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心，沈云汐感觉自己心都被暖化了一大片，忍不住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这么‘啪嗒’的掉了下来，还好她忍住了，也庆幸自己是埋着头，不然就让她们看到自己眼眶里的泪水了，那就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了。呜呜呜，怎么办，她好想叫何氏母亲，不是妾室生孩子叫的那个‘母亲’……是真正属于她的生母。
可恶的媚姨娘，让沈成延抢了她的母亲不说，还让她过比孤儿都不如的生活，这笔帐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就是不能让她安逸。
何氏一句话，也成功的把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全都关切的把目光聚集在沈云汐身上。
“燕儿没事吧？”
“要不要请吴大夫来看看。”
想想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这会就这样焉了，一个个都关切的问道。
“二姐姐，这是你喜欢的菜。”
还是沈成荣实在，眼睛在桌上扫视了一圈，端着一盘红烧茄子就伸长了胳膊放沈云汐面前去了。
好歹也是和沈云汐同桌吃过几次饭的，她喜欢吃什么他大致也能知道一些的。
看见面前的红烧茄子，沈云汐胸口一暖，嘴角微微上扬，好在还有这么个便宜弟弟陪着她，可惜…她现在没啥胃口，吃不下去，要辜负他的好意了。
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异常，使劲眨着眼睛想把眼泪给憋回去，闷声摇头:“我没事，你们快吃饭吧，别管我，一会饭菜都凉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越眨眼睛眼泪越多啊？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桌下出现了一块粉色的锦帕。
沈云汐浑身一僵，悄悄斜晲了正对着她笑的沈与秀一眼，又盯着桌下的锦帕陷入了沉思，考虑自己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毕竟这是沈与秀给的，是自己‘仇人’的东西，她还是很抗拒的。
可是眼下的情况貌似不允许她拒绝啊。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先把眼泪擦干了再说吧，一咬牙，接过了锦帕。
“啊噗！”随后背对着他们故意打出一个打喷嚏，又把锦帕拿出来搭在脸上，装作是在擦鼻子，快速把眼角的泪水给擦拭掉就转过身来。
“嘻嘻，让你们们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刚才点心吃多了有点饱，现在有些吃不下。”状态调整好就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让人想不到她前一秒都还在掉眼泪。
所有人都对沈云汐这前一秒还闷闷不乐，下一秒就喜笑颜开的性子表示很以意外。
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吧，比翻书都还要快。
“那就好。”何氏这才放下心来，道:“既然饱了就别吃了，小孩子吃多了容易积食，晚上会难受的。”
沈云汐一听就傻眼了，唇角抽抽得厉害，什么玩意呢？
她还没开始吃呢就让她别吃了……
感情她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套进去了昂？
刚刚她吃的那些点心都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好啵，更别提什么饱没饱了。
既然是自己挖的坑，那哭着也要爬上去，强颜欢笑着点头道:“好，好啊，你们慢用，我先去外面玩会。”免得看他们吃饭她就想流哈喇子，一会咽口水的声音大了被他们听见了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既然是演戏，那自然得做全套，只好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下桌了，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
呜呜呜，真想给自己来两巴掌，她找什么借口不好，偏偏找个跟吃有关的，这是在虐待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垂着头闷闷不乐的出去了，坐在外面的凉亭里还在不断的懊悔，叹气。
双手捧着小脸，盯着面前的茶壶陷入了沉思，既然吃不了饭饱那也要灌个水饱，如此想着，直接抓着茶壶就着茶壶嘴开始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着水。
“二姐，给你吃。”沈云汐正喝得一脸生无可恋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沈与秀的声音。
放下茶壶，睁开眼看见站在桌对面，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犹如羽扇一般忽闪忽闪的，模样看起来也挺可爱的，是遗传了媚姨娘的姿色。
不得不承认遗传了媚姨娘虽然讨厌，但颜值还是挺高的，生的儿女也都挺好看，想想也是，要是没什么姿色，也不能让沈平定死心塌地咯。
见沈棠雪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饭，碗里全是自己最喜欢的红烧茄子……不可否认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被感动了。
“我不饿，你端走。”
性格不允许她低头，扭过头不去看那碗饭，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对方是自己的‘仇人’，不能被她迷惑，她才不需要她施舍，不能吃，不能吃……
然而身体往往都要比嘴巴诚实，沈云汐刚说完不吃，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噗嗤。”沈与秀忍不住笑了出来，把碗放在沈云汐面前，也坐在板凳上，奶声奶气的开口:“二姐姐你吃吧，我知道你还饿，这是我的饭，他们不知道我是给你端出来的。”
“那你吃什么？”下意识的问了句，随后又有些懊恼的想拍自己的嘴。
她吃什么关自己屁事了，饿死了都活该，让媚姨娘也尝尝失子之痛。
“嘻嘻，我回去可以让母亲又叫厨房做。”
“……”不要脸，明明是她的母亲。
赌气的把饭推到沈与秀面前，板着脸，故意凶道:“我不吃你的饭，拿走。”
“二姐姐，是秀儿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么？”皱着小眉头，小心翼翼的开口。
“哼，你是没有。”阴阳怪气道。
笑话，她又不是疯子，平白无故对人生气。
抢了她母亲惹她生气了，能哄好么？
不愧是小孩子，没那么多心机，也没把沈云汐的阴阳怪气当回事。
歪着头，一脸天真的开口:“那二姐姐怎么不吃饭，母亲说不吃饭就会长不高的。”
看着沈与秀天真烂漫的样子，内心有一丝松动，可又一直在内心告诉自己她是仇人，不能对她心软。
“你烦不烦，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第三十二章 同道中人
对方嘴里又是一口一个母亲的在刺激她，又不耐烦的吼了过去。
“我，可是……”沈与秀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搅着自己的衣角一脸迷茫。她也不知道为何沈云汐会对她莫名的有敌意，说起来，她和沈云汐还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哪里来那么大的仇恨？
见沈与秀一副做错事情不知所措的样子，沈云汐胸口一堵，哎呀嘛，这是在激起了她的保护欲啊啊啊啊！
好歹她也是成年人，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跟一个四岁的小妹仔闹脾气，也太没风度了。
回想上一世沈与秀也是个邻家小妹，也没见她和媚姨娘一起狼狈为奸干过坏事啊。
而且媚姨娘是媚姨娘，她是她，她为嘛要把对媚姨娘的仇恨嫁接到沈与秀他们身上？是她太小气了吧。
“那个啥，我刚才心情不好，逗，逗你玩呢。”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哄着沈与秀:“这饭……谢谢你啊，我喜欢吃。”
说完就舀了一大勺噻自己嘴里，又舀了一勺喂给沈与秀。
沈与秀显然也是被沈云汐这变脸比翻书都还快的样子给惊到了，愣了一下才长开嘴吃了一小口她喂来的饭。
“好不好吃。”
极其配合的点头:“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不愉快都在这一刻化解，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的吃着饭，不一会碗就见底了。
“二姐姐还想吃么？想吃我在进去盛点。”拿过沈云汐手中的空碗，体贴的问道。
摇了摇头:“不吃了。”
她估计一会沈成荣也要给她准备吃的，就算没准备她也可以吃点心，反正也只有这一次特殊情况，她一点也不担心会饿着。
等沈云汐说完，两人就开始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打破这份沉默。
尴尬的气氛让沈云汐浑身都不自在。
“嘿，你怎么不回来看姨娘啊？”随便找了个话题，顺便也能了解一下她对媚姨娘的态度，也好确认她以后是把沈与秀当成仇人，还是姐妹。
沈与秀皱着小眉头，纠结了一会才开口:“我说了二姐姐不要告诉姨娘，也不要生气好嘛？”
显然她并不是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喜欢沈云汐这个姐姐，不想对还藏着秘密。
哟呵，听着语气，跟媚姨娘之间的关系也不简单啊，一瞬间沈云汐就来了兴致。
她不是那种背后给人捅刀子的人，她跟媚姨娘可没有话题可以聊的，加上她现在对沈与秀也挺有好感，是不会害她的。
“不会的，你快说吧。”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了才在沈云汐耳边低声说道。
“我不喜欢姨娘，我总觉得她是坏人。”
噗，沈云汐差点一个没忍住的就笑出来，若是条件允许，她真的很想和她聊八卦聊起来。
不聊八卦聊面相也行啊，怎么前世她就没看出媚姨娘是坏人呢？是她眼睛不好使么？这媚姨娘知不知道被自己亲生女儿给嫌弃，不过最后一句‘像坏人’还是说对了的，根本就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本来就是坏，坏透了的那种。
“为什么呀？”
装作听不懂的故意问道，有的时候装傻也是件好事，让人没那么重的提防心。
“不知道，我也说不出这种感觉，反正就不喜欢她，从内心深处就觉得她很讨厌。”沈与秀老实的回答，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她就相信沈云汐不会背后去搬弄是非。
沈云汐在心里笑嗨了，同道中人啊，也就媚姨娘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以后帮着她对付媚姨娘的人又多了一个。
装作一本正经的点头:“好吧，我们是好姐妹，我不会很任何人说的。”
“嘻嘻，我就知道二姐姐最好了。”
被沈与秀夸得脸红，她好么？
她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步步为营，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利益的她好不好。
估摸着他们也要出来了，同沈与秀说道:“那个啥，六妹，你先进去吧，他们也要吃完饭了。”
她们现在一个跟着媚姨娘，一个跟着何氏，难免会被一些恶意滋事的找人散播出一些闲言碎语。
“好，那我先进去了，二姐姐再见。”沈与秀年纪小，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单纯的听沈云汐的话，端着碗乖巧的往屋里走去。
沈与秀一走，沈云汐脸上的笑容就隐了下去，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利用沈与秀来对付媚姨娘……
她发现她还是蛮喜欢这个单纯的六妹妹的，人家诚心实意的把你当成姐妹，跟你说她的小秘密，而她却揪住这一点想拉着人家和自己‘狼狈为奸’。
媚姨娘再坏也是沈与秀的生母，这是不争的事实，她要利用她来对付媚姨娘，对沈与秀有点那个啥……过分了样？
她从内心还是十分拒绝干这种不仁不义的事的。
但……杀生之仇不共戴天，还偷梁换柱拆散了她和母亲，对于这种坏事做尽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只是希望到时候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她和沈与秀的感情，唉，难搞哦！
……
厅堂内，何氏见沈与秀端了一个空碗回来，忍不住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以前一碗饭，不管多大的碗，饭多饭少，沈与秀总会留一点在碗里，这个毛病怎么改都改不掉，今天竟然主动全吃完了，让她怎么不惊讶。
许是高兴，连眉梢都忍不住往上扬了扬，摸着沈与秀的头，表扬道:“秀儿今日倒是听话，碗里的饭都吃完了。”
“这小孩都是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懂事，大嫂也不必太惊讶，哈哈。”
自从秦氏提了要生个女儿，沈平康现在看见小女孩就心生欢喜，忍不住多看几眼，加上沈与秀模样生得也乖巧，一时间父爱泛滥，也跟着夸了句。
沈成延撇了她一眼，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沉默的吃着饭，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别人的事他就不咸吃萝卜操淡心了，他也不想打击沈与秀，免得到时候说他没个当哥哥的样子。
第三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嘻嘻，今天哥哥回来心情高兴嘛。”笑的一脸天真，聪明的把沈成延牵出来当挡箭牌，义气的不提沈云汐半个字。
若她知道因为她这一提，让他和沈成延闹了别扭，生了隔阂，今天说什么她也不会把他牵扯进来。
秦氏也放下碗筷，加入到她们的谈笑中来:“这丫头跟燕儿一样嘴甜，都会哄得人高兴。”
“是啊，得知延儿要回来，一直在我耳边问她哥哥什么时候到家。”何氏一脸欣慰的附和，在这大染缸里，没有什么比情意更重要的了。
“看来延儿在你这个当妹妹的心里占据的位置不小嘛，既然这样就让延儿多陪你一段时日，帮你把这吃饭要剩饭的这个臭毛病给改掉，哈哈。”老夫人忙接了一句，她正愁找不到借口来留沈成延呢，这下好了，直接给她一个正当理由来，送上门的便宜不捡白不捡，又看向何氏:“蓉儿，你觉得呢？”
同为人母，她相信何氏的答案不会让她失望的。
何氏点头，嫣然一笑，她自然也是巴不得沈成延能留在家里:“如此甚好。”
一拍即合，婆媳两都笑眯了眼，总算有正当的理由让沈成延留下。
她们倒是高兴了，可沈成延不乐意啊，本想着等吃完饭就同老夫人商量自己去镇安国公府住的事情，现在被沈与秀这个‘搅屎棍’一搅和，又要废一番口舌了。
狠狠的瞪了沈与秀一眼，本不想揭穿她，可现在都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不揭穿是不行的了。
“祖母，母亲，六妹的饭就不是她一个人吃完的。”指着沈与秀，义愤填膺的把她给供了出来。
沈云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端着碗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是找沈云汐去了，也就她们还乐得天真以为她是真的开心看到自己回来，然后胃口变好了。
却没想到这个‘天真’更应该用来形容他自己，单纯的以为只要把这件事情撇清楚了，他就可以继续去习武，殊不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与秀只是一个幌子，她们在意的只是不让他去习武。
“我…没…”
谎话被揭穿，沈与秀本能的就感到害怕，特别是还看到哥哥用那样的眼神瞪着自己，瞬间吓得一声都不敢吭的往何氏的背后躲，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裳瑟瑟发抖。
她只是单纯的想找个借口而已，谁知道会惹到哥哥生气，她也很无奈，若是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说是因为看到沈成延开心，所以才多吃了一点饭。
老夫人坐在首位，装作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吃着饭，饭是不是沈与秀自己吃完的一点都不重要，这次要不是因为可以利用沈与秀来找理由让沈成延留下，或许她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也只是想找个借口把沈成延留下来而已，别去‘受苦’。
也不说是她这个当祖母的偏心，没办法，谁让豪门里的嫡庶之分是那么明显呢，她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更何况沈与秀还是自己讨厌的媚姨娘所生的女儿，没直接给她甩脸色就算好的了。
何氏是谁？管理府中大小之事，把侯府打理得紧紧有条，脑子也不是白长的，稍微一转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沈与秀今天这么乖的把饭全吃光了，原来是有人帮啊。
可惜这次她们的想法不同，她们的目的是要留下沈成延，这次凭他怎么说，她们也是偏向沈与秀这边的。
“延儿，吓着妹妹了。”把沈与秀搂进怀里，表情严肃的说了沈成延一句，想让他知难而退，别提这事。
“可是母亲，我……”沈成延一脸的不甘心，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要是没何氏他们在，估计都要上前打沈与秀了。
“秀儿还小，没吃完也情有可原，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要我哄着才肯吃饭。”
眼尖的看见老夫人已经拉下来的脸，忙说了句堵住了沈成延要脱口的话，若在纠结这件事，一会该惹到老夫人不高兴了。
“这个祖母可以作证，你小子，小时候可是顽劣得很呢。”
用着玩笑话的语气同沈成延说道，说完又晲了何氏一眼。
双簧双簧，顾名思义就是要两个人来唱，她一个人说也没多大作用。
“好了延儿，不要忘了外婆教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要让你外婆知道你今天在饭桌上大吼，得说你没规矩了。”
何氏也不负所望的接了一句，直接搬出她的母亲来，谁让沈成延最听的就是她母亲的话呢。
众所周知，她娘家虽是武将出身，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可她娘却是皇宫里的郡主，高雅温婉，对言行举止样样都要求得很严格，全是按照皇宫里的规矩来的。
若不是她娘，她难以想象她成天和一堆五大三粗的汉子待在一起，性格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也跟他们一样会变得豪迈，那会像现在这样知书达礼，温婉贤淑。
果真，何氏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沈成延一听到这话，就如同一只被顺了毛的狮子，哪怕在不甘心也只能乖乖的落座吃饭。
他外公何昊林虽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人人敬畏的镇安国公，私下却极其惧怕他外婆白欣兰，其实也不能说是怕，只能说是对外婆爱到骨子里，舍不得让她委屈半分，不然这一辈子也就不会只有外婆一个女人了。
外婆的话就是外公和舅舅们的话，他不能惹外婆不高兴。
见状，老夫人这才轻吁了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她把侯府交给何氏打理，随后又给何氏递了个眼色:“延儿今天刚回来，一会可得好好陪你母亲说说话，你母亲可是成天都在盼着你回来。”
“延儿明白。”心事重重的点头，不需老夫人提醒，他也会好好陪何氏聊天。
若问他习武和母亲之间谁重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母亲，但他知道，母亲靠自己父亲是靠不住的，媚姨娘也是讨厌透了，每次都对他献殷勤，表面上对母亲恭敬和善，背地里就知道给母亲抹黑。
第三十四章 得不偿失
他不努力一点，以后怎么保护何氏，所以哪怕现在再不舍母亲，他也要去习武，以后谁欺负他母亲，就别怪他不客气。
多年的接触让何氏也听懂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想让他把沈成延带走，免得一会又提习武之事。
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惹怒了老夫人对谁也不好，待沈成延吃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带着他和沈与秀出去了。沈成延还小，不懂她们之间的暗语，只知母亲是不会害他的，做事也有她的道理，她的的话必须要听。
况且他今天也才刚回来，再怎么也要在家里待到等沈平康走才能去外公家，大不了他明天再来和祖母商量也行。
走出厅堂门，远远的就看见沈云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凉亭里，想到刚才老夫人说沈平定他们都在嫌弃沈云汐，何氏忍不住心生怜悯。
“兮云，你先带延儿他们回去，我跟着就回来。”把沈成延二人交给兮云，她好跟单独去跟沈云汐说几句话，谈谈心。
沈成延一听要和沈与秀待在一起，顿时就不乐意了，狠狠的瞪了沈与秀一眼，不爽的冷哼一声，松开兮云的手去到何氏身边，仰头看着她:“母亲，我要跟你一起。”
对沈与秀的嫌弃劲就差在说一句‘看她不顺眼，不爽和她走一起。’了。
他才不要跟一个‘叛徒’呆在一块，影响心情，他还生气着呢，要是不能去习武，那才要沈与秀好看。
沈与秀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一听这话立马就垮了下来，伤心的垂下头，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委屈，到现在都不知道沈成延为何会这么生气，她不过就说错了一句话，用得着这么生气么？会不会太小气了。
虽然她从小就在何氏身边长大，受的也是嫡女的待遇，可终究是庶出，不能和沈成延这个嫡子比，哪怕心中在委屈，也只能忍着，不然该让母亲为难了。
何氏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两人闹别扭最伤心的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
想想沈与秀性子本就软弱，沈成延又在气头上，若现在让他们俩一起回去，路上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兮云是个做丫鬟的，也降不住他们。
为难的叹了口气，只得妥协了:“好吧，那延儿就跟我一起，兮云先带六小姐回去。”
沈成延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他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怎么会是沈与秀一个养女能比的，让她得罪他，活该，哼！
“是。”兮云应了一声，牵着沈与秀的手就走了，刚走了两步，何氏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叫住她:“对了兮云，你先去膳房拿一些秀儿爱吃的点心回去，顺便在跟他们说一声做点肉粥温着，二小姐一会可能要吃。”情都会考虑得非常的周到，就沈与秀碗里那点饭，她们两人谁也吃不饱，不再吃点，晚上该饿得难受睡不着觉了。
兮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办事何氏还是放心的，吩咐完就拉着沈成延到凉亭去了。
“你先去玩会，娘和你二姐姐说几句话就来，好不好？”站在凉亭外，轻声同沈成延商量道。
毕竟他现在是个火药罐子，惹不得，一会要是在沈云汐面前也阴阳怪气的那就不好了，就不会像沈与秀那么好安慰了。
沈成延抬头瞄了沈云汐的背影一眼，反正跟她也不熟，也是她间接性的害自己不能去外公家习武的，傲娇的表示不想搭理她，点点头就跑开了。见沈成延跑开，何氏才松了口气，她是真怕沈成延会不同意，缠着跟她一起过来。
敛了敛神情，提起裙摆走到凉亭里，坐在沈云汐身旁，轻声叫了她两声也不见应的，就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像入定的僧人一般，忍不住轻蹩起秀眉，伸手推了推沈云汐：“燕儿？”
“啊？”沈云汐这才回过神来，见是何氏，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慌乱的起身行礼：“燕儿给母亲请安。”
“傻孩子，就你我两人的时候，在我面前不必行礼。”
笑着伸手拉起沈云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想和她坐近一点。
何氏为人和善，对于行礼这事看得并不重，心诚既可，不像媚姨娘，巴不得走到哪儿都有人给她行礼。
噢，不对，媚姨娘跟何氏根本没法比，名字放在一起都感觉是对何氏的一种玷污。
“谢谢母亲！”
沈云汐腼腆一笑，乖巧的在何氏身边坐下，内心即忐忑又激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鼻头有些泛酸。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同何氏这么亲密的坐在一起。
“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叫你都不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脸担忧的又把手放在沈云汐额头上。
这段时间沈云汐的变化太大了，她是真担心是不是她哪里不舒服，这么机灵的一个孩子，她舍不得她出事。
沈云汐一脸错愕，何氏还叫她了?
烦躁，她刚才一直在想媚姨娘的事太过入神了，还真没听到何氏在叫她。
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半真半假的说道：“没有，就在想一些事情。”
只是她想的是以后怎么来对付媚姨娘，同时还不会伤了她和沈与秀的感情，又不会牵扯到何氏为难。
“好吧，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一定要说出来。”何氏也精明，看出沈云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没在勉强，轻轻的把沈云汐的碎发给她别在耳后：“一会要是饿了就给凝香说，我已经跟膳房那边的人打好招呼，让他们做了热粥温着，饿了就让凝香直接去取就是。”
看见何氏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沈云汐胸口一软，感动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鼻子越来越酸，眼眶也热热的，莫名就想扑进何氏怀里哭出来。
还好她是有理智的，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没有证据来证明，加上媚姨娘也不是吃素的，稍不注意就会适得其反，到时候要惹到媚姨娘起了杀心，就得不偿失了。
第三十五章 刁钻
为了不让何氏看出破绽，忙垂下头眨着眼睛，想把眼泪给眨回去，尽量用正常的声音回答道:“我知道了，谢谢母亲。”
可还是被何氏听了出来，沈云汐这一跟她说话就红眼垂头的，她也是满满的无奈。
刚才也是，说着说着就红眼，连饭都没吃，明明那么机灵讨喜的一个丫头，怎么一碰上和她说话就成了这样。
“你这孩子，唉……”无奈的叹息了声，她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皱眉问道：“燕儿哭，可是在怕我？”
忙惊慌的摇头否定，生怕何氏会因此不喜欢自己:“没有，燕儿喜欢母亲都来不及呢。”她只是看见何氏这么关心她，心中泛酸，感动得想哭罢了。
“那为何看见我就躲避，还掉眼泪？”继续追问道，她得打开沈云汐的心结，不然每次看到她都是这样子，她看着也难受啊。
沈云汐浑身一僵，难得见何氏表情这么严肃，这个问题看来是非答不可了。
可是这个问题太刁钻，绕是巧舌如簧的她也不知该做何解释了，紧咬着唇，她好想给何氏说自己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会躲避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燕儿，燕儿只是觉得母亲对我太好，想掉眼泪。”
只好胡掐了个借口，但她说的也是事实，谁让她这么多年都没感受过母爱呢，特别是这次重生也太玄幻了，她真的怕是自己在做梦，梦一醒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她非常珍惜和何氏在一起的时光。
这个理由让何氏哭笑不得，怪嗔一声：“鬼马精，就知道哄我开心，媚姨娘难道对你不好吗？”
天底下没有谁会对别人的孩子好超过自己父母孩子的爱吧。
听见媚姨娘的名字就感觉像吃了屎一样，媚姨娘那个‘娘’当得真的是……一提起来就脑袋疼，一天能不算计她就要阿弥陀佛的烧高香了。
再看看何氏，还知道沈与秀是媚姨娘的女儿都对她那么好，这种豁达温婉，媚姨娘要是能有十分之一，她或许在对付媚姨娘的时候都还会犹豫一会。
“母亲不知，姨娘只喜欢大姐姐，一点也不喜欢我。”垂下头，语气说不出的委屈与无奈。
毕竟她现在还是媚姨娘的女儿嘛，谁被亲娘抛弃了还会心情好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噻。
何氏感觉自己脑子嗡了一声，竟有些搞不懂了，平日她见媚姨娘也挺关心沈云汐的啊？
不知怎么的，她就相信沈云汐不是那种会搬弄是非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不成是媚姨娘他们对她真的不好，对她好也只是在演戏？
若真是这样，她不敢想象沈云汐一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燕儿莫多心了，你这么可爱，我们喜欢你都来不及呢。”轻轻抚摸着沈云汐的背，安慰道:“以后你住在祖母这儿，离我也近，无聊的就可以来我这儿，和秀儿延儿她们一起玩。”
沈云汐心中一暖，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这辈子，她只要有何氏的爱就够了，当然，她还想贪心一点，能够得到那个人的爱.....
“母亲，可以回去了吗？”
沈成延一个人玩得无聊，等了一会也不见何氏过来找他，实在等不及了便过来提醒何氏该回家了。
谁知一来就看见何氏把沈云汐抱在怀里，忍不住有些吃味，对沈云汐的好感又呈直线的下降。“再等等，我和你二姐再讲两句话。”何氏回头应了声，怕沈成延一会等得不耐烦了会进来捣乱，说话的语速也快了几分:“以后燕儿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和母亲说，母亲会竭尽所能的帮你。”
沈云汐点了点头，笑道:“燕儿知道了，母亲快带弟弟回去吧，莫让他等着急了。”
她看得出来沈成延不喜欢自己，不过不好意思，她也不喜欢他。
跟媚姨娘不愧是母子，两人都是披上羽毛就把自己当成凤凰，狂妄自大得很。
等真相大白的时候，看他还能不能这么高傲的笑出来，小垃圾。
何氏轻嗯了声，拍了拍沈云汐的手，起身走出了凉亭。
和何氏谈话让沈云汐心情也好了几分，连茶水都比刚才喝着香甜，正傻乐着，就听见沈成荣在叫她。
“二姐姐，你快来看看我给你端什么好吃的来了。”
还真如沈云汐想的那般，沈成荣不会亏待自己，真给她带了一碗饭出来，看见沈云汐坐在凉亭里，远远的就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在邀功一样。
“哈？”
扭头看向沈成荣，看到手上端着一个比他脸都还要大的碗，许是怕他端不动，旁边还有秦氏在帮忙拖着给他分担重力，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么大一碗，都够两三个人吃了，不会是让她一个人吃的吧？
她的亲娘诶，这沈成荣是想搞谋杀把她撑死的节奏啊！
她可以拒绝么？
看不懂沈云汐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当是她太惊讶，太感动了，依旧笑嘻嘻的没当回事。
待走近后，又像献宝似的掂着脚尖把碗放在沈云汐面前，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开口道:“二姐姐你看，我夹的可全是你喜欢吃的菜哦。”
秦氏无奈的摇头，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儿子，还没见他对自己这么好过呢，头一次见他这么懂事，却是对一个‘外人’，体贴入微的样子让她这个做娘的都觉得有些吃味了。
也不知等以后长大了，娶了媳妇，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当娘的，可千万别是娶了媳妇忘了娘，那就够她伤心的了。
“这孩子，非说你没吃饱要给你盛碗饭出来，我让他拿小碗给你盛他不听，怕你吃不完让他给你少盛点他还说我小气，给我使小性子。”扶额无奈的笑道，却并没有怪罪沈成荣的意思，反而还欣慰的觉得他懂事，两姐弟关系这么好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刚才在饭桌上老夫人把沈云汐搬过来住的事情都跟她们说了，就算媚姨娘他们讨厌沈云汐，可这也是大房自己的家务事，老夫人完全可以不管的。
第三十六章 非常时期
如今却直接说把沈云汐接过来住，这足以证明沈云汐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比这些嫡子嫡女都还要受宠。
以后或许他们都还得仰仗仰仗沈云汐来博得老夫人的关注，稳固在府中的地位，特别是现在的非常时期，不能让李海棠捷足先登的‘抢走’沈云汐。
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沈成荣给感动到了，在这侯府里，正真关心她的人目前就只有沈成荣这个当弟弟的了。
可是感动归感动，还是要看清事实，这么大一碗饭，她就是光看着都觉得撑得慌。
还是用专门盛汤的碗来给她装的饭，是把她当成猪了么？
拜托，她才五岁，撑死吃一小碗饭就行了，何况她还吃了些饭，沈成荣倒好，直接给她上‘盆’，是有多担心她会吃不饱，不服他是怎么想的。
咽了口唾沫，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谢，谢谢五弟弟。”
为嘛她感觉说谢谢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呢？底气也不足，好歹她沈云汐也是活了十几年了的人了，还怕吃饭？
可现在她就感觉手痒想打人怎么办……
“二姐姐不必跟我客气，你快吃饭吧，填饱肚子最重要，嘻嘻。”笑的一脸开怀，总算做了一件让沈云汐开心的事了。
全然不知若这会不是秦氏在，沈云汐早就撸起袖子扁他一顿了，还能让他在这儿嘻嘻哈哈。
“燕儿吃不下就算了，莫要勉强自己。”秦氏看着沈云汐面前一大碗饭也是满满的无奈，说实在的，这么大一碗饭，让她一个大人来吃都会吃撑，更别提一个五岁的孩子了，只是这是沈成荣头一次关心人，她不想打击到他，就任由他去了。
沈云汐赞同的点头，就是不肖秦氏说她也不会让自己吃到撑，她又不傻的不是。
正准备回答，也不知沈成荣是哪儿来的自信，先一步就替她回答了:“二姐姐能吃完。”
沈云汐:“……”
臭小子，存心想讨打是不是？
能吃完？有本事你来吃一个给他看看，站着说话不腰疼，吃下去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可就难说咯。
知子者莫若母，秦氏是懂自己儿子的，看这架势，要是放沈成荣一直在这儿，怕是要催着沈云汐把这碗饭吃完才肯罢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是仇人呢，逼着人家吃这么多饭。
到时候莫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他们两姐弟之间的感情。
“好了荣儿，天色也不早了，等你爹和你祖母说完话出来，我们就该回去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沈成荣叫走，不让他在这儿‘多事’，沈云汐吃不完直接倒掉就是。
“不嘛，我还想和二姐姐玩会呢。”
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现在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沈云汐黏在一起，而且回家就他一个人玩了，一点也不好。
沈云汐一个激灵，天，这沈成荣是赖上她了不成？
要留沈成荣在这儿还得了，要是她不吃饭，怕是又要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给她撒娇卖萌了。
欺负她心软，到时候这一碗饭全下肚，她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撑死都是有可能事，她还怎么报仇。
“明天再玩吧，我今天有些累了。”忙摆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揉了揉额头，赶紧找个借口想要把沈成荣打发走，让他守在这儿还不如让她饿肚子来得痛快，起码不会太痛苦。
见沈云汐也是在让他走，顿时就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狐疑的一直盯着她看，毕竟是见识过沈云汐演技的人，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她给诓了。对于沈成荣的探究她表示毫不畏惧，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四岁的小屁孩，除非跟她一样是重生，不然何足畏惧？
疲惫的揉着眼睛，任由着沈成荣打量，看出她是装的她今天就是撑死也要把这碗饭吃完。
姜还是老的辣，沈成荣真被沈云汐这疲惫不堪的模样给哄了过去，以为她是真的累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那好吧，那我明天再来找二姐姐玩，不许骗我。”
为了明天能和沈云汐一起玩，得让她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陪自己的不是？
沈云汐眼角抽了抽，她是回来报仇的啊喂！在这么玩下去，可别连她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五岁的孩子，忘了还要报仇这件正事。
“好，明天陪你玩。”强笑着点头敷衍道。
唉，可怜她一个灵魂都能给沈成荣当姨的人，还要陪他玩小孩子把戏，太为难她了。
说完就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让沈成荣放心，免得一会又说放心不下她。要盯着她吃完就不好了。
“你爹出来了，给二姐姐再见，我们要回去了。”见沈平康走出来，秦氏一脸欣喜，说了句就要拉着沈成荣迎上去。
见秦氏这么高兴，恨不得长对臂膀马上就飞到沈平康面前去，沈云汐也忍不住的抬头瞄了一眼。
沈平康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她猜肯定刚才在里面被老夫人教育了吧？
唉，真是难为秦氏这么开心，不用想都知道沈平康一会要去找李海棠哪里，今天晚上怕也是会在哪里歇脚。
她是不是该想个法子把沈平康给哄回秦氏屋里去，顺带冷落一下李海棠，让她知道正妾之分，免得她成天跟只炸了毛装成是凤凰的野鸡一样嘚瑟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给李海棠找麻烦，到时候李海棠学精了，对她有了防范，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算了，还是要为以后做打算，为了以后的路好走一点，还是顺其自然吧，逆天的事还是少干。
她今天已经帮了秦氏这么大一个忙了，已经算逆天而行了，还是消停会吧，不然那天惨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沈成荣这次看到沈平康倒不像之前那么兴奋了，现在看到他就意味着他要回家，不能跟沈云汐一起玩了，一点也不开心，反而还想哭。
“二姐姐再见”认命的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跟沈云汐挥手道别，垂着头由秦氏拉着走，走了几步还是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沈云汐，又强调了一遍:“二姐姐一定要记得明天要早点来找我玩哦。”
第三十七章 讽刺
“……”她可以拒绝么，可是她也知道，她要是拒绝了，沈成荣又要赖上她一直在她耳边叨叨，为了不受这种罪，只好违心的点头应道:“好，一定。”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反正她是要睡懒觉滴，没跟媚姨娘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感觉她睡觉都会香许多。
她是小孩子，睡懒觉也是天经地义，明天就睡它个日上三竿才起，至于沈成荣嘛……再说，反正说的明天，又没说具体时辰，她可以钻字眼。
沈平康一如既往的抱着沈成荣，秦氏则跟在他身旁，温柔的看着他们，温馨的一家三口，怎么看都觉得养眼。
可落在沈云汐的眼里就觉得无比扎心了，这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也是她一直奢望却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沈平定的眼里就只有媚姨娘跟沈棠雪，而她呢……是她的仇人还是什么？
先不谈沈平定这个爹，就说何氏这个母亲她都还没认回来，谈何来的一家三口？
呵，想想都觉得无比的讽刺啊。
莫名脑子里又浮现出何氏刚才关心自己的样子，想着想着就鼻头泛酸，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视线一片模糊，一眨眼，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滚烫的眼泪砸在手上，这才拉回她的思绪，意识到自己失态。
“沈云汐不许哭，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不害臊，你是回来报仇的，除了母亲，谁的都不重要，别想了别想了。”
忙抬起衣袖擦眼泪，懊恼的掐着自己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在看碗里的饭已经觉得没胃口了，强迫自己舀了一勺在嘴里也觉得食之无味，索性放下碗筷，叫丫鬟来收拾了，就去屋里找老夫人。
老夫人有个习惯，吃完饭都要在软塌上坐一会，喝杯茶才会不慌不忙的回自己的住处。
沈云汐一蹦一跳的进屋，两个羊角辫也随着她的动作调皮的在空中‘跳动’着，看起来好不可爱，可谓是把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全都演绎了出来。
走到老夫人跟前坐下，甜甜的叫道:“祖母，燕儿给你捏捏腿。”
说完，也不等老夫人开口表态，一双小手就开始在老夫人的腿上不轻不重的捏了起来。
老夫人平日就喜欢让人给她捶肩捏腿的按摩，觉得这样既放松又很享受，沈云汐也是投其所好的来讨她欢心。
今天沈云汐给她捏腿，这娴熟的样子倒让她觉得意外，连给她按摩了这么多年的雅姑姑都没她按得好。
被沈云汐按舒服了，不禁享受的闭起了眼，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嗯，不错，燕儿这手法是和谁学的，比雅姑姑都捏得好，就是年纪太小，力道还有些不够。”
这手法没个两三年是练不出来的，可沈云汐才五岁啊，聪明点也是从三岁开始练才能有这样的手法吧？
三岁啊，好多话都还说不齐全的吧？字也认不到几个，而且她不记得有人专门教沈云汐按摩啊，竟然能按得这么好，这沈云汐是妖怪么？
沈云汐一怔，眸底划过一丝苦涩，其实这按摩她是为了莫念初而学的，前世她见莫念初总是在外奔波，心疼他的身体，背着媚姨娘他们悄悄学会的。
就想着等自己嫁过去了，天天给他捏捏，让他放松放松也好，可谁想她却被媚姨娘给害死了，就连丈夫也被沈棠雪抢走，她心里那个恨啊，想提刀过去砍人了都。
“嘻嘻，是燕儿看丫鬟给姨娘他们按摩，偷偷学会的。”敛去眼中的情绪，手不停的继续给老夫人按摩，乖巧的回答道。前世她确实有一大部分都是看丫鬟给媚姨娘她们按摩，偷偷学的手法，还有一部分是自己在书上学的，拿自己试手。
只是这个时候她要说她是自己看书自学的，怕是要惊得老夫人从软塌上弹起来叫她妖怪。
她连学堂都还没上过能认得几个字？自学……这不开玩笑么。
然而这句话落在老夫人耳朵里却变了味，看和实操不一样，纸上谈兵谁不会，按摩可不是光看看就能学会的。
联想到沈平定他们方才对沈云汐的态度，这也让她不得不多想了一些，莫不是媚姨娘私下在苛待沈云汐，天天让她给他们按摩？
不然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怎么来解释这件事。
“是不是媚姨娘虐待你，让你给她按摩了？”
不悦的说了一句，听着像是在问沈云汐，却让人感觉就是笃定了一般，在她心里，媚姨娘是干的出这种事情的。
“啊？”
沈云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她给媚姨娘按摩了？
就是打死她都不会给媚姨娘按摩的，嫌弃，万分嫌弃，感觉一碰到她手上都要长泡。
沈云汐这副呆愣的样子落在老夫人眼里就是被说中了心事，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给他们隐瞒呢，而他们做父母的却不念她半分情意，心疼沈云汐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
不悦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抱怨道:“她倒是会享受，也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干下人做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沈云汐才那么小就逼她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没个当姨娘的样，就知道做表面功夫，骗她以为沈云汐过得好。
又在心里狠狠的记了媚姨娘一笔。
可怜的媚姨娘连沈云汐会按摩这件事都不知道，就背上一个‘压榨沈云汐天天给自己做按摩’的锅在身上。
这锅从天降，也是哔了狗了。
沈云汐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听得迷迷糊糊的，冷静下来在脑子里把老夫人的话过了几遍才明白过来。
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天呐，她发誓她这次是真的没想过要阴媚姨娘的。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媚姨娘坏事干多了，报应来了？
眼中划过一抹狡黠，既然这样……那不补刀岂不是太亏了么。
“嘿嘿，祖母不要不开心，等以后燕儿长大了就有力气，天天都给能祖母捏舒服嘞。”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麻溜的为老夫人捏腿。
第三十八章 一石二鸟
看似是懂事的在扯开话题，实则是在说‘就是媚姨娘在压榨她按摩’。
反正这会媚姨娘他们不在，随她怎么说，就算有一天传到她耳朵里，她不信媚姨娘能有这个胆子跑到老夫人面前去对质。
就算她敢，但自己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媚姨娘让自己给她按摩这件事啊，一直都是老夫人自己再说不是嘛？
啊！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天才。
“还是我燕儿懂事。”怜爱的摸了摸沈云汐的头。
这么懂事机灵的孩子上哪儿找去，也就他们生在福中不知福，把沈棠雪那么个鱼目当成珍珠，她非把沈云汐培养出来，让她们后悔去。
看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媚姨娘这口黑锅是甩不掉了，这下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咯。
光想想都觉得爽，看她还怎么嘚瑟。
“哎呀，祖母我们不提这个了，笑一笑，十年少，祖母以后就得多笑笑才会越变越年轻，这样燕儿就能一辈子都陪着祖母了。”不想过多的说这些事，有的事情多说无益，点到即可，开始卖萌耍宝的哄着老夫人开心。
不得不说‘撒娇卖萌’是个好绝招，能把人哄高兴不说，自己也能从中得利，媚姨娘就是个现成的例子，把沈平定哄得心花怒放，连眼睛都跟着‘瞎’了。
“哈哈，你这小嘴还真是跟抹了蜜一样，说话中听。”没有谁会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老夫人顿时就笑的合不拢嘴，越看越觉得沈云汐招人喜欢，和她待在一起都感觉轻松许多，不知不觉的就想远了，忍不住感叹:“唉，燕儿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就不能一直陪着我这个糟老婆子咯。”
说到沈云汐嫁人的时候，竟还生出一种不舍来。
听到说嫁人，沈云汐浑身一僵，心跳都漏了几个节拍，一时间也忘了还要继续给老夫人捏腿，脑海里穆然浮现出莫念初翩翩身影来，害羞得连耳根都泛红了。
也不知道这一世她还有没有这个运气能如愿的嫁给他……
前世正是因为她懦弱无能，是莫念初不嫌弃她，同她说过几句话，这也被媚姨娘知晓，又开始算计她。
反正莫念初只是个闲散王爷，没什么大本事，让自己嫁过去，两个‘废物’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就让沈平定去皇宫请旨，让她和莫念初定亲。
当时的她还傻傻的认为媚姨娘是真心对她好，为她求得这么一门好亲事，更是掏心掏肺的对媚姨娘好。
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是真的蠢得可笑，被媚姨娘算计得团团转不说，还对她感恩戴德。
却不知媚姨娘对她的算计也不止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毕竟皇宫里的事情变幻无常，哪怕莫念初是闲散王爷，最后也不是没有可能会继承皇位，她的宝贝女儿沈棠雪嫁给了莫景铉，为了她的后位，自然要想尽办法为她扫除一切障碍。
自己嫁给莫念初，等时机成熟了她在闹一出‘何氏换子’的大戏，她是何氏的女儿，到时候她和莫念初都会难辞其咎，解决掉莫念初，不就少了一个争皇位的人么。
这一石二鸟的算计确实是高。
呵，不得不说媚姨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只是这一世，她注定不会平凡，又有老夫人的宠爱，嫁的肯定是他们眼中所谓的人中龙凤，是莫景铉都不一定。
唉……原来太优秀了也是有很多烦恼的，她得想想办法稳住不嫁才行啊。见沈云汐迟迟都没给自己捏腿，忍不住疑惑的睁开眼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只见沈云汐表情凝重的坐在那儿，似想到什么烦心事一般，原本灵动清亮的双眸此刻如同被尘封的枯井一般，竟然还有连她都读不懂的情绪。
这样的表情在一个小孩子脸上看见还是很诡异的，开口问道:“燕儿是在想什么烦心事？”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沈云汐就是个大人，若不是这她这稚嫩的容颜，实实在在的触感，她还以为自己是见鬼了呢。
沈云汐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瞬间又恢复了灵动的样子，胡掐了一句:“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嫁人就不能一直在府里住了，燕儿舍不得祖母，不想嫁人。”
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夫人，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其实哪里是她舍不得老夫人不想嫁，是她已有意中人，无人再能入她眼，这辈子若不能嫁给莫念初，她宁可不嫁。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老夫人心都要化了，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疑惑，忙心疼的把沈云汐揽进怀里安慰。
“祖母刚才开玩笑的，燕儿乐意在府里陪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以后燕儿想嫁人了在嫁，好不好？”也知道自己扯远了，赶紧把话圆了回来，反正现在离沈云汐嫁人还早。
虽知道老夫人是在哄自己，可有她这句话就够了，以后她嫁人，媚姨娘自然巴不得她嫁给残废，还是当小妾的那种，现在有老夫人给她撑腰，以后她只要把这句话搬出来，老夫人又爱面子，自然会帮着她，不会让她嫁给她不想嫁的人。
那她和莫念初之间不还是有机会的么，娃哈哈哈，追夫有望的赶脚。
“就知道祖母最好了。”天真无邪的笑着，和老夫人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又按了一会，沈云汐感觉自己手都要僵硬了，唉，果然人小干啥都吃力啊。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跟老夫人说休息了，老夫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洗漱收拾一番早点歇息吧。”
此刻这话听起来简直比乐曲还要好听，她手都已经软得不像话了，只是不好意思提说出来，现在总算等到老夫人说让她回家了。
呜呜，从来没感觉回家睡觉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燕儿告退。”压住内心的狂喜，表面波澜不惊的起身给老夫人行了个礼就转身准备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对劲。
回家？那个家？
媚姨娘哪儿？
第三十九章 赏月
呸，不可能，她才不会干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事呢。
“祖母，燕儿住哪儿？”转过身，不好意思的挠头问道。
她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竟然忘了她现在是住在老夫人这儿，只是老夫人把她房间安排在哪的她都不知道就往外冲，怕是想继续回去跟媚姨娘同住一个屋檐下吧……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越来越健忘了。”老夫人也才恍然大悟的惊觉过来，看向站在一旁的几个丫鬟，随手点了一个:“露儿，你带二小姐到明月阁去，雅姑姑在哪儿飞等着。”
雅姑姑是她身边的‘老人’，不需她多说也能明白她心中所想，收拾出来的阁楼肯定也是自己想的那间吧。
她就是要让媚姨娘他们看看，他们不屑一顾的女儿有多受重视。听到是‘明月阁’，沈云汐心底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老夫人院子里的阁楼自然不会差，特别是这明月阁，若要在府中所有阁楼里排名的话，它排第二，第一是老夫人的清心阁。
她本以为老夫人会随便给她安排一处阁楼，没曾想过会是这‘明月阁’，明月阁，顾名思义是府中最好赏月的一个地方，里面还专门修了一个三层的凉亭，专门供中秋佳节全家一起赏月用的。
当然，想要赏月，也只限中秋节那天，别的时候，不管你是谁都不能进去，毕竟这是老夫人的院子，她又喜静，可不喜欢谁闯她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就算吵不到她也不行。
也没人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久而久之，大家都把能进明月阁赏月当成至高的荣耀。
她也是不止一次听见媚姨娘向沈平定撒娇说想来这儿赏月，可惜沈平定也不敢惹怒老夫人啊，一次又一次的找理由搪塞过去，这对宠她如命的沈平定来说，这应该是最扎心的事了吧？
现在媚姨娘心心念念的明月阁却被自己住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肯定不会太好看就对了。
哈哈，她这祖母也挺厉害的嘛，知道拿别人最喜欢的东西来气她，点赞！
被点名的露儿走上前，恭敬的为沈云汐引路:“二小姐，这边请。”
若是换成平日，沈云汐一个庶女，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何须这么客气。
可今夕不同往日，沈云汐是咸鱼翻身，连老夫人宝贝的明月阁都腾出来让她住，不客气点怎么能行。
“祖母，燕儿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哦。”
沈云汐也懂事，临走前也不忘跟老夫人打招呼。
拿了人家这么多好处，也要给人留个念想的不是，特别是在这儿如同大染缸一样的府邸里，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稍不注意可能就会翻水。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确实没白疼沈云汐，瞧瞧这懂事的样子，时刻都在关心她。
一路上沈云汐也没闲着，旁敲侧击的打探了老夫人的一些喜好，禁忌，都暗自记在心里。
没办法，不是她不孝顺，连祖母的基本喜好和禁忌都记不住。
实在是她以前太中规中矩，又懦弱无用，连老夫人的眼都入不了，经常都在自己的住处待着，大的规矩她知道，可这些小的她就不知道了。
沈云汐的问题露儿都一一回答，能在老夫人身边干事的人自然不会差，交谈了几句就知道沈云汐想知道的是什么。
只当是做孙女的想孝敬祖母，对她也有了好感，这么小就知道孝敬了，不愧老夫人宠她，也都会多告诉她一点。
从厅堂走到老夫人的院子，也只花了约摸两盏茶的时间，刚踏入院子就能远远的看到那比房屋都还要高几分的赏月亭，都不需人指路，只管看着那耸立的亭子就能知道明月阁该往哪儿走。
站在明月阁外，朱红色的大门一推开，里面宽阔得很，雕栏玉砌，红墙绿瓦，假山流水，花团锦簇，整个院落看起来都别样的富丽堂皇，右手边还种了些竹子，桃树梨树，恰逢春天开花的时间，粉的白的花在衬着绿色的竹子，看起来好不惬意。
怪不得媚姨娘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挤破脑袋都想在明月阁来赏月。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回去看看媚姨娘知道她住明月阁的表情。
哈，她挤破脑袋的想进来转一圈都不行，而她却轻而易举的就住了进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沈云汐刚踏进门槛，一直在等她的凝香就迎了上来。
刚才她走到半路上就被秋姑姑急急忙忙的派人叫了回来，回来就看见雅姑姑他们在沈云汐屋里搬东西。
她去了问秋姑姑怎么回事也不说，只叫她找重要的东西搬，吓得她以为是沈云汐犯了什么错事，要把她赶去偏院呢。
一路上都无比忐忑的就跟着雅姑姑她们走，到了才发现是到明月阁来了，之后雅姑姑才跟她说以后沈云汐就住这儿。
谁不知这明月阁就连侯爷他们都不能随便进出，更别提住人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如今看到沈云汐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才勉强在慢慢消化这个事情。
“凝香也在啊，秋姑姑呢？”笑了笑，走过去牵着凝香的手。
怪不得她刚才没看到凝香，感情是在这儿啊。
“秋姑姑在屋里和雅姑姑聊天呢。”随手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如实回答。
雅姑姑和秋姑姑聊天，她一个小丫鬟也插不上话，反而还觉得压力山大，索性出来边等沈云汐，边透气。
沈云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看向站在门口的露儿，开口问道:“露儿要进来歇会么？”
“不必，谢二小姐好意，奴婢先回去了。”露儿摆了摆手，把人送到了，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反正有雅姑姑在这儿，也不需她操心。
“好，那就有劳露儿姐姐今天带我回来了。”沈云汐点头，客气道。
露儿还是头一次被主子说谢，一时有些诧异，回过神来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摆手道:“二小姐折煞奴婢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第四十章 拉拢人心
做奴婢的怎能让主子说谢，这些本就是她们分内的事。
沈云汐笑了笑，道:“要不是你领我回来，我连路都不知道呢。”
当然，她说得夸张了些，就是再笨也知道老夫人的院子在哪儿。
老夫人的院子里只有三处阁楼，难道还找不到？况且那么高的赏月亭白修了？
她这么说的目的是在拉拢人心，以后能多个帮她说话的人。
拉拢人心和笼络人心不同，两者一个简单，一个困难，到达到的结果却是天壤之别。媚姨娘用了最简单，却最容易被倒打一耙的方法，笼络人心，用钱去贿赂别人给自己办事确实简单，可惜她能贿赂的人别人也能贿赂。
她就不一样了，用的最困难，但结果会让你收获满满的方法，拉拢人心。
拉拢人心，要的自然是别人的真心，让人死心塌地的把你当朋友，主子，恋人……这样才能算成功，得到一个人的真心，比什么都珍贵。
不得不说沈云汐这一招数很管用，露儿也对沈云汐的好感也慢慢在上升。
她不像别的少爷小姐一样，在下人面前趾高气昂的，沈云汐对她们很和善，嘴又甜，人也生的乖巧机灵，没理由让她们不喜欢。
露儿一走，沈云汐就让凝香带自己进屋，既然雅姑姑也在，那必须得在雅姑姑面前也刷刷好感啊，有雅姑姑偏向她，媚姨娘他们也不敢乱来。
一进屋就看看自己的一些小玩意都被搬了过来，摆放得整整齐齐，不禁有些惊讶，忍不住抬步往卧房那边走去，只见卧房也一样，连床铺也铺得整整齐齐，枕头也是秋姑姑专门给她做的那个，若不是布局这些不同，她还真以为自己就在她房间呢。
哎嘛，她还以为雅姑姑只是把东西搬院子里来了，等她回来了再去取，没曾想这么快就搬屋里安排上了。
她也没听见老夫人有给雅姑姑说让她搬来明月阁呀……难不成她们还会密语不成。
“二小姐……”
凝香见沈云汐一脸呆滞的傻站在哪儿，一脸担忧的扯着她的衣袖叫她，她怎么发现沈云汐老爱走神，被鬼附身了？
要让沈云汐知道凝香心里想的什么，怕是会直接点头，她也感觉自己是被鬼附身了，只不过是她自己的鬼魂罢了。
回过神看着凝香:“啊，怎么了？”
“没，雅姑姑她们在堂屋，二小姐若是想睡了，我这就去给她们说一声。”以为沈云汐来卧房是想休息了，体贴的说了句。
看雅姑姑的架势都是要等沈云汐回来才会走，不可能沈云汐自己在屋里睡觉，让雅姑姑在哪儿空等吧，那也太大不敬了。
“不，我还不想睡，我去看看秋姑姑她们。”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凝香还没回过神，沈云汐就已经跑没影了，前世好歹也来过明月阁几次，里面的一些布局她大致都知道。
熟门熟路的跑去堂屋，只见秋姑姑正和雅姑姑坐在凳子上唠嗑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像一对许久未见的姐妹一样。
沈云汐一进屋就热情的同他们打招呼:“雅姑姑，秋姑姑我回来了。”
“二小姐回来了。”秋姑姑一看到她就高兴的起身走了过来，拉着她上下打量，想看看她有没有哪儿受伤。
她也是刚才才听雅姑姑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一直都知道媚姨娘他们对沈云汐不好，只是没想到他们胆子竟然这么大，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都敢欺负她，实在是可气了。
好在今后有老夫人帮着沈云汐，日子也会过得舒坦些，也算是苦尽甘来，不失为一件好事。
“二小姐。”雅姑姑也起身，不咸不淡的叫了声。
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亲信，也是沈平定的奶娘，可以说府里除了老夫人就她最大。
连姨娘见到她都得礼让她三分，客客气气的行个礼，自是不习惯给一些小辈行礼什么的，叫沈云汐一声也算是看得起她了。
“今天谢谢雅姑姑帮我搬东西了。”
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办事效率不是吹哒，刚才她大致看了一下，搬来的东西都只是她贴身的一些东西，并不多。
衣服被褥啥的就全是新的了，布料也是嫡女才能用的布料，所用的一切都不比嫡女用的差。
才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打理得这么好，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二小姐言重了，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雅姑姑面不改色道，看了和她一起来的丫鬟一眼:“既然二小姐回来了，老奴也该回去复命了。”
说完就直接带着跟她一起来的丫鬟走了。
沈云汐的笑容还僵在嘴角，嘶，这雅姑姑还真难拉拢，她这么可爱居然连一点表情都没有，笑都不笑一下。
还是她重生来头一次碰到除了本就看她不顺眼的媚姨娘他们外，第一个不‘喜欢’她的人。
不过她沈云汐是谁？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会被这一点小挫折打倒？
开什么玩笑，雅姑姑是吧，她早晚都会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哼！
刚才雅姑姑在，秋姑姑得注意言行，这会她一走就蹲下身抱着沈云汐，眼眶有些湿润，感叹道:“太好了，菩萨保佑，二小姐以后也是苦尽甘来了。”
沈云汐穿的是春装，薄薄的两层能清晰的感觉到秋姑姑手中那厚厚的茧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秋姑姑为了她，付出太多了。
正因为秋姑姑是她身边的人，媚姨娘就什么事都让秋姑姑去做，不管累活脏活，全让秋姑姑一个人完成，常年干活累积下来，手中的茧子比同龄的丫鬟都还要厚几分。
小手缩进衣袖里，悄然握紧，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她绝对不会让身边的人受伤害，有她在，谁也不能欺负她的人。
“以后有燕儿在，不会再让秋姑姑受委屈。”沈云汐眼眶微红，看着秋姑姑的眼睛，神情认真的说道。
前世的秋姑姑跟着她遭了太多罪，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会让秋姑姑这么劳累。
第四十一章 感动
虽不能让她过上雅姑姑那样的生活，可她会尽她所能的让秋姑姑过得惬意一点，至少不会你让她每天那么辛苦的干活了。
稚嫩的声音落在大人的耳朵里不免会觉得可笑，这么小的孩子，连自己都顾暇不及呢，还能有功夫顾及别人？
秋姑姑也只当是沈云汐是说着玩，却也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没有白对沈云汐好，只要她能有这份心都让她觉得无比的满足了。
摸着沈云汐的头，幸福的笑着:“我的燕儿长大了，知道体贴人了。”
“咕噜……”正说着话，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秋姑姑的肚子里传来。
沈云汐盯着秋姑姑的肚子愣了那么一两秒，这才想到她们一直在忙给自己搬东西的事，怕是连饭都还没吃吧。
还好何氏让人在膳房给她留了粥，本以为会白白浪费掉，看来算是派上用场了。
回头对着一旁的凝香吩咐道:“凝香，你快去膳房拿点吃的回来，就说是我饿了。”
“不用这么麻烦，刚才雅姑姑也拿了不少点心过来，吃点点心就够了。”
秋姑姑忙叫住凝香，过了饭点，膳房就只留了一个人守着食材，是不会在单独做吃的，除非是老夫人亲自吩咐，膳房才会做，别的就自己在院子里开小灶，自己做。
要是碰上运气好，或许还剩一些糕点可以拿。
她们今天才搬过来，食材什么的都没准备好，就算是自己开小灶也没办法，好在有点心吃，总比饿肚子强。
“哎呀，点心吃不饱的，你就听燕儿的话，让凝香去拿吧。”并不知秋姑姑担心的什么，想的也就没那么多了，抱着她撒娇道。
凝香起初以为沈云汐是派自己拿点心呢，现在听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端主食回来咯？
她是丫鬟，怎会不明白这膳房的规矩，顿时就面露难色，小声提醒道:“二小姐，这个点，膳房没有饭了。”
“对啊，吃点点心也管饱的。”秋姑姑跟着附和，像是要证明给沈云汐看一样，马上就去食盒里拿出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沈云汐现在虽然得老夫人的宠爱，她想吃东西，看在老夫人的份上膳房是会做的，可是她刚搬明月阁来，这件事还没多少人知晓，就算凝香去了，顶多只能拿一些点心回来。
屋里就有现成的点心，何必在费神的去跑一趟呢。
沈云汐无奈的叹气，好歹她也是在侯府生存了十几年的人，不会这么白痴，连这么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
既然叫凝香去拿，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就这么不相信她蛮。
“刚才吃饭的时候母亲怕我没吃饱，所以吩咐膳房留了一些热粥。”简短的说了一遍，这些该放心了吧？
秋姑姑和凝香一怔，何氏掌管中馈，又是正房，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吩咐膳房留粥是能行的。
凝香回过神来，说了句:“那凝香现在就去取粥。”转身就大步的往膳房去了。
“秋姑姑，这下放心了吧？”
看着已经傻眼的秋姑姑，忍不住玩笑了句。
她是不会让自己饿人去外人哪儿受白眼的。
秋姑姑回过神，她自然是乐意吃粥的，在看手中精致的点心觉得就那么回事了，放下点心，在手绢上擦了擦，憨厚的笑了起来。
“燕儿做事秋姑姑放心，这大夫人想的还真周到啊，不像媚……”正要脱口而出媚姨娘，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对了，我还是先带燕儿熟悉一下这里吧。”
沈云汐神情不变，假装没听见秋姑姑是想吐槽媚姨娘，可能是怕她伤心才改口的。唉，她以前的眼睛是有多瞎啊，把媚姨娘当成宝，原来秋姑姑早就知道媚姨娘有古怪，还是有这么个明白人在的。
不过媚姨娘么，随便怎么说她都不会有感觉的，或许还能引得她一起吐槽嘞。
“可是天都黑了，走了我也不记路呀，反正我们住在这儿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明天再去吧。”
皱着小眉头，指了指外面已经黑了的天，一脸天真的说着，找个借口就想糊弄过去。
前世她每年都会来这看月亮，算算也来过十几次了，大致的地形她还是知晓的，到时候出门多绕一两圈加深印象就行，专门去探路这种事她是真的不想干。
沈云汐这么一说，秋姑姑才往窗外看了眼，外面漆黑一片，月亮都升了一半在天上了，这才惊觉过来。
方才收拾完她就一直在屋里和雅姑姑唠嗑，没曾想这一聊就聊了这么久，天都黑了。
她也是头一次来这明月阁，方才雅姑姑也只是领她大致转了转，路还没怎么记熟，这大晚上的又看不清路的，万一不小心走错了，到时候走到老夫人的阁楼就麻烦了。
“那行，那就明天再去熟悉，等一会月亮升起来了，我们就去赏月亭赏月，二小姐觉得怎么样？”
说到去赏月亭的时候，秋姑姑高兴得眉梢都往上扬了扬，脸上也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语气也没往日的沉重，轻快了不少。
秋姑姑是奴婢，明月阁对她是望而止步，只可远观，若不是沈云汐，这辈子怕都不能踏进明月阁半步，更别提还能去赏月亭赏月了。
谁能想到沈云汐一朝翻身，住进这明月阁里，她们想什么时候赏月就什么时候赏月，还能站只有老夫人和正房她们才能有资格去的顶层，这让她心情怎么能不激动。
沈云汐眼睛抽了抽，赏月？会不会太为难她了点。
前世她每年都要来这儿赏月，其实她早就觉得无趣了，若不是老夫人规定中秋节得全家团圆赏月，她都不会来的。
不就是个月亮嘛，天天都能看到，冷冰冰的颜色，看着都觉得凄凉得很，有啥好看的嘛，搞不懂他们这些天天赏月，还花样百出的搞些什么登山赏月，游船赏月啊……她想说的是，站在那儿看不都一样么？
不服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就她一个人觉得赏月是件很无聊的事情么？
第四十二章 明月阁
她难得见秋姑姑心情这么好，她要不去，秋姑姑肯定也不会一个人去的，她不忍心看到秋姑姑失落。
“这主意好，等凝香回来了，你们吃了饭，我们就一起去赏月亭看月亮。”洋装高兴的拍手提议道。
秋姑姑对她这么好，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那也太对不起秋姑姑对她的好了。
换一个角度想，她以前不受宠，赏月就只能站在最底层，压根就没啥好的兴致去看。
今天她想在第几层看就在第几层看，只要她乐意，爬上亭子的最顶端都行，这算不算扬眉吐气了？
等凝香端着粥回来，秋姑姑就迫不及待的给她说了要去赏月的事情，两人兴奋得都快找不着方向了，笑容就没消失过，无比默契的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完，拉着沈云汐就去了赏月亭最高层。
“哇，这里看月亮真的好美啊！”
凝香一站上来就被这儿里宽阔的视野所惊叹，不愧是赏月亭，不但看月亮是最佳的视角，看这京城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夜景，也是别有一番景象。
秋姑姑也是满目的惊艳，跟着点头:“是啊，夜色也很美。”
怪不得都想来赏月亭赏月，也不无道理。
沈云汐抬头瞄了一眼，随后无趣的撇撇嘴，还以为真和在底下看到的有什么不一样呢，她在下面看到的不也是这样么，只是说站的高了点，可以看一下京城的夜景。
唉，罢了，她就不适合干赏月这么文雅的事情，走过去坐在躺椅上，晃悠着小腿，也是无比惬意的一件事，月亮让她们自己慢慢赏吧。
“哇，不愧是赏月亭，我感觉我都快能摸到月亮了。”
凝香又兴奋的叫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从上来就一直在蹦蹦跳跳的没消停过。
“你小心点，别摔下去了。”秋姑姑是三十几的人了，性子已经被打磨得沉稳，看着凝香在围栏边蹦过去又跳回来的危险举动吓得整颗心都在‘扑通扑通’跳。
这么高，要是掉下去了，得摔成什么样，想都不敢想。
听到这话，沈云汐感觉自己唇角抽抽得厉害，还能摸到月亮……这丫头，脑洞挺大的呀，这么幼稚无脑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说的。
出去千万别说是她的贴身丫鬟。
太丢脸了这！
从上来开始，听她们两说‘月亮’这个词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逗得她忍不住又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再一次失望的收回视线。
不还是那个月亮么，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的？她感觉她就是爬在最顶端也看不出这月亮有啥特别之处，怎么在心里美化它都不管用，就那样儿。
就她们两一唱一和的，都快把月亮夸天上去了。
呸，不对，月亮本来就在天上。
从她们嘴里说出来，感觉这月亮就是稀世珍宝了……阿西，也不对，本来就是稀世珍宝啊。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她发现她竟然找不到词来形容月亮的独特之处，她是跟月亮犯冲嘛？
人家赏月是陶冶情操，她赏月还能把自己给弄烦躁……也是没谁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沈云汐那边是高高兴兴的，这边，沈平定和媚姨娘一直就处于低气压，一路上两人一句都没说过话，谁也不搭理谁。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碰到雅姑姑收拾好沈云汐的东西往回走。
“雅姑姑，不知燕儿搬过去是住哪儿啊？”
媚姨娘柔柔弱弱的走上前，一副病态的模样风一吹就要倒，低声询问道，像极了一位关心自己女儿的好母亲。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问沈云汐的住处，只是为了看她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
万一养沈云汐这事只是老夫人在气头上说的话呢？到时候她把沈云汐要回来，不就易如反掌么。
雅姑姑不喜欢媚姨娘这矫揉造作的姿态，特别是因为她才让沈平定和老夫人闹得这么不愉快。
这会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本不想搭理她直接回去的，可一看沈平定还在旁边站在，想想他和老夫人本就在闹不愉快了，她要不理媚姨娘，一会媚姨娘要搬弄是非，到时候沈平定和老夫人的关系恶化了，那她就罪过了。
哪怕在不情愿也只能回答了:“明月阁。”
说完就越过媚姨娘继续往外走，一刻都不想多待，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儿看媚姨娘演戏，假得痛。
一听是明月阁，媚姨娘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明月阁…
一字一句的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才不得不接受这个回答。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明月阁可是那死老太婆的宝贝疙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给沈云汐那个白痴住？
她想去赏月都只能在中秋节那天，跟着她们一起才行，沈云汐那个贱丫头又有什么资格住在明月阁里，她的月儿这么优秀都没有这个待遇，凭什么她沈云汐就有。
她不甘心。
一旁的沈平定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回答，紧锁着眉头，也是满面愁容。
这沈云汐到底是施了什么妖术给老夫人，能让她母亲对她这么特别，连‘明月阁’都拿了出来。
好在她们先把沈棠雪送回了她自己的闺房，还不知晓沈云汐住在明月阁的事，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沉不住气的直接骂出来。
当着雅姑姑的面骂人，那沈棠雪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不全毁了么。
媚姨娘越想越觉得生气，怎么看沈平定都觉得碍眼。
要不是沈平定一直在哪儿嫌弃沈云汐，说东道西的，那死老太婆怎会提让沈云汐搬过去住的事？
自己明明都要说动老夫人了，结果他直接一句话毁于一旦，让她怎能不生气。
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着，最后直接失控的对着沈平定吼了出来:“都怪你，在老夫人面前说讨厌沈云汐，现在好了，让那个白……”
媚姨娘气得没了理智，说话也就没经过大脑，好在最后一刻她反应了过来，忙禁声了，不然她就是有十张嘴也不够解释的。
第四十三章 顾忌
沈平定没想到平日温柔似水的媚姨娘也有这么大火气的时候，一时间脑子有些发懵，也就没注意她说的话。
“好了，知道你舍不得她，等过段日子习惯就好，再说不还有月儿陪着你么。”
像往日哄媚姨娘一样把她揽在怀里，以为媚姨娘是舍不得沈云汐才和自己闹别扭，并没有多想，也能理解她一个做母亲的心情，还反过来安慰她。
见沈平定还是这么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媚姨娘气得快要爆炸，生气的一把推开沈平定，怒气冲冲的往屋里走去。
她是舍不得沈云汐吗？她是看不惯沈云汐过得比她们都好，蠢货。
让沈云汐在自己身边，起码她是可以控制她，不让她有超过月儿她们机会，现在去了老夫人那边，她还能掌控得了么？
那老太婆是铁了心的要和她们对着干，给沈云汐的资源肯定都是最好的，沈云汐本就聪明，再加上好的资源，不就平步青云了么？
要赶超了月儿她们，她连哭的地都没有。
“你……”
看着媚姨娘怒气冲冲背影，沈平定头疼的很，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女人敢对他使小性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站在原地想了会，最后重重的一挥袖，背着手大步离开了。
反正他是铁了心不想看到沈云汐的，他不想因为沈云汐的事情和媚姨娘吵，一点都不值得，等过几日媚姨娘想通了再说吧。
媚姨娘满怀自信的在屋里等着沈平定来哄自己，结果都等到夜深了，连他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倒是等到一个沈棠雪发高烧的消息。
她一直都坐在软塌上等沈平定回来，衣服什么的都还没换，一听到消息就直接黑着脸的往沈棠雪的闺房去了。
沈棠雪的闺房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几个丫鬟轮翻的端水来打湿帕子给沈棠雪搭在额头上，不断给她擦拭着身体，想要给她降温。
媚姨娘一进屋就看见沈棠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小脸上透着非正常的潮红，紧闭着双眼，神情痛苦的不断呓语着。
怒气冲冲走过去的坐在床边，心疼的拉着沈棠雪的手，祸不单行，沈云汐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连沈棠雪也生病了，这不存心想要气死她么。
屋里的下人看媚姨娘怒气冲天的样子，都努力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会会殃及到他们。
一直给沈棠雪擦拭身体的丫鬟在看到媚姨娘的时候手都有些哆嗦，媚姨娘这吃了炸药的脾气她们可是见识过，稍不注意就会被她盯上。
“废物，让你给大小姐擦身体都不会，府里白养你了。”媚姨娘本就在气头上，这会看见丫鬟给沈棠雪擦个身体手都哆哆嗦嗦不麻利的样子，气的直接一脚朝那丫鬟的肚子踹了过去。
那丫鬟本就没有防备，被媚姨娘这么一踹身体直接往后仰去，本能的伸手抓住一个东西想避免自己摔倒，可惜好巧不巧，刚好抓着的是盛满了水的木盆。
‘哐当’，木盆摔在地上，水花四溅，不少的水溅在了媚姨娘的脸上，身上，周围的丫头身上也都没能幸免的被溅了些水。
好在媚姨娘坐在床头，把水给沈棠雪挡住了，这才没让沈棠雪也被打湿。
“啊……”
媚姨娘气的尖叫了一声，从床上站起来，眼神狠狠的瞪着倒在地上的丫鬟，若是眼神能杀人，那人怕是都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吧。剩下的几个丫鬟也被媚姨娘这幅吓到了，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退，心中同情杜鹃，又无比的庆幸不是自己在给沈棠雪擦身体，不然这会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待缓过神来，对上媚姨娘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脸惊恐的跪着爬到媚姨娘脚边给她磕头认错:“媚姨娘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媚姨娘饶命……”
别看媚姨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惩罚下人的手段却是不敢恭维的，上次就因为翠儿给她梳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梳重了些，梳下几根头发丝惹得媚姨娘不悦，以翠儿头发打结为由，把她的头发给剪短了。
她这次还把水溅媚姨娘身上，这代价……她承受不起啊。
嘴里一直说着求饶的话，却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媚姨娘半分，若不是何氏把她的丫鬟全换掉，让她做事有了顾忌，这会杜鹃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做事毛手毛脚，怎么能照顾好大小姐。”
半蹲下身，重重的捏着杜鹃的下巴，力气大得仿佛要把杜鹃的骨头都捏碎，原本精致的脸这会早就扭曲到可怕，像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恐怖，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躲在最后面的小丫鬟丁香紧紧的攥着手，一脸焦急的看着跪在地上无比狼狈的杜鹃，趁媚姨娘不注意，悄悄往屋外溜了去。
杜鹃吃痛，却不敢挣脱，不断的摇着头希望媚姨娘能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她不是故意的，是媚姨娘太可怕了，她倍感压力所以才做事不利索的，媚姨娘若是没踢她，她也不至于会打翻水盆，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可惜这些话她也只能憋在心里，要在媚姨娘面前说出来，她会遭得更惨。
对杜鹃的狼狈熟视无睹，不屑的嗤笑了声，似在笑杜鹃的蠢。
对着屋外喊了句:“来人。”
杜鹃吓得浑身哆嗦不停，软得像一滩泥巴一样，要不是被媚姨娘捏着下巴，这会怕是直接摔地上了。
“呜呜……”
哭着想要求饶，可下巴却被媚姨娘捏着，让她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不是故意的，她还没嫁人，她不想死啊。
屋里的丫鬟看到这幅场景全都害怕的垂下头默不作声，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杜鹃。
“媚姨娘有何吩咐。”
从屋外进来两个侍卫，看了眼梨花带泪的杜鹃，在心中默默为她祈福，惹谁不好，惹到媚姨娘。
“呵……”媚姨娘冷笑一声，一把推开杜鹃，一字一句道:“把这个不懂事的丫鬟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扔进浣衣局。”
第四十四章 震慑力
“不要啊媚姨娘，求求你饶了奴婢吧……”杜鹃凄厉的哭了起来，抓着媚姨娘的脚求饶道。
她这小身板，二十大板打下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还要去浣衣局。
那浣衣局就跟皇宫的辛者库一样，干的都是些脏活累活，里面的姑姑是个尖嘴猴腮的老处女，四十几了都没嫁人，脾气古怪得很，她进去了一定没好日子过。
两侍卫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暗自咂舌，这个惩罚会不会太狠了点？人家一娇滴滴的姑娘，打二十大板已经皮开肉绽了，还要扔去浣衣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媚姨娘压根就不听杜鹃的求饶，对着楞在哪儿的两个侍卫凶道:“还不快把人拖走，是想让我亲自来么？”
“媚姨娘不要，奴婢知错，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保证不会再犯。”杜鹃紧紧的抱着媚姨娘的腿，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求饶，可惜她终究还是高估了媚姨娘的良知。
两侍卫在心中叹息一声，虽同情杜鹃，可他们不想因为同情惹怒到媚姨娘，不然遭殃的是自己。
上前拽着杜鹃就往外拖，对她凄厉的哭喊声也只能在心中叹气，以后做了鬼魂可别怨恨他们哥两个，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啊。
杜鹃面如死灰，索性也不挣扎了，双眼瞪得大大的，死瞪着媚姨娘，她要把她的模样记住，以后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就在所有人都把杜鹃受罚的事当成是定数，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站住，把人松开。”
因为是跑过来的缘故，芍药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却丝毫不影响她此刻在这些下人的眼里像盖世英雄一样的形象。
刚才丁香偷跑出来，本想去找大夫人来帮忙的的，在半路上碰到了芍药，想着她毕竟是大夫人身边的，媚姨娘不能拿她怎样。
就算帮不了忙，拖延时间也是可以的，就把事情告诉了她，让芍药来拖延时间，自己去找大夫人。
那两侍卫也认得芍药，是何氏身边的人，只不过现在被安排侍奉沈棠雪来了。
再怎么说芍药曾经也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不是他们随便就能得罪的，她的话还是有一些震慑力。
加之他们也不忍心看到杜鹃如花似玉的年纪受这种罪，两人对视一眼就松开杜鹃，退到一旁。
杜鹃看到芍药就像看到救星一般，一瞬间眸子又重新燃起来希望亮了起来，哭到:“芍药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挨打，不想去浣衣局。”
去了那浣衣局，待个几个月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更别提她还是在挨了二十板子后去的，怕是待个一两天就没命，她还不想死。
芍药眸光一敛，打二十大板丢浣衣局？
天啊，这么恶毒的惩罚，这媚姨娘也狠心做的出来。
看来她是仗着沈平定的宠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丝毫不把他们这些做丫鬟的命放在眼里。
竟然还敢在府中私自设刑，看她这模样，私自设刑这事干了怕也不止这一次吧。
就不怕被老夫人知道了？
芍药蹲下身，心疼的替杜鹃拢了拢黏在脸上，不只是被泪水，还是被水盆里的水打湿了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打气，刻意压低了嗓音安慰她。
“别怕，大夫人一会就来。”她在这儿也只能尽可能的给杜鹃拖延时间等大夫人来。
沈棠雪一直高烧不退，她只有去请示何氏，让她去老夫人哪儿请吴大夫过来看看，也不知多久才能赶过来。
听见说何氏一会要来，杜鹃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立马就不哭了，红着眼睛看向门口，期盼着何氏快点出现。
媚姨娘见芍药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指使人，最关键的是那侍卫还听了她的话，这不是在打她脸么，气的鼻子都歪了。
尖着嗓子狂妄道:“芍药，你可是忘了你的身份？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我还没问你为何月儿高烧你不在这儿守着，倒跑外面去了。”
芍药脾气本就暴躁，这会也被媚姨娘气到了极致，要不是理智告诉她媚姨娘不能打，这会早就一巴掌给她招呼过去了。
“媚姨娘的身份芍药自是没忘，芍药刚才是找大夫人，让她请吴大夫来给大小姐看一下，大夫人派奴婢来是保护大小姐的，事务不同，这话也只挑好听的捡。”不卑不亢的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媚姨娘说的都是些屁话，不中人听，她的事务也只是‘保护’沈棠雪，可没有要事无巨细的侍奉她。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都暗自发笑，也只有芍药才有底气敢这么对媚姨娘说话了。
“你……牙尖嘴利，今天我是铁了心的要罚她，不是你一个下人能拦得了的。”
媚姨娘气急，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本以为可以算芍药一笔失责的帐，结果她是找大夫去了，还被她给讽刺了一道。
她一直都被沈平定宠着，何曾在丫鬟面前受过气，今天还是头一遭。
不就是仗着是何氏身边的人么，她今天倒要看看，她偏惹了，何氏能拿她怎么样。
“媚姨娘似乎忘了，私自设刑可是府中的大忌，这事若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不是媚姨娘能担待得起的。”
媚姨娘始终是姨娘，她在是何氏的贴身丫鬟也始终是个下人，要低她一个头，所以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等何氏过来。
要真惹闹了媚姨娘，到时候沈平定要迁怒的，就是何氏了。
芍药的话还是起作用的，一下子就点醒了媚姨娘。
老夫人信佛，反感府中出现这些血腥的事情，要让她知道自己破了她的禁忌，就是沈平定在宠她也没办法了。
“哼，不愧是她身边的人，牙尖嘴利。”不怒反笑，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她不能拿芍药怎么样，过过嘴瘾总是可以的吧？
气闷的坐在床边，拿着杜鹃刚才给沈棠雪擦身体的帕子轻轻给她擦着身体。
芍药悄悄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媚姨娘说话阴阳怪气的，反正媚姨娘这个人本来就阴阳怪气，妖里妖气，她刚才也说了，只挑好听的话捡，不好听的话就当媚姨娘是在放屁。
第四十五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是把她给唬住了，其实惩罚下人这种事是很正常的，只要不闹出人命，闹得不张扬，老夫人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估计这媚姨娘还是忌惮大夫人，所以她这么一说，让她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弯，才会这么轻易的着了自己的道。
“你们先带杜鹃下去休息。”见媚姨娘不闹腾了，对着两个侍卫吩咐道，又看向屋里站着的丫鬟:“你们还不快把屋子收拾干净。”
那些丫鬟还没从事情的落差中回过神，被点名才反应过来，生怕又触到霉头，一个个收拾得都无比的利索，很快就收拾好，重新换了一盆水进来。只是在给沈棠雪擦拭身体的时候所有人都犹豫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去拧盆里的帕子。
她们感觉自己手在抖啊，一会擦得不好，媚姨娘找她们麻烦怎么办？
顿时都默契的把目光看向还站在门口的芍药身上，她们的目光太过热烈，没一会芍药就回过头来看向她们。
芍药眼角一抽，不会是想让她给沈棠雪擦身体吧？
那些丫鬟也精，见芍药看过来，就悄悄指了指水盆，示意芍药就是她想的那样。
没办法，她们做得再好媚姨娘不高兴的时候也会鸡蛋里挑骨头，芍药就不一样的，媚姨娘不敢拿她怎样。
正了正神，在她们满怀希望的眸光中走了过去，拧干盆里的帕子，见媚姨娘把手中的帕子放回，忙把新的帕子递给了她。
这不有一个现成的人在擦么，她们擦得哪有人家当娘的擦得好，让她自己做呗，免得又在哪儿挑三拣四的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看着眼前的帕子，媚姨娘愣了一下，遂看了芍药一眼，眸底一闪而逝的狠意，该死的贱婢，到底谁是才是丫鬟。
看出媚姨娘准备推脱，忙出声掐媚道:“媚姨娘给大小姐擦身体，大小姐肯定会快点好起来的。”
呕，她想吐！
芍药这句话堵得媚姨娘正要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哪怕在不情愿也只能接过帕子。
“那是自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不得吧芍药给嚼碎。
小心机得逞，芍药在心里偷笑着，就是要气死她，气死活该。
“贱人！”
躺在床上的沈棠雪突然叫了出来，双手在空中挥胡乱挥着，额头上开始沁出冷汗。
听到沈棠雪说贱人，媚姨娘着时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捂住沈棠雪的嘴。
“哎哟，月儿这是怎么了？在做什么噩梦呢。”假惺惺的说着，有芍药这个眼线在，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原本这芍药是派给沈云汐的，就怪沈云汐在哪儿多嘴，让芍药跟着月儿，还光面堂皇的说什么是保护月儿的，不过就是为了监视她们，这何氏也是玩得一手好算盘。
看不出来何氏一天在老夫人面前装得体贴大方，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若不是还得靠她养延儿和秀儿，她早就对付她了，还能让她来算计自己？
还好沈云汐不在这儿，也没有窥探内心的能力，不然这会肯定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成天就知道怪这怪哪儿的，何氏什么都没做，就听老夫人吩咐，好心的给她们换了奴婢，自己过得不顺心还把错误全部推给别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找抽。
对于媚姨娘的动作，芍药只觉得无比讽刺，若让她找词来形容媚姨娘的做法，那就是——欲盖弥彰，做贼心虚，自欺欺人……
当她耳聋没听见沈棠雪刚才说的什么呀？有本事把手拿开，看看沈棠雪还能蹦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还真没说错，瞧瞧沈棠雪被媚姨娘养成什么样子了，嘴巴这么毒，心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不愧是母女。
如此看来这沈云汐还是幸运，没跟在媚姨娘身边，不然以她的智商继承到媚姨娘的坏心思，那就不得了了。
被媚姨娘捂着，沈棠雪感觉呼吸不顺畅，像只缺水的鱼儿一样，难受的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看见是媚姨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见沈棠雪醒了，猜她也不会胡言乱语了便把手收回，只是对于她这突然哭起来还真搞不懂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哭了？别哭。”
都十岁的孩子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哭闹，屋里这么多人在，这不存心是让人看笑话嘛。
可惜媚姨娘不知道，沈棠雪脑子烧糊涂了，头重脚轻的，眼前也出现了重影，总之整个人难受得像要死掉了一般。
加上媚姨娘又坐在床头，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压根看不到屋里还有一群丫鬟在，哪里会顾及那么多。
不然以为她不要面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
沈棠雪不说话，一个的嘤嘤哭着，她今天被祖母嫌弃，又被沈云汐给比下去，心情糟糕透了，这就算了，竟然还发高烧晕倒？
天，她可以说是被沈云汐给气病的，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有委屈，难受，她就是要哭。
见沈棠雪就一个劲的在哪儿哭也不说句话，媚姨娘也快没了耐心，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多大了还哭，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
“姨娘，我要找沈云汐那个贱人报仇。”
看出媚姨娘的不耐烦，这才抽抽噎噎的说了出来，等媚姨娘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已经来不及了。
面色顿时变得难看，在心中暗骂一句该死，好死不死又被芍药她们听见了，还不知会怎么想。
芍药听了面露嘲讽，这沈棠雪还是当姐姐的呢，竟然还要找自己亲妹妹报仇，心也太黑了吧。
对自己亲妹妹都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那他们这些外人在她眼里岂不是不当人看了？
唉，这母女两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莫名有些心疼沈云汐是怎么回事？
沈棠雪的声音没有刻意去压低，不仅屋里的人听到了，就连刚走到门外的何氏等人也听到了。
何氏步子一顿，在原地站着，紧锁着秀眉，听沈云汐骂得这么顺口，应该不止一两次了吧，而且媚姨娘也完全没有要怪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