正常手续,哪知道孔光竹的墨迹性子闹出这么多事来。

    孔嫄小声安抚着陆廉,“吓到了吧?”

    陆廉摇头,低声道,“姑姑看着温温和和的,做起事来到是刀刀扎心。”

    孔嫄笑了,“姑姑很好。”

    陆廉点头。

    孔光竹见两人说悄悄话,凑过来,“聊什么呢?”

    眼角还嫌弃的扫了陆廉一眼。

    孔嫄没看到,笑道,“莲姐说姑姑很好。”

    孔光竹噢呵呵的磨力笑声响了两声,才道,“莲姐也很好,姑姑很喜欢他。”

    陆廉挑挑眉,如果不咬牙切齿的说,这话他还能相信几分。

    那边,假孔和仁也起了疑心,他坐在干草堆上,“妹妹,嫄姐,你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若是我做的不对,可以改。”

    你能改成真的吗?

    孔光竹撇嘴,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温和和,“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一家人难得在天牢里聚到一起,亲近还来不急,怎么会对大哥有意见呢。我到是要问问大哥,怎么突然这么想?难不成到天牢几天,大哥就变了吗?呜呜呜....”

    “大哥怎么就变了呢...”

    这个呢是拉着长音说的,而且语气听起来不像伤心失望,倒像还隐着点幸灾乐祸。

    假孔和仁觉得自己也是敏感了,认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实在是在天牢里无趣,若是这话让你们多想了,是我的错。”

    这呜呜声,加上身上的伤口,让他脑子隐隐作疼,心也烦的紧,后悔刚刚试探。

    孔嫄不想姑姑再闹,惹恼了这个杀手,便在一旁劝着,“姑姑,父亲也说了是在这天牢里闹的,你就别多想了,你再哭下去,父亲又要陪着你哭了。”

    假孔和仁:.....草

    孔光竹想了想,似觉得也是自己任性了,这才收了哭声,幽幽的叹了口气,“哎,要吃午饭了吧?”

    假孔和仁:....

    孔嫄嘴角抽了抽:...

    陆廉:....

    果然,孔光竹的声音落下,天牢外面就传来闷闷的叫喊声,“开饭了开饭了,抓紧的,别一个个像死人似的。”

    三人:....这时间还估算的真挺准。

    吃食仍旧是不变的米粒水,加上两个干饼子,另有一盒孔光竹单独吃的食盒,里面放了两道菜,两个馒头,还有一盅汤。

    自然,孔光竹又叫了侄女过来,顺带着陆廉这个拖油瓶,孔嫄没有像昨日那般,坐下后回身叫假孔和仁。

    “父亲也过来一起吧。”

    假孔和仁看她一眼,眼神带着打量,孔嫄笑道,“父亲受了伤,今日我喝粥,父亲就用这冬瓜汤泡饼子吃吧。”

    孔光竹虽不知道侄女打的什么主意,但并没有阻拦,还在一旁帮腔,“大哥,过来吧,不然汤要凉了。”

    假孔和仁这才坐过去,长条板凳,孔光竹和假孔和仁坐一条,对面是孔嫄和陆廉。

    孔嫄将饼子撕碎扔到盅里直接泡上,再次盛到碗里递到假孔和仁面前,“父亲吃吧。”

    假孔和仁并没有急着动,孔光竹在一旁激动的叫起来,“汤都泡饼子我吃什么?”

    孔嫄将粥推过去,“今日委屈姑姑,喝些这个吧。”

    “不,我要吃饼子泡汤。”孔光竹就要和假孔和仁对换,假孔和仁手很快,端起碗大吃的扒拉起来,一边含糊道,“饼子有些硬,不适合养生。”

    笑话,粥里有毒,他才不要再吃有毒的粥。

    原本一直迟迟不动的假孔和仁很快就将一碗汤泡饼吃掉,孔嫄松了口气,趁着假孔和仁看不到时,对姑姑竖起一个大拇指。

    她正在愁怎么让对方放下警觉吃下汤泡饼,没想到姑姑一出马,全解决了。

    看着吃了的碗,想着自己下在里面的毒,孔嫄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来,总算是将这个麻烦解决了。

第二十二章:真假(13)

    天牢里昏暗的让人分不清时辰,假孔和仁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视线没有清晰,眼里的雾气反而更浓。

    今日,孔光竹饭后没有再养生,安静的躺在木床上,暗下里观察着假兄长,又不时的厌恶看一眼另一侧的陆廉。

    他表达的很明显,偏又在孔嫄看过去时,又立马换成笑脸,还自来熟的捏捏陆廉的脸,就像在宠溺自家的孩子。

    孔嫄能说什么,只能把这一切归到姑姑在吃她对外人好的醋,暗下里又小声的安抚陆廉,劝他不要多想。

    牢房里的气氛有些闷,孔光竹打量半响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能小声问孔嫄,还要防着假兄长听到,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嫄姐,到底怎么回事?”

    孔嫄,“早上死掉的人姑姑也看到了,昨晚他给众人下了迷香,我并没有睡着,听到他杀的人。”

    孔光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的,越发好奇今早的反常做派,心中又不明白这有什么关联,“我们知道他是坏人啊。”

    昨日就知道了,哪有好人冒充别人亲人的。

    孔嫄道,“他们是一伙的,只因为那个同伴看到他出自丑的一面。”

    孔光竹面露惊恐之色,都个人都懵了,颤抖着声音道,“不...不太好吧,我就说男人有时不能太要面子,有时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孔嫄:....她觉得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

    但是她还是不忍吓到姑姑,“男子多是如此,姑姑见多就习惯了。”

    孔光竹没忍住,开口道,“怎么可能?我...”我为了活着,一直男扮女装也没有改过来,面子顶什么用?

    哪里有命重要?

    当年孔老太爷将儿子顶着女儿的名声,只为将来有个万一逃掉一条命,后来虽然孔家没事,可到底在上面是报备过的,若将儿子再改回男子身,那就是欺君之罪,为了孔府上下,自然只能一直瞒到现在。

    孔光竹差点说漏嘴,吓的一身冷汗,好在反应快,半道就改了口,“我见过的男子中可没有这样的。”

    孔嫄全然不知道姑姑心中已惊吓出一身冷汗,更不知道他已经心思百转,笑笑没有反驳,心想姑姑在闺中呆着,见过几个男子,无非是爱钱的哥哥和爱哭的父亲,再细算起来,还有在国子监的祖父。

    至于躺在床里面的陆廉一直很安静,心下对孔光竹却身同感受,心情也格外复杂,他曾因为妹妹为他活命而死一直厌恶自己,可他不敢死,不想妹妹白白牺牲掉自己。

    他更曾为男扮女装而羞辱的憎恨一切,直到在天牢里遇到孔嫄,看到同样男扮女装活的每天精力饱满的孔光竹,那颗冰冷的心才平静下来。

    那愤恨世间一切的恨意,才压制下去。

    耳边,姑侄两个还在说话。

    孔光竹在听到侄女在汤泡饼里下了毒之后,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原本姑侄两个中间隔着陆廉,孔光竹离陆廉有两掌远距离,这时身子也紧紧的凑到陆廉身旁。

    因为他的动作,陆廉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立马换来孔光竹一个嫌弃的眼神,哪怕对方什么话也没有说,陆廉也能猜到他此时想说什么。

    无非是什么‘都是爷们,你装什么害羞’之类的,定然不会好话。

    孔嫄见姑姑与陆廉亲近,到是很高兴,这时只听到啪的一声,孔嫄扭头看过去,只见假父亲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孔光竹跳下床,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茶壶,紧紧盯着那边,相比他的紧张,孔嫄到很轻松。

    她道,“姑姑,放下吧,人没了。”

    毒丸是她在药铺那边自己简单配的,和前世药婆婆交她那些复杂的相比,这个虽然简单,不过药力却是够用的,这一点她对自己配出来的毒也很放心。

    陆廉也坐起来的,同样看着倒下的假孔和仁。

    孔光竹放下茶壶,问向侄女,“现在怎么办?”

    孔嫄笑道,“下面就看姑姑的了。”

    孔光竹愣了两秒,陆廉也诧异,然后就听到也孔光竹的声音破耳而出,“死人啦...死人啦。”

    陆廉:......

    狱卒今天第二次过来,孔光竹衣袖抿着嘴嘤嘤的哭着,“是不是有人要杀我们?为什么一天死了两个?我们是不是也要死了,清天大老爷,救命啊。”

    狱卒:....

    “闭嘴。”连多问的心思都没有,狱卒直接叫了两个人过来,将人抬出去,又厉声呵斥孔光竹,“你是说我们要杀你们?”

    孔光竹哭声小了,弱弱道,“没有...不敢。”

    狱卒:....否认的挺快,刚刚的话又是谁说的?

    不过想到头儿很看重这个孔家老姑娘,狱卒也没有太为难他,“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要想活嘴就管好自己的嘴。”

    狱卒丢下威胁的话走了。

    天牢重地,死人是不算事,可若是有人嚷嚷着狱卒里有人杀他们,那事情可就大了。

    牢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孔光竹吸吸鼻子,哪里刚刚惊吓到的样子,“嫄姐,你那个毒丸还有吗?在天牢里实在不安全,万一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若不方便下手,姑姑也可以帮你。”

    孔嫄没有犹豫,用直接伸到胸口,从里面掏出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姑姑保管好了。”

    孔光竹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抽了抽,“怎么放在这种地方。”

    接过药,一边不赞同侄女将药藏在胸口处,又一边眯着眼睛往陆廉那扫一眼,眼里透着警告和诡异的光。

    你若是敢对嫄姐有不轨之心,小心我下毒。

    孔光竹更得意能吓住小狼崽,然后就看到侄女又往小狼崽手中放了两颗毒丸,“莲姐也收起来两颗。”

    陆廉感激的道了谢,又弱弱道,“孔姐姐,我怕...我怕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万一让别人误食了怎么办?我很粗心的。”

    他快速的扫了孔光竹一眼,明明很平常的眼神,落在孔光竹却是阴恻恻的,只觉得后背冒寒气。

    小狼崽哪里是在说他粗心,根本就是在向他宣战,意思是随时给他下毒?

第二十三章:真假(14)

    别人都知道天牢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便是能出来,也多会掉几层皮。

    孔恽到不觉得,反而觉得终于自由了。

    “兄弟,再睹两把?”两个狱卒坐在牢房里,开口的是大肚子的周鲁。

    “小兄弟,你昨天教的那招兄弟我在睹场里连胡了两把至尊宝,今天还要劳烦小兄弟再教几招。”另一个叫李顺的,谄媚的给孔恽递了茶。

    孔恽是个极聪明的人,15岁中秀才,只是他心思多不用在春闱上,而是偏爱经商及挣钱,至于睹这个,往日里总会街头蹿巷的弄些仙人跳,自然是拿手。

    进天牢时狱卒在他身上搜出了牌九,正好是几个好睹的狱卒,又听他擅长这一口,于是私下里便找他睹了几把,看到孔恽精湛的睹技,心悦诚服,推崇备至,每天毕恭毕敬的伺候着,就为学几招。

    孔恽喝了口茶,牌九在他手里像活了一般,掷出骰子,分牌,淡淡道,“大小?”

    周鲁和李顺搓搓手,盯着分来的牌,周鲁犹豫半天,喊了大,李顺也喊了大,又觉得不对,买了小。

    孔恽直接翻牌,二四与么二,正是至尊宝,大。

    接下来孔恽又问两人要糊什么,被点了名的天牌地牌那是想要胡什么就胡什么,周鲁和李顺是心服口服。

    孔恽教了两人几招,眼见着要晚饭了,才问起来,“让你们打听我家人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周鲁道,“兄弟放心,虽分着两个天房,已经打听出来了,你家人在另一边的天牢里,不过到是你父亲在这边。”

    李顺有些得意道,“这几日赢了钱,昨日我给头儿买了一坛子的碧螺春,头儿答应将你父亲换到你这边来。这几天就该有信了,小兄弟不必急。”

    这么一个财神爷在,只要哄高兴了多教他们几招,想赢多少钱没有,一坛子碧螺春又算什么。

    孔恽听了名头直拧,“这样不好吧?”

    李顺却误会是他觉得麻烦了他们,浑不在意的挥挥手,“这算什么事,兄弟把我们当兄弟,我们兄弟两个虽没大能力,这点事还是能帮到兄弟的。”

    孔恽心情格外复杂,只是想打听家人的消息,若是知道这样,早知道就...他安慰自己,算了,在天牢里过去那些恩怨算什么。

    周鲁和李顺也不敢在牢房里多呆,怕惹了别人眼红,两人在晚饭前走了,孔恽没想到两人办的事这么快,送晚饭的过来,同时还押送着父亲过来。

    孔和仁面无表情,双手背在身后,衣袍虽有褶皱,却仍旧掩饰不住他浑身透出来的儒雅。

    孔恽微愣,不过立马同样挺直了腰板,叫了一声,“父亲。”

    孔和仁淡淡的嗯了一声,款款走到椅子旁坐下,扫量了牢房一眼,“你住的地方到是不错。”

    孔恽又是一愣,心有疑惑,却不动声色的没有开口,狱卒将格外给孔恽准备的饭盒放下,便转身走了,牢房里独留下父子两人。

    今日的父亲有些怪。

    这是孔恽在父亲进来那一刻就察觉到的,在外人眼中,没有喝酒的孔父是儒雅的,一举一动间透着勋贵世家的儒雅之气,可在孔恽面前的孔父却是另一副样子。

    可以用父子相见,愤外眼红来形容。

    孔父嗜酒,三十三岁那年才考中秀才,大儒家出身的孔父如此已经够丢人,可更丢人的是年仅十五岁的儿子与他同一年考中秀才,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羞辱。

    更不提儿子年少时学业精湛,孔父总是不及儿子,总是父亲拿着对比训斥,孔父看儿子怎么会顺眼,一来二去,随着孔恽长大,父子见面就是剑拔弩张,势同水火。

    只是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自然掩饰,便是在府中下人面前也是父慈子孝,而当一剩下父子两人,那就是一解即发,你怼我我怼你,恨不得上去扑咬对方。

    今日没有外人在场,父亲语气仍旧平和,孔恽自然觉得不对,他在另一边坐下来,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父亲先用饭吧。”

    孔和仁噢了一声,接过筷子,目光在四道菜上扫了一眼,这才动筷,两人安静的吃了几口,孔恽观察着安静吃饭的父亲,垂下眼帘,“父亲这几日过的怎么样?”

    孔和仁道,“天牢里还能怎么样?今日狱卒说要给我换个地方我还奇怪,不想是将咱们父子关到一起。”

    咱们父子?

    孔恽觉得好笑,没有人时,父亲不是喊他小畜生吗?原本就起了疑心,此时孔恽对眼前的‘父亲’也警惕起来。

    或者说_____这根本就不是他父亲。

    但是一张脸,却又完美的根本挑不出问题。

    孔和仁抬头,“怎么了?”

    孔恽放下手里的筷子,语气略失落道,“在家中父亲一直和我称兄道弟的,如今听到父亲说父子时,有些怪怪的罢了。”

    孔和仁也放下筷子,沉默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在这种地方,看到你好好的,我也是心有感触罢了,你若觉得不习惯,便怎么习惯怎么来吧。”

    “好,那我听父亲的。”孔恽眼角一弯,露出温和的笑来,“老儒虫,家里其他人的消息你知道吗?”

    往日里孔恽一这么喊,老头子直接跳起来打人。

    如此,孔恽可以很确定眼前的‘父亲’根本不是他父亲,他眼睛眯着,到是有趣。

    孔和仁嘴角抽了抽,望过去见孔恽面上不似在开玩笑,摇遥头,不过还是问道,“你怎么看?”

    孔恽埋头大口吃着饭菜,脑子飞快的转着,声音却含糊道,“我怎么知道,你比我年岁大,你应该能看出什么来吧?”

    听不到回复,孔恽抬起头来,撇了孔和仁一眼,“老儒虫,说说你的计划?”

    “计划?”孔和仁一脸疑惑。

    孔恽咦了一声,“进来时你不是说已经有办法逃出去了吗?还说进来后让我想办法将你和我弄到一块来,这样你就可以实行计划,难不成你忘记了?”

第二十四章:真假(15)

    孔恽的话音落后,牢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只一吸间,孔和仁便开了口。

    他声音缓慢而温和,与平日在外面的作派一般无二,“那不过是怕你在天牢里害怕,哄骗你的话,这天牢哪里是想出去就出去的。”

    孔恽慢慢的吃着饭,撇了一眼他,“原来老儒虫也是一片好心,到是我想差了。”

    语气隐着明显的失落。

    不过马上又精神起来,“老儒头快吃吧,我与狱卒还算和眼缘,饭菜就给的好了些,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只是不知道祖父姑姑他们怎么样了。”

    孔和仁虽然在吃,不过并不像许久没有吃过好东西,吃的很慢,在孔恽的打量中,发现没有酒,父亲脸上连嫌弃都没有。

    孔恽夹菜的手僵在半空,突然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脖子,整个身子往一旁倒去,嘴里的话也含糊不清,却并不影响人听明白他说什么。

    “这菜....有毒。”

    语罢,他浑身还在抽搐着。

    孔和仁大惊,慌乱扔掉手里的筷子,几步离了桌子旁,一只手甚至伸到嘴里,打算抠嗓子催吐。

    这时,只见抽搐的孔恽像没事人一样坐起来,动作自然的捡起刚刚放下的筷子,对着孔和仁笑嘻嘻道,“哈哈哈,老儒虫,逗你呢。”

    孔和仁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孔恽还没笑够,“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咱俩平了。”

    手还在嘴里的孔和仁:.....

    孔恽看他的样子,又哈哈的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孔和仁便再也没有开过口,饭菜也没有再动过,从头到尾,只有孔恽一个人吃的最嗨。

    见孔恽吃完,坐在那剔牙,孔和仁淡淡开口问他,“进来前你祖父可和你交代过什么?”

    孔恽撇他一眼,“老儒虫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吞吞吐吐了?想知道什么直接说,咱们俩谁跟谁。”

    孔和仁:....他深呼吸,问道,“这次出事,只因为你祖父在朝堂为武伯侯说话,惹了圣人震怒,咱们孔家与武伯侯府陆家三代皆是朝堂鼎柱,平日虽没有什么来往,却也不算是外人。这次武侯府战死,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府中长子更是自裁,私下有人传是被人杀的,只因那些人听说武伯侯没有死,还有家人来了信,信里有他现在藏身之地。”

    孔恽心下一惊,暗想难怪会来个假父亲,面上语气却慢悠悠的,“这些我到是头一次听说,你也知道在这天牢里,暗无天日,连个老鼠都是公的,哪里能听到什么消息,那些狱卒...呸,他们又能知道什么,岂会和我说这些。”

    孔和仁继续道,“武伯侯若是能被找到,便可以知道他被人冤枉私通敌国的罪名是不是真的。”

    孔恽疑惑道,“武伯侯若活着,还躲起来,岂不是说明他心虚?如此他自然不可能让人找到,不然不心虚干嘛躲着?”

    孔和仁衣袖下的手握了握,“许是看到圣上抄家怕了,并不是心虚才躲起来的。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能找出那封信就可以。”

    孔恽笑了,“你也说信是传说,谁知道到底有没有信,何况武伯侯府都被抄了,死的死卖的卖,武伯侯是咱们前周名声赫赫的大将军,若真的活着,早就回来了,岂能让家里人受难。”

    他话音一转,“这事若换在你身上,你定是不会回来的,早就一个人躲起来了。”

    孔和仁:......

    再次被调侃,他也不介意,继续刚刚的话题,“武伯侯府的人并没有都死掉,世子夫妻留下的三岁儿子,还有一个二姑娘,如今都在天牢里,而那封信听说是被逃走的陆家二公子带在身上。”

    此时此刻,孔恽也搞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些想抓陆二公子的人觉得陆孔两家关系好,所以才假扮成父亲到他这里来探话,甚至还‘推心置腹’的与他说了真相,还真该感谢他们看得起他。

    孔恽知道了要知道的,自然不想再与这个假的浪费精力,打了个哈欠,“不早了,睡吧。”

    嘴里还嘀咕着,“什么陆家二公子,不是病的快死在庄子上了吗?谁见过什么模样。”

    不多时就传来了呼噜声,孔和仁在一旁看的愣愣的,这觉来的也太快了吧?

    牢房里陷入了沉寂,深夜里过道的油灯摇曳着身姿,黑暗中光线也忽明忽暗,打着呼噜的孔恽慢慢睁开眼睛,一双黑眸清明,哪里有一点睡意。

    身后同样站着一道身影,背对着光,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见他一只手高高举起,没有下落时,原本身下躺着的人,突然坐起来。

    孔恽慢慢回头,仰视,“老儒虫,你要干什么?”

    并没有大惊失色,语气平静。

    孔和仁道,“你不是早就发现我是假的了吗?”

    孔恽笑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孔和仁冷嗤,“在我说武伯侯府的时候,你并没有一点的好奇,一直很平静,眼里没有兴趣,反而带着防备。”

    孔恽懊恼的拍头,“原来是这里露了马脚。”

    孔恽起身,假孔和仁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他眼里仍旧带着笑,没有一点惧怕之色,唇角微微弯起,调侃道,“原本还想和你再玩两天,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话音还没落,一只脚对着男子跨间就踢了过去,他突然发难,动作又快,假孔和仁挥着的匕首只划到一半,就被两腿间的刺痛痛的眼前一黑,随后头又重重挨了一拳,手里的匕首握不住松开。

    孔恽捡起匕首干净利落的对着假孔和仁的脖子就是一刀,温热的血喷出来,他秀气的俊容一片冷色。

    啪的一声,假孔和仁气绝身亡倒地。

第二十五章:真假(16)

    地上,假孔和仁被一刀毙命,脖子处割开的口子正往外汩汩流着血液,孔恽蹲下身子,眼睛落在对方的脸上,最后在鬓角的地方,伸手摸了摸,然后轻轻一扯,只见一张薄纸的假脸被撕下来。

    孔恽好奇的将假脸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眼睛亮了亮,小心自信的从假孔和仁身上扯下一块布料,将假脸包好塞进怀里,这才起身走到铁栏杆那里喊人。

    很快狱卒过来了,说来也巧,正赶上周鲁和李顺当值,两人一见地上躺着的人,又闻到血腥味,就知出了事。

    周鲁小声问,“孔家弟弟,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人....”

    孔恽眼皮都懒得抬,双手对插在衣袖里取暖,那把缠了布的短匕首紧紧的握着,“这人不是我父亲,晚上我睡的正沉,他过来偷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李顺已经把死掉的人翻了过来,看到脖子处被匕首割的整齐的伤口,再听到孔恽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周鲁却在听到对方不是他父亲后,面上狐疑,走过去蹲下身子,见男子的脸果然和下半响他们看到不一样,疑惑出事。

    在天牢里的人,虽然只是个狱卒,可见到的肮脏的事太多,此时看是个假扮的,又死了,两人就是没有看到怎么回事,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就人想杀掉孔恽,结果被反杀了。

    周鲁和李顺在一起共事多年,李顺鬼主意最多,周鲁看向李顺,李顺眼珠转了转,对周鲁抬了下下巴,周鲁会意的跟他到一旁。

    两人就在牢房角落里交头接耳,孔恽半垂着眼帘也不急,轻轻的抚着已缠起来的锋利匕首。

    不多时,周鲁和李顺过来了,开口的也是李顺,他笑着走到孔恽的身边,“孔家兄弟,咱们虽然相识才几日,周鲁和我李顺也是感恩的人,要不是你教的那几招,我们俩个房子都抵出去了,如今家没有散好好的,今日出了这事,让我们兄弟两个遇到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似是得到了信号,周鲁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假孔和仁身上又插了几下,动作自然的把沾着血的刀在假孔和仁的身上擦干净放回刀鞘。

    李顺看一切做完,才又和孔恽解释,“一会儿只说是这人闹腾要抢我们的佩刀,被就地处置了。”

    交代完这事,李顺又笑道,“我们兄弟两个就是个小小的狱卒,也没啥大能耐,背后想对孔家兄弟下手,我们就是有心也无力,不过到是可以帮孔家兄弟安排到与你家人那边的牢房去。”

    提到家人,孔恽扫了眼地上的假父亲,又瞟了李顺一眼。

    李顺干笑两声,“孔家兄弟,这真假只有你自己能认了来,我们这些外人,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上,要不就不换牢房了,还在这里住着?”

    自己这边出了事,家人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孔恽不知道还能沉得住气,此时知道情况危及,自然不会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他笑道,“两个兄弟的心意我领了,我继续留在这里,日后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多少次,总不能让兄弟们一直护着我,万一扯到兄弟们的身上,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拍拍李顺的肩,“在这种鬼地方,还是和家人在一起安全。”

    李顺就明白了,笑道,“孔家兄弟,那咱们就这么安排,我现在去找李头。”

    李头是这边牢一里的牢头,好色又好睹,李顺和周鲁两人平时就陪着李头一起出去玩,如今在李头面前的地位更重,把孔军窜走也是一句话的事。

    之后的事就好办了,周钱和李顺将假孔和仁抬出去,大半夜的纵然有隔壁的牢房好信看热闹的人,只听这边有动静,又有狱卒在,便也没有多想,便又沉沉睡去。

    至于孔恽杀人的动作又快又准,根本没有闹出动静来。

    孔恽躺下,算了算时辰,知道天快亮了,他心里有事,一时是武伯侯府的事,一会儿是怎么牵扯到了孔府,祖父、姑姑及妹妹和母亲那边他不担心,反而是不着调的父亲,能让人假扮,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越想越睡不着,一直到四下里牢房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他猜着快近午饭了,这才眯了一会儿。

    午饭来时,孔恽也醒了,刚吃了一半,周鲁和李顺过来,孔恽放下筷子,见两人打开牢房让他出去,他就明白了。

    他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收拾的,直接跟着两人走了,两个牢房在两处院子,久不见阳光,他不适应的闭了会儿眼,才慢慢睁开。

    院子里空旷无人,周鲁和李顺也没有给他戴脚镣,在牢二门口处被拦了下来。

    雷老大打量孔恽一眼,才看向李顺,“调过来的?”

    李顺笑呵呵的上前叫了一声雷哥,又指了指孔恽,“这位兄弟睹术厉害,雷哥不是好这一口吗?有空时可以试试,保证你不后悔。”

    雷老大撇了孔恽一眼,冷笑道,“孔大儒家的人到各有技艺,养生看病,现在又来个会睹的。”

    这话听着像在夸人,可他说话时一脸的嫌弃,一眼就看出他对孔家人有意见。

    雷老大这几天浑身奇痒无比,特别是处理了矮子之后,纵然牢房里其他的狱卒没说什么,可明显这两日远着他了。

    心里和身上都不舒服,想这一切都是孔家那丫头造成的,雷老大现在看孔家人哪会顺眼。

    孔恽似没有看到雷老大在他身上扫过的眼神如侵了毒一般,反而对他的话很感兴趣,养生是姑姑,看病?这个到不知,难不成是祖父?

    不过通过这句话,可以看得出来姑姑和祖父并不让人担心,他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李顺笑呵呵的只当听不出来,雷老大冷哼一声走了,李顺才带着孔恽进去,他也讲义气,怕孔军担心,还安抚他几句,暗示他雷老大嗜赌成性,只需要亮几招,就能收服对方。

    孔恽淡淡的应着,随着到了牢房门口,隐隐望着里面的身影,他眉头慢慢皱起来。

    并没有想像中的轻松。

    这一次是真的吗?

第二十六章:真假(17)

    孔恽不轻松,牢房里的三人也不轻松。

    刚送走两个,这又来一个,当这是客栈吗?

    可哪里有他们做主的份,只能看着牢房的门被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狱卒锁上门,转身走了,没有停留,而进来的人背对着过道里的暗光,并没有往里走。

    床角那边,三人坐在床上没有动。

    静谧中,孔光竹吸吸鼻子,孔嫄和陆廉疑惑看向他,孔光竹再次吸了吸鼻子,可以很确认的告诉两人,“烤鸭!竹叶青!”

    陆廉:.....

    孔嫄:.....

    一句话,让中心满是疑虑的孔恽却是松了口气,他微起唇角,眼睛眨了两下,面上的笑容也温和了起来。

    他张开嘴,“姑姑。”

    顿了一下,又唤道,“嫄姐。”

    “别过来。”

    想像中的欢喜没有,反而是声色厉劫的呵斥。

    孔恽迈出来的脚僵在半空,然后又收回来,心里第一个想法是姑姑她们和他一样也遇到假的了?

    他需要确定。

    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口问,“姑姑为何不让我过去?”

    还能因为什么?怕你又是个假货。

    可这话不能说啊。

    孔光竹愁啊,又知道刚刚太着急,或许已经让对方起疑心了,费尽脑汁,突然就有了主意,扬扬出声道,“还不是因为你身上有烤鸭的味道,我们进来后就没有吃过肉,现在闻了肉香都会拉肚子,所以你先不要过来。”

    陆廉半响着眼帘。

    孔嫄嘴角也扯了扯,中午他们才刚吃过鸡肉好不好?

    其实再听到是兄长之后,孔嫄是真的只有惊没有喜,送走个假父亲,难不成他们觉得不好使,所以换个假兄长?

    姑姑受到惊吓,反应明显更大,而这个尴尬的解释,让气氛一僵,又陷入了沉寂。

    孔光竹似还想弥补,“长期吃的清淡,突然沾油水会导致脾胃失调,现在闻到味道,我的肚子就已经开始叫起来,这个养生时一定要注意。”

    语罢,孔光竹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众人:....

    孔嫄想告诉姑姑不要再解释,这样真的很尴尬,肚子叫不是因为吃的少饿吗?

    中午给了半只烧鸡两个馒头,这是姑姑自己的吃食,而他们打来的水和饼子又被下了东西,只能三人分那点东西,每个人吃了个三分饱,肚子不叫才怪。

    养生又怕死,这确实是姑姑,再有对自己的防备之心,也不似那些假的能装出来的。

    孔恽确认了几句,开口道,“姑姑,你那根五十年人参找到了吗?”

    孔光竹道,“你知道?”

    孔恽道,“姑姑总和父亲说要养生,有一次我看到父亲那里有一根,和姑姑那个很像。”

    孔光竹气道,“呸,你是在酒坛子里看到的吧?白酒泡人参哪里是养生,浪费我的好参。”

    孔和仁爱喝酒,在孔光竹的影响下开始研究怎么用酒养生,什么蛇泡的酒有去寒的作用,什么人参泡酒,孔光竹那里养生的东西多,孔和仁又被孔老太爷管着,兜里一向比脸还干净,哪里有银子买东西。

    于是他跑去也孔光竹院子里顺手牵羊的事情也层出不穷,有一次从孔光竹那里偷了鹿血泡血,只听说这东西让人精力充沛,被孔老太爷罚在祠堂里温书的孔和仁也不忘记喝几口,然后就发现情况不对了,那种从骨子里涌出来的欲望怎么都压不下去,想着跑回去偷偷找妻子定会看不起,便自己在祠堂里泡澡,哪知道孔老太爷想指点他功课,一进去发现长子不但没有温书,还在祠堂里泡澡,气的顺手寻了个棒子,都没有让下人打,亲自上阵。

    这一顿棒子,孔和仁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而那些鹿血是孔光竹觉得嫂子身子差,这才寻来要做补身子用的,不想让兄长糟蹋了,少不得又闹到孔老太爷那去,孔老太爷听长子还去自己妹妹那里偷东西,又是一顿棒子,结果刚能下床的孔和仁,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利索。

    这事虽然是两年前的事,可一直到今天,府里的下人还不时拿出来议论一番,实在是孔老太爷能亲自拿棒子打人,这还是头一次。

    姑姑的话已经让孔恽彻底放下疑心,而他的话也让孔光竹露出欢喜来,人参的事只有侄子知道,还是那次丢了之后,她拜托侄子去找的,现在都对上了,他从床上跳下来。

    孔恽也笑着走上前,亲人相聚,还是在这种地方,是个好消息,孔光竹担心着父亲和大嫂,至于兄长,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提起。

    反而孔嫄一直很冷静,给兄长介绍过陆廉之后,因男女有别,孔恽并没有多看,几个人坐下才说起这两天的事情。

    待知道双方都遇到了假的孔和仁之后,孔光竹不知道是哭好,还是哭好,“你们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他们明白姑姑为何这么说,不然那些人怎么就都扮成假的父亲,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几人心情都不平静,事情都是因陆府而起,身旁又有陆廉在,纵有不满,他们也不好说出来。

    孔恽到这边后,没有周鲁和李顺,他单独吃食也就没了,现在就要四人吃孔光竹那份,孔光竹到不在意,侄子侄女都是亲人,分给他们正常,唯独对陆廉,孔光竹有不满却也只能憋着。

    这天,牢二里的牢头董大过来了,他是过来寻孔光竹的,他好养生,这几日按孔光竹教的,果然不像以前那样气喘,可是浑身却开始发痒,还不是他一个,牢房里从狱卒到犯人,随着增加人数越来越多,董大也察觉这事不对了。

    董大带着孔光竹走了,孔嫄偷偷打量着董大的举动,见他不时的抓胳膊,隐隐猜到她那次下的药起作用了,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现在看来有机会改善环境了。

第二十七章:真假(18)

    孔光竹这边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待狱卒走了,面上的才露出凝重之色来。

    他知道几人在等他开口,只能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这几天牢房里起了传染病,董大用我的方子保养,他身上的症状到不明显,反而是其他狱卒症状更严重一些,他们私下里有看大夫,吃药手影响仍旧不见好,董大这次找我,一是问我的方子能不能将里面的药下重一些,当药来用,二来也是问我这些日子浑身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孔嫄心一凛,到忘记了这茬,“姑姑是怎么回的?”

    孔恽听出妹妹紧张,奇怪的看她一眼,孔嫄心知兄长在看她,此时却没有心情解释,仍旧眼巴巴的望着姑姑。

    “我说我这阵子身子有些痒。”孔光竹又生怕亲人担心,赶忙解释道,“你们别误会,几天不洗澡,浑身都痒。”

    孔嫄自然知道姑姑没事,这几天他们喝的水中,她是有放解毒丸的,如今到是后悔这般做,现在天牢里的人都有这个症状才对,不然定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孔恽见妹妹神色反而更凝重,才问,“嫄姐,有什么问题吗?”

    兄长心思,孔嫄也没想瞒着,将自己当初利用姑姑下毒,退而求其次想换来在天牢里的生活好点都说了出来。

    孔恽听完,反而心中疑惑更重,“你在哪里学会下这些的?”

    “姑姑院子里养生的书多,有一次无意间翻到一本,看着有趣就私下里摆弄了一些。”孔嫄到不担心被戳破,姑姑好养生,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书多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原本还想指责侄女利用自己下毒,不等委屈的嘤嘤出声,一听还和自己有关,孔光竹立马老实了。

    气氛凝滞了几分钟,孔恽也不好当着姑姑的面,训斥妹妹学好,那岂不是变向的骂姑姑学学好,摸摸鼻子转移话题。

    “接下来怎么办?”

    孔嫄知道兄长的担心,已经想到了办法,“就是一些让人肌肤痒痒的粉子,眼下都往身上抹一抹就行。”

    “抹那个做什么,到时只说痒就行了。”孔光竹不同意。

    哪有给自己下毒的。

    孔嫄耐心解释道,“有个叫雷老大的狱卒,我怕他会盯上我。”

    于是把矮子想杀她,而她利用雷老大之事,还有矮子说雷老大下毒的事又细细的分析了一下,“杀手都出了事,我怕背后之人会沉不住气,若被雷老大盯上,咱们都不好解释。”

    孔恽面色凝重,“我刚刚进来时,遇到你提的那个雷老大,他看我的眼神像侵了毒,确实有问题。”

    孔嫄将药粉拿出来,扯过兄长的手倒了一些,又拉过还在闹别扭的姑姑往她手里倒一些,这才转身给身旁的陆廉抹。

    孔光竹立马跳出来,“他又不是没长手,你让他自己弄。”

    孔嫄护着人,“姑姑,莲姐身子还很弱,在说后背她自己也抹不到药粉。”

    “那我给他弄。”孔光竹立马问。

    陆廉低下头,小声道,“孔姐姐,我自己来吧。”

    孔嫄拧眉看向姑姑,便是孔恽也皱着眉,不明白姑姑为何这般直接,到底是陆府的姑娘,还弱的像只猫似的。

    纵然觉得姑姑任性了些,不过做为晚辈,又是男子,孔恽不好参合这些,他转身往自己身上抹药粉。

    “你看他都要自己弄,你何必多事。”孔光竹自然的将手里的药粉倒在陆廉的手中,随手又扯过侄女到一旁,“给我再倒点药粉。”

    孔嫄无法,眼角扫到陆廉安静的往自己身上抹药粉,越心觉得可怜。

    孔光竹似没有注意到这些,心里却死死的咬紧牙,好个小狼崽,到是会装可怜,现在弄的他在侄女侄子面前到像个恶人似的。

    这算帐他记下了。

    四人将一切弄完,孔嫄马上坐到陆廉身边,小声的安慰她,孔光竹看了心里霍霍的火苗往上冲。

    以前是他一个人,没有主意,现在侄子在了,他似下定了决心,知道靠自己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一个同盟。

    所以再三衡量之下,他扯着孔恽到一旁说拿悄悄话,孔恽也正好奇姑姑要说什么,可听了之下眼睛都瞪大了。

    “姑姑弄错了吧?”说完,又似想探虚实,还往床那边的陆廉身上扫一眼。

    孔光竹压低声音,只让侄子能听到,“我拿这事骗你做什么?那些人既然说要找陆家二少爷,又是找那封信,这牢里只有一个陆家二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

    “姑姑也不能凭借这个,就认定对方...对方是男子啊?”孔恽觉得姑姑这想推断有些牵强。

    孔光竹没想到侄子不相信自己,“你不会也被他的表面给骗了吗?我...我一眼就看出他是男子。”

    孔恽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当然和我一样。

    可不能直说。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孔光竹被问住了,卡壳了。

    孔恽到不质疑姑姑是在无理取闹,虽然问不清姑姑为何这么肯定,可姑姑既然说了,那就说明这个陆廉是有问题的。

    孔恽思量道,“姑姑别急,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注意一下。”

    他又小声提醒,“只是平时姑姑不要做的太明显,小心打草惊蛇。”

    孔光竹心说怕是小狼崽早就看出来了,可又不想让侄子觉得他没用,他嘟囔了几句,算是应下了。

    这样的消息虽然让人骇然,孔恽却也不急,对陆廉那边也没有多了打量,心里还有另一番的思量。

    若这个陆家二姑娘真是陆家二少爷,到也不是什么难题,武伯侯是忠臣,可惜受坚奸人所害,如今这唯一的血脉在他们身边,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多保护一些,也算是成全了两家的情谊。

    孔老太爷是文臣,武伯侯是武将,按理说两府没有来往,关系也不会太近,可武伯侯府是太子的外祖家,孔老太爷又是太子太傅,这样一来也就有了交集,只是平日里两府极少来往罢了。

第二十八章:真假(19)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很安静,牢头再也没有找过孔光竹,孔光竹也乐得清静,每天孔光竹吃的还是独食,多是打饭的狱卒走了之后,牢房里的四个人再分食吃。

    可一个人的量,到底太少,大家都吃不饱,孔光竹每天都出去走百步,这天回来之后,他一脸愁容。

    等打饭的狱卒走开后,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嫄姐,咱们已经抹药粉两天,为什么那些人还没有动静?不会是发现了吧?还是这里又有冒牌货闯进来?”

    说完,他还扫了旁边的孔恽一眼,不言而喻。

    孔恽被内涵了一把,哭笑不得,“姑姑我是真的,算着这几天那些人见我们没事,就该动手了。”

    一连弄死三个他们的人,不急才怪。

    孔嫄觉得也是这个理,不过她还有另一种担心,示意姑姑先不要动筷子,端起红烧肉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孔光竹并不笨,“有毒?”

    孔嫄没急着回答,又闻了另一道青炒蔬菜,沉着脸对三人点头,除了陆廉,孔恽和孔光竹面色皆是一沉。

    “这些人到底要打听消息,还是要杀人?”孔光竹气恼的来回走着,“马上申时就到了。”

    孔恽:.....

    孔嫄:.....她看向一脸茫然的陆廉给他解释道,“姑姑养生晚饭不能超过申时食用。”

    陆廉:.....

    在孔光竹的身上,有些问题注定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去看。

    怒气冲冲的孔光竹在桌子旁坐下,破釜沉舟道,“我从三岁开始学习养生,保持十五年的习惯,不能就这么被破坏掉。”

    他还豪气的把从侄女那里得来的解毒丸拍在桌上,“大不了吃完再解毒。”

    三人:.....你到底有多痴迷养生啊。

    别说,现在所有吃食都下了毒,这还真是唯一的办法,吃完饭四人又吃了解毒丸,孔光竹没敢饭后百步走,先让侄女把脉,确认没事之后,才放心的百步走。

    吃毒解毒的日子过了小十天,四人还活蹦乱跳的,特别在孔嫄的提醒下,遇到雷老大打饭时,孔恽在言语上也多会挑衅一下。

    看着雷老大一次比一次阴沉的脸,四人知道再忍不了多久,那些人一定会有行动。

    何况四人的身体状况与天牢里其他人一比,完全是正常人,这一点也引起来狱卒的注意,这天傍晚,牢头董大再次过来,不是找孔光竹,身边还带着大夫。

    董大一边隔衣抓痒,一边指着大夫给四人看看,大夫举着灯笼在四人面上观察一番,惊讶的咦了一声。

    董大忙问,“如何?”

    “怪了,这四人并没有感染。”

    孔嫄猜到是她下痒痒粉扩散了,至于他们四个,先前是抹了粉,可日日吃解毒丸,早就好了。

    董大很激动,走到孔光竹身前,恭敬的作揖,“孔姑娘,这次董某又要劳烦你了。”

    在董大看来,定是孔光竹有什么特别的法子,才会这样。

    私下里早就商量妥了,孔光竹也不惊慌,客气道,“差爷客气,若有用到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自是尽全力。”

    董大于是就将天牢里这半个月来,从狱卒到犯人全身奇痒的事情说了,换了几个大夫开药方也治不好,他也是今日听一个狱卒议论他们这边一切正常,这才带着大夫过来。

第二十九章:真假(20)

    孔光竹听过董大的话之后,沉思了半响,略有些为难的看向侄女,董大疑惑的看过去,孔光竹见侄女点头,才开口。

    “实不相瞒,我这侄女略懂医术,在府中的时候我们的身子也是她在调养,如今天牢里的疫情发生,独我们几个没有,许是与这个有关。”

    董大听了,立时看向孔嫄,“孔大儒不愧是当世大儒,家中子女多学多知让董某敬服。”

    在天牢这种地方,董大完全可以不必抬举对方,偏如此态度好,可见心底对孔家人也是照顾的。

    孔嫄微侧身子做了个万福,“当不得差爷一句夸奖,若是所学能为他人造福,也是小女的福气。”

    董大听了高兴,客套几句便也不耽误时间,带着孔嫄走了,先是出天牢到董大休息的地方,孔嫄把脉过后,又相续看了几个狱卒,然后对董大点点头。

    董大让在场的人都退下,面色严肃道,“孔小姐请说。”

    让在场的人都退下,定是发现了什么,董大想到狱卒和犯人都这个情况,早就忧心重重,心里也自己的猜想,只是找几个大夫都没得到证实。

    孔嫄道,“差爷想必已有猜想,那小女便直接说了。刚刚给几位差爷把脉,脉象都是一样,虽然还没有给犯人肥脉,不过从差爷的描述可以断定是一样的症状。”

    董大略有些不耐,“你直接便可。”

    “是中毒。”

    董大声音一惊,“中毒?”

    孔嫄点头,“这症状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不然也不会敢直接断定。”

    董大坐在上首不语,孔嫄也在开口,有时多说反而起不到自己要的效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难得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走出来,虽已经傍晚,落日有着淡淡的余晖,院子里不时有鸟雀飞过,在封闭的空间呆的久了,广阔的天地再简单,此时也多了分色彩。

    董大突来的声音让孔嫄回神,“你可知道解药?”

    孔嫄点头,“小女喜欢钻研医术,到是记得这个。”

    董大点头,“我现在让人带你去药房,若有人问起,你只说帮我抓养生的方子。”

    孔嫄犹豫道,“差爷,孔嫄有一事小女不知该不该说?”

    董大颔首,孔嫄开口道,“打饭食的雷老大到是知道小女懂医术,当初还让小女给他看过病,只是后来出了些事,便....”

    “出了何事?”董大语气听着和刚刚没什么区别,神色却变的凝重了。

    孔嫄垂下眼帘,婉转的将那日的事情说了,“...自那日之后,雷老大也没有再找小女子说过抓药的事情。”

    董大冷哼,“这事我知道了,现在你只管去配药,至于你担心的事,有我帮你做主,牢房这里,还没有我做不得主的事。”

    之后,董大叫了狱卒进来带着孔嫄去药房,孔嫄之所以说雷老大的事,也是将雷老大这个隐在的危险先拔掉,那个被杀死的矮子不见得说谎,或许说出来只是为了换得她的信任,却没想到她会利用而反杀他们。

    天大黑之前,孔嫄配出了药,又叮嘱人怎么煎药,端给董大时,孔嫄先用勺子试了温度,也变向的证明没有问题,这才让董大喝下。

    董大也是明白人,等孔嫄回到牢房里的时候,只见牢房里多了两床干净的被子,桌子上甚至还放了两盘的点心。

    孔光竹和孔恽坐在一旁眼睛不离的盯着点心,陆廉坐在床上垂着头,孔嫄进来后,他才抬起头来。

    “嫄姐,点心还热着。”孔光竹笑的眼睛眯成缝。

    孔恽虽没有说话,可是多了被子和点心,都是妹妹挣来的,想到平日里被二妹妹压着让人注意不到的大妹妹,虽不及二妹妹明艳,却像暖阳一点点沁入人心,让人温暖。

    孔嫄笑道,“点心要趁热吃,大家吃吧。”

    见姑姑一脸为难,她又道,“虽然过了申时,不过破一次例也没事。”

    孔光竹用力有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嫄姐你快过来看看没有没毒。”

    孔嫄:....原来是她想岔了。

    孔恽眼里忍着笑意,这时看向床上安静的陆廉,开口道,“陆二姑娘也过来吧。”

    孔嫄先闻了闻,说没有毒,直接拿起一块,往床边走,“地上寒,莲姐在床上坐着就行。”

    话音落时,两块点心已经落地陆廉的手里,“吃吧。”

    “谢谢孔姐姐。”

    孔光竹坐在那拿起一块点心,用力的眼一口,眼睛盯着床上的陆廉,心想狼崽子就是狼崽子,演戏都比别人强。

    孔恽到不在意这些,坐在那安静的吃着,孔嫄又把雷老大的事说了,孔恽觉得这样做也稳妥,不然到时雷老大再反咬一口指妹妹下毒,有嘴也辩不清。

    晚上休息,多了两床被子,现在就是四人分本床被子,孔嫄知道姑姑不喜欢陆廉,所以就说与陆廉同盖一个。

    孔光竹的眼睛都直了,“不行,我和他盖一个。”

    一双眼睛瞪着陆廉,一副你敢不应下,就和你没完的架势。

    这时草堆里似有什么在动,那东西还现草堆里乱窜,几个视线随着,下一秒就见一只老鼠腾空跳起,往床上扑去。

    孔光竹尖叫的往旁边一躲,孔嫄也本能将陆廉护在怀里,孔恽这边也忙过去。

    他找了一圈,没发现,“好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孔嫄低头,发现陆廉的脸的些白,轻声的安抚他,“别怕,没事了。”

    孔光竹在那边急了,“嫄姐,你松开他。”

    陆廉往孔嫄怀里钻了钻,眼角涌着水光,弱弱道,“孔姐姐,我好怕。”

    “不怕不怕。”孔嫄低声安慰,一边用衣袖给他抹泪。

    孔光竹反身扑到侄子怀里,嘤嘤的哭了,他很想说他也好怕,狼崽子背在身后的手捏着一只老鼠。

    嘤嘤嘤.....

第三十章:真假(21)

    孔光竹嘤嘤了半响,被侄子哄好后,原本还想再杀回去,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被侄女护在怀里的陆廉,那只捏着老鼠的手又用了几分的力气,孔光竹眼睁睁的看着老鼠的头慢慢胀大,最后爆了。

    血肉模糊,老鼠脑袋已经四分五裂,身体的部分还在抽搐着。

    呕......

    这一眼,孔光竹不但把晚饭吐了出来,早上还有昨日的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吐酸水。

    “姑姑哪里不舒服?”孔恽看了着急,偏怎么问姑姑就是摇头也不说话。

    孔嫄也要过去,只觉怀里一紧,便顿住了,“姑姑这是怎么了?可是久不晚上食东西,脾胃受不住?”

    不待孔光竹说出实情,就见关心他的侄女又低头安抚怀里的人,“别怕,没事。”

    孔光竹:.....

    他愤恨的目光落在头埋在侄女怀里的陆廉身上,这还不是让他生气的,让他大为恼怒的是陆廉似挑衅一般,那只捏爆老鼠的手还动了动,手里什么都没用了,在空中做了一个捏的动作。

    挑衅,决对的挑衅。

    孔光竹拉着侄儿,用眼神控诉着。

    一头雾水的孔恽:......实在搞不懂姑姑要做什么。

    是可忍,姑不能忍。

    孔光竹不管不顾道,“嫄姐,他在骗你,他一直在骗你,他是个男的。”

    孔嫄:......

    孔恽捂脸:.....

    埋在心底的话终于吐了出来,孔光竹所有的顾忌都不在乎了,像吐豆子一样,“他一直在装可怜,刚刚那只老鼠被他捏爆了头,他是魔鬼。”

    “姑姑。”孔嫄觉得姑姑说的越来越离谱了,同时小声安慰着怀里的陆廉,“莲姐,你不要在意,姑姑她...她在开玩笑呢。”

    没有人相信他,孔光竹气炸了,冲了过去,伸手就去拉陆廉,“你敢说我说谎,那你敢脱衣服吗?”

    “姑姑。”这一次,连孔恽都看不下去了。

    若是男的还好说,可若是个女的,当着他这个男子的面脱衣服怎么算回事?

    孔嫄也一脸的急色,“姑姑,你别这样。”

    孔光竹一边委屈的嘤嘤出声,手还拉着陆廉不松手,“你们不相信我,你让他脱衣服,他不敢脱是不是?他心虚。”

    孔恽过来拦着,孔嫄也拦着。

    孔光竹却不依不饶。

    躲在孔嫄怀里的陆廉抬起头来,低低道,“孔姐姐,你们不要为难了,我脱衣服。”

    眼里含着泪,下唇也被咬的失了血色,明明受到了屈辱,仍旧颤抖着手去摸衣襟。

    “莲姐。”孔嫄握住他的手,沉声道,“你不必如此。”

    然后,她严肃的看向还在无理取闹的姑姑,“姑姑,我知道你不喜欢莲姐,可她是陆府的人,如今还有武伯侯府世子的儿子在天牢里,才三岁的孩子,眼下还不知道怎么样,他们姑侄两个已经很可怜了。”

    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后面的话,孔嫄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姑姑也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孔光竹好委屈,对上陆廉小心翼翼看他的目光,他撇撇嘴,呜呜呜...哭的更伤心了。

    狼崽子还是小白莲,要怎么对付?

    陆廉低下头,他挣脱开孔嫄握着的手,慢慢的解开衣襟,孔嫄要拦着,被他避开,他扯开外衫,露出里衣,虽然身材很瘦弱,可透过里衣能隐隐看到胸前鼓鼓的。

    陆廉没有在脱,怯声声道,“这样可以吗?”

    孔嫄心疼的给他扣上外衫,将他拥在怀里,“莲姐,对不起。”

    孔恽也悻悻的摸摸鼻子,拉着一脸目瞪口呆的姑姑躲到了一旁,他也觉得很尴尬,就这样让人家一个姑娘家当男子面解了衣衫。

    “他....他....”孔光竹傻眼了,狼崽子竟然连这个都准备了。

    孔恽却误会了,“姑姑,这回你不再怀疑了吧?”

    孔光竹转身就要冲回去,被孔恽一把拉住,“姑姑。”

    孔光竹咬着唇,“我要亲眼看到才相信。”

    孔恽慢慢的红了耳朵:......

    孔光竹瞪着侄子,“你脸红了?”

    孔恽觉得这种问题根本不用回答。

    孔光竹瞪大眼睛,“你喜欢男...男的?”

    孔恽:.....无法沟通。

    孔光竹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面容严肃的警告侄子,“你别和我说他很可爱。”

    又恶狠狠道,“狼崽子你见过有可爱的吗?别哪天咬死你你都不知道。哼,这次算他走运,下次我非让他露出真面目。”

    孔恽:.....

    不管怎么样,姑姑不闹了,虽然不知道姑姑又在想什么歪主意,眼下安静了就好。

    有了这个小插曲,晚上孔恽和孔光竹睡在床上,而多出来的两床被子,一床铺在干草堆上,一床铺盖在身上,孔嫄和陆廉睡在一起。

    这一宿孔恽睡的很不安稳,实在是姑姑不时的坐起来,像在观察什么,然后又躺下,开始时孔恽意识还清醒,后来困的脑子迷迷糊糊的,也顾不得问了。

    早上醒来之后,他才问起来,“姑姑有梦游症吗?”

    孔光竹黑着眼圈,“没有。”

    人也没有什么精神。

    “姑姑昨晚不时的坐起来四下观察,不如一会儿让嫄姐把把脉吧。”孔恽有些担心是进天牢后,姑姑出了问题。

    孔光竹幽怨的扫了侄子一眼,心想你个毛没长齐的懂什么,昨晚我是在抓小狼崽方便,可一晚上也没有抓着,结果自己也没有睡好。

    向来注意养生的孔光竹,此时头沉沉的,眼睛又往外鼓着难受,心情也不美丽,中午吃饭时,人也格外的沉默。

    午饭过后,董大又叫人把孔嫄叫走了,昨天喝过药之后,董大一晚上皮肤也没有再痒,此时他叫孔嫄过来也是给所有人抓药。

    孔嫄听了吩咐,就被狱卒带到药房去了,这次陪在她身边的还有董大找来帮忙的大夫,毕竟一个人忙不过来,孔嫄也不吝啬,将所需要的药材都说了出来。

    天牢里若起了瘟疫那便是大事,如今确认是人为下毒,董大也松了口气,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下个难题又出来了,背后之人下毒,这次解了,下次可能就会下至人命的毒,只有将背后的人抓出来,才能将根源彻底断了。

    董大问向心腹,“雷罗招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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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介绍:
孔嫄重生回来后,面对府中再次抄家已能淡然处之,可谁能告诉她,前世那个老的嫁不掉的姑姑怎么会是个男的?
更让她骇然的是,为何她控制不住的总想毒死后周‘第一勋贵公子’?
新书《八零农媳是反派》:如何将前夫一家子培养成极品是个难题!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