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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嫡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淡红指尖     穿越之嫡女天下txt下载     穿越之嫡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献出两计

    龙念娇回到茶水司就开始琢磨着什么时候去一趟寿康宫,这事宜早不宜迟,可她现在还全无办法,如何去见?

    翌日清晨,收到消息,说是墨濂修宣告了整个朝堂,要参与此次姜乌之战,并且墨尘也请了战,龙念娇心头惊诧,这姜乌之战看来的确非表面那般简单的。

    芳草拿了盆金银台进来,高兴的摆在窗台上,道:“大小姐,尘王方才让子仓送了这盆金银台过来,您看就放在窗台可适合?”

    龙念娇嗯了一声,来到窗台,看着雪白的含苞待放的花朵,花香扑鼻,顿时烦躁的心也安静了许多,想了想,让芳草去将彩霞叫了过来,自己则收拾了一番准备去寿康宫,有些事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彩霞,昨日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结果了?”她问道。

    “有结果了,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今日辰时末提督会前往乾清宫议事,因德妃之前有书信回家,所以提督会先绕路去离承德宫不远的长寿路与德妃见面,而长寿路正好是前往寿康宫的必经之路。”

    龙念娇望了眼天,正辰一刻(8:15),按照她平日的速度从茶水司到长寿路要一刻钟左右,段茂若是从段府出发,到长寿路约莫两刻钟,到乾清宫约莫一刻钟,中间还可以预留一刻钟的时间与德妃相见,所以段茂应该会正辰(8:00)出发,而她若是想在长寿路遇到段茂,则是正辰一刻出发正好,便遣了彩霞去忙,自己则朝着寿康宫而去。

    与段茂的“不期而遇”在她的预料之中,见到段茂,她自然是要恭敬行礼,“奴婢见过提督大人。”

    虽然她为将军之女,后来更是在宫中闹出了幡然大波来,然而这些都是局限在后|宫之内,朝臣不准出入后|宫是历代规矩,所以段茂并不曾见过她的样子。

    见她身姿容貌都是一等,段茂不禁停下脚问道:“哪个宫的?”

    “回大人的话,奴婢是茶水司的,正要前往寿康宫去。”

    “寿康宫?”段茂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番,一个宫女去寿康宫,其中必然不简单,便质问道:“可是太后让你去的?去做什么?”

    龙念娇态度越发的谦卑,恭敬答道:“回大人的话,奴婢是受了太后的召见前去寿康宫的。”

    “召见?”段茂冷哼,他虽然为太后办事,可谁心里不会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是能因此得到什么可用的消息,那么他在太后面前就多了一份保障,便道:“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太后为何召见于你。”

    似乎怕她有所隐瞒,又利诱道:“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想必应该到了出嫁的年纪,你若告诉本官,本官就向皇上讨要了你,让你做段府的女主人,从此过上荣华富贵高人一等的生活,让你摆脱这为奴为婢的身份,如何?”

    龙念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现,似有一丝动摇,不过继而又摇头道:“大人说笑了,奴婢身份卑微,岂敢攀附,太后还等着奴婢呢,奴婢告退。”

    来到寿康宫,宫人说太后在静心池喂鱼,便又到了静心池外候着,本以为要等上些时候,却不想言嬷嬷亲自出来宣她觐见,这才进了静心池,一眼就看到太后悠然自得的向鱼池撒鱼料。

    行礼问安落坐,一样不差。

    “娇儿有好些日子没来哀家这寿康宫了吧。”太后嘴角含笑,抓了一把鱼料扔在池子里,顿时一群大大小小的金鱼争先恐后的扑过去。

    龙念娇眼角低垂,恭敬道:“回太后的话,奴婢近日确实琐事缠身,这才没有时间过来,请太后恕罪。”

    “哈哈----娇儿何罪之有,哀家不过是一个人闲得慌,皇儿又时常不过来,青儿这孩子-----哎-----平日都无人说话了。”太后放下手中的鱼料,命了宫人上茶。

    龙念娇回了声是,“奴婢以后一定常来寿康宫拜见太后。”

    二人吃了一会儿茶,太后望着池子里的鱼,笑道:“可惜了这么好的鱼儿,哀家喂养它,它竟然还不会感恩戴德,实在可恶。”

    龙念娇心头咯噔一声,顺眼望过去,却见池子里的几条大鱼已经翻了白肚子,便笑道:“太后说的是,幸好是不懂人情的鱼儿,若是换做人的话,定然是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的。”

    “哀家就是喜欢你这孩子,可人又讨喜。”太后拿了糕点放于龙念娇手上,又问道:“最近皇儿那边一切可都还好?哀家平日都不怎么能见到他,做母亲的,最担心的还是孩子,可偏生皇儿是个有主见的,什么事儿也都不给哀家说。”

    龙念娇迟疑一瞬,有些不敢肯定的道:“奴婢今日无意间听闻皇上要与段大人商量出战的事宜,姜乌只是个小国,没想到不仅有督统、提督二位大人出战,且听说尘王也会出战,皇上更要御驾亲征,看来这姜乌一战确实凶险,太后担心皇上,可派人一二人前去,也好保驾护航。”

    太后眼中一亮,赞叹道:“还是娇儿聪明,哀家担心皇儿,派一两人去也可。”

    龙念娇谦虚道:“太后过奖了,只是您担忧心重,反倒没有想那么多,奴婢只是想您所想罢了。”

    “好好好---想哀家所想,哀家听闻这次出战你大哥也在队列当中,你放心,哀家一定会派人好生护着你大哥的安全的,不会让他有所闪失。”

    龙念娇感激的道谢,思忖一会儿,又道:“太后,奴婢身份卑微,平日出入寿康宫本就让人有所怀疑,一两次倒也还好,若是次数多了,就算奴婢清清白白,也难免有人会诟病,您看若是平日有什么消息,奴婢就托人给您带信过来,也免了他人的揣测猜疑。”

    太后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甚好,若是频繁出入寿康宫,被有心人拿去说项,到时候哀家的一片好心就成了不明不白的了,你这法子好,这样----哀家就让秋菊跟着你,你若有什么消息,让她带给哀家便是。”

    “太后,秋菊乃是您身边的二等宫女,奴婢现在只是个端茶水的,若是身边跟一个太后身边的宫女,只怕皇上会起疑心的。”

    太后皱了皱眉,“这么说来,秋菊的确不合适-----”

    龙念娇想了想,笑道:“奴婢有一计,不知太后觉得可否能行,段大人是太后您的心腹,且德妃娘娘是他的亲生女儿,太后不妨让德妃娘娘出面,要了彩霞去宫中当值,如此一来,德妃娘娘每日来寿康宫请安的时候,奴婢就会让彩霞带上消息,您看如何?”

    “哈哈哈-----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好,哀家明日就让司宫局将彩霞安排到絮儿的承德宫。”

    “多谢太后夸奖,能为您分忧解扰是奴婢之幸,只是---”龙念娇似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龙念娇犹豫的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

    “说吧,什么话哀家都不会问罪于你的。”太后又道。

    有了这句免死金牌,龙念娇这才道:“来的路上奴婢遇到了段大人,问了奴婢的去向,奴婢说了是来寿康宫,段大人就问奴婢来为何事,奴婢不敢说,临走的时候见段大人脸色难看,奴婢心知一定是惹恼了大人,可惜奴婢身份卑微人言可轻,若是日后再与大人碰面,只怕也会有隔阂,大人是太后您的心腹-----”

    “行了,哀家知道了。”太后打断了她的话,从拇指上取下玉扳指,道:“这是哀家一直随身带着的,见到它就如见到哀家一般,你以后若是再遇到提督,则可拿这东西出来,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龙念娇接过玉扳指,谢了恩,才告退。

    一直候在外面的言嬷嬷走了进来,皱眉道:“太后,那玉扳指就如您本人一般,就这么给了她,会不会-----”

    “放心,哀家心里有数,她若是聪明的话,知道哀家掌握了她龙家生死权,这一次她会主动来,出了那两个主意,都是在暗暗告诉哀家,她会效忠哀家的,你去查查她与段茂碰面是否属实。”

    言嬷嬷应声道是。

    龙念娇把玩着玉扳指,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本觉得能讨到一个信物已经不错了,却没想到太后竟然将这玉扳指给了她,这东西就好比是“如朕亲临”的金牌一般顶用。

    芳草彩霞二人端着膳食进来,芳草见她脸上含有喜色,不禁笑道:“大小姐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不成,这么高兴。”

    “是遇到好事了,从来没有这么闲过,这两日皇上在忙出战的事,没我们什么忙的,怎不高兴。”龙念娇收起扳指,笑道。

    “是啊,小姐您出去的时候,子仓又来了,还带了尘王的话。”芳草笑嘻嘻的一边布菜一边卖着关子。

    “什么话?”龙念娇来了兴致,笑问道。

    芳草看了一眼彩霞,笑的贼兮兮的,“尘王说晚上会摆好膳宴,让大小姐您务必去一趟。”

    哦----龙念娇了然点头,心想墨尘应该是要说出战的事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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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指尖去了外婆家,外婆八十大寿啊,今天才回来,欠大家一章,这周会补起的,今日这章稍稍早了点,是因为待会儿指尖要出门一趟,虽然很快就回啦,不过怕耽误更新时间,就早点更,但是正常更新时间还是九点哦---喜欢的童鞋可以收藏推荐哦。若是收藏每日增加20,加更一章,推荐增加30,加更一章,两项都满足,加更两章哦!!O(∩_∩)O~

第一百六十六章 相约一生

    傍晚,龙念娇梳洗一番之后,便只身前往尘王府,虽然她有意带上彩霞和芳草,不过那二人却满脸我理解的表情,硬是说有事要忙,遂不得已自己一人去。

    子仓只将她引入院外,就自觉的离去。

    龙念娇看了看已经暗黑的天色,信步走入院内,今晚月色极好,虽只是半个月亮,却依旧明亮,月光洒在地面上,泛着淡淡的银光,很是惬意。

    院内有一亭子,龙念娇一眼就看到墨尘在摆弄桌上的酒盅,上前笑道:“莫非是出征之前要来个践行酒会不成?”

    “只是些桂花酒,味道不辣,正适合你。”墨尘拿了杯子递与她,又倒了半杯。

    龙念娇轻抿一口,点点头,“嗯---果然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桂花酒,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萦绕不断。”

    二人坐下,龙念娇看着满桌子全是自己喜欢的,不禁笑道:“我喜欢的倒是全有,你喜欢的呢?”

    “我喜欢的不是在这里么。”墨尘笑看着她。

    龙念娇心跳漏了一拍,弄了个大红脸,心道墨尘原来是属于闷|骚型,不说则已,一说就羞死人,让她一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许是见她红了脸,墨尘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转移了话题,“我已经向皇上请命,后天随大军出发,少则两月,多则只怕过年都要错过了。”

    龙念娇心情瞬间低落,心头一算,再有三个月就说过年了,她疑惑道:“姜乌只是小国,为何你们要这般大张旗鼓的都去?”

    “我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亲征,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大哥那边我会派人好生保护的。”

    龙念娇嗯了一声,心道大哥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一想到马上就要分别好几月,顿觉满桌子的饭菜都没了胃口,人也恹恹的。

    墨尘知道她心里难过,安慰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这次出征有秦亮和段茂二人已不成问题,我一定赶在过年之前回来如何。”

    龙念娇扯出一个笑来,“行,你说的,到时候若是不回来小心我找你算账。”视线随意的瞟,看到不远处的台子上放着一把古筝,笑道:“你应该会弹琴罢?”

    “你想听?”

    “嗯----”龙念娇鸡啄米似的点头,一直都只在电视中看过白衣飘飘的美男子弹琴,她从未见过墨尘弹琴,心里更是期待。

    墨尘点头表示同意,起身坐到琴前,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顿时琴音如行云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婉转时而悠扬,在配上那倾城容貌,龙念娇想不花痴都难。

    忽而兴致一起,也起身站在空地上,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她跳的不是传统的古典舞蹈,虽然夹杂了现代元素,却更显的新颖非常,舞姿动人,即便是墨尘亦是眼中一亮,手下的琴音越发的激扬起来。

    待到一曲完了,龙念娇娇喘吁吁的坐下,猛地喝了几口桂花酒,才喘着气儿道:“许久不曾跳了,这身子骨都僵了。”

    墨尘在她旁边坐下,“很好看。”

    “你若喜欢,以后我经常跳与你看,如何?”龙念娇很是高兴,又灌了几口酒下肚。

    墨尘沉默半响,笑看着她,“甚好。”

    晶莹的桂花酒自嘴角溢出,许是喝的有些急了,龙念娇竟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眼神越发的迷蒙,看着墨尘深邃的眼,觉得自己似乎要陷下去一般。

    “墨尘----你-----可是真心喜欢我的?”她迟疑半响,借着酒劲儿,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

    所有恋爱中的女人,都会问心爱的他这样一个问题,喜欢一个人何其难,若是那人亦是喜欢自己,又是何等的幸运,她心中一直都有些不安,墨尘从未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兴许是性格使然,可她亦是想求得心中的安稳。

    墨尘紧紧的看着她,眼里柔情四溢,伸出手擦去她嘴角的酒渍,低沉而又富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我知你心中不安,只是我本不是那种懂得风花雪月之人,兴许说不出女子喜欢的甜言蜜语,但对你,我是真心的,从小到大,从未有过一个人,让我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想法----除了你------”

    龙念娇轻轻伏在墨尘的肩头,泪水唰唰唰的流,第一次,亲耳听到墨尘肯定对自己的感情,她心中的激动是无法用语言来说明的,墨尘虽然面上看着和和气气时常带笑,然而那笑容却很容易让人敬畏却不敢靠近,那不是亲昵的笑,而是礼貌而疏远的笑。

    还好,于他,她是特别的,只是想起之前墨尘时而眼中的冷漠,心顿时又凉飕飕的,抬起头哀怨的看着他,“既然如此,那为何之前要那般对我,你可知道,我不在乎其他,我只在乎你眼里怎么看我,心里怎么对我,可你的眼神,太过无情,让我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

    就像上一次,那眼神的冷漠无情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只是被耍了。

    墨尘歉意的看着她,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现在我已经清楚自己想要,你既将心给了我,那我就允诺你一辈子。”

    龙念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墨尘几句温柔的话,顿时她所有的怨气都消失殆尽,只剩下甜到心坎的幸福。

    “等你放下了心中的一切,到时候,你娶我可好?”龙念娇认真的看着墨尘。

    她想过了,回去现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谁知道她的尸骨是不是都成白骨了,兴许这辈子都只有呆在这本来不属于她的世界,若是如此,龙家虽然是个温暖的家,可依旧不是她心中的家,她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墨尘眼里再不是平静如水,欣喜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半响才道:“这一生,我定不负你。”

    龙念娇心中一喜,情不自禁的捧着墨尘的俊颜,吧唧一口,眸子灿若星辰。

    墨尘心中一动,眼神一沉,笑的莫名,“你难道不知道,纵然是我,也是个正常男子?”

    龙念娇尴尬一笑,脸色绯红,低着头绞着手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她从未经历过,前世她活了二十五年,连初吻都没送出去。

    皎洁的月光,淡淡的酒香,还有那柔情似水,眼前的一切都那么醉人,却不知是景色醉人还是人自醉。

    墨尘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抚过那姣好的容颜,像是临摹一般,最后停在那鲜红欲滴的红唇上,轻轻的吻了下去,没有霸道的占有,像是温柔的水流淌进心尖,舒适而醉人。

    这一生,定不负你。

    入冬的早晨透着些许冷意,龙念娇拢了拢被子,盯着还在熟睡的墨尘,那么近,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还有那几不可闻的呼吸,铺在脸上,痒痒的,却舒适之极。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微抿的唇,笑了起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墨尘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睁开眼,慵懒中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龙念娇脸倏地一红,眼睛四瞥,嗯嗯啊啊的道:“睡不着,我一向起的比较早。”

    “等过年我回来,就上龙府提亲,做我的妻,你可会后悔?”墨尘拂开她额角的碎发,轻声问道。

    龙念娇忍不住白他一眼,有些愤愤的,“都这样了你还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若会后悔,怎会跟着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可别想摆脱我。”

    墨尘笑笑,摸着她的脑袋算是安抚。

    回到茶水司已经过了正午,芳草彩霞一脸不明的笑意,弄得龙念娇越发的心虚起来,赶紧遣散了二人去做事,自己却想着下一步到底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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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两方夹击

    淑妃怀孕的事,虽然大家表面贺喜连连,可谁又是真心祝贺呢,恐怕也只有淑妃的娘家人会真正的开心了罢,只是这到底对淑妃是福还是祸,都是个未知数。

    淑妃派了素雨来请龙念娇去淑仪宫坐坐,龙念娇虽然疑惑自己与淑妃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不过既然人家都让了贴身丫鬟过来,她一个做奴婢的,怎敢推辞,遂便随了素雨而去。

    见到淑妃,她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神色也恢复如初,好似从上一次滑胎事件中已经走了出来,再见其行动潇洒随意,似乎丝毫不受怀孕的影响,龙念娇不禁赞叹,“淑妃娘娘果然非凡人所比,若是寻常人遇到这种事,只怕要担惊受怕度日了。”

    淑妃笑看着她,“见笑了,只是留得住的无需留,留不住的,纵然你掏心掏肺,他也是要走的。”

    龙念娇觉得莫名,只得点头应是。

    “看你言谈举止皆是上品,本是个官家小姐,没想到进了宫竟成了伺候人的宫女,却也不见你有半分颓然之色,可见心性亦是坚强,难怪就连----皇上都心系于你,只是有些人莫要只看表面,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头来才知道自己输得有多可笑。”淑妃眼神几分讥讽几分落寞,倒是龙念娇从不曾见过的。

    如此平淡如水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事,让她竟然会生出这般感慨,龙念娇心头猫爪似的好奇,却不敢开口问。

    淑妃却好似打开了话匣子,像是说与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初见他时,还年幼,他虽然年纪小,却成熟而稳重,着实不像个小孩子,仅一面,我这心里----就再也忘不了了。”

    龙念娇静静的听着,面上无波,心里却不停的思量,淑妃这话,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在皇上太后面前参一本,那后果就严重了,随随便便安个淫|乱后|宫的罪名都是可能的,只是为何要对她一个不熟悉的人说?

    她有心想要阻止淑妃,几次开口,却被忽视,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当个沉默的听众。

    “-----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没想到长大后竟然还能相见,虽然时隔多年,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托人打听了他的身份,才知道竟然是----”淑妃长叹一口气,望着院里的花出神。

    龙念娇心头越发的苦恼,从后者的神态来看,那人定不是墨濂修的,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又有恩宠,又有龙子,何来的忧愁。

    “我本以为我俩是上天注定有缘的,只是----哈哈----后来进了宫,我的心啊,也跟着死了。”

    “你到底----有何好的?”淑妃忽的将视线转向她,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怨怼。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的身上,龙念娇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却不知如何回话,只得做好本分,规规矩矩的垂首立着。

    淑妃也不在意,收敛的方才的悲戚,笑道:“叫你过来也就是想让你听听本宫唠叨两句,本宫发现,你是这宫里为数不多的有心之人,上一次的事冤枉了你,还请你莫要责怪本宫才是。”

    龙念娇连连摆手,“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个宫女,岂敢有责怪娘娘的意思。”

    淑妃露出些疲色,撑着额角,淡淡道:“没想到怀孕了竟是这种感觉,每日都好似睡不完似的,你退下吧,本宫乏了,想休息。”

    龙念娇恭敬应是,转身离去,临出门时,耳边传来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

    你的下场一定会和我一样的,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即便是你。

    莫名的觉得心头烦躁不安起来,龙念娇忙加快脚步离去,直到走出老远,都还觉得心里鲠的慌。

    路上,遇到了许久不见的人,华梁超和华崇天,二人看她的眼神就好似看着杀父仇人一般的憎恶,龙念娇心头发笑,只装作没看见,绕过边上准备离开。

    “站住----”她的视而不见让华崇天怒火中烧,上前拉住去路,呵道:“小小的宫女一个,见到本官二人竟然还不行礼?”

    龙念娇对他二人又不惧怕,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冷冷道:“华大人好,奴婢眼拙,没见着您二位,还请两位大人不要放在心上,皇贵妃出了这等事,两位大人心中应该很急躁吧,若是再为了这些小事而烦心,那大人们只怕要提前衰老了。”

    “你----你-----”华崇天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和华梁超之所以这一月以来这般安静,只因为华文清的事还没过风头,今日进宫,也相当于是探探口风,毕竟明日皇上就要亲征,若是能趁着出征在外的时候让太后出面将这件事办妥了,那更是极好。

    龙念娇哪里不知道他二人心中所想,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华梁超一定会找机会让华文清“无罪释放”的,而中间必然是少不了太后的帮衬,这也是为什么太后之前并没有对关押华文清有多少反对的意思,她正好借此机会压压华梁超在朝中嚣张的气焰。

    “二位大人既然有事要忙,那奴婢就不打扰了。”龙念娇笑盈盈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倏地回头,大声道:“大人,之前家书上有说,您将所有的铺子都卖给了我们飞雪庄,大人能不计前嫌的如此照顾我龙家,奴婢实在是感激不尽。”

    华崇天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华梁超待到龙念娇走后,才开口问道:“你将铺子卖了,是何意思?”

    不提还好,一提就火大,华崇天不得不将之前飞雪庄搞促销活动,短短三天就断了他彩丝庄的活路,最后不得不寻求买家,可千挑万选出来的,竟然还是飞雪庄的合作商的事告诉了他。

    当初赵钱拿了少的可怜的银子给他,说是只卖了那么多,后才却不想竟然是飞雪庄的人接管了铺子,一打听,才知道那胖三竟然私底下与飞雪庄合作了许久。他是气的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恨不得将龙念娇碎尸万段。

    “大哥,这女人实在可恶,竟然设计骗走了我的十几家铺子,那可是上万两的银子啊,若是不报我心头之恨,我会活活气死的,还有青儿这事儿,也是她在从中作梗,大哥你看,什么时候找些人,干脆将她---”华崇天比了个杀的动作,眼神狠戾。

    “不急,眼下她还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青儿放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华梁超看着龙念娇消失的路尽头,眼里泛着寒光。

    二人来到寿康宫,华梁超收敛了往日的嚣张,脸上带着少有的恭敬之色。

    太后笑看着二人,赐了座,又说了些出战的事。

    华梁超见着气氛已经转好,这才开口说出了此次所为何来:“太后,青儿您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次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完全是那些该死的奴才教唆,依下官之见,若是太后肯出面保青儿出来,纵然是皇上也没话反驳,此次若是能救出青儿,下官二人定当唯太后马首是瞻。”

    太后见已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青儿哀家也是知其本性不坏,你放心,哀家会让皇儿将她放出来的。”

    二人得了准信儿,终于是松了口气,华梁超见此事已落地,却还有一事,迟疑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太后,淑妃现在身怀龙种,对我朝来讲可是大功一件,后|宫无后,那淑妃是戴康之女,只怕若要凭借龙子一步登天也未可啊。”

    太后脸色倏地一沉,冷哼道:“若要为后,也要看是否能坐得住那凳子,哀家累了,你二人先退下吧。”

    言嬷嬷比了手势请华梁超二人离去,华梁超见太后不愿再说此话题,只得心中咬牙,面露恭敬之色,与华崇天退了下去。

    离开寿康宫,华崇天皱着眉道:“大哥,若是真的让淑妃生了龙子,那戴康必定要拉动朝中大臣施压封后,到时候我们可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华梁超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若真如此,恐怕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这里面的人了。”他望了眼寿康宫,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言嬷嬷见着二人走远了,才返身进殿,来到太后跟前,脸色凝重,“太后,淑妃这事,恐怕我们要动手了,老奴已经打听了,几位少卿、学士、甚至游击、都司都暗中与戴康来往,只怕----”

    太后摆手止住她的话,露出少有的疲色,“行了,这事容后再议,哀家今日不想提这些。”

    言嬷嬷应声道是,扶着后者去了偏殿休息。

    龙念娇一回到茶水司,芳草就急匆匆的跑到她跟前,带着哭腔的道:“大小姐,德治过来,说是皇上要您去一趟,奴婢看德治浑身是血好吓人,大小姐,您说该怎么办啊。”

    龙念娇心头一跳,才想起还有墨濂修这茬人,按照后者的行为,她的一切都会通过别人的眼再传到墨濂修的耳中。

    “彩霞呢?”

    “在屋里照看德治,那一身伤的,奴婢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颤。”芳草吓得快要哭出来。

    龙念娇压制心头的担忧,笑着安抚了芳草,“你去给我准备身素净的衣裳,我换上就去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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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被软禁了

    乾清宫内一片死寂,纵然是德远,亦是不敢出声。

    “为何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墨濂修厉声喝道。

    顿时一宫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德远正迟疑要不要上前回话,却听殿外传来德治的声音,“皇上,龙姑娘带到。”

    朝龙念娇点头示意,后者整顿了心情,抬脚进入殿内。

    压抑沉重的气氛似乎在她进来的一瞬,消散了许多,宫人们心中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按照往常的惯例,只有龙念娇能制住皇上的暴怒。

    果不其然,墨濂修袖袍一挥,遣散了所有人。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二人。

    即便只剩下两人,龙念娇也不忘了行礼,屈身道:“奴婢叩见皇上。”

    墨濂修脸色阴沉的可怕,厉声道:“昨晚去了哪里?”

    “不知皇上急着召见奴婢,可有何事?”龙念娇答非所问,眼眸低垂,却是看都不曾看那座上之人一眼。

    “朕问你----昨晚去了哪里?”墨濂修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恨和怒气。

    “回皇上的话,奴婢去了尘王府。”

    “砰----”满桌子的笔墨纸砚和各种奏折,全部被一股脑儿掀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墨濂修双眼通红,握紧的双拳颤抖着,试了好几次,才从怀中掏出一副已经显得有些陈旧的手套来。

    大步来到龙念娇眼前,恨道:“你竟然敢背叛朕,你可知道背叛朕的下场。”说着,从剑架上抽出一把宝剑,手中手套一甩,长剑唰唰唰几下,手套就被砍成了碎段,碎布和着棉絮窸窸窣窣的落了一地。

    龙念娇面无表情似不为所动,垂着头一动不动。

    “你给朕抬起头来。”墨濂修扔了剑,擒着她的下巴迫使后者不得不抬起头正视他,那眼中熊熊怒火,还有几分沉痛。

    龙念娇直视他的眼睛,眸光清澈而透明,大声道:“皇上,奴婢还是那句话,奴婢不曾允诺过皇上任何事,奴婢与尘王两情相悦,皇上为何要执着与此。”

    “为何?哈哈----就凭朕是皇上,你注定就是朕的,他尘王有何本事,竟然敢与天子夺人?好,朕明日就废了他的封号,贬为庶民,朕看你还愿不愿意跟他。”墨濂修咬着牙道。

    龙念娇紧紧的闭上眼,叹口气,带着几分恳求与劝慰:“濂修,我看重的不是他的身份,不管他是平民还是皇亲贵族,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我相识一场,我待你如真心朋友,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墨濂修怔怔的看着她,似乎很久不曾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除了眼前的女子,这样美好的女子,若是到了别人手里,叫他如何能舍得,仅迟疑了一瞬间,又恢复了冷血的表情。

    “你既然叫我一声濂修,就该知道在我心里你的地位何其重要,只要你答应我,这辈子都留在我身边,那么我就原谅你的背叛,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还可以封你为后,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整个天下我都可以给你。”

    龙念娇失望的垂首,低声道:“既然皇上执意如此,那奴婢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奴婢已经是尘王的人了,是不可能成为皇后的。”

    墨濂修眼中一狠,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威胁道:“朕说可以就可以,你忘了当初水老怎么说的,这世上,唯有朕才能与你偕老,你最好断了对尘王的念想,否则----朕会让你这辈子都难见到他。”

    “等朕回来,你就做好为朕的妃子的准备吧。”墨濂修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乾清宫,还不待龙念娇回身,就听到后者冷冷的对殿外的人吩咐道:“将乾清宫所有门窗都派人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龙念娇的心顿时如沉入谷底一般,眼看着宫殿大门渐渐合上,她赶紧朝殿外跑去,却被门外的侍卫拦住。

    “龙姑娘,您就呆在里面等皇上回来,奴才们会每日三餐按时给您送来的,皇上还吩咐了,您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吩咐就是。”

    龙念娇气的一掌拍在门框上,呵道:“既然我想要什么都可以,那你们就给我滚开,我要出去。”

    守门的太监为难的看着她,“姑娘,您就别为难奴才我们了,我们若是放您出去了,那这脑袋就得搬家啊,奴才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龙念娇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墨濂修是铁了心要软禁她,墨尘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受牵连。

    一个下午都在担心中度过,期间果然有人送了饭食过来,只是却好像是看守犯人似的,来的人是一问三不开口,只管进了出出了进,直到酉时末,芳草彩霞也被送了进来,她才觉得好受了些。

    芳草见一个下午龙念娇就憔悴了许多,不禁揪心道:“大小姐,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对您,奴婢还一直以为他-----”忽的住了口,话没说完,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彩霞倒是要冷静的多,仔细将乾清宫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来:“所有出口都有人把守,看来没有皇上的允许,是出不去了。”

    龙念娇却焦急起来,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每隔一会儿就到门口去听听外面的声音,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彩霞,你可知道笑歌负责的巡逻队是几时经过乾清宫?”

    彩霞想了想,“上一次离公子有提过,戊正之时正好是巡逻乾清宫的,只是离公子此次要与皇上一起出征,却不知今晚要不要巡逻。”

    龙念娇心头急的不行,“彩霞你在门口仔细听着,若是有笑歌的声音,就马上告诉我,芳草,你过来给我磨墨。”她走到被墨濂修掀翻的案桌前,找到了笔墨纸砚。

    二人虽然心中疑惑,不过都没有多问,马上着手干了起来。

    彩霞侧耳倾听,知道隐隐听到外面轻微的说话声音,越来越近,她脸上一喜:“大小姐,离公子来了。”

    龙念娇赶紧将手中的信折叠成巴掌大小,然后匆匆跑到门前,用力一把推开,夜晚发出刺耳的声音,门外的人都是吓得一顿,正好离笑歌经过殿门口,看到她时诧异之前溢于言表。

    龙念娇不管门口阻拦的太监,脚下一个踉跄,正好扑在离笑歌的怀中,顺手抓住他的手。

    离笑歌眉梢一挑,不动声色的扶起她,动作做完,已经有太监上前,担忧道:“姑娘,没事吧。”

    龙念娇拂了拂扑在额前的发丝,摇头道:“没事没事,脚下滑了。”话说完,人就已经走进了殿内。

    直到走到无人之处,离笑歌才停下来,对着昏暗的灯光,打开手中已经捏的有些变形的纸条和一枚玉扳指。

    匆匆瞥完信上的内容,他震惊的看着手中的扳指,继而一笑,喃喃自语,“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果然聪明。”

    深夜将至,万家灯火皆灭,放眼望去,夜色中独有一家灯火通明胜似白昼,格外惹眼。

    小厮跌跌撞撞的冲进正屋,“老爷,不好了不好。”

    段茂此时正在与其夫人杨氏说话,听了小厮的话,不禁皱眉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什么不好了,难不成进贼了?”

    小厮委屈的举着手中的长箭道:“是进贼了,只是那贼人只留下了这个。”

    段茂接过小厮手上的箭,取下布条,“咚”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他拾起来一看,脸色骤然巨变,忙拿起布条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而越看,脸色越发沉重。

    杨氏扬手示意小厮退下,上前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

    段茂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将手中的布条递与夫人,沉声道:“是太后的密旨。”

    “太后密旨?”杨氏惊道,将布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却是脸色大变,四处寻找火烛,想要将那东西付之一炬,走了两步,又像是猛地回过神来似的,“老爷,你可肯定这是太后密旨,此事事关重大,稍不注意可要引来杀身之祸啊。”

    段茂紧紧盯着手中的扳指,半响才道:“这玉扳指我见过,是太后的随身之物,既然她将这东西送了来,那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你也知道太后与皇上一直面和心不和,只要这次我能在太后面前立下大功,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杨氏还是眉头紧皱,不安的道:“老爷,依妾身之见,你还是连夜进宫一趟,得到太后亲自确认,那才有保障,明日一早就要随军南下,到时候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若是路上被人遇到,那如何解释?若是不小心坏了太后的大事,那岂不是更加糟糕,太后一直对我颇为器重,此次能将这件事交予我办,明显是有提拔意思,到时候絮儿也可成为那后|宫之主。”段茂眼神闪闪发亮。

    杨氏顿了顿,问道:“那依老爷的意思-----”

    段茂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信上不是说了太后还会派一人随行吗,到时候只要稍加试探,就知晓了。”

    听得他如此肯定的话,杨氏也只得压下心头的不安,希望是祖上保佑,他们光宗耀祖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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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为何物

    曙光很快就降临,打破了夜的沉寂,像是清扫了一夜的灰暗,旭日冉冉升起。

    龙念娇坐在窗前发呆,隐约能听到大军宣誓的声音,他们该出发了吧。

    彩霞拿了披肩走过来,“大小姐,早上风寒,还是进屋里坐吧。”

    龙念娇摇了摇头,心里总有事放不下,若是她能出去倒好,可现在,宫里好像瞬间变得没人了,墨尘走了,离笑歌也走了,墨濂修也走了,似乎只剩下女人,女人多了,往往都会生出事端。

    每日三餐都有人准时送来,然后将残羹剩菜又带出去,日子周而复始的,也过了半月之久,眨眼就到了腊月初,有宫女在乾清宫内添了地龙,又加了些被子,似乎怕她三人冻着了。

    半月来的囚禁生活,足以将一个人逼疯,好在还有芳草彩霞的陪伴,又时而有人送些小玩意儿进来,龙念娇知道,定是墨濂修走的时候吩咐的。

    按照时间来算,这时候大军应该已经快要抵达姜乌边境了,虽然她身在宫中,可被囚禁于此,消息还是很闭塞的。

    “大小姐,您说我们就这样被关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芳草埋怨的嘟着嘴躺在桌子上。

    龙念娇笑了笑,“放心,应该快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大军应该已经在边关驻扎,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

    彩霞亦是有些忧心忡忡,想起半月前龙念娇交给离笑歌的信,“大小姐,若是那封信离公子并没有带出去----”

    “不会的,以他的本事,这点事儿还难不倒他。”龙念娇肯定道。

    芳草一听来了劲儿,一咕噜翻身而起,“信?对了对了---奴婢那时就想问了,大小姐,您那信上写的什么啊。”

    龙念娇只笑不答,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没有自信,只希望一切能随她所愿的发展。

    相比于乾清宫的安宁,寿康宫则显得有些不太宁静。

    言嬷嬷每日都会让人将前线的消息送到乾清宫,而今日,终于得到消息说是已经在驻扎大军准备开战了。

    “太后---您看何时将皇贵妃放出来得当,依老奴看,要寻个合适的理由才能顺其自然,否则会让其他人说不是的。”

    “乾清宫关了也有半月了罢。”太后悠悠问道。

    言嬷嬷应声称是,“皇上临走之时派了一队的禁卫军守在门口,任何人都进不去,自然也出不来。”

    太后闻言大笑道:“哈哈---果然红颜祸水----哀家的圣尊翡翠珍珠项链现在可找到了?”

    言嬷嬷顿了顿,笑道:“找到了,是个不知好歹的贼人,老奴这就去处理。”

    与此同时,在汴京城的西南部,出现了两个不该出现的人。

    “爷-前面就是敬天寺,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德远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压低了嗓子问道。

    墨濂修冷笑一声,“是时候了,大军已经驻扎,现在所有的视线都会放在战争上,不管怎么说,姜乌若是能拿下,于我中蜀是百利而无一害。”

    德远有些担忧的道:“若是离护卫的身份被识破,只怕到时候---”

    “放心,朕看中他,就知道他有那本事。”墨濂修打断德远的话,将头上的斗篷亦是往下拉了拉,遮挡了大半的容貌。

    敬天寺虽然地处偏僻,但随着这两年名气的提高,也越来越多的香客慕名而来,即便眼下正值寒冬之际,人依旧络绎不绝。

    墨濂修与德远随着人群进了天王殿,才侧身进了一旁的小路,这条路不是他第一次,正是通往藏经阁的必经之路。

    因为是敬天寺的禁地,所以一路根本无人阻拦,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样子,二人就到了藏经阁的院子里。

    高耸的建筑安静的伫立,离笑歌嘴角泛起笑来,示意德远上前。后者会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来到门口,然而还不待他靠近,就有一个清淡的声音制止道:“佛门重地,还望二位施主住手。”

    离笑歌笑容一僵,回头一看,不是静竹是谁。

    “施主们若是想要上香,这里直走前面就是---”静竹淡淡的道。

    墨濂修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莫非这敬天寺还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地方?既然是佛门重地,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为何这藏经阁就不能进去了,如此,若是外人知道,只怕心里难免猜忌,还是里面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外人都知道我寺藏经阁是禁地,还请施主莫要为难贫僧。”

    “那我今日偏要进去看上一看,你能奈我何?”墨濂修怒道,看向德远示意后者开门。

    德远手中动作不慢,静竹眼中一寒,身上袈裟一挥,带足了力道袭过去,好在德远亦有些身手,翻身一跃,避了开去,虽然人没什么事,不过却远离了门。眨眼间,静竹就已跃至门前,像一尊神一般岿然不动。

    墨濂修脸色阴沉的可怕,去下斗笠朝着静竹甩了过去,却被后者随手接住。

    “你可知道我是谁?可知道只要我愿意,翻手就可踏平这敬天寺,何况一个藏经阁。”墨濂修充满戾气的道。

    静竹面色不改,平静如水的道:“皇上既然只身秘密前来,肯定是不想为人知道,且贫僧听说此时中蜀与姜乌正在开战,若是传了出去皇上没在军营而出现在敬天寺,恐怕对您会有所不利罢。”

    见他识破自己的身份,墨濂修也不再掩饰,咬牙道:“你敢威胁朕,朕立马就可以让你这敬天寺毁于一旦。”

    “皇上还是暂且离去的好,此处多有达官显贵来上香,还有,这敬天寺您若硬要进去,还得看此物同意与否。”静竹拿出一令牌。

    “龙翔令?”德远脸色倏地一变,喃喃道。

    墨濂修亦是满脸震惊的望着静竹手中的令牌,龙翔令,他还以为失踪了,却没想到竟然在这敬天寺。

    “见此令如见先皇。皇上,您二位还是请回吧。”静竹下了逐客令。

    “大胆---既然知道皇上在此,竟然还如此无礼。”德远呵斥道,虽然有龙翔令在,不过静竹的态度实在让他觉得有些不敬。

    静竹也不理会,只道:“佛门重地,纵然您贵为天子,也不能胡乱所为。”

    身后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

    “大人,前面就是敬天寺的藏经阁了,不过听说此处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到。”

    “哦?那本官还真要去瞧瞧了。”

    脚步声渐近,德远脸色一白,静竹却将手中的斗笠又甩给墨濂修,然后才信步走到院门口,拦住那些大臣。

    “几位大人,藏经阁是我寺重地,请诸位留步。”

    “住持,我等特地来此,也不能进去看看?----那里怎么会有人?既然他都可以,为何我等不能进去?”

    墨濂修此时已经带上了斗笠。

    德远来到他身边,低声道:“皇上,此处不能留了。”

    墨濂修不甘心的咬咬牙,没办法,只得一甩衣袖,从旁边的小路离去。

    静竹这才笑道:“他们是无意闯入的,贫僧方才劝走那二人。”

    他也算是这里远近闻名的住持,所以那些个大臣也都没有继续为难,只是遗憾的摇头离去。

    直到所有人都离去,静竹这才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两位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罢。”

    安静只持续了片刻功夫,只见光影一闪,下一瞬就有两人出现在藏经阁前。

    静竹看着二人,淡笑道:“不知尘王来此,又是为何?”

    墨尘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大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尘王言重了,大师不敢当。”静竹笑着道。

    “德高望重可不是按年龄来评论的,大师参悟佛法多年,修为必定深厚,本王来此,只是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想与大师探讨一二,不知可否?”墨尘在对面坐下,子仓则一声不吭的当个称职小跟班杵在后面。

    静竹倒了杯茶递与后者,淡笑道:“愿闻其详。”

    墨尘接过茶杯,闻了闻,点头道:“茶香扑鼻,确是好茶。”又轻押一口,才继续道:“本王最近为情所困,总是担心自己给不了她最好,担心自己会辜负了那一番情谊,可越想,竟然不知道到底何为情了,听人说心心念念的想着就是情,一刻不离就是情,可我既没有心心念念的想着,也没有一刻不离,这到底是不是情?”

    静竹笑着摇头,“贫僧不过是个和尚而已,只是情发于心,不管想不想念不念,或者离不离,放不放得下,要看王爷自己的心,若是放下而心痛,那么,那就是情了。”

    “大师果然分析得当,那么请问---大师放下的时候,是不是也心痛呢?”墨尘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浅笑道。

    静竹脸色倏地一白,如五雷轰顶一般,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半响,才喃喃道:“贫僧修行佛法,早没有七情六欲了,并不知情为何物,也无法回答尘王的问题,二位请回吧。”

    墨尘抖了抖衣袍站起身,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么请大师将东西拿出来吧,本王也好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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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或许是你

    静竹再也保持不了脸上的平静,手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双眼盯着地面表情呆滞,沉默半响,才沉声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其实本王的目的大师应该很清楚,只是早就慕名贵寺藏经阁珍藏着许多孤本,想要进去一睹为快罢了。”墨尘嘴角弧度加大了些,来到藏经阁的门前。

    静竹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妥协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藏金阁内并没有多气派,只是几排木架子,上面摆满了书籍,大多都是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看就是许久不曾打开过的。

    墨尘皱着眉,眼里有些失望,他让子仓将藏经阁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半点有人住过的迹象。

    静竹站在门口,恢复了平静,随手拿下一本书来,道:“尘王要找的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墨尘不死心的追问道。

    “据贫僧所知,不曾。”

    “不可能,一个将死之人,不可能带着遗憾离世,她生前无家人,临死之时又藏于此处,一定会有什么留下来的。”墨尘踱着步思考。

    静竹想了想,走到门后,伸手一按,只见所有的架子都缓缓移动起来,最后排成一排,屋内顿时宽敞了许多。

    墨尘笑看着他道了声谢,来到空地上,“看来她是住在地下的,难怪上面找不到任何痕迹。”没多久,就找到了机关,打开了通往地下的门。

    相比于上面,地底下要显得拥挤很多,小小的空间里床、桌子、凳子、妆台、衣橱样样俱全,同样的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来静竹说的确实是真的,那人已经去世了。

    “子仓,仔细将这些地方都找找,她一定会留下书简之类的。”

    子仓应是,挽起袖子就开始寻找,一边道:“爷,您先出去,这里灰尘大,若是惹了咳疾就不好了。”

    墨尘环视一圈,笃定道:“仔细找找。”然后才重新回到地面。

    静竹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出神,他走过去,二人攀谈起来,像是之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似的。其实乍看之下,二人性格相差无几,只是前者更显平静,后者更显温和。

    半个时辰后,子仓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手中扬起一个竹筒,喜道:“爷,找到了。”

    打开竹筒,从里面取出已经泛黄的一卷纸,虽然只是粗略一撇,可墨尘脸上是笑意越发的明显,“今日相助,来日定当重谢,尘王府捐赠黄金五百两做香油钱,年前本王会派人将银子送过来。”

    静竹摇了摇头,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既然王爷得到了想要的,那么贫僧也就不多留了。”

    “自然是要走的。”墨尘将竹筒收好,笑着道:“大师既然帮了本王,之前说的东西就留给大师做个纪念也好。”

    静竹脸色有些难堪,一言不发。

    临走的时候,墨尘又道:“其实,你与本王性子相似,我想,若是没有我的存在,或许她喜欢的,就是你了。”

    静竹再次如遭五雷轰顶一般,呆滞的看着逐渐走远的墨尘二人。直到看不到二人背影了,才颤抖着从贴近胸口的地方拿出一只女子佩戴的耳坠子,眼里喜悦、尴尬、难堪、痛苦各种有之,无措的喃喃道:“师傅,您告诉弟子,弟子到底该如何做?

    回到寄宿的客栈,子仓再也忍不住,疑惑道:“爷,您如何知道皇上也会去那敬天寺的?既然皇上没有离开汴京,那又是谁在前线指挥大军呢?”

    墨尘笑道:“我们能得到的消息,皇上自然也能,现在在前线指挥的,也只有他有那个能力了。”

    *

    寒风瑟瑟,即便是有帐篷篝火,依旧抵挡不住冷气的袭来。

    段茂披着厚厚的貂绒,不耐烦的在帐内踱步,没一会儿,有小厮进来,这是他离京的时候特意带在身边供自己使唤的。

    “老爷,奴才已经打听到了,那人叫杨三儿,确实是太后身边的人,这次也是暗中随大军出发的,奴才见他好几次徘徊在皇上营帐前,要不奴才找个机会带他来见见您?”

    段茂沉吟半响,才喃喃道:“这皇上自从出发开始,就一直称病不见人,到底是何事?”

    “会不会是真的病了?现在天气这么寒,受个风寒什么的也理所当然的。”小厮自作聪明的道。

    “希望是吧,只是我这心里老是跳个不停,姜乌事小,太后那边才事大,杨三那边先稳住,得多观察两天,若是一步走错,就全盘皆输了。”

    而在所有营帐包围的主营帐中,人影绰绰,时而有人进出,可若是仔细看,又会发现,进进出出的也就几人而已,都是跟在皇上身边贴身服侍的。

    秦亮烦躁的等在帐外,半个多月来,他没见过皇上一面,虽说行军打仗他不惧,可既然皇上再次,若是不经圣上拿主意,那岂不是无视皇上了。

    “皇上,都统大人在外求见。”负责通报的小太监来到榻前,冲那背对着众人的明黄身影道。

    好一会儿榻上的人才动了动,咕哝道:“你若想他进来,就宣罢。”

    通报的小太监为难的看着他,半响才忧心忡忡的道:“离护卫,到底皇上何时才能回来?奴才都已经回了好多次了,都统大人若是见不到皇上本人,是不会罢休的,若是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拆穿的。”

    离笑歌叹口气,半响才不耐烦的翻身而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啧啧两声,又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秦爱卿----”

    帐外的秦亮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正要掀帘而入,却又听到:“爱卿不必进来了,朕身子不适,若是不小心将病气过给你,那这千万大军可都得有来无回了。”

    服侍在榻前的小太监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这声音,竟然与皇上的声音如出一辙,若非他知道内情,肯定也会被蒙过去的,终于,一直担忧的心放了下去。

    秦亮受宠若惊,抱拳一跪,“皇上折煞末将了,末将怎敢惊扰皇上休息,只是姜乌一直出言挑衅,依末将看,姜乌小国,不必惧怕,请皇上允许末将派兵出击。”

    离笑歌一边摆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榻上,一边又病幽幽的道:“爱卿做主便可,以后这种事都无需问朕的注意,朕相信爱卿,你可是自前朝就留下来的名将,一切按你的想法做即可。”

    秦亮面上一喜,谢了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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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计划周全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离笑歌侧耳倾听,直听到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确定这帐内的人都熟睡之后,才悄然翻身而起,走了出去。

    寒风刺骨,即便穿了御寒的毛裘,还是冷的人直打哆嗦,他四处看了看,所有营帐都寂静无声,只除了远处几盏灯火,应该是巡逻的兵,避开巡逻的人,来到后山荒无人烟的地方。

    片刻功夫,一鬼魅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跪下恭敬道:“属下参见主人---”

    “没别人跟踪罢?”离笑歌淡淡问道。若是段茂小厮在此,定会哑然失色,出现在离笑歌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后派的随军出行的‘杨三’,只是再不见先前的卑微和恭敬,完全判若两人。

    杨三自信一笑,“这军中尚还无人能跟踪赤金,主人放心。”说着,一手抓住面皮一扯,露出其本貌来,正是当初为除掉绍佐而发挥了莫大作用的赤金。

    离笑歌满意的点头,“段茂身边的那小厮,这几日应该会找机会与你碰面,你万不可露出马脚,今次是我最后一次在这军中见你,后面的事按计划行事,若有变动,你可随机应变。”

    “是---”赤金领命抱拳,翻手间又将那人皮面具带上,立马恢复成杨三模样。

    墨濂修没有得到想要的,很是不甘,有心想要再回去一趟,却被德远劝住了,虽然军中有离笑歌,可这来去快马加鞭都要十日左右,十日军中将士都见不到皇上本人的话,会影响军心的,又怕太后那么察觉到什么,所以无奈之下,二人只能不甘的离去。

    相比于他的失落,墨尘则显得有些神清气爽,此时他亦是在返于军中的路上。

    子仓驾着马上一边疑惑问道:“爷---我们此番是秘密而来,为何要走人多眼杂的大路呢?走小路岂不是安全些。”

    “正因为大路人多,我们才更安全,皇上此时肯定也在回去的路上,考虑到大路人多,他定然会选择小路,我们走大路既可以避免与其碰面,还可以利用大路的人流来掩饰自己的行踪。”

    墨尘一边解释,一边将竹筒内的书信拿出来,虽然藏于竹筒内,可还是已经泛黄陈旧,更有些字已经掉色看不清,好在重要的都能摸索出来。

    约莫半刻钟后,他笑盈盈的收好信纸,又重新放回竹筒内,一掀帘子,坐在了车外。

    子仓赶紧拉了拉马车控制速度,急道:“爷,您怎么出来了,天寒,您快进去吧。”

    “无妨,你好好驾车就是,不用管我。”墨尘看着车两边飞速倒退的景物,光秃秃的枝桠,干瘪的地面,称不得是什么好景色,他的心情却莫名的极好。眼角明显的笑意让子仓越发觉得那信上的东西了不得。

    “爷---信上写了什么?”他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

    墨尘静静的没有说话,子仓不死心,又问道:“那藏经阁到底藏着谁?”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子仓吓得手中缰绳差点丢了出去,结结巴巴的道:“爷---那里可是寺庙啊---女-----女人----这说不通啊。”

    墨尘笑了笑,“有何不可?只是她非一般女人罢了,先帝驾崩时,未有子女的妃子,一律会殉葬,只是当时有一人逃了出来,有人说她最终还是死了,也有人说她并没有死而是躲在了不知什么地方。”

    “莫非----”子仓恍然大悟,惊道:“那藏经阁里藏的就是先帝的妃子?”

    “不仅如此,她还是先帝驾崩时见过的最后一人。”墨尘笑意越发深邃起来。

    子仓哦了一声,心里却在喃喃,先帝之前派人去了西凉,那时候墨尘还在西凉,只是却有事脱不开身未曾与那送信之人碰上,要不然只怕最后还是能见上一面,毕竟父子一场,只是此事说来也怪,先帝虽然当时已年过半百,但身体一向硬朗,也不知怎的,竟然突然就驾崩,倒也叫人奇怪。

    “爷,信上写了什么?”子仓又不死心的问道。

    墨尘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笑道:“一柄有用的利剑。”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溜走,转眼间一月过去,已经正式进入腊月,再有半月之多,就是过年了,也不知墨尘能否赶在过年之前回来,龙念娇整日便以这些来打发无聊的时间,闲暇时跟着彩霞学些针线女红,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

    在乾清宫也被关了整整月余,虽然她被关在里面,可对外面发生的事却也多有了解,不日前,寿康宫传出有窃贼,抓了人一审问,竟然还查出了谋害龙子一事,竟亦是那贼人作祟,太后将那贼人斩首示众,又当众宣布冤枉了皇贵妃,于是将那关了许久的华文清又重新放了出来,加以人参汤药调养着。

    虽然大家都对此事颇有微词,可人家是太后,谁敢说不是,大家都知道窃贼事假,不过是想寻个幌子将华文清放出来罢了,再加上墨濂修不在宫中,万事都是太后说了算,谁还不是心中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此,芳草还担惊受怕了几天,生怕那华文清来找麻烦,不过好在几天安然度过后,才知道自己担心的多余了。

    “她一个从小生活在温室中的人,在那宗人府关了那么多天,现在哪有力气来找茬,不过---估计也快了----”龙念娇毫不在意的劝道。

    彩霞亦是没多少担心,“这里是皇上特意派人看守的地方,她虽贵为皇贵妃,却也不敢公然反抗,何况我们再此也有一月多,也没有谁来过,就连贵妃娘娘都不曾,想必不仅是皇上下了禁令,太后也从旁‘帮衬’了不少。”

    只是她有一点想不通,不禁奇怪道:“大小姐,按理来说,太后应该不会让您在这里关这么久的,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放心吧,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我的,按道理离笑歌那边已经在行动了,我们只需在等一等。”龙念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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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床上还是有些无力感,这章字数稍稍少了点,明天开始就会揭秘了,大家心里应该会有些疑惑的,谢谢各位的支持,喜欢就收藏推荐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危险计划

    杨三安静等了几日,果然段茂身边的小厮来找他了,此时墨濂修已经回到了军中,自然,墨尘也回到了军中,只是前线有秦亮坐镇,后方墨濂修只需稍加发表意见即可,而墨尘则略显悠闲,派了几人跟在龙泽宇身边。

    二人约定子时在后山碰面,那小厮早早的候在树丛中,直到杨三到了,才出了来。

    “小的是提督大人手下的全才,见过杨公公。”全才带着恭敬谄媚的笑,好歹这个杨三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地位可比他一个小厮高贵的多了。

    杨三心中冷笑,面上带着不屑,细声道:“找本公公有何事啊?三更半夜的若是被人看到,那可就说不清了。”

    全才连连应是,一边观察后者的态度一边心里思量那话要如何开口。

    杨三见他眼神闪烁不定,索性直截了当道:“你此次找我,是否是你家主子吩咐的?”

    全才心下一喜,忙不失的点头,心想自己都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既然你主动说了,那话全由你说,我自听着便是,打定主意后,便闭了嘴。

    杨三面色严肃了许多,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没人跟踪罢?”

    “是是,公公放心,绝对没人跟踪。”全才拍着胸脯道。

    “嗯---那就好,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这时候了,想必太后密旨,提督大人应该有收到罢。”

    全才心头噔的一跳,笑道:“当日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小的确实见到老爷收到一封信,却不知那信上内容是何,兴许是老爷官场上的朋友的践行话也有可能。”

    杨三面色一冷,“跟我打马虎眼?本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人,说出来也不怕你多心,这宫里宫外发生的事,还没有能逃出太后法眼的,太后本觉得提督大人是块可造之材,可这家里的奴才都这般胆小怕事,看来太后对提督大人的要重新审度一番了,明日我就书信回宫,你且告诉你家老爷,那封信可以作废了。”

    “别别别啊---公公息怒,小的想起来了,那日老爷确实收到了来自宫中的信函,是小的该死,这么重要却给忘了,还望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全才一听,急了,心想若是让段茂知道他搞砸了,那他可真的得自个儿提着脑袋回去了。

    “公公,您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小的这也是留个心眼儿,不瞒公公,此次我家老爷让小的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只是不知公公的消息是否与我们一致?”

    杨三沉声道:“难道本公公所说还能有假不成?这可是太后亲自交于我手中的。”说着,拿出一布帛出来递与全才。

    全才拿了火折子对准那布帛看的仔仔细细,越看,脸上想喜色越浓,忙收好了,道:“杨公公,小的这就去回复老爷,置于具体行动的时间,到时候再与您老商量,毕竟此事非儿戏,稍不注意那可是得杀头的,要好生计划一番才行啊。”

    “你回去与提督说便是,那布帛你也带回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消除你们心头的疑惑,你们也好安心为太后办事,三日后我在此处等你。”杨三吩咐完,也不停留,弓着身子在夜色的遮掩下回到了军营。

    全才急匆匆的带着布帛来到段茂的营帐内,将方才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全重复给后者听,最后又拿出那布帛来。

    “老爷,此事小的看多半能成,只要咱们抓住这个机会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您可就是护国公了,且德妃娘娘也能坐上那皇后宝座。”全才似乎已经看到未来的一片光明,激动的幻想着。

    段茂瞪了他一眼,哼道:“没出息,若这么容易,我还用得着在宫中摸爬滚打几十载?”

    将全才带回来的布帛仔细的看了看,虽然面色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因为那字迹与先前太后秘传给他的一模一样,再加上还有太后的玉扳指,心里已经肯定了七七八八,但在朝为官谁能没个心眼儿,遂想了想,道:“那杨三既说三日后见,那这三日,你就找人暗里观察他,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必须谨慎,一旦落了人圈套,那就是灭九族的死罪。”

    全才不敢怠慢,连声应是才退了下去。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全才派去观察杨三的人也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段茂这才真正放了九分的心下来,入夜,待到大家都熟睡之后,才在全才的陪同下来到那后山山洼处。

    杨三早就等在了那里,见段茂领头来了,上前行礼道:“奴才见过提督大人。”

    段茂笑脸相迎,拱手道:“公公无需多礼,大家都是为太后办事的,这以后,还得请公公在太后面前替本官美言几句啊。”

    “提督太看得起奴才了,若是此事成了,只怕到时候就要提督大人多多照拂才是。”面对着段茂,杨三的态度还是颇为恭敬的。

    此处因为是山洼,所以也不怕有人偷听,段茂说话也没有藏掖,“既然公公是太后亲自派遣而来的,肯定是颇有才干的,本官只是一介武夫,却不知公公是否有什么高明的法子?”

    杨三知道段茂是不想将后路堵死,这才不愿意出主意,面上不动声色的道:“奴才这三天已经打听好了,明日皇上会亲征,肯定会出些乱子,都统会带一队人马,到时候还请提督大人主动带队,只要进了那条岭子,还怕擒不到皇上么?至于那后退之路,奴才也已经画了路线,到时候跟着路线撤退便是,只要生擒皇上,再秘密带回宫中,太后是不会少了提督的好处的。”

    段茂心头一喜,心道果然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三天来竟然都打听好了,太后密函让他生擒墨濂修再带回宫中,此举无非是想要谋权篡位,虽然他诧异于太后竟然有此野心想要自己称帝,不过自从先帝过世之后,朝中大事一直都是太后说了算,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他对女人统治天下颇有微词,却还是选择了顺从。

    只是,淑妃怀孕已有四月,虽刚开始出了些岔子,后来却一直相安无事,不管怎么说,德妃没有怀龙种,这一点上,若想登上后位,是很没有优势的。

    他说出了心中的担忧,“不瞒公公,此事若是能成自然是好,能为太后效犬马之力亦是本官的荣幸,可一旦失败了,那赔上的可是我一家老小几百口人呐,可怜我那女儿,至今未得一子,否则也可有个保命符,倒是戴大人幸运,那淑妃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恐怕到时候母凭子贵也未可啊。”

    “这个大人大可放心,太后自然会处理的,那皇后的宝座,非德妃莫属。”杨三笑道。

    段茂得了准信儿,心里很是高兴,两人商量了对策,然后才离去。

    翌日,段茂主动请缨,带了一队人马随同墨濂修出战,为了防止军营无人被敌军偷袭,秦亮则留在了营中。

    此次是墨濂修的首次征战,姜乌虽然是小国,却也不敢有半分怠慢,临出战之时就已经问了秦亮不少战场上的作战经验,现在虽然是段茂带队,却亦是问了诸多问题。

    墨濂修已经不是小孩子可以随便糊弄,段茂一边仔细回答了问题,一边又在思考如何能减少损兵的数量而擒了人还能顺利的逃出去,杨三已经化装成士兵跟在他队伍中间,倒也不怕到时候出了岔子没人垫背。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能死在你无敌爷爷手下,也不辱你了。”对方的领头人大声喝道。

    墨濂修大笑一声,威严道:“朕乃皇朝天子,尔等鼠辈,竟也敢大放厥词,废话多说无益,将士们-----冲啊------”

    一声令下,身后千万大军叫嚣声阵阵,整齐的脚步连地面都随着震动颤抖起来,随着两军交锋逐渐接近,战争也终于进入**。

    嘶喊声、刀剑碰撞声不断,墨濂修一剑挑下马背上偷袭的人,看见不远处亦是杀的兴起的离笑歌,一拍马背,跃了过去。

    “你说的话可当真?”趁着混乱,他问道。

    离笑歌见四周都是敌军,才放心点头:“属下所言绝对属实,皇上大可一试,那段茂早就有叛逆之心,此次属下也是侥幸才知道他竟想趁此机会叛变。”

    墨濂修狠狠的瞪了眼远处血战的段茂,厉声道:“竟然敢大逆不道,那就休怪朕不念君臣之情了-----你趁机离开此地,去看看秦亮的军队到了没有。”

    为了引段茂入套,秦亮假意呆在营中,实则带着大批人马随后埋伏在潇湘岭外围,只要段茂稍露贼心,就可一网打尽。

    离笑歌应了声是,便朝着边缘杀了过去,寻找离去的机会,墨濂修则专门挑那敌军人多的地方杀过去,似乎是初尝战事而显得兴奋异常。

    段茂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道到底还年轻,一拍马背,朝着墨濂修的方向而去,他得找准机会将后者引入山涧,才方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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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班师回朝

    自古以来战争都是残忍不堪的,士兵是一群失去冷静只靠本能而与人相斗的兽,甚至在那一刻,他们都忘了战争的初衷,只能凭借手中的工具,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断的砍向敌人。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鲜红的血液浸入泥土当中,连土壤都变得暗红。

    战争外围还有弓箭手,密集的箭雨自天空从上而下倾泻,段茂瞅准一支对着墨濂修方向射过去的箭,手中弹出一枚石子正中箭尾,刹那间加大了箭的力道,只见长箭直直的射过去,正好射中马屁股。

    受了惊的马儿一声长鸣,撒起脚丫子就朝山涧跑去,墨濂修心中暗笑,面上却如惊恐不已,‘费力’的拉住缰绳,奈何那马儿像是中了邪似的,几个跨越就冲出战群,冲进了边上的林子。

    段茂一见机会正好,大喝一声:“不好,皇上有危险,所有将士听令,随本帅前去保护皇上-----撤退------”

    这些被带来的士兵都是段茂一手训练出来的,所有人一听令下,纷纷迅速退出战场,然后剩了大半的人马随段茂之后冲进了林子。

    离笑歌见战场上基本只剩下敌军之后,也猫着身子退离了战场了,那无敌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墨濂修虽然是首次出战,可杀敌的手法果断毫不犹豫,再说那段茂他也曾有耳闻,还是有些本事的,可这才打了一半,人却逃了,他猜测那林子深处肯定设有埋伏,思虑再三,竟也没有追过去,而是带着剩下的兵回到营地。

    段茂一路随着马蹄印追了过去,越走越偏僻,他心中大喜,心想老天爷都在帮着他,遂也没多想,全速朝着外围而去。

    终于看到了墨濂修的身影,段茂笑出来,一拍马背纵马过去,来到后者身前,竟然居高临下的道:“皇上只身来到这林中,不担心遇到歹人么?臣心系皇上安慰,特带了人马前来护驾。”说着,身后大批的人将墨濂修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墨濂修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提督有心了,方才马受了惊,你救驾有功,此番回去定要重赏。”

    “重赏倒是不必了,这都是做臣子的该做的---”段茂哈哈大笑,“只是为了皇上的安危,还请您跟臣走一趟,让臣护送皇上回京。”

    墨濂修诧异道:“回京?这战争还没有结束,岂能回去?提督是在说笑么?”

    段茂眼神示意周围的士兵,众人会意,立马上前几步,将包围圈拉的更小了,手中的兵器也都纷纷扬起,似乎墨濂修只要摇摇头,立马那冰冷的利器就会毫不留情的挥下。

    “放肆,你是想造反吗?”墨濂修咬牙道。虽然他不想这般废话,可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一旦段茂亲口承认了,那么他就有理由将其斩首了,段茂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助手,若是少了他,一定会重挫前者的。

    段茂也懒得再拐弯抹角,眼神一冷,大手一挥,呵道:“臣是替太后办事的,皇上若是不愿意随臣回京,那么,就别怪臣不顾君臣之礼了-----来人呐,将皇上给我拿下。”

    “唰唰唰----”兵器纷纷被亮出来,然而还不待那些人有所行动,却有令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

    “大胆,好你个段茂,竟敢以下犯上对皇上不敬,其罪当诛,来人呐,保护皇上,提督谋反叛逆,将其拿下。”秦亮的声音犹如天雷一般劈下来。

    段茂瞪大了眼看着他,不信邪的擦了擦眼,下一瞬,面如死灰,见墨濂修一脸的笃定,心知真的中了招了,秦亮本该在大营留守,现在却在这里出现,显然都是计划好了的,他想起杨三还跟在他队伍中,忙回头急着去寻找杨三的影子,可哪里还看得到。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可是太后的人,太后不会害我的。”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努力的在人群中寻找杨三的人。

    跟在他旁边的全才亦是脸色灰白,吓得颤抖着道:“老---老爷----咱们----该不会是中了人的圈套罢?”

    “不可能----”段茂厉声呵斥道,见秦亮手下的士兵已经在向他围拢,对方可是足足带了两队人马,他心知若是就此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条,遂左右思考过来,一声令下,“杀----给我冲出去----”

    话音刚落,秦亮已经率先带人冲了过来,势如破竹般将那少数人马击垮,看着越来越近的包围圈,段茂终于颓然的跪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的让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如何脱身,人却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只是来时骏马车撵,离去时却是手镣脚镣。

    墨濂修是临时决定要回京的,他这次出来本意不在那战争上,既然有秦亮坐镇,拿下姜乌只是迟早问题,想到龙念娇还被关在乾清宫,也不知到底如何了,遂便越发的想要提早回去。

    墨尘亦是在当日禀明了他,说要提前回去,当初之所以同意墨尘同往,只是不想留后者与龙念娇单独在宫中,既然他自己都要回了,便也没有对其多加阻挠。

    离笑歌因为一直都是作为墨濂修的贴身护卫而存在,这主子都回京了,他自然也是要寸步不离的跟上了。

    前线的消息总是第一时间会被送回皇宫,所以当太后听探子汇报说段茂谋反被抓,正在回来的路上时,那准备去乾清宫的打算,又给按了下来。

    言嬷嬷心中疑惑不已,“那段茂虽然贪慕权贵,却也胆小怕事,如何回担上谋反叛逆的罪?老奴看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哀家会不知道?只是尚还不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那段茂竟敢公然谋反,若是其他事还好,哀家还能认为他定是受了人陷害,可这谋反的事----”太后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插了她一刀,只感到疼,却看不见那是何人。

    言嬷嬷继续道:“秦亮还在前线作战,只有皇上和尘王一同押着段茂回来,反正人是要送回京定罪的,到时候自然能查出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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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都回来了

    龙念娇还在担心过年之前墨尘是否能回来,却不想从送饭的宫女口中听说,几人竟然已经不日就要到京了,她欣喜之余,又愁了起来。

    “彩霞、芳草,你们看我最近是不是胖了,怎么感觉脸上的肉多了,还有这腰---好像也粗了---”一边对着镜子照过来照过去,一边嘟嚷抱怨道。

    芳草笑的贼,调侃道:“大小姐一个月只吃不动,能不长肉吗?”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彩霞责怪的瞪了她一眼,隐隐带笑,“只是较之前丰腴了些。”

    龙念娇恨恨的瞪了二人一眼,愁眉苦脸的坐下,这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不长肉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怎么办,长胖了,这人都马上回来了,有没有什么速减的方法?”她将求助的眼神落在二人身上。

    见她果然是真担心了,芳草打趣劝道:“大小姐,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其实说实在话,男人呐,还是喜欢身上有肉的,您之前就是太瘦了,现在是越发的好看了。”

    龙念娇只当她是安慰自己,一副小女人心态,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与心上人许久不见,再见时,自然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

    不过芳草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不禁皱眉道:“大小姐,您确定太后不会来找咱们?还有皇贵妃,昨儿还挺那送饭的宫女说看到皇贵妃朝乾清宫这个方向来,只是却不知为何半路又返了回去。”

    “放心吧,太后现在应该没那个闲工夫理会我们,相较于我们,朝堂上应该有她忙的了。”龙念娇笑道,既然墨濂修与墨尘提前回来了,那说明拜托离笑歌的事也八九不离十了。

    事情果如她所料,墨尘一行人比预想的还要快的回到了京城,墨濂修第一时间就是来看她这个“囚犯”,当那扇被关了一月之多的宫门被徐徐打开时,龙念娇甚至觉得自己有种前所未有的向往感,那种对自由的渴望,让她对墨濂修生出了浓浓的怨怼之意,且不加掩饰。

    墨濂修却丝毫不自觉,更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将那些敬业守在门口的侍卫们打赏了一番,又对龙念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朕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都是为了你好,朕是九五之尊,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跟着朕,从此就可享受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无上的殊荣。”

    龙念娇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虽然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可钱也不是万能的,殊荣又如何,人一辈子只求过的开心,有人觉得有钱就开心,有人却觉得有爱人和家人就开心,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皇上又如何敢肯定那至高无上的殊荣就能让我开心呢。”

    墨濂修听完,再次拂袖而去,刚刚打开了一半的宫门,又无情的关上,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小的门缝,还有那门外更美的天。

    墨尘,难道你我真的就不能相见了么?墨濂修是皇上,若他执意要将她纳妃纳妾,估计就算是墨尘也无话可说吧,到底是君臣有别。

    龙念娇无精打采的又回到屋内,芳草彩霞在一片无话的陪着,做些其他事打发时间。

    段茂的谋反,让很多人都诧异不已,就如上一次的绍佐,亦是悄无声息就被处决了,发生的毫无前兆而诡异非常,弄得朝堂上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们,生怕那下一个莫名被处决的就是自己了。

    墨濂修知道华文清被放了出来,因为那一听就叫人发笑的理由,他去看了淑妃,知道一切都好,才带着德远去了寿康宫。

    太后早就准备好了茶点等着他,两人相谈融洽有说有笑,若非那时不时的眼神接触散发出不友好的味道,别人一定会觉得这对母子情深令人羡煞。

    “虽然听了探子报,说提督做了荒唐事,但母后还是想听听事情原委。”话题终于转向了这次事件。

    墨濂修笑道:“母后虽然身在**,对外面发生的事却了若指掌,这点儿臣还要多加学习才是---至于那段茂,可不是只做了荒唐事,他是想要谋反,若非朕提前得到消息,只怕这次也是有去无回了,到时候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悲哀。”

    太后语带狐疑,“段茂一向忠心事主,此次事件是否会有误会,或者有小人陷害,皇儿,莫要小看了那些朝中的大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小,有些道理却是母后这个过来人才能看得清的-----”

    顿了顿,继续道:“不如将段茂交予母后处置,母后一定查出那幕后之人,若有人背后作祟,也可避免失去忠臣良将的风险。”

    墨濂修摇了摇头,态度坚定,“儿臣知道母后的意思,只是母后年纪也大了,这些事还是需要儿臣自己学着处理,否则若是哪天母后去了,到时候什么都不会的儿臣,如何办?”

    一旁的言嬷嬷一听,脸上浮现出不悦来:“皇上,太后是您生母,如此大不敬的话-----”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朕说话,一个奴才竟然也有插嘴的余地?”墨濂修脸色一寒,厉声训斥道。

    言嬷嬷面色难看,看了看太后,才略有不甘的跪下谢罪:“老奴知罪,一时失言,求皇上恕罪。”

    当着她的面给如此响亮的一巴掌,纵使太后再怎么忍耐,也能听出语气中的薄怒:“好了,你退下,哀家要和皇儿说话。”

    言嬷嬷悻悻的应是,退了下去。

    直到殿内只剩下二人,太后才露出狠色来,讥讽道:“皇儿真是厉害,出去打了场仗,人都有底气多了,只是,莫非你以为,能打赢一场仗,就能当好一个皇帝不成?况且那姜乌还没拿下呐。”

    没有外人在场,墨濂修亦是没有心情好言好语,冷哼道:“这些就不劳母后担心了,母后年事已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有钱没地儿花,有气没地儿出了。”

    这话他是学龙念娇说的,此时说出来,才觉得痛快无比,因为淑妃怀孕,戴康以及其要好的几位大臣已经表明了立场,为他效命。太后已经失去了一个绍佐,华梁超又因为华文清的关系,与后者有了明显的间隙,若是此次能顺利将段茂铲除,那必定能在朝中狠狠的打压后者的气焰。

    “不知道皇儿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开心。”太后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是想到了即将到来的美好日子-----对了,母后,后|宫一直无后也是个问题,等过段时间,儿臣要立龙将军的女儿为后。”墨濂修态度肯定的不容置疑。

    太后诧异的看着他,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失神道:“她----她如何可以?虽然哀家知道娇儿是个好孩子,可不说现在她只是个宫女,龙将军手中已无实权,后|宫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牵扯与朝堂各位大臣的关系,后位悬空也就罢了,若是你执意要立娇儿为后,恐怕会引来大臣的群起而攻之。”

    “母后莫非是在担心儿臣?”墨濂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道。

    “哼----哀家只是不想好好的中蜀,被无知小儿玩弄的面目全非,到时候哀家如何有颜面去见先皇。”

    “母后何必在乎那些不确定的事,还是先管好眼前吧,虽然母后可能不太愿意承认,但有句话说得好,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不由得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来,这话似乎也是听龙念娇什么时候说的。想着那绝美的容颜,越发的想要将其禁锢在自己身边。

    “母后好好休息吧,儿臣要去一趟天牢。”行了一礼,离去。

    段茂睁着血红的大眼盯着角落爬过来爬过去的老鼠,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似乎有将人生吞活剥的冲动。

    门上响起一阵铁链声,他抬头一看,无神的双眼猛地一亮,颤颤巍巍的扶着跪好,重重的将头埋在地下,哽咽道:“罪臣-----叩见皇上------”

    墨濂修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反倒对身后的离笑歌说道:“这天牢还是朕先帝当年亲自督人修缮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还如此牢靠。”

    段茂心里慌的不行,挪了个方向继续对着墨濂修,“皇上,罪臣被奸人陷害,对皇上做了大逆不道的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皇上能饶恕,只是担心那奸人仍逍遥法外,会对皇上不利啊。”

    墨濂修久久才淡淡的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提督无需行此大礼,起来说话罢。”

    “皇上,您肯原谅罪臣了?”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段茂一咕噜爬起来就要扑上去。

    离笑歌手中长剑一甩,挡在了他的面前。

    段茂悻悻的后退两步,眼里满是悔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实在猜不透墨濂修到底要如何处置他。

    沉默了半响,才听墨濂修问道:“说吧,谁派遣你的,虽然朕大概能猜出是谁,但若是你主动说出来,朕可以考虑,放过你一家上下。”

    段茂倏地抬头,血红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那背影,过了好久,才伸手摸出怀中的玉扳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墨尘出手

    段茂摸出怀中的玉扳指,眼里悔恨交加,他紧紧的拽住那扳指,咬着牙沉声道:“皇上,罪臣----罪臣真的为被奸人所害的,求皇上----明察----”

    墨濂修眼中一亮,笑意更甚,“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奸人所害,好,朕也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今日就给你个机会,你倒是说说,谁陷害了你。”

    段茂先是一喜,张嘴就要说话,却立马像是哑口似的,嘴巴半闭半张的,脸上毫无血色。他该如何开口,难道要说他接到太后的密旨,让他谋反吗?这不是自掘坟墓自找死路么。

    他不说话,墨濂修却是一把夺过那玉扳指,冷笑道:“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母后之物,朕从未见母后拿下来过,现在却在你这里---”

    段茂吓得不敢接口,面色难堪的盯着地面。

    龙念娇将这玉扳指交予离笑歌的时候,她就仔细考虑过,墨濂修是个果断的人,他像是一头猎豹,一旦逮住猎物的破绽,就会以快准狠的速度冲上去,根本不给人缓冲的机会,段茂是太后的左右手,就算是为了打击太后,他也会当机立断的下令处决,也就是先斩后奏。墨濂修根本不会给段茂和太后两人相见的机会。

    虽然她是那样的肯定,可离笑歌还是不禁担心起来,或许这玉扳指不会通过段茂之口传到太后耳中,却不一定不会通过墨濂修的手再次回到寿康宫,只要墨濂修拿出了玉扳指,那么所有疑点就会直指龙念娇。

    他看着被墨濂修不断把玩的扳指,心道:绝对不能让玉扳指再出现在太后眼前。

    墨濂修果然是个狠绝的人,得到了想要的,当即就下令直接将段茂斩首,至于其家人,男的发配边疆,女眷一律贬为庶民,一切发生的就如闪电一般令人震惊而迅速。

    消息传到寿康宫时,太后已经睡下,猛然翻身而起,却是再也睡不着,命了宫人点了灯,独自坐在灯下沉思。

    言嬷嬷担忧她的身体,不禁劝慰道:“那段茂欺诈良民,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此人虽然利用起来方便,可也不是长久能用之人,没了便没了,太后不要急坏了身子才是。”

    “一个段茂死了不足为惜,哀家看重的是他手中的兵权,皇上既然秘密处决了他,想来那兵权已经在其手上了----”冷哼一声,继续道:“他现在是翅膀越来越硬了,竟敢擅自处决朝中大臣,你速速将此事通知给朝内几位大臣,让他们联名上书,哀家就不相信,没有臣子支持的皇帝,他也能坐得稳?”

    言嬷嬷应声退下。

    墨濂修果决的手段让离笑歌都为止诧异,他还在担心墨濂修会拿着玉扳指到寿康宫“兴师问罪”,便在离开天牢的路上试探着问道:“皇上欲前往何处?”

    墨濂修笑了笑,“这宫里发生的事,朕虽不尽全知,却也甚少有能逃过朕的眼睛的,这扳指----早在一月多前,老妖婆就送给她了-----”

    离笑歌心头咯噔一声,手中的长剑不自觉的紧了些,却又听到:“她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果然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她的,也只有朕这个一国之君了,哈哈-----走吧-----回乾清宫------”

    龙念娇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中仰头望天,彩霞拿了毛裘过来给她披上,关切道:“大小姐,还是进屋里吧。”

    “哎----如果我也能跟他们一样,那么轻轻一跃,就跳出了这围墙,那多好---还能困在我吗?”她懒懒的躺在椅子上,即使冷的手脚冰冷,也不愿意回屋。

    彩霞无奈摇头,她倒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这跟外面那些侍卫比起来,却小巫见大巫了。

    知道龙念娇想要一个人呆着,便也知趣的后退几步,无意间却看到墙院上,刹那间诧异的张了张嘴,又见龙念娇微闭了双目假寐,不禁笑着退下了。

    墨尘纵身一跳,落在了院内,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来到龙念娇身边,看着那似乎已经熟睡的容颜,眼里泛起丝丝柔情,嘴角温润的笑意似春日的初阳。

    隐隐察觉到被人注视,龙念娇疑惑的睁开了眼,下一瞬则是腾地一声站起来,却又因为坐的久了,脑子恍惚了一瞬,踉跄着差点倒下去,幸好墨尘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好-------”好想你,她眼眶湿润了些,说道:“好久不见。”

    墨尘笑着将她被风吹的凌乱的发别在耳后,修长有力的手臂轻轻环住她,声音轻柔而充满深情:“一月多来,对你----甚是想念,几次三番想要提前回来,奈何手头事情又不敢随意丢弃。”

    龙念娇激动的反手抱住他,哽咽道:“你说年前回来,果然没有失信。”

    “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要做到的。”墨尘放开了她,将那毛裘紧紧的拢上。

    龙念娇注视着眼前这美好的好似和田玉一般的男子,喜上眉梢:“既然如此,那你之前答应我的-----”

    “等过了年,我必上府上提亲,让你做我的妻。”

    龙念娇笑的抿着唇垂头,一副羞涩模样。

    安静和谐的声音很快因为一个充满戾气的声音打断,墨濂修瞪红了双眼,看向墨尘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恨意,甚至是杀意。

    “朕不知道,尘王竟敢如此藐视皇权,朕的乾清宫守卫如此不堪,留着何用,将外面的人,都给朕全部杀了。”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离笑歌吩咐的。

    龙念娇震惊的看着墨濂修,斥责道:“皇上,外面的那些侍卫可都是为了守护整个皇室而存在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那么多人杀了,就不怕杀孽太重吗?”

    “杀孽?朕就是天,天做事,区区凡人有什么资格质疑。”墨濂修盯着墨尘,手一挥,怒道:“来人呢,尘王擅闯乾清宫,给朕将其拿下,听候处置。”

    一声令下,来自四面八方的侍卫都涌进了院子,一时间是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龙念娇急的不行,紧紧抓住墨尘的手,她竟然忘了墨濂修到底是皇上,墨尘只不过是个王爷,如何敢与皇上对抗。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要我们先妥协才行,虽然我及不愿意这么做,但还是要先安抚他才行,毕竟是皇上,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还在絮絮叨叨,墨尘却环住她的腰,轻轻一跃,再看时,二人竟已经上了墙头。

    龙念娇紧紧抱住墨尘的腰,还好自己不恐高,可墙沿也就那么小的地儿,站着晃悠悠不说,更何况下面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望着呢。

    “墨尘,你若敢将他带走,朕发誓,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墨濂修咬牙切齿,此时,已经有大批的弓箭手蹲在后方,那搭在弦上待发的箭,等着那令下。

    虽然墨尘对她百般维护让她心里很是感动,可这般公然的反抗皇上,他到底是怎么了。

    墨尘却一副宠辱不惊的从容,嘴角的弧度一直不曾放下过,最后望了一眼院内的人,然后抱着怀中的人一跳,出了宫墙,与此同时,那密密麻麻的箭雨也瞬间而至。

    龙念娇紧张的紧紧抓住墨尘的肩膀,似乎察觉到她的害怕,墨尘将她打横了抱起来,脚步如飞的朝远处而去。

    眼看着二人就这般轻松的逃离自己的眼,墨濂修气急败坏的大叫道:“追,就算是将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逆贼给朕搜出来,朕要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离笑歌带着人追了出去,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

    乾清宫外面看着似乎很正常,孰知里面却乱了套,彩霞拼命的按住想要冲上去的芳草,怒喝道:“你别动,现在出去,若是被那些人抓住,我们只会成为小姐的累赘,你等着,我寻着机会,我俩一起逃出去。”

    芳草哭的眼睛肿成了桃子,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点了点头。

    两人躲在昏暗的角落,本想等着外面人少一些了再出去,却突然头顶一片光亮,彩霞面色一寒,对着那灯光一掌劈了过去,然后迅速拉起瑟瑟发抖的芳草就要冲出去,只是弱质纤纤的两个女子终究抵不过常年习武的士兵,没三两下,二人就被擒住了。

    侍卫押着她二人来到墨濂修跟前,“回禀皇上,这两人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如何处置?”

    彩霞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反倒是收敛的方才的霸气,脸色煞白,与芳草抱作一团颤抖不止呜呜咽咽。

    墨濂修本在气头上,见竟然是龙念娇身边服侍的两个丫头,倏地大笑一声,“朕倒是忘了还有她二人,将这二人拖出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就在乾清宫门外行刑,朕就不信她会不来找朕。”

    立马有几名侍卫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押着彩霞二人而去。

    门外响起阵阵厚重的拍打声,还有那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喊声,过了小半个时辰,侍卫才拖着浑身是血头发凌乱的二人进了宫门,此时二人已经毫无意识的晕死了过去。

    “皇上,这二人如何处置?”

    墨濂修淡漠的看了二人一眼,冷冷道:“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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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性命相逼

    龙念娇被墨尘带着回到尘王府,她怔了怔,还是担忧道:“皇上正在命侍卫四处抓我们,我们这般明目张胆的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暂且先在府内呆着,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这几日我会让子仓照顾你,你就别出来了。”

    龙念娇还想再说,但见墨尘似乎真的急着要出去,便也体贴的没有多说,与子仓进了府。

    大晚上的,整个尘王府还在熟睡中,却被一阵叫嚣声和晃眼的火把给吵醒了,大群的侍卫将尘王府内外层层围住,下人们揉着惺忪睡眼被强行叫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事态严重。

    有人说,尘王密谋造反,正在被通缉中。

    龙念娇与子仓混迹在人群中,倒也无事,只是却越发的担忧起墨尘来,若不是她,墨尘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反抗墨濂修,更不会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对了,她猛然想起,芳草彩霞还在乾清宫,墨濂修根本不在乎人命,若是二人被抓住,指不定会受什么罪,这样一想,顿时心头就如千万蚂蚁啃噬一般的焦急难受,抓住子仓急道:“子仓,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看能否知道芳草彩霞的消息,刚才走的急,她们还在乾清宫,我心里担心的不行。”

    子仓一听,顿时也急了,他喜欢彩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彩霞一直不曾正面看过他,可这也阻挡不了他的喜欢,想到若是两人落在墨濂修的手上,顿时脑袋一阵混沌,嘱咐了龙念娇千万不要出头之类的话,便趁着混乱偷跑了出去。

    尘王府所有下人都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龙念娇躲在角落人群中,除了空气混浊了些气氛压抑了些,其他都还好,如此过了一整夜,迟迟不见子仓回来,不禁又担心莫非出了什么事。

    子仓却在这时候回来了,眼睛红肿,面色苍白。

    龙念娇知道芳草彩霞肯定出事了,急着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别抓了?”

    子仓哭的有气无力,结结巴巴的答道:“彩霞---和芳草---昨夜被抓住,被打了五十大板,现在关在天牢里,说是----说是----”

    “到底说了什么?”龙念娇急的眼泪泛了出来,五十大板,两个弱女子,如何能吃得消。

    “说是三日后问斩。”子仓哇的一声哭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忘了还有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龙念娇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三日后问斩,这话是墨濂修对她说的,只要她回到他身边,那么芳草彩霞也会相安无事,两年了,芳草彩霞一直都尽心尽力的服侍她,这个世界她没有朋友,自然芳草彩霞就是她的朋友。

    “不行,不行,我要出去,我得去救她们,我不能看着她们因为我而受苦。”龙念娇擦了脸上的泪,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子仓虽然心疼彩霞,却没有忘记墨尘的吩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龙念娇出府,便又急着上前拉住她,“姑娘,您就先留着,爷说了,您不能出去,爷已经在处理了,他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让姑娘伤心,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墨濂修是想要我,只要我回到他身边,他就会放了芳草彩霞。你让开,那天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们多呆一刻,都是受罪,我必须出去。”龙念娇坚定不移。

    “可是---可是您若是出去了,那爷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他为了谁才得罪了皇上的,姑娘,子仓如何不担心彩霞芳草,只是现在若是冲动行事,只会给爷造成多余的麻烦,请姑娘相信爷他一定会处理好的。”子仓哽咽道。

    子仓说的不无道理,墨尘是为了她才得罪墨濂修的,只是一想到芳草彩霞为了自己受罪,她心里就难受非常,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姑娘,要不先等着罢,不是三日后才问斩吗?兴许爷这两天就能想出法子。”子仓提议道。

    龙念娇想了想,觉得只能暂且先等着了。

    蒋芷心自从那日见过墨尘之后,便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两人再次相见的机会。

    服侍在她身边的丫鬟雨馨一边给她梳了发髻,一边笑道:“孙小姐,您已经够漂亮了,再打扮下去,恐怕这府上的男家丁们都没法儿做活儿了。”

    “就你贫嘴,就算是迷倒了全天下的男人,也抵不过他一人。”蒋芷心一边涂着唇脂一边笑着,又催促道:“你快点,本小姐要去给尘王送饭呢。”

    雨馨连连应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墨尘刚刚起身,门外就响起了悦耳的声音,“王爷,您起了吗?”

    “已经起了,请进---”

    雨馨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蒋芷心。

    “王爷昨夜睡的可好?”她笑问道。

    墨尘微微一笑,“甚好。”

    待到一切收拾好了,蒋朝语才派了人来,墨尘谢过蒋芷心,便去了正厅。

    蒋朝语笑脸相迎,一边将墨尘迎了坐下,一边寒暄问道;“昨夜睡的可好?没什么不便罢?”

    “昨夜睡的很好,多谢太傅大人。”

    蒋朝语摸着一把花白的胡子,“那就好----”顿了顿,又道:“昨夜老夫想了一宿,若王爷所说全部属实的话,那老夫绝对是支持王爷的,虽然老夫一把年纪早已不过问朝中大事,可发生了如此天理难容之事,老夫岂能坐视不理。”

    “如此,本王便在此谢过太傅大人了。”墨尘笑道。

    “哈哈----王爷也别谢老夫,要谢啊,就谢老夫那宝贝孙女儿,这孩子,昨日吵闹了一晚上,非要老夫出手不可,还说什么-----我若是不帮忙的话,就不认我这个爷爷了----哈哈-----她对王爷,可是真的有心啊。”

    “孙小姐秀外慧中,肯定能找到如意郎君的,本王心有所属,只怕要辜负孙小姐的一片心意了。”

    “砰----”房门被毫无预兆的大力推开,蒋芷心怔愣的看着墨尘,“王爷说心有所属,莫非就是龙将军的女儿龙念娇?”

    蒋朝语虽然觉得被墨尘直接驳了心头有些不舒服,可蒋芷心这般无礼的闯进来,他还是责怪道:“心儿,胡闹,爷爷与王爷在商谈事情,还不快出去。”

    “不----我不出去----”蒋芷心眼眶一红,几步来到墨尘跟前,看着他认真而执着的又问了句:“王爷的心上人,是不是就是那龙念娇?”

    墨尘笑点了点头,“不瞒孙小姐,本王择日就会上龙府提亲----”

    “她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上她了---”蒋芷心打断他的话,哭道。

    蒋朝语再也看不下去,到底是从小疼爱的孙女儿,他何时让孙女受过这等委屈,不禁怒道:“王爷,老夫的孙女儿对王爷一片情深,况且心儿长得丝毫也不比龙家的小姐差,老夫也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既然王爷对龙家小姐放不下,那心儿做大龙家小姐做小,只有这样,老夫才能帮王爷。”

    “爷爷,凭什么,芝心不允许他娶了芝心还要娶别人。”蒋芷心擦了眼泪,似乎已经将自己定位成女主人了。

    墨尘平静的看着蒋氏爷孙二人,脸上的笑意终于冷了下来,淡淡道:“本王的妻子只会有一人,太傅,若是让本王在二者中选一,那太傅就当本王没有来过,拜托你的事,不提也罢。”

    “哼----王爷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就算你手上有那东西,没有老夫的帮忙,恐怕也难成其事罢。”蒋朝语看着蒋芷心哭的梨花带雨,也忘了平日的正直秉性,竟也咄咄逼人起来。

    墨尘只是淡淡一笑,“太傅权当本王没有来过吧,告辞。”说完,就不回头的离去。

    看着他果断离开,蒋芷心一时间是又气又急,拉着蒋朝语道:“爷爷,您要帮芝心,芝心这辈子非王爷不嫁,爷爷-----”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两日便过去,龙念娇久等墨尘不至,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

    “明日芳草彩霞就要被斩首,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见皇上。”她对子仓道。

    子仓亦是心里没底,他根本不知道墨尘到底去了哪里,又觉得再劝也没有用,龙念娇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出去的。就在他百般焦急左右为难的时候,墨尘却突然出现了。

    龙念娇又是焦急又是欣喜,说了芳草彩霞的事儿。

    “我会派人去救她们,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在。”墨尘笃定道。又说了些安慰的话,然后才让子仓陪着龙念娇继续躲在尘王府内,自己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处理,又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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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手中底牌

    离开尘王府,墨尘直奔寿康宫。

    言嬷嬷见到他时,是诧异震惊各种有之,不禁将他拦在殿外,语气淡漠:“尘王还有罪在身,这个时候竟还敢来寿康宫,果真是英勇无畏。”

    墨尘只是笑着,似乎根本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一切再正常不过,“嬷嬷只需去通报即可,至于本王的安危,嬷嬷不必担忧。”

    言嬷嬷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总觉得墨尘全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感觉,不知道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她不敢自己乱作决定,遂便通报了太后。

    太后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宣他觐见。

    若是以前,墨尘一定是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这一次,却是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让这冬天更加冷了。

    “尘王见了哀家不行礼,莫非是哀家老了,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太后冷哼道。

    墨尘亦是冷笑一声,敷衍的行了一礼,才幽幽道:“这恐怕是微臣最后一次给太后行礼了,太后算计了一辈子,终于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可真是不容易。”

    “放肆,休得胡言乱语,真以为哀家治不了你了不成?来人呐------”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尘笑着打断,“太后还是不要喊了,微臣今日来,只是想给太后看一样东西而已,故人的东西,即使过去这么多年,您应该还是记得的。”墨尘轻笑一声,拿出一个竹筒,却是那日在敬天寺里找到的东西。

    从竹筒中掏出一叠已经泛黄的信纸,墨尘将其依次摊开放在桌上,“太后要不过来看看,怀念怀念也好,站那么远应该看不清楚吧。”

    太后虽然还不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踌躇着走到桌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脸色越发的苍白,眼里是浓浓的不安和惊恐,最后竟然一个不稳跌在地上,失神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有这东西的,你---你----”她指着墨尘,语无伦次起来:“是你----是你----你想害哀家,好为你那贱人娘亲报仇是不是?哈哈---这些都是假的,假的,你想骗哀家,哀家不会允许的,卫兵----卫兵在哪儿---将这逆贼给哀家抓起来,抓起来。”

    承蒙陛下爱戴恩宠,活着时,臣妾不能说明真相,那么至少死了,不要将真相带进棺材,今日臣妾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臣妾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陛下驾崩之时,能召臣妾在床前伺候,足见陛下对臣妾还是情深意重的,虽然一直受到皇后的欺压,可每每想到陛下的温情,便觉得一切又都是值得,陛下告诉臣妾,一切都是皇后所为时,臣妾真的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么多年的夫妻,皇后竟敢对陛下下毒,臣妾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太子殿下竟然非皇上亲生骨肉,陛下将这一切都告诉臣妾,是希望臣妾能够揭发皇后邪恶的嘴脸,可是臣妾终究只是一名弱女子而已,臣妾无能,没能完成陛下遗愿,还厚颜苟且于世,今日写下这封信,只希望将来有人能看到此信,替陛下完成这最后的心愿,臣妾死而无憾了。

    信的结尾,是只有皇后才能有的凤印落款。

    墨尘再不复往日的温和,讥讽的看着跌在地上的太后,语气更是冰冷无情,“太后无需这么激动,何必急着叫人,你我之间应该还有很多话吧-----当年人们都说,没有子嗣的淑妃为了不殉葬,携带凤印逃了宫,最后不知去向-----却不知那凤印是否就是这信上的印章。”

    太后呆滞的盯着信尾的落款印章,那栩栩如生的腾飞凤凰,交错的纹路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是至高无上的身份和权贵的象征。

    凤印失窃,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如今因为后|宫尚且无后,遂这事儿也没有被多加提及,可一旦凤印真正出现,必会掀起轩然大波来。

    “你到底----想如何?”眼下除了妥协,她似乎想不到任何办法了,若是墨尘将此信公之于众,那么她苦苦追寻了一辈子的东西,都将会消散而去。

    墨尘在椅子上坐下,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来,淡淡道:“太后起来吧,对微臣行此大礼,微臣实在是不敢当啊。”

    怎么说也是在后|宫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战了多年的人,虽然一开始有所恐慌,不过墨尘既然不急着将此事公布出去,那就说明,他有目的,只要有目的,那就有商量的余地。可她却忽略掉了一件事,那就是墨尘眼里那犹如猫戏老鼠一般的戏谑。

    “你说吧,有什么要求,只要哀家能办到的。”

    “首先,芳草彩霞并无过错,微臣希望太后能将她二人放出来。太后是皇上的母亲,这点事应该不成问题罢?”墨尘笑问道。

    太后知道芳草彩霞二人是龙念娇身边服侍的贴身丫鬟,也知道此时二人已经别关押,待明日问斩,她探究的看着墨尘,心头浮出一计,笑着应了,“这件事不成问题,哀家一定会将她二人放出来的。”

    “皇上对微臣颇有些误会,希望太后能劝劝皇上,毕竟若是闹得人尽皆知,亦有损皇室威严。”

    “这事亦是不难。”太后想也没想的答道,她知道这些都不是墨尘真正的要求,虽然心里恼怒不已,可把柄在手,亦是无可奈何。

    墨尘笑容越发温和,像是与许久不见的朋友谈天似的,“今日微臣就先回去了。”

    言嬷嬷刚刚进殿,一眼就看到失神的太后,不禁担忧上前:“太后,发生什么事?”

    太后猛地回过神,抓住她的手,急道:“你带上人去将军府,不要惊动任何人,将他们全都给哀家抓回来,哼----龙念娇就是他的软肋,哀家就不信,他还能翻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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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事态发生

    一整夜,龙念娇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墨尘让她等着,可芳草彩霞却性命堪忧,子仓知道她心里着急,干脆不睡,坐了起来。

    “姑娘,您若睡不着,子仓陪您说说话。”

    龙念娇叹口气,睁开眼来,靠在角落墙壁,将自己缩成一团。

    子仓又道:“姑娘此时指不定在埋怨爷,可是子仓敢保证,爷对姑娘是有心的,虽然我不知道爷到底要做什么,平日就算有事,他也都瞒着,可对姑娘您,爷是真的在乎的。”

    “我知道。”龙念娇将头埋在手臂中,哽咽道。可是知道又如何,之前她一直猜不透墨尘的用意,现在冷静下来,却有什么东西渐渐浮上心头,只是她却不敢多想,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翌日,天刚微微亮,院外就传来阵阵喧闹声,龙念娇也只是快要亮时才小睡了一会儿,稍稍一点声音就惊醒了。

    院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吵,隐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屋内的仆从也都渐渐转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终于,有人抑制不住好奇,来到门口,试探着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往常几日门外都有人守着,可这门都打开了,也不见侍卫来阻止,那人想了想,用力推开大门,顿时,喧嚣声犹如潮水一般涌进整个屋子,因为没人看守,屋内被困了几日的仆从终于一个个接连跑了出去,龙念娇亦和子仓随着人流出去。

    从那些奔跑的宫女口中,龙念娇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墨尘竟然与十之七八的文武百官汇聚在文宇殿,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事,可那气氛已是剑拔弩张。

    龙念娇一路小跑到文宇殿,大殿门口已经被大批的侍卫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甚是骇人。

    殿内隐隐能听到宫女压抑的啼哭声。

    不多时,又传来太后的震怒声,“尘王,你好大的胆子,莫非是想逼宫不成?”

    “太后言重了,微臣可是同朝中文武百官一同在此,何来逼宫之说。”墨尘笑道。

    龙念娇心中一惊,寻了个空子进到殿内,却见整个文宇殿站的都是朝中地位颇重的大臣,太傅蒋朝语、太子少傅司徒盅、翰林院学士司徒远、督察院史廖仲恺,竟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蒋朝语带头发话,厉声道:“太后,老夫虽然早已不过问朝事,可这件事关系到先皇与皇上,老夫才不得不出面。”说着,他拿出一张书信来,泛黄的信纸显示着年代的久远。

    “诸位大臣,大家可还认识这印章?”蒋朝语指着信纸右下角的落款。

    虽然已经陈旧,可依旧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惊道:“凤印?竟然是消失了多年的凤印。”

    此人话刚落,立马就有人应和道:“没错没错,是凤印,千真万确----只是太傅大人,这凤印如何会在这纸上?”

    蒋朝语摸了摸花白胡子,笑道:“那还要看尘王如何说了。”

    墨尘接过话头,大声道:“众所周知,凤印已经消失数年,相传当年逃逸的淑妃带走了凤印,后来坠崖身亡,凤印也因此了无踪迹----”

    有人不解道:“尘王的意思是,前朝淑妃还没死?这----这不可能啊,当时确实是已经确定坠崖了。”

    “淑妃在逃逸之时确实坠崖,却被敬天寺的住持所救,并且一直藏在敬天寺,先皇去世的时候,特意召了淑妃在床前照顾,试问诸位大臣,先皇一向龙体安康,为何会突然驾崩?”

    墨尘的话就犹如石子落入安静的湖面,荡漾起巨大波浪来,这番话意思再明显不过,有人谋害了先皇。

    “诸位大臣,这信函是本王无意间得到的,上面的笔记经证实,确实是当年淑妃的字迹无错,而且还有凤印落款----”墨尘高高举起信纸,递给第一排的第一位大臣,示意他一次传递下去。

    而就在大家看着信上内容时,太后却看到角落躲着的龙念娇,冰寒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望着她。

    言嬷嬷会意,悄悄来到龙念娇身边,悄声道:“太后请你上前说话。”

    龙念娇怔了怔,看向后者,正要拒绝,却听言嬷嬷继续道:“这么多大臣都来了,唯独将军没到场,当真是可惜了这么热闹的场面。”

    龙念娇心中一惊,忙在人群中搜寻,果然没见到龙正豪,这说不通,这种时候龙正豪不可能不来,她看向太后一脸无畏的表情,牙关紧咬,走了上去。

    待到信纸再次回到墨尘手中时,所有大臣都或震惊或愤怒的望着高坐上的人。

    龙念娇来到太后身前,等着后者开口。

    “若是想让你龙家全家活命,就让他停止这里的闹剧。”太后冷眼看着她,眼神像是勾魂使者一般慑人。

    声音小的只有的龙念娇能听到,她呼吸一窒,回头看了看站在中央的墨尘,艰难的走了过去。

    墨尘诧异的看着她,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蹒跚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龙念娇眼里含泪,走到墨尘身边,双手紧紧的抓住后者的衣衫,语无伦次道:“爹爹---娘亲---奶奶---还有大哥---泽阳---龙雪----二娘----怎么办,怎么办-----你帮帮我,你若不帮我,他们----会死的----”

    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墨尘眼里挣扎闪过,轻轻拭了她脸上的泪水,半响才沉声道:“我不能停,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龙念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倒退一步,悲痛道:“你----你说什么?那可是我---我的全家,她会杀了他们的,算我求你,救救我爹娘,救救他们吧。”

    墨尘淡漠的看着太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嘴角却是一笑,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宫女却不顾现场的气氛,哭着跑进来,大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娘娘她---小产了---”

    众人一片哗然!

    淑妃,龙念娇猛地回头,来人正是素雨,哭的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嘴中不停的说:“昨日自去了寿康宫回来,就一直身体不适,今早上奴婢去看娘娘有没有起床,却不想那被子一掀开,竟然----竟然全是血-----娘娘现在还在昏迷中,太医说----恐怕-----恐怕----”

    太后颤抖的从座上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道:“胡说,哀家难不成还会害了龙子不成?竟敢信口雌黄,来人呐,将这贱婢拉出去斩了。”

    龙念娇看着几乎要哭晕过去的素雨,又见近乎疯狂的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出了这样的事,无非是火上浇油。

    蒋朝语站了出来,厉声指责道:“太后,你毒害先皇在先,谋害皇子在后,老夫身为一国太傅,现在要率朝臣---罢黜你太后之职---”

    “废除太后----废除太后----”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呼应起来。

    龙念娇呆滞的看着那些情绪高涨的人,又见墨尘始终如一的浅笑,心如刀割一般,她踉跄着不停的后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凄厉的声音响彻大殿:“墨尘----你----算我看错了你,我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得好过。”

    有人说要将太后关在冷宫中,有人说要将其斩首示众,也有人说要贬为庶民,众说纷纭,有侍卫将太后押出文宇殿。

    龙念娇一个也听不进去,她踉踉跄跄的跑到正被押着出去的太后跟前,恳求道:“太后,我爹娘是无辜的,我求您放了他们,他们在哪儿?他们人在哪儿?”

    事已至此,太后一甩额前散乱的发,癫狂笑道:“就让你爹娘给哀家陪葬罢---哈哈----哀家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哈哈------”

    龙念娇失魂的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墨尘,眼里是深深的恨意。眼见着墨尘朝自己走过来,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尖叫一声跳了起啦,然后冲出大殿。

    墨尘追之不急,只得命了人去找。

    有人上前问道:“尘王,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皇上人影?”

    墨尘忙收敛的情绪,笑道:“到底是自己的亲母后,皇上虽知太后做错,却也不忍心看着她有如此下场,昨夜他已经告诉了本王,今日不会出现在文宇殿的。”

    而在乾清宫内,墨濂修阴沉着脸,德远服侍在身后,担忧的道:“皇上,您一夜没休息,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皇宫都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若是病倒了,如何是好。”

    “他竟敢威胁朕!”墨濂修狠狠的一拍桌面,震怒道。

    德远叹口气,劝道:“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既然知道您的秘密,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朝中那些大臣一定会刨根问底,到时候----会出大事的。”

    “朕若是不明白,还能在这里忍气吞声吗?”

    “皇上明白就好!”德远将呈上膳食,“皇上还是先用膳罢,只有这样,才能有力气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抗衡。”

    龙念娇跑出文宇殿,却不知下一步要往哪走,先是芳草彩霞,然后又是龙家全家,一想到若是要失去了那么多亲人,她就觉得浑身发颤,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找了你那么久,竟然在这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转过身去,看到无比熟悉的容颜,眼泪哗哗的流,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扑了过去。

    紧紧的抓住离笑歌的衣袖,泣不成声,“爹爹---娘----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从未见过她如此无助,离笑歌心中一痛,将其怀抱在怀中,安抚道:“放心,我会带人去找的,皇宫也就这么大的地方,一定会找到的。”

    龙念娇抬起头,急到:“可如果没在皇宫呢,太后说了----她----她会杀了爹爹的----会不会----会不会爹爹已经----”她不敢想下去,使劲的揪着头发,希望断掉那令人发疯的想法,可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一句话:我不能停下来。

    不能停下来吗?即便是我,也不能吗?那么,你所谓的爱,到底又是什么!揪心的痛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喉咙像是被刀割一般难受。墨尘,此生,我必不死不休,看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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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惨遭陷害

    文宇殿的人基本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位颇有话语权的还留在殿内,墨尘面上带着浅笑,眼睛却一直望着殿外。

    “尘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蒋朝语走过来笑道。

    墨尘忙收了视线,摇头道:“只是有些累罢了。”

    “昨夜一宿没睡,现在事情告一段落,尘王也可回去休息休息了。”

    “多谢太傅关心---”墨尘道了谢,顿了顿,还是问道:“那日本王离去,实在是有失礼仪,太傅大人为何还会来帮本王出面?”

    蒋朝语哈哈大笑一声,“老夫实在拗不过心儿这孩子,即便那日被伤了心,她还是苦苦哀求老夫出面,再说,塔娜氏作恶多端,老夫亦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怎会置之不理,老夫别无所求,只希望尘王能对心儿好点,她呀,自小被老夫宠坏了,对尘王的念想,估计也是一时兴起,等过段时间也就好了。”

    墨尘点头应是,一起与各位大臣离开文宇殿。

    司徒盅来到廖仲恺跟前,悄声问道:“大臣几乎都在此,怎么不见正豪?”

    廖仲恺亦是皱着眉,“早上一来就没看到,我还道他不会是睡着了,昨儿还差人送了信去,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不行,刚才看到娇儿那般焦急,我恐龙家出了事,你我去走一趟,我这心里很不踏实。”

    廖仲恺同意的点头,二人携同告辞了诸位大臣,朝将军府而去。

    二人来到将军府,一切都正常运作,家丁下人婆子都各做各的,似乎瞧不出什么不妥来。

    有仆从走过来问好:“小的见过二位大人,大人们是来找我家老爷的罢。”

    司徒盅点头道:“你家老爷和夫人呢,怎么不见人?”

    “老爷夫人一早就没起呢,伺候起床的奴婢在后院呢,要不小的过去问问,二位大人请到前厅歇息。”

    司徒盅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什么不对来,忙道:“不必去问了,直接到我们去睡房。”

    仆从虽然疑惑,却也点头道:“二位大人请随小的来。”

    三人来到睡房前,房门紧闭,仆从上前轻扣了扣门,“老爷,司徒大人和廖大人来了。”

    门内并没有任何回应,仆从奇怪不已,又大声喊了几声,敲门声也一声比一声大。

    终于,廖仲恺命仆从让开,一脚踹在门上,木门一阵颤抖,却没有打开。

    “从里面锁起来了。”司徒盅皱着眉,“你我二人一同用力,一二三----”

    砰!

    门终于被打开,空荡荡冰冷的屋子,像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似的。

    “出事了!”司徒盅疾步步入屋内,屋内所有陈设都整齐摆放,只除了床上有些许睡过的痕迹,有痕迹,人却不在,他已经能猜出怎么回事儿了。

    “不好了不好了----”院外突然传来婢女焦急的哭喊声,不一会儿,婢女就跑进屋来,大声道:“老爷夫人,不好了,二少爷不见了----”

    廖仲恺猛一回头,大声道:“什么?什么不见了?”

    仆从显然是认识来人的,纵然是他,也能隐隐猜出些什么来,上前道:“秋霞,二少爷你不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吗?怎么会不见?”

    “阿林哥,我确实寸步不离的守着,可昨夜不知为什么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二少爷踪影了。”秋霞吓得直哭,若是二少爷出了什么事儿,那她如何向老爷夫人交差。

    院外又传来急促的叫喊声,“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不见----二夫人—二小姐----都不见了。”

    司徒盅面色沉重,“老凯,看来有事的不仅是太后,还有正豪啊。”

    廖仲恺亦是担忧不已,沉声道:“也不是是什么人作恶,竟然敢对将军府下手,我这就回去派人来找,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来。”

    二人刚刚走出房门,又有人前来通报:“两位爷,门外有尘王府上的人求见。”

    廖仲恺疑惑不已:“尘王?尘王叫人来这里做什么?”

    “咱们先去一瞧究竟。”司徒盅对那下人吩咐道:“把人领进来。”没有龙正豪在家,又加上平日司徒盅与龙正豪关系深厚,那下人没有犹豫就去领了人进来。

    是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小的见过二位大人,王爷猜到两位大人来了此处,昨夜将军及将军夫人等差点被贼人劫去,幸好王爷早做了准备,现在将军一行人都在安全的地方,请两位大人不要担心,择日王爷就会送龙将军回来。”

    廖仲恺与司徒盅两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听到这样的消息,二人终于松了口气。

    乾清宫内,德远脚步匆匆的走进来,沉声道:“皇上,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老奴已经通知了秦都统,他正派人过去,这一次快刀斩乱麻定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墨濂修凛然一笑,“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既然知道了朕的把柄,难道朕还会让他继续逍遥下去吗?”

    墨尘送走了诸位大臣,就带着子仓一同回了尘王府。

    子仓边走边哭丧着脸道:“爷,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龙姑娘怎么拦也拦不住啊---”

    “我知道了。”墨尘淡淡道,“芳草彩霞受了重伤,你回头让太医来看看,用最好最珍贵的药材。”

    子仓激动的跳起来:“爷将她们救出来了?那----那奴才就先替彩霞芳草谢过爷,她们有伤在身等不得,奴才就先去太医署找太医,爷您看行不?”

    “也好,你去吧。”墨尘挥了挥手。

    青瓦朱檐,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萦绕迂回的长廊像是走不尽似的,冷风瑟瑟,吹的衣摆在风中鼓动不停,墨尘慢悠悠的走在廊中,思绪却渐飘渐远,又好似回到两年前。

    那是个冷飕飕的夜,他第一次见到她,哭的梨花带雨,却还要假意逞强,明明知道不该过问,脚步却不听使唤,他朝她走了过去,从此,就像是被月老栓了红线,无论哪里,竟都可以巧遇,每一次,她都笑靥如花,温暖的就好似朝阳一般,令他心驰神往。他本该是个无情的人,遇到她,才觉得,微笑竟然也可以发自内心,而不是伪装。

    墨尘忽而一笑,看到走廊尽头的大门,近在咫尺,他疾步走了出去,出了那扇门,就自由了。她会不会在府内等他呢,或许会生气,不过没关系,她生气亦是好看。越想,嘴角的笑意就越大。

    然而就在此时,高耸的宫墙上突然出现一排排弯弓搭箭的卫兵,墨尘眼中一寒,翻身一跃,正好避过那射过来的冷箭。

    “尘王,我等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你,快快束手就擒,留你性命。”秦亮站在高墙上喊道。

    墨尘冷眼看着秦亮,大声道:“都统大人,本王犯了何罪,竟要如此对待?”

    “王爷,这是从你府上搜出来的,王爷作何辩解?”秦亮高高举起手中的明黄衣袍,隐隐能看到上面绣有腾龙祥云图案。

    墨尘冷哼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墨濂修担心他说出不是皇子的秘密,趁着他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迅速下手,果然狠绝果断,若是换做他人,恐怕都会先用缓兵之计,再慢慢想办法吧。

    虽然逃离对墨尘来说并不困难,可这时候若是他走了,那就相当于默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秦亮很是满意,知道墨尘不想反抗,他亦是不相信后者会做那谋反叛逆之事,毕竟对于墨尘的为人品性,他也有所了解,不像是会作恶的人呐。

    示意弓箭手收起弓箭,他率先走下宫墙,然后还不待他走进,墨尘却忽地身子一僵,紧接着竟毫无预兆的倒在地上。

    秦亮心头一跳,快步跑过去,墨尘后背竟然连中了三支箭,箭箭命中背心,鲜血如泉涌一般,他朝宫墙上看了过去,厉声道:“谁射的箭,给本将滚下来。”

    没有任何人回应,来不及现在追究,眼看着墨尘的呼吸越来越弱,赶紧派了几人将墨尘抬到太医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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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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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嫡女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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