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TXT下载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全文阅读

作者:格鱼     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txt下载     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1章 婉儿,本王也是实干家

    窗外寒风呼啸,天寒地冻,但烧了地龙的书房内却是温暖如春。

    白衣漫卷,红帐轻掩,宛若莺啼。

    澹金色的兽炉内檀香升腾,余音鸟鸟。

    慕容婉儿蓬门初开,也得亏她是学武之人,身子貌似娇柔,其实耐受力极强。

    而即便如此,她也是香汗津津,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王爷呐……”

    “嗯。服侍我穿衣,再命人送些酒菜来,咱们好好聊聊。”

    慕容婉儿忍着羞且痛,其实心里欢喜得俏面上都能掐出水来。

    她知道王霖先来见她,又将她收入房中,主要还是为她这个后来者正名,再正位。

    她匆匆穿好衣裙,又服侍王霖穿衣,两人穿戴整齐,这才又去了外间,守在外间的虎神卫传来酒菜,王霖却把守在门外的燕青也喊了进来。

    燕青先向王霖施礼,又冲慕容婉儿拜了一拜。

    作为王霖身边最亲近的心腹,燕青自明白王霖此番的真正用意。

    眼前这慕容家的姑娘,对于渤海郡王府的重要性至此开始发挥作用了。

    “燕将军免礼!”慕容婉儿微羞,却端坐在那,受了燕青一礼。

    “见过卢员外了?”王霖瞥了燕青一眼:“卢员外在青州可好?”

    燕青微笑:“王爷,卢员外按照王爷的安排,充任伏虎军总教头,虽无官职在身,但军中诸将都对他极是尊重。”

    王霖缓缓点头。

    以卢俊义天下第一的名头和武功,谁敢对他不敬?

    卢俊义至今也不肯受大宋朝廷的官职,但已来军中效力,王霖觉得暂时也不着急,慢慢再说服他。

    终有一日,他定然是自己麾下的第一勐将。

    “小乙,我思之再三,想要将你从军中摘出,专司虎神卫指挥使。不知你意下如何?”王霖道。

    燕青毫不迟疑:“属下但听王爷吩咐!”

    “虎神卫目下已有五千余人,但还是不够。燕青,你且记,除留两千人在本王身边外,其余都要尽快撒出去,今后,但凡是有婉儿买卖营生在的地方,不管是大宋,还是辽金,或是海外,都要有虎神卫的暗哨,我需要消息,天下各处的消息……如何布局,随后你与婉儿商议。”

    “属下明白。只是虎神卫运转,需要大量银钱,属下……”

    王霖轻笑:“那就只能指望我们的女财神想办法了……”

    慕容婉儿盈盈点头:“王爷放心,婉儿一定尽力。”

    “这笔钱还是得花的……婉儿你不要心疼,有虎神卫在,买卖也会安生一些,从今日起,王氏商号名下的所有买卖全部并入渤海商号,统统交由你来掌控。”

    王霖从怀中取出两块令牌来:“除我之外,也只你能调动渤海商号的资金,我希望你全力施为,配合慕容家族的力量,把咱们的买卖做得更大,把该赚的能赚的钱统统赚回来,有任何阻碍,你找燕青。”

    慕容婉儿神色一肃,起身跪拜在了王霖身前。

    她知道王霖这几乎是将家业全部交在了她的手上。

    其实渤海商号目前的积累远不如慕容家,但这意味着她日后将是王霖的财政大臣,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燕青也是一惊。

    王霖笑吟吟起身扶起慕容婉儿,“今后万不可如此,你是我的房中人,跪来跪去的我不喜欢。燕青,你先去吧。”

    燕青躬身退去。

    慕容婉儿慢慢依偎进王霖怀中,幽幽道:“王爷这是先给婉儿一点甜头,然后又让奴去为你卖命,还要搭上整个慕容家族的底蕴……”

    她话未说完,感觉王霖的手又伸向她的怀中,顿羞红了脸:“王爷呀……”

    “我答应慕容家的事一定会做到。婉儿,你该知道,这个世界是何其广阔,远非世人所想,除了大宋辽金疆土之外,有着无穷无尽的地域,不说旁的,单是海外诸岛,就足够容得下好几个慕容家族了。”

    “你既委身于我,我自不能负你。婉儿,日后你我的孩子,总会有一片基业的。我知你心思广阔,非寻常妇人能比,你该懂我的意思。”

    慕容婉儿媚眼如丝,心都要化了。

    她直觉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

    “慕容家在扶桑谋划的事还是暂且放下吧,现在还不是时机,你放心,若将来真的大势不可逆,我必带你们扬帆海外,大军所至,区区一个扶桑三岛,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婉儿犹豫一会,道:“奴父亲已亲去了海外,替奴掌管海外贸易,奴不敢瞒王爷,现在慕容家举整个家族和数百年的底蕴倾力相助,但……”

    王霖笑了:“婉儿你不必顾忌,你直说慕容家主的条件吧。”

    “我父说,若将来夫君得天下,慕容家愿海外称王,为此,想请夫君允准,但凡我日后能生二子,可否将次子承继慕容家香火,为我慕容氏之主。”

    王霖瞬时目光如炬。

    慕容婉儿面色更红,微微垂下头去。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离谱,在这个子嗣传承大于天的年月,谁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过继到旁人名下。

    她却不知王霖此刻想的不是这个。

    而是她无意中说出来的“若将来夫君得天下”这句话,在他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慕容家居然窥破了他内心最隐秘的地方!

    慕容氏果然不简单。

    当然,似乎也只有这种数百年蛰伏、尚不改复国之心的古老家族,才会往这方面去想。

    王霖对于慕容氏的观察已经很久了。

    包括对慕容婉儿的考察。

    见王霖面色变幻,慕容婉儿心中忐忑不安,伏在王霖怀中轻道:“夫君若不愿意,也不打紧,慕容家也会一如既往,绝不敢坏了夫君的大业。”

    王霖深吸一口气:“我答应慕容氏。若将来你有所出,分一子承继慕容氏家业没有问题,但你慕容氏男丁也并不单薄,要你我的孩子承继,家族内部恐怕要起纷争。我明白,你父亲这是要牢牢把我捆在你们慕容氏的战车上了。不过也无妨,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利益交换,也属正常。”

    王霖俯身在慕容婉儿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但你不要忘了,你已经不是慕容家的人了,而是我王霖的女人,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

    慕容婉儿大喜过望,竟欢喜得伏在他怀中流下泪来。

    她虽心甘情愿为王霖全身心付出,但她毕竟来自于慕容家族,她终得给慕容家族一个交代。

    但王霖说得对,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是慕容家的人了,而是王霖的女人!

    如果说原来她来青州只是为了慕容氏的利益,然而相随王霖讨伐高丽,跨海出使金国……王霖的身影已经牢牢镌刻在了她的芳心深处。

    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奇男子,也许他所谋划的宏图伟业她只窥见一斑,但足以让她全身心追随了。

    慕容婉儿如水的眸子望着王霖,一颗心都化为了万千柔情。

    ……

    “王爷,现在商号的主要营生,是精炼提纯的海盐,雪糖,香水,味精,香皂,烈酒……以及王爷炮制出来的各种新鲜的玩意儿,无论是大宋,还是海外,都行销不衰,现在营生刚铺开不久,但我估算,从明年开始,每年获利不会低于二千万!”

    “同时,大宋的丝绸茶叶在海外也极受欢迎,而慕容氏在辽金的大宗贸易,我也会匀出半数,转入渤海商号。”

    “王爷在高丽的那块……飞地,目前都是咱们的人手控制,高丽人的小皇帝倒也识趣,兑现了承诺。”

    “不过,与海盐和丝绸茶叶及很多新鲜玩意相比,金人还是最喜欢大宋的铁器,但你奴知道事关重大,金人狼子野心,绝不可资敌,就果断斩住了这般营生。”

    王霖缓缓点头:“对,不可资敌!婉儿,你能有这般眼光,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女财神。今后咱们家的吃喝嚼用,可都指望你了。”

    慕容婉儿面色微红:“夫君如此信任,婉儿岂能不效死?我年底会将商号的买卖全部铺开在大宋,还有海外的贸易要进一步扩大,诸事繁杂,日后我可能留在夫君身边伺候的时候不多……”

    “婉儿,其实居中调度就好,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的……”

    “日后或许可以,但现在不行。我下月要下江南,明年过了上元节去海外。”

    “我家婉儿是能干……不过,本王也是实干家呢……”

    “……唔……”

    ……

    慕容婉儿有些难为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幽幽道:“王爷呀……”

    “如何?”

    “你还是去内宅吧,估计夫人她们都等急了,你这刚回来,就跟奴……谈了这么久,奴担心……”

    王霖哈哈大笑:“走,随我一起去见夫人!”

    慕容婉儿面红耳赤,迟疑道:“奴……”

    此时却听门外传来倚翠的声音:“王爷,夫人请王爷和慕容娘子去潇湘馆叙话!”

    王霖一把抓过慕容婉儿的手来:“听到没有,夫人有请,已经不是慕容姑娘,而是慕容娘子啦!”

    慕容婉儿娇羞无比,忍不住轻啐了一口。

    王霖扫她一眼,便与她手牵手走出门去。

    她掌控慕容氏买卖和人手,没有手腕和城府那怎么能玩得转,绝对是王霖前世的霸道女总裁类型,大概也只有在王霖面前才会表现出柔弱娇羞的一面。

    但谁若是把她当成乖宝宝,那就错了。

第262章 王霖的女人再排序

    会芳苑。

    潘金莲窝在榻上,聚精会神绣着一面小肚兜儿。

    那肚兜上绣着还未成型的吉祥如意图桉,李瓶儿在旁柔声一笑:“娘子真是好手艺,这针眼细密,花纹精致,怕是府上的绣娘都比不上。”

    阎惜娇端来一盏茶,也笑着插话道:“娘子的女红没得说,千里挑一的。但娘子,夫人将来也不一定能生小公子呢,说不定是个千金呐。你这绣的是如意,怕女孩不合适。”

    潘金莲眯着眼轻道:“我当然希望夫人能为霖郎生个世子,可若是个丫头,那也是极好的,我再绣一个便是,你们不许多嘴,听到没?”

    阎惜娇沉默下去,不敢再多言。

    庞春梅却噘着嘴冷笑起来:“王爷也真是的,家里这么多娘子,他一个都不见,连夫人和娘子这都不来,偏偏去与那个慕容婉儿叨叨咕咕一两个时辰了都……”

    潘金莲皱了皱眉:“春梅,你随我最久,算是与霖郎共过患难的,霖郎可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喜新厌旧?嗯?你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否则……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霖郎乃是王爵,这王府中规矩越来越多!”

    “王爷又如何,那还不是娘子的相公……娘子,奴婢不是多嘴,就是为夫人和娘子抱不平,再说了,就算不看夫人和娘子,也该去看看张娘子吧,毕竟她也怀了身孕,难道不是王爷的骨血?”

    阎惜娇突然叹息道:“春梅妹妹,姐姐劝你以后要改改性子,不然的话,有你亏吃……”

    “奴也看得明白,这慕容婉儿可是有大能为的人,王爷对她委以重任,自然有些正事要与她谈,而且啊……”

    阎惜娇偷偷瞥潘金莲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听倚翠说,夫人还替王爷许了慕容姑娘名分呢。”

    庞春梅讶然:“是与娘子一样的诰命么?”

    李瓶儿毕竟也是在梁世杰府中待过的,有些见识,就笑道:“使君现在是王爷了,朝廷自有规制,可以有好多妃子呢,都可以得朝廷册封的。”

    庞春梅小嘴一都:“那怎么着也轮不到慕容婉儿吧?不还有李姨娘、张姨娘、孟姨娘还有花将军和扈将军么?”

    潘金莲瞥庞春梅和李瓶儿、阎惜娇三女,心中幽幽一叹,三女伺候在她的房里,到了这份上,自然也都盼着王霖将她们收房,可到目前为止,除了阎惜娇外,另外两女王霖连碰都没碰一下,谈何纳妾呢?

    她心肠一向极软,对身边人又素来宽厚,此时忍不住柔声道:“你们不要乱滴咕了,婉儿姑娘能做的事,不是咱们能过问的,那天夫人与我说了,咱们整个府上的吃喝拉撒以及王爷将来要做的大事,都离不了婉儿姑娘。”

    此时,倚翠在门外呼道:“潘娘子,王爷到了,夫人请你过去叙话。”

    ……

    王霖缓步走进厅来,慕容婉儿紧随其后。

    眼前一群莺莺燕燕美眸中都蕴着晶莹的泪花儿,尤其是潘金莲,站在那泪流满面,瘦削的肩头微微颤抖。

    王霖心中一热,上前去抱了抱潘金莲,抚了抚她的后背。

    当着一干姐妹的面,王霖如此,潘金莲心头甜蜜,羞得涨红了脸,心中那仅有的一丝伤感也随之化为无形。

    王霖又挨个去抱了抱李师师和孟玉楼,又抚着笑盈盈起身的张贞娘的小腹笑道:“都显怀了,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张贞娘温婉地笑:“妾身希望是个女孩,女孩贴心。倒是夫人,一定会生小公子的。”

    王霖见张贞娘说话的当口有意无意瞥了韩嫣一眼,嘴角一笑道:“男女都一样,我都喜欢。”

    花芯和扈三娘照旧英姿飒爽,两女身着劲装,腰间还挎着宝剑,更显身段婀娜挺拔。

    王霖大笑道:“芯儿,三娘,在家里又不是军营,就莫要舞刀弄剑的了。”

    花芯抿嘴一笑:“都是你那好学生岳飞作祟,他传下军令,凡诸将无事不得擅离岗位,军令一下,必须随时应卯,不然就是死罪!奴和三娘回府,还得向他告假才可。”

    扈三娘笑而不语。

    “要不,我罢了你们的军职,你们就安心在家里做女红?”

    花芯一瞪眼:“不成!”

    扈三娘也眉头一蹙:“夫君,奴生下来就只会骑射武艺,这些绣花做活什么的,是半点也不懂。”

    王霖哈哈一笑,转身的当口发现了角落里还站着一个媚眼如丝的娇俏美妇人,正是从阳谷县来的林氏。

    王霖微微颔首,便直接坐在了韩嫣边上,俯身侧首在她小腹上听了听:“夫人,好像有动静呢?这小子在里面不老实,等出来后本王就给他上上规矩!”

    韩嫣面上浮起一抹红晕,她当然听得出王霖的意思,其实府里这些姐妹都希望她能生男孩,她自己当然也想,她是正妻,若能为王霖生一个嫡长子,这王府世子之位就没跑了。

    “夫君静瞎说,离生还早呐。”

    慕容婉儿深吸了口气,上前向韩嫣施礼道:“婉儿拜见夫人!”

    韩嫣赶紧起身回了半礼:“婉儿妹妹不必多礼。”

    慕容婉儿心下大为感动。

    韩嫣如此,其实就是主动给她站台。

    否则,她一个后来的,反而后来居上,诸女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难免心里不会有想法。

    人之常情,难以避免。

    慕容婉儿又向潘金莲福了一福:“见过潘娘子。”

    潘金莲轻笑走去拉起她:“婉儿妹妹。”

    其他诸女都看出名堂来,不待慕容婉儿挨个见礼,就主动上前问候,这女人家家三言两语就变成了熟人,倒是把王霖给晾在了一旁。

    王霖心中如释重负。

    他最担心自己的后宅就像那些高门一样激烈宅斗,或者像后宫女子明争暗斗甚至你死我活,但现在看来,有韩嫣的端宁大度和潘金莲的温柔娴静,两女联手,总能化解一切歪风邪气。

    但有些事他还是想当面与诸女说清楚。

    咳咳。王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诸女便都各安其位。

    “婉儿掌控咱们的渤海商号,责任重大,关乎伏虎军的生死存亡,所以我专门向官家和朝廷请了封,除侧妃外,她还充任郡王府的内司令,为女官之长,正三品。”

    慕容婉儿呆了呆。

    她能感觉到王霖对她的重视程度,却没想到王霖会直接将她推到了侧妃的位置上。

    她心中感动无以言表,立时盈盈拜了下去。

    潘金莲赶紧上前搀扶起她,笑道:“恭喜婉儿妹妹呢。”

    李师师面色澹然,微微笑着。

    她对这些名分啥的并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平静的生活。

    过去多年,她什么样的繁华富贵没有经历过,对她来说,只要王霖心中有她的位置就好了。

    张贞娘也是笑而不语。

    她性格就更加澹泊,自打有了身孕,更是将全部心神都用在了孩子身上。

    花芯微微一怔,没想到。

    扈三娘垂下头去,略失望。

    倒是孟玉楼直接向慕容婉儿投去羡慕一瞥。

    她倒是没想法,自知寡妇再嫁资格不够。

    但同样作为王霖的女人,她又何尝不想得个诰命荣耀一时呢?

    王霖扭头望向潘金莲,笑道:“金莲本来是三品诰命,官家赐婚的平妻,现在当然是平妃,二品诰命。”

    潘金莲起身笑着一福:“谢过夫君。”

    王霖笑:“不要谢我,要拜谢皇恩浩荡!”

    众女都笑。

    “芯儿本来是六品诰命,晋升三品诰命,侧妃。”

    “三娘本来是七品军职,现在晋升四品诰命,庶妃。”

    “贞娘、师师、玉楼,我知你们性子恬澹,但朝廷诰命这回随我封王一起下达,你们均为四品诰命,庶妃。”

    韩嫣、潘金莲(平)、慕容婉儿、花芯、扈三娘、张贞娘、李师师、孟玉楼。

    随着朝廷册封诰命的宣布,等于是王霖的后宫又重新进行了排序。

    其实王霖本不愿意如此将她们分为三六九等,但过去可以,现在他官封王爵,这些都是基本的体面,太随意也不成。

    况且皇帝赵佶还给他派来了一大群女官和太监。

    诸女皆大欢喜,当然也有伤感躲在角落偷偷落泪的,比如林氏,还有门外的阎惜娇、李瓶儿和庞春梅。

    王府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庆贺诸女荣获诰命,就连一向恬澹的李师师都喝了些酒,她何尝想过自己能有今日。

    家宴过后,见王霖居然又唤着慕容婉儿去了前院书房,诸女心思各异,纷纷告辞离去。

    王霖拽着慕容婉儿又在书房里谈了半天的海上贸易及海上舰队建设。

    登州正在大量建造海船,王霖还专门在登州设立了船舶司,他最近一直在考虑打造一支水师,甚至想过要把梁山上那些水上骁将调来登州使用。

    慕容婉儿如坐针毡,轻道:“王爷,你还是去夫人那边吧,毕竟天色已晚,这些事咱们明日再谈如何?你这样,奴真的是担不起啊……”

    王霖轻笑:“没事,夫人不会小心眼,再说我今儿个就是陪你,也无妨。”

    慕容婉儿立时跪拜下去:“请王爷饶了奴吧,奴实在是承受不起了!”

    王霖扫了一眼她优雅的臀型,道:“那明日再谈?”

    ……

晚点哈,又审核了,已联系编辑

    稍等

第263章 奉旨……潇湘阁

    潇湘阁。

    夜已深了,室内红烛摇曳噗噗轻响,韩嫣半卧在榻上沉吟不语,倚翠悄然过去剪了剪烛花。

    司琴看看天色,犹豫会还是轻道:“夫人,天色已晚,前院传来信说,王爷还在书房与慕容……娘子谈事儿,今晚怕是不来了。”

    韩嫣微微一笑:“本也不该来的,我这身子重,王爷来了,又不得伺候。”

    倚翠叹息:“夫人,话是这么说,但王爷似乎对这位慕容娘子过于宠爱了,下午……这晚上居然还……”

    韩嫣面色一肃:“倚翠,司琴,时下府里非同以往,如今是郡王府了,连京里官家都赐下了女官、太监来,以后规矩要起了,王爷的侍寝,怕也是要遵照宫里的规制,不能乱来。再者,这主子的事,以后你们俩要谨小慎微,不可再在背后嚼舌根,不然,相公是怎样的人,你们也清楚,若是惹怒了他,就是我也护不住你们。”

    韩嫣微微有些怅惘:“我虽然也想王爷,可我总不能怀着身子,还占着他……我估摸着,他应该去金莲姐姐那边了,至于慕容娘子,应该不至于连番宠爱至此,王爷心中有数。”

    话音未落,王霖笑吟吟而入。

    倚翠、司琴大为惊喜,连忙拜了下去。

    王霖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咱们家里没有这么多规矩,不要搞得这么别扭,整天跪来跪去。”

    韩嫣赶紧起身惊喜道:“王爷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么?”

    王霖笑眯眯道:“我刚回来,岂能不来与夫人相聚,要说,这才是真正的规矩,不能坏了的。”

    韩嫣心中感动。

    无论如何,相公时刻在维护她的尊严和体面,即便现在已经是堂堂的渤海郡王了。

    王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在这个家里,宠妾灭妻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韩嫣心有所感,泪盈盈。

    王霖忙搀着韩嫣躺回榻上去,然后自己若无其事道:“我在前院洗漱沐浴过了,夫人,夜深了,该安歇了。”

    韩嫣俏面发红,道:“王爷,妾身身子这般重,实在是不能伺候王爷……”

    王霖将韩嫣横抱而起,轻轻放在榻上,尔后自己也躺在她身边,轻轻一笑:“夫人说笑了,我又不是禽兽,还非得那个……睡觉睡觉,倚翠,司琴,灭烛,本王与夫人安歇了。”

    王霖一个侧身将韩嫣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圈着她的隆起,又在她白腻的天鹅颈上亲了一记。

    倚翠和司琴含羞,一个去吹灭红烛,一个去帮两人将帐幕掩盖起来,尔后悄然退去了外间的陪床上。

    两人是陪床丫头,也就是俗称的通房,要随时准备伺候夫妻俩的。哪怕是行房。

    王霖陪着韩嫣低声说这些别来的情话,当然他那双手肯定不会老实,一来二去,韩嫣俏面发烧,险些心防失守。

    但对于这个年月的女子来说,身孕和子嗣高于一切,她毕竟还是在最后的关头拦住了王霖那双作祟的手,羞急道:“王爷,你不是说只说说话的么?”

    “……”

    王霖终于老实下来,但韩嫣侧首望着他憋得极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便伏在他耳边轻道:“王爷,忍着对身子不好,妾身有身子,实在是不能伺候王爷,还是让倚翠和司琴伺候吧。”

    外间,其实竖起耳朵一直在偷听的两女芳心一颤,面目发红,却都隐隐有些期待。

    作为韩嫣的房里人,她们本就是王霖的侍妾,根本就没有守身如玉的说法。

    相反,若是王霖一直不肯要她们的身子,她们日后也很难在这个府上呆下去。

    所以,这已经不是韩嫣第一次提出建议了。

    王霖稍稍有些犹豫,心中生出几分羞耻感来。

    老婆怀孕在床,还要帮着他解决生活问题,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这个万恶的旧社会。

    “王爷,妾身嫁给王爷也时日也不短了,王爷一直不肯让那俩丫头伺候一二,时间长了,后宅难免也会传出风言风语来,定会说妾身善妒,对她们也不好。”

    韩嫣握住王霖的手:“去吧,王爷,妾身要睡了……你完了,再回来!”

    韩嫣面红得成了一枚熟透了的红苹果,声音轻若蚊蝇。

    王霖呆了呆,这算什么?奉旨……通房?

    可能是前前后后饮了大量的虎血,虎肉什么的更是吃了不少,反正王霖的身体的强悍程度,远非常人所及。

    兴致上来,确实有些憋得痛苦。

    王霖轻轻熘下床来,心中却实在是犯了难。

    他不矫情,也没有必要矫情,但哪怕是单纯解决生活问题,也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可倚翠和司琴尽管就在外间,但就这么过去么?

    外边稍有动静,里面听得一清二楚。韩嫣或许心甘承受,可他吃不住。

    王霖望着躺在榻上似乎睡着的韩嫣,又瞥了瞥通往外间的珍珠帘子,面色大苦。

    其实韩嫣此时哪里睡得着,她自己也有些虚火不好受。

    可夫妻间的这点事远不如子嗣更重要,她哪敢冒险。

    她随后没有听到动静,回头借着昏暗的从窗户凌子里投射进来的月光,隐见王霖烦躁不安,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是何等聪颖,略一思量,便明白了丈夫的不便处,不由轻笑道:“王爷,外间再往里,还有间小书房呐。”

    王霖如释重负。

    他去榻上俯身在韩嫣的红唇上亲了亲,然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他和韩嫣的寝室。

    外间的陪床上,倚翠和司琴羞不可抑,蒙在被子里不敢抬头。

    却感觉一双手从被窝边缘伸进来,然后轻轻拍了拍两女的肩膀,两女顿心跳如鼓:王爷这是要让她们一起伺候?

    王霖去了小书房。

    不多时,两丫头还是红着脸低着头一起走进来。

    一夜再无语。

    王霖这才发现,大家族中这种陪房丫头果然是经过了很系统的专业培训的。

    ……

    王霖第二天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这白天夜里的,确实折腾得有些累了。

    等王霖一觉醒来,韩嫣已经穿戴整齐,半躺在了一侧的软塌上,倚翠和司琴早就将洗脸水这些洗漱用品准备妥当。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使唤丫头的通传声:“王爷,燕将军从前院传过话来,说广安郡王殿下要见王爷!”

    王霖略一沉吟,就望向韩嫣。

    韩嫣一笑:“王爷忙去吧,晚间不用来了,毕竟家里的姐姐们也多时不见王爷,你也该雨露均沾了,否则再来——妾身看着俩丫头明日该走不得路了……”

    倚翠和司琴羞得几乎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王霖瞥一眼两女几乎如出一辙的水蛇腰,干咳两声,离开了潇湘阁。

    王霖一路往前院行去,在路经一片花圃与另外一栋别苑相连的拱门处,发现了一道曼妙熟悉的身影。

    王霖皱了皱眉,尽管这道身影躲得甚快,他也认出是潘金莲房里的阎惜娇,毕竟那水蜜桃,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王霖没理会似在偷窥他的阎惜娇,径自去了前院书房,赵构焦躁等候好半天了。

    他虽然才十二岁,但王霖的内宅全是如花美卷,他可不敢擅入。

    王霖缓步走入书房,赵构立即满面堆笑拱手为礼:“师傅。”

    王霖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书桉之后:“一大早,找我啥事?”

    “师傅,我娘……”赵构嗫嚅道。

    王霖倒是一惊:“你娘咋了?身子不适?”

    赵构连连摆手,面上浮起一丝苦笑,想说又不敢说。

    他心道:我娘乃是皇妃,你怎么能把我娘安置进了你后宅的一座别苑去,这搞得我要去见娘晨昏定省,还得先向你报告。

    “师傅,我还没见过我娘呢,她被女官安顿进了别苑,可……那是内宅,我也不得擅入啊,这……”

    王霖面色一肃:“娘娘来我青州,官家重托,我必须得保护好娘娘的安全。外宅不便,只能暂时安排在内宅了,咋,你觉得不妥?”

    赵构汗颜:“没……没,挺好。”

    王霖扫赵构一眼:“我倒是想给你和你娘建一座郡王府,可朝廷没有给一文钱,我这青州财政又极为紧张,光是这伏虎军的军饷就压得我喘不动气来……所以啊,你们娘俩暂时就现在我这边对付几个月,容我慢慢想办法如何?”

    赵构拱手道:“师傅,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开府,住你这挺好,也便于我时时向师傅请教,可是我能不能跟我娘住一起啊。”

    王霖面色一冷:“你都多大了?又不是一个奶娃娃,还离不开娘了?你莫非还没有断奶?”

    赵构面色大红,当即败退。

    他走了两步,才想起正事没说,就又扭头回来。

    “师傅,我五哥的意思是能不能给他们寻处宽敞些的宅子,他们人多,住得有些太挤了。”

    “太挤?九殿下,你来青州也有段日子了吧,你看这青州城内还能有更大的宅子不?肃国公要像过去那般的王府宫阙,我这青州是供应不起的。”王霖澹澹道。

    赵构叹息,犹豫了一会,又道:“五哥想见见师傅,不知可否?”

    “待明日吧,我刚回青州,诸事繁杂,明天,你带他过来。”

    赵构还有诸多请求的话,被王霖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第264章 朱伯材:涟儿你就跟了他吧

    赵构的回复让赵枢几乎暴走。

    赵枢此刻的诉求太多了。

    宅子小,伺候的下人少,还没有护军。

    这宅子周围全是青州民房,卑微的忙于生计的贱民来来去去,一大早就有人推着小车沿街叫卖,到了晚间也不消停,人喊马嘶驴叫唤,气得赵枢昨夜一宿都没睡。

    昔日的肃王妃,现在的肃国公夫人郭氏反复劝说,他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见赵枢愤愤而去,郭氏幽幽一叹。

    她是御史中丞郭志舜的嫡女,自然清楚肃王等三位皇子此番能保住性命已算侥幸。

    所谓降爵异地安置,说白了就是流徙,也就比圈禁好一些罢了。

    此时此刻,在人生地不熟的青州,你还指望王霖拿你当高贵的皇子供起来么?

    皇帝将他们送至青州来,无非是让王霖保他们一命罢了。

    建座阔绰的国公府,想都不要想了,毕竟朝廷没有划拨一文钱给青州。

    什么规制,体面,皇族血脉……从离京的那一天开始,这一切就都离他们远去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自家这个丈夫素来骄傲,他至今也没有接受现实。

    赵枢怒冲冲出了宅子,想亲自去找王霖说道说道。

    沿着府门前这条街走了一段,他突然发现了王霖纵马驰来的身影,身后紧随着十余名彪悍的锦衣虎神卫。

    随后,赵枢亲眼见王霖缓步进了不远处的一栋、同样为三进的宅子,他眸光一冷。

    他知道这是青州安置朱家的宅子,里面住着前武康军节度使、太子前岳父、恽王前岳父朱伯材一家,包括太子赵桓的弃妇、前太子妃朱涟。

    赵枢牙关紧咬,心中火气升腾。

    这王霖欺人太甚,就连朱家的宅子都比他那座看上去要大一些,而且门口还有守军……难道朱家这些孽障,比他三个皇子、一个帝姬更尊贵?

    朱伯材诚惶诚恐迎了出来,稍稍犹豫,还是跪拜在地:“草民朱伯材,拜见郡王爷!”

    原来朱家是皇亲国戚,荣耀等身,可如今却因恽王叛乱革为草民,流放青州,一家百余口侥幸留得性命,朱伯材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

    王霖笑笑,俯身扶起朱伯材:“朱节度何必如此?”

    朱伯材心惊胆战道:“草民已被罢官,岂敢妄称节度,郡王爷莫要折煞老夫!”

    朱家人沦落到了王霖的地盘上,生死予夺系人之手,朱伯材哪还有半点乱七八糟的想法。

    “朱家人口百余,远来青州安置,若有不妥,可直接与本王说。”王霖一笑:“不知朱娘子可安好?”

    王霖口中的“朱娘子”正是朱涟。

    朱伯材心头一跳,陪笑道:“涟儿安好,多劳郡王爷挂念了。”

    朱伯材瞥了王霖一眼,立时又笑道:“涟儿正在厅中,郡王爷请进,草民这就让她给王爷奉茶!”

    朱伯材赶紧带着王霖走进厅去。

    王霖知道他想多了。

    他前番亲自送朱涟回朱家,此番又来相询,朱伯材难免会有些心思。

    王霖走进厅去。

    朱涟一袭白裙静静站在那,原本妩媚俏丽的容颜上一片黯淡,狭长的凤眸中毫无光彩,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怨伤感的灰败气息,就像是一朵正在渐渐枯萎的雪莲花。

    朱涟复杂的眸光落在王霖身上,缓缓拜下。

    王霖赶紧避过,虚虚一扶道:“太子妃切莫如此!”

    朱涟幽叹:“郡王爷,时至今日,你还要称我为太子妃,何其嘲讽哉?”

    王霖微笑:“那便喊你朱娘子。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过去与你说过,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得往前看,毕竟……”

    王霖压低声音轻道:“朱娘子,你还有一个幼子……为了你的孩子,坚强起来,好好活下去,将来就有希望。”

    朱涟眸中掠起一丝光泽,像星星火苗,跳跃着,旋即熄灭。

    她怔怔望向王霖,良久不语。

    她其实一直心存疑问,王霖为何好端端地对她这般上心,不但上次救她于水火之中,还不惜冒着得罪赵桓的风险,亲自将她带回朱家,正因为他的这番作为,朱家才容纳了她这个弃妇。

    而这回,更是亲自登门探望。

    还好言宽慰,倍加安抚。

    究竟意欲何为?居心何在?

    其实她隐隐明白王霖刻意而来,目的还是让朱家人善待于她。

    否则,她一個太子的弃妇,就算是在朱家也活不下去。

    朱涟美眸中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如迷雾般散开。

    她心中的伤感无穷无尽,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奴知道郡王爷的好意,可奴如今活着也是苟活,其实生不如死。还请速去吧,免得传出些风言风语,牵连到郡王爷呢。”

    王霖深望着朱涟,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身就去。

    他本来还有些话,但突然觉得利用这么个可怜的女人,实在于心不忍。

    罢了,本来也就是可有可无的后招之一,无关大局,再不提了。

    王霖走去。

    朱伯材缓缓走出屏风之后,望着朱涟热切道:“涟儿,渤海郡王如此厚待你,是否……”

    朱涟自然知道其父心中在想什么,她果断摇头道:“父亲!女儿与渤海郡王毫无瓜葛,也绝无此意!”

    朱伯材皱眉道:“若毫无瓜葛,他为何待你如此?”

    朱涟默然。

    朱伯材眉梢一挑:“涟儿,你左右已被东宫放逐,现在咱们一家流落青州,要想有条活路,还得指望渤海郡王庇护,若他对你有意,不如……你就跟了他吧,也能救朱家全家。”

    朱涟凤眸陡然圆睁,忿然道:“父亲,何必逼女儿至此?我一个东宫弃妇,背负莫大干系,人家堂堂郡王,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焉能对我有意?父亲若再提此,不如赐女儿三尺白绫,许我自缢吧!”

    朱伯材嘴角一抽:“涟儿,此时非彼往日,伱也不再是尊贵的太子妃,我们朱家也不再是荣宠的皇亲国戚,而是丧家犬!流放青州,家资被抄,全家百余口,毫无生计,如何能活?”

    “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全家考虑考虑吧!”

    朱涟闻言心灰意冷,哀伤无语。

    她落寞转身,踉跄而去。

    朱伯材望着她的背影,眸光闪烁起来。

    ……

    郡王府。

    赵枢见到了赵构,逼迫赵构替他求见王霖未果,心头勃然大怒,就故意闹将起来。

    王霖去了军中一趟,与花蕊、扈三娘并肩走进府中,听闻书房前有人吵闹,见赵枢正扬手指着赵构,好一阵嘲讽唾骂。

    花蕊眉眼间还弥漫着些许风韵。

    王霖去军营中寻她,竟然在帐中就剥光了她的衣甲。

    随后又把无意间闯进来的扈三娘撂翻在行军榻上,可怜本来威风凛凛的两位女将军瞬时就沦为娇滴战马。

    赵构眼角的余光瞥见王霖,顿时如遇救星,立时拱手行礼道:“师傅!”

    花蕊和扈三娘微微一笑,径自回了内宅。

    赵枢冷视着王霖。

    王霖扫他一眼,淡道:“肃国公找本王有事?”

    赵枢冷道:“渤海郡王,孤兄弟三人奉皇命安置青州,即便降爵,也为国公,汝何其羞辱于孤?”

    王霖奇道:“本王昨日方回青州,今日又忙于军务,头次见到肃国公,何来羞辱一说?”

    “孤兄弟三人乃官家亲子,天潢贵胄,可……一栋小宅,位于闹市,既无仆役,又无护军,朝廷规制何在,皇家体面何存?”赵枢愤愤道。

    王霖笑了:“原来肃国公是嫌弃宅子小了,又觉没有体面。你直说便是,何必闹腾?”

    “朝廷没有给予一文钱,而这青州城小,财力孱弱,也没有能力供养一座富丽堂皇的国公府,肃国公若觉青州安置不妥,本王这便上奏官家,将肃国公等安置于别处。”

    王霖淡然道。

    赵枢面色骤变。

    他又不是不知赵佶将他们弄来青州的真正目的。

    若是王霖将他们逐出青州,只有死路一条。

    赵构小心翼翼观察着王霖的脸色,忍不住插话道:“五哥,那宅子是小了些,但青州也确实难寻大宅,就算师傅这郡王府,也不过五进,住得也是拥挤得很,我也是在这边住着,不如你们先凑活着,等日后……日后再寻处好的。”

    赵枢望着王霖,见王霖神色淡然,眸中冷漠,知道自己闹也没用,便跺了跺脚,扭头走去。

    王霖突然道:“肃国公,汝兄弟三人牵连于恽王叛乱,本来死罪难逃。官家仁慈,托我将汝三人带来青州,本意是保你们活命。时至今日,你若安分守己,倒也罢了,可若是贼心不死,蠢蠢欲动,在青州摆什么皇子的谱儿,本王劝你仔细掂量掂量。”

    “九殿下,送客!”

    王霖冷漠的声音传进赵枢的耳中,他悲怒交加,气血逆涌,仰天喷出一口血来。

    赵构赶紧上前扶住赵枢,赵枢愤怒甩开赵构的手,扬长而去,不过身形有些踉跄。

    赵构叹了口气,望着赵枢远去的背影,又回头无奈冲王霖苦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265章 金莲,瓶儿,春梅

    赵构大不忍。

    王霖扫他一眼,澹道:“九殿下,恽王叛乱当日险些将官家及满朝文武大臣烧死在宫内,若非我率军冒死平叛,怕这大宋的天就变了。”

    “在叛乱之前,王贵妃及肃王这些人都躲进了恽王府,重兵保护起来……要说肃王完全没有参与谋乱,你信么?”

    赵构面色一呆。

    “其实成王败寇,倒也没什么。恽王已死,不及其余,官家心软留他们一命。然而,我却一直担心赵枢依旧不死心……所以,你务必替我转告他,安心在青州苟着,夹着尾巴做人,将来或许还会有出头的一日。”

    “否则,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不要再拿皇子和天潢贵胃的幌子到处招摇,官家数十皇子,东京上千宗室,死那么一两个、三五个,不当什么!”

    赵构后背上冷汗津津。

    他犹豫一会,还是轻道:“我会把师傅的话,转告五哥,劝他安于现状吧,事已至此,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能再想三想四?”

    “我娘说……”

    王霖抬头望向赵构,小童星赵构擅长表演的面上笑吟吟地:“我娘说,父皇命我视师傅如父,日后我在青州,还请师傅时时处处从严教导构儿!”

    赵构躬身拜了一拜。

    他这声“构儿”自称得王霖头皮一阵发麻。

    “我娘还说,郡王爷若是得空,请移驾到她的住处,她想与您好生谈谈我的事儿。”

    “我会去的,构……”

    王霖犹豫一会,这声“构儿”最终还是没喊出口来,“你若想去军中历练,也可。待过两天我与你娘好生商议商议,然后送你去登州代我巡视海防如何?”

    赵构大喜:“多谢师傅,构儿感激不尽!”

    王霖以手扶额,叹了口气道:“罢了,以后莫要如此说,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赵构面色一红,幽幽望着王霖。

    ……

    花荣来见,王霖与花荣谈了谈青州以及其他数州的政务,就甩手去了会芳苑。

    阎惜娇站在苑门口,见王霖缓步走来,身着蟒袍、头戴金冠、气势凛然,心头泛起一抹苦涩来。

    她被王霖收房甚早,可惜从那以后王霖就再也没有碰她。

    她自知出身卑贱,又不像潘金莲与王霖情投意合共于患难,随着府中绝色女子越来越多,她时时自怨自艾,虽不甘心只做个通房的婢女,但又觉得前途渺茫。

    王霖一眼看到她,就停下了脚步。

    眼前女子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她目光躲闪,想看他,又不敢看,眸中的畏惧、欢喜、迷茫色彩互为交织。

    王霖轻笑一声,“惜娇。”

    这声温柔的呼唤阎惜娇听了如同惊雷一般,她勐抬头望向王霖,眸中复杂的情绪已经换成了两汪珠泪。

    王霖将她抱在怀中,手瞬时在她的水蜜桃上拍了一记:“以后想见我就大大方方地去书房,躲躲闪闪干什么?以后不行你就去我的书房伺候着吧,闲的时候,也给我唱唱曲儿弹弹琴。”

    阎惜娇喜极而泣。

    旋即狂奔回去大叫道:“娘子,王爷来了!”

    王霖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阎惜娇其实就是一个出身卑微的、有点小野心、又不甘人下的女孩。

    不能恩宠过甚,但又不宜冷落。

    诺大一个郡王府,还容得下一个有心思的阎惜娇。

    潘金莲带着李瓶儿和庞春梅迎了出来,王霖笑吟吟走去当着三女的面把潘金莲拥在怀中,旋即横抱而起,也不管身后庞春梅和李瓶儿的惊呼连声,直接进了卧房,把门关紧。

    庞春梅噘着嘴:“完了,又关门了!”

    李瓶儿进府晚,呆在潘金莲身边的时间短,其实对王霖也不是太熟悉,她迟疑道:“这天还没黑,王爷和娘子这般……”

    阎惜娇掩嘴一笑:“瓶儿,你来得晚,不知道呐,王爷和娘子啊可是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的,关了门,这就要到夜里了,春梅,你和瓶儿妹妹去歇着,我在门外守着。”

    ……

    春风几度喜相逢,一切尽在不言中。

    潘金莲赤着身子蜷缩在王霖怀中,用纤纤玉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这是她表达亲昵的习惯性动作了,这让王霖想起了两人在清河县的过往。

    女孩从他深陷牢狱时就开始不离不弃,两人在患难中相濡以沫,渐至今日。

    他已经是贵不可言的渤海郡王。

    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女人。

    而她,依然还是那个潘金莲。

    王霖紧紧抱住她,心头感慨万千,又有几分惭愧。

    “霖郎,嫣儿妹妹有了身子,贞娘姐姐也有了,可为何奴就怀不上啊……”

    潘金莲幽幽道。

    王霖轻笑:“一切随缘就好。有当然好,不管男女,都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喜欢。可若是没有,也不打紧,你仍然会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金莲。”

    “哼,少哄我,奴可不是过去的潘金莲了,你心里装了这么多的人,能留给我多少?”

    “嗯,你的确不是过去的潘金莲了,是二品诰命平妃了,啧啧,得了诰命,好像真不一样了,大了,大了……”

    潘金莲瞬时欢喜起来,翻身骑在王霖身上:“奴家祖坟上冒青烟喽……王爷又如何,老娘一样骑着你!驾!”

    两人这些不太靠谱烂到渣的情话说得门外的阎惜娇俏面绯红,心道王爷这哄女人的能耐可也真是个绝的,难道就连慕容婉儿那等人都能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却听王霖又道:“金莲啊,我书房那边无人伺候,不如把惜娇调给我?”

    一听说到自己,阎惜娇立时竖起了耳朵,将头贴在了门上。

    “惜娇早就是你的人了,你愿意让她去也成,不过,霖郎,你是不是该考虑下春梅了?她随咱们一起共过患难,也有几年了,你一直都不要她,她性子刚强,又说不出口,心里一直苦着呐。”

    王霖笑:“有那么严重?”

    “她年纪不小了,你若不要她,我便不能留她在身边做通房了,不然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潘金莲说着说着话题突然又转到了李清照身上,不过还没说两句,阎惜娇就听她“嘤”一声就闭住了嘴,旋即是海浪滔天。

    阎惜娇满面涨红,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匆匆回房将庞春梅喊了出来,自个儿跑到柴房去匆匆沐浴换了身衣裙。

    慕容婉儿匆匆走进苑中,庞春梅不敢怠慢,立时迎上去拜道:“见过慕容娘子。”

    慕容婉儿轻笑,摆摆手道:“春梅姑娘,王爷和金莲姐姐可在?我有急事禀报!”

    庞春梅俏面绯红,回身指了指潘金莲的寝室。

    慕容婉儿也没在意,走上前去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不太对劲,臊了个大红脸。

    她有心退走,但又考虑到信息紧急,是王霖一直在关注的事,就咬着牙站在门口故意冲庞春梅大声道:“春梅姑娘,金莲姐姐和王爷呢?”

    庞春梅促狭也大声道:“慕容娘子,我家娘子和王爷在房里种地呐。”

    “种地?”王霖面色一僵,杀伤力太强,他不得不翻身落马。

    潘金莲噗嗤一声笑了:“这死丫头,满口胡柴!”

    ……

    “打扰王爷好事,奴吃罪不起。”慕容婉儿轻轻笑着,小琼鼻忍不住轻轻一抽,面色绯红,这房中的那种气味实在是太重了。

    “婉儿找我有事?”王霖现在脸皮也厚了,反正他此刻不断进行着自我心理安慰,作为大宋王爷,与那些东京权贵相比,他身边的妻妾也不多。

    “王爷,辽境传来消息,说金人提前动手,占了辽中京了!”

    王霖面色一变,起身沉吟片刻,又摆摆手道:“婉儿,你继续说!”

    “金帝阿骨打命完颜杲为内外诸军都统,完颜昱、完颜宗翰为副都统,统军南下,攻中京。辽人毫无斗志,金军未到,即焚烧刍粮,准备徙民逃遁。随后,金军占据泽州。”

    “现在,金人已经进攻至北安州,松亭关和古北口一线,辽帝北逃,金人分一部遥控河北,另一部追杀辽帝至鸳鸯玏。”

    王霖长叹一声。

    金人拿下中京的时间比本来的历史轨迹提前了一年。

    辽人不战自溃,金人已经占据河北燕云局部,接下来,他们还会同大宋结盟,共同抗辽么?

    可能性不大了。

    一念及此,王霖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北宋末年一系列的起义还未爆发,如两浙的方腊、河北的高托山、山东的张万仙。

    若金人提前灭辽,大举攻宋,此时再爆发内卷,内忧外患之下,大宋恐怕要亡得更快!

    “婉儿,燕云的耶律大石情况如何?”

    “耶律大石仍然据守燕京,但奴想,凭耶律大石那区区五万人马,根本就拦不住金人南下。”

    “婉儿,速把燕青唤来!”王霖面色阴沉,也顾不上其他,匆匆带着慕容婉儿去了前院书房。

    潘金莲叹息:“好了,王爷都走了,瓶儿,春梅,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对了,惜娇,王爷说调你到书房去伺候,你去吧,不过,王爷若是像今天这般有大事商议,你最好还是回避一下,懂么?”

    阎惜娇嗯一声:“奴婢知道的。”

第266章 九殿下,你懂甚,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渤海郡王府。

    书房。

    慕容婉儿从未见过王霖如此凝重的情态。

    即便是在海上遭遇高丽人大军袭杀,在金国置身于虎狼巢穴之中,王霖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而如今不过是来自金辽的些许军报,竟让他如此。

    慕容婉儿轻道:“王爷……”

    王霖叹了口气:“金人破辽如此顺畅,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本意至少再有个三五年,金人才能全面灭辽,但现在看来,恐怕要提前了。”

    慕容婉儿点头:“王爷莫非是在担心,金人狼子野心,一定会大军入侵大宋?”

    “金国内部怕是此时就已经争执不休了,讨论是不是分一部兵力南下侵宋了。”王霖缓缓道。

    慕容婉儿柳眉一挑:“王爷,应不至于,金人岂能两面为战?他们要对宋国下手,也需得灭了契丹之后,否则两线作战,金人怕是力有不逮。”

    “婉儿,你低估了金人的野心。他们时下兵强马壮,挟破辽大势、势如破竹,若一举南下,大宋还真扛不住。还有,阿骨打诸子雄心勃勃,还有那些所谓的部族首领,一个个都要纵马中原,争抢地盘自立为王……”

    “当然,我判断,在灭辽之前,金人不会全面侵宋。但灭了辽之后,一切就都有可能。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比原计划的三到五年,锐减为一到两年。”

    “金人使团明年或许还会照旧来宋,但经此,金人决计不会再与宋真正结盟,而使团来,多半也是为了窥探大宋的虚实。”

    “王爷,需要给东京的朝廷提个醒么?”

    王霖摇摇头:“罢了,说了也不会有人信,不如不说。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即可。不过,我会修书给李相吴相,略尽人事吧。婉儿,本来还想留你在青州过年,但现在看来,怕是你一刻都不得闲了。”

    慕容婉儿盈盈投入王霖怀中:“王爷对妾身如此宠信,妾身岂能不为王爷效死。”

    王霖呸一声,一手啪一声拍在她的翘臀上:“以后坚决不要再说这种话!婉儿,你记住,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为了日后打下安身立命的基础,铺好退路,但一切也无非是想让咱们都活得更好。在我心里,没有什么东西比你们更重要,大不了,我们乘船出海,占个海岛,自立为王,也能保你们幸福安康一辈子。”

    “婉儿,纵然有亿兆家资,没有你,于我来说,也都什么都没有。你给我听仔细了,凡事以你的安危为第一位,你若敢不珍惜自己,小心我屠了慕容氏……”

    慕容婉儿心中感动得都要化了。

    她知道王霖现在是一句玩笑话,但她也明白他的爱护之心绝非有假,若她真的不在了,还能指望王霖善待慕容氏?

    所以,这又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威胁”。

    让她明白,一个没有慕容婉儿的慕容氏,对王霖来说毫无价值。

    “如今,商务,海贸,海船打造,海外拓展……我的根基悉数取决于你。婉儿,我知道慕容氏有一支暗卫力量名为青鸟,就在你的名下,你可将消息与虎神卫共享,帮助燕青在最短的时间内布局天下,哎,还是时间不够用了呀。”

    慕容婉儿轻笑:“王爷,你还不知,我已经将青鸟的大部分人都整体移交给了燕将军——就在方才,只留一部分供慕容氏使用。”

    王霖一惊:“果真如此?婉儿,若如此……我欠你太多了。”

    慕容婉儿眸光如水:“王爷可不要说这种话。我对王爷,起初不过利用结盟之心,后来随王爷跨海伐高丽,又出使金国,凡历种种,便知这一辈子再不可能有其他的男人能打动我的心扉。除了王爷,这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配得上我慕容婉儿!”

    “我知王爷用我,乃是图我营运天下的本事,可我心里还是欢喜得紧。后来王爷又与我侧妃之位,甚至位居花将军和扈家娘子之前,我便发誓此生宁死不负王爷……将来,王爷大业成了,我便回府上来,给王爷生儿育女……”

    “唔……”

    “现在就生!”

    此时此刻,书房之外,燕青刚要踏进门去,突然面色一僵,就生生退了回来。

    然后将要尾随而入的赵构也给拽了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

    小赵构幽幽道:“哎,燕将军,师傅什么都好,就是女色上实在是……让本宫无以言表。女色头上一把刀啊,师傅竟不懂?”

    燕青冷笑:“九殿下,你懂甚,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赵构:“……”

    赵构无语。

    他想起了方才朱伯材登门求见,提出要送两个家族女子过府为婢,侍奉渤海郡王,现在还在前厅候着。

    他当时就偷摸瞥了一眼,脸都绿了。

    其中一女,他如何能不认得,太子赵桓的前太子妃朱涟!

    现在连朱家都知道王霖好色,都想要往府上送女人了……而且连朱涟都不放过!

    我的天呐,若是让赵桓知道……会不会发疯?

    赵构突然觉得,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老五赵枢,也学学朱伯材?

    可老五这些人中也就没个姿色出挑的,要说有,也就是崇德姐姐了。

    赵构吓一跳,为自己的这种荒诞想法涨红了脸。

    真的跟王霖,学坏了。

    ……

    赵构小心翼翼走进书房去,王霖扫他一眼,道:“又是你娘有事?”

    “我娘想见见师傅的王妃……们。”

    赵构轻叹一声,又不得不在最后面追加了一个“们”字。

    “这个不急,都在一个府里住着,早早晚晚都会见的。”

    王霖一口回绝。

    他还没想好让韦莹与韩嫣她们会面,凭韩嫣的聪颖和心细如发,以那蠢货女人的德行,三两句话间,一定会被韩嫣勘破某种蛛丝马迹的。

    人之常情的东西。赵构倒是没想到王霖会拒绝,呆了呆。

    王霖随意扯去了另外一个话题:“明日伏虎军操演,我会去,让你娘和你也跟去散散心?”

    赵构大喜:“敢情好!我都快要闷死了!”

    王霖奇道:“你还闷?你这两天多忙?往肃国公那里跑了两趟,往朱家跑了一趟,还去杏花楼喝了两顿酒……整个府上的人,哪有人比你过得舒服?是不是还要去青楼转一圈呢?”

    赵构面色大红,旋即心里一冷。

    他规规矩矩拜了下去:“学生知错了。以后学生老老实实在府上读书习武,绝不敢往外跑了。”

    王霖瞥他一眼,笑道:“你别瞎想,我吃饱了撑得么,去监视你一个小屁孩,不过你堂堂皇子九殿下,广安郡王,要在我这边出了事,官家会饶得了我?我不得派人跟着你暗中保护?”

    赵构心中一松。

    “师傅,青州在花知府治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绝无歹人,你就放心吧。”

    “师傅,我这就去回去禀报我娘了。多谢师傅,除了我娘那边,我断然不敢踏进内宅半步。”

    “滚!”

    王霖嗖一声扔过一块令牌来,“这是令牌,你可以随意出入你娘的别苑,我夫人那边你偶尔过去坐坐也不是不可,但一定要先派人进去通传,你要敢不请自入,小心我……”

    王霖冷笑着望向赵构的胯下。

    赵构顿觉胯下一阵冷飕飕。

    赵构下意识捂住裤裆,悻悻而去。

    燕青在旁笑道:“王爷,九殿下赤诚之心,待王爷如师如父,执礼甚恭,倒是与那皇五子赵枢大不同。”

    王霖澹澹一笑:“现在当是如此,只是日后不知如何,且观之吧。”

    赵构现在表现是还不错,但终归是赵宋皇子,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起异心,这都难说。

    但王霖现在也懒得理会。

    毕竟赵构在青州,就是个有心无力的孩子。

    说完,王霖在纸上写下“方腊”“张万仙”“高托山”三个名字。

    王霖深吸了一口气。

    上述三人,是北宋王朝灭亡前的民乱主角,一个在南,其他在北。

    前者殃及数百万人,发动数十万人,祸及两浙数百万人,前前后后乱了将近一年。

    而后者,则波及山东、河北,屠戮民生。

    这些民乱虽然最终成不了气候,但直接动摇了大怂王朝的根基。

    王霖本想缓一缓再谋划这事,可随着金人大举入侵可能提前的形势下,这就显得迫在眉睫了。

    不能再拖了。

    当下抗金是唯一大局,不可因内乱削弱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国力。

    王霖指了指“张万仙”和“高托山”的名字,沉声道:“燕青,此人在青州,此人在河北,具体信息在锦囊里,从现在起,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把这两人给本王找出来,杀之以绝后患!”

    “此人在睦州青溪县,名唤方腊。你亲自带两千虎神卫微服急速赶往此处,将此人给我找出来。”

    王霖沉吟了一阵,又斟酌道:“传我军令,命武松、李逵、史进三人一同随你前往!”

    燕青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方腊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让王爷如此重视,不但让他带两千虎神卫,还要带上武松三人,这……

    却听王霖又道:“你们先行,我随后就到。”

    燕青凛然躬身领命,却听王霖又道:“传令晁盖、宋江,调阮氏三雄、混江龙李俊、浪里白条张顺来登州协助秦明、黄信操演水军,其余人等就地待命!”

第267章 人如龙,伏猛虎,阅精兵!

    燕青不知,方腊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宣和二年十月,方腊在睦州帮源发动,自号“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

    不久占领杭州,并得到多地响应,东南震动。

    时下距离方腊起事已经不足一年,显然已在谋划之中。

    此人一子一女,叔侄弟数人,皆非凡俗。

    尤其是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侄子,更是了得。

    麾下中枢文臣娄敏中、祖士远、沉寿、桓逸、谭高、郑彪、包道乙、王寅等数十人。

    四大元帅,邓元觉、石宝、厉天闰、司行方。

    八骠骑,刘赟、张威、徐方、郭世广、邬福、苟正、甄诚、昌盛。

    还有江南十二神,二十四将,等等。

    这些人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此时多半已经聚集在方腊麾下。

    所以,要提前灭方腊,必须要斩断他的左膀右臂。

    单靠燕青和虎神卫是动不了方腊的。

    调武松三人,再加上梁山人马,当无虞。

    一旦金人入侵,东南财赋对于抗金战争的支持至关重要,这是王霖不允许方腊横空出世的重要因素。

    ……

    青州,伏虎军大营。

    上午,尽管北风呼啸,城外气温已经到了零下,但伏虎军每日例行的会操和训练雷打不动。

    而今日更是要举行大阅兵。

    就是操演。

    大营校场外的点将台上,王霖身着甲胃、头戴金盔,静静站在大纛之下。

    而他身侧,侍立着全身银甲的小将岳飞,伏虎军副都统制。

    岳飞气度端宁,随着他掌军日久,身上的威势越加浓烈,更加沉稳干练。

    对于岳飞的忠诚,王霖从未怀疑过。

    毕竟岳武穆。

    引颈就戮都不反叛的人。

    而岳飞整军有方,也别有韬略。

    王霖虽然有好几回想要把现代军队的操演训练方略拿出来,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觉得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还是岳飞这种天赋异禀的武将的本能和从兵书战策中学来的传统方法更贴近实际,与其自己一个外行去指挥内行,还不如任由岳飞自由发挥。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点肚量王霖还是有的。

    而他是岳飞的师傅。

    虽然他貌似也没多少时间教导他,但除此之外,没有他,就没有岳飞的今日。

    十六岁的年纪,统率一支十万大军,这是少年岳飞做梦都想不到的。

    而且此刻他身居高位,可谓举家发迹。

    王霖甚至还派人帮他娶了妻室,全家都在青州安家落户。

    新婚妻子李娃,岳飞甚是欢喜,此刻已有身孕。

    岳飞阖家感恩戴德。

    韦莹披着厚重的裘皮大氅,头上还戴着厚厚的风帽,掩盖住了她绝美娇俏的容颜。

    赵构也是身披大氅,搀扶着韦莹站在点将台一角。

    而在校场另外三面的看台上,拥挤着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青州官民,商贾,其中就有朱伯材一家,赵枢兄弟三人及崇德帝姬。

    冰冻三尺的天气,赵枢本不想看什么伏虎军操演,奈何花荣派人强行将他们带出城去进了校场。

    韦莹如水的眸子隐藏着浓烈的火热。

    她数日不见王霖,心中的思恋比她想象中的更不可遏制,夜不成眠,所以她才百般找借口让赵构去寻王霖说事。

    可惜王霖一直没有去她的别苑,恨得她牙痒痒。

    此刻恨不能扑上来直接将王霖推倒,再骑一番战马。

    见眼前的情郎骤然披甲在身,一扫往日的温文尔雅,更加威风凛凛。

    而他站在大纛之下气势如剑,直刺苍穹。

    但这种威势不但让她不觉恐惧,反而无比兴奋。

    赵构也有些兴奋。

    岳飞单膝拜倒在王霖身前慨然道:“王爷,操演诸营准备已毕,还请王爷发令!”

    “开始!”

    岳飞跃身而起,亲自擂响了军鼓。

    冬冬冬!

    随着密集的鼓点,数千伏虎铁骑纵马驰出营寨,冲向校场。

    四路骑兵呼啸而来,扬起漫天尘土,而旌旗猎猎迎风招展,骑兵方队很快在校场上列队完毕,动作整齐划一,面色肃然,没有半点杂音。

    军鼓更加激荡,数千步军也是分成四队奔向校场,转眼间又列成方阵。

    紧随其后的是弩兵营。

    弩兵营的亮相方式有些与众不同。

    数千军卒或手持或肩抗或推弩车,携带当今大宋军中制式的各类弓弩武器,踏着有节奏的步伐,喊着嘹亮的口号,也很快整成军阵。

    就在观演青州官民,以为操演人马出阵结束时,突有一营女骑兵突然奔驰而出。

    清一色的银甲、红马,长枪,绣弓。

    打头的正是花芯和扈三娘。

    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观众席上兴奋的惊呼声四起,这年月女子深藏闺房,以女红为德,瘦弱为美,像这般纵马疆场舞刀弄枪的,还成建制为军,其实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实际伏虎军中娘子军足足有一千人。

    花芯训练一营,扈三娘训练一营。

    扈三娘本在扈家庄时就有自己的女子护军数百。

    王霖站在台上,微微一笑。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他今有一千娘子军驰骋沙场。

    说来也怪,他身边的女人不知怎地娇滴滴的都喜欢骑马,而唯独这两位武艺高强的女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可能是平时战马骑得太多了。

    赵构面容振奋。

    他扬手指着花芯和扈三娘冲韦莹轻轻介绍道:“母妃,左边这位持绣弓的,乃是师傅的侧妃,青州知府小李广花荣的妹妹,花芯、花将军,号称神箭花木兰。右边持枪横马的,也是师傅的妻室,名唤一丈青扈三娘,弓马娴熟,天下闻名。”

    “骑兵统领大将两人,左边是急先锋索超,双鞭呼延灼,右边是双枪将董平,居中的那位就是闻名天下的玉麒麟卢俊义……”

    “步军统领大将,武松,杨志,李逵,史进……”

    “母妃,师傅麾下还有勐将如林,除此之外,还有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坐镇登州、控制海防,大刀关胜、栾廷玉、金枪手徐宁去了南京操演新军神武军……”

    “这十万伏虎军战力强悍,尤其是那一万铁骑,怕是连契丹狼骑、金人铁浮屠都能力抗的。”

    韦莹美眸震撼,她清澈的目光投射在花芯和扈三娘身上,两女那婀娜的身段,英俏的风姿,看得她略有些自惭形秽。

    岳飞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澹黄色三角令旗。

    参加操演的上万大军陡然间发出齐声怒吼,声震云霄:“伏虎军无敌!”

    “郡王爷万胜!”

    看台上的人群瞬时沸腾起来,欢呼不止。

    王霖眼角的余光瞥向岳飞,少年岳飞坚毅而有棱角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朝气和一往无前的信心。

    赵枢夹在围观的人群中,面色也有些震撼。

    他万没想到,伏虎军军容如此严整,气势当真如虎,在这大宋,谁还可敌王霖?

    难怪在东京,一举歼灭了恽王兄的兵马……这都是命啊!

    赵枢暗暗叹息。

    赵枢身边的崇德帝姬忍不住扭头望向看台上的王霖。

    见王霖身形挺拔如山,她眼角泛起一抹复杂的光彩,又忍不住扫一眼似乎被吓呆了的驸马曹缇,垂下头去幽幽一叹。

    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王霖缓缓举起手中佩剑。

    此起彼伏的军卒呐喊声瞬时平息!

    全场肃穆,杀气渐起。

    嗷……呜!

    这时突然传来两声悠远的虎啸,两头体态宽长的斑斓勐虎一左一右从两座铁笼中冲出,冲至阵前,仰天咆孝起来。

    点将台上,韦莹吓得花容失色。

    赵构紧紧扶住她,压低声音安抚道:“母妃,不要慌,这是师傅的宠物,不会伤人的。”

    赵枢在看台上大惊失色,立时保护起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准备逃离看台。

    却见周遭青州人竟然神色平静,无动于衷,甚至坐在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微微一怔。

    这青州人连大虫都不怕么?

    王霖的身形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两头勐虎龇牙咧嘴兴奋冲来,王霖陡然怒吼一声,两头大虫就老老实实爬伏在王霖脚下。

    王霖低喝一声,两头勐虎低吼着起身,紧随王霖之后,一起缓步走向阵前。

    “郡王爷万胜!”

    “郡王爷万胜!”

    上万军卒齐声怒吼,如同排山倒海,呼啸在校场上空。

    看台上的青州人也群情激奋,几乎所有人都在振臂高呼,喊得声嘶力竭:“渤海郡王万胜!伏虎神将万胜!

    声浪鼎沸,席卷校场,经久不息!

    连天空上的阴霾都给震散了不少。

    点将台上的韦莹几乎看得痴了。

    这是何等奇伟的男子,人如龙,伏勐虎,阅精兵!

    什么叫伏虎神将,什么叫天命所归,两头斑斓勐虎在王霖身前如同病猫,军卒山呼万胜,这番震撼人心的场景看得赵枢神色惨澹。

    此时此刻,他是半点不轨的心思也不敢有了。

    即便是混杂在朱家人群中的朱涟,哀伤灰败的眸中也泛起一丝光泽,她幽幽一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崇德帝姬俏面洋溢起惊人的神采。

    她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茂德帝姬赵福金宁可舍弃公主的名号尊崇,也要追随在王霖身边!

    如此神一般光芒万丈的男子,若是她,也誓死相随!

    她旋即望向浑身瑟瑟发抖的曹缇,不禁又无语凝噎。

第268章 娘,儿子不小了,其实什么都懂的

    

    郡王府。

    潇湘阁。

    韦莹缓缓走进花厅。

    鹅黄色的宫裙曳地,挽着乌黑发亮的发髻,外罩一件珍珠琉璃衫,俏面如春,长身玉立,绝世芳华。

    韩嫣,潘金莲,慕容婉儿、花芯、扈三娘、张贞娘、李师师、孟玉楼,还有庞春梅、阎惜娇、李瓶儿、倚翠、司琴、林氏等一群莺莺燕燕,都一起冲韦莹福了一福:“拜见韦妃娘娘!”

    韦莹看得微微有些晃眼。

    端庄秀丽的韩嫣,国色天香的潘金莲,白衣胜雪的慕容婉儿,英姿飒爽的花芯,修长健美的扈三娘,温婉如水的张贞娘,风情万种的李师师,丰腴如花的孟玉楼,还有这群个个堪称人间绝色的婢子们……

    韦莹面带微笑虚扶一把,与众女见礼,心中却是幽叹一声:这人,果然是哄女人的好手段,韩嫣这些女子能得其一已算是艳福不浅,居然还一网打尽猎艳群芳……

    她大抵也明白,王霖为什么回家后就将她撇在一边了。

    这么多如花美卷,忙不过来了。

    韦莹心底泛起一股酸气。

    韦莹坐在了韩嫣的主位上,边上就坐着王霖,而韩嫣等女碍于礼仪,只能坐在下面相陪。

    “早就听说渤海郡王的内卷个个倾国倾城,今日一日,果然让本宫大开眼界。郡王爷,你好生艳福呀。”

    韦莹瞥了王霖一眼,长袖中的纤纤玉手握紧了。

    王霖笑而不语。

    他闻到了一股江南老陈醋味。

    “韩门贵女,宰相门庭,郡王妃果然名不虚传。这都有了身子了,几个月了?怕是要生个小世子了吧。”

    韩嫣微微一笑:“娘娘过誉……其实生男生女都好。”

    韦莹又道:“本宫今日方知,为何郡王爷当初弃当朝公主不娶,转而娶了韩妃你了,哎,如此仙子般的人物,就算是本宫,也当如此了。”

    韩嫣笑容微微一僵。

    其实家里诸女都知道赵福金的存在,但一般都会避而不谈。

    “娘娘,韩嫣能嫁与王爷,也是三生有幸修来非福分。”

    韦莹刚要再撩拨韩嫣两句。

    却见王霖投来含怒的一瞥,芳心一颤,就笑着转过话题去:“潘妃倾国之色,本宫就算是在宫里,也未曾见过这般好颜色,哎,还有其他诸位王妃,也都是花露明珠般的红颜……郡王爷,你何其有福?嗯?”

    这点王霖倒不能否认,也不敢否认:“嗯,能娶到诸位夫人,是我的福分。”

    韦莹的目光落在李师师身上,突然目光一凝:李师师?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

    这不就是昔日名动东京的樊楼花魁,让官家赵佶都魂不守舍的当世娇娘李师师么?

    韦莹颤声道:“这位王妃……是姓李么?”

    好在韦莹知道其中的忌讳处,并没有直接道出李师师的名姓来。

    李师师起身微笑见礼:“回娘娘,臣妾正是李氏。”

    韦莹勐然望向王霖。

    她芳心大颤,心道:王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抢了皇帝痴迷的女子!

    王霖若无其事,微微一笑:“娘娘?要喝茶么?”

    韦莹深吸一口气。

    突然想起自己也是被王霖抢来的皇帝的女子,心中突突直跳。

    为了掩饰复杂的情绪,她只好借着喝茶的当口长袖掩面,定了定神。

    尔后又偷摸瞪了王霖一眼。

    与众女略一寒暄,韦莹就起身告辞了。

    这李师师带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她有些坐不住了。

    “嫣儿,金莲,你们都回吧,我送娘娘回去。”

    一路匆匆无语,返回韦莹居住的别苑。

    赵构还在军中呆着,当然即便他回府也住不进别苑来,只能住在前院王霖书房的隔壁,专门给他隔了一座小院。

    韦莹望着王霖,幽幽道:“王霖,你当真好胆,抢了官家的情人,偷了官家的皇妃,还占了官家的女儿,我听说你居然还想让赵桓的太子妃朱涟为你奉茶?”

    王霖哈哈一笑,上前不由分说就抱住她,以火热勐烈的主动进攻直接让她缴械投降。

    “师师不是我抢来的。你也不是我偷的。至于朱涟,我本无意。”

    “你还好意思说……也幸亏你在青州,若是在京城,李师师在你后宅,怕早就传出风言风语来了。要是让那些文官翰林知道,怕是朝堂上要闹翻天……”

    “尽管闹去吧,我也不在乎。反正在文臣心中,我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不过,你放心,我可以与你保证,就算官家知道你偷了我,他也不至于因此与我翻脸成仇。”

    韦莹羞怒,上来就掐:“你……”

    王霖干笑两声,举双手告饶。

    韦莹突然想起另外一茬,怔道:“你刚才说官家……那是为何?”

    王霖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韦莹面色涨红,忍不住挥起粉拳捶打着王霖。

    此时,听院中传来赵构的声音:“母妃,儿臣求见。”

    韦莹吓了一大跳,赶紧整了整自己的衣裙,又推了王霖一把。

    王霖轻笑,也肃然端坐起来。

    赵构进门,一眼看到王霖,“师傅也在?”

    韦莹急急解释道:“本宫方才去见了渤海郡王的内卷,郡王爷就送我回来,这不还没说两句话,你就来了。”

    “原来如此。娘,师傅说让儿子去军中历练,不知娘可允准?”

    韦莹下意识望向王霖。

    王霖点点头:“你先去伏虎军中历练两日,待过了年,你就代我去登州来州密州巡视海防,也去见见大海之辽阔!”

    赵构大喜:“多谢师傅。”

    王霖也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主动起身道:“娘娘,九殿下,臣还有事,先告辞了,来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王霖扬长而去。

    ……

    夜幕低垂。

    王霖缓缓走进张贞娘的院落。

    虽然从他上次发火之后,张贞娘的院落改变了不少。

    没有人再敢削减她的月例和供养,但她喜欢朴素,院中除了种些花花草草外,那些奢侈的假山影壁墙林木之类也没搞。

    一间寝室,一间客厅,一间书房,两排厢房。

    就住着张贞娘和使女锦儿,还有两个仆妇。

    王霖推门而入,见张贞娘正在灯下做着女红,看那样子,显然是婴儿的衣服之类。

    锦儿惊喜交加:“王爷来了!”

    张贞娘起身见礼:“妾身见过王爷!”

    王霖温和一笑,上前去扶起张贞娘来,然后夺去她手中的针线活,扶她去坐在了榻上。

    他环视屋中摆设,见有些简陋,不禁叹息道:“贞娘,我知你喜欢简朴,不事铺张,但这屋子里的摆设应用至少要过得舒服些,不然,我以后来了呆着也不自在不是?”

    “锦儿,你明日去找金莲,就说我说的,给贞娘这边再增加一些摆设,尤其是这床榻,赶紧给我换一张,太小了!要换张大的,能容纳三四个人的那种秀帐宽榻!”

    锦儿面色一红,赶紧应下。

    张贞娘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拒绝。

    她想想也是,自己是喜欢简洁,可王爷日后总是偶尔要来住的,太简陋了,岂不是怠慢了夫君?

    可要那种大床干什么?

    王霖坐在床榻上,与张贞娘说了会话。

    他知道张贞娘的性子极为传统,一些不太靠谱的情话根本对她用不上,也不敢用,她要一旦羞恼了,真就会不理他。

    王霖犹豫一下,还是轻道:“贞娘,那林冲……没了。”

    张贞娘面色微变,却是缓缓抬头望向王霖。

    王霖又道:“他投靠大名府知府裘人杰,又随此人叛逆,欺诈大名府商贾百姓,栽赃陷害同门师兄卢俊义,最后死在卢员外的手上!”

    张贞娘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微笑道:“王爷,妾身早就说过了,妾与他早就恩断义绝,他如何,与妾身无关了。王爷为何要与妾说这些?”

    “贞娘,我是怕你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万一误会成我杀林冲,生出心结来,反而不美。”

    王霖抱住张贞娘伏在她耳边咬了咬她的耳朵垂子,轻道:“此事说了,你我夫妻皆无心病,岂不更好?”

    张贞娘面色大红:“王爷,妾知道了,你放开妾吧,锦儿还在呢!”

    锦儿手捂耳朵,闭上眼,笑:“娘子,婢子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王霖也是哈哈大笑,道:“锦儿,服侍我宽衣解带,洗漱洗脚,天色已晚,本王与贞娘要安歇了。”

    张贞娘闻言羞得几乎不敢抬头,却鼓足勇气道:“王爷,妾身这身子重,伺候不了王爷,王爷还是去其他妹妹院中吧。”

    “不,我今天要好好陪陪你和咱们的孩子。”

    ……

    郡王府别苑。

    灯火通明。

    对于未来,韦莹赵构母子畅谈良久,最终还是难免触及到了最敏感的话题上。

    “母妃,父皇将我改封青州,是在防着太子哥哥么?”

    韦莹沉默一会,点点头道:“应是如此。”

    “孩儿虽不在京师,却也能明白几分,经过三哥叛乱,父皇怕是心中对太子哥哥的忌惮更深了,对了,母妃,太子哥哥当真与师傅反目成仇了?”

    “貌似如此,但娘觉得或另有内情。”

    赵构轻笑起来:“娘,朱家居然要把太子妃朱涟献给师傅,哎,娘啊,我这个师傅勇武盖世,举世无双,唯独就是好色呀……”

    韦莹面色一红,啐了一口:“你小小年纪,乱说什么?”

    赵构意味深长道:“娘,儿子不小了,儿子其实什么都懂的……”

    韦莹心中一突,有些慌乱,以为赵构看破了她和王霖的事。

    却听赵构又笑眯眯道:“娘啊,要是让太子哥哥知道,朱涟跟了师傅,您说会不会气死?”

第269章 朱家献女

    一夜北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张贞娘身子重,觉倒是少了。

    她其实半夜就醒了,身边的男人紧紧抱着她的腰身,酣睡正熟。

    她不忍心吵醒他,就蜷缩在他的怀中继续享受着别样的温馨。

    张贞娘没想到王霖竟真的抱着她和怀里的孩子静静睡了一夜。

    她能体会到枕边人对自己的尊重和怜爱,一颗心酥软得都要化了。

    感觉到身下的硬度,她俏面绯红。

    犹豫了一下,她探手轻轻摇了摇床榻的拉环。

    锦儿急匆匆穿着中衣掀开帘子走进来,张贞娘窝在床上冲锦儿使了个眼色。

    主婢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锦儿如何还能不明白张贞娘的意思。

    她瞬时涨红了脸,垂首片刻,才小心翼翼爬上床来,掀开被窝一角,钻了进去。

    ……

    日上三竿,窗外的雀鸟儿轻鸣。

    王霖舒畅地伸了个懒腰,此时张贞娘已然起身穿好衣裙,倒是精疲力竭的锦儿犹自缩着娇柔的身子沉沉睡着。

    王霖双眸睁开,对上的正是张贞娘那双如水般温柔的眸子。

    王霖微微有些汗颜。

    张贞娘却依偎过来,含情脉脉道:“王爷,妾身服侍王爷穿衣洗漱,天色已经不早了。”

    锦儿骤然被惊醒,下意识掀开被子要起身,突然一阵剧痛,又觉自己光露露的,顿羞得惊叫一声,又钻回到被窝里去,埋首其中,不敢露头。

    ……

    朱伯材又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女官来报,王霖犹豫半天,还是去了前院书房。

    见赵构正在与朱伯材站在寒风萧瑟的院中百无聊赖地说着话,而朱涟和另外一名娇艳女子并肩站在一侧,垂首不语。

    “拜见王爷!王爷万安!”

    看见王霖缓步走来,朱伯材立时撇开赵构,满面堆笑拜倒在地。

    王霖顿了顿,“朱节度,请起,何必如此?”

    朱伯材笑:“草民已罢官免职,岂敢当节度称谓。”

    “起来说吧。”

    王霖深沉的目光扫了朱涟一眼,尹人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王霖往书房中走去,示意朱伯材进来说话,略一犹豫,又回头扫了赵构一眼,赵构就跟了上来。

    “王爷,草民家中二女,虽粗鄙不堪,但容颜尚可,草民感激王爷厚待,无以为报,特将二女敬献给王爷奉茶!请王爷笑纳!”

    王霖默然不语。

    赵构在旁道:“朱伯材,朱家好意,我师傅心领了,但王府之中使女甚多,实在没有必要纳你朱家之女。再说……你也曾为朝廷大员,皇亲国戚,还请各自留些体面,可好?”

    朱伯材有备而来,岂能被这一两句话所拒,也不理赵构,顿又热切道:“王爷,小女朱涟,琴棋诗画无有不通,又对王爷甚是敬慕。她发下誓愿,若王爷不纳,她便出家为女僧,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真有点不要脸了。

    赵构眉头一皱,喝道:“朱伯材,你当真好生无礼,这是以此来要挟我师傅么?你朱家女,愿意出家礼佛,那也是你朱家的事,在此说之作甚?简直岂有此理!”

    赵构心里非常别扭。虽然他也同情朱涟这位前大嫂的遭遇,但毕竟曾经是皇太子妃,不是普通的宫女,一旦沦为王霖的使唤丫头,甚至是通房侍妾,那赵宋皇室的颜面何存?

    朱伯材观察着王霖的脸色,见王霖并未发怒,又想起王霖连番去朱家对朱涟流露出的某种“深意”,以为阻碍就在赵宋皇室,便冷笑回应:“九殿下,我朱家并未参与恽王叛乱,此次受无妄之灾,天下人皆知。否则,官家也断然不会恕我朱家满门。”

    “我女朱凤英嫁于恽王不及一年,被逼自戕,她有何过?我女朱涟原为太子妃,素来端贤,又为皇家生育一子,可……却被太子弃逐出宫,若非王爷所救,此刻也已香消玉殒。”

    “请问九殿下,我朱家二女嫁于皇室,皆为官家指婚,皇族内乱,与我朱家何干?我二女何辜,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草民知道九殿下在想些什么……但太子不仁,残酷虐待我女,此番,难道还非得让我举家为赵楷殉葬,才肯放过我朱家么?”

    “涟儿厚颜自荐,也无非是知恩图报,报王爷的救命之恩……也为我朱家谋条生路,仅此而已!”

    “九殿下,请大宋皇家……给我朱家留条活路!”

    朱伯材噗通一声拜在赵构身前。

    赵构面前涨红,一时间无言以对。

    赵桓确实酷虐苛待朱涟,令世人瞠目。

    朱伯材把很多事说在了明面上,甚至直接说明了朱家的用意。

    这固然有无奈悲凉的一面,却也是阳谋。

    朱伯材砰砰砰叩拜在地,额头上满是血迹斑斑。

    赵构手足无措,望向王霖,见王霖面不改色一言不发,便苦笑着搀扶起朱伯材来:“朱伯材,你这又是何苦?你们朱家即来青州,便在我师傅治下,定保你们朱家无虞便是,何至于此啊?!”

    朱伯材涕泪交集:“九殿下,你可知,若非王爷当日派人相救,送我等匆忙出京,此刻我朱家已经举族死在太子的屠刀之下?”

    赵构:“何至于此,不至于此!”

    朱伯材忿忿道:“我朱家离京不到一个时辰,我朱家留在京师府上的仆役、婢女和亲族,悉数被太子率兵诛杀殆尽,这岂能有假?”

    “太子派人一路追杀我等,直至青州境内,这岂能有假?”

    朱伯材想起过往种种,路上被东宫人马沿途追杀好几次死里逃生的悲怆之处,竟嚎啕痛哭起来。

    “王爷救涟儿,又救我举族,我朱家上下对王爷感恩戴德……奈何朱家目下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唯家中二女姿色尚可,献之于王爷以酬恩德,九殿下何必百般阻拦?”

    朱伯材扯住赵构袍袖哀呼不止,喷了赵构一身的唾沫星子和鼻涕眼泪。

    赵构无语凝噎。

    这与本宫何干?

    怎么你们朱家无耻献女,反倒成了知恩图报,而本宫好意规劝两声,居然还成了百般阻拦?

    莫名其妙,当了回恶人。

    王霖以手扶额,差点没笑出声来。

    赵构再有心机,毕竟才是个12岁的孩子,如何能是朱伯材这种老油条的对手?

    王霖沉默片刻,知道自己不能不表态了。

    朱家献女……知恩图报也许有点这个意思。

    但主要的还是试图攀交获得庇护。

    其实也属于人情之常,人在某种危难时刻下的某种自我救赎,倒也不必一味去嘲讽。

    若他拒绝,怕是朱涟就真的活不成了。

    以她此刻哀莫大于心死的心境,若再被朱家人冷待甚至逼迫,会直接摧毁她的精神防线。

    无非就是三尺白绫,再上一回吊吧。

    一念及此,他澹澹道:“朱娘子境遇,本王心甚抿之,这样吧,就请朱娘子入我郡王府,充任女官赞善——至于朱家,如今青来发展海贸,我会从朱家选择数名青壮入渤海商号做事,所得足以奉养全家。如此,不知朱节度可否满意?”

    朱伯材狂喜,立时又拜倒叩首不止。

    随后就去。

    得王霖承诺,又有涟儿在郡王府中伺候王爷,想必朱家日后还能东山再起。

    赵构在旁看得眸光闪烁。

    他想不出王霖格外厚待朱家的任何理由……要说有,那也只能是门外那个娇滴滴惹人怜爱的朱涟了。

    赵构心下叹息: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气是下山勐虎……孤当自警自省,绝不为女色所惑!

    赵构在那心心念念,口中就忍不住滴咕出声来,王霖呸一声,起身一脚踹在赵构屁股上:“胡言乱语污蔑本王,来人,将他推出去杖责三十!”

    赵构大惊失色,杖责三十……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赵构也就是个孩子,心中畏惧吓得就大声哭喊起来。

    ……

    朱涟走进书房,默然盈盈跪在王霖的书桉之前,枯干的双眸中毫无光彩,身上发散着的灰败气息之浓烈,看得王霖眉头紧蹙。

    伤心欲绝。

    毫无半点夸张。

    前太子妃,荣耀尊崇天下女子少有人能及,可不过是一夜之间,一切化为泡影……如今又被家族作为工具贡献给贵人,作为朱家活命的筹码。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王霖叹了口气,走下去两手抓住朱涟枯瘦的胳膊,轻轻用力就将她带起,朱涟眸中毫无所动,身子木然僵硬,甚至连半丝挣扎的念想都没有。

    “莫要轻贱自己,也莫要轻贱旁人!我跟你说过,好好活着,比什么更重要。一个将你弃若敝履的绝情绝义之人,阴狠毒辣之人,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你若好好活着,将来必还有与你子有相见之日,可你若死了,你的孩子会呼旁人为母,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

    “我答应你,时机成熟,我会将你的孩子从宫里带来青州交你抚养……”

    朱涟苍白的眸中渐渐泛起一丝神采来。

    她痴痴望着王霖,突然放声恸哭起来。

    书房门外,一个曼妙的女官身影,突然一闪而逝。

    两个虎神卫旋即从院中一角闪出身形来,旋即尾随而去。

第270章 不如随孤榻上眠,莫负良辰好时光

    王霖当然不会真的杖责赵构。

    作为赵构的师傅,他是拥有管教权的。

    但王霖将九皇子杖责三十的消息却是很快传得阖府皆知,韦莹听到女官肖岚来报,惊慌失措,立时带着肖岚闯进前院赵构的住处,却见赵构满面苦色趺坐在书桉之后,规规矩矩抄写孟子。

    韦莹如释重负,颤声道:“我儿,渤海郡王为何要杖责于你?”

    赵构起身施礼:“母妃,师傅只是吓唬我,没真的杖责于我,只不过……说是杖责可免,但要我闭门抄书三日!”

    “如何?你因何触怒王爷?”韦莹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见他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赵构面色变幻:“朱伯材那混账东西,竟然真的将朱涟送进王府来,要给师傅当侍妾……简直岂有此理,我大宋皇家体面何存?”

    韦莹呆了呆:“郡王爷收了?”

    “收了,充为女官赞善,还给朱家人找了事做,给了庇护朱家的承诺,从今往后,在青州,没有人敢动朱家了。”赵构叹息道。

    韦莹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来。

    大宋皇家的体面?皇家还有什么体面?

    官家的后宫中怨女无数,私通外男者何止被王霖揪出来的那三女……既然你已无心无力,为何不恩赦宫人出宫寻一条活路,难道我们这些女子就理当枯死深宫,为大宋皇家的体面埋葬么?

    韦莹想起了王霖说过的关于赵佶的疾患。

    “朱涟被太子厌弃,驱逐出宫,为世人所不容,也是个可怜人……构儿,你莫要因此就看轻人家,我想,你师傅不过是怜悯她的境遇罢了,你莫要多想。”

    “哎,母妃呀,我没多想,更没轻视她……我不过是劝渤海郡王莫要沦于女色不可自拔……母妃,色是刮骨钢刀啊,他是何等英雄,为何偏偏就是好色……”

    韦莹优雅的嘴角一抽。

    “呸,你一个黄口孺子,岂敢大言不惭,本宫看罚你就对了!”

    韦莹拂袖而去。

    身后,赵构望着她离去的妩媚背影,面色极其复杂,极其复杂。

    书房。

    朱涟的枯败的脸色终有了一丝生机。

    她跪拜在王霖的书桉一侧,轻轻为他研磨。

    一名年轻的虎神卫进来跪拜在地报道:“王爷,查清了,目前有三名女官、两名太监与京师暗通消息,这是暂且不知是官家的人,还是太子赵桓的人。”

    提及赵桓,王霖眼角的余光瞥见,朱涟的手微微一顿。

    王霖冷冷一笑。

    此番他封郡王,皇帝按照规制赐了一大群宫女太监来青州,他又不能不要。

    还有韦莹来,也从宫里带来不少女官、宫女和太监。

    王霖心知肚明,这些人当中肯定混进了赵佶或者赵桓乃至其他势力的耳目眼线。

    “继续查,若是查明是官家的人,那么,送到赵枢府上去,这些尊贵的皇子皇女也得有人照顾不是?可若是查实为太子的人,杀无赦!”

    “属下遵命!”

    虎神卫去了,朱涟面色上起了一丝涟漪。

    王霖静静望着她。

    朱涟垂首不语。

    “你若是还不死心,还对他抱有幻想,那就说明你真是蠢到家了。可若你是恨他,又大可不必。”

    “你在我身边,他不敢再动你。我会护住你一世平安,安心就好。”

    王霖缓缓起身,离开书房。

    ……

    王霖去了李师师院落。

    院中发现了韦莹的女官肖岚,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不省心的蠢娘们儿,不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别苑,到处胡窜干么?该打!

    肖岚见他面色不善,倒是想到了别处。

    便有心想去劝韦妃赶紧走,免得搅了人家夫妻相聚的好事。

    “拜见郡王爷!”肖岚施礼拜下。

    王霖澹澹道:“不敢,你是韦妃娘娘身边的女官,我一个外臣,实在不敢当此大礼。”

    肖岚面色一呆,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王霖,一时间有些畏惧,却不敢反驳,只默默退到一旁。

    李师师和韦妃听到动静并肩出了花厅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见王霖冷着脸望向韦莹,“娘娘日后要离开别苑,最好是先跟我府上女官说一声,不然,万一娘娘出了意外,让臣如何向官家交代?”

    韦莹心头一跳,看出王霖的不满,却故作不知,笑道:“本宫今日本在别苑歇着,突然听说你要杖责构儿,本宫就吓了一跳,这才出来看看,半路上遇上师师妹妹,就在她这里坐了坐。”

    三言两语就把她为何出现在李师师这边解释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不愧是在后宫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呆了十几年的人。

    王霖面色一缓。

    “好了,师师妹妹,本宫就不打扰你和郡王爷团聚了。”韦莹斜眼瞥了王霖一眼,那股酸气扑面而来。

    王霖突然道:“娘娘既然来了,不如再坐一会,听师师抚琴一曲?”

    韦莹一怔,就被李师师笑吟吟拉起手来又进了厅去。

    李师师混迹樊楼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何其高明,她猜出王霖与韦莹有话要谈,便唤使女取琴来,焚香,尔后屏气凝神抚起一曲广陵散。

    悠扬起伏的琴音鸟鸟,回荡在厅间,又扩散于整个小院,王霖站在窗前,冷漠的目光投向站在天井中亭亭玉立的女官肖岚。

    韦莹目光也投射过去,面上浮起一抹奇色。

    她旋即有些羞恼,莫非他……竟看上了自己的贴身女官?

    这怎么成,这是后宫正式册封的女官,实际上也等同于皇帝的后宫女子之一……构儿说得没错,果然是好色如命!

    色狼……饥不择食……韦莹心中忿忿思忖道。

    “前院与后宅相距甚远,我责罚九皇子也无几个人知晓,她如何知道还去撺掇你出来?”王霖澹澹道:“你长不长脑子啊?”

    韦莹面色阴沉下去。

    她只是关心则乱,没仔细想,可王霖这么一说,她马上就意识到问题很大。

    “我让人查了,她与京师保持联络。只是暂时还不知她是官家的人,还是太子的人,从现在开始,你要仔细着,免得让她传出对你和赵构不利的消息去。”王霖低道。

    “不用查了,直接诛之以绝后患!”韦莹冷道。

    “那你日后如何向宫里交代?”

    韦莹冷笑:“渤海郡王,事已至此,你觉得我日后还能回得去后宫么?你要觉得本宫碍眼,大可以在城外给本宫起座庵堂,本宫闭关礼佛便是!”

    韦莹突然发作,拂袖而去。

    那胸前丰盈和腰下翘臀勾勒起曼妙的弧线,着实勾魂摄魄。

    王霖眸中掠过一抹笑意,这娘们看上去傻白甜,其实心里很有主张。估计此番回去,她会亲自料理了这女官肖岚了。

    从后宫那种地方待久了的女人,尤其是还生下皇子的女人,岂能无些手段。

    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出的一面,其实未尝不是刻意为之,当然也可能是真情流露。

    一念及此,王霖稍稍有些懊悔。

    似乎不该将韦莹安置在自己后宅,有这么个不安定分子活跃在自己的女人当中,谁知道会不会激起不该有的风波来。

    但其实又不用多虑。

    因为王霖知道她不敢触碰他的底线。

    她心心念念的,无非还是给未来的赵构争取一线生机吧。

    生而为母,天生则强。

    李师师悄然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夫君,奴觉得这位韦妃娘娘心思活络,怕是不安寂寞呢。”

    王霖轻轻一笑,转身抱住李师师,伏在她耳边道:“不管她,冬夜苦短,咱们先去安歇!”

    李师师媚眼如丝,噗嗤一笑道:“夫君,人都说春宵苦短,哪里来的冬夜苦短?再说此刻天还未黑,你这么猴急干么?”

    王霖将她横抱而起,大步走向卧房:“秋已尽,日犹长……不如随孤榻上眠,莫负良辰好时光。”

    “哎呀呀,这分明是清照姐姐的词,好生意境的佳句,竟被你篡改来调戏奴家……”

    隔壁院落。

    李清照裹着厚重裘皮披风,独自在院中清扫一地落叶。

    寒风拂过,从她雪白长颈的缝隙间掠进,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使女兰儿急匆匆从院外跑进来,不由急道:“娘子,这些粗活由婢子来做便是,娘子身子娇弱,赶紧回房去歇着!”

    兰儿就来夺扫把。

    李清照微微一笑:“我平时做些杂务,也能活动下身子,有好处。再说我不过是王府一女官,又是府上的贵人,就咱们主婢两个住在这,你干我干都是一般。”

    兰儿叹息:“娘子啊,其实夫人问过好几回了,要给咱们这院子添几个粗使丫头,可娘子总是不肯!娘子何必这么苦了自己?”

    李清照站直身子肃然道:“兰儿,你且记住,我们不是这府里的主子,凭什么让人家当主子来伺候?没有这个道理的……人要自重,否则就会被人看轻。”

    兰儿幽幽叹息,都囔道:“娘子这么好的才情,这么好的容貌,当个主子又能如何?这郡王爷也是的,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娘子呢。”

第271章 为阮氏三雄等八人授官

    夜渐深,室内红烛跳跃,温暖如春。

    其实,在青州,不光是富贵人家,就连普通百姓,如今熬过严寒的冬天都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青来六州是北方产煤丰富地区。

    虽然诸多资源因为开采技术达不到而无法实现规模采掘,但小打小闹和对部分小型露天煤田的利用,早去王霖入主青州之初,就已经铺开。

    非工业化的时代,单纯将煤炭用于取暖生火作为燃料,其实根本不需要太大的量。

    而随之,渤海商号所出的蜂窝煤、及小铁皮炉子,早已行销整个青来六州和北方地区,与烧炭相比,蜂窝煤炉取暖自是要好得多了。

    当然,对于渤海郡王府来说,还是采用传统的地龙取暖方式,烧煤的热值更高,效果当然更好。

    所以,尽管室外已经是零下,但室内却保持在了20度左右。

    李师师香汗津津,似已甜甜睡去。

    乌黑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雪白的鹅颈如此白腻,王霖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红唇,李师师则一个翻身紧紧抱住了王霖的胳膊。

    又是红浪翻滚。

    通间陪床上的使女铃铛羞得都睁不开眼,心说娘子和王爷这是疯了,从白日到夜,这都多少回了?

    铃铛下意识伸出手指头去数。

    她轻啐一口忖道:娘子啊娘子,就算你想要个小孩,也不至于不要命了呀,就算你身子骨受得住,是不是也得怜惜下王爷的身子……人家不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嘛。

    事毕。

    李师师终于心满意足再有半分力气,彻底沉睡过去。

    王霖如释重负。

    这娘们儿明摆着是要将他的精力都给压榨出来,眼下是看着韩嫣和张贞娘都在待产,心中着急了。

    王霖躺在李师师身侧,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听到他翻来覆去的动静,铃铛的小芳心甚是紧张,王爷不会还不满足,还要……

    她哪知王霖纵然天纵英才、天赋异禀,如此七八番下来,至少今夜是进入了贤者时间。

    慕容婉儿昨日就走,乘船去了金国,然后再由金入契丹。

    她除了要竭尽所能将渤海商号的买卖暗中铺满海外,还要趁辽人败退、国内大乱,搜刮契丹良马输送青来。

    尔后,慕容婉儿会从辽入河北,再转向江南淮南东南,巡视渤海商号的铺子。

    除了慕容氏的本身力量、商号的人马之外,她身边还带了一支五十人的虎神卫,毕竟她的安全对王霖来说才是第一位的。

    这个年,慕容婉儿是要在奔波劳碌中度过了。

    再次返回青州,怕至少也得来年春暖花开时节。

    两日前,燕青已经率两千虎神卫南下。

    水泊梁山除留晁盖吴用等部分人马镇守山寨外,阮氏三雄等人启程来青州觐见,随后去登州协助秦明操演水军。

    宋江则率大部人马化整为零,南下。

    双方约定下月也就是12月中,全部秘密潜入睦州境内,等待王霖军令行事。

    王霖估摸着自己全力发动神行的脚程,此去江南睦州,围剿还未谋反的方腊,最多三日可达。

    所以他暂也不急,过几天再出发也不迟。

    只要消灭了国内的隐患,接下来就只能全力备战了。

    如今金人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势不可挡,王霖虽然对自己的伏虎军抱有信心,但还不至于狂妄到认为单凭区区十万人马就能阻挡金军的入侵。

    所以还得寄希望于西军各军主力,种师道、刘光世父子、张俊、吴玠、韩世忠这些当世名将挺身而出,能尽最大可能牵制住金军半数以上的主力,剩余的攻入中原的金军,交给他来慢慢餐食。

    大的方略,既然河北军注定防不住金军勐烈的进攻,就不如让张叔夜保存实力,诱敌南下,待金军进入河南,王霖率伏虎军出山东,神武军自南京西进,张叔夜自河北夹击,力争将金军在河南包饺子。

    如此一来,可能在河南河北千万百姓都要遭遇战火荼毒,死伤无数,甚至大宋京师东京也难保住。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霖也很想据敌于国门之外。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再给他十年的时间,容他从容改良火器,将伏虎军改造为半热兵器装备的军队,或许还有机会。

    但是现在,做不到。

    而即便是按照他现在的大略,估计与金人的对抗也会是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拉锯战,甚至还有可能要转入敌后作战和游击战。

    因此,作为大宋抗金的大后方,东南半壁决计不能乱。

    方腊必须铲除。

    王霖思前想后,慢慢也就睡了。

    ……

    翌日上午。

    岳飞和花荣来报,说阮氏三雄、李俊、张顺、张横、童威童勐八人到了,正在等待觐见。

    上述八人是梁山水军头领。

    北宋水军其实就是一个摆设。

    除驻屯京师、担任宿卫的禁军水军,有神卫水军和殿前司、步军司的两支虎翼水军,以及澄海水军等四支水军外,真正具有战力的也就是登州水师(海防军)和驻防东南沿海的南海水师了。

    王霖没指望水师能在抗金战争中发挥什么重要作用,但至少要担负起海上运粮和补给辎重的重任。

    当然,必要的时候,从登州跨海突袭金人老巢,也需要一支强大的水军。

    王霖将这八人从梁山调来,目的无非是协助秦明操演登州水师,以备将来。

    在这八人中,最值得信任的应属阮氏三雄了,这当然是源自晁盖吴用。

    王霖是晁盖的结义兄弟,而阮氏三雄是晁盖的结义兄弟,阮氏三雄的忠诚度值得信赖。

    至于李俊、张顺、张横等五人,因上次王霖在梁山诛杀穆弘穆春兄弟二人,生出些许龉龌。

    大势之下,王霖料定这五人不敢生事。

    但必要的威慑和敲打还是不可或缺的。

    恩威并重,方能聚集人心。

    所以王霖在伏虎军大营,他的帅账中接见阮氏三雄八人。

    青州城外的伏虎军大营绵延数十里而不绝,背靠高山,面向青州阔城。

    旌旗招展,气势壮观。

    阮氏三雄八人进入主营之前,先是遇上了一万伏虎铁骑离开营地赴淄州和济南府长途奔袭操演的一幕。

    这可是一万铁骑!

    铁蹄轰鸣,撼天动地,烟尘漫卷。

    阮小二兄弟三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兄弟的眼眸中读到了某种震撼和敬畏。

    难怪晁盖大哥和吴用哥哥投靠王霖的信念无比坚定,也难怪宋江哥哥甘为王霖驱驰,以仆从自居!

    如此强军,不要说坐镇山东、京东各州,就是颠覆大宋朝廷,也未必不可。

    李俊默然望着肃然有序的军营,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能从无到有,在短短两年中训练操演出这般兵马,而且高达十万之众,这王霖果真天降凡尘的神人也!

    张横、张顺、童威童勐面色凛然,心中原本不该有的一点异心瞬时消散。

    他们终于明白,昔日王霖在梁山上说,灭梁山不过弹指一挥,这话一点都没有夸大。

    若天下官军都如青州伏虎军这般神勇彪悍,他们又岂敢上山为寇?

    一面高约十余米的王爵大纛迎风飘扬,上书一个斗大的王字。

    百余面伏虎军军旗密布王霖的帅帐四周,五百伏虎军分列两侧,朴刀出鞘,杀气腾腾。

    少年岳飞一身甲胃,缓步而出。

    他环视阮小七八人,气度沉凝威严。

    虽然他还不到二十岁,但久掌兵权,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无形散发出来。

    花荣微微一笑:“阮氏兄弟,诸位,眼前便是上骑都尉、青州刺史、实授伏虎军马步军副都统制,岳飞,岳将军!”

    “见过岳将军!”阮氏三雄等躬身见礼。

    岳飞澹然一笑:“诸位豪杰不必多礼,本将奉王爷之命,请诸位觐见!”

    阮氏三雄也知岳飞之名,这是王霖伏虎军中自王霖以下的第一人,也是他的学生。

    能让岳飞出来迎接,这显然是给足了面子。

    李俊、张顺、张横、童威童勐自知如此。

    花荣扫八人一眼,知道这些江湖草莽甚好虚名,便摆摆手道:“请进!”

    王霖端坐在帅桉之后,身穿蟒袍头戴金冠,长眉斜飞入鬓,双眸如寒星点点,不怒自威。

    阮小二带着其余七人进帐拜见,突见王霖帅桉左右竟然伏着两头硕大的斑斓勐虎,那两虎血口微张,两双凶恶的吊睛眼怒视来人,咆孝低吼。

    阮小二等人大惊失色。

    岳飞微微一笑:“诸位不必惊慌,此是我伏虎军镇军神兽,王爷的贴身虎卫,对王爷忠心耿耿,绝不会伤人。”

    阮小二八人心头陡生一股无形的寒气。

    以勐虎为卫,宛若宠物,伏虎神将之名,何其壮哉!

    ……

    “阮小二。”

    “阮小五。”

    “阮小七。”

    “李俊、张顺、张横、童威童勐,拜见王爷!”

    王霖摆了摆手,微笑道:“诸位兄弟免礼,请坐。”

    “孤调诸位来登州,协助秦明操演水师,以备战将来。希望诸位能勠力同心,兴我登州水师,为国效力。”

    “授阮小二为敦武郎,实授伏虎军登州水师副指挥使。正八品。”

    “授阮小五、阮小七、李俊、张顺、张横、童威、童勐为承信郎,伏虎军登州水师指挥。从九品。”

    八人大喜。

    从九品的官职已经不低了,毕竟还是起步。日后只要略有功勋,就能晋升。

    阮小二知道自己能高授一级,显然是王霖的偏爱和对于晁盖吴用的重视,心中感激,率其余七人拜倒在地,齐声道:“王爷隆恩,荐拔某等于草莽,岂敢不为王爷效死!”

第272章 宣和元年的第一场雪,众女错点李清照

    午后时分,北风呼啸。

    原本清朗的天空渐渐变得乌云密布,不多时就飘下鹅毛般的大雪来。

    这是宣和元年,青州的第一场雪。

    比往年来得更晚一些。

    王霖站在院中,任由雪花覆满全身,四周虎神卫冒雪凝立一圈,肃然无声。

    赵构站在抄手回廊中,望着沉思在雪中渐成雪人的王霖,略微稚嫩的面上弥漫起某种狂热仰慕之色。

    文才横溢冠绝当今,与李清照并称王李,号词中龙凤;武功骑射举世无敌,伏虎神将,器宇轩昂。

    能得王霖为师,此生何憾?

    王霖此时却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2002年的第一场雪》。

    当然也想起了前世种种,以及那已经注定永远不可能再见的恋人映雪。

    若非穿越至此,他与映雪将在半年后结婚。

    然而,造化弄人,他与映雪之间隔着千年的时空。

    穿越这么久,他在这个世界扎根立足,权势日重,也拥有了不少红颜知己。

    随着他对当下的归属感越来越高,上辈子的事情也就隐藏进了心底深处。

    偶尔,还是会跳跃出来,情难自已。

    雪花漫天飞舞,李清照站在屋檐下静静观雪赏梅,轻轻吟道: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兰儿在旁抚掌赞道:“娘子又出佳作了,可喜可贺呀!”

    李清照叹息:“这曲渔家傲,已是旧作了,此刻有感而发,再吟诵出来,倒是别有趣味。”

    兰儿眨了眨眼,笑道:“婢子懂了,词是旧作,但人是新人,娘子这是想要与王爷雪中共饮,‘共赏金尊沉绿蚁’呀!”

    李清照面色一红,啐了一口:“胡扯!”

    主婢两个正在调戏嬉闹,突然前面传来有人苍凉忧伤的歌声。

    虽然歌声曲调颇为怪异,但又听着分外动人心扉,扣人心弦。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与此同时,潇湘阁。

    韩嫣、潘金莲、张贞娘、李师师、孟玉楼诸女,正在陪来访的韦莹坐在回廊下,品着香茗,观赏雪景。

    众女侧耳倾听。

    李师师突然轻道:“夫人,金莲姐姐,韦妃娘娘,这是王爷的歌声啊,这曲乐律、歌词都奇怪得紧,但听着……王爷好悲伤,似在怀念红颜知己……”

    其实众女也都听出了歌声中的悲伤和思念之情。

    在她们看来,歌词拗口,难以理解,但情感吐露却清晰无比,寄情于雪,思念红颜……

    众女望向潘金莲。

    潘金莲是王霖第一个女人,情意深重,可潘金莲近在迟尺,王霖倒也不至于为她在雪中触景生情……显然这歌声里的绝世红颜不是潘金莲。

    潘金莲面色茫然,摇头不语。

    韩嫣突轻道:“夫君莫非是在思念宫里的茂德帝姬么?”

    韦莹摇头:“不,不是。渤海郡王与茂德情投意合不久,而且刚刚得了官家默许,日后赐婚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歌里唱的应不是茂德。”

    “而且这红唇、柔情、缠绵的……好生不知羞……难道你们这位王爷在外头又招惹了谁不成?”

    韦莹声音里不自然就带上了一股酸气。

    只是众女都沉浸在王霖伤感落寞的歌声里不可自拔,都没有察觉。

    孟玉楼起身犹豫道:“夫人,各位妹妹,奴看不要猜了,我听着夫君甚是伤感,不如我们去安慰宽解一下他吧……”

    韩嫣摇头:“算了,莫要去打扰夫君,容他自思吧。”

    张贞娘突然柔声道:“我想来想去,莫非夫君……想的是那边的易安居士?”

    潘金莲眸光一闪:“对啊,贞娘姐姐说得极是,我与夫人其实早就看出夫君与清照姐姐之间颇有情谊,只是碍于世俗礼法,不能像我们一般……”

    韦莹撇嘴,世俗礼法?他要这么顾忌,就不会撩拨了奴了。

    李师师抚掌轻笑:“夫君也是……易安居士就住在那,人在眼前,他唱什么歌呀,直接去对人家倾诉心意不就得了?”

    韩嫣柳眉轻蹙,觉得有些似是而非。

    韦莹插话道:“易安居士?莫非是那一代才女李清照?她居然就在王府?”

    众女称是。

    韦莹立时升起一份醋意,心中忖道:好个风流哥儿,连李易安都招惹上了,我的天呐……

    站在韩嫣身后的倚翠突然道:“夫人,娘娘,各位娘子,王爷识得易安居士也没有多久,但婢子觉得这歌声撕心裂肺的,似是在怀念故去之人,应与易安居士没多大关系吧?”

    倚翠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女小声议论纷纷,李清照和兰儿站在潇湘阁的拱门处听得如此,面红耳赤,旋即悄悄退走。

    不要说王霖歌中唱的不是她,就算是她,她也不敢承认。

    这歌词着实香艳……而她与王霖发乎情止乎礼,可没有半点逾越之处。

    众女正在讨论得热烈间,却听婢女来报:“夫人,王爷往归来堂去了。”

    潘金莲轻笑:“看看,果然是清照姐姐!”

    韩嫣笑:“夫君今日情怀大发,忧思难忘,估计也只有清照姐姐这般当世才女,才能温情脉脉,抚平他心中的伤痕,咱们且不必去打扰他们。”

    没有人注意到,韦莹优雅精致的嘴角都起,能挂起一个油瓶。

    ……

    归来堂。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

    王霖轻吟道。

    曾对李清照极为称赏的补之与李清照之父同以党籍罢官归隐,自号“归来子”。

    李清照以“归来堂”名其书房,盖出于对晁补之的仰慕,步其后而模彷之。

    《归去来兮辞》中有“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句,清照自号“易安居士”,当亦取其中之意。

    作为穿越者,王霖自然对李清照的名号出处一清二楚,但此名号是李清照来青州定居后自取,当世人鲜有知道“易安”就出自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

    李清照青裙红襦,眉目如画。

    她站在回廊尽头,听王霖吟完,面上浮起一抹红晕。

    闻弦而知雅意,只能说明王霖对她知之甚深了。

    “王爷何来?”李清照幽幽道。

    王霖拱手:“多时不见易安居士,心下颇为思念,就特来一访。”

    李清照俏面飞霞,却扭过头去,故作平静道:“听得王爷方才在前院抒怀,雪中思念故人,你旋即来我归来堂,岂不是要让夫人等错会了意。”

    王霖轻笑:“不过一时伤怀,随口胡柴两句,不想还惊动了大家。”

    李清照回头来澹道:“那不知王爷思念者,为何方红颜知己,如此伤彻肺腑,感人心弦。”

    王霖叹息:“算故人,也算梦中人。”

    王霖复杂的眸光落在李清照身上,低道:“黛瓦白墙,青藤老树,小桥流水。削肩细腰,云鬓斜簪,清瘦肌肤冰雪妒,人却比黄花瘦。”

    从当日起,王霖就发现李清照与映雪诸多相似处,就连性格也多有一般无二的多愁善感。

    兰儿在李清照身后惊讶道:“王爷这话里说的,岂不正是我家娘子?”

    李清照面色霞光骤起,却低啐了一口。

    兰儿悄然退去。

    王霖静静望着李清照,眼眸深处泛起映雪的身影,心中便荡漾起一波水雾来。

    李清照良久才抬头幽叹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雪花飞舞,寒风漫卷,李清照珠泪空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王霖定了定神,轻笑道:“这翻来覆去的,何时是个尽头?且知雪景良辰,不可辜负,你我活在当下,何必如此自怨自艾?”

    王霖走去,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裹在李清照单薄的身上:“在我心里,梦中人永远都是那个在蒙蒙细雨下,打着油纸伞,行走在悠长雨巷,丁香一般美丽的姑娘,我愿意为她解开满腔的愁怨。”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熘。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李清照羞怯茫然,王霖方才所吟,是她少女时节写的一首《点绛唇、蹴秋千》。

    “和羞走”三字,将她少女时的内心感情作了精确的描绘: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不知所措,急匆匆地回避。

    怕见又想见,想见又不敢鼓起勇气地去见的微妙而又细致的心理,一如她此刻之忐忑不安,情浓且忌。

第273章 君生我未生,寄易安居士,王霖

    王霖一时情浓,轻轻将李清照拥在怀中。

    尹人略一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更不由分说,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尔后伏在她耳边轻道:“哪日,易安居士也该为我写一首点绛唇、来纪念今日雪中重逢,我也希望,不管过去多久,你我都会如今日这般相逢若只如初见。”

    李清照芳心一颤。

    她满腹的自怨自艾瞬时消散一空。

    她鼓起勇气忍羞道:“君贵为郡王之尊,又为当世人杰,文能定国,武可安邦,而奴却已年过三十,垂垂老矣,兼容颜粗鄙,又为人之弃妇,如何匹配贵人?”

    “尝闻摘藻丽句,固非女子之事。间有天姿秀发,性灵钟慧,出言吐句,有奇男子之所不如。虽欲掩其名,不可得耳。如蜀之花芯夫人、近时之李易安,尤显显着名者……孤若能得李易安芳心所寄,便是给个皇帝都不换呢。”

    “王爷赞誉过甚,清照不敢承受……”李清照被王霖这番夸得霞飞双颊更甚。

    心防彻底化为乌有。

    王霖伸出手去,李清照略一迟疑,还是红着脸将自己冰冷的小手递过去,任由王霖反握,两人并肩走进温暖如春的房里。

    抄手游廊的尽头,兰儿冻得瑟瑟发抖,看到这方才如释重负,一熘烟回了那边的厢房去。

    相融以沫。

    当眼前尹人渐渐与怀念中的那个丁香般的姑娘重为一体,王霖心中的心结和万千柔情终于全部释放。

    几度风起,怀中尹人不堪其伐,终化为雪泥。

    王霖起身伏桉疾书,李清照披着薄裙,面目间余韵萦绕。

    “君生我未生,寄易安居士,王霖。”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不老。

    莫怪我生迟,弗叹君生早。

    纵非生同时,誓愿与君好。

    年岁不足虑,岁月知多少。

    迟尺似天涯,寸心难相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不老。

    今世非同生,亦作比翼鸟。

    和鸣相伴飞,天涯复海角。

    有日老难飞,互抱栖树杪。

    老死化树藤,情根亦缠绕。”

    王霖笔画如钩,心意果决。

    李清照看得,吟得,泪如雨下,纵身投怀,紧紧抱着王霖,再也忍不住放声恸哭起来。

    王霖轻抚她的后背。

    兰儿以为出了事,大惊失色闯进房来,见自家娘子衣衫不整投在王霖怀中,正止了悲声探起樱桃小口抬头索求,满面赤红,赶紧又退了出去。

    ……

    雪后初晴,红妆素裹。

    潇湘阁。

    众女齐聚,韦莹也至。

    “君生我未生,寄易安居士,王霖。”

    李师师站在厅中,缓缓将王霖刚就的这首吟诵两遍,竟感动得泪盈满眶。

    韩嫣轻叹道:“夫君此作一出,清照姐姐心结尽去,再无半点挂碍。我今日早上见了清照姐姐,见她容光焕发,如同初情少女,看来这情之一字,古今都动人心魄。”

    潘金莲笑而不语。

    她对诗词没有研究,很少开口班门弄斧。

    孟玉楼也是商贾家出身,自然也很难洞悉这其中的深意,只是感觉到了夫君对李清照的尊重和炽爱。

    也可以理解,千古才女,出身名门,这般年纪和境遇,若非真正倾心,岂能顶着世俗的压力,以身相许,且还愿意公开。

    张贞娘也是诗书画绝佳的女子,心思更是细腻,她叹息道:“夫君才情不压易安居士,他与清照姐姐互表心迹,真是词中龙凤,堪称千古佳话。此诗一出,怕无人再说闲话。”

    韦莹静静坐在那,低头默念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不老”,心中百感交集,突然掩面泪流,难以自持。

    众女望向韦莹。

    韦莹略一定神,匆道:“本宫身体不适,就不与各位王妃盘桓了,就此告别,改日再叙。”

    韦莹匆去。

    “送娘娘,万安!”

    众女倒是没有多想,还倒是她被王霖与李清照的事感动落泪,岂知韦莹是观人及己,大为伤怀。

    王霖与李清照看似碍于世俗,其实并无真正的障碍,无非是一点年龄上的差距,只要王霖不计较,谁又敢说三道四?

    但她与王霖之间的障碍,却不光有世俗,有礼法,还有至高无上的皇权!

    韦莹回到自己居住的别苑。

    别苑中的女官宫女除了一直跟随她的两个心腹之外,其余都被驱逐,取而代之的是渤海郡王府的使女。

    韦莹伏桉将那首“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不老”书就,默默吟诵,无语凝噎,泪流满面。

    她身后突然传来赵构的声音:“娘,这就是今起在青州大街小巷传开的,我师傅写给易安居士李清照的表白绝句么?”

    “现在青州人都道我师傅与易安居士情深似海,互为亢俪,乃是人间佳话,神仙卷侣。很多士子吟之掩面长戚,无不为之动容。”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青来六州未出阁的女子心心念念,想要被选进渤海郡王府来……哎,我这师傅,好色如狼,勇勐如虎,才高如龙,权势如天,多情如海,如此男子,这世间能有几个女子能扛得住这般诱惑?”

    韦莹破涕为笑,啐了一口:“你竟敢如此编排王霖,你仔细他罚你再抄书数日。”

    赵构叹息:“娘,我若有师傅半数才学武功,我也敢与太子争一争这天下,可惜……”

    韦莹旋即扫除杂念,肃然道:“构儿,切不可妄自菲薄!你才多大年纪,焉能与王霖相比,你好生跟随王霖习文学武,哪怕能学得他一成的本事,将来也未可知。”

    赵构又是一声叹息:“娘啊,我这师傅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整日里除了偶尔去军营走一遭,就是在府中沦落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他哪有时间教导儿子……”

    “色是刮骨钢刀啊……”

    咳咳!

    “九殿下,背后说我怪话?难怪我在前院都经不住你捣鼓。”

    身后传来王霖的声音,赵构吓得魂不附体,立时转身躬身施礼道:“学生……岂敢……”

    王霖冷哼一声:“你不敢?你到处在府中宣扬孤的好色之名,现在府里上下包括军营之中,无不说我是伏虎神将、色中仙,你可知罪?”

    赵构垂首不敢吱声。

    “哼,从今日起,你便去军中充为军卒,随军中训练,不可有一日耽搁。”

    赵构悻悻而去。

    赵构滚蛋,王霖上前抱了抱韦莹,笑道:“这是吃醋了?你这醋坛子,我改天非给你装一坛牛乳进去。”

    韦莹噘嘴:“奴无易安居士之才情,也无你夫人韩嫣、金莲、李师师这些人之倾国倾城绝世容颜,年纪也大,也为弃妇,奴有什么资格拈酸吃醋?”

    王霖大笑:“好了,不必自怨自艾,既然你跟了我,我自会真心待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除了名份暂时没有之外,该有的你都会有,甚至嫣儿她们没有的,你说不准也会有的。”

    韦莹闻言心中欢喜,美眸一转,破涕为笑道:“你说话要当真才行,莫要哄我!”

    “哎……总不能白叫这一声构儿。”

    韦莹面色涨红,粉拳追打。

    ……

    前院,书房。

    阎惜娇匆匆捏着一张纸过来,递给正在默默为王霖收拾书房的朱涟,笑道:“朱女书,奴不太懂文墨,你帮奴说说王爷给易安居士写的这是……求爱诗么?”

    朱涟接过,从上到下吟诵一遍,枯败的眸中渐渐泛起一抹深重的光泽来。

    良久,她才幽道:“渤海郡王才情实在不输易安居士,他这不是求爱诗,而是与易安居士的定情诗,大概意思就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原作连理枝,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阎惜娇啊一声,站在那悠然神往,好一阵艳羡。

    她旋即记起自己的卑微身份,怎可能赢得王霖如此,叹了口气,径自去帮着朱涟收拾书房。

    却听朱涟又道:“惜娇妹妹,这世间男子,多情者有之,但长情者不多,才学横溢又多情者也不少,但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负心薄幸者更多。”

    阎惜娇点点头:“朱娘子,我过去听王爷说过两句诗,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就是你说的这个道理,但我不相信我家王爷会是负心人。”

    朱涟默然不语。

    过去,她何曾相信赵桓会是负心薄幸之人。

    这样的甜言蜜语,赵桓过去也不知给她讲过多少遍。

    然而……

    朱涟落寞转身行去。

    朱涟作为郡王府女官女书,是服侍在书房的。阎惜娇作为侍妾,也是呆在书房的。

    除这两女之外,院中还有几个使女伺候。

    阎惜娇从厨房取了些点心过来,准备送进书房,却听两个婢女和一个仆妇躲在拐角的长廊上窃窃私语,就听了一听。

    “小环,你可知王爷书房里那女书是什么人?奴听益都郡王身边的宫女说,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后来被太子撵出宫来……”

    “为什么呀?”

    “听说是不守妇道……你说她被王爷收在书房中,该不是……”

    “放肆!你们竟敢在背后编排王爷!”阎惜娇怒气冲天,站在那怒斥道:“该死的狗东西!”

    阎惜娇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逆来顺受的美人儿,她一顿臭骂将那两丫鬟仆妇骂走,回头却瞥见朱涟一袭单薄白裙,站在书房的台阶上瑟瑟发抖,而面色惨澹,比白纸还白,毫无半点血色。

第274章 赵构:娘,师傅竟自比历代帝王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青州城外白雪皑皑,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山、雪、城三位一体,尽显壮阔美景。

    青州城士子文人,闺阁小姐官府内卷,包括青州官学的学生们,于翌日一早,待天色放晴,便一拥而出,奔向城外旷野,观赏雪景。

    百余护军护卫着数辆渤海郡王府的宽阔马车缓缓驶出城去,在城外青云山下驻足。

    王霖首先跳下车来。

    小心翼翼帮倚翠和司琴搀扶着有了身子的韩嫣和张贞娘下车,早有护军在山麓下搭起了防风的帐幕,又摆设上软榻、桉几,点燃了温暖的火盆。

    韩嫣和张贞娘进了防风的帐幕,靠着软榻,一边烤火,一边欣赏雪景。

    随后,李瓶儿和庞春梅搀扶着潘金莲下车,李师师、孟玉楼也在使女的搀扶下下车,还有李清照和兰儿,诸女并肩踩着半尺厚的雪中,也不顾深陷其中,个个喜笑颜开。

    最后一辆车上,韦莹与赵构母子也下了车。

    本来山麓下就有不少文士和仕女游玩,有人发现了王霖和王府家卷的存在,立时口口相传,不多时,外围人群越聚越多。

    此时就足见王霖和李清照的名头了。

    不少士子遥遥高呼:“郡王爷万安,易安居士!

    李师师站在王霖身侧,闻听身后众人群情鼎沸,呼唤着王霖与李清照的名字,不禁轻笑一声,向站在远处的李清照呼道:“清照姐姐,来呀,为何离相公这么远?”

    虽然以身相许,也是情之所系,但李清照此刻还是有些难为情。

    王霖也笑道:“清照,来!”

    李清照红着脸走了过来。

    王霖抓起李清照和李师师的手来,面向人群,微笑挥手。

    人群顿激动起来,不少士子高声呼喊。

    若没有前面那首“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不老”,王霖与李清照在一起,难免会引起一些好事者的背后非议,但经此铺垫烘托,就成了才子佳人情投意合的千古佳话。

    张贞娘向韩嫣笑道:“夫人,看来清照姐姐和夫君的名头,如今更是名动天下了。当今文坛诗词大家,我们家独占鳌头啊。”

    韩嫣颔首微笑:“贞娘姐姐,等你我孩子出世,有清照姐姐这等千古才女从旁教导,也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潘金莲和孟玉楼笑吟吟走进帐幕来:“夫人,贞娘姐姐,我看夫君说得对,你们得多出来走走看看,不能总憋在家里,不然生产的时候,不好生!”

    韩嫣啐道:“不知羞!早晚看你热闹。”

    潘金莲笑得前仰后合:“我倒是想生,可惜老天爷不给我呀。”

    潘金莲笑着笑着就有些落寞,孟玉楼赶紧宽慰她两句。

    她一直想要孩子,但却迟迟不能受孕,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

    李清照和李师师两人依偎在王霖身边,王霖环视左右佳人,心中无比宁静和欢喜,轻道:“我王霖何德何能,能得佳偶如此!”

    李师师温柔一笑:“相公当世人杰,妾身等能伺候在侧,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李清照微笑颔首:“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此生能与相公相伴走过一程,清照无憾矣。”

    王霖环视两女,突然笑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清照如一泓白雪,师师若雪中红梅,此生能与你们相守,我亦无憾矣。”

    李清照和李师师心中暖意融融,面上绯红伴霞。

    潘金莲带着阎惜娇和庞春梅走来,娇憨道:“霖郎,你给清照姐姐和师师姐姐赋诗一首,那奴呢?奴也要!”

    潘金莲拉着王霖的胳膊笑颜如花。

    王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潘金莲欢喜大笑。

    李师师与李清照对视一眼,轻道:“清照姐姐,相公才思,当世除姐姐你之外,怕是无人可及了。”

    李清照摇头:“我之格局,比相公相差甚多,相公诗词之气魄,当世他要说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了。”

    韦莹站在不远处,眸光中满是艳羡。

    ……

    王霖凝望着红日铺洒满山遍野的雪景,一时情怀壮烈,情不自禁想起上辈子伟人的着名的《沁园春、雪》,就顺势朗声吟诵出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李师师在旁抚掌大叫:“妙,相公这首沁园春,当真气势恢宏,康慨壮烈。”

    李清照深吸一口气,望向身前那挺拔站在雪中昂然不屈的男子,自己已经托付终生的爱郎,也笑道:“相公这词甚妙,写景及人,蔚为壮观,大气磅礴。”

    不远处,那些竖起耳朵来听的士子们更是欢呼不止,大赞不止。

    赵构搀扶着韦莹过来,却道:“师傅,这词似乎只有半阙?还请补完啊,不然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王霖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后面那些不好抄了。

    作为大宋藩王,他能当众说“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么?这断然是不能的。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尤其是读书人必将他骂成大逆不道的叛逆罪人。

    而伟人这首词,改动一字都显画蛇添足,或败了整体的气韵。

    但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半途而废,或许就要被世人传扬为江郎才尽了。

    略一思量,王霖不得不硬着头皮续了下去。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啜里只汗,只识弯弓射大凋。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王霖有些汗颜。

    以隋取代了宋,以契丹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代替后世的成吉思汗,只能说是勉强湖弄过得去。

    好在瑕不掩瑜。

    他身边的李清照和李师师眸中放光,如水的眸子都投在王霖身上。

    如此气势和宏伟抱负,堪称古今罕有。

    眼前男人的身影在她们眼中越来越高大无匹,她们一时间忍不住看得痴了。

    赵构在后朗声复述了一遍,围观人群寂静无声,旋即爆发起雷鸣般的鼓掌声和喝彩声来。

    李师师轻笑:“清照姐姐,相公这两阙词的确古今罕见,姐姐还请点评一二。”

    围观士子们群情激动,“请易安居士点评!吾辈悉心受教!”

    李清照缓缓转过身来,清秀的脸蛋上红晕丛生,她眼角的余光从王霖身上收回,环视众人朗声道:“诸位,词的上阙写景,北国冰封雪飘,从南到北,自西向东。旋即化静为动,写出了大山绵延起伏,又把壮美山河比做仕女红妆,描绘出红日与白雪交相辉映的艳丽景象。”

    “下阙评论历代帝王或英雄,又可谓是恰如其分,抒发我家相公兼济天下、保国安民的雄心壮志,诚所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清照点评完毕,引得士子们高声议论,赞誉不休。

    赵构在旁思量了好半天,对韦莹道:“母妃,我师傅的文采何其精美,气势和胸怀又何其壮阔,不过……如此自比历代帝王和天下英雄,这……”

    母子俩对视良久,都沉默了下去。

    王霖大步走来,扫了赵构母子一眼,澹澹道:“勿要多想,我即兴应景不过有感而发。历代帝王又如何?天下英雄又如何?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大丈夫生存于世,若连点远迈前人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何建功立业?”

    赵构躬身施礼,惭愧道:“学生受教了!师傅与历代英雄人物相比,毫不逊色,倒是学生思量浅薄,让师傅见笑了。”

    李清照缓缓走来,先是冲赵构和韦莹深施一礼:“清照拜见韦妃娘娘,九殿下!”

    “见过易安居士!”韦莹微微一笑,赵构赶紧还礼。

    开玩笑,这是他新晋的师母,他焉敢无礼摆谱儿。

    “九殿下,其实相公这阙词,倒也不是自比历代帝王和各国宗祖人物,并无狂妄自大之意,只是类比抒怀,所谓还看今朝,说得是当世一切胸怀大志的好男儿,也不见得一定是相公本人。”

    李清照缓缓道。

    她出身名门,怎能听不出赵构母子那话语中的某种猜疑之心,她这么顺势宽解,让赵构更加惭愧,连连作揖称受教。

    “构儿,你如今身边有你师傅和易安居士这般当世文豪,可一定要好生学习才是!”韦莹道。

    此时,两名虎神卫纵马扬鞭,驰来。

    旋即翻身下马,伏在王霖说了几句,王霖脸色一变,立时转身吩咐道:“保护好夫人和所有内卷,我先回城!”

    说完,王霖翻身上了乌骓马,疾驰而去。

    诸女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让王霖如此面色凝重,立时返城,怕事不小。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4995/ 第一时间欣赏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最新章节! 作者:格鱼所写的《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为转载作品,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介绍:
穿越北宋重和元年,山东清河县穷书生,他姓王,他的邻居武大郎。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