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愁眉不展
“调整事物繁忙，我最近都没这个想法，如果是你有兴趣倒可以来我的书房，咱们一起吟诗作画岂不快活？”
吟诗作画？从大公主这些日子在课堂上的表现来看，她可真的没有这个天赋。
“臣女过去自然可以，只是男女有别，只有臣女一个，难免污了王爷的清誉，若是王爷愿意臣女带上一两人作伴，那才是极好的。”
“那我得先问问你带的是谁了，若是些家家户户的人还是算了吧。”
沈云汐暗道，不愧是生活在皇宫中的人，一言一行都是小心谨慎的。
“臣女为公主伴读，自然要时时刻刻陪伴着公主，带着的无非就是公主。”
“小丫头，你确实是聪明，只是这聪明在我面前耍还是嫩了些。如果是带着她一起，你就不用过来了。”
沈云汐碰了个硬钉子，不打算继续再说下去。
“既然如此时间也不早了，臣女就告退了。”
“等等，你知道成为公主伴读意味着什么吗？”
“自然是应该在自己读书的同时，尽心尽力照顾好公主。”沈云汐知道定王是想把话题引回命运不公上。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一定要照顾公主，而不是换公主来照顾你？”
沈云汐一惊，这样的话可是大逆不道，自己若是一个没接好，可能就成了定王的替罪羊，毕竟作为皇亲国戚处罚定王，肯定不如处罚自己来的划算。
“定王殿下，说这话臣女就听不懂了，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就算是说实话也不会传到皇帝陛下的耳朵里。”
“当然是真的了，从小爹爹便是这么教我的。”沈云汐留意到了画中的这个皇帝陛下。按照规矩，难道定王不应该称皇帝一声皇兄吗？
“既然如此时间不早了，你便回去吧。”
定王严重的落寞显而易见，沈云汐知道她本想找一个志同道合之人，没想到看中的自己却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样。
“小姐，刚才定王说的那句话，可把我吓得一大跳，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估计10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心里知道就好了，千万别在人前说出来。”
沈云汐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大公主的事没有解决，自己反倒差点搭进去了。
“明天你就不要跟着我去学堂了，往家里面送封信吧，也不知道李姨娘最近过得怎么样？”
算来算去，这侯府里能够跟媚姨娘拼一拼的，就只有李海棠了。
“李姨娘？”凝香不明白，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念叨起李姨娘呢？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对，作为二房最受宠的姨娘，李姨娘可是有两把刷子，而且她现在怀有身孕，就算是跟妹姨娘起了冲突，大家也只能向着她。”
这么一说凝香便明白了，拍手叫好，随即又担心的。
“小姐，做主意虽好，可是李姨娘能听了咱们的吗？”
“主意总比困难多，现在还不确定，一定能行，但总要试一试，难道你忍心看夫人在家里面受欺负？”
一想到何氏，凝香猛的点头，“肯定不能啊。”
“你记住是往家里面送的，信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一定要大摇大摆的出去。”
“家里面送东西，这才刚到公主府没多久？沈二小姐是想家了？还是想往家里夹带些私货？”
孔华昌猛地从后面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吓得凝香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还不忘把沈云汐护在身前。
“虽然刚到公主府没多久，但我从未离过家，确实有些想念家中亲人，所以让凝香带家书过去。”
沈云汐本来也就只是想送信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此时面对孔华昌丝毫没在怕的。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是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可就不一定了。半夜的你带着个小丫鬟在花园里面晃荡，谁知道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之前听王殿下三番四次的找你，你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真是没想到小小年纪欲擒故纵的把戏，居然能玩得这么溜。”
孔华昌大公主那里没有了之前的得意，本来心里就憋屈。此时碰到所谓罪魁祸首，更是不留一点情面。“要是这么说你才算得上是行家里手，毕竟我玩的这么溜都能被你一眼看出来，你说我大半夜的带着花园溜达，难道孔大小姐你不是一样的吗？”
沈云汐之前不过是挨着身份地位，按在大公主的份上，不和她计较，现在没了，旁人自然要多说两句。
“并不是我独具慧眼，只是我出来赏月，却看到你先见了献王殿下，后来又和定王殿下在凉亭里聊了许久，这样的情景要是说没什么，我估计都没人信的。”
“你将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倒不要紧但是献王和定王殿下的名声岂是你能随便玷污的？就算是两位殿下，看在你是个姑娘的份上不计较，大公主估计也不会放过你吧。”
个人的心理年龄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才斗了几句，孔华昌就败下阵来。
当晚沈云汐修书一封，说自己择日回家看看，希望是在家宴时候能够和各位姨娘一起叙叙旧。
“让你送信过去，一定得大大方方的，若是有人盘查就拿出来给他看看，虽然说是家属，但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要记住千万不能和人气冲突，若是最后谈不拢，直接到学堂里来找我便是。”
沈云汐知道，孔华昌可不是个好摆脱的。在自己这儿碰了钉子，明天就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二小姐，凌峰来了。”秋姑姑很是诧异，毕竟在凉亭沈云汐和莫景铉聊得并不投机，
“让他近来吧。”
沈云汐也是没想到。
“沈二小姐，定王殿下说了，这个月二十在马场相见，还是上次见面的那个，你要带人过来也可以，但是不要有第三个。”
“多谢定王殿下。”
凌峰一走，沈云汐却是愁眉不展。
“小姐，你不是一直想带着大公主和定王殿下一起骑马射箭吗？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院之隔
“可是他没猜出我的心思，那一天对大公主的态度，即便是不冷不热，大公主也只会开心，但现在他知道我的意图，那天我带大公主过去，却是凶多吉少。”
莫景铉到现在沈云汐都摸不透他的脾气，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你是担心定王殿下态度不好，惹怒了大公主，迁怒于咱们？”
“只是态度不好还好说，定王殿下现在对大公主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最担心的是他对我故作殷勤，让大公主吃了味儿。”
越想越担心，沈云汐是一个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我琢磨着昨天晚上先生也没布置什么功课呀，怎么有的人就熬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先开口为难的是孔华昌。
沈云汐不愿与她争执，一句话也没接，跟在大公主的身后。
孔华昌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之前在这公主府除了大公主又有谁敢不接她的话茬？那些庶出的公主也要对她礼让三分。
“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吗？还真的是庶出的不一样，一点礼貌规矩都没有。”
“礼貌规矩给有礼貌规矩的人的，若是有人对我呼来喝去，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讲什么规矩。”沈云汐知道昨天晚上的一番话，大公主的天平已经向自己倾斜，所以此时根本就不用惧怕孔华昌。
“大公主，您看哪有这么说话的人？”
大公主正盘算着怎么接近莫景铉，也懒得听她聒噪。
“你也少说两句行不行？一天到晚的就听你说个不停。”
卡农话啊心里不舒坦，但毕竟是大公主开了口，她只好退后半步跟在大公主的身后，但依然站在沈云汐的前面，按照道理沈云汐作为大公主的伴读，应该紧跟在大公主身后，只是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也没多说。
大公主从昨天晚上便冥思苦想，到现在也拿不定个主意，走到半道上，回头叫沈云汐过来。
“你昨天晚上给我出的主意虽好，但根本就没有机会，你倒说说怎么能够抓住机会和他说上话？”
这么一来沈云汐就站在了孔华昌的前面，孔华昌只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拳头攥得紧紧的，但此时却一声也不敢吭。
“回大公主的话，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感情上的事儿更是急不得。待臣女慢慢寻得机会，到时一定叫大公主过来。”
“你放在心上便好，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一点头绪都没有，你给我的那两本书全是些飞鸟走兽之类的东西，我也看不懂有什么意思，寻个时间你给我讲讲吧。”
沈云汐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半。
“臣女不胜荣幸。”
“还有，以后殿下要是到你那儿去，赶紧让你身边的丫鬟过来跟我说一声，要是等我自己发现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沈云汐忙不迭点头，满口英文称，他巴不得大公主过来搅局，免得定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说曹操曹操到，刚走到书斋门口，沈云汐见到定王正站在树下。今天他穿了件月白的袍子，连发丝也是拿白丝带系起来的，浑身上下不然纤尘，如出尘谪仙一般。
“见过定王殿下。”
随着大流。沈云汐给定王问了好，想要趁着人多溜走，却不料定王首先叫了她的名字。
“昨天晚上凌峰送的消息你可收到了？”
“回定王殿下，收到了。”
想到自己刚才答应大公主的话，沈云汐直觉的颤抖，现在她只能祈祷莫景铉今天心情不错，没有把她供出来的想法。
“你年纪小，我倒是怕你记不住，不如你现在说来听听？”
谁知道他没安好心，不然也不会天不亮就在这儿等着。
“皇兄好兴致，”
莫景铉声音自后面传了过来，那也是一身白衣装扮，只不过比起莫景铉倒多了一丝书生气。
“你读书不应该是在那个院儿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黄兄不用读书，尚且过来看看，更何况我们中间只有一院之隔。”
沈云汐送了口气虽然不知来的是敌是友，接下来是福是祸，但至少刚刚的那个坑算是跳过了。“天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念书吧，若是被先生发现你迟到肯定又要责罚了，那个时候可别再去找皇兄给你撑腰。”莫景铉的话只是调侃莫景铉读书用功，从来都没有被先生责罚过。
“皇兄也是，他们若是迟到了，周先生也会责罚。”
这么一来一去时间确实不早了。莫景铉也只得挥手让他们进去。
“昨天晚上定王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今天早上还特意过来嘱咐一通？”大公主的心早就已经被猫挠了千百遍了。
“还能说什么，必然是她使出了什么狐媚子的功夫，让定王殿下对她有心了。”孔华昌唯恐天下不乱。
沈云汐看她眉飞色舞，估计昨天晚上回去已经在大公主面前把见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回大公主的话，事情并不是孔小姐所说的那样。昨天晚上我在花园中散步，无意间遇到了两位王爷，想起我今天对公主的谈话，我特意去问了定王殿下什么时候去后山骑马射箭，当时定王殿下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所以晚上特意派人来说明情况。”
两片红云慢慢爬上了大公主的脸颊。
“那你们有没有约好时间？”
“这也是我正要向公主回病的，说的是本月二十，但我一直纠结是否要告诉公主，毕竟王爷日理万机，我是给推迟了也是常有的。”
“你也不用纠结，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要是因为她有事推迟，自然怪罪不到你的头上。”
“公主，请您三思，这定王殿下明明白白邀请的是她，可是你也跟着一起过去，指不定能不能落得着好呢。”
沈云汐看了孔华昌一眼，这丫头脑子里不会是进水了吧，当着大公主的面这么说。
“公主殿下，你已经跟他表明了会带您过去。”
沈云汐言尽于此，自己说明白了，至于定王是个什么态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眼无珠
周先生来得及时，这个话题戛然而止，课还没开始多久，外面就出现了凝香的身影，这丫头笔直的跪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
周先生并非铁石心肠，上了会儿课之后还是让她进来了。
“你是哪家的小丫鬟？为何跪在门口？”
“回周先生的话。我是沈二小姐的丫鬟，本来不想打扰到您的，谁知道还是闯下了乱子，先跟您道个歉。”
周先生示意她无妨。
“就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放我家小姐的命令送家书一封。走到宫门口，却被宫里的侍卫拦了下来，要求查看书信的内容。家书本来就是自家私事，但是我家小姐时常教育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拗不过他，我还是让他查看了。”
说到此处周先生，摸摸胡子，不住点头。
“我去查看完之后，那思维并不让我出宫，说这东西写得不明不白的，他看不懂是什么，万一由公众机密，那可如何是好？我也是刚刚进宫，不懂得宫中的规矩，不敢在里面乱走，只能回来找小姐帮忙。”
孔华昌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但是碍于周先生就在面前，不敢多说，沈云汐一记眼刀朝她那边射了过去，随即转头。
“周先生，我家丫鬟刚刚进宫，实在不懂宫里的规矩，今天有所打扰，还请您见谅。”
“无妨，是宫中的侍卫欺人太甚，看着丫头不像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便欺负她。不如这样吧，你若想送家书出去，现在和你的丫鬟出去一趟，送她出了宫门你再回来。”沈云汐心中暗喜，不管孔华昌的人是否拦着自己，今天的目的都达到了。
“谢周先生。”
周先生又朗声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二是对某些人有什么意见就直白的说出来，在背后使绊子不是君子所为。”
沈云汐道了歉便带着凝香出门，周先生的这句话他听在耳中，这周先生和魏先生不同，在官场混迹多年，这类肮脏的把戏自然了然于胸。
“那侍卫真的是欺人太甚，还想动手动脚，要不是小姐你今天叮嘱过，我真的就在城门口和他吵起来了。”
“八成是孔华昌安排的人，她的父亲和爹爹在朝中本来就政见不同，只是爹爹善于隐忍，所以一直没有明面上的冲突，估计也是得了她父亲的授意。”
沈云汐快步走向城门口，还没接近城门呢，那侍卫就向他们走来，明摆着的是在等着他们两个。
“怎么又是你？你以为把你的主子请过来，我就会放你出去吗？”
“各位小哥，我不过是想送封家书出去，不知是哪里不合规矩？”
那侍卫趾高气扬，沈云汐这样的身份本来应该是由他们行礼的，但是他却连膝盖都没有弯一下。
“哪里不合规矩矩，应该回去问你们的教引嬷嬷，以为到我这里我就应该教你吗？”
沈云汐尽管已经怒火中烧，但脸上依旧是陪着笑。
“我进宫时确实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只是我已经让丫鬟带上了证明身份的令牌，不知还需要什么？”
“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吗？回去问你的教引嬷嬷，少在这里烦我。”
那侍卫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本王也不知道沈二小姐到底缺了什么，需要回去问教引嬷嬷么？”这声音浑厚一听便知道是莫景铉的。
旁边的人跪了一排，沈雨燕也跟着行礼，千算万算没算到，定王殿下居然会出现在这儿。不过也没关系，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了定王在还顺利一些。
那侍卫已经慌的话也说不利索了，一看就知道是外面调过来的。
“回定王殿下的话，我马上就放沈二小姐的丫鬟过去。”
“现在放人过去是不是已经有些晚了？”
沈云汐还没有见过定王殿下这般模样，他冷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她不住往后退了一点。
“是小人有眼无珠。”
“你确实是有眼无珠，不过既然有眼无珠，那要着眼睛也没什么用了。”
侍卫惊呆了，连声求饶，沈云汐也跟着惊了，如果是真的因此挖了那侍卫的眼睛，自己以后可就有了狐假虎威的罪名。而且这侍卫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也罪不至此。“你应该知道在我这儿求饶是没有用的，你们两个带他过去挖了他的眼睛送到辛者库去。”
沈云汐急忙求道，“定王殿下，他也是无心之师，却是罪不至此，还是不要挖去他的眼睛了。”
“是吗？那你觉得怎么处罚好一些呢？”
原本还冷若冰霜的人一下子换上了笑脸，这样的速度让沈云汐有些承受不住。
“王爷，还是宫里什么规矩就怎么处罚吧，但是挖眼睛还是不要了。”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点道理，只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若不是身份悬殊，沈云汐只想冲上去堵住他的嘴。宫门口人来人往的，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话的意味可就深长了。
“多谢定王殿下，先生还在书斋里面等着我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不妨，我也有几句话想要对周先生说，咱们顺路。”
沈云汐只觉得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但是定王发了话，她又不敢不从。
两人一前一后，不管定王怎样放慢脚步，沈云汐总是落后于他半步。
“虽然这宫中规矩甚多，但是你年纪尚小，不必要顾及那么多。”
“定王殿下说笑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臣女还是守着规矩的好。”
莫景铉忽然放慢脚步，回头笑得意味深长。
“咱们两个也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说说在你看来我是个怎样的人？”
还能是怎样的人，腹黑又小气，一点点仇都能记到这个时候。
“定王殿下忧国忧民，凡事都为了皇帝陛下和天下百姓着想，实乃国家栋梁之材。”
“这个说法甚是有意思，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知道我忧国忧民？”
沈云汐对他突然放大的俊脸视若无睹，依然保持自己的节奏。
“定王殿下所作所为有口皆碑，市井街头大有这样的传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肆无忌惮
莫景铉就像是和他杠上了一般，揪着这个不放。
“一个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街头的言论，还是你像之前一样总是爱偷偷跑出去？”
沈云汐就感觉莫景铉在找自己的毛病，全身戒备，想着应对之策。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定王殿下的德行，即使我身在闺房之中也有所耳闻。”
“很好。”莫景铉突然加快了脚步，随口问道，“那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无关朝堂政务，就说说性格这一方面？”
“臣女哪里敢揣测定王殿下。”沈云汐只是迫于身份悬殊，不然早就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还记得那是在佛堂，你口若悬河，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那是臣女年幼无知。”
说话间就回到了学堂，沈云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周先生在，这家伙应该不会乱说的。
“周先生。”莫景铉虽然地位高但之前也曾是他的老师，言语之间，甚是恭敬。
“那么你们两个一道回来了？”
沈云汐而且周先生的品格知道，这话定然是想向旁人说明。
“那宫门口我遇到了沈二小姐，见他被人为难便出口说了两句，守门的侍卫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是不像话。我建议彻查，这样的侍卫就不应该留在宫里。”
谢过了周先生，沈云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有定王殿下撑腰的人果然不一样。”
“总比某些人找靠山也不找一个坚实点儿的，差点儿被挖的眼睛要强得多。”沈云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要报仇。”
孔华昌被她看得心虚。
“谁为难你，你去找谁去，在我这里发什么狠？”
周先生和莫景铉聊了两句便回来上课。沈云汐也不再回她，专心听课。
“燕儿让你送信回来没再说些其他？”
凝香回想了沈云汐的话，似乎没什么要传达给老太太的。
“这丫头一个人呆在宫里竟然是想家了，不然也不会说要让一家子人一起团聚。”
老太太本就年纪大了，感受伤怀，此时竟也掉了两滴眼泪。
何氏本来就心疼沈云汐，上次听老太太提起沈云汐在宫里受了欺负，此时更是急切想了解她现在的境况。
“现在可还有人欺负她？不然咱们多送些银子到屋里，她手里有银子打点，至少那些丫鬟太监们也不敢对他怎样。”
“现在情况好了一些，只是那个叫做孔华昌的老是找我们麻烦。”
这里就只有老太太和何氏，凝香说话也随便了些。
“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老太太还是先虎下了脸，不能让这些丫鬟拖了沈云汐的后腿。
“是。”
“比之前好就好，至于那个孔大小姐，她在皇宫里应该呆不了多久。”
老太太了解沈云汐，知道她是个不吃亏的，而且这孔大小姐说话肆无忌惮，之前不过是由大公主撑腰，以后没了靠山，竟然在宫里呆不长久。
凝香虽然不明白老太太为何这么说，但是老太太向来料事如神，她也就将这话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告诉沈云汐，让她高兴高兴。
“凝香，或者走了，再从账房支一百两银子过去，虽然数目不多，但是打发丫鬟太监还是够了，当然不能带太多，免得引火烧身。”
“奶奶，母亲，月儿过来给你们请安。”
“这个时候你不在学堂呆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月儿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已经和爹爹说过了特许在家里休息两日，今天早晨起来觉得爽利了些，特意来给奶奶和母亲请安。”
看到了旁边站着的凝香，沈棠雪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已经听府上的人说了，自从沈云汐进了皇宫，何氏总是多给她银钱。
“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多去调养调养，觉得舒坦些就到学堂去学堂的功课千万不能落下。”
沈棠雪的眼神，老太太看在眼里。
“您放心好了，下午我就到学堂去念书，凝香不是一直跟在妹妹身边吗？今天难道是妹妹送了家书回来，不知妹妹在信中可说了什么？”
何氏心无城府，在加上沈棠雪是个孩子，她防备心本就没那么强。
“也没说什么，只想着下次家宴的时候回来能够见一见大家。正好她是十六离开的，咱们的家宴往后面挪一天也就是了。”
这沈云汐是在打什么主意？那里这个妹妹应该不想见到自己，为何还要等一大家子都在的时候回来，难道是为了找个借口和爹爹亲近亲近？不行，除了爹爹和媚姨娘自己再没有其他的靠山，万万不能让爹爹把心中的天平偏向她那边。
莫景铉骑射的日子定在二十，沈云汐这才想到要在学堂读书，哪里有机会出去。
“大公主地位最高，不如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凝香到现在都不愿意沈云汐帮着大公主。
“咱们到公主府也有几天了，还不了解大公主吗？像她那样的智商最多也只能想到逃课过去，苏先生向来严格，出了这样的事，必然是要告诉皇后娘娘的，那个时候大公主不一定首发，但是我这个做伴读的估计得几天都下不了床。”
“可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周先生那儿请假肯定是请不通的，总不能说自己想溜出去玩儿吧。”
“不如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定王殿下吧，他定在20号应该也想过我没办法出去。”
说曹操曹操到，沈云汐话音刚落，凌峰就过来了。
“定王殿下已经帮沈二小姐和大公主告过假了，明天一早马车就来接你们。”
沈云汐按照规矩道了谢，又询问是否通知大公主。
“大公主那边已经知道了。”
即便如此沈云汐还是不放心，万一莫景铉在其中使了绊子，那自己岂不是比窦娥还冤？送走了凌峰，沈云汐特意到了大公主那里。
“我正要过去找你呢，刚才叔叔身边的林峰过来了，通知我明天和他一起去骑马射箭，而且还说已经在先生那儿帮咱们把假都给请好了呢。”
第一百四十章 恩宠
沈云汐容易到旁边站着的孔华昌一脸不满，故意说道，“我记得之前帝王殿下曾经提到过，只带咱们两个过去，也不知这次来他是否叮嘱？”
“刚才林峰已经交代过了，之前他确实是这样跟你说的，但是今天叔叔心情好说我可以多带几个人过去。”
沈云汐本来想着明天拜托了孔华昌这个碍眼的，应该会过得不错，没想到这莫景铉是哪里搭错了筋，居然要让大公主多带几个人过去。
即便心里不满，表面上沈云汐还是一幅兴高采烈的模样。
“这样再好不过了，不过了人多也热闹些，到时候玩开了就没那么多隔膜了。”
旁边的孔华昌阴森森的来了一句。
“嘴上倒是说的挺有道理的，心里面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华昌，之前你们两个呢是有些过节，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以后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大公主高兴之余也顾及着沈云汐，今天算是第一次开口帮她说话。
“是。”
孔华昌尽管低下了头，沈云汐还是从她紧握的拳头中看出了她的不满。
“孔小姐，以后咱们都是在大公主身边伺候的，之前的隔膜就让她随风散去吧。”
沈云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孔华昌再不答应，大公主必然脸上过不去，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恨，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那是当然了，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云汐终于可以不再克制了，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
“有没有看到咱们离开时孔华昌脸上那精彩的表情？尤其是大公主称赞我是她左膀右臂的时候，孔华昌几乎都能上台表演个变脸了。”
“咱们今天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之前虽然吵架都赢了，但并没有实质的进展，我看得出那孔大小姐很在乎大公主的看法，今天晚上估计要气的睡不着觉了。”
沈云汐心情甚好，但还是叮嘱，“公主喜欢颜色艳丽的衣服，明天咱们就挑些素净点的穿，还有就是鞋子也换成方便的。”
天不亮，沈云汐就被外面的马车声给吵醒了，除了定王殿下，没有谁能有这样的恩宠。
昨天的好心情都被今天的早起给抵消的荡然无存，沈云汐努力保持微笑，梳洗打扮，在门口候着。
“怎么叔叔今天来的这么早，我还想着要太阳出来了才会来呢，这可怎么办呀？我准备这么多衣服，还打算今天根据天气选择呢。”大公主坐在床上面对着昨天找出的几身衣服发愁。
“马车虽然过来了，但是定王殿下没到，到时候就说是马车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定王殿下宽宏大量也不会放在心上，又或者把责任推到沈云汐身上。”孔华昌起来一夜未睡，但早上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她已经被沈雨燕这丫头抢走了几次风头了，今天可万万不能输了。
睡不好觉，她特意起床精心挑选了衣服。为了方便骑马射箭，她选择的都是窄袖的，但是在设计上却一点都不输宽衣华服。尤其是袖口和领口花样，是时下最新的。
“你今天倒是打扮的精神，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出来吗？”
莫景铉穿了一身黑衣，领口和袖口都用云纹做装饰，这种简洁的精致，让沈云汐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谢谢定王殿下夸奖。”
“男女有别，我进去催促也不合适，不如你进去看看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沈云汐哪里敢进去推出大公主呀，只是莫景铉已经说了，她也只能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公主的闺房是你随随便便都能进的吗？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孔华昌现在能够拿到的特权，也只有这个了。
“是这样的，帝王殿下已经在外面等了，我进来的匆忙，也没看到同传的丫头就自作主张进来了，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行了，你们也别人都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快来看看，我今天戴什么珠钗好。”
沈云汐在抬头看了大公主的装束，因素虽然不算繁杂，但是如果骑马射箭还是有些不方便，更无奈的是满头猪腿却怎么能够玩得开呢？
现在沈云汐和大公主也不算深交，这样的话她断不敢说出口，只能随手选了一个款式简单些的。
“这样穿会不会太素了，我可是皇家闺女，清汤寡水的，会不会有失身份。”
孔华昌巴不得有这么个反对沈云汐的机会，急忙拿起旁边坠满珍珠的珠钗说道，“公主说的有理，我觉得还是这只合适。”
这样的东西是沈云汐之前从未见过的，即便是媚姨娘之前的院子里堆满了沈平定从各处搜来的珠宝，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成色。看大公主的眼神也知道这珠钗应该是她的宝贝。既然孔华昌想让她带出去，那就带出去吧，骑马射箭这样的活，这珠钗估计是经不住的。
果然大公主爱不释手，直接就带上了这一只。她想要跑出去，却又顾及着身份，缩小了步子。
“叔叔。”
“华昌啊，这天不早了，赶紧上车吧。”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大公主在马车上琢磨了半天。
“你说他这是不是在应付我呀？还是我今天磨蹭的时间久了，让他心里不舒坦，沈云汐你也真是的，早就起床了，怎么不来叫我？”
沈云汐他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还真当自己是五六岁的孩子，什么都得人家再说了，他那马车到了宫门口，这声音难道没人听得到？
“回答公主的话，今儿早上我也起得晚，不过是没来得及梳妆，所以看着早了些。”
沈云汐只是将头发挽了起来，衣服也选的是素色的，大公主打量了他一番，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孔华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你穿成这个样子出门，定王殿下指不定会以为我们又欺负你了。”
沈云汐不紧不慢，“定王殿下明察秋毫，不是这样的糊涂人。”
“行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早上出门走的急，我连东西都没吃，去问问后面的小丫鬟，有没有带吃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眼中钉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起了车帘。
“前面就到集市了，你们想吃点什么，我让下人去买。”
大公主养尊处优，哪里知道前面的集市上有什么，按照自己平时吃的爆出来几样之后，窗外传来的轻笑。
“公主殿下怕是在开玩笑吧，这个时候的早市哪里有你要的那些东西，无非就是包子和清粥，要是你不嫌弃，我现在找人买些回来。”
大公主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微微点头，“皇叔安排就好。”
莫景铉一离开，大公主便问道，“现在皇叔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无知？”
这话是问一下沈云汐，旁边的孔华昌却抢先回答道，“您是天家贵女，不懂这些凡夫俗子的玩意儿也是情理之中。”
沈云汐本就懒得回答，既然有人替自己开口，她也乐的不说话。
一会儿就有人送了包子和清粥过来，虽然是陶瓷瓦罐，但是看着也异常可口。
公主不开头谁也不敢动，等大公主心里边的尴尬彻底消散了，沈云汐才动了筷子，不得不说，这定王殿下买的东西确实是不一般。看着是粗糙不堪，但是到嘴里别有一番风味，这粥熬的软糯香甜，得有两个小时的火候才能有这般口感，看看外面天还未大亮，这店家还真的是勤劳。
“周先生总说百姓辛苦，日出而出，日落而归，才能勉强吃得饱饭，但是我看着味道也不差呀，甚至赶上我在宫里喝的粥了。”
“可不就是，若是说外面的人辛苦，那咱们宫里的人岂不是更辛苦？每天都有规定好的时间，只能按着这个走，陛下每日都为国事忧心，皇后娘娘也为后宫之事夙兴夜寐。”孔华昌怎么会放过这么个拍马屁的机会？
沈云汐虽然一直生活在侯府，但对外面的境况也略为一二，加上前世的经历，她不认同这种说法，只是不与傻瓜论短长，她也不会因此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争论。
“怎么沈二小姐不说话？难道是在心里为那些蝼蚁说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处在位置都有自己的难处。”
“不知道沈二小姐的难处是什么？我没猜错，应该是自己庶女的身份吧，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实属不易，即便如此以后能够嫁个怎样的人家也不知道？”
大公主也好奇的望向沈云汐。
“我才疏学浅，哪里能够想得了那么多，所发愁的，不过是明天先生提问功课罢了。”
这么一说，大公主也有些愁了，连带着出来游玩的喜悦都少了几分。
“最怕的就是父皇母后问功课，那些字我平时都认得，在提问的时候怎么都想不起来。”
成功的引起了大公主的共鸣，沈云汐便把话题给引走了，问的就是之前交给大公主的两本书，有了定王这个因素，在大公主自然看得认真，孔华昌再也接不上话了。
“到了。”
那两个字对大公主来说悦耳动听，她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呼吸野外新鲜空气，一直闷在书斋里读书，可把她给烦死了。
沈云汐待在宫里也是气闷，只是她知道孔华昌一直盯着自己，所以依旧小心翼翼，半句不敢多说，也从未走到大公主前头过。
“你们去给三位姑娘牵个头小一点的马过来，一定要性格温驯的，也伤到她们。”
莫景铉看大公主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又回头交代，一定要个牵马的在旁边跟着。
说罢，他走到了孔华昌面前，上下打量一番。
“孔大小姐英姿飒爽，和之前的书香气完全不同。”
接着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沈云汐的身上，沈云汐不就在心里祈祷，这家伙可千万别说什么夸奖的话，不然回去大公主又吃味儿了。这莫景铉不知是否听到沈云汐的祈祷，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一下，似乎是讲不出来什么，就又换到了大公主身上。
“皇叔，是我今天穿的不好看吗？”
迟迟没等到莫景铉的夸奖，大公主忐忑不安。
“还不错，只是我觉得孔大小姐的要好上一些，这颜色很衬她的肤色。”
莫景铉有意为之，这话正戳在了大公主的心上。孔华昌算不得国色天香，但偏偏生的十分白净，此时站在阳光下更是白的耀眼，偏偏大公主随了皇帝，肤色偏暗，这一直是她的心病。
“要是皇叔不喜欢，下次我再换身。”
孔华昌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反而是沾沾自喜，嘴角几乎要咧到脑袋后面了。
公主本就擅长骑马，沈云汐也是个不要命的，偏就孔华昌在旁边一直拿捏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莫景铉见她上马就上了好几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孔小姐之前应该没有接触过这个吧？”
“家中家教甚严，从来都没有骑过马。”
这话不就扇了沈云汐和大公主一巴掌吗？沈云汐知道她是装模作样并不放在心上，大公主却是气得死去活来，只是碍于莫景铉在场，要维持自己的形象，没说出口罢了。
莫景铉听这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礼部尚书是朝中重臣对自己以后帮助圣诞，可不能下了他女儿的面子，所以面带微笑，耐下心来，教她如何骑马。
定王殿下亲自教着骑马，这是何等待遇，大公主更是生气？沈云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却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是不是应该给莫景铉包个大红包呢？他可算是帮自己铲除了眼中钉了。
大公主见不得这般卿卿我我，本来就有公主脾气，虽然为了心上人忍了许久，但也已经到了极点。在马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一人一马向草丛深处跑去。
安排着照顾大公主的人，也急忙跟了上去，沈云汐懒得跟上，轻轻拍了拍马屁股，独自在草丛中漫步。
莫景铉把戏做足了之后，自己到了猎场去。孔华昌确实不怎么会骑马，一个人歪歪扭扭的，后面的马夫更是不上心。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和皇叔好好聊聊，却没想到只能自己在草场上漫步，大公主跑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回想起刚才孔华昌得意洋洋的表情，更是心里憋着一股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当局者迷
好哇，我本来以为沈云汐可能会成为我的情敌，没想到你这家伙暗搓搓挖我墙根。
难道有今天这么悠闲的时候，沈云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马交给了马夫，自己则躺在草丛里补觉，这段时间早起早，夜眠迟，她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这才刚躺下没多久，她就觉得鼻子痒痒的，恍惚之间她以为是凝香，随手拍了过去。
“别吵我了，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会儿。”
“怎么平时都睡不好吗？”
沈云汐聊天闸门一下子给打开了，疼了一下坐起来，连眼都没有睁，就开始抱怨。
“自从进了宫，每天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这样就算了，一日三餐还定时定量定点，根本就没有我喜欢的。才几月份，连午休的时间都没了。”
“确实是挺辛苦的，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一直都是这样，要不是今天你抱怨，我还以为是理所应当的呢。”
等等，这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劲，困到极致的沈云汐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是放大了的献王的脸。
“臣女沈云汐见过献王殿下，不知献王殿下到此，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那么紧张做什么？平时你和皇兄在一起倒不是这般模样。”
哪里有不一样，你们兄弟两个都挺吓人的，一个表面上和善背地里整起人来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一看就是腹黑，脸色和肚里的墨水一样黑。
“行了，我到别的地方看看，你想休息就继续睡吧，别错过了午饭的时间。”
“真的是巧呢，在这儿都能碰到你。”
莫景铉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也觉得是巧极了，听说皇兄这次过来是带了三个姑娘来放风？我这个做弟弟的就不打扰皇兄的兴致了。”
“依然有这样巧合，倒不如中午一起吃个饭，今天不用到学堂念书吗？”
莫念初年纪还小，现在依然在学堂。
“翻来覆去。先生讲的，不过也就是那些呆不呆在那儿也都一样。我立志做个闲散人，读那么多道理也没什么用。”
“皇弟的话若是让皇兄听到，心里面定然不舒服，他一直都把你当做左膀右臂来培养你有说出闲散之言。”
那俩人怎么又杠上了？有时间不如去打只兔子，中午加餐。沈云汐只想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走，只是这步子刚迈开，跟着自己的马夫就开了口。
“二小姐这要去哪儿，可否需要骑马？”
正争吵的两人目光一下子就转到沈云汐身上。
“两位殿下，你们聊天我站在这儿似乎不太合适。”
莫景铉可不会放过这个整她的机会，微微一笑。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者小姐来说说我们两个谁说的更有道理些。”
你们俩想做什么与我何干，我进一个旁观者，真的不关心你们谁说的有道理？
“回定王殿下的话，我实在是太困了，刚刚并没有听清楚两位殿下说的是什么，而且两位殿下是国之栋梁，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自然智慧超群，又怎么是我这样的蝼蚁能够评判的？”
有了之前的教训，沈云汐知道，在这两位殿下面前自己还是少说为妙，毕竟这两个可都是记仇的主儿。
“那没关系，我们两个可以重新说一遍，跟你还原当时的对话。”
“皇兄，是不要为难她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既然皇兄觉得自己说得有理，那便是皇兄有理。”
莫景铉重点重新回到了莫念初身上，沈云汐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两位殿下不说让自己离开，她也只敢默默站着。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我逼迫一个孩子要挟你一般？”
“皇兄多虑了，我向来不思进取，朝堂的事也是非常关心。我性格寡淡所致，没能担起自己应担的责任。”沈云汐联想起之前处理难民之事，也大概明白了，这个莫念初虽然也是皇帝的同胞兄弟，但是却因为不是同一个母亲遭到排挤。怪不得他平时敏感，如花也带着讽刺的意味。
“现在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献王殿下生活安逸些也是情理之中。”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献王说的有道理了？”
沈云汐笑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定王殿下说的，也有道理。”
“你倒是会说话，两边都不得罪，但如果我一定要你说说这其中的道理呢？”莫景铉并没有放过沈云汐的意思。
“定王殿下，您和献王殿下，我是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这无可否认，只是献王殿下现在有了闲散的想法，还是因为您和皇帝殿下的能力足以处理好现在的这一切。”
沈云汐很是后悔也没能跟在大公主身边，若是跟着大公主就没有这场纠纷了吧。
“差不多也到吃饭的时间了，献王也跟着我们一起过来吧。”
沈云汐不住在心里祈祷，希望莫念初能够推掉，这样吃饭的气氛也会缓和些，虽然会有孔华昌不住在自己耳边唠叨，但是总比这出生入死的感觉要强上许多。
“既然皇兄出口邀请，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莫念初居然真的给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对兄弟两个一直在聊天，只是却给人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跟在后面的沈云汐默默的落后了一大截，免得背着冷箭给误伤。
见了面首先便是客套，沈云汐算是他们中间身份最低的了，所以一直默默的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从莫景铉进门，公主的眼神就没从他的脸上离开过。
“皇叔，下午咱们一起去射箭吧。已经好久都没有练过了，生疏了，还请皇叔指点一二。”
就算这个小孩子也已经看出了大公主的心思，莫景铉却没有拒绝的想法，一口答应。
“下午弟弟也一起过去吧，咱们也好久没聚一聚了。”
“当然。”
话一出沈云汐便知道，下午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指不定他们会不会把对方当做靶心来射箭。如果可以，自己最好找个机会好好补一下，离他们远远的也能清闲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另眼相待
“还记得上次沈二小姐第一次骑马，英姿非凡，也不知道这射箭的技艺如何？”
莫景铉三言两语便把话题转移到了沈云汐的身上。
“定王殿下谬赞，我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只觉得腿肚子都打颤，别说是射箭了，现在让我自己去骑那高头大马，还真的是没那个胆量。不过之前我曾听说公主殿下骑射具精，不知道下午能否欣赏到殿下的英姿？”
这个话题，沈云汐只觉得烫手，急忙扔到了大公主那里，毕竟大公主可是希望能和莫景铉多接触的人。
大公主一听话头到了自己这儿，想接上多和莫景铉聊两句，谁知道莫景铉却先开了口。
“她的技艺自然不必多说，之前我也是见识过的，若是沈二小姐愿意，下午我倒是愿意教教你。”
“回定王殿下的话，臣女真的没那个胆子，之前我曾听过一句古话，狗脸狗脸说变就变，想来这马脸也是一样的，如果是她变了脸把我掀翻在地，那可如何是好？”沈云汐拿筷子的手都不稳了，差点把菜给掉在地上。
孔华昌看半天没人理自己，决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定王殿下，臣女倒是愿意学上一学。”
莫景铉皱眉，但是到底不愿意下了孔怀昌的面子，随口答道，“嗯，”
话题就算这么结束了，大公主一直想着好笑的话题和他们两个聊天。沈云汐则静下心来品尝面前的美味，还真的是得感谢孔华昌，一己之力，将所有的火力都吸引到了他自己身上，估计今天晚上回去，大公主要对她另眼相待了。
果然不用等到今天晚上，大公主出发射箭已经不愿意再和孔华昌并排而行了。
“沈云汐，听说你之前从来都没有学过射箭，今天就跟着我一起吧，要是有人欺负你，本公主还能罩着。”
沈云汐听这话乐的不行，虽然大公主脾气差些，但是总比跟着两位殿下，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要强得多。
场地早已经准备好了。大公主今天憋了一天的脾气，有了发泄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随手抽出旁边的箭，嗖嗖嗖一连10发，每一发都正中红心。
莫景铉象征性的夸奖了几句，也拿过了旁边的弓箭，“我看大家的技术都不错，倒不如今天下午比比看谁打到的东西多。”
“咱们这里有5个人，要怎么分啊？”听说要出发去打猎，大公主希望能够和莫景铉一队，目光一直紧紧的追随着他。
沈云汐迅速分析了当前的形势，还是跟着大公主好一些，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至少会帮着自己说话。
“两位殿下，公主，作为公主伴读不能离开大公主，还是跟在她身边的好。”
公主本来就不愿意孔华昌和自己在一起，沈云汐先开了口，她就立马同意了。
孔华昌也有自己的盘算，这献王殿下向来不受宠，而且到现在连话也没和自己说一句，估计是个大冰山，倒不如跟着定王殿下。
“定王殿下，臣女想跟着你。”
那么一来就等于把队给分好了，只是却没按照莫景铉的意思来，他原本希望自己和沈云汐一队。
“如此，那我便带着公主和沈家二小姐吧。”
大公主本来希望和定王殿下一队，但是孔华昌主动跟着定王之后，自己便只能跟着献王了，而且和沈云汐一队也是自己先说的，现在改口似乎也有是自己公主的身份，她只能咬牙应了下来。
“现在还不会射箭，就跟在我的后面，只要别被误伤了就行。”
“是。”沈云汐乐的清闲，要是不能找到安稳休息的地方，一直跟着大公主也好，最多被她讽刺两句。
“如此，那边出发吧。”莫景铉黑下来的脸似乎能滴出墨来。
沈云汐假装自己不会骑马，一直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刚开始大公主还有耐心陪着她，后来进了林子，那公主看到飞奔而过的兔子，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二小姐，谢谢你今天开口帮我说话，那时间还早，你要是觉得累就让他们带你找个凉爽的地方休息一会儿。你派个人来知会我一声便哼，结束了我带你一起过去。”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沈云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担心莫景铉会反悔，她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
睡在林子里面是肯定不安全的，她骑马返回操场，找到了上午睡觉的地方躺了下来，同时命令人回去报告。
已经入秋多时了，这个时候的阳光照在脸上说不出的舒坦，沈云汐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再次醒来已经日头偏西了。
“怎么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没回来，不如我过去看看。”
睡了一个下午，沈云汐也觉得应该活动活动了。
大公主和莫景铉向来不怎么合拍，再加上大公主的骑射本领莫念初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两人也没刻意一起，有了猎物也就分头行动。
今天被孔华昌抢了风头，更是被夺走了待在莫景铉身边的机会，大公主憋着一肚子的劲儿，想要多打些猎物回去，让莫景铉对自己刮目相看。一只梅花鹿从她面前穿过，大公主顾不得其他，驱马追赶。
马场里的很多猎物都是私人喂养的，但是平时见人并不多，尤其是遇到大公主这样气势汹汹追来的。这梅花鹿是拿出了逃命的架势在飞奔，不一会儿就将大公主引到了林子的深处。
这动作更是引得大公主起了不服输的心思。
“今天一定要抓你回去，这个季节能抓到这样的猎物，我必然能够拔得今天的头筹。”
这梅花鹿在林间奔跑，丝毫不见疲惫，大公主也耐下性子一直追着。后面保护大公主的人，因为骑着的马身心高大不如大公主的灵活也渐渐被抛在了后面。
为了保证动物的野性，人家打猎的乐趣，这马场里不仅有梅花鹿，兔子这种食草动物，连狼和豹子也一应俱全。大公主没注意的是，在她对梅花鹿紧追不舍之时，一匹狼也悄悄地在后面接近她。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知所措
“跑不掉了吧？”大公主慢慢毕竟那梅花鹿。搭好弓箭就准备射出去。
就在此时，她感觉周围有些不对，我恐惧感从心底升腾而起，缓缓回头，她对上了后面的狼眼。
狼做好了攻击的姿势，距离她不远，只是畏惧她手中的弓箭，迟迟没有行动。虽然手中有弓箭，但是面对着比自己胯下的骏马还要高大的野狼，大公主人生都在颤抖，握着弓箭的手也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沈云汐不知道这林子里面有狼，她只当这里的是皇家的人，为了满足打猎之乐所见，肯定都是一些兔子呀之类的东西。她骑着马悠哉悠哉，甚至觉得背上的箭匣过重已经丢在了一旁。
“皇宫里的人们还真的是喜欢折腾，建了这么大个林子要找他们，我得往哪儿去呀？早知道就在原地等着他们回来了。不过现在要让我自己原路返回，估计也找不到地儿了，问问身后跟着的那人吧，似乎又有点丢面子。”
难得能够卸下脸上的伪装，沈云汐一边走一边小声唠叨，没多久她就见到了大公主。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见到了大公主，沈云汐也算是放心了，现在和他们会合，定王那边自然不知道自己偷了懒儿，也就能够平安的度过今天了。
刚要骑马过去，沈云汐突然发现了不对，大公主的弓箭似乎是在瞄准什么东西，但是为何她显得如此紧张呢？就连身下的马也没了平时的镇定，两个都在害怕什么？
那样的骏马平时都有人喂养，可以说是精心伺候，若是怕人肯定不会，能让一匹马吓成这样的自然是野兽了，莫非是在林中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静下心来，沈云汐顺着大公主的目光，敏锐地发现了丛林中的狼。此时她也顾不到许多，有大公主牵制着狼，自己正好有时间将这弓箭射出去。
只听“嗖”的一声伴随着风声，利剑破空而出，但事与愿违，箭虽然伤了狼，但却并未伤在要害，受了伤的狼扔下了大公主，猛地朝沈云汐扑了过来。
沈云汐胯下的马受了惊，发疯似的往前面赶，后面的狼紧追不舍。但是沈云汐骑的也是小马驹，速度自然要比狼慢一些，两者的距离逐渐缩短。
后面的大公主也反应过来，大公主骑着马赶来，同时从背后抽出弓箭，嗖嗖两下，但却都在奔跑之中，未能瞄准。
一直跟着沈云汐保护她的那人，也连着射出两箭均未成功。
“这里交给我，你赶紧去叫人过来。”公主还是先反应了过来，单凭两个箭术不佳的人根本没办法伤到那匹狼，最多只能减慢它的速度，还是让两位王爷过来的好。
沈云汐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胯下的马匹，他在心中盘算，不知现在这狼的目标是马还是自己，如果是马现在跳马逃跑，或许也算是一条生路。只是她看向旁边的灌木丛，指不定那皮片下面就有竖着的树枝，会让自己开肠破肚。
斟酌间，狼和沈云汐的距离又近了一些，她似乎能够听到野狼咽口水的声音，此时她再也不能犹豫了，紧紧的勒住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一些，自己顺势向旁边的灌木丛滚了过去。
狼也是说和精的意识，居然没有留意滚下去的沈云汐，而是继续向马追了过去。这动作大公主看得清清楚楚，那时也顾不上那灰狼，赶紧下马查看沈云汐的伤势。
虽说她是倒在灌木之中的，但是马的速度毕竟不慢，沈云汐直摔的头晕脑胀。
“我已经让他们去叫人了，你先撑一下，别动，要是摔断了骨头，乱动会加重之后伤势。”
担心野狼去而复返，大公主丝毫不敢放松。弯弓搭箭，时时刻刻注意着四周。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生火的，野兽最怕这些东西了。”沈云汐知道单凭自己和大公主的小身板要和野狼抗争，还是凶多吉少。
“出来游玩而已，哪里会带那些东西，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
沈云汐几乎不敢相信，平时骄横的大公主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伤疼起了一股异样。
好在这种局面并未维持多久不多时，莫念初便赶了过来。
“你们两个没事吧？”
“我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沈云汐她似乎摔伤了。”
莫念初急忙下马查看，这手刚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毕竟男女有别，现在情况似乎也不算紧急，还是叫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沈云汐本有些慌张，两人交集不多，她到现在还摸不清楚莫念初的脾气，只见他突然下马朝自己这边跑来，动作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一时不知所措。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沈雨燕才说了这么一句。
“献王殿下，不碍事的，只是摔了一下。”
定王手下的人也算得力，在通知了莫念初之后立马叫了大夫过来，就是担心两位主子受了伤。
“献王殿下，让老身来替沈二小姐看看。”
莫念初急忙后退了几步，给大夫让出位置来。
“这是怎么回事？摔到哪里了？”
沈云汐现在还有些晕晕的，大公主见他说不上来，急忙过来替她讲了一遍经过。
“有没有觉得哪里疼的厉害？”
一番检查下来不，沈云汐居然没受太重的伤。
“回献王殿下，沈二小姐只有轻微擦伤。”
本来躺在地上不敢动的沈云汐听了这话立马就蹿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自己摔晕了，所以不觉得疼呢。”
大公主也高兴的不得了。
“本来想着你这腿和胳膊至少得断一个吧，你也是真够结实的。”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沈云汐知道这是大公主为自己高兴。
“是够结实的，”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两个打到什么东西没有？”
两人这才意识到这也算是一场比赛，只是都两手空空。
“小叔叔真不好意思，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
“没所谓，虽然是比赛，但是也没有赌注，输了也就输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如履薄冰
莫念初骑马走在前面，大公主和沈云汐在后面跟着，经历了刚刚的生死场面，两人惺惺相惜，感情也更进一步。
“虽然只是点擦伤，但是脸上留了疤就不好了，我那儿有些不错的药，今天晚上回去让丫头拿给你用。”
沈云汐想想自己那儿确实没有顶用的东西也不客气，就这么应下来了，大公主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性格，丝毫不拖拉爽快。
“刚来的时候我特别讨厌你觉得就是一起吃个饭，你却要显摆自己的学问，但是住在一起倒是没觉得你是这样的人。”沈云汐一想到上次那个大乌龙，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我很少那个点儿才休息，那会儿是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我就走了上去，问什么答什么。后来大家让我谢恩，我才知道成了公主伴读。”
大公主笑的前仰后合。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现在想想当时你确实迷迷糊糊的，若说是存了心思也不太像。”
“说到这儿我就要问一句了，当时你们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沈云汐一直都觉得孔华昌很别扭，本来以为是其他公主的伴读，但一直跟在大公主的身边，但后来仔细留意，其他公主的身边都有人跟着，这孔华昌似乎是个编外人员。
“她确实是想当公主伴读来的，之前我跟她的关系也确实好，是母后一直嫌弃她咋咋呼呼的，不能带好我，所以才要公开再挑选其他臣子的女儿进宫。”
那么一说沈雨燕就明白了，怪不得孔华昌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另外一个小姑娘呢？我看她一直安安静静的，话说的也不多。”
“她是户部尚书家的女儿李欣然，虽然是嫡女来的，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嫡女的气派，说话也是小小声，谁要是跟她大点声，估计也能吓破胆。”
话到嘴边，沈云汐又收回去了，那姑娘只是看起来胆小罢了，心里面是个有主意的。
走在前面，莫景铉看似专注事实上已经被他们两个聊天所吸引，还真是两个小姑娘。
“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就只打到了两只梅花鹿，不知道弟弟有何收获？”
莫景铉得意洋洋，好像早就知道了结果一般。
“我这个做弟弟的实在羞愧，根本没打到什么来，还差点让自己的小伙伴受了伤，今天是我输了。”莫念初将来愿赌服输，也不在意这样比赛的输赢。
“哪个小姑娘受了伤？”莫景铉关切的望过去，只见大公主和沈云汐都好好的坐在马背上。
“沈家二小姐受了些擦伤，所幸没有重伤。”
“没有重伤就好，若是伤了南阳侯家的二小姐，咱们两个也担待不起。”
莫景铉这话越听越让人不舒坦，沈云汐接口，“定王殿下哪里的话？”
大公主看了站在后面得意洋洋的孔华昌一眼，心里更是不舒服，如果不是她，今天自己和沈云汐定然玩得十分开心。
“二小姐不必紧张，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罢了，像你这样的姑娘在家里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的。走吧，我已经命令人背下了饭菜，今天晚上就将这两只鹿烤来吃。”
“我这里也有一只兔子一并烤来吃。”莫念初所以说将后面的兔子捏了起来，扔到了旁边人的手里。
“还是不要吧，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我带回宫里养着。”大公主回来时便留意到的这只兔子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也好，就有人给他包扎一下身上的伤，等会儿公主回府一并带过去。”
晚上的氛围不同于中午。莫景铉终于压过了莫念初一头，在席上开怀畅饮。莫念初倒是不以为意，依然是之前那幅淡淡的姿态。大公主早已迫不及待地将兔子搂在怀里，和沈云汐玩的起劲儿，孔华昌虽然心里不舒坦，但是今天有了莫景铉的青睐，也算是得了安慰。
“你们两个别只顾着兔子，忘了吃东西，下午折腾了一下午，现在早该饿坏了。”莫景铉难得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的气氛和来时大不相同。
孔华昌热闹过了，看大公主的脸色，也知道自己没好果子吃，在马车里面小心翼翼的伺候，只是大公主可不是那好的伤疤忘了疼的，人一路上都不怎么接她的话，倒是和沈云汐聊得开心。
“到现在我也说不上来李欣然到底是个什么性格，要是说她没主意，遇到事儿了比谁都正经，若是说他有主意，平时又是一副小白兔的无辜模样，谁要是跟她大声说两句，准能红了眼眶。”
沈云汐没来得及接话，旁边的孔华昌抢先说道，“要是不说他是嫡女，还真的看不出来，一点嫡女的样子都没有，跟在后面，就好像是庶女身边的小丫鬟一般。”
沈云汐笑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过遇到急事儿为人处事的方法倒是很能看得清一个人。”
“谁说不是呢，之前有一次我差点挨了先生的板子，如果不是她上来帮我说两句，那一天我可真的要肿着手心了。”
这样的气氛维持了一路，临下车时，孔华昌实在忍不住了。
“大公主我今天实在不想靠近定王殿下，只是你也知道他是王爷，我一个做臣子的实在没办法拒绝他的命令。”
“你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呀？刚才还吃了人家的鹿肉，这会儿又来说人家的不好，今天和定王殿下一起打猎应该十分开心吧？”
大公主到这儿算是回了她一句。
“我哪里开心的起来，没有大公主在身边，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沈云汐在心里吐槽的，这孔华昌怕不是把大公主当成傻子耍，大公主虽然资质平庸，但也不会傻到看不清楚她打猎回来时脸上那得意的神色。
“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跟着我了，公主府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座大神。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沈云汐赶紧告退，回到自己的偏殿。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惊心动魄
“我说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在外面玩的怎么样？孔华昌和大公主没找你们的麻烦吧？”刚一进门，凝香就迎了上来，唠唠叨叨检查她身上有无伤口。
“怎么说呢，今天可以说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先是被夹在定王和献王中间左右为难，下午又上演了一场人狼大战，不过好在没受什么伤。”
“人狼大战？难不成是孔华昌安排的？”凝香听这个更加沉不住气了。
“也不是，就只能说是个意外，不过今天之后大公主和孔华昌的关系应该会跌入冰点。”
正说着大公主派人过来了，给沈云汐送了药膏。“你还说没受什么伤，要没受伤大公主干嘛又送药过来？”
凝香拉着沈云汐转了几圈，试图在她身上寻找伤口。
“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就是胳膊肘上轻微的擦伤，大公主担心日后留了疤，所以给我送了药过来。”
“那么说来，小姐你和大公主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那咱们以后日子就好过多了。”秋姑姑关注到的事情的重点。
“对呀，而且今天我和她相处觉得他人本质并不坏，只不过高傲了些。，作为皇室公主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倒是那个孔华昌野心大得很，今天和定王殿下一起打猎喜形于色，惹的大公主不高兴，回来一路上都没怎么和她说话。”
“这么说来，野心确实大，看上了大公主喜欢的人。”
“看上大公主的人还在其次，那定王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两次交手我觉得他的野心更大。”
“可是他已经是王爷了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再有什么野心？”凝香不明所以。
这毕竟是在宫中。大逆不道的话肯定不能宣处于口，沈云汐只是笑笑。
“传皇后娘娘口谕……”
沈云汐急忙出去跪着，大公主已经在了。
“明日午时，景仁宫查问功课。”
沈云汐觉得没所谓，反正都是上辈子学过的东西，问来问去也不过就是那些。但大公主却急了，传口谕的太监刚一出门儿，她便拉着沈云汐道，“明天母后就要问功课了，只是前段时间我学的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皇后娘娘上次问功课都问了些什么？”
“《论语》”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大公主不知道沈云汐此时问这个做什么，“这个时候了你还问上次上次我被骂的可惨了。”
“上次被问过书之后，咱们先生都教了什么？”沈云汐也是头疼，上次只问了论语，如果这次压论语补充的概率很大。
“交的东西可多了，乱七八糟的，不过你应该都知道的，问完功课的第二天就是中秋家宴。”
这么一说，沈云汐算是心里有数了。
“今天晚上我从咱们学过的文章里找两篇，你记熟了，明天中午很有可能皇后娘娘会问到。”
大公主虽然半信半疑，但已经火烧眉毛了，自己也没有好的主意，就只能听沈云汐的。
“小姐，你怎么确定皇后娘娘会问这几篇呀？”凝香看沈云汐信誓旦旦，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不过就是问个功课，今天却说的如此正经，我想应该不只是简单的问问。刚才到书房，我又仔细问了大公主皇后娘娘问的篇目，大致都是和爱民有关的。我也是由此推测出明天可能提问的篇目。”
“可是万一压不住呢，大公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不还把锅都给了您背上？”
沈云汐笑道，“压中的概率很大，而且我猜测明天皇帝陛下应该也会在场。对于上次把锅甩给我，是有孔华昌在后面煽风点火，明天不一定能够再见到孔华昌了。”
这一番话说的凝香根本无法理解，倒是秋姑姑接口，“我们一来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只是一直跟在大公主身边不怎么说话的那姑娘，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姑娘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李欣然也是嫡女来的，至于为何住在这公主府中，我倒是忘了问了。”
“那个姑娘真的是闷得很，平时身边也没个丫鬟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庶女呢。”凝香也是闲来无视话家常。
“她的穿着打扮也不起眼，要说就她那样的身份，穿金戴银也不足为过，但是平时头上也就个银簪子。”沈云汐越想越觉得不简单，下次见了奶奶一定要好好问问清楚。
“本来觉得咱们府里就只有那么点人，却都藏着一大堆秘密，现在看来这公主府里不过住着几个公主，但是个个都满怀心事的样子。”
沈云汐来了兴趣。
“到这公主府的几日一直都围着大公主转悠，倒是没有留意到其他人，其他人都是个什么样子，你说来听听。”
“小姐，明天皇后娘娘要查问功课，这个时候您还是先翻翻书吧。”秋姑姑相当看重明天的查问，
“放心好了，问的不都是些浅显的东西，无非就是背背书罢了。而是以后咱们都在公主府呆着，人，事总得了解得清楚。”
“二公主是最受宠的慧贵妃所生，按照道理来讲她的地位应该是仅次于大公主的，但是平时不吭不响总是满腹心事，好像林黛玉转世一般。三公主好像是个答应所出，连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大家就一直三公主三公主的叫着，平时也不把他当公主看，前些日子大公主不还使唤着让她给自己捡东西吗？我总觉得这三公主的气质和定王殿下有些像，两个人都有些阴霾，见不得阳光的感觉。”
“这次你倒是说对了，定王殿下确实是个见不得阳光的人。好了，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念书。你们两个形式还是小心谨慎这些虽然说公主们年纪都不大，但是在宫里待的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沈云汐一直都把心思放在和大公主争斗上，现在和大公主没了龃龉，自然要把心思放开一些。
之前周先生在课上并没问过另外两位公主的课，所以沈云汐也不知道她们的真实实力，不过外面传的都说这一代的三个公主资质平庸。
第一百四十七章 晴天霹雳
凝香休息之后，秋姑姑又过来叮嘱。
“明天查问功课小姐可千万记得，莫表现得太过突出，若引得别人的注意那就不好了。”
“秋姑姑，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因为中午皇后娘娘要查问功课，所以上午的课结束的早，为的就是留出时间来给皇后娘娘。
“沈云汐，昨天你交代的那两篇文章我都已经背下来了，你说母后今天真的会问这些吗？”
“问到这些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之前周先生交了那么多东西，让你一夜之间都记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挑点可能性大的东西让你先记着。”
“我记得皇后娘娘最讨厌投机取巧的人，沈尔小姐，你这样的行径怕是会让皇后娘娘讨厌。”孔华昌还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沈云汐争斗的机会。
“不仅如此，我觉得比起投机取巧，我母后更讨厌阿谀奉承之人，两面三刀的也在她的讨厌范围之内。”
大公主现在已经对沈云汐死心塌地，不管孔华昌说什么她都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沈云汐。
我阿昌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总不敢和大公主争一争，只能咬牙切齿推到后面，她本来就不是公主伴读的身份，此时跟在大公主的身后也显得有些碍眼。
去的路上，沈云汐一直帮大公主熟悉一些重要的篇章。
“到最后皇后娘娘问起来你知道多少就回答多少，切不可因为其中的几句想不起来就放弃整篇文章。”
“好。”
“还有就是如果不会就承认，千万不能找别的原因，比如说夫子讲的不到位之类的，那样皇后娘娘肯定会更生气。”
沈云汐琢磨着今天查问功课的肯定不是皇后娘娘，毕竟这刚刚走到皇后娘娘的大殿门口，就已经感受到里面的气氛不同寻常。
果然才刚一进门就发现皇上在主位上坐着，一行几人急忙行礼。
“本来你皇额娘说要把我的名字也带上，但是担心吓到你们，所以就只说了她一个人，今天这功课还是由我这个做父皇的来问。”
皇上先威严的扫了一下下面站着的几个人，照例从大公主开始。
“你先来说说《寡人之于国也》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内容？顺便背一下。”
这篇文章在沈云汐交代的范围之内，大公主喜形于色，急忙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并将先生课上说的一些大概内容讲了出来。
“嗯，好，你先到旁边等着吧。沈云汐对吧，沈家的二小姐现在是公主伴读，你过来说说她上面哪里说错了？”
沈云汐琢磨这话从黄帝嘴里说出来，可就不是普通的意味了，若是自己真挑了公主的刺儿，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以下欺上。所以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又是找找公主原文里背诵的错误，其他的地方一并忽略。
“回陛下的话，公主殿下的原文有两处记混了。”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回陛下的话，臣女不知。”
旁边的孔华昌早就已经跃跃欲试，她对待功课虽然也不上心，但是毕竟比大公主聪明些，周先生的话记得倒更加清楚。
“陛下，可否让臣女来回答。”
“好吧，你说来听听。”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这丫头未免也太爱出风头了些。
那周先生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恐怕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来自皇帝的夸奖，但是皇帝只是笑笑，叫了的二公主前来问功课。
本来以为能够得到夸奖的孔华昌嘴角的微笑还尚未收起，只能赶紧退到了一边。
皇帝也只是象征性的问问了解他们最近的学习情况，不一会儿就问完了，二公主和三公主也都是能答出来原文，至于对文章理解，能给个五成来。
“这次倒是比上次强了不少，尤其是静安，上次连个论语都背不全，现在还能说说。”
“谢父皇夸奖。”大公主难得被夸奖，早已经开心的要飞起来了，在心里暗暗夸赞沈云汐，着实是有两把刷子。
“你能达到今天这个水平，估计你的伴读也出了不少力吧，今天就连带你们两个一并奖赏了。都是两个小姑娘，父皇也不知道该少些什么，皇后，你说说应该赏点儿什么？”
皇上的眼神一直定格在沈云汐的脸上，沈云汐则一直保持面色平和，没有大喜大悲，只是在听到赏赐之后把腰弯得更低了些。
“现在都是读书的年纪，我这正好有几方上好的砚台。给他们一人一方，至于这两个表现出色的就在家赠一支笔吧。”
大公主原来喜气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就定格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要送也应该送给自己金银首饰，漂亮衣服什么的，送些笔墨做什么？
沈云汐则绷着表情，跟着大家一起道了谢。
皇上和皇后交换了眼神，突然叫了孔华昌上前。
“华昌，今年多大年纪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今年十一了。”
“年纪确实不小了，一直让你待在宫里也不太合适，不如这样，今天晚上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这话对于孔华昌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一直因为自己待在大公主身边而觉得高人一等，现在不仅没了大公主的信任，连皇后娘娘也要赶自己出宫，这让她以后怎么在他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皇后娘娘待在大公主身边臣女不胜荣幸，如果可以，臣女希望一直陪伴大公主。”
大公主怎么会容忍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华昌，咱们两个感情虽好，但你总是要回家的，若是等你长到十六七岁才回去，估计孔大人都不认识你了。”
这话就把自己态度表明的明明白白，皇后娘娘自然是要顺着女儿心思的。
“日后你若是想到宫里来，随时都可以过来。你和静安一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龄，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只是现在本宫不得不为你的未来考虑。”
“谢皇后娘娘。”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孔华昌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更何况一直帮她说话的大公主现在也把他给推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快人心
“欣然，你之前一直跟在大公主的身边，也没个名分，以后你就跟在二公主的身边做她的伴读吧。”
如果说本来孔华昌的心里只有一点不舒服的话，现在就真的是嫉妒的，李欣然平时连话说的都不多，怎么会被皇后娘娘看上？
越想越生气，她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皇上也不是瞎子，扫了一眼便知道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不知道某些人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本来连话都说不囫囵，一下子就变成了二公主的伴读。”孔华昌知道现在的沈云汐她已经惹不起了，所以要出去也只能捡个软柿子捏。
李欣然压根就没有和她争论的心思，一直跟在二公主的身后。
沈云汐只觉得这个李欣然确实不简单，平时一直跟在大公主的身边，但是现在到了二公主那，也没见二公主的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悦。
“果然是个小哑巴，估计是要拳打脚踢，都到身上才知道说两句。可是告诉你了，今天你抢了我的风头，以后我必然会十倍百倍的抢回来。”
“孔华昌，我觉得你现在肯定没弄清楚，到底谁才是主子。现在李欣然是我的伴侣，你骂她岂不是骂到我的头上了？你最好赶紧跟李欣然道歉，否则今天咱们就玩得难看了。”
二公主突然开了口，让沈云汐吓了一跳。这么看来李欣然和二公主的关系应该也不薄。
孔华昌那样高傲的性子，怎么愿意低头？她看向大公主，希望能够有个台阶下，但是大公主早就已经因为马场之势对她敬而远之，哪里愿意再多说一句。
无奈她只能咬牙切齿低头跟李欣然道了歉。
“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是我言语无状，在这里跟你道歉了。”
“没关系。”李欣然依然只是小声回应了一句。
回到公主府，孔华昌自然应该收拾东西，估计马上接她回去的马车就会出现在大殿外。回到家肯定也不得清闲，母亲肯定要唠唠叨叨说她给孔家丢人了，哪里有送过去的姑娘，最后还会赶回来的？
“小姐。今天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陛下问了几个问题，我们答的都差不多，所以也没有责骂谁。倒是李欣然，现在成了二公主的伴读。”
“那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之前一直都跟着大公主，二公主估计会觉得她是大公主的眼线吧。”
沈云汐换下了身上的朝服，终于轻松了些。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今天孔华昌出言中伤，二公主还帮着李欣然说了话。”
“那么一来就有区别了，不过孔华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矛头瞄准了李欣然。”
“孔华昌已经被请出宫了，这在她看来自然是一件丢人的事儿，大公主一直帮着我说话，所以她也不敢到我这挑事儿，就只能捡个软柿子捏了，谁知道这软柿子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请出了宫？那可真是大快人心，以后就没人再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凝香拍手称快，进了宫之后，一向不苟言笑的秋姑姑也笑出了眼泪。
“我以后咱们依然要小心，现在在外人眼里，咱们应该和大公主是一伙的，既然和大公主一伙，那自然是跟着皇后娘娘的。由于你们为人的处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在言语中出现偏颇哪个人的情况，若是被抓的把柄，那就不好了。”
“是，小姐。”
“还有，时间也差不多了，马上就到回家的时候了，之前皇后娘娘也赏赐下来一些东西，虽然算不上是真切的网络，但是也带回去，算是表表孝心。回家之事我已经跟大公主商量了，但是你们也切不可往外宣扬。”
“是。”凝香和秋姑姑也想家的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回家的日子。早上，沈云汐还是照常在学堂读了书，吃过午饭才跟先生告了假，回去收拾东西。
“我已经派人告诉吴大夫了，说今天回去，这段时间看艺术上面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好可以请教请教。所以你们东西都收拾的快一些，早点回家才好。”
学校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虽然何氏希望沈云汐能多带点东西，但是沈平定为了维护自己的清明，只是让沈云汐带了些日常的衣服，现在带回去也没必要，只是住一个晚上罢了。
午后，沈云汐也顾不得休息，带着凝香和秋姑姑便出了门。前些日子定王在宫门口帮着沈云汐出头之事，现在依然风声未过，所以门口盘查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随便翻了翻就让她赶紧出去了。
“从上次定王殿下教训过他们之后，他们现在可比之前老实多了。”
“回家可千万别提这种事，尤其别让爹爹知道，要是让他知道，肯定扒了你一层皮。”
沈云汐千叮咛万嘱咐，必定在沈平定的眼中这样的事可属于大逆不道。
老太太一早就算着日子，念叨今天沈云汐要回来了，想着她是想家，特意让两府的人合到一起，今天晚上吃团圆饭。
“老夫人这才刚过了中午。小姐就算要回来，肯定也得收拾收拾，要不我伺候你先去休息会儿？”
“那可不好说，我的燕儿肯定想我了，指不定吃过饭就着急着往回赶，你说我现在哪有心情休息呀，赶紧去看看小厨房里准备的点心做的怎么样了，要是他回来正好赶上吃，那口味再合适不过了。”
老太太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又到了院子外头，最后连院子外头也呆不住了，直接到府门口去迎接。
“母亲，她不过是个孩子，回来一趟您就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真不怕她以后恃宠而骄？”
沈平定那老太太亲自到门口，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却只是沈云汐今天回来。
“我这个做奶奶的也没有什么法子，毕竟这姑娘从生下来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好歹还有我和蓉儿照应着，不然能不能长这么大都是个问题。你要是觉得在外面等着丢人可以回去，我过来又没叫你一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心无力
沈云汐离开之后，沈平定嘴里再没提起过自己这个女儿，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笔账可是在心里算得清清楚楚。
“母亲，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在这里站着，儿子怎么好回屋坐着？还是在这儿陪着您吧。”
“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我站在这儿是为的等我孙女儿，那你站在这儿是为了什么陪我这把老骨头吗？那真的是没这个必要了。”
沈棠雪听说老太太和沈平定亲自到侯府门口迎接沈云汐，那嫉妒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不就是当了个公主伴读吗？说到底还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兴师动众的还在后头呢，你这不高兴啊，就赶紧说回来，若是今天晚上被老太太看见了，指不定又要说些什么。”
“什么？这老太太都站到门口迎接了，难道还有什么更轰动的吗？”
沈棠雪此时根本就无法收敛自己的脾气。
“按道理来说，昨天晚上不应该是家宴吗？但是最后为什么没在一起吃饭，为的就是把时间拖到今天，等着沈云汐一起，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现在那边都已经收到消息了。”
“不知道除了老太太还有谁喜欢这个野丫头，至于搞得如此兴师动众吗？”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坦，但多少忍忍脾气，一会儿在饭桌上，千万别和那丫头起了冲突，说到底人家现在是公主伴读，明面儿上是咱们沈家的荣耀。”
沈云汐很远的，就看到侯府门口站着两个人，第一眼他认出了老太太，但是后面的那个伟岸男子像是沈平定，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认。
“小姐，好像侯爷和老太太都在门口等着咱们。”
“你要是说奶奶在门口等着咱们，我倒是相信，至于跌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他有点儿时间不都疼爱自己的大女儿了吗？”
沈云汐走近才发现那男子果然是沈平定，只是看他的眼神，对自己并无多少喜爱，想来是因为奶奶的缘故才站在这里的。
“奶奶，爹爹。”
沈云汐这奶奶叫的真是发自内心，但是爹爹这俩字儿却是异常平淡。沈平定还不建议这个呢，他只觉得沈云汐回来了，自己也可以进去坐着了。
“燕儿，这段时间在工地待的还习惯吗？”
“只要倒是习惯，尤其是大公主之前对我颇有敌意，但是现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也已经缓和了。一直找事儿的孔华昌也已经离开了公主府，不过最让我摸不透的倒是李欣然。我听说他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但是平时穿的破破烂烂的，有的时候甚至连凝香都不如。”
“户部尚书。”
“对，那姑娘平时话也不多，本来一直跟在大公主的身边，但是这次，皇后娘娘却让她做了二公主的伴读，而且二公主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甚至还在孔华昌出口伤人之时帮她圆了话。”
“奶奶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等我慢慢琢磨琢磨再跟你说。”
刚到老太太的院儿，雅姑姑就赶紧把小厨房准备的点心端了上来。“二小姐，赶紧过来尝尝吧，今天刚用过午饭，老太太就嘱咐小厨房坐上了，还说要是你整好回来赶着吃再合适不过了。”
拿着糕点，沈云汐只觉得鼻子一酸，这世上再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奶奶，真的是好吃极了，你也尝尝。”
“好，你之前来的家书说是想家了，要跟大家一起吃饭，我特意把昨天晚上的家宴挪到了今天晚上，等会儿啊，你叔叔他们就过来了，可以好好跟他们聊聊天儿。”
“奶奶，我离开这么长时间还是最想你。在公园里面，皇后娘娘赏赐了我些新鲜玩意儿，虽然都不贵重，但是带来给您瞧瞧。”
沈云汐赶紧把她在宫里拿到的新鲜物事都拿到老太太的身边。
“还是有个孙女好，有什么事儿都知道惦记我。”
俩人多日未见见面，自然是说不完的话，不多时老太太便想起了李欣然。
“这个姑娘我之前曾经见过一面，确实和你说的差不多，小小的个子站在后面也不说话。平时穿的极为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在主子身边进宫的丫鬟。后来我了解到，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但是正妻没多久便过世了，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遭受白眼儿。”
“怪不得平时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上次我见到她连话也不敢大声说，生怕把她的胆儿给吓破了，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表面上那样。”
“今儿吃过午饭就听说燕儿回来了，本来想过来瞧瞧的，但是又怕耽误了母亲心疼孙女，所以才选在这个时候。”
正聊着何氏过来了。
“蓉儿，你来的正好，可了解户部尚书李大人家的情况？”
看到何氏出现在自己面前，沈云汐真想扑上去，在她的怀中叫声娘亲，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她还是媚姨娘的女儿，若是做出这番举动，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娘亲。”
“好。李大人家里的原配夫人是我从小的玩伴，那姑娘温柔娴静也算是持家有方，只可惜生了女儿没多久便撒手人寰，现在的当家主母听说脾气暴躁，对待女儿也不好，我虽然有心帮扶，但是毕竟咱们家也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一直是有心无力。”
“姑娘现在已经是二公主的伴读了，说起来也是争气。”
“是吗？那还真的是好，这次回去燕儿你帮我给她带件礼物，也算是替她的母亲照顾她一下。”
“好。”
沈云汐心中倒是有了惺惺相惜之感，虽然自己的经历和她不尽相同，但都是寄养在恶人手里，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厨房应该已经开始准备了，今天晚上过来吃饭的人多，现在天也凉了，我特意让他们把桌子摆在了凉棚下面，大家一起赏月。”
沈棠雪哪里甘心，尤其是想到了上次凝香回来送信的场景，更是觉得身心俱疲。
第一百五十章 虚荣心
“娘亲，咱们一定不能让父亲跟沈云汐说上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以为我这个做娘亲的不知道吗？只是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哪里有办法拦住你父亲？”
“要不然我装病吧，就像上次那样拖着父亲让他没办法去参加家宴，我估计今天晚上住一晚上，明天早上沈云汐就得回宫去了。明天一早父亲还要上床，自然没有时间再跟她说话了。”
母女两个一拍即合，赶紧准备。一个让牡丹烧好了热水在怀里，让体温升高。另外一个则哭天喊地的去找沈平定。
“侯爷，不知怎么了，月儿突然间就发了高烧，我已经让人去叫医生了，只是她现在烧的厉害，说话也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当真烧的十分严重？”沈平定之前被骗了两次，也不怎么相信媚姨娘的话了。
“不信现在就过去看看，真的已经烧得满脸通红，我只是摸了一下她小手，就觉得烫的慌，现在已经让人敷着湿毛巾退烧了，能不能起作用还不知道。”
看媚姨娘是真的着急，沈平定赶紧跟着过去看看。
“爹爹，女儿头疼。”
沈棠雪躺在床上呢喃。
“月儿听话，现在已经去给你叫大夫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爹爹，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实在是太害怕了，姨娘身子弱，要是让她陪着我，明天又要头疼了。”
沈棠雪本来就是小小的一团，此时缩在床上让沈平定心疼不已，就是晚上已经答应了老太太去参加家宴，若是今天爽了约不仅仅是老太太那不好看，连沈平康那里也说不过去。
“今天晚上爹爹参加完家宴就过来陪着你。”
“知道参加家宴是礼节所在，但是女儿真的太不舒服了，不过爹爹真的要去，那女儿也无话可说，只希望爹爹能够早点儿回来。”
不一会牡丹就请了大夫过来，不过自从上次事发，他们叫来的就再也不是吴大夫了。
“天啊，大小姐已经烫成了这样，实在是烧的太厉害了，这样吧，去取些酒来涂在她的身上，帮着降温，老夫再开几张单子，你们照着这单子熬药给他喝，若是今天晚上这时候再降不下去，那就只能再找名医了。”
沈平定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在灯光下仔细看沈棠雪的眉眼，早就已经通红了。
“代表名医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病你看不了是不是？那直接就换大夫就可以了。牡丹，你去把吴大夫叫过来，以后这样不出名的医生就不必再请到咱们家里来了。”
“侯爷，千万不能请吴大夫过来呀，上次月儿年纪小说了吴大夫两句，我担心他记恨在心报复咱们月儿，还是再请其他的大夫过来吧。”
沈平定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的大夫又担心牡丹再次请错了大夫，耽误了治疗的时间。
“你放心好的，所谓医者仁心，作为大夫，吴大夫必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若是把吴大夫请过来，眼前的一切不是全部都被揭穿了吗？今天不仅没办法阻止沈平定去参加家宴，甚至还有可能迎来一顿痛骂，媚姨娘只能跪着苦苦相求。
“侯爷，你要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月儿她是我的心头肉，我真的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这吴大夫若是真的心存慈悲还好。若她给燕儿穿了小鞋，我这个做母亲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沈平定被他哭得心烦，只能一挥手让牡丹下去请其他大夫过来。
看沈平定不再计较，媚姨娘才放下心来。
“侯爷，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过来陪陪月儿，你看她都烧糊涂了。刚才才烧起来时，一直哭着喊着要爹爹，我安慰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安静下来，在月儿心里你就是她的天呀。”
这话极大的满足了沈平定的虚荣心。
“这个你放心好了，月儿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忍心他在这里受苦受难，等会儿我过去给弟弟敬杯酒就回来。”
所虽然不能让他一直留在这，但只是敬杯酒，应该和沈云汐说不上话，媚姨娘也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我倒是忘了，若是礼数不周，定然会让二老爷心里不舒坦，到时候您还是以大局为重，孩子我可以暂时帮您看着。”
没多久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人都到齐了，却不见沈平定和媚姨娘过来。
老太太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这媚姨娘真的是越发的不懂规矩的，隔三差五就得教训一顿才能老实一下。
“雅姑姑，你去叫他们过来，要是再不过来，今天晚上就不用再来了。”
沈平定回来按照道理也不能开心，一屋子女眷坐在这除了聊天也就没别的了。
“何夫人，咱们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现在看起来您倒是比上次见面更年轻了些。”
李海棠是个停不住的率先挑起了话头。本来这第一句话应该是先问候老太太的，只是现在老太太脸色阴沉，让她不得不换那个人。
“李姨娘这是哪里话？我到底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刚进府的新人。看你这肚子应该是马上就生了吧。”
“算起来已经有八个多月了，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出来，看着柯儿活泼伶俐，我倒是也想要个女儿。”
“嘴上确实想要一个女的，心里面怎么想就不一定了。不过要是生个儿子也好，我家荣儿也就有个玩伴了，省得他整天嚷着要到侯府这边来。”秦云岚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她作为当家主母，平时在家里可没少给李海棠颜色看，就是这李海棠本就伶牙俐齿，而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所以一直都没能占得上风。
“夫人，这是男是女也不是妾身能做得了主的，不过既然夫人想要一个儿子，那妾身自当努力把她变成个儿子。”李海棠不等秦云岚说话，眼波流转，又转到了沈平康的身上，“老爷，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要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