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萨满堡垒
第二天吴林生就要准备和长老的会谈了，从艾希娜尔和米迪娅的话，长老才是杜尔亚的管事人。吴林生让艾希娜尔给自己恶补了一下冰原礼节，比吴林生想象中的简单的多。
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有冒犯自然神灵的言行就可以了。
从萨满堡垒一直到外围有一条直达大道，这段路很好认，城内没有公共马车一类的交通工具，吴林生只能和艾希娜尔徒步前往。毕竟是外来人，有个向导在身边总是好的。
尽管这条路一马平川，但是吴林生还是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
“看着没那么远啊？”等吴林生赶到城堡壁垒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这座城堡的大小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认知，可能规模丝毫不逊色于米契鲁多山堡。
在远方看的时候还以为差不多走一段就到了，结果可能快熬了有将近十公里才到。
“有这种建造能力为什么要留在杜尔亚荒原上，到其他地方不是很好吗？”
“这种话不像是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样子啊？”艾希娜尔看着吴林生，在这种问题上犯糊涂吴林生还是第一次。
但吴林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看着萨满堡垒的厚重城墙，不禁感叹这种人造奇迹。堡垒外有一圈黑钢城墙，将整个堡垒环绕起来。吴林生凑近看了一下，城墙的材质根本没有一点金属成分，完全是由土石构成，但是在工匠打磨之下甚至有了一种钢铁般的质感。
虽然是由冻土和石块构成，但是在杜尔亚的气温之下这种土胚城墙说不定厚度比真的钢铁城墙差不了多少。
和开拓地那种小打小闹的防风墙不一样，萨满堡垒的城墙可能有将近二十余米。这种规模的建筑已经不是依靠人力就能完成的了。
“曾经的杜尔亚就在这座城墙之后。”艾希娜尔抚摸着冷铁一般的城墙，回忆着曾经老人们给她讲的那些故事，“原本在雪原上还有很多的部落，尽管有着相同的信仰，但是摩擦和纷争时有发生。”
“最初的杜尔亚因为深居在雪原之中，得到了生存和发展的契机，历经数百年的纷乱之后，囤积了大量士兵，粮食的杜尔亚引起了其他部族的警惕和垂涎。”
“杜尔亚的熊皮萨满塔伦波耶依托大地的力量，在雪原上升起了这座坚韧之墙，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雄厚的城墙其他部族对此束手无策，他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建立起攻城器械。但是一支军队想要撤离杜尔亚荒原并不那么简单，原本许多部族都希望能够围困杜尔亚，但是杜尔亚内部的萨满可以种植作物，建立房屋，两相对比之下，杜尔亚仅凭坚守就拖垮了无数部族。”
“最后实力雄厚的杜尔亚开始招安其他部族，在强大的力量之下，几乎所有的部族都屈服了。”
“杜尔亚凭借萨满的力量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自给自足，但当初的熊皮萨满塔伦波耶也没有预料到，偏居一隅或许可以维持生存，但是同样也没有办法就这样抛弃城墙离开这里。如果要想离开这里成本太高了，与其搬走，还不如留下。”
艾希娜尔把手从城墙上放下：“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的故事了，我也没办品评这些，现在还是赶紧去找长老吧。”
接下来两人按照流程正常操作，通知守卫，报备，呈递文书，允许进入等待。
吴林生进入萨满堡垒的时候发觉这里面比外面暖和了许多，地上的积雪也薄的多，他想问艾希娜尔，结果对方也是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进入过里面...”
“那是因为萨满们和冰雪达成了协议。”一个披着兽皮的勇士走了过来，“萨满们在里面进行作物的研究，所以需要暖和的气温。”
来人背着一把长柄斧，厚重的身材同时流露着健硕和灵敏：“两位请往这边来，长老已经同意接见二位，等到长老有空闲的时候会通知二位。”
“多谢。”吴林生向着勇士点头致意，勇士将他们带到了一个边缘小屋里，里面有火炉和皮质长椅，是在杜尔亚荒原中能做到的最奢侈的环境。
“我本来以为他们不会烧木柴。”吴林生翻着火炉，里面是劈好的条状木柴。
艾希娜尔不足为奇：“杜尔亚虽然植被稀缺，但不是完全没有。”
两人就靠在火炉旁边等待着萨满的传唤。
突然吴林生腰间的列曼尔水晶震动起来，是卡琳。
吴林生看了一眼艾希娜尔，对方点了点头，吴林生才放心地接通了通讯。
“吴林生吗，极地之行怎么样了？”
“还行，现在正打算和当地领导聊两句。”
“那就好...昨天没有接通通讯我还以为你发现死灵法师了。”
昨天那会午睡之后吴林生没有把水晶随身携带，毕竟戴着睡觉硌得慌，之后就被米迪娅他们敲晕带走了，看来中途卡琳还给自己打过一次通讯。
“我这边没有死灵法师的迹象，你那边呢？”
米迪娅能一下子揪着自己找过来，那就证明附近的法师真的不多。思来想去，死灵法师出现在流脉上或者艾泽凯尔的几率更高，搞不好就是黑市在做什么研究也说不定。
吴林生已经计划着等回到艾泽凯尔之后就得找个机会把黑市给端了。
“没有，我也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寻找死灵法师，但是一无所获，赫迪尼斯那边已经同意派两个法师来协助我了，但可能还要等很长时间。”
吴林生刚要回答，大门被另一名勇士打开，吴林生急忙中断通讯，把水晶重新别到腰上。
“几位，现在已经可以前往主厅了，请各位随我来。”
“多谢。”吴林生和艾希娜尔跟了上去。
主厅是萨满堡垒中心建筑的称呼，全杜尔亚最核心的存在。
萨满堡垒的外围是作物研究实验区；中心是萨满们的教学机构，包括战斗训练和教义传授，可能某个一拳闷碎石板的就是个萨满也说不定，这点全赫迪尼斯估计没几个法师能做到；最里面的区域，就是长老的居所和其他官员的议事厅。
吴林生要去并不是像他所想的偏室或者是长老的私人居所，而是正中的议事大厅。
但这次会面规模很小，按理来说应该没必要去这种地方进行会谈，就像一个县和一个镇子的作物收获价格不必要进入人民大会堂讨论一样。
得知这一点的吴林生有些好奇，这应该不是极地特色的待客之道才对。
正厅在中央城堡的二楼，一整层楼都是空旷的会议室，可以容纳将近六七十人的会议。勇士为吴林生引门进入后就离开了，而吴林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会谈会在正厅进行。
有好几个南方装束的人已经坐在一侧，环抱双手，不怀好意地看着突然进入的吴林生。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杜尔亚的方式
“你迟到了，法师，但我不记得我们的名单里面有你？”
距离主座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侧眼看着吴林生，言辞间满是不屑和鄙视。
“我想我没弄明白，谁能拨冗为我指点迷津？”吴林生这一次没有再想着玩扮猪吃虎的戏码，现在他需要的是强硬，他还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被这些人一顿奚落，这让他很不爽。
对方有将近二十人左右，主要以战士为主，偶尔有一两个法师，也有一些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在当中。虽然他们穿着厚重的防寒服和一些具有当地特色的装饰，但是总体服装风格和现在的吴林生更加接近。而且皮肤也没有原住民粗糙。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米切尔帝国的谈判队伍。看来他们也想要这块肉。
在对方开口的瞬间，吴林生就抬起了手：“行了，多的我不想知道，你们可以安静了。”
吴林生这种吆五喝六的架势惹恼了一些人，一个壮汉没忍住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身上没有值得我关注的地方了。”
在更大冲突爆发之前，一阵拍手的声音从侧边传来：“虽然我允许各位进入我的大厅，但是并不代表我会容忍暴力冲突在我的地盘上发生，如果可以，我更希望看到我的客人遵守礼节。”
来人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现任的杜尔亚萨满长老。
众人都起身向着来人行礼。吴林生趁此机会打量了一下这个长老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和想象中五大三粗膘肥体壮的老战士形象不同，长老是个有些精瘦的青年，在极地生活圈中甚至有些文弱，可能仅仅比艾希娜尔强壮一点，甚至连吴林生都不如。一定要吴林生来猜的话，这个长老可能二十出头。
长老裸露在外的肌肉上涂抹着醒目的油彩，身上挂着繁复的骨器和宝石，身上的服装也是经过精心裁剪的，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对方的身份。而且对方没有带任何一个护卫，看来是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
吴林生知道他不能仅凭外表来猜测对方的实力，虽然不能直接用奥术视觉窥视，但是吴林生仅凭直觉就知道，这个长老有和现在的自己抗衡的实力，某种程度上说，甚至超过自己。
而长老似乎也察觉到了吴林生的力量，他迅速的一瞥吴林生，虽然是极快的一瞥，但是还是被吴林生捕捉到了。
“杜尔亚的萨满长老，坦达鲁波耶。”
众人再次向长老致意，坦达鲁波耶授意之后众人才坐下，而长老本人自己也很自然地坐到了主座之上。
“我对你们刚才的...不愉快有些好奇，能详细讲讲发生了什么吗？”
吴林生抢先发言：“没有任何不尊重您的意思，尊敬的长老，只是这些人似乎对我有些不满，让我感觉受到了挑战。”
“是这样吗？”坦达鲁波耶饶有兴致地看着南方代表团，看起来他对观看两方争吵的兴趣大于今天的会议内容。
对方被吴林生恶人先告状，也没办法还击：“法师们都是这么傲慢。”
“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就到此结束吧，比起和你们做无谓的争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吴林生开始抢节奏，在他的衬托之下，对面仿佛就像是只会撒泼耍混的小孩子一样。
“在下吴林生，赫迪尼斯认证九阶大法师，代表艾泽凯尔前来。”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艾泽凯尔这个地方。”南方代表那边似乎是想扳回一城，开始攻击吴林生的出身。
吴林生微微欠身：“我们夺取了名为米契鲁多的城市，现在那里有一个以自由为名的国度，而我代表他前来。”
对方似乎是被这条消息震惊到了，吴林生趁着对方惊讶之余问道：“您还没有自我介绍，先生。”
南方代表被身边的人扯了一下袖子，几声耳语之后他镇定下来：“米切尔帝国代表，昆德拉。”
坦达鲁波耶似乎对此兴趣全失，但他确实对吴林生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你们两边的申请我都已经看过了，实际上，我可以向你们两方说明，你们的申请内容大同小异，你们需要我们的货物，战士，还有工艺品，而你们会提供给我们装备，技术，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支持，大概是这样没错吧？”
点头。
坦达鲁波耶猛地往椅背上一靠，开始摇头晃脑：“说实话，不管是资助哪一方，对我来说意义都不大。”
“这其中有很重要的意义！”昆德拉抢拍，“杜尔亚现在名义上还是米切尔帝国的领土，如果您选择援助对方，我们将有理由对这里发动战争！”
“你在威胁我？”
“实话实说而已。”
“我觉得未必。”艾希娜尔在征得吴林生的允许之后也开口发言，“我也是杜尔亚人，但我同样在南方生活了很长时间，就我现在所知，瑞尔斯国王正在西线向精灵发起战争，他没有那么多力量向北方进军。”
“你是杜尔亚人？”坦达鲁波耶的兴趣再一次转移。
“确实，我曾经随着父母南迁，但是现在我为了家乡的福祉而返回。”
“艾泽凯尔现在需要杜尔亚的力量，我们会彼此扶持，成为共同的亲朋和战友，一起携手共进，去抵抗任何可能的敌人！”
“米切尔帝国不会放弃他的属民，我们才是能真正给予杜尔亚未来的人。”
“你们连自己的首都都守不住。”
“你们的历史和荣耀不值一提。”
讨论逐渐变成了争吵，坦达鲁波耶扶着额头：“既然你们是在寻求杜尔亚的支持，那就用杜尔亚的方式解决吧，那位小姐，你说你是杜尔亚人对吧。”
“是的，吾名艾希娜尔·吴。”
“那请你告诉他们，杜尔亚的猎人们如果共同捕捉到一直猎物会怎么分配呢？”
艾希娜尔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吴林生，然后朗声说道：“向狩猎之神和战斗之神献礼，如果不能协商解决，两名猎人将展开决斗，胜者获得猎物，败者一无所获。”
坦达鲁波耶笑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两边的猎人们，现在我就是这个猎物了，你们不如表演一场决斗，如果谁赢了，我就和他签署协议哦。”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决斗
吴林生发现他看不透这个萨满长老，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并非儿戏，他们所做的事情不仅仅只是为了贸易，而是逼北方的部族在接下来的纷争中选择站队。
不知道这个所谓长老到底是不是清楚这一点，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吴林生第一次产生势均力敌的感觉。
他的对手现在已经不再是被自己损得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昆德拉，而是这个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的萨满长老。
长老长老，顾名思义，年轻人是没办法当长老的，但是这个坦达鲁波耶做到了。北方资源匮乏，光靠裙带关系可没办法坐到这种位置，吴林生知道自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这个所谓长老。
“我拒绝！”昆德拉果不其然地驳斥了坦达鲁波耶的建议，“我们在讨论的事情并非儿戏，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来定论。”
“你害怕了？”坦达鲁波耶裂齿一笑，那是一种狩猎者的笑。
吴林生举手发言：“长老阁下，我能假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坦达鲁波耶侧起头看着吴林生：“我看起来像是个老昏头的老木头吗，不像，所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吴林生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黑剑：“那么，我接受挑战。”
看来北方的勇士们对他们的长老非常自信，连武器都没有除掉。昆德拉的队伍一下子紧张起来，身边许多护卫都紧张得想要抽出武器。
而事端的挑起者端坐在主位上，微笑着看着事端越发混乱。
坦达鲁波耶起身压了压手：“各位，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让我们换个更合适的场所。”
昆德拉咬牙切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坦达鲁波耶亲自带队，附近真的一个守卫都没有，连吴林生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自大还是自信了。
萨满们有专门实战训练的场所，距离主厅不是很远。训练场地十分宽阔，平时萨满们的教学都在这里进行。吴林生路过的时候萨满们还在使用着这些场地，一群浑身腱子肉的萨满们相互殴打，吴林生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挨上一拳当场就得饮恨。
训练场分很多层级，点到为止，挂彩为止和打死为止。平日里打死为止的场地很少使用，北方各种资源都比较稀缺，其中当然包括人口资源，只有在国仇家恨和战争俘虏出现的时候才会使用这片场地，而且还会有不少萨满在旁边见证。
坦达鲁波耶当然有资格使用这片场地，反正又没有什么神圣意义，只是每次在这里都会出点人命，坦达鲁波耶只要在旁观赏，点到为止就好。
“这里就是角斗场？”吴林生打量着场地，看起来和一个荒废的牛圈差不多。
“没错，就是这里，很寒酸对吧？”坦达鲁波耶拍了拍旁边摇摇晃晃的木桩，干冷的木桩发出吱吱的怪声，吴林生都害怕会不会就地散架。
“那是因为没有萨满在这里。”坦达鲁波耶突然低头闭眼，一动不动。吴林生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和这个年轻的长老构成连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力量之源来自何方。
艾希娜尔解释道：“他在和自然之灵沟通，具体的沟通内容只有萨满们才能听得到。”
沟通很快有了成效，不知道坦达鲁波耶是如何打动了自然之灵，覆盖得很厚的积雪开始向着天空飘上去，显露出下面的石台。
整个场地呈方形，上面还残留着黑色的余血，虽然朴实无华，但却见证着无数的荣耀和死亡。
“我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个见习萨满，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人脑浆乱飞的场景，知道吗？”坦达鲁波耶摇着头，似乎这种血腥的回忆让他有点意犹未尽。
“但我想这种场面应该不会在这里发生？”昆德拉也注意到了那些余血，他可不想也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血迹。
“当然不会，大家友好切磋就可以了，别出人命。”
别出人命的范围很广，削成人彘也算是没出人命。
“上场吧，吴林生先生。”坦达鲁波耶微微一笑，向吴林生指了一个方向。
吴林生脱掉外套，交给艾希娜尔，握着武器在场地边站定，等待他的挑战者也就位。
“我们有个条件！”昆德拉举手发话了，“这位吴先生是个九阶法师，为了战斗的荣誉和公平性，我们要求多人上场！”
“我就知道。”这道没有出乎吴林生的意外，毕竟自己名头上算是九阶大法师，这点平衡修正猜也猜得到。
“你们可以全部一起上。”坦达鲁波耶挥挥手，示意昆德拉一方全员上场。得到了坦达鲁波耶的肯定，一时间昆德拉那边有战斗能力的都开始窸窸窣窣地上场。
“无意冒犯，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艾希娜尔抱着吴林生的皮毛外衣，有些担忧地问身边的长老。
“你是对你的同伴不信任呢，还是对我不信任？”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坦达鲁波耶拍了拍艾希娜尔的肩膀：“我也相信你没有。”
现在所有人都在各自的位置站定，等待着坦达鲁波耶下达命令。吴林生已经决定了，一开始就把人全部扫飞，省的夜长梦多。
坦达鲁波耶慢慢走到场地中央，抬起了手：“现在我要求各位重新调整状态，因为你们的对手不是彼此，而是我。”
两方人马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场地中央这个有些瘦削的人，虽然有着北地血统和萨满身份，但是昆德拉队伍中的一些战士比坦达鲁波耶都壮。
昆德拉那边率先发话：“那个，如果在战斗中出现什么意外损伤，这不会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坦达鲁波耶无视了昆德拉的担忧，自顾自地说道：“规则如下，两边人马同时向我发起进攻，只要有人能够将我击倒，我就与他签订协议。”
突然的规则改变让吴林生不得不放弃他原本的战术，如果对面要堆人海，他真的一点都不怕，昆德拉那方的总体实力他心里有底，真正搞不清楚状况的不会是自己。
但是现在坦达鲁波耶也要上场，那么战局现在就将重新分配。
“开始！”坦达鲁波耶一声令下，两边都向着中央的萨满长老发起冲锋。
昆德拉那边是最基础的小队作战阵型，战士两边包夹，法师分散锁定。吴林生这边还没有准备动真格，所以他采用了战士的打法，兼以法师之手防护，毕竟坦达鲁波耶的实力，他也没有个底。
坦达鲁波耶斜视着两方人马，通过双脚感受着和大地的连接。
接着，在两边反应过来之前，双方都倒着向后飞了出去。
“发生什么了？”艾希娜尔抱着衣服的手猛然握紧，他作为旁观者什么也没有看清。
第二百六十章 战斗正酣
坦达鲁波耶气定神闲地站在圆台中央，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就让两边都摔了个四仰八叉。
惊愕过后，一阵凌冽的寒风向着周围散开。
“是风。”昆德拉那边有个老道的战士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坦达鲁波耶趁着他们将进攻焦点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释放了强风。
就连吴林生也中招了，奥术护盾虽然可以抵挡很多伤害，但是如果不是刻意抵抗的话，也是会被强风吹飞的。
“你们要是这样子，我就直接回去了？”坦达鲁波耶向着两边发起了挑衅，但是这一次没有谁再冒进了。
昆德拉那边简短交换了一下意见，转变了阵型，分散成数个战斗小队，开始以列队向着坦达鲁波耶缓步前进。
吴林生的战斗经验很多都是和魔兽，和势均力敌的人类，他并不比对方熟练。思考了一下之后，吴林生扩大了奥术护盾的范围，将防护范围扎根进土地中，以应付任何可能的攻击。
坦达鲁就等着他们不慌不忙地调整自己的战术，等到昆德拉一方的人马距离自己还有三米左右的时候，坦达鲁波耶缓缓蹲下，将双手放到了地上。
最靠前的战士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脱离队伍，将手里的剑横着拍了下去。
就在那个战士认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坦达鲁波耶突然抬起了头。
地面上的岩石从土地中剥离，像是有生命一般爬上了坦达鲁波耶的手臂，形成了一对厚重的岩石之拳。
坦达鲁波耶抬起左手抵挡，铁剑砸在岩石之拳上，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硬响。
随后萨满右手一挥，那个倒霉的战士再一次飞了出去，只是这一次，他摔在地上扭了半天都没爬起来。
其他的战斗队伍也已经感到，战士迅速压制，法师们不敢动用攻击法术，但是还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干扰坦达鲁波耶。
即便如此，坦达鲁波耶依然从容应对，硕大的岩拳在他手中仿佛空无一物，但是那种能把一个人直接抡飞的分量又是实实在在的。
现在看来，还是坦达鲁波耶对昆德拉战斗小队的单方面压制。
直到吴林生加入战场。
他在提剑杀入之前撤销了护盾，用闪电封死了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进攻路线。坦达鲁波耶抓住一个战士的剑，一用力将其捏成了铁粉，然后转身应对吴林生的攻击。
吴林生的黑剑比普通的铁剑表现更好一点，但是也没能对坦达鲁波耶造成威胁，漆黑的剑锋在岩拳上劈开了一条浅沟，让萨满长老有些错愕。
吴林生打算再次挥出一剑，被坦达鲁波耶如法炮制握住了剑身。
但他捏不碎吴林生的武器，于是他打算将黑剑从吴林生手里强夺过来。
在坦达鲁波耶和吴林生角力的时候，一个法师的冰枪砸中了坦达鲁波耶的躯体，虽然是力度削弱了的版本，但是坦达鲁波耶只是身体微微倾侧，甚至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在坦达鲁波耶和吴林生角力的时候，其他战斗小队的成员已经围了上来。
现在坦达鲁波耶已经被彻底包围，八面受敌。
按理来说，只要慢慢磨，总能把这个萨满长老磨死，但是对方微微一笑，似乎一切成竹在胸。
左手的岩石之拳突然解体，延展成数根岩石触须，向着四面八方刺出。
坦达鲁波耶肯定留了一手，被命中的人只是被顶飞出去，如果岩石触须的顶端是尖的，那大家都得串一块。
不过也有一些强者凭借身法或者别的什么神通逃过一劫，吴林生用法术之手将周身的触须全部震开，昆德拉那边惨得多，一半的人被坦达鲁波耶一招淘汰。
昆德拉虽然不是他们队伍当中的最强者，不过也侥幸逃过一劫。
坦达鲁波耶收回触须，甩了甩覆满岩石的拳头，让吴林生抽回他手里的黑剑：“如果你们再不拿出真格的，今天你们都得空手而归了。”
一个法师捂着肩膀，看起来是被刚才的触须冲击到了：“你没有弱点吗，怪物？”
“弱点肯定有啊，但如果想让一群束手束脚的人来刺探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暴露出我的弱点。”
“长老阁下。”吴林生突然叫住了坦达鲁波耶，“接下来的事情，还请多多包涵。”
“终于肯动真格了？”坦达鲁波耶微微一笑。
吴林生没有废话，以最基础的持剑姿势站定，片刻之后他周身的空气慢慢变得粘稠起来。两条亮紫色的细线在剑锋上闪耀起来。
这是高度凝聚的战意，吴林生战意质量不是很高，但是可以通过这种以点破面的方式来提高杀伤力。
坦达鲁波耶还注意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但是远古的元素都在向他预警。
战斗重新拉开序幕，昆德拉那边的残存人马重新整合，虽然被刷下去不少人，但是留下来的都是个中翘楚。
在两方人马的再次冲锋之下，坦达鲁波耶终于有了大范围的移动。
在风的帮助下，他的速度比所有人预想的快了许多，仅仅一息之间就冲出去四五米。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坦达鲁波耶这是退缩的表现，就连吴林生也不例外，但是某种直觉般的谨慎让他往后缩了小半个身位，让昆德拉的队伍去打头阵。
坦达鲁波耶觉得距离合适之后停下了脚步，扭身扬起手向着面前的人群砸了下来。一只巴掌能覆盖的范围毕竟有限，冲在最前面的战士已经举盾格挡，他有自信，就算是一整块巨石砸下，他也能完全防住。
然而这一次的攻击并非是物理的。
一条闪电从天穹中直降而下，虽然微小，但是在命中第一个倒霉蛋之后开始在众人身上弹跳，虽然几乎没有伤害，但是在被击中之后让人感觉一阵酥麻，几乎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而那个冲到岩拳之下的倒霉蛋也被击中了，让他的防御姿态顷刻间被摧毁殆尽。
而此时硕大的岩拳落下，将他重重砸在地上，他咳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昆德拉慌了，他在恢复之后大喊起来：“我要求终止战斗，我们有人受重伤了！”
吴林生也要应和结束这场战斗，毕竟他还没有找到这个坦达鲁波耶的弱点到底在哪里，强悍的肉体战斗力，和身体不符的迅捷速度，还有对法术的精确掌控，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
“给我继续！”坦达鲁波耶似乎上头了，就算出现了这种严重损伤也没有打算停止，只是勉强开始移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好不让那个昏死的战士受到波及。
其他被淘汰的小队成员慌忙围了上来，将伤员运走，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那样一击，如果是普通人已经当场死亡了。
吴林生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伤员离开，而战意盎然的坦达鲁波耶已经冲锋到了众人跟前。
第二百六十一章 败北
重拳落下，石质地板被砸出一圈蜘蛛纹，巨大的冲浪让所有人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在众人跳开的时候，坦达鲁波耶伸出岩拳，抓住了一个战士的小腿，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战士想要把坦达鲁波耶的手指掰开，但是在对方的怪力下根本做不到。
坦达鲁波耶顺手把那个战士甩出去，似乎也对战损多少有些顾忌，坦达鲁波耶的动作轻柔了不少。
但是那个战士没有如同想象中的一样横飞出去，而是被吴林生用法师之手接了回来。
战士在吴林生身边降落，他知道是谁给了他继续战斗的资格。
两人相视点头，战场不允许有太多礼仪。
昆德拉的小队也算是和吴林生暂时和解，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坦达鲁波耶的破绽。
吴林生不能等昆德拉他们主动，现在队伍当中最强的就是他，只有他才能创造机会击败坦达鲁波耶。
吴林生想了想，拉了一个剑花，开始向着坦达鲁波耶冲锋。
坦达鲁波耶没有尝试和吴林生正面对抗，而是召唤自然的力量抵抗他的对手。
狂风阻挡着吴林生前进，但是都被他用法术隔开，坦达鲁波耶试图让岩石变得松软，让吴林生被地板吞没，但是吴林生的跑速已经超过了岩石软化的速度。
避无可避之下，两人开始正面肉搏。
最先发起攻击的是吴林生，战意加持下的黑键带着不详的蜂鸣劈头斩下。
坦达鲁波耶抬手抵挡，岩拳外壳几乎被卸下来一半。
吴林生原本想乘胜追击，但是坦达鲁波耶瞄准了他的下腹部出了一拳。
这一拳没有收力，如果吴林生挨上了搞不好下辈子就半身不遂了。
但他毕竟是个法师，流水触须从岩石缝隙中扑出，缠绕在坦达鲁波耶的拳头上，然后瞬间凝结成冰。
吴林生也用这招困过米迪娅。
拳头的攻击被停了下来，就在坦达鲁波耶试图挣脱的时候，昆德拉的小队也发起了进攻。
去掉箭头的箭矢向着萨满长老的脑门飞来，在风的干扰下擦着耳朵划过。
其他战士也试图从两边钳形夹击，远程部队也开始倾斜火力。
只要吴林生能撑住，看起来战斗的胜负已分。
吴林生的进攻也愈发凌厉，反复的挥剑下坦达鲁波耶的岩拳已经千疮百孔，看起来马上就要破碎。
黑剑上高密度的战意能够轻松破开障碍，虽然雪原岩石都很坚硬，但是还没有硬到可以阻挡战意的地步。
而且吴林生发挥自己魔武双修的优势，滚烫的火焰魔法已经进入了战意之中。
在极高热度的剑刃切割和反复的温度环境之下，岩拳开始一点点崩解。
虽然坦达鲁波耶有着强悍的力量和自然的帮助，但是战斗经验似乎还没有吴林生丰富。
吴林生一记上挑，让坦达鲁波耶露出了空挡，吴林生抓住机会，瞄准坦达鲁波耶的胸膛释放了一道闪电。
这一击成功让坦达鲁波耶失去了平衡，但还远远没有击倒他。
周围的战士们也在努力，甚至有人丢到了武器，直接扑倒坦达鲁波耶身上，试图用自身重量压垮他。
然而这些都没有用。
坦达鲁波耶突然浑身青筋暴起，双手的岩拳也彻底崩坏，化作石块落在地上。
一个法师试图用风刃攻击坦达鲁波耶，然而攻击就像是石子落入湖中一样被吞没。
“热身结束了！”坦达鲁波耶大吼一声，身躯开始变灰，变大。
“这尼玛...”吴林生后退两步，看着已经有三米高的坦达鲁波耶，皮肤灰黑，肌肉虬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岩石巨人。
也许是这个恐怖的形态让其他人感受到了威胁，又或者是让昆德拉的小队放开了手脚，猛烈于先前三倍的攻击从吴林生身后冲来。
爆炸，闪电，风刃不断从坦达鲁波耶的身上挂下石片，但都没有造成严重的损伤。
吴林生也试着用冰刺和闪电攻击，但是也没办法动摇这个巨人。
巨大化的坦达鲁波耶咆哮着，双手插进石地板中用力一掀，飞溅而起的巨大石块向着众人落下。
法师们急忙施法排除危险，坦达鲁波耶抬手一扫，又一半人飞了出去。昆德拉也不幸包含其中。
如果他用砸的，这一半人都得当场去世。
“这是逼我也动真格啊。”吴林生砸砸嘴，把黑剑随手一扔。他现在必须以法师身份应战了。
冰柱从地面冲起，在雪原之中冰柱的威力比曾经和芙兰战斗的时候更加坚硬，雷电从一个光铸法阵中接连射出，蔓延在冰柱上造成二次伤害。
吴林生现在已经成为进攻方的重心。
坦达鲁波耶开始掰扯冰柱，虽然是魔法造物，但是在石巨人形态下依旧脆弱，反倒是给对方制作了不错的武器。
坦达鲁波耶再一次扫击，被昆德拉那边的法师用火刃劈开才免于淘汰。
坦达鲁波耶把半截冰柱甩开，开始缓缓抬起双手，好像要从地面里拉出什么东西。吴林生想要把坦达鲁波耶的双手按下去，但是已经晚了。
吴林生突然发觉，积累在石板上的残雪开始融化。
“别吧。”
一处地面突然出现孔洞，里面开始冒出赤红的熔岩。
坦达鲁波耶号令了大地，让它溶解并流出来，其他人不敢站立在岩浆之中，但是石巨人只是觉得温水拂过脚边。
孔洞开始越来越多，法师们试图阻止，但是根本抵挡不住坦达鲁波耶的萨满术。
吴林生也试着阻挡熔岩，硬堵，冷却，转移。都取得了一些效果，但是跟孔洞生成的速度比起来还是太慢。
最后地面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岩浆池，边缘地区的木桩开始微微发亮，岩浆也无法继续向外流淌。
现在唯一没有孔洞的地方，就是众人的身后。
坦达鲁波耶传达的意思很清楚。
一个法师突然中断了法术：“我不干了！”随即撒丫子跑出了擂台。
有时候出现一个逃兵就像是推到了多米诺骨牌，溃逃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坦达鲁波耶静静地看着众人撤退，吴林生成为了最后一个留下来的人。
“还不肯走吗？”石巨人隆隆道。熔岩已经开始在吴林生背后包抄。
吴林生当然可以继续战斗，但是这个坦达鲁波耶，让他也感觉到无从下手。
“如果有时间，我想我可以打败你。”
撂下了最后一句狠话，吴林生也开始撤退。
熔岩在法术的推挤下从吴林生身边离开，吴林生成功回到了艾希娜尔身边。
他拒绝了艾希娜尔递过来的外套，刚刚打完架，还从岩浆池里撤出来，他现在是一点都不冷。
石巨人也缓缓撤出擂台，身形也慢慢缩小。岩浆开始重新凝固，形成了一层新的石台，整个过程快得不像话。
在坦达鲁波耶走到擂台边缘的时候，已经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但他也不是完全的气定神闲，身上的饰品已经全部不翼而飞，被汗水黏住的头发紧贴在额头和脖子上，尤其是他的双手，布满了细小的切伤和烫伤的痕迹。
但是这些和两拨人马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败了就是败了。
坦达鲁波耶微微一笑：“诸位，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们都没有赢得和杜尔亚达成协议的资格，我拒绝与你们任何一方签署贸易协定。”
“但你们确实让我战斗的十分尽兴，作为回报，诸位可以在这座堡垒里逗留多一点时间，我会尽地主之谊。”
第二百六十二章 弱点
这次宴会很难说宾主尽欢。
杜尔亚是个资源匮乏的地方，所以宴会风格也偏简朴，偏私人。除了吴林生和昆德拉两方，坦达鲁波耶只请了一些家属，在他的私人住宅里举办宴会。
那是一个大型穹顶建筑，铺设着近乎奢侈的木地板，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孔洞，里面架设着炭火，用来取暖和烹调食物。
和拥挤的昆德拉团队比起来，吴林生这边有点冷清，虽然不久之前还在共同对抗坦达鲁波耶，但是现在他们还是敌对状态，对立在营火的两端，泾渭分明。
坦达鲁波耶盘腿坐在主位上，他的母亲在一旁耐心地为他上药，先前的战斗对于他来说也不是毫无损伤。
之前那个差点被坦达鲁波耶锤死的家伙被送去医治，虽然说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行动了。
宴会就在这种氛围中进行，除了坦达鲁波耶没有人能开心得起来。
宴会的正餐是一头名为缇鲁各的极地雪兽，这种雪兽也是杜尔亚人主要的肉食来源。
去除内脏的雪兽被串在营火上方烘烤，辅以药草和极地油脂，散发出浓郁的芳香。烤好的熟肉被侍者分给在座的所有人。
吴林生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极地伙食确实浓香，不同于自己那种刺激味蕾的猛烈风格，杜尔亚的伙食更像是要把浓香烙印在食客的嘴里。
反正比南方伙食和精灵料理好吃的多。
“长老阁下，我们希望您能再慎重考虑一下协定的事情，如果您不给出一个恰如其分的答复，我们将承受瑞尔斯王子的怒火。”
坦达鲁波耶继续撕扯着香嫩的缇鲁各肉，并没有被昆德拉的威胁影响到食欲：“我不是很理解什么叫‘恰如其分’，是指单方面和你们签订协议吗，你们似乎也太不把你们的竞争对手看在眼里了。”
昆德拉悻悻缩手：“他只是一个中阶法师而已，根本没有九阶的实力。”
坦达鲁波耶把球踢到了吴林生这边。吴林生也学着萨满长老的样子进食，完全忽略了昆德拉的诋毁，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也许是如此吧，虽然我们也确实想要和杜尔亚达成协议。但现在看来我们都失败了。这是我第一次吃缇鲁各肉，很劲道。”
坦达鲁波耶晃了晃身子：“看来你喜欢这种肉类？”
“肉类是法师之友。”
吴林生开始和坦达鲁波耶谈论起肉的烹饪和料理来。艾希娜尔向着昆德拉那边微微一下以示歉意。
虽然不知道吴林生和自己从未见面的长老到底进行着怎样的博弈，但她觉得把那些米契鲁多人晾在一边不太好。
“原谅我的唐突，但除了肉食，我还有一件事情很感兴趣。在战斗中我们都对您有多次试探，但是都没有发现您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吴林生问了一个很危险的问题。
但坦达鲁波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至少他没有感觉到被冒犯：“如果你要谈论我在战斗中的弱点，可能没有。至少我已经在雪原当中生活了这么久。”
“虽然有些自大，但我还是得这么说，我肯定是历任萨满长老中最具有潜质的那个，诸神当中的一些甚至认为我有资格和他们面对。所以我相信，在雪原上，除了诸神，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
“就这么说吧，我的弱点，就在于我还没有见过一个可以超越我的人，这就是我的弱点。”
吴林生举起身边斟满烧酒的酒杯，向着坦达鲁波耶敬酒：“我相信是这样，您在战斗中几乎无懈可击。”
“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需要这样的吹捧，把那些油嘴滑舌留给需要它们的人吧！”
两人沉默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相互敬酒，让其他人都捉摸不透。
宴会很快结束了，吃完饭食之后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谈论的事情，坦达鲁波耶也拒绝继续谈论协定的事情。
不过出于对造成伤害的补偿，坦达鲁波耶同意让昆德拉的队伍暂住在萨满堡垒一段时间，前提是他们必须严格接受萨满勇士卫队的管控。
不过吴林生被要求即刻离开，对此吴林生没有任何意见。
在告别坦达鲁波耶之后，吴林生和艾希娜尔被送离了。
身后的勇士卫队关闭了客人通过的侧门，吴林生就此和萨满堡垒不再有任何关联。
艾希娜尔遗憾地回望着后方的堡垒：“对不起...如果在会谈的时候我能做点什么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
吴林生没有说话，他在细细品味坦达鲁波耶告诉自己的话。
他有弱点吗，肯定有的，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弱点的事物，坦达鲁波耶说，在雪原上，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可以超越他的人。
超越他...要怎么样才能超越这样一个怪物？
他是杜尔亚最强大的人，而且在他的治下杜尔亚平安无事，欣欣向荣，甚至连圣光教派的出现都能吸收，如果说他是个头脑简单的肌肉男那肯定是自取其辱。
超越他...要怎么做才能超越他？
“吴林生？”艾希娜尔又喊了一声，把吴林生从思绪当中拉了出来。
吴林生被惊得一缩身子：“怎么了？”
艾希娜尔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吗，是不是战斗的时候受伤了？”
吴林生牵住她的手：“这么看不起我？”
“倒也不是，啊啊啊，我就不应该问你的。”艾希娜尔看起来有些烦恼，随意地踢了一脚雪。
吴林生看着艾希娜尔踢开的雪，下面露出黑如铁的泥土。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一样穿过吴林生的脑海。
他明白怎么去超越坦达鲁波耶了。
“艾希娜尔，最近一次离开杜尔亚的队伍是什么时候？”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死灵的警告
吴林生离开了杜尔亚。
在艾希娜尔的委托下，拉祖斯把吴林生带上了另一支车队，吴林生几乎片刻不修就离开了杜尔亚。
但是他没有带上娅妮塞拉和艾希娜尔，甚至连去做什么都没有说。
“我会尽快回来，这段时间你们了解一下民意动向就好了，也多搜集一点库伦行情方面的信息，拜托了。”
说完，吴林生就坐上了纳玛车，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现在已经是和萨满长老坦达鲁波耶战斗后的两天了，吴林生还没有回来。而艾希娜尔和娅妮塞拉凭着吴林生留下的库伦和艾希娜尔的极地生活经验还算生活的不错。
因为库伦流入时间还不是很长，而且杜尔亚的库伦储量远远比正常市场少很多，所以库伦的购买力还算不少。
但是被留在这里，总有一种被遗弃了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娅妮塞拉正在整理一些杜尔亚的市场信息，虽然有库伦的流入，但是整体市场秩序还相当混乱，整理起来比较有难度，而且以物易物的贸易制基本是以买卖双方需求定价的，要想有一个稳定的界定标准很困难。
艾希娜尔也在了解着普通民众们对于融入南方势力的意愿，这个话题毕竟有些地域性，还是由艾希娜尔来打听比较好。
“他以前经常这样不辞而别吗？”
整理之余，娅妮塞拉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娅妮塞拉把笔纸放在一边，身子往后一仰：“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子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一点，毕竟当初现在他才是领头的，所有的任务都是他来发布，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就是有点...不爽。”
艾希娜尔也放下笔，看着娅妮塞拉：“至少我不觉得他是那样的人，该怎么跟你讲呢，留在这里也是他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只要完成好他的任务，别让他失望就好。”
这时大门被轻轻敲响，艾希娜尔拍了拍娅妮塞拉的肩膀，起身去开门，这里不是盾风镇的仓库，除了吴林生没有人会找上来。
“吴林...”
然而艾希娜尔拉开门，并没有吴林生的身影，站在门外的是米迪娅。
“米迪娅修女？”艾希娜尔还往外探头，“威斯特拉没有一起来吗？”
“威斯特拉在家里，不敢很感谢你这个时候还愿意为我开门。”
“请进吧，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艾希娜尔把米迪娅请进了家中，在两个女孩的搀扶下，米迪娅坐在了床上。
“但是米迪娅修女，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来到这个地方呢？”
米迪娅紧握着双手，有些踌躇，她到现在还是有些纠结：“我有些事情要找吴林生帮忙，他在这里吗？”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娅妮塞拉开口道：“吴林生，不在这里，他离开了。”
“在这种时候？”
艾希娜尔坐在了米迪娅身边：“所以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效劳吗，也许我们能帮上你的忙。”
米迪娅站起身，似乎就要离开：“很抱歉，但是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你们能解决的。”
“但我想我们应该替吴林生代为转告。”
米迪娅眉头翕动着，她的犹豫还在继续：“也可以告诉你们，但是必须保证不会泄露给其他人。”
“我们保证。”
米迪娅深吸一口气：“我再一次察觉到了死灵的气息，但是并不是来自吴林生。”
娅妮塞拉有些不敢相信：“您确定吗，米迪娅修女，杜尔亚法师并不多，如果您肯定这股气息不是来自吴林生的话，那会来自谁呢？”
艾希娜尔想到了仍然寄宿在萨满堡垒里的那些人：“有没有可能是南方来的法师，他们最近似乎对杜尔亚很感兴趣，我和吴林生也在萨满堡垒里遇到了很多。”
“不，”米迪娅摇了摇头，“距离萨满堡垒还很远，我能感觉到，方位也在东方。”
“没道理啊，吴林生和卡琳在盾风镇进行了很多次通讯，都没有引起圣堂方面的重视，为什么你会感觉到这种气息。”
法盲娅妮塞拉这种时候反倒给出了最合理额解释：“会不会是城市里法师太多，干扰了圣职者们的判断，或者是用量太小隐藏了起来。而能够被米迪娅修女感知到这种气息就意味着...”
艾希娜尔想到了吴林生前段时间在和米迪娅修女一起吃饭的那晚上，还谈到了通讯不良的问题，难道说，当时干扰通讯的就是这股力量，而米迪娅修女察觉到的，会不会从一开始就不是吴林生。
艾希娜尔握住米迪娅的手：“很抱歉，米迪娅修女，其实吴林生也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他前往南方去了，至于去做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如果事态真的超出控制，我们必须要让萨满堡垒得到警告。我曾经和活尸战斗过，杜尔亚资源有限，我们禁不起死灵之力的消耗。”
“希望如此吧，虽然这股力量很庞大，但是距离也同样遥远，一时半会还不会危及杜尔亚。但如果吴林生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定要转告他。我就先告退了。”
米迪娅提裙行礼，这些都是他的养父曾经教导过她的礼节，她时刻遵守着。娅妮塞拉看了一眼外面，风雪正盛，她不敢想象米迪娅是怎么跑过来的。
“那个，米迪娅修女，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可以在这里暂住一下，吴林生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有两个女孩子在。外面风雪这么大，我们实在不忍心让你顶着这样的天气回去。”
“可...可以吗？”米迪娅虽然不是很想麻烦别人，但她毕竟是个人，这样的天气，她也很不想置身其中，更何况威斯特拉还没跟在身边。
“没关系的，多一张床铺而已，我以前经常睡地板，打个地铺就好了。”
“如果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文书工作的话，麻烦了。”
娅妮塞拉忍不住伸手在米迪娅的眼睛前晃了晃：“无意冒犯，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写东西。”
米迪娅轻轻地笑了：“这也算是光芒的礼赠吧，气味，温度，有很温暖的火光，而且有股淡淡的墨水味，似乎有源头，因此才知道你们在做工作。”
艾希娜尔拉着她重新坐回床上：“并不影响的，米迪娅修女，只是一些记录工作而已。”
“对对，我师傅写字很快的！”娅妮塞拉似乎很高兴有人来到这间小屋，显得相当亢奋。
“可是你身上并没有法力的气息，为什么你会是她的徒弟。”
娅妮塞拉手指下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从我和师傅刚刚认识的那天说起吧...”
外面的风雪还在继续，三个女孩暂时把糟糕的天气和死灵的警告放在了一边，剩下的，还需要等到吴林生回来之后才能继续行动。
但是也有一个问题萦绕在艾希娜尔的心头，吴林生到底去做什么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超越
吴林生这次出发不敢带上任何人，他这一次行动并非正义之举。
他一路上压着风帽，站在雪橇之上，尖锐的风雪划过他的脸庞。杜尔亚雪原上这一段啥也没有的空地依旧让他感到烦躁。
“我们还要多久？”吴林生大声喊道。
“等就是了，哪那么多话！”拉车的并不是拉祖斯，态度糟糕了很多。如果不是吴林生的库伦攻势，他也很不想赶工来拉车。
吴林生乖乖闭上了嘴，虽然他很不耐烦，但是现在还是尽力不要引起太多注意。
车队依旧在奔驰，吴林生等了很久，终于可以看到远方的群山了。
他甚至还能认出自己和艾希娜尔出发时的那座山峰，就在左前侧不远处，看来这种队伍式的行进方法确实经得起考验。
吴林生抓着栏杆，侧身弯腰下去去摸地上的雪。超高的速度让他手都拽得有些生疼，第一辆车已经在山脚下停下了，吴林生一咬牙，心一横，向着反方向一跃而出，尽可能快地消除相对速度，防止自己摔得头破血流。
不管是赶车的人还是其他乘客都没有注意到有个人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每个人都如释重负地看着远方那座山峰。
吴林生在雪地里翻滚了好几圈，松软的积雪削减了很大的冲击力，这才让他免于骨折，如果不是这样，吴林生打死也不敢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到这里以后他已经认路了虽然广阔的雪原上参照物很少，但是同样也缩减了其他对地形可能造成干扰的因素，只要慢慢回想，他是不会迷路的。
但首先，吴林生要绕开那些车队，他用法术将积雪裹满全身，向着左前侧那座熟悉的山峰走去。
这不会是一趟轻松的旅程，但是吴林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等到爬到山峰之上的时候天已经渐亮了，吴林生只是坐在一旁的冻石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开始向着南方走去，他走了整整四天，消耗完了全部的干粮之后，吴林生开始捕猎。
为了不迷失方向，他从来不会追击一只猎物太远，如果实在捕捉不到猎物，吴林生宁可选择饿一整天。
四天之后，吴林生终于到达了他的目的地，曾经和拉祖斯相遇的开拓地。
吴林生就像个野人一样在山坡上凝视着这座营地，依旧是低矮的围墙，热情的守卫，营地里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从现在开始，这些都不会再有了。
营地低矮的围墙是为了防风而设计的，抵挡不住雪崩和野兽，不过在开阔的雪地上，这些都不会发生。
超越坦达鲁波耶的方式，吴林生已经找到了。
如果没有吴林生，这个营地将会度过自己在雪原上平静的一天，接待几个迷路的冒险者，为来访的商人们提供休憩之所，然后在夜里沉沉睡去，偶尔承载着欢歌笑语。
但是现在，吴林生要毁了这一切。
营地当中有人听到了隆隆之声从远方传来，当警惕的守卫抬头看向远方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单调乏味的雪原依旧如此。但是那个怪声一直在继续，守卫们逐渐紧张起来，不安的民众聚集到街道上，不知作何反应，牲畜惊声惨叫着，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在靠近，胆子较大的人开始走出城墙，去寻找这种怪声的来源，但是什么也没看到。
“至少这里面没有孩子！”吴林生这样宽慰自己，不会有米切尔帝国的孩童降生在这片荒雪之地，也不会有年幼的北方孩子随狩猎队的成员来到这种地方。
但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吴林生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
他曾经杀过人，虽然伦理上让他感到不适，为了从黑市里救爱丽丝的时候他就杀了不少人，但是那次仅仅只是对一个组织的冲击，吴林生现在要做的就是屠杀。
终于有人发现了那种隆隆声的来源，厚重的积雪如同掀起的浪潮一样向着开拓营地冲过来，不是仅从一面，而是四面八方，随着雪潮的靠近，越来越多的积雪被卷携在其中，现在已经有了将近三米的高度了，在这种高度的雪潮冲击之下，没有任何生物能从中幸存。
杜尔亚人并不是盲目排外的种族，不然萨满长老也不会接待自己，艾希娜尔也不会随着父亲来到南方发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完完全全接受外来者的一切。
从长久以来，米切尔帝国和杜尔亚雪原的冰冷关系就可以看出这点。
米切尔帝国的扩张已经把库伦经济带到这片雪原上来，虽然也带来了质量同样过硬的货物，但是同样也让这片土地的人民感到不适。
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把这些开拓者赶走，很多杜尔亚人都会同意的，甚至可能连萨满长老本人也不例外。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看着开拓营地如同感染一般在雪原上扩散。
杜尔亚资源有限，扩张不可能无限继续下去，虽然萨满们可以扩大资源储量，但是这种扩大也不是无限的。
那么长老还在容许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他其实也并不敢和米切尔帝国正面对抗。
吴林生所属的艾泽凯已经在和米切尔帝国暗中对抗了，这种对抗被抬到台面上只是迟早的事情，吴林生不介意现在就为将来的对抗种下种子。
否则他为什么要受命来到雪原，难不成真的是要帮艾泽凯尔开贸易航道？
积雪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到矮墙前面的时候已经积累成了将近五米的巨浪。
虽然不知道这种雪崩一样的雪潮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个了，绝大多数人想要聚集到营地中央，用任何可能的方式抵挡住雪潮。
也有小部分勇敢者迎面而上，试图从中挤出一条生路，但是不管哪种行为都是徒劳的，吴林生不可能会让任何人活着出去。
过了一会，所有的声音都寂灭了，呼救声，施法抵抗声，惨叫声，号哭声，还有那让人内脏都为之震动的隆隆声。
吴林生结束了法术，这一次施法让他倍感心里憔悴，除了施法带来的消耗，还有屠杀带来的罪恶感。
他扶着一棵在雪地中艰难生长的矮树，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他感觉到那片雪墓之中有无数冤魂飞出，缠绕在他的身边。
不仅如此，吴林生还要亲自前往那片雪墓，确保不会有任何人能幸存，他一遍一遍地用法师之手的下击碾压着雪墓，湮灭任何幸存的可能。
他宽慰自己，如果现在不动手，将来这些人都会到战场上和自己刀兵相见，如果不这么做，将来杜尔亚的人将很难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到时候艾希娜尔将会承受分裂之苦。
这样想着，吴林生加大了施法的力度，将雪墓彻底压实。
当他走到曾经还是营地的地方时，周围除了风雪之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吴林生累了，他跪倒在雪地上，呼出的空气凝聚成团团的雾气。
但从这一刻起，萨满长老坦达鲁波耶，已经被他远远抛在了身后。
即便是那个怪物也不敢对抗的米切尔帝国，现在由他拉开了暗战的序幕。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惊变
吴林生离开了整整一个星期。
艾希娜尔的的北部生活过的很满足，这里是她诞生的地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当中流淌着冰雪的气息。
吴林生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按照任务安排去了解杜尔亚的近况，了解家乡的变化，向好奇的娅妮塞拉讲解冰原上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偶尔也会去找一找米迪娅的小教堂。聊聊关于死灵的事情，不过更多时候她们也会谈论例如大陆时尚一类更适合女孩子的话题。
这是一段很轻松的日子，似乎不会有什么紧迫的事情。
“我小的时候呢，很喜欢吃肉，但是冰原上不会随时都有肉可以吃的。”艾希娜尔在废弃的工具棚上刮下一捧雪，在娅妮塞拉眼前用衣服压成小小一团，“这样的小雪团加上一些从家里偷来的肉油，再加上烤肉堆旁边遗落的糊药草，混在一起吃下去会有肉的香味。”
艾希娜尔一脸的幸福，后者握着一个刚刚捏出来的雪球，在纠结这种东西是要怎么吃下去。
娅妮塞拉也会去吃雪，但那仅限于在冬天百无聊赖时的小小尝试，像艾希娜尔那样吃出幸福感来...娅妮塞拉想了想还是把雪球扔进了雪堆里。
“在来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师傅的家乡会是这样的。”
艾希娜尔的指尖轻捻着碎雪：“很贫瘠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艾希娜尔噗嗤一下笑出声，他现在的说话方式简直和吴林生如出一辙。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娅妮塞拉，只是我真的离开这里太久了。这里是我的家乡，对于你来说是一片异土，但其实这里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虽然看起来天差地别，但也只是一群人生活在一片土地上。”
“就像我们一样，娅妮塞拉，你是个战士，而我是个法师，但你还是叫我‘师傅’。嗯，虽然我也不讨厌你这么叫我啦。”
两人就这样在艾希娜尔家附近散着步，静静聆听着远方冰风的长鸣。
“师傅，我想问你个问题。”娅妮塞拉突然说道。
“你问吧，我尽量解答就是了。”
娅妮塞拉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觉得吴林生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艾希娜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了，我和他相处了快有...半年了，就我所知，如果他想隐瞒什么的话，可以让我们全无所知。”
在娅妮塞拉思考的时候，艾希娜尔突然侧过头：“那你想他了吗？”
“什...不是，师傅你在想什么啊！”娅妮塞拉惊得差点跳开，那天米迪娅来访的时候她能明显察觉到艾希娜尔身上那种极低的气压，木头脑袋吴林生似乎毫无察觉，但是娅妮塞拉可不想艾希娜尔用那种危险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玩笑而已。”艾希娜尔微笑着跨出两步，娅妮塞拉差点被吓死。
“我只是不太理解，他并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杜尔亚人，有什么事情是必须抛下我们两个去做的工作？他现在交给我们的这些任务其实工作量也不是很大，完全可以等他回来之后再做。”
艾希娜尔有点明白娅妮塞拉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他想拖住我们？但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艾希娜尔知道娅妮塞拉说的对，自己可能确实是世界上所存的除了吴林生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她开始慢慢盘逻辑，在离开萨满堡垒的时候吴林生说自己知道了超越坦达鲁波耶的方法，谁都知道吴林生是要去寻找能够达成协议的方法，可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超越那个萨满长老呢？
艾希娜尔从小听着萨满们的传说，譬如始祖萨满艾利波耶诛杀邪神的故事，能够成为萨满长老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身体，心智极其强悍的存在。
从战斗的角度分析，那一天坦达鲁波耶表现出的极强的元素掌控力，还有号令岩石来强化自身的法术，如果没有绝对的强力是无法击破的。
艾希娜尔也是个法师，大概明白九阶的法师能做到什么地步，而吴林生却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表现上就像个六阶的精英法师，而不是九阶的传奇法师。
那么吴林生到底要怎样超越坦达鲁波耶？
反正肯定不会是直接的力量，吴林生从来不是那种看重力量的人，否则法术不会被用来造纸，死灵术也不会被用来打电话。那么吴林生到底要从什么地方入手？
“很抱歉，娅妮塞拉...我自己也想不通。”
“所以说我才有点烦他。”娅妮塞拉嘟囔着走到了艾希娜尔前面，她更喜欢干脆利落一点，吴林生这样让人云里雾里的，让她莫名不爽。
“相信他就是了，吴林生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好的事情。”
“你就那么确定？”
“我确定。”艾希娜尔淡淡地笑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娅妮塞拉，吴林生收留了流淌着恶魔之血的萨尔，顶着重病前去营救爱丽丝，在盾风堡前方的原野上和一头怪物死斗。
艾希娜尔，爱丽丝，萨尔，乌勒尔，卡琳，特提斯...还有更多的人，都和这个人而串在一起。
如果吴林生有什么变节的想法，那还真的是一场灾难。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娅妮塞拉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杜尔亚人，偶尔吹一吹冷风或许很舒爽，时间长了她就遭不住了。
“你先进去吧，我再逛会儿。”
和艾希娜尔道别之后，娅妮塞拉进了屋子里，片刻之后昏黄的灯光就亮了起来。两人的记录工作其实已经差不多了，那盏灯光很快也会灭掉。
其实艾希娜尔也不喜欢一直吹冷风，但是她心里总是有点莫名的期望，希望差不多可以看到吴林生从远处哪个巷子里钻出来。
不久之后远巷后确实钻出了一个人影，刚好被艾希娜尔看到，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
艾希娜尔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但是对方身上并没有吴林生的奥术气息，这种激动很快就消失了。
她的视力不如吴林生那么好，所以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谁会来到这里，这个荒废多年的小石屋。会是萨满那边的管理人员吗，还是迷路的旅行者？
都不是，是威斯特拉，他把外套攥在手里，大喘着气，脸色潮红。
威斯特拉也看到了艾希娜尔，玩命地朝着这边赶来。
“威斯特拉先生，出什么事了？”艾希娜尔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
威斯特拉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死灵，东边！”
第二百六十六章 侦查小队
得到通知的艾希娜尔急忙前往米迪娅的教堂，她是目前唯一可以感知死灵力的人。
米迪娅也焦急不安地在教堂门口等待，她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几个人，都是愿意为这次行动志愿出力的。
“威斯特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米迪娅激动地差点从小教堂的台阶上跳下来。
威斯特拉冲上去扶住米迪娅：“没事了，我已经把她们带来了。”
艾希娜尔的焦虑不比米迪娅浅，这里是她的故乡，如果真的发生死灵事变，就算整个杜尔亚全灭了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米迪娅，威斯特拉，还有诸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来说明吧。”米迪娅离开了威斯特拉的搀扶，“大概是今早开始的，东边的死灵气息开始躁动不安。”
“当我使用圣视术观察的时候，才发现那股死灵的力量已经开始无限膨胀了。”
米迪娅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基亚在上，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腐败的神灵降生在那里。”
艾希娜尔问道：“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信息吗？”
“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那股力量，正在靠近。”
“萨满那边怎么说？”
一个健硕的老萨满站了出来，比起坦达鲁波耶，他更像个真正的萨满长老：“萨满堡垒们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预警就倾巢出动，所以我们会去了解事情的真实性。”
“太感谢你们了。”米迪娅对着老萨满深深地鞠了一躬。
威斯特拉对艾希娜尔说道：“你看，这也是我们需要你们帮助的原因，你们当中有法师，我们其他人对法术都一窍不通。”
米迪娅又问道：“吴林生先生，还是没有回来吗？”
“依旧没有回来，事实上，了无音讯。”
“基亚在上，希望我能信任他。”米迪娅小小的祈祷了一下，她希望这股死灵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吴林生。
她还记得那天吴林生给自己讲的那些话，他收养了一个祈圣修女，救赎了一个死灵法师，还操心着许多穷困人民的温饱问题。
如果可以，米迪娅真希望那个人是善良的。
同样的忧虑也在艾希娜尔心中升起，杜尔亚没有法师，能够有着庞大的死灵力量，越听越像是吴林生。
如果吴林生只是在进行什么稳定可控的魔法实验还一切好说，但如果死灵力失控了，到时候艾希娜尔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米迪娅女士，雪橇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士兵从远处跑来，手里握着南方出品的铁矛。
“好，各位！”米迪娅拔出法剑，“这一次我们仅仅只是侦查，一旦有任何异动，必须立即返回萨满堡垒，警告其中的萨满们！”
几人都欢呼着给自己提气，娅妮塞拉轻轻拽了拽艾希娜尔的衣角：“我们也要跟他们去吗，如果死灵的力量确实如同米迪娅所说，我们最好等吴林生回来定夺。”
米迪娅听到了娅妮塞拉的话，等到其他人都去做准备的时候，她试探着走下台阶：“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能理解，毕竟事态确实不妙，但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等到吴林生回来之后必须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决定权交到了艾希娜尔手里，艾希娜尔却坚决地点点头：“不，米迪娅修女，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家，如果必要，我愿意为这片土地献出生命，所以我自愿加入这次行动。”
“感谢你，艾希娜尔女士。”
“娅妮塞拉，”艾希娜尔叫住了她的小跟班，“这次行动你不用去了，我们需要有人留在这里等吴林生回来。”
“可是...”娅妮塞拉刚要反驳，就被艾希娜尔堵了回去。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我们不能在预定时间内返回的话，必须要有人让吴林生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在艾希娜尔和娅妮塞拉辩论的时候，米迪娅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威斯特拉，你也要去吗？”
威斯特拉束了束腰间的箭袋：“有什么问题吗，杜尔亚的男人都是不可击败的猎手。”
米迪娅叹了口气：“威斯特拉，你听着，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多少有些无情，但是现在你是全杜尔亚对于圣光教义最了解的人，杜尔亚需要有一座教堂在这里。”
“别把这次行动搞得跟自杀袭击一样好吗？”
米迪娅有些难受，教会从来没有“自杀袭击”这种概念，把“自杀袭击”和一个圣职者联系起来简直是侮辱。
“威斯特拉，只是以防万一，命运是基亚也无法掌控的东西。”
威斯特拉试探性地把手放在米迪娅的肩膀上，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以如此亲昵的举动接触这个盲眼修女：“但是命运也像你教过我的一样，命运之河自始祖之山落下，终会汇入因果之湖。”
“威斯特拉。”米迪娅的声音很坚决，仿佛是一道命令，“我没有亲人，但你不一样！”
“但你还有我。”威斯特拉本来打算这么说，但是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如果到时候情况不对我会扔下你自己逃跑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米迪娅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固执的威斯特拉：“以你所信仰的原生诸神起誓，如果你会信守诺言，那就去吧。”
威斯特拉起誓完毕，艾希娜尔那边也做好了娅妮塞拉的思想工作。双方简单讨论之后，娅妮塞拉会在小石屋里给吴林生留下纸条，然后暂住在教堂里。
做好所有准备之后，这支小队在杜尔亚城东集合了，米迪娅租借的纳玛车就停在那边。
货架上堆着武器，药剂，轻甲和一些工具。
“这是什么？”米迪娅突然接到了一把匕首，但不知道是谁递给他的。
匕首是铁质的，在杜尔亚上并不罕见，刀尖似乎还涂有毒剂，手一摸上去就麻麻的。
土生土长的杜尔亚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威斯特拉和艾希娜尔都知道。
威斯特拉咳嗽了一下，打断了一个刚好想要开口解释的萨满：“咳咳，防身武器，毕竟匕首总有比长剑好用的时候。”
米迪娅的表情看起来将信将疑，但还是把匕首别在了腰上。
这种匕首有特殊的名字，“仁慈”。一般来说一个人如果对自己的伤势不抱任何期望，或者需要尽快结束自己的痛苦，那么就会把涂抹了麻痹药剂的匕首对准自己颌下一寸。
这是杜尔亚猎人们的生活方式，如果使用了“仁慈”，那么死亡者的名字会被永世传承，以作为将为数不多的资源留给子孙后代的一种荣耀。
相反的，如果一个伤者不肯使用“仁慈”，他就会得到全力的医护和救治，以作为对生命和死亡之神的敬礼。
虽然在近些年的发展下，杜尔亚自身的资源相比较以前丰富了不少，“仁慈”的出场率也降低许多，但现在猎人出猎前依旧会带上“仁慈”作为对传承的一种铭记。
“出发吧！”所有人都坐定在雪橇上之后，威斯特拉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与此同时艾希娜尔也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徒劳地想要寻找到吴林生的魔法气息，但是并没有。
请假吧
实在病重，鼻子里冒火，第二天还有讨论课，材料什么的都还没准备，实在难受
第二百六十七章 腐化
越是向着米迪娅指示的地点前进，风雪就越浓厚，到最后已经快要演变成一场风暴了。
艾希娜尔向着身后看去，远方的杜尔亚依旧风和日丽。
艾希娜尔虽然十年不回来了，但她敢保证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风暴。
她看着米迪娅，对方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圆睁的金色瞳孔让艾希娜尔也跟着紧张起来。
米迪娅已经解释过圣视术，众人也对盲人睁眼见怪不怪。
如果不出意外，众人要前往的就是风暴的中心。
艾希娜尔用奥术视觉凝视着前方，没有发现吴林生的气息，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至少她不用和吴林生作生死对抗。
虽然风力逐渐加大，但是卷起的冰雪还没有厚到影响视觉的地步，艾希娜尔看着远方的冰原，光秃秃的，空无一物。
“那个，米迪娅小姐，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艾希娜尔没忍住问了一嘴。
“就在那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厚重的死灵力。”
米迪娅手指前方，依旧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想象中和芙兰的攻城锤形态一样直逼山峦的硕大怪物。
不放心的艾希娜尔再用奥术视觉确定了一遍，她确实能感觉到一些死灵的气息，但是也无法确定具体的方位。
或许只有被光神基亚赐福的人才能确定也说不定。
众人再次前行了一段时间，米迪娅突然拍了拍威斯特拉的肩膀，少年猛的一拉缰绳，纳玛烦躁地甩了甩头，然后悻悻停下。
“我们到了。”米迪娅从车上跳下来，将法剑作为拐杖，缓步向前走去。
其他人也开始做武装准备，一时间只有装备碰撞的声音。
纳玛虽然紧张不安，但是也只是后退了两步，徘徊着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在这里？”威斯特拉搭箭在手，似乎有些质疑。
一个萨满走了上来，将手放在威斯特拉肩上：“纳玛的反应很不对劲，元素也躁动不安，米迪娅小姐的预感是对的。”
米迪娅突然站定，用手里的法剑戳了戳地面，然后将手放在了先前戳过的地方。
“在这里...我找到了一条法术流脉。”
艾希娜尔仿佛得到了信号，用奥术视觉去捕捉这条流脉。
这一次的视野清晰得多，有了米迪娅的指引，艾希娜尔很容易就抓到了那条流脉。
然后顺着流脉的方向，一直深入...
“地底？”艾希娜尔疑惑地叫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看着艾希娜尔：“什么意思？”
艾希娜尔摇了摇头，取消了奥术视觉：“我找到了死灵的源头，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地底。”
艾希娜尔明白为什么只有米迪娅能看到了，他作为一个法师，看到的只是逸散出来的死灵气息，但是米迪娅可以根据看到的逸散团推出死灵的大小。
但现在有个问题，地底的死灵，要怎么防御？
总不能让全杜尔亚集体出动把这里给铲了吧。
艾希娜尔初步估计这个死灵至少在地下三四十米。
如果那个死灵真的有本事破土而出，那么到时候艾希娜尔能想到可以干掉这个死灵的人可不多。
“我们就这样回去吗？看起来这个死灵好像没办法威胁到地上世界。”
米迪娅摇了摇头：“不，这个死灵，我能感到他...正在生长，或者说他的力量正在不断壮大，如果任由他这样生长下去，到时候恐怕杜尔亚将面临灭顶之灾。”
一个暴脾气战士踢了一脚雪地：“那能怎么办，挖下去干那个死灵吗？”
“等等！”艾希娜尔随便瞟了一眼，发现了一些异常。
她示意那个战士让开，用手铲起一捧泥土。怪异的是这片土地的积雪似乎薄很多。
这和雪地里常见的黑土不同，这些泥土有些泛白，尽管被积雪覆盖，但是没有一点潮湿的感觉，感觉上就像是一捧白沙。
萨满们注意到了异样，都围了上来。
萨满为了保证杜尔亚不断增长的人口都得到适当的伙食，对于作物和土地都有着相当的了解。
除非人为，否则雪地里不可能会有这种质地的土壤。
“这种土，感觉上像是死了一样，我从里面感觉不到一点生机。”年长的萨满这样评价道。
米迪娅突然靠近艾希娜尔，拉过她的手。
艾希娜尔吓了一跳：“怎么了？”
米迪娅没有说话，而是双手覆在艾希娜尔刚刚铲过土的手上，念诵起祈圣的祷言。
艾希娜尔突然瞳孔紧缩，米迪娅刚刚把她从感染的边缘拉了回来。
米迪娅转声对所有人宣布：“高度腐化的土壤会具有强烈的传染性，为了避免染上疫病，请各位在处理这些土壤时戴上手套！”
“谢谢你，米迪娅...”艾希娜尔还有着劫后余生的恐惧感。
“这是修女的本职工作。”米迪娅微微欠身。
威斯特拉用靴子铲开一片鸡血，下面全是这种泛白的沙质土。
“死灵到底感染了多少区域啊？”
艾希娜尔将刚刚铲过土的手在裙子上擦了擦，然后准备施法：“让我来看看吧。”
艾希娜尔举起手，回想着吴林生教过自己的温度调节。
在她面前有一片扇形区域的积雪开始融化，在艾希娜尔能承受的范围内开始扩大融化面积。
几个萨满也开始操控风和水，显露出成片的沙地。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很大很大很大。
“元素在上！”一个萨满惊呼失声，这么大范围的腐化，绝对不是这一支小队能处理的问题。
米迪娅试着蹲在一片沙地上，对地面施展祈圣术，沙土在米迪娅的祈祷下缓慢变湿变黑，但是一旦米迪娅停止祈祷，好不容易恢复生机的土地再一次死去。
“这些土地还有得救，我们必须赶快回去通知萨满长老！”
“恐怕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你们走了！”森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所有人都紧张回头，全部武器都进入待发状态。
艾希娜尔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她似乎在从前听到过。
拉车的纳玛已经被全部斩杀，殷红的鲜血溅了一地。在纳玛的尸体旁边站着三个男子，身上流淌着凝聚成尸体的漆黑烟雾。
纳玛就是死在这团烟雾之下。
“亚劳德赛尔？”艾希娜尔认出了领头的男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第二百六十八章 死火
“说实话，”亚劳德赛尔叹了口气，“真不想在这种时候遇到你，艾希娜尔女士。”
在艾希娜尔开口之前，米迪娅已经执剑走了上去：“是你们制造了这些腐化吗，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亚劳德赛尔讪笑一下：“看在艾希娜尔女士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所看到的这些都是我们所为。”
“他叫什么名字？”米迪娅在艾希娜尔旁边偏了偏头。
“亚劳德赛尔。”
“亚劳德赛尔先生，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就地伏法，萨满堡垒会给出最公正的评断！”
“恐怕不能顺你心意了，修女小姐。”
亚劳德赛尔伸出手，一杆漆黑的法杖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身后的两人也进行着同样的动作。
“我们已经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太多，绝对不可能停在这里！”
艾希娜尔身后也响起武器摩擦的声音，米迪娅也拉开了战斗架势：“不管你们持有什么样的信念，腐化土地可是重罪！”
“那就试着把我们缉拿归案吧。”亚劳德赛尔舞动着法杖，率先展开了进攻。
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触须从杖头探出，如同长鞭一样向着米迪娅打来。
一堵土墙突然升起，触须在上面拉出一条漆黑的印痕，随后土墙开始迅速崩解。
米迪娅的法剑节节脱开，向着亚劳德赛尔的侧腰划去。
在亚劳德赛尔身后的法师用法术控制住了米迪娅的法剑。米迪娅毕竟只是个炬火级的祈圣修女，攻击的力道还是不够。
而与此同时，其他萨满和战士们也发出各自的战吼向前冲锋。
威斯特拉在米迪娅身边张弓搭箭，寻找着合适的突破点。
米迪娅趁机收回法剑：“你必须马上走了，记得怎么答应我的吗？”
威斯特拉终于找准机会射出一箭，羽箭向着一个死灵法师的肩膀呼啸而去，却像是撞在屏障上一样被弹开。
“我当然记得，但我总要找到机会逃啊。”
“啧....”米迪娅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冲上去围殴三个死灵法师。
现在后方只有一个萨满和艾希娜尔，算上威斯特拉三个战斗力，前线每个死灵法师都在面对着两人的同时攻击。
但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没有任何伤亡。
艾希娜尔仔细观察着亚劳德赛尔，对方似乎是在用杖术和其他人对抗，似乎每一次抵挡和进攻都是单纯的武器对抗。
直觉上艾希娜尔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理论上说，能够有本事制造如此大规模的腐化的人不应该只有这样一点实力才对。
艾希娜尔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三个人也只是被人当枪使，其实背后另有主谋。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他们三个在拖时间。
如果真的是在拖时间，他们三个在等什么？
米迪娅和一个萨满围攻着亚劳德赛尔，亚劳德赛尔一根法杖玩得上下翻飞，让两个熟练的战士都找不到突破点。
米迪娅试着用法剑去拽掉那根法杖，好给身边那个抡着板斧的老萨满进攻的契机。
但是米迪娅的招式没有起到作用，法剑刚刚缠住法杖就被亚劳德赛尔用法术拖拽开，险些连自己都被亚劳德赛尔拽过去。
见到米迪娅吃瘪的威斯特拉抽出一箭，拉开满弓，向着亚劳德赛尔的眉心射击。
结果那一箭还是被弹开了，甚至在威斯特拉的全力射击之下连箭杆都裂成两段。
“见鬼了！”威斯特拉焦躁地把帽子一摔，放弃了射击。
他又不是射不准，结果却一点输出都没有造成。
这绝对不自然。
“先等等。”艾希娜尔示意威斯特拉冷静，他可以慌，但是作为现场唯一一个法师，艾希娜尔不能慌。
她开始思考，如果吴林生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首先肯定使用法师之手和闪电术干穿对方，对于艾希娜尔来说并不适用。
“不不，艾希娜尔，你不是吴林生，做你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艾希娜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继续观察战场。
死灵法师们没有用尽全力；威斯特拉的射击不起作用；周围的腐化；向下的人造流脉...
艾希娜尔再一次打开了奥术视觉，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向米迪娅一样闭上了眼睛。
奥术视觉，作为一种能够侦测能量的法术，是每个法师的入门，为了比对法术源，施展奥术视觉的时候通常会睁开眼。
但如果闭上眼，也许能给自己不一样的视角。
就像米迪娅一样，凭借其他的感官也能知道艾希娜尔和娅妮塞拉在做什么。
闭上眼睛之后，艾希娜尔再一次捕捉到了死灵法师们的能量和地下流脉。
而且死灵法师们周围还有一个蛋壳一样的东西，散发着幽蓝色的奥术光辉。
为了减少周围光线的干扰，艾希娜尔还用手捂住了眼睛。
片刻之后她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那些各种色彩组成的视觉都开始消散。
她觉得腰腹部有点疼，就像以前煮饭的时候将滚水泼上去一样，绵长的疼痛之中还带着点酥养。
她睁开了眼睛，低垂着头，脚下已经染红了一片。
“什么...时候...”
仿佛脱力了一般，艾希娜尔摔在了雪地里。
在后方的萨满急忙跟了上来，引导着元素的力量暂时舒缓艾希娜尔的痛苦。
萨满们虽然不能治愈伤口，但是可以通过冷冻甚至灼烧来止血和减少痛感。
“姑娘，你还好吧？”萨满显得很焦急，他深知现在场上唯一一个法师的重要性。
艾希娜尔强忍着疼痛的泪水，指着那些死灵法师：“他们...没有出全力...他们把力量输送到了地下的某个东西里！”
“什么？”
“必须马上阻止他们...我担心他们会从地下召唤出什么来。”
萨满愣住了：“火神布烈希加...”
“什么？”艾希娜尔突然哽了一下，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惧。
火神布烈希加，曾经被始祖萨满封印的邪恶火神。虽然雪原上有原生诸神生活着，但是连艾希娜尔这样的本地人都认为那只是一个传说。
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布烈希加存在与否，是死是活。
但如果是真的，并且火神已经死去，那么亚劳德赛尔可以通过死灵力复活它吗？
答案是。
可行。
第二百六十九章 重现
加兰德的原生诸神只不过是在创世之初就生存至今的强大实体，并不拥有神格，所以理论上完全可以通过死灵法术来复活。
但是原生诸生毕竟强大，要想复活一个死去的原生神明，需要庞大的死灵力量作为支撑。
虽然不知道亚劳德赛尔经历了什么，成为了一个死灵法师，但是艾希娜尔能凭借直觉感知到，面前这三个法师要想复活死去的火神布烈希加，就算是把棺材本榨出来都不够。
唯一的可能就是构筑一个适合储存死灵力的环境，用细水长流的方式积攒足够的死灵力，到时候就可以复生火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腐化这一片土地。
但艾希娜尔搞不清楚，距离上次亚劳德赛尔失踪，也就是艾泽凯尔独立战争到现在才不过一个月，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艾希娜尔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自己了，在腐化之地上，所有人都被迫卷入死灵法师们战斗的节奏，虽然在人数上是艾希娜尔这一方占有优势，但是死灵法师们仅凭体术就牵制住了所有人。
而且艾希娜尔这边的损伤还在继续增加。一开始亚劳德赛尔一方还略有收敛地和他们战斗，但是随着死灵力灌注的完成，第一个死灵法师终于放开了手脚。
他站在亚劳的塞尔的左侧，一人牵制着两名手持巨剑的战士。
他的死灵力灌注完成之后首先显露出疲态，手里的节杖被一剑砍断。
他握着断掉的节杖后退两步，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和他对战的那两个战士认为这是胜利的信号，重心开始前倾，开始毫无保留地进攻。
“蠢货！”法师大喝一声，一股爆冲从身上射出，将周身的积雪都震开，露出下方一片已经沙质的腐化土地。
随着第一名法师的爆发，第二名法师也中断了死灵力的输送，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腾出多余的空闲来应对战斗了。
很快，亚劳德赛尔也完成了输送，三人的死灵力已经进入了土地之下，顺着人造流脉，汇入布烈希加的尸体之中。
在亚劳德赛尔完成了输送之后，他将面前的六人全部推开，三个死灵法师就这样和对面的几人对视着。
亚劳德赛尔抬手示意众人停止，他看着艾希娜尔，眼神之中满是怜悯：“看在曾经我确实对你有过一些期望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离开这片荒原，永不返回。”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仁慈？”躺在萨满的身上，艾希娜尔捂着简单处理过的腰腹，失血和疼痛让她的头脑有些混沌，但是意志始终坚定。
原来这就是疼痛的感觉吗？
艾希娜尔回忆着吴林生曾经受过的那些伤口，明白他不是为了他自己而受的伤。
酸言酸语并没有影响到亚劳德赛尔：“但是其他人并没有那么幸运，很遗憾，我们必须得让你们全部留在这里，永远留下！”
在艾希娜尔的要求之下，萨满扶着艾希娜尔站了起来：“他们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我会和他们共同战斗到底，把你们打倒，然后再离开！”
“没错！”威斯特拉附和着，米迪娅偏了偏头，她并不希望威斯特拉陪他们留在这里。
“我能知道你们是在为了什么战斗吗？”亚劳德赛尔问道。
众人看着米迪娅，她是这个团队的领导。米迪娅往前跨出两步：“难道不应该问你们在做什么吗？杜尔亚虽然没有圣光信仰，但也不应该成为死灵魔法的殖土！看看你们对这片土地做了什么，回答我，你们能控制住这种规模的腐化吗？”
亚劳德赛尔叹了口气，仿佛一个父亲面对着令他失望的孩子：“我们确实不能，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可以。”
“是要复生火神布烈希加对吧？”艾希娜尔的身子摇晃着，她的精神越来越恍惚了。
亚劳德赛尔的眉头微微一跳，刚才在前方战斗的人都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三个法师，就仿佛看着三个失序的疯子。
但是亚劳德赛尔没有反驳：“确实如此没错，我们的目的，就是复生神话中葬身于此的火神布烈希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暴脾气萨满扯着嗓子怒吼，“当初始祖萨满做出了多少牺牲才将布烈希加封印在地底，你们这些狂妄的外来者在做什么！？”
这番发言同时刺痛了米迪娅和艾希娜尔，不过萨满并没有注意到。米迪娅对着艾希娜尔浅浅一笑，某种女孩子的默契让她们都领会到了对方的感情。
如果可以，艾希娜尔还是挺希望这里的人们可以接纳吴林生的。
“我们当然清楚我们在做什么！”亚劳德赛尔终于爆发了，愤怒卷携着死灵的气息，如同一阵狂风一样向众人袭来。
“那你又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你们只需要在这片土地上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守着自己的神明和贫瘠的冰雪，你们什么时候才敢看看雪原之外发生了什么？世界正在逐渐崩坏，只有我们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解药，你以为我们能依靠什么来拯救这个世界，是勇者吗，是你们吗，是你们可笑的神吗？只有我们了！”
艾希娜尔突然感觉到一阵虚弱，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艾希娜尔的昏厥仿佛一个信号，亚劳德赛尔挥了挥手：“除了那个女孩，谁也别留下！”
身边的两名死灵法师得令之后，开始向着众人逼近，就连先前那个被斩断了武器的死灵法师再一次幻化出法杖。
亚劳德赛尔举起左手，一根漆黑的烟状魔法失在他的手上凝聚，这是简单的一击，但也是威力巨大的一击，在刚才和众人打嘴炮的时候，他已经在调集力量准备起手了。
这一击已经被引导到了米迪娅头上，她是个祈圣修女，亚劳德赛尔看见她就烦。
然而这一击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一样把米迪娅的脑花都打出来，而是如同撞在墙壁上的玻璃一样碎的到处都是。
“我以为...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亚劳德赛尔。”
“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不速之客。
一个蓝头发的人，垂着头，坠下的发丝间隐约可以看见他疲倦的眼神。他的身后跟着一直无鞍纳玛，被冰柱很粗暴地锁在冰原之上。
蓝发法师还在靠近，亚劳德赛尔向着那个蓝发法师继续进攻，但是都被化开了。
“就算这个世界的困局还有钥匙，那也不会是你们。”
“吴林生？”米迪娅认出了吴林生的声音。
在快要一周的消失之后，吴林生终于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第二百七十章 降神
“你什么意思？”亚劳德赛尔的表情几近失控，如同一只咆哮的疯狗。
尽管他的攻击依旧凌厉，但是没有一次能够对吴林生造成伤害，每一根漆黑的死灵长枪都如同坠入湖面的石子，仅仅只是荡起一丝涟漪。
“什么叫那把钥匙不会是我们，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在你们毫无意义地互相争斗的时候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在你们对着那些黑暗面委曲求全的时候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吴林生终于听得烦了，徒手抓过一根漆黑长枪，将那道长枪的攻击吸入身体。他现在也拥有死灵的力量，化解这种攻势再简单不过。
他举起右手，如同曾经对抗阿德罗斯一样。
腐败之枪，这是吴林生目前最强的攻击招式，杀伤力甚至在闪电法术之上。
亚劳德赛尔他们还是活物，吴林生的腐败之枪能够对他们造成有效的伤害。
亚劳德赛尔没有吴林生那样的自信，狼狈不堪地闪开了攻击。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奋不顾身，但是你们已经很让我火大了。”
虽然战斗上吃了瘪，但是亚劳德赛尔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服软，他的语言攻势还在继续。
“随便你怎么愤怒好了，我们的意志都不会改变。”
亚劳德赛尔在吴林生继续攻击之前找回了平衡，开始施展法术，将自己的意识扩展到周围的腐化之地中。
无数的沙砾缓慢升起，将曾经深埋在地下的骨架带了出来。
曾经属于各种生物的骨头开始随意组合，形成了亚劳德赛尔需要的战斗骷髅。
抛开伦理因素不谈，死灵法师最让敌人忌讳的一点就在于能够通过灵魂操纵死者的能力。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吴林生现在严格来说也算是个死灵法师。
他将手指抵住眉心，开始扩散自己的意志，瞬间他的思维与每一只骷髅都连接起来。
卡琳曾经给过他一些通灵术的灵感，虽然他不能像亚劳德赛尔一样苏生死者，但是他可以将亚劳德赛尔召唤物的意志强行抢夺过来。
刹那之前还在亚劳德赛尔掌控下的骷髅开始倒戈，原本跟随着亚劳德赛尔的两个死灵法师还在和米迪娅的小队战斗，现在他们也不得不被迫卷入和吴林生的战斗之中。
亚劳德赛尔慌忙之中解散了对骷髅的控制，这时候吴林生已经挥剑砍了上来。
比起法术的狂轰滥炸，吴林生更喜欢这种直接的身体对抗。
他走了很多天，身子很冷，需要热热身。
慌乱之中亚劳德赛尔举杖抵挡，但是被吴林生的黑剑一斩为二，顺带在他的胸前拉出一道血痕。
“你这...”亚劳德赛尔咬着牙看着吴林生，将断掉的法杖作为武器，向着吴林生的脑袋刺去。
然而节杖依旧没能伤到吴林生，在战斗中打开护盾，是吴林生战斗的标配。
接下来吴林生只需要重复剑士的基本技能，挥砍，刺击，上挑...
亚劳德赛尔被吴林生一人逼得节节败退。
而另一边的战斗，因为死灵法师的解放和人数的重新分配，战力也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状态。唯一不变的就是威斯特拉的射击依旧毫无成效。
不顾米迪娅的劝阻，威斯特拉现在已经挥舞着剥皮刀就冲上去了。
虽然威斯特拉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威斯特拉这边颇有点乱拳对战老师傅的味道。
现在胜利的天平已经明显向着吴林生这边倾斜了，不出多久，就可以把这群家伙缉拿归案。
愤怒之下的亚劳德赛尔被吴林生抓住破绽，吴林生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借着战意和奥术，将亚劳德赛尔抡了个圆圈，重重一下砸在地上，连周边的沙土都被震起。
亚劳德赛尔的瞳孔震颤着，这一下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实实在在的伤害。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以世界的钥匙自居，你知道在寻找艾希娜尔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奥术光环险些熄灭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你就是这样成为世界的钥匙的，用鲜血和恐慌？”
亚劳德赛尔压着牙齿，强忍剧痛：“是不是不以伟光正自居你这种人就活不下去了，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把眼光从泥土里转到天上！你渴望一场没有牺牲和痛苦的人生吗，那我建议你去过家家！”
“是啊，不以伟光正自居我就活不下去，但我能让身边的人活得很好，那么你呢？”
亚劳德赛尔痛苦地嗤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为了让身边的人活下去，我又牺牲了什么你知道吗？”
吴林生突然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好像是一团烈火在亚劳德赛尔的身边炸开。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亚劳德赛尔的脑海中响起：“啊...我感受到了你胸中的烈火...让它燃烧起来吧。”
亚劳德赛尔明白了，他们的努力已经有成效了。他开始把自己全身的死灵力毫无保留地往地下输送，吴林生也开始感觉到灼热的气息不断从亚劳德赛尔身上奔涌而出。刹那间亚劳德赛尔的脖子甚至有点烫手。
差一点，就差一点！
亚劳德赛尔已经力竭了，但是还差一点点，就差临门一脚。
为了补全最后这一点死灵力，亚劳德赛尔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
他的头发开始变得灰白干枯，身上的死灵力开始一点点恢复，然后渗入土地之中。
为了唤醒死亡的火神布烈希加，亚劳德赛尔以自己为贡品，献出了最后的死灵力。
“吾名，亚劳德赛尔·S·克罗斯。我将诠释尘世之钥，命定之光耀由我开启，我等将在此呼唤古老之业火，燃烧吾主之意志！”
那一个古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不是在亚劳德赛尔的脑海中，而是在整个冰原上回响。
“我...降临了！”
一声悠长厚重的闷响突然炸开，如同庞大如无际之海的巨兽，如同遮蔽天空的凌云之翼，如同傲视群星的无尽深邃。让在场每个人的灵魂都深深震颤。
“发生什么了？”一个战士后退两步，警觉地打量着周围，他的直觉正在疯狂预警，有什么东西爆发了。
“不...”一个萨满感受到了，脚下的大地正在因恐惧和痛苦而尖叫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大地。
“你做了什么？！”吴林生惊恐地看着被砸在地上的亚劳德赛尔，对方苍白的头发和病态的表情甚至给他带来了一种凄惨的美感。
但是吴林生现在对亚劳德赛尔的样貌毫不关心，他只想知道亚劳德赛尔做了什么。
亚劳德赛尔抓住了吴林生的手腕，一点点地把吴林生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
吴林生感觉亚劳德赛尔的双手就像是一只液压钳，怎么也无法挣脱。
“你以为我们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只是在依靠决心而已吗？”
在吴林生震惊地注视下，一股火舌突然从亚劳德赛尔的手上蹿出，顺着吴林生的肩膀向上燃烧。
“卧槽！”吴林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着亚劳德赛尔的脑袋射了一道瞬发闪电。
能够击碎石板的一击让亚劳德赛尔松了手，吴林生也得以逃脱，但是他的右手臂上所有的衣物都已经燃烧殆尽，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了烧伤。
如果不是吴林生寄宿着一个勇者的躯体，有了一定的魔法抗性，吴林生的右手现在已经被烧白了。
然而吴林生的闪电没能击杀亚劳德赛尔，只是在他的额头上打出一个冒烟的血痕。
别某种诡异的力量托举着身躯，亚劳德赛尔站立了起来。
“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