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猪队友
看来还真如沈云汐说的那般，媚姨娘在乎的只有沈棠雪，心里更加心疼沈云汐了。
身后的吴大夫和丫鬟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几人就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各怀心事。
她们好像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唉，不得不说这豪门之间的恩怨还真是复杂，连亲姐妹之间都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才十岁大点的孩子就有这么恶毒的心事，不简单。“那个，月儿莫不是烧糊涂了？净说些胡话。”媚姨娘强笑着想要糊弄过去，谁知有沈棠雪这么个猪队友在，单纯的以为媚姨娘在说她神志不清，忙着急的解释:“姨娘，我没有胡说，我……”
“你烧糊涂了。”生气的站了起来，高声打断沈棠雪的话，眸光带着警告的瞪着她。
绕是她是沈棠雪的亲娘现在也忍不住想说一句，这么笨，怪不得没沈云汐得宠。
媚姨娘对自己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声高呵直接把沈云汐吼懵了，委屈的噘着嘴，眼睛闪着泪光，软软的叫了一声:“姨娘……”
她还生着病呢，姨娘都不知道体贴她一下，还凶她，一点都不好。
芍药在一旁看着母女两的一唱一和，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哎哟哟，竟然还有当娘的说自己女儿烧糊涂了，不过这沈棠雪脑子是真的被烧傻了还是眼睛瞎了？难道不知道她们也在么，也不知道遮拦一点。
让她们知道了她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这的多过意不去嘛？
吴大夫着急回家休息，也不想在听他们之间的唠嗑，豪门的事还是少知道一点为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大夫人，我们还进去吗？”
上前两步走到何氏身旁，面色尴尬的问道。
何氏收回思绪，得体的笑了笑，点头道:“月儿脑子烧糊涂了，自是要进去看看的。”说完，便抬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吴大夫提着药箱跟在何氏身后，对何氏越发越欣赏，他能听懂何氏话中的意思，就想表达刚才他们在门外听到的是沈棠雪再说胡话，当不得真。
能有何氏这么豁达的当家主母，也是这个府里的荣幸啊。
要碰上一些小心眼的，巴不得偏房出些问题，免得和自己争宠，夺自己的风头。
那会像何氏这样豁达，还叮嘱不让她们说。
“大夫人。”
何氏一进屋，芍药就眼尖的看到了，欣喜的大声叫了出来，就怕某些人一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
这一声大夫人吓得沈棠雪直接僵在哪儿没声了，瞳孔猛的一缩，这才发现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在，一时间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别提多精彩了。
完了，她刚才骂了沈云汐贱人，也不知有没有被她们听见没有，被别的丫鬟听见倒无所谓，可别让何氏和芍药听见。
可惜不得不遗憾的告诉她，她们都听见了，也知道她美丽的面容下藏着一颗黑透了的坏心。
“大夫人。”见到何氏，媚姨娘也收敛了起来，敷衍的行了个礼。
心里却无比的心虚，不断悄悄打量着何氏，也不知何氏刚刚有没有听到沈棠雪的话，若让她听见了，肯定会在老夫人哪儿去告状，到时候老夫人就会更讨厌他们，想把沈云汐要回来，就更难了。媚姨娘的想法吴大夫第一个不赞同，何氏是听见了没错，不止何氏听见了，他们也听见了，最关键的是何氏吩咐他们不许说出去，何氏的豁达和媚姨娘的疑神疑鬼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氏也察觉到媚姨娘在打量她，只觉得十分无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今天老夫人也在，这会她连打量的机会都没有。
“听芍药说月儿高烧不退，我把吴大夫请来给她看看。”何氏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任何异色，好似真没听到他们说的话一般，对着身后的吴大夫开口:“吴大夫，快去给大小姐看看。”
收到何氏的指示，吴大夫便提着药箱从何氏身边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床边为沈棠雪把脉。
见何氏没什么异样，还这么关心沈棠雪，应该是没听见什么，媚姨娘这才放下心，吐出一口浊气。
没听见就好，至于芍药……沈平定也不喜欢沈云汐，就算说了也跟没说是一样。
老夫人那边有沈平定对付，也没啥事。
既然没威胁到自己的利益，那也不防跟她多摆谈几句，莫说她这个做妾室的没有礼貌。
“这么晚了大夫人还过来看望月儿，实在是有心了。”媚姨娘笑着同何氏热络道，伸手想要去挽何氏，却被她巧妙的躲开。
“我也是月儿母亲，关心她是应该的。”
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便不在理媚姨娘，转身去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一个连对自己孩子都能如此狠心的女人她实在没什么好感，不想和她有什么接触。
而且她并不是真的想过来的，刚才她本想请了吴大夫就直接回去，是丁香过来跟她说媚姨娘在惩罚人，让她赶紧过来救人，她这才跟着吴大夫一起过来看看情况的。
不过她刚才看见两个侍卫搀扶着被罚的杜鹃下去了，看来芍药办事还是靠谱的。
都走到了门口自然是没有不进的道理，所以她其实是想说她是无意识的来这儿的，并不是关心沈棠雪。
媚姨娘的手还僵在半空，何氏就已经走过去坐着了，她就像傻子一样站在哪儿，只得悻悻的收回手藏在衣袖里。
在心里把何氏骂了个遍，该死的何蓉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爱理不理的，是存心想给她难堪是不是？
要不是她，这正房的位置就是她的了，有什么好嘚瑟的，不过就是家世比她好。
何氏的反应让芍药都忍不住疑惑，这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不符合何氏的性格，。
以前对媚姨娘虽不是特别热络，起码也是相互客气的，从没像今天这样直接不理她的。
不过这样做很解气有没有，让媚姨娘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趾高气扬的，就该被人晾一晾。
第四十七章 好奇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沈棠雪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干脆就闭着眼睛装死，任由他们倒腾。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吴大夫才收回手，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说道:“大小姐是肝火过旺导致的头晕发热，没什么大碍，我开一贴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喝下去，两天内必见效。”
十岁的小孩就肝火旺，这沈棠雪确定不是来搞笑的么？
还有这吴大夫也是，说得这么含蓄干嘛，不知道人家小孩子会听不懂么。
直接说是生气生太多了不就好了么。
媚姨娘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一口气卡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的这张脸都要被沈棠雪给丢完了，从没发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是这么的蠢，简直是浪费她对她栽培，还不如半个沈云汐呢。
“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芍药，好好照顾大小姐，有什么情况跟我汇报，天色也不早了，媚姨娘也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一口气说完便直接起身往外走，也不管身后媚姨娘的脸色有多难看。
一听这话，媚姨娘脸色立马就变了，在自己面前吩咐芍药有什么事情都要给她汇报，把她当成是摆设了么？
当着自己的面让芍药监视她们，这是在像她宣战么？
瞪着何氏越走越远的背影，媚姨娘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一般，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毕竟何氏背后还有镇安国公府，又是侯府的正房，她的延儿和秀儿现在必须借助何氏提高他们的起点，掌握何氏背后的镇安国公府，以后的路才会更好走。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看着房间里的丫鬟越看越觉得扎眼，烦躁的挥退了她们。
这些丫鬟一听，顿时就如蒙大赦一般，对着媚姨娘行了个礼，便鱼贯而出的往外走。
说实话，她们也不想留在这儿，一直在等让她们下去这句话呢。
所有人都走了，唯独芍药还留在原地站着不动。
媚姨娘一看到她就想到何氏刚才说的话，这种感觉就像卡了一根鱼刺在喉咙。想拔，拔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
“你也下去吧。”强忍着怒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同她说话。
内心憋屈得够，她堂堂南阳侯府最受宠的姨娘，竟然沦落到对一个丫鬟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地步，简直荒谬。
芍药有些不愿意，媚姨娘支走她们肯定又是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是对她家大夫人不利的怎么办？
“奴婢要留下来给大小姐换帕子。”
眼睛滴溜一转，胡乱掐了个借口。
再看水盆里原本被自己嫌弃的帕子此刻看起来却觉得特别的亲切，说着就把帕子捞起来拧干水，随后就要给沈棠雪擦拭身体。
对于芍药这献媚的动作，媚姨娘在心里不屑的嗤笑，刚才让她给沈云汐月擦身体，芍药可不是这么积极的，还耍小聪明的把帕子给了她。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何蓉儿还真是养了一条好狗，这话才刚说完，芍药就开始紧盯她们了。
“这里让我来，你先下去歇着。”二话不说的就把芍药手中的帕子给夺了过来，态度强硬的说道。
顿了顿，又像想到了什么，眼波流转，红唇微微勾起:“顺便我还要给月儿说几句话。”
特别加重了最后一句话，她就是要和沈云汐说些‘不好’的话不让她知道怎么了。
本来她是不想说这句话的，想了想她就算说了，芍药也奈何不了她，反而还能给芍药添堵，这不是很解气的一种做法么。
刚才她受了那么多的气，不找人发泄怎么行。
芍药恨得牙痒痒，故意的，这媚姨娘绝对是故意的，就是想激发她的好奇心，真损！
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继续待在这儿，媚姨娘的态度都这么强硬，她还是规矩一点，惹毛了她对谁都不好。
“奴婢告退。”哪怕心里在不甘也只能出去了。
看着芍药不甘的背影，媚姨娘得意的勾唇，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让她几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芍药一走，沈棠雪就不再装死了，睁开眼睛看着何氏，着急的解释道:“姨娘，月儿这次是真的不知道她们在屋里，是月儿大意了，以后一定不会这么掉以轻心，姨娘千万不要生月儿的气。”
稚嫩的语气里带着哭腔，她怕自己不装可怜一点，媚姨娘会骂她。
见沈棠雪自责的模样，媚姨娘叹了口气，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想必她心中也不好受，再怎么说人也病着，心情不好也会影响到病情。
给沈棠雪掖了掖被子，特地放软了声音，道:“我知道你是无意，只是以后在外人面前还是少提沈云汐，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放机灵点。”
她今天是看出来了，现在只要一提沈云汐，沈棠雪准会失控，好在今天事情闹得不大，没让外人知道，否则她们母女二人加上沈云汐都会成为别人饭后的谈笑点。
这对月儿以后嫁进皇宫是不利的。
见媚姨娘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还能不长点记性么？
沉默了一会，媚姨娘忽而沉声道。
“对了，以后还是少去招惹沈云汐。”
沈云汐现在太精怪了，也知道适可而止，连她都发现她不好对付，现在又得老夫人的宠爱，惹了她，稍不注意在老太婆面前夸大其词，故意给沈棠雪下个绊子，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听见这话，沈棠雪不高兴的蹩起眉头，心中责怪媚姨娘这么说不是在间接性的说她不如沈云汐吗？
以前她走到哪儿不是被人夸的，沈云汐在她面前连提鞋都不配，如今不但过得比她好，连姨娘都都说别去招惹她，内心从未有过的落差感让她现在就想去打沈云汐一顿。
见沈棠雪不说话，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闷呀哪儿，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知道她是不甘心，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今夕不同往日，沈云汐由不得她们像以前那样算计欺负了。
第四十八章 黑心肝
“总之你听我的，以后看到沈云汐别跟她闹别扭就是了。”烦躁的说了句，以为她心里就好受吗，她还不是恨不得把沈云汐给解决掉，永远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棠雪听得想发脾气，紧咬着唇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刚才被媚姨娘吼了一顿，现在还不是任由她发脾气的时候。
总之她和沈云汐的梁子越结越大，是不可能做到像媚姨娘说的那样不去招惹她。
在她心里沈云汐不过就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和撒娇的五岁小屁孩罢了，老夫人宠爱她，不就是因为她嘴巴甜，会撒娇么。
该对付的，她还是要对付，也不知她姨娘是怎么想的，这句话难道不应该反过来跟沈云汐说嘛？
心中虽是这样想的，当着媚姨娘的面还是乖巧的点头:“月儿明白。”
好歹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沈棠雪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再加上这幅病态的样子，媚姨娘看在眼里也无比的心疼她。
受了委屈不说，还被沈云汐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气病了，身边还有芍药那么个眼线在，唉……
“你好好休息，这几日就安分的在屋里待着，等病好了就去老夫人哪儿好好表现。”心疼的摸着沈棠雪的头，沈云汐住明月阁这么大的事府中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怕沈棠雪出去就听到这些消息，又会被气得病情恶化，特地叮嘱了句。
“全听姨娘的。”
媚姨娘不说她也是不会出去的，这幅样子出去，是专门让别人看自己笑话的么，她才没那么傻她还等着早点好了去老夫人哪里找存在感呢。
估计是因为媚姨娘刚发过火的原因，沈棠雪这会要有多听话就有多听话，说话的声音也绝对不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才变得这么温柔的。
见沈棠雪这么听话的样子，也没什么说的了，又叮嘱了两句，媚姨娘便离开了，却并没有急着回去，又去到丫鬟的房间。
原本都正在嘻闹的丫鬟看见媚姨娘突然出现在门口，一个个都被吓得不轻，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就跟猫看到老鼠一样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内心忐忑的猜测着媚姨娘来这儿的目的。
“媚姨娘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看起来要年长的一个丫鬟走了出来，低声问道，仔细听还能听到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她也不想‘出风头’的，没办法啊，年龄越大责任越大，谁叫她是这群丫鬟里面年岁最大的呢。
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自顾自的说道:“照顾好大小姐，不许在她面前提沈云汐半个字，特别不许提沈云汐住明月阁的事，若说谁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见她们一个个都被自己吓得哆嗦了，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用针，亲自来把她的嘴一针一针的给她缝上，以免日后废话太多，听得心烦。”
一个个都被吓得花容失色，背脊骨发凉，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巴，想看看有没没有被缝上，媚姨娘既然敢说，那就肯定敢用针来给她们缝嘴的。
又想到了杜鹃刚才在媚姨娘面前磕头求饶的狼狈场景，若不是芍药及时赶到，杜鹃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她们可没杜鹃那么好运刚好赶到芍药来救人。
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忙表忠心的道:“奴婢绝不会乱说一个字，请媚姨娘放心。”
好在她们还没说，这下倒长了个心眼了，在沈棠雪自己知道事情之前，她们绝不敢提沈云汐这三个字。
媚姨娘满意的勾唇一笑，她都把话说这么狠了，谅他们也不敢在乱说，又去了隔壁另外的一个丫鬟房间警告了一遍，效果和刚才一样，把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才满意的回自己院子去了。
然而回去了还是没看到沈平定的身影，气的她在屋里摔了好些东西。
该死的臭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月儿生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一下，要让她知道他是出去找女人逍遥快活了，她非闹起来不可。
芍药从房间里出来就回了自己房间，她是沈棠雪的贴身丫鬟，就住在沈棠雪旁边，一回房间就忍不住好奇心作祟的趴在隔着沈棠雪房间的那面墙壁上，想要偷听媚姨娘她们在聊些什么，要是是对大夫人不利的事情，她也好提前防范到啊。
可惜听了半天也只能听到说话的‘嗡嗡’声，具体说的啥一个字也听不清，急得她一直在抓耳挠腮的，恨不得把墙给砸穿。
这下好不容易听到个声音，却是媚姨娘的关门声。
背靠着墙壁无力的仰天长啸，什么跟什么啊，她啥也没听到啊就走了？
独自发泄了会就认命的去了沈棠雪房间，不照顾好沈棠雪，媚姨娘又能找话来说她了。
她是丫鬟，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她没那么大能耐的敢和媚姨娘对着干，找她麻烦倒没事，但是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不能牵扯到何氏。
沈棠雪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床上的粉色幔帐，大脑放空的想着事情，连芍药进来了都不知道。
芍药看了沈棠雪一眼，嗯，安静下来还真以为她是乖乖女呢，可惜啊，她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再怎么都改变不了她是个黑心肝的事实。
“大小姐，奴婢来给你擦擦身子。”拧干帕子，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就直接在沈棠雪身上擦了起来。
感受到沈棠雪身上烫人的温度，芍药在心中叹气，烧得这么厉害，可别把人给烧傻了。
虽然她巴不得沈棠雪被烧傻，这样就少了一个祸害了，可是现在她的任务是要给沈棠雪擦到身体降温才行啊，温度这么高，不知道得擦多久才能降温。
她在想，待会她是不是得去叫个丫鬟来跟她接替她才行啊，不然她肯定一宿都不能睡，明天哪里还会有精神做事。
媚姨娘明天要是看到她没精打采的模样，铁定又会说三道四的说她是在偷懒了，这锅她才不背呢。
第四十九章 百感交集
沈棠雪从来就没看芍药顺眼过，刚才还在她面前出臭，更是不爽她。
“你轻点，弄痛我了。”瞪了芍药一眼，故意找个理由来凶她。
平日里就因为芍药，她说话做事都得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稍微出错芍药就会盯上她，她要不听，就会搬出大夫人来压她，气的她无可奈何，早就想找理由收拾芍药了。
芍药手一顿，和沈棠雪接触这么几天了，她怎么就没发现沈棠雪还是个没事找抽的人呢？天地良心，她擦得真的已经很温柔了，还说她擦得重，要脸不？
“大小姐，奴婢自幼习武，力气是要比普通人大一点，这里就奴婢一个人守着，你就忍耐一下，我会尽量轻点的。”
听到这话沈棠雪就闭嘴了，不甘的紧闭着眼，只有那不断上下起伏的胸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真是烧糊涂了，竟然忘了芍药会武功，这里就她们两个人，一会打她可怎么办。
原本想的整芍药的法子也只能不甘心的憋会肚子里。
见沈棠雪安静下来，芍药撇了撇嘴，她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这就怕了，没意思。
等沈棠雪睡着，芍药就随便去了一个丫鬟的房间，准备叫一个人来和自己接替，正巧去的就是杜鹃在的房间。
杜鹃一看到芍药就从床上起来，跪在她面前，二话不说的在芍药一脸懵逼表情下磕了几个头。
“芍药姐姐，今天晚上要不是你救了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现在，以后你就是杜鹃的救命恩人，杜鹃什么都听你的。”杜鹃说得无比认真，回想起刚才的是她到现在后背都在发凉，得多亏了芍药赶到救了她一命啊。
芍药回过神，放下灯笼，心疼的扶起杜鹃，掀开她额前的头发，只见额头中间自己青紫一片，眸光闪了闪。
这么严重的印记，绝对不是现在磕出来的，想来定是刚才给媚姨娘求饶的时候磕的吧？
媚姨娘这个黑心肝的，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在她面前磕头求饶竟然还不为所动，也下得了狠手，难怪沈棠雪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代付的心思。
噘着嘴给她吹了吹，随后才开口:“唉，别说什么救不救命恩人了，你真正要感谢的人应该是茉莉，是她偷偷跑出来跟我说媚姨娘在对你私自用刑，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及时赶回来救你。”
想想她赶过来的时候杜鹃都被拖到门口了，要是她不知道这边出事，照那个她慢悠悠跟散步一样的步调，赶回来杜鹃怕已经在浣衣局了吧，她就是相救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啊。
“茉莉……”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杜鹃一怔，有些诧异。
这话若不是芍药所说，她是不会相信在丫鬟里面最胆小的，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茉莉会不惧后果的帮她，她们之间也不是特别熟，还没有到那种可以拿命待你的地步。
若硬要在她们之间安一个关系，那也只是共同侍候沈棠雪的丫鬟，仅此而已……
想想茉莉为自己所做的，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扭头看向茉莉的床位，正想给她说一声谢，却见床是空的，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一如早晨出门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人没回来过。
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心猛的一落，刚才她是隐隐约约听见另外几个丫鬟再说茉莉还没回来，只是那时候她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去了，也只当茉莉是在照顾沈棠雪，并没有放心上，可是现在……抓着芍药的手紧张的问道:“茉莉现在在哪儿，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懊恼自己现在才发现茉莉不在房间，她不敢想象要被媚姨娘知道茉莉坏了她的好事又会用什么手段来惩罚茉莉，肯定会比自己还要惨。
“你放心，茉莉现在在大夫人身边，媚姨娘还不敢为所欲为。”拍了拍杜鹃的手，安慰她道。
茉莉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来给她们告密，要被媚姨娘知道了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大夫人也知道这一点，便把茉莉留在了自己身边，就怕媚姨娘会对她不利。
“那就好，若茉莉因为我受到伤害，我……”
劫后余生般的拍了拍胸脯，不过后面的话倒说不出来了，神情复杂的紧咬着唇，毕竟……她也不知道若茉莉出事她会怎样。
事情只要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不会着急的。
“嗯，你不必多想，先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照顾大小姐。”说完，又在屋里挑了一个机灵点的点丫头跟自己一同去沈棠雪的房间照顾。
“芍……”杜鹃还想说什么，但见芍药眉间的疲惫之色，刚到嘴边的话又悉数咽了下去。
拧眉想了想，她还是不能这么自私，媚姨娘对茉莉没印象，大夫人留着就留着，可她不一样，刚在媚姨娘手中死里逃生，对她的印象还深刻着呢，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若让大夫人也把自己带走，不反而会引起媚姨娘的注意，激怒到她么。
到时候不仅是她，连着大夫人和茉莉也会被自己牵连到。
芍药步子一顿，扭头看着杜鹃，疑惑道:“还有事？”
“没，需要我也去照顾大小姐么？”
没想到声音这么小也被听到了，紧张得随口掐了个借口。
“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大小姐那边的事不用你操心，这几日你就在后院打打杂，尽量别到前院来。”摇摇头，细心的叮嘱着。
媚姨娘的心眼比针眼都还小，心里肯定还记恨着杜鹃没能受罚这事，要是撞见杜鹃，照她的个性，铁定定会想办法折磨她。
自己又不能每时每刻都在杜鹃身旁，只能让她自己小心，等过了这段风声再说。
“我知道了，谢芍药姐姐提醒。”
点头轻应了一声，本就是她胡乱掐的一个借口，她到现在都还没忘媚姨娘刚才狰狞得像是要吃人一样的面孔，心里现在都还有阴影在呢，芍药就是不跟她说她也不会自找死路的往媚姨娘他们面前凑。
两人轮番给沈棠雪擦着身体，好在后半夜的时候沈棠雪的体温是降下来了，这才可以趴在桌子上安生的休息。
第五十章 屈指可数
第二天一大早，沈云汐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没有媚姨娘的压迫，美梦做了一个又一个，睡觉嘴巴都是咧着的，丝毫不知一双‘魔爪’正缓缓伸向自己。
秋姑姑走进房间，先把屋里的窗户全都打开，让新鲜空气进来，接着就往沈云汐的床走去，拉开帷幔坐在床沿上叫唤着。
“二小姐该醒了，一会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叫了几声也不见沈云汐有要醒的迹象，无奈只好粗暴点，直接一手掀开沈云汐身上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边给她换衣服边同她说话:“二小姐别睡了，这个点老夫人快要念完经书了，我们尽早收拾好去给她请安。”
老夫人信佛，每天早上都会朗诵经文，沐浴焚香，虽然府中没有特别要求要去请早安，可是沈云汐现在住得离老夫人这么近，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也莫才刚开始就让老夫人认为沈云汐懒惰，不知礼数。
还是要好好表现表现，让老夫人越来越喜欢她，这样她在府里的地位才稳，也就没跟敢随意欺负她。
沈云汐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本以为秋姑姑叫不应她就会出去，谁知道会这么执着，她感觉就算叫不醒她，秋姑姑也会把她抬到老夫人哪儿去。
“秋姑姑，我还想睡觉。”无奈只能勉强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眼秋姑姑又把眼睛闭上了，可怜巴巴的嘟哝了句就要往被窝里倒。
昨天晚上她们两赏月赏到半夜，她也就跟着在那凉亭里吹了半夜冷风才能回屋睡觉。
本以为今天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谁知秋姑姑会这么一大早的就叫她起来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上一世给老夫人请早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如今还要专门早起的过去，她内心绝望啊。
秋姑姑眼疾手快的忙抓住她，把她稳稳的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挣脱，对着在准备洗漱用品的凝香招呼道:“凝香，用冷水打湿一条帕子来给二小姐洗把脸，让她清醒清醒。”
凝香嘴角微微抽了抽，这水是刚从井里面打出来的，凉得很，她们皮糙肉厚的都兑了热水在里面才洗漱的，沈云汐还这么小，皮肤嫩得能掐水，确定用冷水给她洗脸？
好歹也是富家小姐，这么对她不好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在虐待沈云汐嘞，回头看了眼秋姑姑，见她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才拿着沈云汐的洗脸巾，浸湿了冷水，拧干递给秋姑姑。
站在床前，好笑的看着沈云汐被秋姑姑折腾的小可怜模样。
春天的清晨虽不像冬日那样寒冷刺骨，却也还是能感到丝丝的冷意，这冰冷的帕子盖在脸上，加上秋姑姑也在她脸上‘蹂躏’，沈云汐在内心哀嚎一声，这么折腾，瞌睡再大也醒了一大半好么。
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秋姑姑和凝香精神抖擞的样子，想哭的心都有了，很想问一句她们不困吗？
昨夜伺候她睡下她们才回房的，明明睡得比她还晚，这么一大早的精神就能这么好，还想出用冷水给她醒瞌睡这么个损招。
她就想睡个觉而已，能别这么折腾她么？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喂！见沈云汐醒了才没继续折腾她，把帕子还给芍药:“还是这招管用，你看这不就醒了么。”摸着沈云汐的头发，满意的轻笑道。
凝香一副受教的样子点了点头，涨知识了，以后要是叫不醒，就直接上冷水了。
不过这法子也只能用在沈云汐身上，要是对沈棠雪她们也这样，只怕是要闹得连房顶都能掀了，她们估计就会被撵出府了。
见她们这个时候都还拿自己打趣，沈云汐想哭的心都有了，哎哟，不带这么坑她的喂……她困得已经是站着她都能睡着的那种，连和她们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想继续钻进被窝里睡觉，还笑话她，没爱了～
这早起实在是太遭罪了，这么看来还不如待在媚姨娘哪儿呢，虽不能睡到日上三竿，但最起码还是能多睡一会的。
到这儿还要专门早起去给老夫人请安，有了一次就有无数次，想想以后不管是晴天还是刮风下雨天的恶劣天气，她都得风雨无阻的去给老夫人请安她就绝望啊。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让老夫人主动说不让她去请安才行，不然以秋姑姑的个性，肯定每天都会要她去，想想到了大冬天的还要早起去请安，那也太凄惨了。
最后在秋姑姑和凝香的七嘴八舌中，瞌睡也全醒了，乖乖下床收拾好就去了老夫人的清心阁。
去的时候老夫人还在屋里念经书，雅姑姑正指挥着丫鬟在干活。
“雅姑姑早上好呀！”一进屋，看见雅姑姑就甜甜的叫了一声，不放过任何一个在她面前刷好感的机会。
水滴石穿嘛，她相信是个人都经不住她这么懂事乖巧的模样，还会不喜欢她的。
沈云汐扎着两个小辫，鹅黄色的衣裳衬托着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一汪清泉，忽闪忽闪的，浓密的睫毛纤长卷翘，笑意盈盈的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讨喜。
雅姑姑微微一楞，遂又回过神来，回答道:“二小姐早上好，这么早二小姐来是有什么事吗？”
在府里还没见过有那个少爷小姐会起得这么早，还这么高兴的。
沈云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嘻嘻，我是来给祖母请安的。”虽然她是不情愿的。
听到这个回答，雅姑姑的脸上满是诧异之色，老夫人自从信佛以来，对请早安的规矩也废了，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一大早就有人专门来给老夫人请安的了，况且就算请安，也没有这么早就来的规矩。
当时心里就冒出了两个想法，一个就是沈云汐是被秋姑姑强行叫醒的，可是这么大的孩子，正是不懂事的年纪，强行叫醒肯定会犯浑哭闹，见沈云汐笑嘻嘻的样子也不像，而且秋姑姑和凝香两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也不像那种会阿谀奉承的人。
第五十一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二就是沈云汐自己故意起得这么早，就是为了来讨好老夫人。
可是沈云汐才五岁，这么小，正是和泥巴到处疯玩的年纪，心机没那么重，看她一脸真诚的模样也不像骗人。
何况……做子孙的讨好自己祖母也正常，谁让侯府是老夫人说了算，不讨好她讨好谁？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总比那些只在嘴巴上说几句，却没有实际行动的人好，能有这片心就行，一时间对沈云汐也开始有了好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老夫人没白给她撑腰。
“老夫人还在书房，要有一会才出来。”莫名的语气也柔了几分:“二小姐还没用早膳吧，要不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说着就在桌上端了一盘桂花糕给沈云汐。
全然不知她的所有猜想都中了，每个沈云汐都沾边了那么一些，秋姑姑和凝香为人是老实，但不代表笨，最起码的处事要圆滑还是知晓的。
沈云汐‘十八岁’了，经常像小孩子一样犯浑也太不应该，她来这儿有一半是来讨老夫人关心，更大的一部分是被逼无奈才起床过来的。
沈云汐双手捧着盘子，眼睛都笑成月牙状了，还是一如既往有礼貌的答谢道:“谢谢雅姑姑，我最喜欢吃桂花糕了。”
人‘心’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得到的，她要把细节做好，做到无可挑剔，她想，在刁钻的人都不会对她不喜欢的吧？
似乎被沈云汐明媚的笑容渲染，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容来“二小姐言重了，既然喜欢吃就多吃点，桌上有水，想喝就让丫鬟给你倒，老奴先去准备老夫人沐浴的东西。”
“好，我吉岛了。”包着一嘴的桂花糕，含糊不清的点头应道。
这次雅姑姑的表情虽还是那么高冷，但她还是感觉到她对自己慢慢的有了好感，她就说嘛，除非雅姑姑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然肯定能给她捂热。
哈，看来这次早起也还是有收获的嘛，她感觉让雅姑姑也偏向自己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雅姑姑一走，干脆就坐在软塌上，把桌上的点心都端了过来，慢悠悠的在哪儿吃着。
不过在好吃也不能吃多了，她还等着用早膳呢。
老夫人的早膳和媚姨娘的早膳可不一样，档次不同，吃的东西自然也不同。
哪怕只是个早膳，老夫人也要讲究四菜一汤，媚姨娘哪儿就随随便便一盅粥，一碟榨菜，两份炒菜就完事，一般到她嘴里的只有不限量的包子馒头烙饼啥的……
突然发现她以前过得好悲惨，包子馒头都能把她打发了。
既然来这儿了，自然要好好享受一次精致的早膳才算不白来嘛，以后还可以气一气媚姨娘。
沈云汐吃得正欢，身后响起了何氏诧异的声音:“燕儿也在这儿啊。”
回头见是何氏，甜甜的笑了起来:“嘻嘻，母亲早安。”
心里却在纳闷怎么何氏也来了，不是没有请早安的规矩么？这么早过来是干啥。
“怎么不多睡会？这里住着可还习惯？有什么缺的不？”
何氏在沈云汐旁边坐下，一来就忍不住握着她的小手关心道，越看沈云汐越觉得喜欢，想想这会延儿和秀儿都还在睡觉呢，沈云汐都已经收拾好过来请安了，不愧对老夫人的喜爱。一连串问题抛下来让沈云汐忍不住眼眶又是一阵热潮，忙扭头吸了吸鼻子，遂笑着应道:“谢母亲关心，祖母什么都给燕儿备好了，什么都不缺，住得也习惯。”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习惯也可以同我说。”
何氏点点头，从老夫人把‘明月阁’给沈云汐住就能看出在吃穿住行上沈云汐是什么都不会缺，她只是担心沈云汐一个小孩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习惯，现在看她朝气蓬勃的样子也就放心了，又提议道:“等一会用完早膳，就去我的院子里和延儿她们一起玩吧。”
昨晚回家的路上，沈与延跟他说他不喜欢沈云汐，问他为何却只是因为他习武这件事小事上，认为沈与秀在乎的是沈云汐这个‘亲姐姐’，还弄得老夫人不让他习武。
这不过就是小孩子闹矛盾，想着让沈与延和沈云汐多凑一起玩，误会解开了就好，在沈云汐身上也有许多能让她们学习的优点，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沈云汐嘴角细微的抽出着，别告诉她何氏来这儿也是为了用早膳的，她的早膳和老夫人可是同样的，不必这么折腾吧。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去找沈成延他们玩？
她和沈成延是互看都不顺眼，何况他还是媚姨娘的儿子。
一起玩？
算了吧，到时候打架都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燕儿今日约了五弟弟一起玩，只怕不能去母亲院子和弟弟妹妹玩了。”歪着头，故作为难道。
跟沈成延一起玩是不可能的，她怕沈成延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就会忍不住动手撕他，为了避免闹出什么不可开交的事来，还是别凑一块去。
先来后到的道理何氏还是知道的，沈云汐不答应，说明她是诚信守诺的好孩子。
“没关系，燕儿什么时候空闲了，都可以过来跟延儿她们一起玩。”体贴的说道。
“好，我一会问问五弟弟，看他愿不愿意过来。”
不过就算他愿意，那也只是他愿意，她是绝对不会过去滴，反正她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过来的，她不信何氏会这么斤斤计较的要来问。
一句话就把把锅全丢沈成宋身上了，到时候不去可不是她的错，是沈成荣不去，可怪不得她。
既不得罪人，又能甩脱这个麻烦事，岂不是美滋滋，莫名发现有个便宜弟弟还挺好的嘛。
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话她是听过的，今天能侥幸不去，但以后何氏再提起，她要还不去，也太那个啥，不应该了吧？
这小子不是想去镇安国公府去习武么？
行，就入他所愿，让他去，免得待在府里跟她两个抬杠。
丝毫不知因为这样一个小举动，让沈成延对她生了依赖，以后也帮了她不少的忙，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五十二章 岁月从不败美人
等老夫人收拾好出来已经辰时了，雅姑姑跟她说沈云汐一大早就过来等着给她请安的事情，这会见沈云汐乖巧的坐在那儿和何氏聊天，满意的笑了笑，在心里也感叹她的懂事伶俐。
“祖母。”
沈云汐面对着大门坐的，老夫人一过来就眼尖的看到了，放下手中的糕点，笑着朝她小跑过去。
见状何氏也起身站了起来，跟在沈云汐身后护着她，就怕她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哎哟，慢点跑，小心别摔着了。”老夫人怪嗔一声，又配合的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接住跑过来的沈云汐。
“嘻嘻，祖母早安。”乐呵呵的抱了老夫人一下，又从怀里摸出早上出门顺路摘的一朵桃花，俏皮道:“祖母你看，燕儿专门给你摘的，红花配美人哟。”
稚嫩的一句话逗得屋里的人都忍不住哑然失笑，心生欢喜。
老夫人也直接笑出了声，轻轻捏了一下沈云汐的鼻子，怪嗔道:“鬼马精，祖母老都老了，那里还是什么美人，这桃花你该给你母亲戴着，哈哈哈。”
“祖母没老，岁月从不败美人，在燕儿心里祖母就是最美的。”沈云汐急了，梗着脖子反驳，其实内心早就懊恼到不行。
唉，当着何氏的面说了这句话，以后都不能用来夸她母亲了，哭。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漂亮的，特别是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女，只不过现在老了，岁月不饶人，美这个字已经不适合用在她身上了。
今天沈云汐这句‘岁月从不败美人’可谓是戳中了她的心啊。
“你这孩子，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中人听，哈哈。”怪嗔一声，说着就接过沈云汐手里的桃花，戴在了头上，心中满是欢喜:“既然燕儿都说祖母是美人，那这朵花我就戴上了。”
雅姑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被沈云汐的机灵劲给逗乐，忍不住说了句:“二小姐这小嘴可真甜。”
沈云汐听得心里美滋滋的，怪不得上一世她走到哪儿都被人嫌弃，就是因为不会说话，讨不到人欢喜。
再瞧瞧沈棠雪那柔柔弱弱的样子，说话也轻言细语的，是挺讨人喜的昂，那她上辈子输给她们也不算亏。
“你别看燕儿这么小，其实这孩子聪明着呢，以后前途无量，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慈爱的看着沈云汐，一提到媚姨娘他们脸色就变了，恨铁不成钢的道:“还好我发现得早把燕儿接了过来，不然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就要栽她们手上了，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侯府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嘴里的‘他们’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媚姨娘她们咯。
后悔？
沈云汐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是啊，她会让媚姨娘后悔算计她，沈平定后悔把草根一样的媚姨娘当成是宝贝，沈棠雪后悔自命不凡的欺负她，还抢了她的丈夫。
何氏轻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拍着老夫人的背，虽和老夫人是一样的想法，但为了安慰老夫人的情绪，牵强道:“老夫人莫忧心，她们是不知道小孩子一天比一天懂事，还没看到燕儿的变化吧，会好的。”毕竟沈云汐以前也经常犯错不说，还嘴笨，胆小怯懦，走路都是低着头，就他们以前也对沈云汐没啥好感，现如今摇身一变，人也机灵了，嘴巴还甜，模样也生的俊俏，怎么看都顺眼，就是想不喜欢也难啊。
老夫人想想也是，自己以前也对沈云汐没什么好感，现如今却是喜欢得紧。
“但愿定儿是还没发现吧。”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算了，不提他们了。”
一提到就想起昨天沈平定为了媚姨娘跟自己顶嘴，想起来都是一肚子的气，生气伤身，为这事生气，太不值当，
遂看着何氏问道:“你今天怎么也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嗯，昨天夜里月儿一直高烧不退。”何氏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重。
倒不是因为沈棠雪生病，而且在介怀昨天在门外听到话，对沈棠雪有些不满。
老夫人坐在凳子上，昨天那么一闹，对沈棠雪没多大好感了，面不改色道:“小孩子生个病很正常，要实在严重就叫吴大夫去给她看看。”
沈云汐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什么，听到沈棠雪生病的消息她莫名的就很想笑，昨天还好好的，神气得跟只公鸡似的，受了点挫折回去就生病了，别告诉她是被气病的。
像是要应证沈云汐的想法一样，何氏出声道:“昨夜我来请吴大夫去看过了，说月儿是肝火过旺导致的头晕发热，调理一段时间就好，没什么大碍。”
沈云汐:“……”
哎呀嘛，肝火旺……
这沈棠雪是火药罐子么，才十岁嘞，一天那来那么大的火气，也是够奇葩的，还能把自己给气病了。
闻言，老夫人竟无言以对，无力哼笑一声表示对沈棠雪的蠢，冷声道:“哼，既然是肝火旺就让她多喝点菊花茶，消火。”
没想到老夫人会说得这么直白，何氏面色有些尴尬，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好歹沈棠雪也是她的孙女诶，不关心一下就算了，这么‘冷漠’真的好吗？
可她觉得老夫人这样说很解气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老夫人的话，沈云汐差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个劲的掐着自己大腿提醒着自己不能笑，千万不能笑，不然到时候又要莫名其妙被一个幸灾乐祸的黑锅，又要遭媚姨娘给惦记上。
好在没多久丫鬟就把早膳端上桌，堵住了她们的嘴，都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桌上的气氛倒也算和谐。
果然，媚姨娘他们就是个破坏气氛的，刚才明明好好的气氛就因为提到他们就变得这么的诡异。
所以……珍爱生命，得远离媚姨娘她们才行。
“老夫人，媚姨娘求见。”
吃饭吃到一半，一丫鬟进屋来通报道。
老夫人正夹菜的手一顿，刚夹住的菜就这么掉桌上去了，皱着眉头看了眼何氏，难不成她们今天都是约好了过来？
第五十三章 不幸中的万幸
平日可是看不见一个过来请安的，今个有人来请安，倒还一个跟着一个来了，真是可笑。
何氏也是一脸迷茫，对于媚姨娘来也是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媚姨娘怎么会突然抽风过来，总之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听见说媚姨娘来了，沈云汐一噎，嘴里的饭就这么卡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站起来在地上蹦哒了几下，喉间的饭才落下去，顿时就好受多了。
娘诶，这媚姨娘突然过来是干嘛的，她怎么总感觉是关乎到她的？
然而她这一举动落在老夫人和何氏眼里就自动以为沈云汐是怕媚姨娘，听见她来吓得连饭都不敢吃。
想到自己这么可爱的孙女被媚姨娘摧残，顿时就来气了，直接回了一句:“不见。”
这一声吼把屋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不明白好端端的听见媚姨娘来了怎么就变得这么大火气。
不过也明白了一点，以后千万不能再老夫人面前提媚姨娘，要是那一天被迁怒了，那就真的连哭都来不及了。
“是，奴婢这就去跟媚姨娘说。”
进来通报的丫头也被吓了一跳，应了一声就忙出去了，生怕慢了一步就被老夫人留住。
何氏给楞在哪儿不明所以的沈云汐使了个眼神，让她去安慰安慰一下老夫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知道，老夫人这么生气，不过是因为在乎沈云汐罢了，这个时候就只有沈云汐才能让老夫人消气。
“祖母别气，生气会长皱纹，就不好看了。”
沈云汐秒懂，站在老夫人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奶声奶气的安慰着。
全然不知老夫人这么生气就是因为她刚才的举动，误以为她惧怕媚姨娘。
老夫人心疼她的懂事，拍了拍沈云汐的小手:“乖孩子，祖母没事，坐下吃饭吧。”
沈云汐收回手，才刚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夹菜，那丫鬟又进来了，看了眼脸上怒气还没消的老夫人，忙垂下头，哆嗦道:“老，老夫人，媚…媚姨娘说有急事要请示你。”
这年头，传话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也太为难她了。
‘啪’的一下，重重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一脸怒气的站了起来:“不知趣的东西，我今天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说完就直接往堂屋走去了，剩下何氏和沈云汐在哪儿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也忙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来通报的丫鬟被吓得差点浑身一软摔地上去，老夫人一直修生养性，还没见到过她这么大火气。
好在没有牵连到自己，不幸中的万幸啊，锤了锤发软的腿，出去叫媚姨娘进来。媚姨娘被带进堂屋，一来就看见坐在上位的老夫人正一脸怒气的盯着她，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又不动声色的在屋里扫了一圈，见到何氏的时候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看见何氏牵着沈云汐，心里恨得牙痒痒，把全部过错都推到了她身上，老夫人这么生气，肯定是这丫头在老夫人面前胡言乱语，让老夫人讨厌他们。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咬咬牙，装作看不到老夫人的表情，故作淡定的附身行礼。
老夫人一直没给媚姨娘好脸色，冷哼一声，不悦道:“哼，你有什么急事是非得在我用膳时间说不可的？”
“老夫人勿怪，妾身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过来的，月儿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呓语着想见燕儿，妾身，妾身……”谎话张口就来，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嘤嘤啜泣了起来。
她今天来就是想把沈云汐给接回去，让她住在这儿，她睡觉都睡不踏实。
呕～
沈云汐恶心得差点连刚才吃的饭都吐出来，这媚姨娘一天天的不恶心她几次心里不舒服是吧？
沈棠雪高烧不退关她什么事，大夫都说了是肝火过旺导致的，回去多给她泡点菊花茶喝清火不知道蛮？
还一直呓语想见她，这媚姨娘吹牛也不知道打个草稿的，她和沈棠雪之间水火不相容，确定说的不是提刀砍她？
就连何氏听见这话也忍不住生气，好在她昨天夜里去了一趟，听到了些秘密，不然这会就要被媚姨娘这柔弱的样子给骗了，或许还会帮她说话。
“你想让燕儿回去？”老夫人挑眉，一眼就洞悉一切，接过媚姨娘的话帮她补上。
媚姨娘抽泣了一下，点点头:“是，月儿自幼就喜欢燕儿，只是那孩子害羞，不善于表达自己，昨天回去还在问我燕儿什么时候回来，她想她了，就连生了病也一直在关心燕儿。”
拿着手绢掩面哭了起来，倒真像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一般。
老夫人皱了皱眉，神情有些动容，倒有些犹豫了。
上次处理芙蓉的时候沈云汐对沈棠雪的维护她看到了，要是没感情，沈云汐该不会帮她说话的吧？
姐妹俩的关系不代表大人的态度，只好扭头看向沈云汐，尊重她的意见，问道:“燕儿觉得呢？”
“啊？我……”
沈云汐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当然不愿意啊，可是她要是说不回去，那岂不是会被说成是没良心，要是回去了，她的日子肯定会过得如履薄冰。
天啊！这么大一个问题抛给她，她顶不住啊喂。
要是知道老夫人的犹豫是因为上次她帮了沈棠雪说话，打死她都不会多嘴的。
就在沈云汐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何氏沉不住气的出声了。
“燕儿东西都搬过来了，搬来搬去的太费神了些，吴大夫也说了月儿只是肝火旺，要好生调理，燕儿还小，不懂事，回去闹腾很了会打扰到月儿休息。”
沈云汐眨巴眨巴眼，她怎么觉得今天的何氏有点不一样呢，似乎是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不然以她这儿菩萨心肠，肯定也会跟着劝自己回去的不是吗？何氏的话让老夫人皱眉沉思了起来，都是在大染缸中生活的人，什么样的形式没见过。
何氏的性格向来就心软，今天却说出这番话来，看得出她是不想让沈云汐回去的，想来其中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故事吧。
第五十四章 表明立场
“蓉儿说得有理，燕儿不懂事，回去调皮了会打扰到月儿休息，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添乱，还是别回去了。”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在媚姨娘和何氏之间，她站的是何氏，至于媚姨娘……那边凉快那边呆着去，别来碍她眼。
媚姨娘气的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在心里把何氏骂了个遍，多管闲事，明明老夫人都要同意了，不知在哪儿插什么嘴。
随之而来的又是隐隐不安，今天这话不像何氏的风格啊，正因为知道何氏或许会心软的帮她说服沈云汐回家，所以她才敢这么说的。
莫非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昨天晚上她也试探过她，不像啊……
“可是月儿想燕儿，一直呓语着要见她。”不甘心的继续说道。
“罢了，为了月的身体，那就让燕儿回去吧。”老夫人突然改口道。
听见这话，沈云汐直接傻眼了，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这会连微笑都挤不出来，直接成苦瓜脸了。
娘诶，这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的节奏啊。
难不成天注定她是个被媚姨娘他们压着的苦命人儿？搬来明月阁还没有一天，还没好好享受呢又要回去了。
她心里苦，可是她不能说。
听到这话，最开心的莫过于媚姨娘，脸上一喜，马上就在脑子里想好了几十种折磨沈云汐的方法。
开口正准备答谢，谁知下一秒老夫人的话直接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看了眼身后的雅姑姑，吩咐道:“雅姑姑，你陪燕儿回去小住几日，顺便照顾月儿，等月儿的病什么时候好了，你们在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就别说她这个当祖母的偏心，不关心沈棠雪，她想要什么她都是满足了的，还派跟了自己几十年的雅姑姑过去照顾，够给她面子了吧？
原本正准备帮沈云汐说话的何氏听到这话也松了口气，她就说嘛，老夫人没那么愚钝，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媚姨娘傻眼了，直接楞在了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沈云汐此刻的心情就像在崎岖的山路坐马车一样颠簸得很，一颗心一会上一会下的。
上一秒还忧伤，这一刻又扒开愁云首见月，一片光明啊。
祖母也真是的，说话也不说完，刚才真是吓死她了，还以为真要把她送回去，那就真的悲惨得很了。不过让雅姑姑跟她一起回去的这个主意好，不但让媚姨娘心里的小九九不能得逞，还能给她们添堵，可别气得沈棠雪的病越来越严重啊。
为了避免自己又是空欢喜一场，这次学精了，开口向老夫确认:“祖母，是不是燕儿回去住几天就回来啊？”
“是，等月儿什么时候好了，你和雅姑姑就什么时候回来。”老夫人点头，笑着应道。
有雅姑姑跟着去她才不会担心媚姨娘背地里又搞出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来。
沈云汐装作似懂非懂的点头:“燕儿明白，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姐的。”
当然，她敢打赌，她顶多去两天就会被媚姨娘找借口‘赶回来’，毕竟有她在，沈棠雪的病能不越来越严重就算好的了，还奢望好？
别开玩笑了，这算不算是媚姨娘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跳？
听到他们的对话，媚姨娘面色难看了不止一点，恨不得把沈云汐的嘴给缝住，叫她在哪儿多嘴，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抬头瞄了眼站在老夫人身后，一脸严肃，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的雅姑姑，艰难咽了咽口水。
“这，不用劳烦雅姑姑，秋……”强撑着笑容，试图劝老夫人放弃让雅姑姑跟来。
死老太婆，让雅姑姑跟去不就是想监视她们么，还冠冕堂皇的说是照顾月儿，她呸。
让雅姑姑跟去不就是在宣示沈云汐在府中的地位么，她想动沈云汐也就没那么简单了，到时候月儿看见了，肯定又会生气，病情只怕会更严重，怎么想都觉得亏。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老夫人就态度强硬的拒绝了:“雅姑姑是我身边的人，过去能搭把手照顾月儿，我也能放心一些，就让雅姑姑跟着一起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再打什么算盘，好言好语跟她说几句还以为自己是在怕她，非得凶她才肯老实。
见老夫人态度如此强硬，在不乐意也不敢说出来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藏在衣袖里的手不断收紧，指甲镶进肉里都不觉疼痛，该死的老太婆，就知道坏她的好事。
强压着心里的不甘，还得装作受了恩惠的样子道谢:“谢老夫人体贴。”
“嗯，既然这样雅姑姑就先去给燕儿收拾几件衣服，收拾好了就去照顾月儿吧。”无视媚姨娘那张假得痛的脸，淡淡的说道。
媚姨娘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爆炸了，故意的，死老太婆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给沈云汐搬东西也是，只拿走了她的一些贴身小玩意，衣服什么的一样都没拿走，回去了沈云汐怎么就不能穿以前的衣服了？
偏偏要作妖的还要收拾衣服，是想在她面前炫耀沈云汐衣服的布料比她们的要好吗？
“燕儿慢慢收拾，我先回去照顾月儿了，妾身告退。”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她怕再不走会直接被她们一唱一和的气死在这儿。
老夫人早就不想看到媚姨娘了，巴不得她早点走，眼不见心不烦，何氏也是，自从昨天听了那些话之后，对媚姨娘也越来越不喜欢。
虽然都没说话，但从她们脸上还是能看出满满的嫌弃，仿佛在说——‘走吧，赶紧走，别来影响她们心情。’
媚姨娘深吸一口气，装作没看见，转身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脸上的笑容就再也绷不住的垮了下来，阴沉着脸，眸子里满是怨毒。
本以为把沈云汐带回去了，她就可以恐吓她不许在明月阁，这样她又能把控到沈云汐了。
谁知老夫人会让雅姑姑跟着，有雅姑姑在，她就是想跟沈云汐说两句悄悄话都难。
加上沈云汐现在脾气越来越古怪，动不动就哭，告状也比谁都厉害，她敢去碰她？
在雅姑姑面前胡言乱语，倒霉的可是她。
第五十五章 “强强联手”
“咦，这不是媚姨娘么，脸色怎么这么差？是谁惹你生气了么。”
李海棠被琉璃搀扶着，走到分叉路，眼尖的见到狼狈的媚姨娘就忍不住嘲讽了起来。
没办法，她和媚姨娘同为妾，却又自命不凡的看不起对方，也看不顺眼，当然逮到机会就要讽刺一两句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咯。
媚姨娘闻声抬头，见是李海棠，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心中却是更气了。
不过是沈平康在路上捡的一个山鸡罢了，还敢在自己面前嘚瑟，也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侯府最受宠的女人，也轮得到才来一天的山鸡在自己面前放肆。
顿时又变回到以往趾高气昂的样子，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丹凤眼一挑，回讽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昨日新来的姨娘啊，看来得找一个专门教礼仪的姑姑来教教你侯府的规矩，不知道要尊卑有别，长幼有序？”
李海棠一噎，没想到媚姨娘的嘴会这么毒，直接扣一顶不懂规矩的屎盆子给她，她现在在侯府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给她撑腰，她敢和受尽宠爱的媚姨娘叫板么？
要是有沈平康宠着她还好，她也不至于这么一大早的就来老夫人这儿，试图和老夫人打好关系，毕竟日后沈平康也不再府中，能给她撑腰的就只有老夫人了。
昨夜本以为沈平康会回来，谁知等了他一夜也不见来的，派琉璃去打听才知晓他是在秦氏哪里过夜，一来就被忽视，那她说好听点是姨娘，说不好听点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谁会重视她？
“实在抱歉，棠儿怀有身孕，不方便行礼，还望媚姐姐莫要怪罪。”咬着牙说完，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非把媚姨娘收拾了不可，傲娇个什么劲。
媚姨娘往下瞄了眼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不屑的撇嘴，跟兰姨娘一样，以为生了个孩子就不得了了，不过是个发泄的工具罢了，要再敢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可别怪她不客气。
她能杀了兰姨娘的孩子不被察觉，李海棠也一样。
“遇见我就算了，要是遇到别人，可就没这么轻易就原谅你。”轻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
李海棠点头，附和道:“多谢媚姐姐今日提醒，棠儿日后一定注意。”
心里却对媚姨娘的话不屑一顾，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这挑拨离间的本领倒是了得，以为她会有那么傻的上当？
能让她行礼的就那么几个人，媚姨娘这么说，不是变相的在挑拨她跟何氏，秦氏她们的关系么。媚姨娘哼笑了几声，对李海棠温顺的样子不屑一顾，还以为多大本事呢，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管李海棠什么反应，直接扭头大步往回走。
完全不把李海棠放在眼里，殊不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海棠已经甩了她一大截了，在想追上可就难喏！
“呸！妖艳贱货！”等媚姨娘走远了些，对着她的背影就啐了一口口水，忍不住骂了句。
狗眼看人低，不就是仗着沈平定宠爱她么，没见让老夫人也宠她。
她可是听说昨天晚膳就是因为她出现在厅堂，惹得老夫人不悦，最后还害得她也没能去厅堂用膳。
也幸好媚姨娘去了，不然等她昨天绕回院子，晚膳都该用完了，她没去，定会惹得老夫人不悦。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还该谢谢媚姨娘去打了个头阵。
琉璃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说错一个字惹得李海棠不高兴，像今天早上一样，听见沈平康在秦氏院里，把气全撒她身上，被她掐得现在身上都还在痛。
等看不见媚姨娘的背影了，也发泄够了，这才冷哼一声往老夫人院子去。
堂屋里，老夫人和何氏正谈着如何培养沈云汐的问题，丫鬟又来说李海棠来了。
老夫人皱眉，忍不住一阵心烦，这一大早的，她可没什么心情听她们讲故事，给他们处理事情。
一个个的平日要能有今天都这么积极就好了。
本不想见的，可一想到李海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对她可就不能像对媚姨娘那样无所谓了，万一她孙子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叫她进来吧。”妥协道。
李海棠进屋，给老夫人和何氏请安，柔顺的样子哪里有刚才和媚姨娘说话时的阴阳怪气。
琉璃对李海棠这变脸比翻书都还快的样子已经免疫了，她要不是亲眼见过，也亲身体会过李海棠的凶狠，这会只怕也会被她所骗，以为真的是一个娇弱，需要保护的美人呢。
老夫人撇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端着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淡淡的说道:“既然怀孕在身，还是多在屋里休息，少出来走动，以免动了胎气。”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少折腾，这么早来她这儿十有八九都是有事才来，媚姨娘是为了把沈云汐要回去，至于李海棠么……是来问他沈平康的吧？
呵，府里已经有一个媚姨娘了，她不想再来一个，昨天用完晚膳她特地留沈平康多说了几句话，故意不让他去李海棠哪儿歇脚，免得到时候又让她恃宠而骄，养成媚姨娘的德行在府里横行霸道。
一个媚姨娘就已经让她头疼的了，要再来一个，和媚姨娘两人‘强强联手’，这侯府怕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了。
“棠儿明白了，今日棠儿来是给老夫人送礼的，本想昨天就给老夫人带来，可是出了点以意外，今天才送过来，还请老夫人勿怪。”李海棠装作听不懂老夫人的言外之意，顺带还提了一下昨天用晚膳的事，看看老夫人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李海棠这么一说倒让老夫人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昨天就因为媚姨娘把她气着了，她又让雅姑姑禁止了妾氏入厅堂用膳。
现在想想貌似有些对不起李海棠样？
“难得你有这份心，我怎么会怪罪呢。”许是觉得有些愧疚，说话的语气也轻了不少。
李海棠听罢也只是笑了笑，落落大方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用紫檀木做的匣子。
第五十六章 幼稚
“听二爷说老夫人信佛，这是棠儿特地去寺里求来的平安福和佛珠，都是请庙里的监事开过光的，还望老夫人能够喜欢。”
把匣子放在老夫人面前的小茶桌上，谦卑有度，举止得体，也没提被沈平康冷落半字，倒反而让老夫人高看了一眼。
还有这礼物也是，若是别的什么金银珠宝，她或许看都不会看一眼，但信佛之人对寺庙求来的东西都认为是祥瑞之物，自然是满意李海棠送的这份礼物。
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佛珠就直接套进手腕，笑呵呵的点头:“嗯，你这佛珠和平安福我都满意，你有心了。”
李海棠故作娇羞的垂下头，轻声道:“老夫人喜欢就好，能为老夫人祈福是我的荣幸。”
几句话就哄得老夫人合不拢嘴，原来对李海棠的偏见也慢慢消失，听着老夫人对她赞不绝口的话，李海棠忍不住暗自发笑。
老夫人夸她，算不算她成功的第一步？
“对了，还有这串铃铛是给二小姐的，这个才符合她的年龄戴。”又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色的铃铛手环放在桌子上。
好在沈云汐不在这儿，她昨晚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总觉得把那么贵重的珍珠项链给沈云汐不妥，万一被人传出她看沈云汐受宠，故意拿项链贿赂她的怎么办？
她必须得避免这件事情发生，先一步告诉老夫人，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推卸了，这银铃铛她也不能当着沈云汐的面给，不然指不定又会怎么给自己添堵呢。
“符合她的年龄？什么意思。”老夫人皱眉，怎么感觉这话听着怪怪的。
就连坐在一旁的何氏也忍不住挺直了背，竖着耳朵听。
“噢，是这样的，昨天燕儿和荣儿来我院子玩，燕儿看上一条项链，我当时没什么礼物送她，见她喜欢就给了她，可是想想那项链实在不符合燕儿这天真烂漫的年纪戴，昨夜特地让琉璃去寻了这铃铛手环来送给燕儿。”李海棠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项链？
老夫人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没在沈云汐脖子上看到什么项链啊，疑惑道:“什么项链不符合她的年纪了？也我没见过燕儿戴什么项链。”
既然喜欢，为何不戴？不是莫名其妙嘛。
李海棠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在沈云汐没戴，这会也不在这儿，就可以随便她怎么说了，不然她今天怕是不能如愿推卸责任了。
看来她今天来得正是时候，碰上沈云汐不在，也没给老夫人说项链的事，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占了，时候沈云汐还能斗得过她？
可惜她终究是自负了些，沈云汐可不是她想象中的五岁小孩那么幼稚好骗。
“是串珍珠项链，许是她忘了戴吧。”淡淡的说道。
何氏和老夫人都有些惊讶，珍珠项链都舍得送给一个小孩子，这李海棠到底是真的大放还是装出来的？
两人都不露声色的打量着李海棠，见她脸上一片坦诚，不像是故意说出来的。看来就是无心之举了，况且最先问的也是老夫人自己。
何氏是沈云汐的母亲，她的言行举止也关乎到她的管教问题，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是不礼貌的。
“燕儿这儿丫头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回头我去说说她去。”话虽是在责备，却没听出半点责备的意思。
毕竟小孩子不懂事，怎么能和她一般见识呢。
可怜的沈云汐还不知道自己静心准备的后招已经被李海棠拆得连毛都不剩。
“大夫人莫要说她，我倒是觉得燕儿那孩子挺讨人喜的。”李海棠捂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说得越多反而让她们以为自己是想要回项链。
她今天来就是要在老夫人面前展现出她大放温婉的一面，让她也喜欢上自己，
老夫人在一旁听着，眼睛一直悄悄打量着李海棠，看她落落大方，一脸坦诚的样子似乎真的和媚姨娘不一样，或许她是该好好了解了解她了。
李海棠察觉到老夫人的打量，并没有丝毫的慌张，装作若无其事的又拿出一个木匣子递给何氏:“大夫人，这是给你的，本想给你送过去的，你刚好在这儿，就顺手给了。”
听说自己也有，何氏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点头致谢:“你费心了，还给我带礼物。”
“大夫人说的哪里话，棠儿送的都是些小玩意，你们莫要嫌弃才是。”
何氏怪嗔一声，打开木匣子，里面放着一支银鉴梅花簪，每瓣梅花都雕刻得极为精致，远看还真如那凌霜傲雪依旧来得艳的梅花。
不得不说这梅花高洁，傲骨的形象倒是真符合何氏。
“怎么会嫌弃呢，欢喜都还来不及呢。”
何氏平日打扮本就朴素，不然也不会被媚姨娘一直抢了风头，这根梅花簪可以说是深得她心啊。
把二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笑话，这礼物虽看似简单，可花费的精力可不小，她是费了好大劲才摸清她们的爱好点，精挑细选才确定这最后送出的礼物，要是她们不满意，她真的会哭晕在茅房的。
三人又不痛不痒的聊了几句，李海棠觉得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以免让老夫人认为她是有所图，便起身像老夫人告辞。
老夫人点头，又叮嘱了她一些注重事项，便让李海棠回院里去了，过了会何氏估摸着沈成延她们该睡醒了，也起身向老夫人辞行。
沈云汐收拾好东西过来给老夫人告别，一进屋就看看老夫人独自坐在那儿品茶。
屋里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何氏，忍不住问道:“祖母，母亲回去了么？”
“是啊，刚走一会。”拉着沈云汐的小手，把李海棠给的铃铛给她戴进手腕，笑道:“看看这铃铛，喜欢么？”
沈云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两个小铃铛，还在‘叮铃铃’的响，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她只想说两个字……
幼稚！
见过那个成年人还戴这花里胡哨的东西的？一路走都有个铃铛的声音，是怕她走丢了吗？她怎么感觉待个铃铛手环和耕地的牛一样……只不过牛的铃铛比她大的多。
第五十七章 礼物
可是这铃铛是老夫人给的，哪怕在不喜欢她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何况小孩子确实就喜欢铃铛啥的。“喜欢，这铃铛好漂亮，我以后要天天戴手上，嘻嘻。”说完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听说说了违心的话鼻子会变长，要是变长了得多难看啊。
见沈云汐这么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这是你李姨娘送给你的。”
同时内心对李海棠又有了好评，送的礼物每一件都符合她们的心意，可想而知这礼物定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绝不会是敷衍了事，现在还能有这么大耐心真的很不错了。
“嘎……李姨娘给我的？”
沈云汐顿时就傻眼了，如同吃了翔一样，内心仿佛有一万匹羊驼在奔腾。
不是吧，李海棠还来过？
摸了摸怀里的珍珠项链，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项链这件事给故意引人曲解的说出来，毕竟一件事情谁先说谁就是对的。
这又是送礼又是拜访的，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就对了。
老夫人见沈云汐突然就变脸，忍不住疑惑的皱眉，问道:“怎么了？刚才都还笑嘻嘻的，这会怎么哭丧个脸，小孩子要多笑笑才讨人喜欢。”
沈云汐瘪瘪嘴，可以说刚才有多欢喜这会就有多打她脸，她只要一想到这铃铛是李海棠送的，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膈应得慌。
可是她刚才都说了要天天戴着，这要是取下来，老夫人莫要以为她是在无理取闹，故意针对李海棠。
努力扬起一抹笑容，深吸了口气:“没有，燕儿只是觉得李姨娘给的礼物太多了，不好意思要。”
从怀里把珍珠项链给拿了出来，咧嘴笑道:“祖母你看，这条项链也是李姨娘给我的。”
看着沈云汐手上颗颗都晶莹剔透，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别怪祖母嘴碎，以后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拿别跟这么贵重的礼物了，听到没？”忍不住怪嗔道:“想要什么同祖母说，只要祖母有的，都会满足你，拿别人的，莫让人家把你看扁了。”
她是要把沈云汐按照皇宫公主的方向去培养，怎么能看见这些就移不开眼，太肤浅了些。
一听这话，沈云汐差点忍不住暴走，鼻子都差点被李海棠给气歪了，喵了个咪，这个李海棠到底是怎么跟老夫人说的，怎么她好端端的用来说是‘她贿赂自己的项链’成了是她‘抢’的了？
“祖母，这项链是李姨娘自己给我的，五弟弟和绿荷她们都可以作证的。”撅着小嘴，表示自己不服。
对李海棠的警戒线又拉高了一些，难怪上一世能混的风生水起，手段确实了得，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她。
“先别说什么项链了，你此次和雅姑姑回去，有什么事就跟雅姑姑开口，别藏着掖着的不敢说，知道吗？”
媚姨娘对沈云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昨天要不是她亲眼所见，沈云汐这会还生活在她的压迫之下。想想自己如此机灵的一个孙女，要跟了媚姨娘，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见老夫人如此不在意的模样，沈云汐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祖母不在意。
“燕儿知道了，我会寸步不离跟着雅姑姑的。”她听懂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就是怕她又被媚姨娘掌控，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又不是以前的沈云汐，是个包子任人揉捏。
“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和雅姑姑就先过去吧。”
就喜欢沈云汐的这股机灵劲，一点就通，不喜欢她喜欢谁呢？
媚姨娘怕沈棠雪一会看见沈云汐又会被气到没有理智，一路上都走得很快，回到院子连脚都不歇就直接往沈棠雪的闺房走去。
推开门进去，芍药正坐在床边劝沈棠雪吃药，后者直接退到床角落瞪着芍药，紧咬着牙就是不喝。
“大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要不喝药怎么能好呢。”芍药一直苦口婆心的在哪儿给她说好话，就差没跪下来求她了。
矫情，生病了还不喝药，要不是怕她高烧，害得她晚上不能合眼，要一直给她擦身体，鬼才管她呢，爱喝不喝，反正难受的又不是她。
沈棠雪死咬着牙，就这样和芍药僵持着。
喝药多晦气，她只是身体发热，多用帕子擦会不就能好么，何况那药黑乎乎的一碗，苦的不像话，她才不要喝呢。
就在芍药考虑要不要给沈棠雪强灌的时候，媚姨娘一脸慌张的推门而入。
看到芍药，神色镇定了几分，道:“你先下去吧。”
芍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慌慌张张的，一看又是要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把碗放在床头的凳子上就出去了。
她还不稀罕听呢。
沈棠雪见媚姨娘神色慌张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等芍药一走就乖乖的爬到床边来，静静的看着媚姨娘。
“月儿，一会沈云汐那个贱丫头要回来，还……”媚姨娘语速极快，就怕一会沈云汐就在自己身后窜出来，沈棠雪见自己好不容易盼走的人又要回来，气的发晕，直接打断了媚姨娘的话:“她怎么又要回来，祖母不是说让沈云汐去他哪儿住嘛，骗子。”
媚姨娘面色难看，来不及安抚沈棠雪的情绪，严肃的说道:“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你祖母身边的雅姑姑，她回来你得仔细你的态度，别又冲动的说错了话。”
雅姑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比她们都重，加上雅姑姑又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触，月儿要是说错了话被她听了去，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就是几百张嘴也说不请了。
听到雅姑姑也来了，沈棠雪直接僵在哪儿，神情木讷的看着媚姨娘。
若说没有听到说沈云汐回来，雅姑姑来看她是何等光荣的事情，但现在是和沈云汐那个贱人一起来的，这代表了什么还用说？
“啊……”愣了几秒，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就爆发了出来，一个忍不住就尖叫出声，媚姨娘也是防不胜防，回过神忙捂住沈棠雪的嘴。
第五十八章 格格不入
“干什么，小点声，存心想让人听到是不是。”瞪着沈棠雪警告道。
沈棠雪委屈的瘪嘴，自上一次沈云汐跪了祠堂后，所有人都开始变了，竟然都喜欢哪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处处都是对她的维护。
别的暂且不提，现在就连媚姨娘对自己也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这两天不知道吼了她多少次，她现在都生病了，心情本来就不好，连一句安慰她的话没有就算了，还吼她？
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压抑不住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尖着嗓子吼了出来:“凭什么你们都喜欢哪个贱人，她到底有那点比我好让你们这么维护她。”
扭曲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符合她年龄的狠辣，让人不敢相信她只有十岁。
见沈棠雪非但不听劝，还越来越浑，媚姨娘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刮了她一眼
没脑子的东西，若不是想到她是自己生的，真的就想直接说一句——‘你那里都没她好，还好意思和别人比。’
“行了，事已至此，在这抱怨有什么用。”看着沈棠雪泪眼婆娑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舍不得对她说重话，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委婉道:“有这个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讨你祖母欢心，总之自己长个脑子，这次是雅姑姑跟来，下次指不定就是老夫人亲自来，你在不好好表现，说错话被人听了去，到时候连我这个做姨娘的也帮不了你。”
沈棠雪不甘的咬牙，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冷哼一声妥协了:“月儿明白。”
她还没那么傻的分不清事情的利弊，现在沈云汐是老夫人的掌中宝，谁都惹不得，但她沈棠雪也要让她知道，被捧得越高，摔下来也是越疼的，哼！
“她要来这儿待多久。”想了想，又咬牙切齿的问了句，一脸狰狞的模样仿佛要把沈云汐嚼碎一般。
沈云汐要在这儿待久了，她怕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失控，要被雅姑姑看到说给老夫人，她还谈何同沈云汐争宠？谈何在府中立足？
“你祖母说等你什么时候好，她们再什么时候走。”媚姨娘叹息了声，端起芍药放在凳子上的药搅了搅，舀了一勺递到沈棠雪嘴边:“所以……想让她们早些走，就快点好起来。”
听到这话，沈棠雪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待到她好？沈云汐在这儿她能好？
她可不想和沈云汐待太久，她得赶紧好起来，再看面前这黑漆漆，一股子怪味的药感觉也就那么回事了。
心一狠，张嘴就把药咽了下去，又主动端过媚姨娘手里的药碗，深吸了一口气，紧咬着牙，闭着眼睛仰头咕噜咕噜的几大口把药全给喝下去了。
她沈棠雪最好面子了，她不想看到沈云汐趾高气昂，衣着光鲜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会嫉妒到发疯的。
看着面前的空碗，媚姨娘嘴角微微勾起，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但愿有了沈云汐的刺激，沈棠雪能快速成长起来。
在沈云汐没变之前，沈棠雪过得就是太安逸了，没经历过什么挫折，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让她经历了打击才会成长，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真乖，吃颗蜜饯，消消苦。”变魔术似的拿出一颗蜜饯喂到沈棠雪嘴边，却被沈棠雪推开
小脸上透露着不符年龄的狠辣，咬牙道:“我要记住沈云汐带给我的难受。”嘴里不苦一点她怎么记得到沈云汐带给她的屈辱。
见状媚姨娘也没再说什么，人都是要有危机感才会有动力，她也不希望看到沈云汐过得比她们好，沈棠雪是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清楚。
“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别被人干扰了情绪。”
“你只要记住，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切记不能被人干扰到情绪，有什么事情绪也不要写在脸上。”像昨天就是，直接被人给气病了。
现在遇到的都是些小事，侯府的‘水’也没皇宫那么深。
沈棠雪以后是要嫁入皇室的人，那里面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稍不注意就会被人下绊子栽进去，要因为一些烦心的琐事就气坏自己的身体，那有什么用？
现在就是一点就炸的性格，以后还怎么在皇宫里周旋。
沈棠雪不语，紧捏着的拳头和脸上那不符合年纪的怨妇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媚姨娘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她想到自己是被沈云汐气病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意念能杀人，沈云汐这会不知已经死了多少遍了。
等着，等她嫁给莫景铉，她沈云汐算什么东西，侯府又算老几？总有一天会被她踩在脚下。
…………
皇宫的金銮殿里，里面的大臣一个个都愁眉紧锁着商讨事情。
被媚姨娘惦记了一宿的沈平定也眉头紧锁，一语不发的站在那儿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和讨论得火热的大臣比起来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坐在高位的皇帝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不做任何表态，冷眼看着他们，讨论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身居高位的皇帝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诸位爱卿讨论得怎么样了？”
底下的大臣都一语不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最后还是何氏的哥哥，也就是当朝的大将军何筠北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认为献王年纪还小，还在求学中，不适合去那蛮夷之地同那群难民周旋，加上献王刚从边关回来，还是修养一段时间，微臣认为还是派定王去比较合适。”
定王比献王大八岁，再怎么也轮不到才十一岁的献王去吧，他虽是武将，可这最基本的心机他还是能看懂的。
不过就是皇弟偏向自己同母的弟弟定王，对于献王的死活就漠不关心了吧。
坐在高位的皇帝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西边那地方全是些难民，偏偏这些难民的脾气又刁钻得很，一个个都蛮不讲理，胆子大得都开始谋略造反了，派去安抚的大臣一个个都被折磨得灰头土脸的回来。
第五十九章 无言以对
和那群粗鲁蛮夷的人谈和，他一国天子，当然是不会去的，若不是不想被人说成是残暴的昏君，依照他的做法，就是把那些难民杀了又能怎样，留他们在，除了要多费些粮食外，甚至还有可能是在给自己养仇敌，这利弊还需要考虑吗？
这次要是派定王去，太后肯定会在他耳边叨唠，加之又是自己亲兄弟，还是有一定私心的，毕竟安抚好那群难民这事就他压根就没抱希望，况且莫景铉的脾气他也知道，绝对是没耐心的，到时候别把事情越搞越糟。
那还能代表他去的人就只有莫念初了，就算他出事那也无所谓，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现在也还没有子嗣，若出了事，不抹杀掉莫念初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皇位或许还会被他捡了便宜，让他去，安抚不好那群难民，世人就只会说是他无能，这皇位还能是他的么？
“定王性子急，献王性格温润，我相信派他去一定能安抚到他们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好似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一样。
何筠北在心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理由让他无言以对。
“可是献王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去和他们周旋不太合适吧……”也不知道那些难民看到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和他们谈判是怎样的表情，万一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再说十一岁，心智还不成熟，也正是闹脾气的时候，到时候要是脾气一上来，跟那难民较真怎么办？
“先皇当年十二岁就上战场，独当一面，朕相信皇弟有这个能力，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诸位爱卿觉得呢。”
多数服从少数，他相信他们的回答不会让他失望的。
“微臣赞同皇上的想法。”
“微臣认为派献王去最合适不过了。”
……
一个个都忙跟着附和说赞同，只要不是派他们去那鬼地方受罪，派谁去都成。
莫念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已经冷到麻木了，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好似他们嘴里的献王不是自己一样。
看来这次又是他非去不可了，上次皇帝也是找类似的理由派他去边关布粮，结果粮食在半路上被劫匪劫持，若不是碰巧遇到沈平康出手帮他把粮食补上，边关的战士对他还不知会是怎样的态度。
何筠北看着他们那张虚伪的嘴脸都忍不住翻白眼，撇见沈平定站在哪儿置身事外的样子，以为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眼睛一亮。
“不知南阳侯对这事是什么态度？”
心想这沈平定应该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在皇宫里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他们两态度一致的话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先帝在世的时候莫念初过得还是体面，现在……表面看起来风光，实则日子过得还不如他们这些大臣，处处都被设计打压。
沈平定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家里的事，压根就没听见何筠北在叫他，最后还是旁边的人碰了碰他才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看着何筠北。
“大将军刚才说的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看他的反应让何筠北心里隐隐生出不安，该不会是他理解错了吧？
“派献王去安抚难民这事，不知南阳侯有何看法？”
媚姨娘再祠堂跪了一天才被放出来，出来的时候双腿打颤，几乎无法行走。
“姨娘，姨娘。”沈棠雪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她的性格本来就不讨喜，现在媚姨娘还在府中丢人。
“都是你，好端端的打人干什么？就是你骂她两句，老太太抓不到证据也就算了。”春寒料峭，在祠堂度过这么个晚上，媚姨娘的耐心早已经磨得一干二净。
“姨娘。”沈棠雪更不甘心，若不是昨天生病，这板子已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可以说自己位同嫡女，若是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以后再这侯府之中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你爹爹昨天可曾来看过你？”媚姨娘靠在贵妃榻上，总算是喘了口气。
“不曾。”沈棠雪不敢多说。“坏了，你爹定然还因为昨日的事情生气，你下去收拾收拾，打扮的凄凉点儿，咱们现在到门口等着去。”媚姨娘也不敢多等，现在芍药还在沈棠雪身边跟着，凡事都要拿捏准了在行动。
却说沈云汐起床和老太太请安之后觉得实在无聊，上一世就一直呆在家里，这一世总要找个机会出去转转，男子汉志在四方，姑娘也不例外。凝香不用说，只要有出去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但是秋姑姑那边就不一样了。
“秋姑姑，咱们到明月阁也有两天了，我琢磨着给奶奶送个礼物，不能让她老人家白疼我一场。”
秋姑姑只当她是个五岁的小姑娘，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也对，我现在就去库房看看，将拿得出手的挑出来几样。”
沈棠雪一脸为难，“我这儿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是奶奶给的，就是母亲给的，在拿出来送奶奶也不合适，更何况，奶奶这样的身份见识，咱们送这些她也不觉得稀罕，送东西还是讲究诚心诚意。”
这样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从一个五岁的姑娘口中讲出。秋姑姑一愣，随后欣慰，虽然是早熟了些，但终究是懂事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看奶奶很喜欢佛珠之类的东西，贵重的咱们买不起，不如就带上佛经到城外寒山寺请大师开光祈福，也算是进了我这个做孙女的一片孝心。”
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想出去，大概只有这个法子了。
秋姑姑却犹豫了。
“小姐，你年纪尚小，这样的年纪去祈福，应该是没有先例的。”
看她为难沈云汐也明白，毕竟现在自己是五岁的身体，她们大概是担心自己随性闹起来冲撞了神明。
“秋姑姑，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是我既然提出，自然是真心实意为奶奶祈福，有怎么会冲撞神明，置奶奶的安慰于不顾呢？”
秋姑姑这才勉强同意。
“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到夫人那里交代一声，看夫人的态度吧。”
第六十章 祈福
沈云汐无奈，真要是让何氏知道了就算是同意也会安排一大堆人陪着，那自己出去还有什么意思？
“秋姑姑，我听闻心诚则灵。我诚心祈福，必然不会有差错。若是母亲禀告，她又要为我的安全问题操心了。”
凝香也是贪玩，不愿意有何氏的人跟着。
“昨天夫人对小姐的爱护肯定不是装出来的，本来有媚姨娘再，夫人已经够操心了，咱们就不要再去添乱了。何况，寒山寺虽在城外，但是单路平坦，治安一向不错，又怎么会有危险呢？”
总算是说服了秋姑姑，三人换上了简朴的衣服，带着佛经上路。这才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到媚姨娘母女二人期期艾艾的模样。
秋姑姑不想和他们正面相遇，带着沈云汐转身。沈云汐却觉得有些不对。这母女两个向来花枝招展，怎么今天打扮成这幅可怜模样，联想到这媚姨娘刚刚从祠堂出来，她越想越觉得不简单。
“秋姑姑，姨娘和姐姐在这，我怎么也应该打个招呼。”
沈云汐挣脱了秋姑姑的手走上前去，“姨娘，姐姐，早上好。”
媚姨娘和沈棠雪见到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但是芍药还跟在身后，只能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
“早上好。”
看她们笑得勉强，沈云汐就知道她们心里不痛快，这样正好，自己就是来给她们招不痛快的。
“虽然已经入春，但是天气还冷，姐姐大病初愈，还是应当穿的暖和些。”
沈云汐再次打量职责母女二人，穿成这样是来寻求怜惜的吧。
“妹妹说的极是，只是现在爹爹早朝仍未归来，我实在担心，匆忙出来，忘了换衣。”
沈棠雪此时真相把沈云汐的嘴巴给撕碎了，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我不知道冷吗？还用得着你说？
看着沈棠雪搓搓小手，沈云汐更是开心，她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是奶奶刚给你料子，虽说我不懂事什么，但是穿着轻薄暖和，姐姐身体弱，还是给姐姐穿吧，虽说有些小，但是暖和就好。”
说罢，沈云汐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沈棠雪身上，沈棠雪本想拒绝，但是在衣服上身的那一刻，温暖就将她打败。毕竟只有十岁，还是没吃过苦的。任凭媚姨娘如何使眼色，沈棠雪都不愿将其脱下。
沈棠雪和他们道别，离开之后又让凝香从侧门回去，给自己重新取了一件。
“这样的料子，咱们府中，除了老太太哪里，也就只有侯爷才穿过，你怎么就这么送人了？就不说料子贵重，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你送给别人到还好，怎么偏偏给了这么个小蹄子。”
看着凝香赌气，沈云汐笑笑，“你放心好了，这东西马上就会还回来的。”
媚姨娘母女二人终于等到了下朝的沈平定，沈平定似乎心情还不错。
“侯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上朝很累吧。到我哪里坐坐。”
媚姨娘将自己的手硬塞到沈平定的手中，想让他感受指尖的温度。但是沈平定本就心烦，再加上昨天的事故，现在是真的不愿意多搭理。
“我还有公事要办。”
沈棠雪不愿相信这话从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口中说出，委屈巴巴，“我还没来得及出早饭就在这里等爹回来，但是爹爹却连一句话也不愿和我多说。”
沈平定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的沈棠雪，不过他在意的倒是沈棠雪穿着的衣服。
“这料子应该是老太太哪里才有的，怎么会穿在你的身上？”老太太不喜欢沈棠雪，没道理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而且看起来也很不合身。
沈棠雪更加委屈，没想到在父亲眼中自己还比不上一件衣服，“沈云汐给的。”
“你确定是她给你的？不是你抢的？”沈平定从昨天的事中汲取教训。
“真的是她给的。”媚姨娘也感受到了危机，若是以后沈平定不愿意在相信自己，这侯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就算是她给你，你们也不能收下，着要是老太太看到心里肯定不高兴。今天你们找个时间把东西送回去。”
“可是爹爹，大家都看着呢，真的是她送给我的。”
这样好的料子，沈棠雪说什么也舍不得。
“送回去，不然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爹爹。”
沈平定是真的生气，平时沈棠雪都是富养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挑好的来。现在居然还因为一件衣服哭闹不止。沈云汐倒是洒脱了不少。
见沈平定生气，就算是不愿意，沈棠雪也不敢再说什么，媚姨娘赶紧在旁边承诺，一定亲手将衣服交到沈云汐的手上。
再说沈云汐出了门，一路上新奇的玩意儿看的她转不过眼来。看来这上一辈子真的是白活了。
“秋姑姑，咱们再买点儿新奇玩意儿带给奶奶吧，她这样的身份，出门的次数肯定不多。”
秋姑姑觉得不妥，本人祈福的行程，再这么闹下去不就成了游玩的了。
“咱们还是先完成祈福的事吧。”
完成祈福时间就不早了，哪里能在这集市上闲逛？沈云汐说什么也不愿意。
“就看看吧，秋姑姑，回来哪里还能赶得上？”
此时，沈云汐只能庆幸自己是五岁模样，这样的话要是被十八岁的她说出来，可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行，小姐，咱们还是先办正事。”
正说着，一队人骑马而过，扬起尘土，沈云汐抬头看去，领头那人约莫十岁出头，看背影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是那家公子。
“行吧，那咱们就等回来。”
鬼使神差，沈云汐没再纠缠，只是刚走到寒山寺的门口便看到了刚才遇到的那匹马。
“这样的好马，想来主子是个大富大贵的人。”
中气十足的男音吸引了沈云汐，再抬头，只见定王莫景铉站在她的身后，评价的应该就是自己刚留意的马。
莫景铉没穿官袍，身边只有一名随从，寺中僧人也没出来迎接，想来四私人行程。沈云汐正想着要不要打招呼，那人便抬腿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