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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靠科研在王府当团宠全文阅读

作者:不过如此     穿越后我靠科研在王府当团宠txt下载     穿越后我靠科研在王府当团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6章 殿下好狠的心

    混乱之中,谢昭昭被成功劫持。

    谢宝月差一点就被沈家家主派去的人给刺杀了。关键时刻还是谢昭昭把小秘境之中养着的毒蛇甩了出去。

    那刺客突然被密密麻麻的毒蛇兜头缠了个结实,大惊之下,哪里还顾得上杀谢宝月,疯狂的甩动身体和双手,想把毒蛇从身上甩下去。无奈毒蛇太多,被咬了几口,不过几息的功夫便中毒身亡了。

    谢昭昭看着有点于心不忍,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人对杀人有着天生的罪恶感。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否则,死的就是她自己。

    赵棠棣以为计划执行的非常完美,被劫走的是栀子,现在新房之中端坐在大红喜床上盖着红盖头,等着他掀盖头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昭昭。

    栀子坐在喜床上一动不动,紧张得要死。

    现在的她,心情极其复杂。她真的跟殿下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

    她心想,就算殿下发现了真相,也一定会接纳自己成为他的女人。

    赵棠棣很兴奋,他是有多不容易,才在这一世终于抱得美人归。想想自己的上辈子,上上辈子,简直了,几世轮回都没能跟昭昭修成正果,悲催得他想死了再不入轮回的心都有了。

    摇曳的红烛灯影下,赵棠棣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走到喜床前,挑起了新娘的红盖头。

    栀子只觉得眼前一亮,盖头被掀起。可她不敢抬头,头越发的低下去。

    赵棠棣忍不住笑道:“哟,你这丫头还会害羞呢?我怎么感觉这不是你风格呢?你头那么低干嘛?不敢看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他伸手去抬她的下巴。

    栀子仰起头来,对上殿下那双深遂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黑眸,她感觉自己醉了,醉倒在他深情的双眸之中。

    可是,渐渐的,那双黑眸一点点的变得冰冷且凌厉,怒气如海潮般翻涌。

    栀子吓得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赵棠棣手下用力,狠狠的掐住栀子纤瘦的尖尖的下巴,强压怒火,质问道:“怎么是你?昭昭呢?”

    忽然他心下一紧,好像想到了什么,怒道:“你跟外人联合起来算计本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给你一次机会,把所有经过给本王从实招来,若是胆敢说半句假话,本王不介意送你去军妓营。”

    栀子一颗心如坠冰窟。

    她脑子嗡嗡作响,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妆容与谢昭昭的五官明明有九成以上相像,只要不说话,不会有人分得清楚。

    为什么殿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不是她。

    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赵棠棣脸黑的能滴出水来,心里着急得要命,但还是要问清楚经过才能在第一时间救回昭昭。他坚信,眼前这个女子背叛了自己,就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赵棠棣见栀子双目含泪,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的脸发呆,实在是压不住心底的火气,暴怒道:“说!”

    栀子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她是怎么都没想到殿下反应会如此激烈。

    她磕磕巴巴的把谢昭昭让她转述的话学了一遍。

    最后,又战战兢兢的加了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当时情况紧急,奴婢也不敢不听从王妃娘娘的命令。”

    赵棠棣听了,气得一掌拍在案几上,上等黄花梨木做成的精致的案几被拍了个粉碎。

    他目光阴冷的盯着栀子,对着外面喝道:“来人!把她带下去,脸上刺字,送军妓营去受罚。”

    栀子浑身颤抖得厉害,花容失色,连忙跪下来不停的磕头求饶:“殿下,殿下,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知错了!”

    赵棠棣根本不予理会,只道:“堵上她的嘴巴,拖下去。再胡言乱语,割了她的舌头再送过去,军妓营里的下贱东西有没有舌头都不打紧。”

    栀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撕心裂肺的哭道:“殿下!殿下的心好狠啊!”

    赵棠棣咬着后槽牙,看都懒得再看栀子一眼。

    他恶狠狠的叫来府中的侍卫长发布命令。

    他想好了,等到把那个臭丫头抓回来,一定狠狠的惩罚她,打烂她的屁股。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跟他商量一下都不商量的,自己一个人就决定了。

    就算她有巫咸经傍身,随时能创造出小秘境来藏身,可凡事都有个万一。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皇兄身边有世外高人,能抑制那丫头的修为,遇到危险,她怎生逃脱?

    他原本都已经打定主意了,为了不破坏他与她得来不易的大婚,才定下这个李代桃僵之计,暂时逃过这次危机。

    等俩人婚后,过段时间稳定下来,他就要重拳出击,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粉碎皇兄所有的希望。

    可她居然一声不响的一个人跑了,要一个人面对巨大的危险。

    赵棠棣觉得胸膛里的怒火要把自己焚烧怠尽。

    那个臭丫头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他呢?他是她的依靠啊,他生生世世都愿意只做她一个人的依靠啊?她为什么就不明白他的心呢?

    赵棠棣丢下靖王的大印,匆匆写了授权,将政务暂时交于灼华先生全权代为处理。

    再将王府中所有身手好的侍卫齐集了,研究出劫匪南下可能走的三条路线,分派好人手,发出指令。

    他自己带了一队,其他两队分别有侍卫长和副侍卫长带领,立刻追踪谢昭昭下落。任何一方如有消息,以狼烟为号,通知另外两队人马,及时支援。

    谢昭昭和谢宝月都被绑住手脚塞上嘴巴,扔在一架马车的车厢里。

    谢宝月气得骂娘,该死的张麻子,圣上指派他来协助自己完成这次任务,这个王八蛋卑鄙小人居然连自己一起绑了。

    要不是谢昭昭威胁张麻子说:“你若是胆敢对谢宝月动手,我就绝食死在去京城的路上,看你怎么跟圣上交差。”

    张麻子怕是早就一刀了结了谢宝月的性命。他好一个人坐享功劳,到时候升官发财岂不是探囊取物般容易?

第197章 小狐狸精也不是一无是处

    谢宝月看着谢昭昭,眼神复杂。他想的是,这丫头嘴上说的狠话,关键时刻还是舍不得他这个亲爹去死。

    谢昭昭看懂了她这个便宜爹的眼神儿,心里呵呵了。

    她只不过是不想突破心里那道对生命尊重的底线而已,不是别人威胁到她的生命,她是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因自己而死。

    她只不过是不想自己背负一条无辜人命的心理负担,仅此而此,谢宝月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亲爹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张麻子带着人押着谢昭昭一行赶了一天的路,也不敢走官道,生怕被靖王爷追上。绕路走了一天,也不过走出了四十几里路。

    古代的舆图本来就不精确,再加上张麻子没行过军,看舆图这本事就有点差强人意。

    到了晚上想找个地方宿营,拿出舆图一瞧,完蛋了,迷路了。

    现在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在舆图上根本找不到啊。

    张麻子冷汗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成串往下淌。

    同行的一名武将百夫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张大人,要不卑职带几个人往前面探探路?看看附近是不是有人居住的村子?”

    张麻子本来也没什么领导才能,事到如今也没了章程,便点头同意了。

    就因为张麻子带人走错了路,不但没往京城方向赶,反倒是绕了一圈儿回到了离靖王府二十余里的东北方向。

    阴差阳错的,赵棠棣派出去的几队人马南下向着京城方向追出了百余里,也没见谢昭昭的身影。

    赵棠棣得到消息,眼珠子都红了。

    就算知道不到京城,张麻子是不敢要谢昭昭的命的,那他也担心啊。

    最后,赵棠棣静下心来仔细盘算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到京城去守株待兔。不管张麻子怎么走,最终的目的地还是京城皇宫。

    赵棠棣的怒气已经积蓄到了顶点。他没法往谢昭昭身上撒气,因为舍不得。那这股怒气就只能发泄到顺裕帝身上。原本他没想要顺裕帝的命,更不想当大宗朝的皇帝。

    可经过两次昭昭被顺裕帝惦记性命,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若是不坐在那张拥有天下至尊权力的宝座上,他根本没办法护心上人周全。

    那就借此机会,好好的跟皇兄做个了结吧。

    赵棠棣快速写好几封信,盖上自己的私印,交给侍卫长,命他火速返回靖王府,面见太后娘娘,将这些信件亲手交于太后娘娘手上,听从太后娘娘命令。

    太后娘娘接到谢昭昭被劫持的消息时,心里一阵窃喜。这个小狐狸精终于在他儿子眼前消失了。

    等到她接到第二个消息时,气得砸了好几个珍贵的摆件。

    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追着小狐狸精跑了。

    等接到第三个消息时,太后娘娘不禁气恼全消,心里又舒坦起来。她那个不争权不夺势的儿子终于要干一件大事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让儿子取代顺裕帝,登上大宗朝皇帝的宝座。

    奈何赵棠棣根本无心上位,只想当个闲散王爷,逍遥一生。

    嗯,这次顺裕帝做得好,终于激怒她淡泊名利的儿子了。

    谢昭昭那个小狐狸精现在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能挑起她儿子称帝的心思,还算是有点用处。

    太后娘娘精神头十足,比打麻将连坐三屉都兴奋。

    她立刻召集了靖王府所有智囊团,按照儿子几封信上的嘱咐,与智囊团连续开会研究了两日两夜,才算把儿子交待的事情都敲定下来。

    然后,太后娘娘拿着儿子的令牌将事情一一的分派下去。

    劳夫人亲自出马去京城联络以前埋下的暗子,随时准备支援王爷起事。

    西北道的守军抽调出三分之二的兵力,化整为零,偷偷向京城移动。

    三更时分,王府一支精锐的亲卫军奉命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副总督沈大人的府邸。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沈家上下几百余口,正支一脉男丁全部丧命刀下,支脉男丁全部送去苍溟山去挖矿,所有妇孺孩童全部入奴籍,送入官府牙行。

    整个西北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沈家一夜之间没落了。从天堂跌入地狱。

    靖王府后宅的沈侧妃在听到消息后,双眼一翻昏死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面上被刺了奴字,正在等待与其他沈家人一同被送入牙行。

    沈侧妃觉得脑子和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她想不明白,爹爹前几日才给她传消息说,用不上多久,她就能从侧妃扶正,做靖王府真正的当家主母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怎么偌大的沈府,百年的世家怎么一夜之间就崩塌了?

    她不做靖王妃了,还做她的侧妃可不可以?

    她哭求看管的官吏,想求见靖王一面。

    官吏露出鄙夷的神色,呸了一口,道:“要不要老子撒泡尿,帮你照照你自己的脸,奴字新鲜出炉热乎的,还渗着血丝儿呢。还拿自己当侧妃娘娘呢?还想见王爷,这辈子你是别想了!”

    沈侧妃突然间心底恨如泉涌,都怪那个谢昭昭,若不是她,自己哪能不得王爷欢心?还害得沈家遭此灭门之祸?

    沈侧妃咬碎银牙,暗暗发誓:“谢昭昭,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报仇雪恨,要你不得好死。就算我死了,也要化成厉鬼,索你性命!”

    谢昭昭被人拖下马车,刚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就觉得鼻子发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由于嘴被破布堵着,这个喷嚏打得尤其憋屈。

    喷嚏的反作用力震得她耳朵嗡嗡直响,头都有些发晕

    谢昭昭心里暗骂:哪个狗日的念叨你姑奶奶!

    她哪里知道,赵棠棣心狠手辣做下的孽全被那个恋爱脑沈大小姐算她头上了。

    谢昭昭要是知道,准得指着赵堂棣鼻子骂他是个蓝颜祸水,连累她躺着也中枪。

    谢昭昭环视一圈儿,借着月光看到这是一个贫困的小村落,一家家的低矮草房,窗户上连窗纸都没糊,就那么空洞洞黑黝黝的,仿佛张着大口的野兽在等待吞噬猎物。让人看一眼就瘆得慌。

第198章 他是人是鬼

    夜色里,一间间低矮的茅草屋里没有一丝灯光,黑黝黝的仿佛地狱的黑洞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张麻子本来就是个胆子小的,看到这副景象,就觉得肚子涨鼓鼓的,尿意盎然。他颤微微地对百夫人骂道:“这就是你找的宿营地?这特么的不是鬼村?哪有个人影?你找的地儿你自己去看看有人没有?”

    百夫长也是带着人遥遥的看了一眼,发现有房子,便以为是个小村落,哪里知道里面有没有活人?

    百夫人也害怕,但又不敢不听张麻子的话。只得战战兢兢的带几个手下去探路。

    结果,还没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柴门口呢,里边忽然就亮起一点黄油油的光来,在黑夜之中摇曳着,更是恐怖三分。

    谢昭昭的腿也有些发抖,这情景咋那么像玩过的鬼屋呢?

    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不要自己吓自己,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前面屋中的那簇鬼火似的一点昏黄亮光。

    就在大家都屏住呼吸的时候,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名瘦骨伶仃的少年。瘦得皮包骨,仿佛风一吹就能随风飘走似的。

    张麻子嘴唇哆嗦着问:“他,他,他是人是鬼?”

    谢昭昭嘴被赌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张麻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可能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子,随手就把谢昭昭嘴里的破布给拔出来。

    谢昭昭道:“是人!就是太瘦了,瘦得跟个行走的骷髅似的。”

    张麻子明显不信,使劲咽了口唾沫,道:“你怎么知道是人?”

    谢昭昭白了他一眼,真看不上他那副胆小如鼠的德性:“他有影子!”

    少年出了院子,把手中昏暗如豆的油灯向前举了一下,冷声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若是来抢粮食的,那就请回吧。村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家家户户都等死呢。”

    谢昭昭愕然:“什么等死?你们难道自己不种地么?就算是上山打猎也能混个半饱吧?”

    少年仿佛懒得搭理谢昭昭,只是看她一眼,没说话。

    谢昭昭还想再问什么。

    屋子里传出阵阵咳嗽声,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少年一慌,不再理会众人,急忙叫了一声阿娘,就往屋子里跑。

    谢昭昭听着那咳嗽声就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发痒。她虽然是学药学的,但自古医药不分家,临床医学的基础理论也是学过的。

    听着打空腔的咳嗽声和喘息声,这明显就是过敏性哮喘。

    谢昭昭职业病又犯了,她现在虽然没有抗敏药,但小秘境里有她自己闲着没事用毒蛇的蛇胆做的蛇胆川贝液。

    虽然蛇胆川贝液的抗敏效果肯定不如扑尔敏,息斯敏啥的立竿见影,但肯定比这么硬挺着疯狂咳嗽要强。

    谢昭昭判断,就屋里那人这么个咳嗽法儿,如果不干预治疗的话,很快就会发展成气管粘膜机械性损伤,尿失禁,甚至晕厥。

    谢昭昭手被绑着,也顾不上叫人解开了,反正脚上的绳子解开了能走动。她急急忙忙的冲进破败的院子,冲着屋里喊:“你们别害怕哈,我不是坏人。我看你这咳嗽太厉害了,再不治疗会要命的,我是大夫,让我给你看看。”

    谢昭昭冒充大夫是一点也不脸红,反正这年头又不用考执业医师才有资格上岗看病。

    那少年一听又从屋中快步走出来,一双大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现在由不得他起什么疑心了,阿娘的病再不治真的会死的。他只剩下阿娘一个亲人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娘死在自己面前,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想试一试。再说了,就他们穷成这样子,还怕谁骗什么?

    谢昭昭背过身去,对少年道:“麻烦你先把绳子给我解开。”

    少年一怔,看看谢昭昭,又看看张麻子等人。他低声问:“他们是坏人?绑匪?”

    谢昭昭云淡风轻:“也不算是,只不过他们要我去给一个人看病,我不愿意去,他们只好来硬的。他们凶是凶了点,不过不会对你们村子里人有恶意的。他们的恶意只针对我一个人,你放心好了。”

    少年狐疑的又看了看张麻子一行人,看他们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谢昭昭双手得解放,忙拉着少年进了屋子。看到土炕上靠在墙边剧烈咳嗽的妇人,也来不及说什么,伸手在她膻中穴和天突穴上轻柔的按压了一阵子。

    中年妇人的咳嗽声明显渐轻。

    谢昭昭这才仔细端详了妇人几眼。这妇人五官生得挺好,端正大气。只是太瘦了,人快瘦成纸片了。可能长期营养不良,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因为削瘦,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大,但双目无神,一副垂死的模样。

    谢昭昭从小秘境里拿出两个竹筒来。

    少年却以为她是从袖筒里拿出来的。

    少年有些不解,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明明穿的是红彤彤的新嫁衣。难道有人会在出嫁时还随身带着两竹筒药水的?

    谢昭昭对少年道:“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儿?赶紧的,端碗水过来,给你阿娘把药喂了,这药可苦了,得多喝点水,要不容易喝吐了。”

    她用的蛇胆那可是最毒的蛇的胆,这苦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反正让她自己喝她是喝不下去的。

    少年脸上一红,有些局促。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看,实在是无礼得紧。

    听到谢昭昭的话,答应一声,逃也似的出去端水了。

    药一入口,中年妇人真的忍不住想吐出来,实在是太苦了,这种苦这辈子她都没尝过。不过,为了治病,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药给咽下肚去。

    谢昭昭见她喝了一碗水,五官还是苦得皱到了一起,便忍不住想笑。她将手里的两竹筒药液都塞给少年,嘱咐道:“一日三次,一次一勺子。都喝了,你阿娘这病基本就能好利索了。不过,你得注意家里的卫生,要勤打扫,不能有灰尘,窗户还是得用纸什么的糊上。”

第199章 不砍蛇头好了

    看少年傻愣愣的看着自己,谢昭昭用手指戳了戳他,继续她的医嘱:“喂!,你小子回回魂儿哈,我这下医嘱呢,你能不能认点真好好听?

    对了,外边院子里的杂草,还有屋后的杂草都得拔掉。

    你阿娘这是过敏性的咳嗽,一时之间我也找不出她的过敏源是什么东西,不过不外乎那几样,灰尘、草籽、花粉之类的。

    总之,尽量保持她生活环境干净整洁,别接触花呀草呀什么的,就会好很多。”

    谢昭昭耳力较常人好很多,忽然听到母子俩个饿得咕噜噜响的肚子,圣母心就有点泛滥成灾,毕竟上辈子她生活的时代,哪里有人会饿肚子?都在拼命的花样节食减肥好不啦?

    少年看到黑夜中眼前漂亮的小姑娘那双亮晶晶的双眸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发红,讷讷地道:“多谢大夫,只是,只是,家里穷,付不起大夫的诊金。”

    谢昭昭忙摆摆手:“哦,不用不用。这药是我自己没事闲的做着玩的,也没什么珍贵药材,不值几个大钱的。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个,我想问的是,你们守在这大山边,山里面什么野菜,菌茹,野鸡野鸭野兔啥的不有的是么?你们村里人结伴进山采野菜打个猎啥的也不至于生活这么贫困吧?至少不会饿肚子呀?”

    少年闻言,脸上却是闪出怒色,气愤道:“这山和周围的土地都是王大人家的,王大人不允许咱们进山弄吃,若是被发现轻则被他的家奴暴打一顿,重则可能被当场打死。

    咱们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是靠租种王大人的土地种庄稼。

    可是,每年除了交给朝廷的粮税之外,还要给王大人交六成的租子,剩下那么点粮食哪里够吃?

    离这里三十里外的小顶山上还有一群土匪,每年都要下山来抢粮食,咱们活得就更艰难了,哪里还有活路啊?

    你们这么多人还骑着马进村子来,咱们还以为又是小顶山的土匪来抢粮了。还好不是。”

    张麻子此时也没闲着,他也不想横生枝节,便派人去前面几家请求借宿,一晚上每人付五十个大钱。

    最初几家农户还很害怕,不敢留这些看起来凶巴巴的壮汉借宿,等看到他们掏出碎银子预付了借宿费,心里就乐开了花。

    对这些农户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他们实在是太穷了,一家子一年也攒不下五十个大钱。这一夜的收入快顶上一家子几年的收入了。他们怎么能不开心。

    谢昭昭的小秘境里是囤了粮食的。

    她这人喜欢未雨绸缪,总觉得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贵为靖王妃了,她还是没能改掉囤东西攒银子的财迷属性。

    谢昭昭并不小气,也很富有同情心,只不过,她也没办法往出拿呀。

    想了想,谢昭昭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对了,她有王灼华亲爹送给她的骨笛呀,那是可以御蛇的东西。

    想着,她麻利的取出那支晶莹剔透的小骨笛来放在唇边,红唇轻启吹起来。

    少年不明白她这是要干嘛,只是觉得月光透过窗口洒在小姑娘的脸上,映得她格外的美丽,仿佛仙女下凡一样。

    少年的一颗心开始不受控制的咚咚跳起来。

    谢昭昭可没想过自己就是顺带手的帮个妇人,又吹了一阵笛子,就拨动了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那颗懵懂的心。

    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院子里就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那是无脊椎动物爬行时特有的响声。

    这种声音会让人不自觉的在脑海里闪现出密密麻麻的蛇群如海潮翻涌般向自己袭来的情景。

    那感觉真的是让人后背生寒,汗毛乍竖。

    不一会儿,村子里所有茅草屋的油灯都亮了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全村人都在喊着:“蛇!蛇!好多蛇!太可怕了!”

    张麻子带来的那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他们可不会怕蛇,看到蛇群向院子涌动的时候就立刻动起来,手挥长剑,斩落一大片蛇头。

    众人耳中的笛声节奏开始由快变慢,悠扬动听。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那么多蛇,爬到各家各户院中之后却没有一条攻击人的,都只是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仿佛等着人来抓它们似的。

    少年胆子也大了许多,拎起柴刀,走上前去,照着最前面的几条蛇,刷刷几刀砍下去,蛇都没有一点要反抗攻击的意思,就被砍下了脑袋。

    少年胆子越发大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柴刀,犹如一头孤狼入了羊群般,没用多久,满院子的蛇都被斩了头。

    其他村民的院子里也是此起彼伏的响起一片片欢呼声。

    “这么多蛇呀,太好了!蛇肉可以混些野菜做成蛇肉羹。东村的老大夫说蛇肉可是大补着呢!”

    “还有啊,这蛇胆啊是可以换好些大钱呢!这么多蛇胆呢,这下子阿爹的腿有救了!”

    “这里面好像还有毒蛇呢,是不是它的毒牙也是值些大钱的?早知道就不砍掉蛇头了,活捉几只拿镇子上的药铺去卖,指定能多卖几个大钱的!”

    各种声音把个原本贫困破败寂寥的小山村一下子就激活了。

    少年满眼小星星,红着一双眼睛盯着谢昭昭,哽咽道:“姑娘是天上的观世音娘娘吗?是看我们太苦了,下凡来救苦救难的么?”

    谢昭昭呵呵笑,笑得眉眼弯弯:“我不是观世音娘娘,可我是靖王妃娘娘。我没法力,可一样可以救你们的苦难。”

    少年怔愣,靖王妃娘娘?他们这里是靖王的属地,自然最大的官就是靖王爷。眼前的这位仙女姐姐是靖王妃?

    少年吓得扔了手里的柴刀,赶忙跪下磕头。

    歪在炕上的中年妇人也是吓了一跳,挣扎着也要起来给谢昭昭磕头。

    谢昭昭连忙制止:“哎!婶子你别动哈,刚好一点不咳嗽了,你就歇着,不用见礼。呆会儿叫你儿子给你煮蛇肉羹吃,这东西可大补哩!”

第200章 能中举人

    谢昭昭真的还是不习惯这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习惯。

    她上辈子就没跪过谁。

    中年妇人虽然不咳嗽了,但还是有气无力:“虎子,明儿你阿爹回来,还是叫村里的人都上交一半的蛇肉给王大人吧。否则咱们怕是除了今晚上能吃进肚子里的,一条都剩不下。”

    少年本来非常兴奋的双眼瞬间又暗淡下去,一刹那眼中又燃烧里熊熊恨意。

    谢昭昭闻言一怔:“这可是我得来的蛇肉送给村里人的,凭什么要上交给那个什么王大人?”

    中年妇人摇头苦笑:“可是这些蛇也是这山上地里有的呀,只要是这山上地里的东西那都是王大人的东西。上交一半,再叫各家小心些藏起来一点儿,总比都比抢去了好啊!咱们是苦命人,哪里能跟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叫板?”

    谢昭昭咬牙切齿:“哎呀,我这暴脾气,我还真就不信了这个什么狗屁倒灶王大人的邪了!”

    说完,谢昭昭双眼晶亮,闪着狡狯的光。心想,自己也别白白穿越一把,手里有权有钱的,姑奶奶也除暴安良一回。谁还没有个侠女梦呢?

    谢昭昭问中年妇人:“这个王大人是个什么来头?婶子你不用怕,只管将你知道的尽数说给我听听,我好心里有个数怎么对付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我倒要看看,是姑奶奶的拳头硬还是他狗日的头硬。”

    少年和中年妇人两个人四只眼睛瞪得滚圆的。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种粗话是从堂堂靖王妃嘴里吐出来的。

    谢昭昭一时有些讪讪的,自己这侠女装的有点大扯,入戏过头了。

    她冲着母子俩人尬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有些散乱的发髻:“那个,婶子,你只管说,我保证帮你们解决了那个王大人,让他以后都不能再压榨你们。”

    中年妇人莫名的就对谢昭昭产生了信任感,她就是觉得眼前的姑娘一定说得出就做得到。可还没等她张嘴,她的儿子就忍不住竹筒倒豆子把王大人掀了个底掉:“这个王大人是总督沈大人的一个外室所生,因为沈大人的夫人非常厉害,不允许这个外室子进沈家大门,更不允许他随父姓,所以,他只能随了母姓。他的生母是本地王员外的小女儿,多年前沈总督来此地办事,住在王员外家里,也不知道怎么的王员外就把他的小女儿送上了沈总督的床。

    王员外想的很美好,以为小女儿已经是沈总督的人了,至少能做个姨娘,哪成想,那沈府的当家主母硬是不肯接这王员外的女儿入府。

    沈总督又是个惧内的,多年来只把王员外的女儿和她生的儿子养在外面。

    待那儿子大了,沈总督便为他置办田产农庄铺面等好多产业。还提拔他这个外室子当了本县的县太爷。听说,再翻过年去,这位王大人因为政绩突出又要升官了。”

    谢昭昭奇道:“总督沈大人?是咱们西北十五道那个副总督沈大人么?”

    虎子点头称是。

    谢昭昭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这个沈副总督就是赵棠棣那个沈侧妃的父亲。自己被劫持之前,赵棠棣已经准备好了大婚之后就要对沈家动手了。

    算算时间,估计没准赵棠棣已经把沈家给趟平了。

    这个外室子姓王又不姓沈,十有八九会成为漏网之鱼。

    不过,这不妨碍谢昭昭狐假虎威一下啊。反正沈府迟早是要覆灭的,先拿这个外室子试试刀口岂不是更好?

    谢昭昭忽然问虎子:“你阿爹可读过书?可识些字?”

    虎子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升起一股骄傲的神色:“我阿爹岂止是读过书识些字?我阿爹是考过秀才的。若不是那一年乡试我阿爷阿奶相继去世,我阿爹要守孝三年,我阿爹肯定能中举人的。”

    谢昭昭道:“那你阿爹守完孝了,三年后也可以再去参加乡试啊?他咋没去呢?就止步了一个秀才。”

    虎子看了一眼歪在炕上的娘,没吱声。

    谢昭昭妙懂,看来,那位差一点就能当举人大老爷的男人是被自己的病西施媳妇儿给耽误了。

    果然妇人一听谢昭昭的话,立刻面露愧色:“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了他一生啊。”

    不过,谢昭昭倒是非常敬佩这个没看过面的农家汉子,别说现在这个时代了,就是上辈子那个年代有几个如此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谢昭昭心下一动,若是借机把那个沈大人的外室子给弄下台来,县太爷不是正好空缺么?不如就让这个有情有义的男人管理这一方土地吧!

    因为时间太晚了,谢昭昭是真的是又饿又累的。

    她那个亲爹更是养尊处优多少年了,就没吃过这等苦。

    早在谢昭昭给那妇人诊病时就胡乱吃些干粮,倒在虎子家东屋睡得像头猪一样。

    虎子手脚麻利的给蛇剥了皮,将肉洗净,放到一个破了沿的大瓮里煮,快熟时又添了一把萝卜樱子。

    谢宝月睡梦中正在添香阁左拥右抱的吃着大鱼大肉呢,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老长。梦中的他突然间耸了耸鼻翼,似乎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味。他闭着眼支起上半身,顺着肉香飘来的方向又吸了吸鼻子。

    最后,他实在抵不住肉的香气,睁开了眼睛,一时间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叫道:“来,来,来,快给爷夹一口儿尝尝,这么香的肉,你们添香阁是换了厨子么?”

    农家的茅草屋也没有个门,谢宝月这一嗓子在静夜之中那叫一个响亮。

    谢昭昭脸一黑,心里暗骂她这个混账爹可真不是个东西,做梦都要上那种脏污地方去鬼混。梦就梦呗,还喊这么大声,狠怕别人不知道他爱逛窑子似的。

    谢昭昭心说,幸亏没跟人提起过那货是她亲爹,真是跟他丢不起这个人。

    虎子根本就不知道添香阁是什么地方,听说换厨子,还以为就是家酒楼饭馆之类的。不过,显然中年妇人是个有见识的,绝非是普通村妇那么简单,谢昭昭一眼便扫见她脸色变了变,显然她是知道的。

第201章 形似故人

    次日清晨,张麻子狠怕谢昭昭逃了,虽然昨儿夜里已经派人把虎子家前后门都给守住了,他还是怕谢昭昭找机会逃跑。

    毕竟他也知道谢昭昭心里明镜儿似的到了京城她就是死路一条。

    张麻子看谢昭昭站在院子里洗漱,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吩咐道:“你们把东西都尽快收拾收拾,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前跟各家买些蛇肉带着路上吃。再过一柱香,咱们就出发。”

    谢昭昭吐出一口漱口水,问了一连串十分扎心的话:“张大人,舆图你研究明白了吗?往哪走啊?别是又绕圈儿玩?这么多人呢,你带着大伙总走丢也不是个事儿啊?圣上可还等着你快点回去交差呢。”

    张麻子脸色一黑。他真是还没研究明白那份舆图,实在是现在所处位置在上面根本没有标注,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位置,还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才是正确的回京路线。

    谢昭昭一脸鄙夷:“既然还没找到路呢,你着急走什么?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越走岂不是离京城越远?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你迷途之返。”

    张麻子十九不信,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下意识问道:“什么办法?”

    谢昭昭道:“你在这穷山沟里打听不出什么来的,他们这些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怕是连这片大山都没出过。哪里能知道进京的路?不如你派个人去县衙,让县太爷派个向导过来,省得张大人对着舆图发狠,我瞧着张大人那眼神儿好像要把那舆图给吃了。”

    张麻子自动忽略她语气中的揶揄,只挑有用的听,还能少生点气。

    可是,问题又来了,张麻子道:“虽然本官有圣上的口谕,可是,没有凭据啊,县令未必能听从本官吩咐。”

    谢昭昭道:“这个简单呀,不管咋样,我是靖王爷的正妃,我可以写道手令盖上私印,给县令下达命令。毕竟这里是靖王的地盘,谅他一个七品芝麻官也不敢公然抗命。”

    张麻子很是心动。

    谢昭昭却是在给张麻子下套,她更是另有打算。

    见张麻子沉默不语,谢昭昭也不着急,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以张麻子这智商肯定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张麻子便同意了谢昭昭的意见。

    不过,他还是对谢昭昭的做法表示怀疑:“你不是应该害怕进京么?怎么还会上赶子帮助本官出主意?哦,本官知道了,你不会是想借机给靖王爷传递消息吧?”、

    谢昭昭嘴一撇,道:“我还用给靖王爷传递消息?你信不信靖王爷比你我要早到京城?他在京城守株待兔,等你撞到他的刀口下呢!你以为他像你这么笨,跑路都能跑丢?”

    张麻子老脸通红。

    劫持人质能走丢这事儿恐怕会成为他这辈子的黑历史了。

    与此同时,刘阴阳也得到了消息,赵棠棣李代桃僵的计划失败,谢昭昭被圣上派来的人马给绑架了。

    赵棠棣随后也带人追了过去。

    刘阴阳坐不住了,他闭上眼睛,手指翻飞,火速占了一卦。所有的危险都将集中在京城。恐怕这次京城的血雨腥风比十年前安国公举兵谋反来得还要更猛烈些。

    而暴风雨的中心站着的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他的女儿谢昭昭。

    他匆忙嘱咐妻儿在别院好好呆着,哪里也不要去,等他回来。

    秦娘子虽然担心,可也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只好答应在家里等消息。

    可是,小牛儿在外间却偷听到了夫妻俩的对话。

    小牛儿实在是担心姐姐有危险,根本不买他阿爹的帐。

    无论刘阴阳如何软硬兼施,这小子跟犯了倔的小牛赎子似的,疯狂的摇头小脑袋瓜儿,死活不同意留下来等消息,硬要跟着阿爹一起去救姐姐。

    秦娘子拿谢昭昭当亲生的女儿对待,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一看儿子非要跟着,她也坐不住了,便提出来全家一起上京打探消息。

    刘阴阳实在是没辙了,他又一思量,自己虽然心急,可是以自己会的那点马术,根本骑不到京城,他就得挂了。

    左右都得坐马车去,那不如就带着妻儿好了。

    他也是理解妻儿对昭昭那丫头的感情,既然都担心,那就都去吧。

    谢昭昭根本不知道她一时兴起,决定亲自上京会会那个不着调的顺裕帝,能搅动多大的一场风暴。

    张麻子这边同意了谢昭昭的建议,就催着她快些写手令。

    谢昭昭写完了手令却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道:“张大人不用这么着急,还得等等呢。”

    张麻子能不急吗?好不容易把谢昭昭给绑到手里了,一日不交到圣上手里,他是一日寝食难安哪。

    谢昭昭道:“这家的主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他还没回来。只有他能带着你的人见到县令大人。你觉得普通的村民就算带了靖王妃的手令就能顺利见到县令大人?”

    张麻子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估计就算县令能见到,普通的村民也没那个胆子见到县令大人还能正常表达的。

    整个小村子都喜气洋洋的,因为谢昭昭召来的那些蛇。没有人想的更深远,也没有人有虎子阿娘的前瞻性。

    正午时分,虎子阿爹从镇子上回来了。

    中年汉子瘦削得很,几乎是皮包肉头,五官与虎子相似之处不多,虎子更像他的母亲。

    谢昭昭问了他的名字。这才知道汉子姓秦,名意,字良渚。

    不知道怎么的,谢昭昭总觉得这汉子看着面相就很眼熟。

    谢昭昭在心里念叨了几遍秦意,秦良渚。忽然他的影子与秦娘子的脸重合在一起,像,这二人若说是没有点血缘关系,她都不信。

    可看年龄好像也不能是秦娘子的儿子,秦娘子两个儿子不是早就惨死在大火之中了么?

    那么,是秦娘子的哥哥或者是弟弟?

    也不对啊,秦娘子不是因为第一任丈夫姓秦所以才被人称为秦娘子的么?

    谢昭昭决定直接问:“村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么?”

第202章 关系还挺特别

    秦意一怔,不明白谢昭昭何以有此一问,老实回答道:“不是。”

    谢昭昭还在等下文,结果,结果就是没有下文了。

    谢昭昭一脸无奈,这人是有多不爱讲话?

    幸亏他儿子不随他,虎子接话道:“我阿娘说,我阿爹本是京城人氏,小时候家里遭了大火,所有人都烧死了,阿爹贪玩,从家里偷偷出来找小伙伴玩耍,这才躲过一劫。后来到处流浪,差一点饿死,被我阿爷阿奶救下收为义子带到这儿来安家落户的。”

    谢昭昭大眼睛瞬间一亮,有门儿,想再确认下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到秦娘子死去的丈夫叫什么名字,这个根本没问过呀?

    她捶了捶脑袋有些后悔怎么就没关心过阿娘以前的生活呢?

    谢昭昭是越看眼前的秦意越像秦娘子。可是又觉得年龄对不上,就这么放过线索,她又不死心,便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村长,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秦意狐疑的看了眼谢昭昭,他实在不想回答。对陌生人他实在是热络不起来,本来他这人性情就冷冷清清的,跟谁都不太愿意走得太近。更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隐私。

    可他儿子却很喜欢谢昭昭,认为这就是老天赐给他的仙女姐姐,插口道:“我阿爹二十四了,我今年十三了!”

    谢昭昭不禁咂舌,这古人的确是太显老了,这长得也太着急了点,怎么瞅这秦意都得三十往上了,原来人家才二十四!

    最后,她还是没能忍住好奇,惊讶地道:“啥?你阿爹才二十四?你都十三了?你阿爹十一岁生孩子?这个,那个,有点出乎意料哈!”

    虎子一张笑脸立刻垮掉,跟着一张脸有点涨红,小声道:“姐姐误会了,我,我是我阿爹收养的!”

    谢昭昭不禁目光又看向靠坐在炕上的妇人,难道是这妇人带着孩子二嫁给秦意的?嗯,一定是了,虎子的确更像他娘。

    哪知虎子接下来又给谢昭昭来了一记狠的:“那个,姐姐,我阿娘也不是我亲的阿娘,她是我小姨母。我亲娘生我时难产死掉了,我亲爹又娶了新媳妇,不要我了。”

    谢昭昭脑袋有点不大够使,这一家子的关系还挺特别的!嗯,特别的混乱!

    秦意喝斥儿子:“行了,很光荣么?什么家底都往外说!”

    谢昭昭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秦意才二十四,秦娘子今年四十三,那么,十九岁生孩子在这个时代都算晚的了,还是真有可能是秦娘子的儿子。

    于是,她又将目光转向秦意:“我说秦村长,你也不用训儿子。我也没兴趣挖你隐私,实在是你长得太像我师娘秦娘子,她也是京城人氏,恰好家里火灾,亲人都烧死了,她当时去地窖里收拾秋菜躲过一劫。因为火势太大了,她也被烟给呛晕了过去,等到大火被街坊四邻给扑灭了,也没人知道地窖里还有人,她一个人在地窖里昏迷了三天三夜,爬出来时家已经没了。家中老幼所有去世的人都被官府按无主尸首草草埋了。”

    秦意又黑又瘦,但眼睛却很明亮,此时听到谢昭昭的叙述,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五尺高的汉子突然蹲在墙角里,抱住头嚎啕大哭:“我娘,我娘她没死?她还活着!”

    哭了一会儿,突然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到谢昭昭面前:“你说的秦娘子,她人在哪里?”

    谢昭昭眼睛也酸的难受,阿娘还有一个儿子在世,真是太好了,阿娘若是知道,不得高兴死?

    可高兴过后,突然回过神来,现在还不能让他去认亲娘。自己这一身的麻烦还没摆脱呢,要是现在就告诉秦意地址,让他找过去,张麻子肯定得叫人弄死秦意。

    谢昭昭朝外面瞅了瞅,见张麻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反正这会儿没在院子里,只派了人在外面把守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秦意,你冷静点,你娘活得好好的,而且你还有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她嫁给了我师父,是我师娘。后来我认了师娘做义母,你娘也是我娘,我也是你妹妹。”

    她这话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乱七八糟。不过,秦意还是听懂了。

    这回他的目光不再是冷淡疏离的,看着谢昭昭的眼神带着几分热切和看到亲人的兴奋。

    谢昭昭又道:“咱们长话短说,你也看到了,我是被外面那些人绑架的,身不由己。

    但是吧,我被绑架也是我自愿的。

    我必须跟随这些王八蛋上京一趟,把麻烦彻底解决了,不然,他们不会让我安生的。

    哦,放心,我会没事的。

    现在,不能让外面那帮王八赎子知道你我的关系,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我阿娘失散多年的儿子。

    否则,一旦消失泄露,他们会认为你一定会去给靖王爷通风报信,你死定了。

    外面那些人身手很好,可不是你一个农夫能对付得了的。

    听我的,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我偷偷把阿娘的地址和信物留给你,等我们离开了,你再带着妻儿去找阿娘。”

    秦意却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不能看着谢昭昭被劫持,自己独善其身。

    他摇摇头道:“不行!你是我娘亲的义女,那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带走,而我什么也不做。”

    谢昭昭很是头大。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搬砖头砸脚背了呢?这又遇上个牛脾气。

    谢昭昭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忽然手一翻,小骨笛在手,放到唇边吹几来,不消片刻,沙沙声响起来,蛇群又涌进院子。

    虎子早就见识过谢昭昭的御蛇术,见怪不怪了。

    可秦意是第一次见到了,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脸色煞白的冲上前去将谢昭昭等人护在身后。

    谢昭昭心里一暖。乐呵呵的看着秦意,道:“哥,没事儿的,它们都听我的。我不叫它们攻击人,他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它们很乖的。”

    秦意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说蛇很乖的,他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

第203章 死无葬身之地

    谢昭昭突然坏心眼的将骨笛猛的吹出一个高音来,一条小黑蛇猛的蹿起来,张着大口奔着秦意的面门就扑了过去。

    秦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挥手去打那条小蛇。

    猛听得骨笛音调一变,那条小蛇半空中调了个方向,落在谢昭昭身前,盘起身子,像宠物狗一样左右晃着三角脑袋。

    秦意居然就在那条小蛇的眼中看到了讨好的意味。这令秦意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谢昭昭笑道:“哥,咋样?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了吧?”她冲秦意眨眨眼,接着自吹自擂:“哥,不是我跟你吹,你妹妹我的能耐可不只御蛇这一个,你妹妹我能耐大着呢,以后你就知道啦。这回我说我是自愿跟着他们去京城处理麻烦的,你信了吧?”

    秦意僵硬的点了点头,这也不由得他不信啊!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义妹实在是个能人,他理解不了的能人!

    接下来,秦意便心甘情愿的听谢昭昭的吩咐了。

    张麻子正在另外的农户家里指挥一个半大小子给他的坐骑洗澡。

    那半大小子手里拿着刷马毛的刷子正卖力的给张麻子的红棕马梳理毛发。

    红棕马舒服的打着响鼻儿。

    张麻子赞道:“哟,没想到你这小子手艺还不错,我这老伙计那可是十分挑剔的,你能让它高兴得打响鼻儿,嗯,手艺着实不错。看在老伙计高兴的份上,本官多给你十个大钱,喏,二十个大钱,你收好了!”

    这时,下属过来附在张麻子耳边说道:“大人,村长回来了。靖王妃又引不少蛇来,卑职也不敢轻易进院子。大人要不要过去看看,若是她耍什么花招,咱们也得防着点,好不容易把人弄出来,别再没到圣上跟前复命呢,再出什么意外就糟糕了。”

    说起靖王妃会御蛇术这事,张麻子也是十分的畏惧。蛇那东西,一条两条的不足为惧,可要是成百上千一群群的,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现在,张麻子倒是有点相信谢昭昭的话了。若不是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这一行人早被蛇群给拆骨入腹了。

    张麻子还是忍不住后背生寒,吩咐道:“打今儿起不用绑着那父女俩了。路上对他们二人多加照顾吧。”

    下属也点头称是,他也怕被毒蛇咬死,客死他乡啊!

    张麻子对待谢昭昭态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连带着对谢宝月都恭敬了许多。

    甚至张麻子都没敢看谢昭昭让秦意带在身上的信件到底写的什么内容。

    便按照谢昭昭的意思,整肃了队伍,把马车车厢又铺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一行人跟着秦意去县衙了。

    这一队人马前脚走了不到两刻钟,村里的人正聚到一起商量着怎么去镇上的酒馆或者药铺子把蛇肉都卖了换银子呢,一帮凶神恶煞的奴才们手里抄着棍棒转过山坳口朝小村挺进。

    村口负责放哨的虎子见到熟悉的人影儿,吓得一缩脖子,立刻跟猴子似的跳下大树,返回身就往村里跑。

    虎子一边跑一边大喊:“快,快,老少爷们儿,都把自家的蛇肉藏好了,王扒皮家的恶奴来抢咱们了!”

    村里人立刻从晒谷场四散奔逃往自家赶,时间紧急,必须把蛇肉都藏起来,绝不能让王扒皮抢了去。一村子人都指着这些蛇肉过个肥年呢。

    可是,大伙儿还是低估了那些恶奴的无耻程度。

    恶奴足有三十来人。

    王大人这次是得了消息,说村子里凭白得了不少蛇肉,穷鬼们居然不想着上交,还要私下里去贩卖。

    蛇是他王有财的山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让这帮穷鬼占了便宜?

    王有财得到消息立刻指派管家带着三十个家奴去穷鬼们的家里把东西都抄上来。

    村长临走前说过,这次不能再被王有财欺负了,如果王有财再派家奴来抢东西,就跟他们死磕到底。

    靖王妃娘娘给大伙儿许了诺的,打今儿起这山这地都是靖王爷的,跟他王有财再没有半分干系。

    所以,不用怕王有财了,只管揍他丫的。

    虽然村民们不懂王妃娘娘口中的揍他丫的是什么意思,但揍字是明白,既然有王妃娘娘给撑腰,凭什么还要被人欺负?

    反抗!必须反抗到底!

    王有财的管家王喜看着一群手拿铁锹镐头镰刀,瘦骨伶仃的庄稼汉,眼睛一翻,大嘴一撇,十分不屑地道:“怎么?你们这是要造反?看在你们这些下贱玩意儿平日里还算服管教的份儿上,爷我今儿不跟你们一般计较,只要你们把昨儿得的蛇肉都交出来,这事儿咱们就此带过。若是敢说半个不字,哼,哼——”

    王喜鼻孔哼哼两声,下面的话不言而喻。

    王喜平时积威甚重,这些农户只要不听话或者是惹了他,他会将人吊在村口的大树上一日一夜,风吹雨淋的,还时不时让恶奴抽鞭子,待放下来的时候人就算没死,也去了大半条命。

    有遭过被吊打酷刑的就想退缩,毕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还有,人若是被欺压惯了,人格都会发生扭曲和变形。受虐待都成了一种正常的生存模式,换句话说就是麻木了。

    虎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父亲是一村之长,又是人一生当中性格最暴躁最叛逆的年龄,听了王喜的要挟非但没害怕,反而抄着手里的镐头上前几步,冲着王喜就是一镐头,一边骂道:“带着你的狗腿子滚出我们村子去!想要蛇肉,没有!要命,一条!”

    王喜本来就是个软骨头,仗着自己是县令大人的大管家,在这一亩三分地儿做威做福惯了的。

    从来都是他一出言恐吓,这帮穷鬼就怕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地头儿上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子给吓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王喜也只是一时的害怕,缓过味来,气得暴跳如雷,大手一挥,道:“小的们,给爷上!打死这帮穷鬼,但凡值点大钱的东西都给爷抢了,破茅屋都给爷放火烧了!敢不听爷的话,让穷鬼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204章 秦意发怒

    汉子们已经好长时间吃不饱了,身体虚弱。

    另外,他们底气不足,自卑心里作祟,总担心下手太狠打死王大人的家奴要他们偿命。

    他们人微命贱死不足惜,可是家有妻儿老小,实在是死不起啊。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而另外一边的恶奴们却是肆无忌惮的,出手狠辣异常。

    更加无耻的是,那些恶奴是不论男女老少的,打不过汉子便抓了小儿妇人往死里抽。

    汉子们为了救下妻儿,一个个都红了眼。

    恶奴们以老幼妇孺为要挟,让汉子们一个个的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什儿,不得不束手就擒。

    一场混乱群殴之后,以庄稼汉的完败而告终。

    小村外的几株大树上吊满了瘦骨嶙峋的庄稼汉子。

    王喜耀武扬威的跳着脚呼喝家奴们挥着鞭子狂打那些可怜的庄稼汉子。

    看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惨叫声不绝于耳。

    王喜和恶奴们十分畅快解恨。

    待到王喜打够了,消了气,这才叫家奴们去挨家挨户的去打砸抢。

    本就破败不堪贫困潦倒的小山村更加雪上加霜。

    砸光抢光之后,王喜意犹未尽,指挥着恶奴:“去,放把火,把他们住的牲口棚子似的破房子都给爷烧了!看这帮泥腿子还敢不敢再跟你叫板!”

    一名恶奴闻言,点头哈腰的进言:“爷,依小的看,这破房子不烧也罢。爷,您想啊,真要是把这破茅草房子烧了,爷也得不到啥好处,但是,这些穷鬼一旦没地方落脚,要是拖家带口的混到难民堆里逃了,以后这片庄稼谁来给咱家大人种啊?别看这块田地不是很大,但架不住土地挺肥呀,收成还是不错的。一旦没人耕种,大人少了这部分收成,还不是要挑爷的不是?”

    王喜一听有理,大手一挥:“行,那烧房子就算了,不烧了,东西都带好了,咱们回去了!”

    直到恶奴们走远了,村里的老人和妇人们才吩咐着半大的小子们上树去解开汉子们。

    小村里家家户户哭声一片。

    有激动的就大叫:“我就说了不能听那个什么狗屁靖王妃的话,她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一个个儿高高在上的,哪会管咱们这些贱民的死活?

    你们听了她的鼓动,跟王大人的家奴打起来,现在好了,不但肉没了,家都没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能煮饭的瓦罐都给砸了个稀碎,这还叫咱们怎么活?

    那个什么狗屁的靖王妃告诉我们只管反抗,要跟恶势力做斗争!争取自由!

    谁能告诉我?这就是她说的狗屁的反抗?狗屁的自由?

    我们反抗了,可我们得到了什么?除了一身伤,家被砸得没法过活,还有什么?

    她倒好说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有谁来管我们的死活?”

    渐渐的人们被欺压后的情绪都暴发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的错完全就是靖王妃的错,要不是她鼓动大伙反抗,何至于到现在这样惨烈的状况?

    谢昭昭还不知道,她好心好意对待的村民们,现在视她为仇敌,把所有的恨都回馈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谢昭昭正在指挥着张麻子带来的那些身手一等一的高手们屠杀王大人和他的家奴。

    原本谢昭昭只想将主犯王有财一人砍了脑袋了事,其他家人和下人都流放到苍溟山矿区去劳动改造。

    女人和小孩子先就地关押,再让秦意接管县衙后,把王有财的私有财产清算之后,把她们都送到一个庄子上去劳动改造。

    哪知,王有财这个县太爷只手遮这一方天地遮习惯了,当场拒捕,还命令家奴和衙役们抄武器箭上弦,与谢昭昭对峙起来。

    谢昭昭一看这架势,自己要不心肠硬点,这条小命就得撂在这儿。

    干脆直接就让劫持自己的这帮子名义上的匪徒,实际上都是京城护卫军的高手们下了杀手。

    带头的那名百夫长本来不想听谢昭昭的命令,她一个人质哪里有资格指挥他们做事?

    不过谢昭昭一句话,他就只好听命了:“就现在这情形,你们要是不出手,你确认能带个囫囵个儿的我去见圣上?”

    好吧!

    向圣上复命最重要,这丫头的命在没交到皇帝手上之前,他们就得护她周全。

    这是个死命题,没得选择。

    百夫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谢昭昭指使着开始了大开杀戒。

    王有财的恶奴和衙役平常没事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面对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真正战士,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被无情杀戮的命了。

    谢昭昭还是不敢看如此血腥的场面。

    她生在红旗下,长在和平中,见过的血都是不小心擦破点皮流出来的。

    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她还是无法接受。

    谢昭昭躲到了一边去,闭上眼不敢看发生在面前的大屠杀。

    待王喜带着三十个恶奴满载而归,还想着给老爷汇报后得些丰厚的赏钱呢,谁知赏钱没捞着,自己和三十个恶奴全部被绑成了大粽子,成了阶下囚。

    王喜还想着怎么才能逃过一劫,却听到一名恶奴在拷问下将事情前前后后撂了个仔细,他就眼前发黑,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儿今儿怕是保不住了。

    村长秦意看着他的那是什么眼神儿?

    冰冷,仇恨,噬血!

    狼一样的眼睛!

    此时此刻,王喜真的仿佛从秦意的眼里看到了狼一样的凶光。

    王喜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一股尿意直冲大脑,一个没忍住,身下一滩水溢出来,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尿骚味儿。

    秦意机械的转动着脖子,左右寻找,随即他看到了一把衙役佩带的砍刀,他走过去,弯腰,捡起砍刀,瞪视着王喜,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

    王喜吓得结结巴巴的不停的求饶:“秦意,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你就行行好,饶我一命,只要你肯饶我一命,我把我全部的家当都给你好不好?你说你要什么?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给,你放下刀,求求你,放下刀,我,我不想死!我还有老娘要奉养,我还有妻儿——”

第205章 庆功宴

    王喜的话还没有唠叨完。

    众人眼前只见血光一闪,他脑袋一歪,胸口插着的大刀还有摇晃不停。

    秦意本是读书人,是仇恨支撑他杀了人。

    杀完了人,他也像个普通人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谢昭昭走过去拍了拍秦意的肩膀:“哥,你杀的是坏人,这么多年他害了多少可怜人?他该死!

    你是在替天行道,替那些被欺负至死的人报仇雪恨,你没必要自责,更没必要为了杀人而有负罪感。

    你杀的那个他就不是个人,就是个畜牧,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杀了才好!免得遗祸人间!”

    秦意在谢昭昭的安抚下逐渐恢复平静。

    百夫长那一队人马杀了个痛快,杀的人头滚滚,非但没心理负担,反而兴奋得要命。

    谢昭昭看着他们杀人不眨眼的,真跟土匪没啥两样,不自禁的眼皮直跳。

    谢昭昭大手一挥:“本王妃给今儿要给你们这些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庆功!”

    说着,把腰上系着的布袋子摘下来,从里面拿出一支金灿灿亮晶晶的金步摇来,往旁边秦意手里一塞,豪迈地道:“哥,去把这玩意儿当了,换银子多买些鸡鸭鱼牛羊猪各种肉,晚上把王有财府上的厨子都给本王妃押过来,让他们给咱们做一顿上等排面的大席,咱好好的庆祝庆祝。

    哦,对了,哥,等晚饭的事情安排好了,你就把衙门里还能用的,愿意服从你命令的都集中起来开个会,打从今儿起你秦大人就是这个县的县太爷啦。

    我走之前写好信,你派人送到靖王府去找灼华先生,他会安排后面的事,你正式的任命文书随后就会到的。

    哦,还有,那个,我阿娘那边你暂且就不要去见了,等我忙完京城的事情回来,我带着阿爹阿娘弟弟,还有你妹夫过来找你和嫂子,咱们一家好好团聚。

    你新官上任,那个混蛋玩意儿王有财留下了一大堆乱摊子。好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你就先忍忍,反正这么多年你都过来了,不差这个把月的时间了。”

    秦意是个内敛沉稳的性子,虽然才二十几岁,因为经历颇多,人间冷暖尝了个遍,所以心理成熟度很高。

    他沉得住气。便点头称好。

    不是他不想跟谢昭昭客气,实在是就算短暂相处,他也感觉得出来自己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义妹是个实在人,说什么是什么,根本就不会玩虚的。

    更不是他有官瘾。他是觉得自己是从贫苦百姓走上县令这个官位的,他更能体恤百姓的苦,绝对不会鱼肉乡里,他一定可以公正公平心怀仁慈的为百姓做好这个父母官,与其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还不如自己掌握在手里更安心。

    他有这个际遇,靖王妃是他的义妹,凭什么就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这是好事,于人于己都是好事。

    谢昭昭还以为秦意会因为自卑或者胆小,没有当官的经历拒绝当这个县令。

    哪知秦意出乎意料的给力,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她的馈赠。

    入夜,县衙里热闹非凡。

    前院里篝火通明,摆了整整三十大桌,桌上各种鸡鸭鱼肉,牛羊肉,大碗肉,大碗酒,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倒满大海碗的米酒,撞了碗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谢昭昭感慨,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朝代的人,都是精明的。

    人们天生的都会趋利避害。

    看着没有伏诛的衙役、文职人员以及厨子、洒扫仆人、花匠之类的后勤人员都围着新出炉的代理县太爷秦意秦大人讨好、巴结、逢迎着,谢昭昭就感叹人性本恶。

    还以为县衙这些人会群里反对代理县太爷呢,结果一顿饭还没吃完呢,至少这些人都在面上表现出对秦意的臣服。

    谢昭昭见秦意被人左一碗右一碗的灌得满脸通红,真怕这个新认的哥哥喝出胃穿孔来,只好出面镇压那些还想灌她哥酒的人。

    那些人哪里敢跟靖王妃对着干,一看王妃出面制止向新县太爷敬酒,只好端着碗怏怏的回了座位。

    已经敬过的就很开心,觉得自己抢了先机,没捞着敬酒的,就有些怅然若失,痛恨自己手慢,坐失了跟县太爷拉好关系的先机。

    秦意喝得走路都打晃,被人搀扶着要往后衙去歇息,就见一个值守的衙役飞奔过来,禀道:“秦大人,门外有个自称叫虎子,说是您老儿子的少年求见。”

    秦意一听虎子来找,立刻酒就醒了一半。忙叫人将虎子带进来。

    虎子见了秦意就开始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将阿爹走后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直到说到村里人因此痛恨靖王妃,虎子的眼睛红红的看向谢昭昭,十分的不好意思。他当然知道是村民们不知好歹,牵怒靖王妃娘娘。

    可他还不得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好让阿爹有个心理准备,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谢昭昭却是不以为意。她招人恨还是招人爱,这个在她这里真的是无所谓的,那些村民又不是她的亲人,更不需要天天朝夕相处的,谁恨她谁爱她的,她又不会少吃一碗饭少一块肉,跟她有什么干系?

    她做事向来尊从本心,无愧于心便好。至于别人领不领情,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谢昭昭是来自21世纪的高智慧高知型灵魂,善良但很自我,对外界的评判有自己的认知,被外界的声音左右的可能性也很小。

    谢昭昭不在意,可架不住她的好大哥秦意在意啊?

    谁敢坏了他妹的名声,他秦意第一个饶不了他!

    秦意知道此事的症结所在,干脆叫虎子吃了饭,跟四名衙役和两名县衙里的记名大夫回去一趟,在村子里把自己当上县太爷的事公布一下,给受伤的人治伤。治病的银子由县衙先垫付了。

    待查抄好王有财的所有财产,上报给靖王府后,从王有财的家产里面把村里人治病和赔偿的银子补上就是。

第206章 郑阿毛

    村民们听到衙役念出来的公文还有些不大敢相信事件的真实性。

    他们被王有财的家奴打伤过何止一次两次,哪里见过给治病还给赔偿银子的好事?

    虎子有些傲娇的被众村民围在中间,不停地说:“是真的,都是真的,我阿爹当了咱们的县太爷也是真的!以后都没人再敢欺负咱们村儿了!”

    村子里一时间群情振奋,比过年还要高兴三分。

    张麻子催促谢昭昭快点上路。

    谢昭昭也着急解决了事情好尽快回来,她这个时候突然就有了自己还是个新娘子的自觉来。

    当然,她有些担心,那个栀子跟自己长得至少有七分像,再化了同样的新娘妆,估摸一般人是分不出来的。

    该不会赵棠棣把她当成自己,入了洞房了吧?

    谢昭昭只要想想,心里就是一阵恶寒,她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又一想,要是赵棠棣真的敢跟栀子入洞房,非要给他好看不可!老娘还要逃婚,远离渣男!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终于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了。应该跟赵棠棣事先通个气儿的!就算他不同意自己亲自去做诱饵,也该与他共同商量出一个对策来,而不是自己背着他一意孤行。

    估计这次肯定把赵棠棣给惹毛了。他会不会气得揍自己一顿?家暴自己?

    谢昭昭甩甩小脑袋,算了,大不了见着他认错态度真诚一点,再真诚一点,豁出去拿出杀手锏来,撒撒娇卖卖萌啥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一个奔三的老女人要向赵棠棣这个毛头小伙撒娇卖萌,她自己先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恶心人了。

    秦意吩咐驿丞找了个去过京城送文书的小吏给张麻子一行带路。

    张麻子看着眼前黑瘦黑瘦的一个汉子,个子矮小,一双眉毛浓黑粗壮,倒给他添了几分豪迈之气。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姓郑,名阿毛。大人叫小人阿毛就行了。”

    “那个,郑,郑阿毛是吧?你去过京城几次?咱们要是快马加鞭的赶路的话,最快多少时日能赶到京城?”

    “回大人的话,小人往京城送文书一年得去个三趟五趟的,最快一次是四日五夜赶到的。当然了,一路上换了三次马匹,不然马受不了。小的也是每日里只能睡上一个时辰,也就是打了个盹。到了京城都累瘫了,爬起来都困难那种。”

    张麻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个赶路法儿,怕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吧?

    张大人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样不行。靖王妃不会骑马,得坐马车,这种情况下最快需要多久到京城?”

    郑阿毛皱着眉头算计了一会儿,道:“要是一天赶八个时辰的路,休息四个时辰,半月的时间也就到了。”

    张麻子有些急,大声道:“什么?半月之久?不行不行,太慢了,得快一些。”

    郑阿毛道:“大人,有些近路马车是过不去的,只能一人一马通行,车厢过不去,而且道路险峻,稍不注意可能坠落悬崖。所以,咱们只能走官道,半月已经算很快的了,还得是小人这种对道路极熟悉的,换作旁人领路,大人怕是要二十天能到京城。”

    谢昭昭看着一眼便秘的张麻子,嗤笑一声:“张大人若是不差钱儿,我倒有个办法能快点进京。”

    张麻子狐疑地盯着谢昭昭明艳的脸蛋,搞不明白谢昭昭是故意逗他玩儿,还是真有办法。从来就没见过被劫的人这么配合劫匪不说,还积极主动帮助劫匪想办法解决困难的?

    这个靖王妃是一朵什么样的人间奇葩?

    谢昭昭笑笑,懒得搭理这个小人,道:“咱们可以遇到只能通行人和马的路段,把车厢卸了扔掉,骑马过去就行了。等过了不好走的路段,到了镇子上再买车厢安上不就行了。”

    张麻子道:“靖王妃不是不会骑马吗?”

    谢昭昭道:“我是不会呀,你们不是都会吗?叫那个谁?就那个骑术最好的小头头,他带着我骑不就行了吗?”

    张麻子很无语。

    这真的是靖王妃么?他现在高度怀疑自己抢了个假的回来。

    男女授受不亲好么?

    男女同乘一骑那得是夫妻才行。

    这位靖王妃轻飘飘的说出要与那个百夫长同乘一骑,说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那百夫长听到这儿,脸都吓白了。

    借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把靖王妃搂在怀里共乘一骑呀!

    张麻子叹了口气,道:“半月时间就半月时间,走官道。”

    倒不是他顾忌谢昭昭的女儿家名声,而是他从郑阿毛的话里听出了抄近路的危险,绝对不是他这样的文官能够承受得了的。

    还是算了吧,大不了晚到几日便是,他还想活着面圣等着升官发财呢。

    谢昭昭又叮嘱了秦意一些事情。

    秦意都一一点头答应了,叫妹子放心,一定把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的。

    谢宝月一路上对谢昭昭嘘寒问暖的,可惜,谢昭昭根本不领情,从来没把他当过亲爹,没半点感情,跟路人甲没啥区别。

    谢宝月拿了个烧饼递给谢昭昭,吞吞吐吐地道:“十丫头,这次上京,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究竟面临着什么?”

    谢昭昭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会要了我的命,还亲自带人来掳我回京?怎么?现在有点后悔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谢宝月被女儿怼得一噎,想要发脾气,又看看谢昭昭一脸的不屑,强自把脾气压了下去,又道:“要不,找个机会,为父帮你逃吧?回到靖王身边去,靖王有了准备,张麻子他们想再次得手就不容易了。靖王厉害着呢,他会保护咱爷俩的。以后,咱爷俩就在西北道好好的生活,再也不回京了,你看可好?”

    谢昭昭无情拆穿她亲爹的小心思:“谢大人,你是不是害怕回去了被张麻子告了御状,说你在这次差事中,办事不利不说,还倒戈相向,向我泄露消息,差点坏了圣上的好事呀?你是怕被圣上扒了官服吧?”

第207章 父女翻脸

    谢宝月老脸涨红。

    他的确是这个想法儿,可是被女儿无情拆穿,老脸挂不住啊!

    谢宝月发现他根本半点左右不了女儿的想法。

    算了,儿大不由爷,随她去吧。

    郑阿毛就是个活地图。有他带路,这一路上行程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一行人既没觉得很辛苦很累,也没觉得路途有多无聊。

    因为每到一个地方,郑阿毛就能如数家珍般把这个地方的来历、风土人情以及曾经的故事、传说之类的讲得绘声绘色的。

    谢昭昭觉得这个郑阿毛要是活在21世纪,就凭这张嘴和这份见识就能当个金牌导游。这么个人只做个县驿里的传书小吏着实是屈才了。

    张麻子命令大家就地休息吃点干粮喝点水再赶路。

    谢昭昭过去坐在郑阿毛身边,手里拿了根草棍在地上胡乱的画着,问道:“阿毛叔,你说你肚子里这么多干货,咋才混个传书小吏呢?以你的才华,做个县丞都算屈才了。”

    郑阿毛苦笑:“王妃娘娘,小人哪里担得起您一声叔?你直呼小人郑阿毛便是。”

    “阿毛叔,咱不说那些虚的。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小老百姓一个,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本质上我跟您没啥区别。咱说点正经的,这次回去,您要是愿意呢,就举家搬王府去,我跟王爷举措您,大小给您个官当当。您要是不愿意搬家呢,看您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大哥秦意干。你们现在那个县丞是王有财的人,根子上早就烂透了的,就算现在向我大哥低了头,以他的道德品质根本不配为百姓服务。这一路走来,我看得出来,阿毛叔是个人品端正的,当了官有了权一定会为百姓办实事儿,可不能浪费了您这块好材料。”

    郑阿毛瞬间眼睛瞪大,一双小眼睛瞪出新高度,闪闪发光,有些不敢置信,磕磕巴巴地道:“娘娘说的是真的?不是骗小人?”

    “我骗你什么?你有什么能让我骗的?骗才还是骗色?”

    郑阿毛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话失了分寸,急得脸红脖子粗,局促地道:“小人说错话了,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是觉得——”

    谢昭昭打断他:“行了,你就说愿意去王府还是愿意跟着新任县太爷吧。二选一,现在就选。”

    郑阿毛立刻道:“小人愿意去王府为王爷和娘娘当牛做马。”

    谢昭昭摆摆手:“什么当牛做马。你只要发挥特长,好好工作,为大伙儿办点实事儿,不贪不占就行了。”

    郑阿毛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这可算是飞来横福了。他们老郑家世代都是农户,他打小儿跟着地主家的小少爷当伴读,读了点书。能做上这个县驿馆里的传书小吏那都是祖上显灵了。哪里知道就是当了一回向导,就草鸡变凤凰了,真是被巨大的喜悦砸得有些昏头胀脑的。

    谢昭昭谋划的却是另外一件大事。

    这次的上京经历,走了足足有两千里路,一路上见闻颇多。

    她是真的理解了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是什么意思了。

    她发现完全可以在西北道十五城建立一个自体循环的邮政物流体系,这绝对是个来钱儿快,吞吐量大,完税额巨大的产业链。

    而郑阿毛绝对有能力帮助她实现她的构想。

    她还琢磨要是郑阿毛故土重迁,不愿意拖家带口的去王府,那就先以秦意所在府为试点,试运行一下她设想的邮政物流体系。如果事实证明可行性,那就向西北道十五城全面推广。

    没想到郑阿毛还是个有魄力的,没像古人那么迂腐,不敢离开家乡出去打拼。这正合她意。她很开心。

    张麻子听着两人对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怕不是脑子有病吧?还想着去了京城见了圣上有命回去?她到底知不知道圣上要抓她干嘛?”

    谢昭昭就像会读心术一样,瞅了张麻子一眼,淡淡地道:“张大人,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赌一千两银子的。我若是能从圣上手里全身而退,你输我一千两,若是我死了,你拿着我打的欠条去管靖王爷要一千两,咋样?”

    张麻子缩了缩脖子:“不赌。就算我赢了,我要是敢拿着欠条去找靖王爷,靖王爷非活劈了我不可。”

    谢昭昭哈哈大笑:“你咋就知道你一定会赢呢?要是我赢了呢?哎,哎,张大人,别走啊,一千两你不会输不起吧?”

    谢宝月看得嘴角直抽抽,他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都啥时候了,小命都快不保了,她还惦记人家劫匪手里的银子!这心大的,真是没边儿了。

    谢昭昭笑够了,回头又瞅瞅便宜爹,道:“你也别打靖王的主意,想以靖王老丈人的身份在西北道横行无忌,享尽荣华富贵?您老人家长得挺美的,想的也挺美的,不过,你知道啥叫梦想吗?就是做梦想想罢了!”

    谢宝月又被无情怼了一个回合,有些火气大涨,压不住了,他站起身,一甩袖子,哼道:“你这个不孝女,你还有个正经王妃的样子吗?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咱们大宗朝,有没有你这样的闺女?”

    谢昭昭冷笑,继续回怼:“嗯,我睁眼看着呢。谢大人也看看,好好看看,这大宗朝有为了小妾亲手杀了怀孕待产的老婆,差点一尸两命的亲爹吗?我早跟你说过了,上次张麻子要杀你我救你一回,咱们俩这辈子就恩断义绝,我已经还了你一条命了,咱俩两清了。下回谁再要杀你,我就看着,绝对不会再插手的。张大人,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最后一句却是说给张麻子的。意思很明显,你再对谢宝月动手,我就当没看见。

    谢宝月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指着谢昭昭,你你你的半天,也没再说出半个字儿来。

    张麻子三角眼一眯,心里又活泛起来。

    如果谢昭昭袖手旁观,谢宝月这条命的确是留不得的。

第208章 可行性报告

    谢昭昭是个闲不下来的心性。

    这半个月的路程愣是让她走出来游山玩水的闲适来不说,见缝插针的跟郑阿毛反复研究把西北十五道所有驿馆都增加经营项目,接受商户以及个人的信件、物品、货物等各种代收代送服务。

    郑阿毛还按照谢昭昭的设想压缩睡觉时间写了一个项目可行性报告书出来。

    谢昭昭拿着项目书看得频频点头,她只是大致说了一个这个可行性报告需要怎么写,都包括哪些内容。

    郑阿毛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还加上了自己独特的见解。

    谢昭昭为自己慧眼识人的眼光暗暗点了一百个赞。

    谢昭昭毫不吝啬的为郑阿毛竖起一根大拇指:“阿毛叔,你就是这个!到了京城你就在京城找个地方先落脚,等我几日。我把事情处理利索了回头就找你去。咱爷俩回西北道就着手干这事儿。我要把这事单独从各衙门口剥离出来,做一个靖王府直属部门。阿毛叔,你说这个部门取个什么名字能彰显咱爷俩的霸气?”

    郑阿毛无数次反对谢昭昭叫他阿毛叔,说他承担不起这个称呼。

    可反对无效。谢昭昭只要一开口,必定笑得跟朵花似的,就是一声阿毛叔。

    郑阿毛认命了,叫就叫吧,听多了,他心里热乎乎的,再跟这位靖王妃打交道,只觉得是面对家里的小辈,亲切又可爱。

    开始时,张麻子对两人的互动深表怀疑,总是凑近了偷听两人在嘀咕什么,狠怕熟悉道路的郑阿毛要帮助谢昭昭逃跑。

    然后,一直在听两人叨咕什么可行性报告,什么物流管理,什么邮票,什么首重,次重,什么特快,普快,各种千奇百怪的词儿是层出不穷。

    张麻子甚至开始了自我怀疑,老子当年也是中过同进士的人,不说才高八斗吧,那也是大宗朝文人里的一个有名有姓的,怎么这俩人儿,一个是未经人事的毛丫头片子,一个是县驿馆里的传书小吏,聊的东西自己竟然一句听不懂呢?

    罢了,罢了。听不懂就听不懂吧,还是想着怎么给圣上主子办好差事,升个一官半职的才是正格的。

    只要这两人不是研究怎么逃跑,就不关他张大人的事儿了。

    谢宝月一直担心着张麻子对自己下黑手,便寸步不离谢昭昭身边,恨不得挂女儿身上才好呢。

    他就不信了,张麻子真要她老子的命,那死丫头就真能眼睁睁看着她老子去死。

    他还真就赌对了,谢昭昭是嘴上发狠,动真章儿她还真就狠不下那个心来。

    谢宝月这人吧,没什么大出息,就喜欢吃喝玩乐的享受。

    这些日子赶路晓行夜宿的累得够呛,吃不好睡不好的,脾气就有些上来了。

    谢宝月看着自己女儿对自己带搭不理的,对一个不入品的小吏倒是热情得不行,心里就七不服八不忿起来。

    他不敢得罪女儿,便冲郑阿毛撒气:“哎,哎,我说那个什么阿毛啊,你一个比芝麻还要小上三分的小官吏,哪来的自信跟靖王妃叔侄相称?你知道你犯的这什么罪吗?这叫大不敬之罪?靖王妃那是什么身份地位?那是正宗的皇亲国戚,称你这下贱东西一声阿毛叔,你就敢大言不惭的生受了?”

    一句话吓得郑阿毛连忙闭上嘴巴,后背生寒。

    他有什么辙,他拒绝过好多次不让靖王妃叫自己叔了,可是他反对无效啊!他人微言轻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谢昭昭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谢宝月,没搭理他的找茬儿,反而对着张麻子喊道:“那个,张大人哪!打从今儿起,让谢大人骑马吧,别跟着我坐马车了。马车负重大,行程太慢了,咱别让圣上等急了,还是快点赶路得好。”

    谢宝月吓得连连摆手,下意识的反驳:“不行,本官骑不了长途,反而会耽误行程的。”

    说完,知道自己说话得罪了女儿,小声对谢昭昭道:“十丫头,你不能这么害你亲爹吧?行,从今以后我不说郑阿毛了行了吧?你们聊,你们聊,不用管我。”

    郑阿毛看着谢宝月灰溜溜的蹲到一边去默默吃东西,不由得嘴角裂开来。然后,他感激的看向谢昭昭。

    郑阿毛觉得靖王妃能为了他不惜得罪她的亲生父亲,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自己一个下等小吏,何得何能得靖王妃如此尊重?

    谢昭昭不知道只因为这一件事儿,她就收获了一枚死忠粉儿。郑阿毛日后为了报答她的知遇知恩,真的是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一路上,谢昭昭还抽空画了不少邮票的样式。

    有一套卡通十二生宵的,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

    百夫长带的这些京卫营的高手在这十几天的行程中渐渐的都对谢昭昭心生好感。

    实在是这位靖王妃性格好,心眼更好。

    最难得的是从一言一行当中他们都感受得到尊重。

    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很是奇妙,尤其还是被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尊贵的亲王妃尊重,那种感觉更是难以言说的舒心。

    他们哪个人守夜没吃过靖王妃派人送过来的热乎乎的夜宵和厚实暖和的衣服?

    走到一处比较荒凉地带的时候,一人突然从马上栽下去,百夫长叫人去扶,发现他身上滚烫,已经晕厥,无法继续赶路。

    张麻子命人将病号抬到最近的一户农家,给留了二两银子,便要继续赶路,叫农夫转告病号,叫他病好了自行回京便是。

    谢昭昭过去看了看那病号。

    可她毕竟不是中医大夫,不会把脉,只能从症状上大致判断这人病的轻重。

    她知道这人再不退烧,烧不死也得烧傻了。

    谢昭昭问农户:“这村子里有大夫么?你去请来,看诊的银子我们来付。”

    农户摇头:“这位小姐说笑了,我们这村子穷得很,哪里有大夫肯在这里落户?要找大夫那得去前面镇上找。”

    “前面镇上离这里多远?要不,你去镇上找个大夫来,放心,我会出跑腿费。”

第209章 中药大乱炖

    农户虽然不明白跑腿费啥意思,但也大概理解了谢昭昭的想法。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小人去找大夫倒是没问题的,可是大夫不会跟随小的来村里,给多少银子大夫都不会来的。况且前面镇子离这里百余里,小人靠腿走个来回那也要好几天。这位相公病的凶,能等那么些日子么?”

    和病号关系好的几个人就想带着农家汉子骑马去镇上接大夫过来。

    张麻子却是坚决不同意因为他一个人耽搁赶路,他态度十分强硬:“接下圣上旨意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是立下了生死状的,就算是死也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怎么?都不怕耽搁了复命,圣上砍了你们的脑袋?你们不要脑袋,本官还要呢!”

    众人顿时没了底气。

    谢昭昭冷哼一声,她十分讨厌张麻子的嘴脸,道:“张大人,你的任务是我吧?我若是不想再跟着你走了呢?”

    张麻子一惊,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他之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对谢昭昭对粗,完全是因为谢昭昭非常配合这次绑架。

    谢昭昭看到他的眼神,却是不惧,冷冷道:“耽误不了张大人升官发财!进村的时候我看到小山坡上绿油油的,一定能找得到对症的草药。我去采些回来,先煎了给他吃上。让他躺在我的马车里,到下一个驿馆再找大夫看一下就是了。”

    谢宝月立刻反对:“那不成,把他放马车里,我坐哪?马车里根本放不下这么多人。”

    谢昭昭瞥了他一眼,声音毫无感情,只淡淡地道:“你骑马,要不,你留下。”

    众人看着谢昭昭的眼神都变了。感激、不解、甚至是怀疑。

    谢昭昭只当没看见众人的表情。她倒不是圣母心泛滥,更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只是,作为一个21世纪医学院的学生,受的教育就是救死扶伤,那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对任何一条生命的尊重,无关其他。

    她不是大夫,却有一颗仁心。

    张麻子的目的很明确,只要不过多耽误行程,他就不会反对。既然谢昭昭愿意把自己亲爹赶出去骑马,让病号上马车休养,他也无话可说。

    正好看看找个机会弄死谢宝月。

    谢昭昭带着人到村口的小山坡上转了一圈儿,采回来一些野菊花,薄荷,决明子,地骨皮和鱼腥草。

    现在也甭管啥方子不方子了,病急乱投医。反正手头采到的这些药材也没有十八反十九畏相生相克的情况。谢昭昭干脆弄了个清热药大乱炖。

    她的宗旨是药不死人,就先灌下去再说。左右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条件有限,她觉得眼前这位毒死都比烧傻强。

    忙活了一大顿,天都黑了,药也给病号灌下去了。

    接下去就是等。

    半夜时分,陪护的跑过来敲谢昭昭的柴门,声音中充满惊喜:“靖王妃娘娘,老六醒了,说要喝水,还要吃饭,说饿。能给他吃饭不?”

    谢昭昭忍不住裂裂嘴,心说这货真是扛造,身体太好了!被自己一大碗中药大乱炖没给毒死,反而真的给救活了!也不是知道是他命好,还是自己运气好。

    谢昭昭起身开了破柴门,道:“你先喂他喝些温水,再给他熬点粥,要烂烂的粥,否则,他长时间没进食了再加上烧得厉害,肠胃很弱,消化不了硬东西和油腻的食物。”

    其实她这就是废话,就这穷得毛都没有的村子,哪里来的油腻食物?米都是极难下咽的糙米。

    那人答应了一声便要去那个半露天的破厨房里面熬粥。

    谢昭昭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去照顾他喝水吧,我去熬粥,你们怕是熬不好。吃好一些,他体力也恢复得快一些。”

    那汉子感激的看了一眼谢昭昭,想说不用了,但还是咽了回去,他的确不会做饭。便说了一声:“那谢谢王妃娘娘了。”

    谢昭昭打了个大哈欠,她这几天跟郑阿毛聊邮政物流的事聊得十分的嗨,又做计划又研究细节的,本就没怎么休息好。

    这时候她有点恨自己多事了,这些人是来绑架她的,她这不忍心那个老六病死,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抱怨归抱怨,再来一次,她肯定还是选择救人的。

    谢昭昭对烹饪这事儿十分的有天分。住单身宿舍的时候嫌弃点的外卖油太大,吃多了不健康,更不利于控制体重,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动手做美食。跟着美食博主的小视频学的象模象样的,别说是放在这个条件艰苦的古代,就是在现代,她的厨艺也可以秒杀大部分社畜。

    谢昭昭在糙米粥里面放了几块带着的蛇肉,增加营养。

    当糙米粥和着肉的香气飘散在农家小院上空时,住在另一间屋子里的谢宝月在睡梦中抽了抽鼻子,肚子咕噜噜叫着睁开了双眼。

    然后,他下了地,趿着鞋子,顺着香味儿就找到了正在盛粥的谢昭昭。

    谢宝月舔了舔干燥的唇,讨好道:“那个,十丫头,这粥能不能给爹来一碗?爹这饿着就躺下了,都饿得睡不着。”

    谢昭昭没吱声,将手里的粥碗递给他。

    谢宝月乐得象是要飞起似的,忙接过碗就喝了一口,结果烫得他跳了起来。那也没舍得把粥吐出来,一边丝丝哈哈的,一边含含糊糊地道:“烫,烫,烫!哎呀,这粥真是好吃,怎么能这么好吃呢?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呢!”

    谢昭昭很喜欢听人夸赞她的手艺。每一个厨子都一样,被人夸赞做菜香,那是一种被认可的成就感,很让她满足。

    瞬间,谢昭昭心情愉悦,呵呵笑道:“你若是早知道我做饭这么好吃,是不是当年就不会不要了我?”

    谢宝月却瞬间觉得喝进嘴里的粥它不香了!这话咋这么插心窝子呢!

    老六斜靠在破墙壁上见到谢昭昭端着碗进来,十分惶恐。他知道若不是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很有可能就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了,客死他乡就是他的归宿。

第210章 谢宝月的价值

    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非常严重。

    谢昭昭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过与一个陌生男人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共处的经历。

    于是,谢昭昭让出了自己的马车给病号。她自己则换了一匹比较矮些,性格温驯的马来骑。

    老六最初坐在谢昭昭的马车里是浑身紧崩,连动一动都觉得是亵渎了这位尊贵的王妃娘娘。满车厢飘散着的那种女儿家独有的香气更令他感到慌张。

    张麻子一张脸拉得老长,拖着个病号,还有一个骑术拉排挎的小丫头,哪里能走得快?

    可他不敢再说把老六扔下的话,他看出来百夫长那一行人怒气就在暴发的边缘。他若敢再说一句,怕是要被这帮子兵匪给揍一顿。

    老六的身体底子很好,喝了两顿谢昭昭的中药大乱炖,居然奇迹般的就好了很多。

    第二天还没赶到下一个镇子,老六吃过了早饭,已经可以骑回马上了。

    谢昭昭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道:“你不用逞能,若是没好利索,就回到马车上继续养着。昨儿一天下来,我骑术见长,骑马已经骑得很是不错了呢!你不用顾虑我。”

    老六挠挠头,嘿嘿傻笑,对着自己的恩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局促地道:“不了,王妃娘娘,小人已经好很多了,骑马无碍的!”

    突然他话风一转,非常严肃地道:“王妃娘娘,小人的命是您救的,从今往后,小人的这条命就是王妃娘娘的,但凡王妃娘娘有驱使,小人莫敢不从。”

    谢昭昭连连摆手:“哎呀,不用,不用。你可不用这么客气。无论谁遇到只要力所能及都会出手相帮的。总不能看着一条人命就在眼前没了不是?”

    老六却很执拗:“王妃娘娘不求回报,可小人不能不报救命大恩。小人这条命就是您的,只要王妃娘娘需要,小人万死不辞!”

    谢昭昭觉得跟这些古人说话很无力,也充分认识到什么叫做对牛弹琴。

    算了,爱怎么招就怎么招着,反正她不需要别人卖命,也没有奴才的命不是命的主子心态,随他去吧。

    经此一事,老六这一伙被圣上派来绑架她的兵匪们,哪里还有半点绑匪的自觉?反而像伺候主子一样的对谢昭昭恭敬有加。

    其实,这些有京防营的兵痞子们是最讲义气的。这次一起出来的五十个人更是在一个营里一口锅里吃了几年饭的好兄弟。

    谢昭昭能不顾张大人的反对,出手救下他们的兄弟,这份恩情不只是老六一个人的,而且他们京卫营第一小队全体兄弟的。

    京卫营这一票人也说不清楚这位年轻美丽的王妃娘娘给他们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旅途中,他们总是能从这个小姑娘身上体会到与其他皇室主子们天上地下的差异。

    这位小王妃对平民百姓有着天然的亲和力,那种视众生平等的态度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她有着菩萨般的善良心肠,又有着江湖侠女般的嫉恶如仇,对待恶人绝不手软,看她毫

    不拖泥带水的处理王有财一家可见一斑。

    她生得娇俏可人,对待所有人都是笑意盈盈,温柔可亲,却又有女汉子般的豪爽仗义。

    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在她身上融合得十分完美,丝毫不显突兀。

    谢昭昭哪里知道那些军痞们在私下里是怎么评价她的?

    她只顾着抓紧时间跟郑阿毛研究怎么能够最快速度以邮政物流体系为第一个缺口敲开她商业帝国的大门。

    张麻子已经被谢昭昭和郑阿毛两人一有机会就热火朝天的讨论给整麻木了。他不想听,也听不懂。

    谢宝月却渐渐听出了门道,忍不住插口:“十丫头,我听着你这计划真不错。

    我觉得这事儿我也能帮得上忙。

    你干嘛非计划着只要西北道弄这事儿呢?

    在整个大宗朝推广也不错啊?

    如今各个地方的官驿都只管伸手向朝廷要银子,圣上对此十分头疼。

    我倒是可以劝陛下采纳你这个法子,所有的关系和乱七八糟的事项都由你爹我来处理,也用不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的做这个。

    到时候你只管拿你那份银子就是了。”

    谢昭昭闻言一双大眼睛亮得如天上的星子。心说这个便宜爹总算有了点用处了,行,只要他还能给自己攥银子,就暂且保他一命,张麻子要是再想动手,她便再帮一把就是了。

    只不过谢昭昭才不想让顺裕帝点头同意呢!

    这次她羊入虎口干什么去的?不就是想着把他给弄下来,好让她的小丈夫上位么?

    顺裕帝太昏庸无能了!还让他继续坐江山,这江山里活着的百姓太苦了。

    她之所以一直都在考虑让郑阿毛只开西北道的邮政物流,只不过是郑阿毛人微言轻,官场上的人际关系太过复杂,西北道有她和赵棠棣镇着,谅那些想炸刺的官员们也得掂量掂量。

    范围一旦再扩大,怕郑阿毛力所不及。

    不过,谢宝月这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她这个便宜爹别的本事没有,这些年靠着当个散骑常侍整日价的在皇帝面前晃,谁不知道他谢宝月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儿?

    哪个当官的不得给谢宝月这个大红人一点薄面?

    由便宜爹出面去打通各个衙门口的关节,他绝对胜任啊!

    谢昭昭头一次对便宜爹露出一个稍微真诚一点的笑脸:“哎呀,我怎么忘记您老人家的特长了!您老人家说得对,我这计划西北道以外的地界儿还真要靠您老来扛大梁呢!”

    谢宝月瞬间腰杆挺直了!

    于是,谢宝月也加入了讨论小组,三个人把宏大远景描绘得越发的壮观绚丽!

    张麻子不知道谢宝月怎么突然又入了谢昭昭的眼。

    他还是在找机会弄死谢宝月。

    他想过下毒,可一路行来,行程紧张,没有机会让他找到足够的快速致死的毒物。

    他还想过晚上等大家都睡过去了,直接用一块麻布沾足水捂死谢宝月。

    可谢宝月很尖,从不落单睡,总是睡在一群汉子中间,让他无从下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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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靠科研在王府当团宠介绍: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夏夜
凌晨一点半
即将博士毕业的谢昭昭
被导师的一通紧急电话支到实验楼去接一件神秘的样品
长白山地区一农户在承包的参园林地里
发现一处辽金时期古墓
C14含量检测都无法检测出的神秘陪葬品
居然还有细胞活力
谢昭昭和那件正在检测的陪葬品
在这个普通的夏夜同时神秘失踪了穿越后我靠科研在王府当团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后我靠科研在王府当团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后我靠科研在王府当团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