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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煮多宝鱼     我在聊斋寻长生txt下载     我在聊斋寻长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章 蛟血浸身 白骨生肉

    想到这里王哲有些索然,

    他又出了城腾空而起,直接去了兰若寺中。

    昏迷的广济禅师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双眼之中没了曾经的神光,看着好似油尽灯枯的老人。

    “阿弥陀佛,郭北县城中的百姓如何?”

    见到王哲他首先想的还是郭北县城的百姓。

    “大部分已经醒过来了,但是都好似得了一场重病。”

    “生机被夺,有些人身体健壮,或许还未伤根本,有些人可就难说了。”广济禅师叹了口气。

    “他这次负伤而去,就怕有朝一日会卷土重来,到时候郭北县又将面临一场浩劫。

    那妖怪好高深的法力。”王哲道,昨天夜里那一战实在是惊险。

    “他在百多年前的法力怕是要比现在高了不知多少。”

    “这么厉害?那不是一般的猿猴吧?”

    “很早的时候我听师父提起过,他本是山中异种,天地灵物,通臂猿猴。”

    “通臂猿猴,不会是那种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的灵猴吧?”

    听到这个名字,王哲就想演义传说之中的四大灵猴,那灵猴可一个个十分的了得。

    灵明石猴闹了天宫,六耳泥猴和那齐天大圣部分胜负,那和杨戬斗得旗鼓相、不分胜负的袁弘乃是白猿得道,也算是灵猴。

    “他的确是灵猴,在山中得了机缘,还曾经在这兰若寺中听过经,他被人尊为山神的时候便已经有数百年的修为在身。”

    “那他所说的被人谋害,有人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是怎么回事?”

    “其中具体的缘由贫僧的确是不知,但这事情应该就发生在百余前年,也是那山神庙突然落败的起因。”

    “去年夏天,郭北城外,有一条青蛟渡劫重伤,他杀了青蛟,说要取他的血肉、夺他的修为。”

    王哲突然想起来去年那日雨夜的事情。最终是他趁机夺走了青蛟的内丹。

    “他是想要借青蛟重塑肉身?为何冒充城隍呢?”

    “重塑肉身必要经历劫难,香火愿力可以化解劫难。”广济禅师深吸了口气。

    “为今之计要尽快找到他藏身的地方,趁着他重伤,或许还能对付他。

    我已经差师弟去临安云林寺,请那里的高僧下山相助,三日之内便可到郭北县。”

    “我想他藏身地方十有八九还是在山中?大师您先养伤,我再去那山中找找看。”

    郭北城外,连绵群山,在这片群山之中,有那么一座山峰,并不怎么起眼,山中林木茂盛。

    在山脚下,有一处裂缝,长不过百丈,宽不过一丈,却是极为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裂缝的两旁长满了树木和藤蔓,若非靠近,还真不容易发现。

    忽然,这裂缝的旁边出现了一道人影,一个俊俏的僧人,普难和尚,他看着幽深的地下。

    抬步迈入其中,眨眼功夫却下去百丈,此时再抬头望去,头顶上的裂缝却好似一道细线一般。

    这道裂缝越是靠下越是隐身幽暗,还有一股寒气飘上来。

    向下走了不知多少,普难和尚突然停住。

    他看到了地底,一片森森白骨之中有一个血池,血池之中有浑身血肉却皮毛的妖怪泡在里面,正是受了重伤个的山神。

    “谁?”那猿猴猛的扭头,望着站在崖壁上的普难。

    “这青蛟的血虽然能让你白骨生肉,却已经灵气散尽,无法再生皮毛。

    且这里乃是极阴之地,可养阴魂,却不利肉身。

    用不了多久,那人就该找来了,你当离开这里。”

    “你是何人?”猿猴抬手一拳,轰隆一声,那崖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大量的随时从崖壁上掉落下来。

    普难和尚却以佛门“神足通”躲开。

    “你有伤在身,还是被佛法所伤,莫要动怒,你的法力不复从前,手中的法宝又被人夺走。”

    “你究竟是何人?”那山神瞪着那和尚。

    “小僧普难,特意来帮助施主。”普难和尚微微一笑。

    裂痕之外,群山之中,一人在山中飞渡。

    这人真是从兰若寺出来的王哲,他觉得那山神定然还藏在这附近的山中某个隐秘的地方。

    “他取了青蛟的尸身,要用它的血肉,得有个地方存放。山洞,隐蔽的山洞?”

    想到这里,王哲便开始仔细的搜索附近的山洞。

    搜索了一番之后,还真发现了几个山洞,里面却都是些山间野兽。

    王哲神识不断的在山中探查,突然他停了下来。

    在一处山脚下,他看到了一大片枯萎的森林,放眼望去,所有的树木都干枯,失去了生机,纵使四季常青的松柏也干枯了。

    “这里我上次来过,不是这个样子,这才过了多久,这里有问题!”

    王哲来到了丛林之中,落地之后看到了不少飞鸟走兽的尸体,每一具都干枯的,好似在荒漠之中风干了不知多少年。

    他慢慢的走进了林中,在靠近山根的地方,他感知到了一处裂缝,来到了裂缝边缘,朝下望去,幽深不见底。

    “奇怪,这地方上次也曾经来过,那时候并未发现这里有这处裂缝,是因为地震裂开了,还是上一次来的时候疏忽了?”

    王哲将神识散发出去,去发现这道沟壑居然深不见底。

    下去看看?

    想了想,他下到了裂缝之中,下去百丈之后停下来抬头朝上望了望,头顶一线光明,然后继续向下。

    又下去百丈之后,他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而且越向下这阴寒之气便越盛。

    见此情况,他催动真气护住周身,同时催动了身上绘制的符箓。

    “金甲符”、“辟邪符”,

    他一边向下一边小心翼翼的用神识探知四周,当他抬头发现头顶上的那道细弱一线的裂痕都看不到的时候,两旁的崖壁上出现了寒冰。

    这寒冰与冬日晶莹剔透的寒冰不用,乃是灰白之色。

    哈,王哲哈了一口气,哈出的热气很快就变成了冰晶。

    过了一会,王哲感知到了地底,这里有一处凹进去的空间,还未落地,王哲便已经愣住,在这地下居然有数不清的白骨。

    有山中野兽的尸骸,也有人类的尸骨,

    “这哪来的如此多的尸骨?”

    在这片尸骨之中,有一个血池,里面满是血水,散发着腥气,血池的四周盘着一具与众不同的尸骨。

    “青蛟!这是那具青蛟的尸骨,那是青蛟的血,原来他一直躲在这里,深不知几许的地下,难怪一直找不到他!”

    这地下黑暗、阴森,仿佛是修罗死地,

    王哲就站在白骨之中,是这地下唯一的生人。

    他在这地下找了一圈,并未发现那通臂猿猴的踪迹。

    “没回来,还是已经离开了?”

    呜,突然响起了一阵风声,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阴风。

    王哲立即运气抵御,甩手数道符箓化为道道灵光飞向四周。

    飞出去的“辟邪符”散发的光明很快就变得暗淡,然后龟裂,不过顷刻间的功夫,却如同被风吹雨打了数年一般。

    “这里好浓重的阴邪之气!”

    那本是无形无色的阴风之中,却又一缕灰白之色,看似很慢,轻柔如沙,却眨眼就到了跟前。

    王哲心头一跳,生出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

    不好,

    他抬步就走,瞬间腾空而起。

    还未上去多远,感知到一股阴寒之气破开了自己护体罡气,破掉了身上护身的符箓,瞬间侵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顿时整个人就好被寒冰刺入了身体之中,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瞬间就侵入了经络之中。

    原本流动如水的真气运转顿时变的生涩起来,好似寒冬之中即将冰封的河水。

    王哲一个激灵,险些坠入那的地下。

    强忍着刺骨的阴寒,他冲出了地下的身后,回到地面上的时候,浑身外面已经起了冰霜。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冷的厉害,仿佛身体的每一处地方被充斥着寒冰,洞彻骨髓。

    除了阴寒,还一场的痛苦,好似虫噬一般。

    极冷,极痛苦,

    他强忍着痛苦,来到了兰若寺中,站立不稳,咕咚一下子倒在地上。

    听到声音的一个僧人前来搀扶他,在触到他身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呆在那里,身体瞬间冻僵,身上出现了冰霜。

    “不要碰我!”他忍着痛苦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广济禅师在几个僧人才搀扶之下来到外面,看到王哲这副模样之后很是惊讶。

    王哲打着哆嗦,忍着那无法描述的痛苦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告诉了广济禅师。

    “这是阴极之风入体,你这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之中的凚风。

    这凚风我也没有办法消除,除非是道家真火、佛门金焰。

    我先试试能否用佛门舍利子镇住这一缕凚风。”

    “大师,你,你伤得这么重,还需要一舍利子稳住神魂,我......”

    真火?

    王哲突然想到了松云观之中那一缕蓝白色的火焰。

    走,

    王哲猛地拔地而起,人在半空之中已经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落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松风观。

    此时这里的道观却是已经人去楼空,那些被放出来的道士又被押入大牢之中的。

第八十九章 道家真火

    道观里面寂静的很,

    王哲踉踉跄跄的来到了炼丹的山洞之中,推开大门。

    “聚灵阵”中,石制的灯台之上,那一点蓝白色的火焰还在燃烧着,不过看着好似风雨之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当初百骑司的内卫在搜查这处道观的时候也发现了这火焰的异常,也曾想过将这火焰带走,只是后来接连变故,他们便把这里的事情忘记了。

    “这火乃是天地之间的灵火,应该有用。”

    有了类似于真火的火焰,下面便是利用这火焰疗伤了。

    这便需要引火入体,入经络,过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以驱散他身体之中极阴之风。

    道家真火,外可以降妖伏魔,炼丹,炼器;内可以炼五脏六腑、神髓、神魂。

    这需要特殊的修行法门。

    他还曾从这松风观的掌门手中得到一本《先天火诀》,里面所讲的正是运使“先天真火”的法门。

    从吸纳外界之火,到外炼,内炼。

    先前因他所学庞杂,虽然在山中静修了数月,但是还没有修行这门术法。

    却不想今日生死攸关,危难之际,派上了用场。

    王哲伸手靠近了那一缕蓝白色的火焰,按照那“先天火诀”之上的所讲的法门尝试着将这一缕火焰吸入身体之中。

    这火焰看着不过一点,却是威力强大,可以熔铁化金,远胜普通的火焰,一般的凡水无法让它熄灭。

    火焰跳动着,

    王哲艰难的催动着近乎冻结的真气。

    火焰飘摇了几下,一阵灼痛,那灵火在他手掌出烧烤一个洞,然后嗖的一下子没入经络之中,接着便是剧烈的灼痛。

    他急忙盘膝而坐,强凝心神,以“先天真火”的法门催动那一缕火焰,

    那进入身体之中的火焰遇真气便燃烧起来,又与那经络之中的阴寒凚风的寒气触碰在一起,好似火与冰遇到一起。

    过不一会便有黑气从王哲身体之中散发出来。

    也多亏它们彼此之间相互克制,相互制衡,否则这一缕外来的灵火足以将王哲的经络、脏腑烧成灰尽。

    王哲努力的按照“先天火诀”之中的法门,以外界灵火为引,以真气为柴,以身为熔炉,以神为束缚,灵火化真火。

    外来的那一道灵火在王哲努力的控制和炼化之下,一边驱散着侵入自己身体之中极阴“凚风”,一边作为“引火”慢慢的转化。

    这样修行的风险更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让那灵火失控,一旦那样,纵使王哲一身修为惊人,已经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也挡不住这真火从内而外的燃烧。

    那时,不消片刻功夫,他那五脏六腑、经络神髓都会被这火焰烧成一堆渣子。

    若是成功了,他便可以练成传闻中的道家真火。

    要知道若是依靠自身的修行和体悟,先要练出那道家真火,那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心神。

    那一点灵火起初十分的狂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驱散那凚风的同时,所过之处的经络也受到了影响,一部分被烧焦、被焚毁。

    灼热和冰冷,犹如火焰刀和兵刃在他的身体之中碰撞,切割,他的身体就是战场,但是交战的双方都不听他的掌控。

    剧烈的痛苦让王哲险些心神失守。

    他强忍着,以大量的消耗自身的真气为代价,将自身的神识融入灵火之中,如驯服勐虎蛟龙。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狂暴的灵火开始转化,变得温顺了许多。

    在经络之中,那一缕火焰不再狂暴、桀骜、肆无忌惮的燃烧、窜动,而是有所收敛,只驱散那一缕凚风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不再烧伤经络。

    随着那一点灵火在他身体之中不断的游走,黑气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他身体表面凝结的冰霜慢慢的消融,由内而外的刺骨阴寒也在退却。

    真火入经络,过五脏六腑,这是比在粟米上凋花还要细致活儿,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身体之中的那一缕“凚风”慢慢的被那一缕真火驱散掉。

    随后王哲并未散掉真火,而是继续以之内炼身体。

    过五脏六腑,通四肢百骸,

    此时那灵火已经化为一缕真火,在他的体内游走,温顺的很。

    勐虎变成了温顺的猫咪,

    王哲身上的衣衫在极寒极热交替的摧残之下变成了碎屑。

    从外望去,透过那如玉一般的肌肤,隐约见一缕蓝光在他身体之中游走,就好似水里的鱼儿。

    原本灰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外面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新的一天来临。

    百里之外的兰若寺中来了两位僧人,一个七十多岁年纪,面容枯瘦,留有几缕白须,手里拿着一杆九环锡杖。

    身旁是一个年轻的和尚,背着一个背囊。

    得到消息的广济禅师迎了出来。

    “阿弥陀佛,师弟,想不到是你来了!”

    “师兄受了伤应该好生修养才是,在路上广云师弟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了。

    那妖怪修为高深,我把云林寺的金佛带来了。”

    广济将他请到了禅房之中,反倒是和他说起另外一件事情,讲起了王哲所中的极阴之伤,只是他有意得模湖了王哲的身份。

    “凚风,师兄没有看错?”那从云林寺里来的僧人听后很是吃惊。

    “那是一股极其阴寒的力量,寺里因为一位僧人只是碰了一下就直接被冻死了。”

    “这凚风乃是极阴极寒之物,传闻万道阴风之中才能生出一缕凚风。

    只有道家真火和佛门金焰可破,这可是号称能杀人仙的可怕之物,那位施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观他福缘深厚,不似短命之人。”

    “那或许他会另有机缘,就怕那一缕凚风惹来大麻烦!”云林寺的禅师担忧道。

    “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广济禅师叹了口气道。

    这位从临安云林寺前来的僧人在兰若寺中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便下了山。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山中还有一只大妖等待着他去降服,

    他手持九环锡杖,他的弟子背着行囊,里面装着一尊金佛。

    师徒二人下了山,朝着郭北县而去。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那老僧时不时的看看四周,待到一座山下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你且在这里稍后。”

    “是,师父。”

    那老和尚接过了行囊便去了山林中,他虽然看着年迈,却在林中行走如飞,接连翻过了几座山峰之后,看到了一片死寂的山林。

    这四周的林木都已经枯萎,哪怕是那些四季常青的松柏也已经干枯,生机皆无,看那模样就好似是大旱了数年。

    地上还有一些飞鸟走兽的尸体,身体干瘪,似是死去了多日。

    在山脚下,他也找到了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在裂缝旁边站了一会,然后带着金佛进了那裂缝之中。

    过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将暗,那老僧才从地下上来,出来之后,脸色苍白。

    “阿弥陀佛,还真是凚风,此乃大凶之地!”

    适才在那深不知几许的地下,他金佛突然散发金光示警,随即便感知到了一股极其阴寒的力量,隐约看到了一缕灰色的风,于是他急忙离开。

    若非是金佛护持,只怕他就出不来了。

    随后他在这一道裂缝的两旁设下了佛门禁咒,并找来石碑立在一旁,刻下了文字以做警示,这才转身上了山。

    翻山越岭,找到了等在道旁的弟子。

    “师父。”

    “走,去郭北县城。”

    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去了郭北县中。

第九十章 天数不可逆

    数天之后,百里之外的松云观中,

    王哲低头看着掌中,一团蓝紫色的火焰在掌心跳动。

    真火,道家真火。

    凚风入体,痛苦难当,险些让他神魂俱灭,却也因祸得福,让他练出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真火。

    轻轻一点飞出落在附近的石墩子上,只见那石墩迅速的燃烧起来,不过顷刻功夫就变成了黑色的灰尽。

    王哲抬手一挥,那真火散掉。

    “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不过这个过程当真是惊险的很呢!”

    回想着引灵火入体,驱凚风、炼脏腑,王哲仍旧是心有余季。

    这算是他自踏上修行之路以来所遇到的最为凶险的一次劫难。

    此外,无论是凚风还是这真火,都十分的消耗真气,

    经此一难,他这一身雄浑无比,超过百年的真气居然消耗了大半。不过剩下的那些确实越发的精纯。

    “这么可怕的东西,那猿猴是如何抵挡的?难不成还有特殊的法宝,亦或者他也练出了真火?”

    这凚风的可怕王哲是领教过了,同时也让他对那通臂猿猴多了几分忌惮。

    在那么险恶的环境之中,居然还能白骨生血肉,这份本领,这份隐忍的确是了不起。

    这等大妖日后还不知会惹出怎样祸端来!

    他长舒了口气,起身一震,身上一些血痂一般污垢被振散、掉落。

    去道观之中找了一身道袍,穿在身上。

    出了道观,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身后的道观。

    先前在这道观之中,因孙宁安以人血炼丹之事引起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他去了会稽府,斩了刘玉峰,斩了太守,斩了郡丞,

    而后又招来了百骑司、大理寺、钦天监,还有后来的“天奉阁”的修士。

    得了些许功法,一件了不得的法宝,

    现在又多亏这道观之中那一点灵火救了他一命,练出了真火,得了一门神通。

    可以说那一场大风波皆是因着道观而起。

    “如此看来我与这道观也算是有缘。”

    他又站在道观的门口环视四周,其实这道观所在地方也算尚佳,山水灵秀。

    “就这么看着它关了,废了,着实有些可惜,也不知道那些道士现在何处,是不是已经在会稽府被斩首示众?”

    那些道士也不尽数该死,奈何摊上了那么一个掌门。

    因一人之过而毁一门,可惜!

    下了这山,身上还有隐隐作痛,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郭北县,抬步起身,一步腾空而去。

    那一夜,他心中焦急,无意之间却悟到了“神足通”的妙义,身法精进不少。

    没过多久就到了郭北县城,

    入了城,他发现城里百姓的气色比他上一次离开的时候好了许多,红润了,也有了笑容。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在城中,王哲看到了一个僧人,兰若寺的广云禅师。

    那广云禅师见到王哲之后也十分的高兴。

    “阿弥陀佛,施主无碍实在是值得庆幸,果然是福缘深厚之人。”

    “让大师担忧了”

    “那边还有一位高僧,乃是来自乃是来自临安府云林寺的高僧,法号广空,乃是受广济禅师之邀,前来降魔。

    这兰若寺和云林寺之间有着莫大的远远,也算是一脉同宗。

    这数天来,广空禅师一直在郭北县城之中,以佛法化解那通臂猿猴留下来的余波。贫僧为你引荐。”

    “不必了大师,广济大师可好?”

    “尚可。”

    “那便好。”

    告别了广云禅师,王哲在郭北城中转了一圈,看到有些人家在办丧事。

    那一夜,那妖怪借城皇吸纳百姓生机,有些身体强健之人还能抗住,有些老弱之人却是没能撑过去。

    城皇庙毁了,居然还有几个试图重建,为城皇重塑法身。

    他们根本不知道,就是这城皇,险些要了他们的命。

    从郭北县城离开之后,王哲去了兰若寺。

    再次见到广济禅师的时候,他的气色的确是比上一次好了许多,眼中也有了几分神光。

    但是不知为何,王哲却有一个不祥的预感,他以望气之法看去,只见广济禅师头顶上的气已经非常的稀薄,随时可能散去。

    “大师,您......”这话他不知道改怎么说出口。

    “贫僧时日不多了。”广济禅师笑着直言道,眼中是看澹生死的从容。

    那一夜与那通臂猿猴斗法,最后借舍利子一身化佛,他耗损的不单单是几十年的修为,还折损了自己寿数。

    他虽修佛法,悟了佛门神通,却不似王哲这般,炼身又炼身,身体经过了易筋洗髓、脱胎换骨,好似精钢百炼。

    说到底,广济禅师是个上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一番折腾下来,耗尽了寿数。

    “若非这次下山,大师不会如此。”王哲听后神色一暗,很是自责。

    “施主不必自责,普度苍生乃是佛门弟子的本分,这也是贫僧因果。

    只是让他跑了,终究是留了后患。”

    “大师,这世间灵丹妙药、奇珍异草这么多,总有几样能够延长寿数,大师且稍待几日,待我去替你寻来。”

    “不必,此乃天数,不可违逆。”广济禅师笑着道,彷佛说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

    “这里发生的事情广空师弟会云林寺之后会想办法告知临安府。

    施主不必太过担心,施主身怀高深修为这件事情他并未知晓。”

    王哲闻言心中一暖,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位广济禅师在很早之前怕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另一层身份。

    “多谢大师。”

    “不知施主今后有什么打算?”

    “找个地方修行,还得打听那猴子的下落,免得他卷土重来。”

    “如果贫僧所猜不错,他定然是去找百余年前谋害他的后人去了。那段恩怨,终究是要了结。”广济禅师叹了口气。

    王哲轻轻的点点头,陪广济禅师聊了好一会之后告辞离开。

    下山的时候碰到了归来了的广云禅师。

    “广济禅师寿数将尽这件事情大师为何不告诉我?”

    “师兄已然看破生死,他特意叮嘱过我不让告诉施主。”

    “大师照顾好广济禅师,我去为他寻找能延寿的灵丹妙药,此时不可告诉广济禅师。”

    “好!”广云禅师听后沉思了之后点点头。

    下了山,王哲腾空而去。

    他要去寻灵丹妙药为广济禅师延寿。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冬毙于风雪。

    有些人该杀,有些人当救。

    “这灵丹妙药该去哪里找呢?”

    王哲细想了想。

    那天才地宝多在深山老林之中,一时半刻也寻不到;灵丹妙药都在一些修行的门派之中。

    去年卓思危在和他谈论修行的事情时候曾经提到过,整个杨州之地修行的门派并不多,其中还算是有名的乃是浮玉山上的流云宗。

    “先去那里看看。”

    随后王哲腾空而起,凌空飞度。

    在临安府西北,百余里之外有一片山,山上一片苍翠,云雾缭绕,灵秀而不失巍峨。

    其中一座山峰之上有一片建筑,依山而建,与山林、山势融为一体,四周有山中雾气环绕,好似天上流云。

    这便是杨州一地有名的修行之地,流云宗。

    掌门所居住和修行的地方去不是在最高处、最显眼的地方,而是在一方石崖之下,一处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木楼。

    有一道飞瀑从那石崖之上洒落,如一道白练,破开一山的青色。

    站在木楼上,临窗而望,近可观飞瀑散落半山,远可观青山连绵,云雾缭绕。

    木楼之中,临窗一张木桌,一壶清茶,两人对坐。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色长袍,面色如玉,一缕长须,此人便是这流云宗的掌门-纪云首。

    他对面是一个男子看着比他稍长几岁,身形魁梧,方脸、阔口,面皮微微发紫。

    “为何没回京城?”流云宗掌门道。

    “过几天就走。”

    “看样子那玄武是抓到了。”

    “抓到了,毁了二十一条战船,死伤千人。”魁梧男子喝了一口茶。

    “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找我喝茶叙旧的吧?”

    “我想看看那幅画,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纪云首听后沉默了一会。

    “流云宗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这百余年来也收过几位天赋惊人的弟子,我那位师兄更是惊才绝艳,

    家师在世的时候说过,那有人仙之姿,结果就是因为看了那幅画发了疯,入了魔,

    为了制住他,家师深受重伤,不就之后便逝去,我那师兄也跟着去了。

    我那师兄不是第一个因为那副画而入魔的人,那幅画实在凶险的很。

    以你八方神将的修为,若是入了魔,这流云宗谁能止住你啊?”

    “所以我带来了一样东西。”

    那魁梧男子取出一物放在桌上。却是一条红色的长绳,似是由丝绸拧成,发着灵光。

    “飞虹锁!”纪云首见状双眼一亮。

    “不错,此件法宝送给流云宗,纵使我入了魔,这件法宝也能捆住我,纪兄意下如何?”

    纪云首听后沉吟良久,正欲答复,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外面,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

    “有客来访!”

    “客,什么客?”

    “贵客,不请自来!”纪云首冷声道。

第九十一章 真火破飞虹

    噢?那魁梧男子闻言一愣,不禁朝窗外望去。

    “你且在此饮茶,我去去便来。”

    “若是需要在下,知会一声便是。”

    “不敢劳烦神将。”纪云首起身离开。

    流云宗,大殿之内,一众流云宗的弟子围住了一人。

    适才这人从天而降,直言要见他们掌门。

    有两个弟子欲要上去拿他,却被他轻轻一挥手就扇飞了出去。他们急忙布下了阵法,将他围住。

    “我很急,不要浪费时间,叫你们掌门出来。”

    看着身旁一边走,一边绕的几个人,王哲抬手一掌,登时几个人就被拍飞出去,布置起来的阵法也被直接破掉。

    “这,这......”几个人直接傻眼了。

    他们修行了数年,平日里演练了不知多少遍,掌门还曾夸奖过的阵法居然被对方举手抬足间就破去了。

    这是什么人,得多高的修为。

    怕是不在掌门之下吧?

    这一下子一众弟子每一个敢上前的,早有人急匆匆的去禀告掌门。

    “不知贵客登门,有失远迎。”纪云首来到了大殿,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你是这流云宗的掌门?”

    “正是,在下纪云首。”

    “那我便直说了,听闻流云宗内有灵丹妙药能治百病,延寿数,特来求一粒。”

    王哲自然是不知道这流云宗里是否有这等灵丹妙药,纯粹是使诈。

    那纪云首听后一愣,大殿之中,流云宗的一种弟子听后也愣住了。

    “好家伙,这是为丹药而来。”

    “平日里也曾有人来流云宗求丹问药,但那都是恭恭敬敬的,哪有这么嚣张的,这是来求吗?这分明是要抢啊!”

    那纪云首冷笑了一声。

    “我流云宗却有灵药,但是为何要给阁下?”

    “还真有,那就好办了。”王哲心道。

    “我可以答应帮你们做一件事,不违背原则,如何?”

    王哲不是强盗,想要什么就直接动手抢,那不合适。

    流云宗的众人听到后都愣了,这算什么,空口白牙,谁能信?

    “阁下还是请回罢!”纪云首冷冷道。

    “果然还是不行,就得来硬的。”

    “那就得罪了!”王哲道。

    “放肆!”纪云首听后脸色大变,就要动手。

    王哲身上气势一下子散发了出来,犀利无匹。

    纪云首见状眼中满是惊骇神色。

    “一品绝顶!”

    不远处,那在木楼之中喝茶的魁梧汉子扭头望着大殿方向,也是满脸的惊讶。

    “好强的气势,哪来的这等大修士?这下这流云宗可有麻烦了!”

    大殿中,纪云首陷入了两难之境。

    他这一身修为站在二品之巅,堪堪摸到了一品的门槛。

    若是要与眼前这人争斗,仗着本门的法宝也能勉强一斗,可若是输了,自己这掌门的脸面往哪搁。

    可是若是就这么给了他,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坠了流云宗的名声。

    “不能给,纵使一品绝顶又如何?流云宗的镇山之宝岂是摆设!”

    心念已定,他抬手一招,手中多了一把宝剑。

    “果然,好好说不行,还得来硬的。”王哲见状叹了口气,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

    “即是如此,得罪了!”

    王哲后退一步,来到了院中。

    那纪云首把剑拔剑出鞘,立时一阵风涌,大殿四周,山中的云气涌向了院中。

    王哲抬手一掌拍散了雾气,却发现纪云首不见了。

    神识探知之下,他居然没了踪迹。

    不过顷刻间,浓重的雾气就充满了整个院子,看不清四周,辨不清方向。

    受阻的不单单是视线,还有神识,这些山中的云气居然在干扰神识。

    云雾如剑,缥缈无定形,却暗含杀机。

    一声轻响,王哲把剑出鞘。

    剑光纵横,强大的剑意顷刻间就斩碎了四周的云雾,如同快刀切枣糕。

    纪云首的身形从云雾之中跌落出来,落地之后踉跄了几步,满脸的惊骇。

    “怎么可能,流云宗的法宝“云烟剑”就怎么简单就被破掉了?!”

    “竟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啥用!”王哲心想。

    “这剑不是那么用的!”

    大殿一旁,赶过来的魁梧男子呆愣在原地。

    即使站在这里,他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剑的灿烂,感受到了那一剑的犀利。

    纪云首的烟云剑可招来漫山的云雾,并借助那云雾遮住身形,这的确精妙,可是和对方那剑相比却是逊色了不少。

    差的不是剑而是意境。

    “纪掌门,如何?”

    纪云首手中握着宝剑,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打不过,能如何?

    “且慢!”

    一声之后,一道魁梧的身影来到了院中。

    “阁下好高妙的剑道,不知尊姓大名。”

    “客套话不必说了!”王哲一摆手,盯着眼前这个壮汉,对方身上的气势若隐若现,似乎不再这流云宗掌门之下。

    败他估计也得用几剑。

    “适才纪掌门怕伤及无辜,不能放手施展,我们换个地方如何?”这魁梧汉子看着粗犷,心思却十分的细腻。

    这一句话可是帮着纪云首找了台阶下。

    虽然是输了,但是留下了几分颜面,不至于太过难堪。

    “好,那就换个地方!”说完王哲一步腾空而起。

    纪云首和那汉子跟着离开了流云宗,来到了山中。

    “掌门不会有事吧?”

    “掌门修为那么高,怎么会有事?”

    “可是刚才我看掌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那人是谁,好高深的修为。”

    “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看大修士之间的斗法,你想死吗?”

    一座山峰之上,三人立在山巅。

    “纪掌门,请吧!还有你,若要动手便一起来!”王哲对这那魁梧男子道。

    “好!”魁梧汉子手中多了一把青金打造的锏。

    纪云首拔剑,随后消失在云雾之中,四周山中的云雾向着这里汇聚。

    王哲挥剑便斩,

    一道剑光飞出,将这满山的云雾斩成了两半,挥剑决浮云。

    就在这个时候,那魁梧汉子到了身前,铁锏当头砸来。

    王哲横剑,

    那人手中铁锏未落,人便半空一踏急退。

    他手中的锏虽然眼看着要落下,却快不过对方的剑。

    剑意犀利却又迅疾无比,

    后退之时他一甩手,一道红光飞出,好似飞虹。

    王哲见状心生警兆,抬腿就走,那红光却快他一步,一下子来到了他的身前,细看之下却是一道绳索。

    他横剑就斩却没有斩断,那绳索如灵蛇一般一下子破开了他的护体罡气,然后将他缠住,瞬间收紧,同时有一股力量侵入身体之中,就要封住他的真气。

    不好,

    他一步腾空而起,瞬间消失不见。

    “跑了?”

    “他已经被飞虹锁捆住,不消片刻身体之中真气也会被一并锁住,他跑不了多远的。”

    以“神足通”离开没多久的王哲就觉得这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越来越近,手臂挣不开,腿也迈不动,只得从半空下来,落到林中。

    想要挥剑,手臂捆住了。

    “够不到,这该如何是好?”

    “对了,剑够不到还有火呀!”

    他急忙施展功法,掌中立时出现了一点蓝紫色的火焰,比烛火大不了多少。

    正是道家真火!

    这火焰飘动,如他心意,一下子就来到了那捆住他的绳索之上。

    说来也怪,这捆得很紧的“飞虹锁”在碰到真火之后瞬间就松了。

    “有门!”

    王哲全力施展真火,不过顷刻功夫,那把他绑的紧紧的绳索便松软下来,掉落在地上。

    “这绳子,有点门道,可以回去当腰带用,栓狗、遛狗用。”王哲看着那“飞虹锁”道。

    “那汉子看着挺粗犷的一人,心眼倒是不少。”

    就在他准备回去找那两人的时候却在半道上碰到了他们。

    那神将看到王哲手中那这“飞虹锁”,全然无事的时候,满脸惊骇,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怎么可能,那可是飞虹锁,那是能捆住半步人仙,甚至人仙的法宝,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那个人给破了,难不成他还是人仙不成?!”

    “你这绳子马马虎虎,看着还行,我就留下了。”王哲晃了晃手中的绳索。

    “这,你,我......”那神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震惊,惶恐,懊恼,

    自己太大意了,居然惹了这样一个人物!

    “还有什么本事,一起使出来吧!”

    那两人闻言没有吭声。

    他们气愤,他们憋屈,更多的是惶恐,特别是流云宗的掌门纪云首。

    现在的情况很明白了,他们无法打赢对方。

    “好!灵药给阁下!”纪云首咬着牙道。“阁下刚才说的话可算数?”

    纪云首心想反正这灵药看着不给也得给,那灵药虽然珍贵,可是如果真要是能换来这样一位大修士一个承诺,也不算太亏。

    “什么话?”

    “答应以后帮助我们流云宗做一件事情。”

    “没了,好话不听,非要打,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赶紧的,若是不给,我今天就灭了流云宗!”

    王哲眼睛微微一眯,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压在了纪云首的身上。

    “你,你......”纪云首听后气的浑身打哆嗦。

    转身就朝流云宗而去,那神将也跟着离开,王哲跟在他身后。

第九十二章 斩不断生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流云宗的大殿之中。

    纪云首手中捧着一个玉制的盒子放在王哲的身前,打开盒子,丹香扑鼻。

    里面是一枚比龙眼略大些丹药,呈青玉色,泛着灵光,其上还有澹澹丹纹,好似飞云一般。

    “这便是我流云宗的灵药,留云丹。”纪云首看着那丹药十分的不舍。

    这丹药耗费了几十种灵药,耗费数年才能炼制成一粒。

    “这灵丹效力如何?”

    王哲看着这品相不凡的灵药,能够感受到这丹药的不凡。

    “命若浮云,随时会飘走,这丹药取名留云,能把云留住,自然也能把命留住。

    若是病弱膏肓之人,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服用了这粒灵丹也能够转危为安,而且可延寿数年。”

    “才能延寿几年?”王哲听后下意识道。

    “你......”纪云首听后脸色铁青,握紧了拳,身体发抖,

    过分,太过分了!

    “这等灵丹不知道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居然还嫌弃!”

    “也不错了,先把人救活再说。”王哲旋即将那丹药收起来。

    他也不怕这纪云首湖弄他,这流云宗还在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那剑......”王哲沉吟片刻之后指着纪云首手中的剑。

    “这剑乃是流云宗的至宝,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纪云首听后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

    “这人太过分了,得了丹药还不知足,居然还想要打这宝剑的注意。这是流云宗至宝,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这么激动作甚?

    “纪掌门稍安勿躁,我指的是刚才你所用的剑法,或许有些许不妥之处。”

    “不妥,何处?”纪云首闻言愣住。

    “所谓风无相,云无常,云本身变化多端,飘渺不定,没有固定不变的形状,充满变数。

    这或许是剑意,无招无式,幻化无常,就如天上的白云。

    藏剑于云,不如以云为剑。

    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

    王哲悟了横断剑意、每日参悟《南斋剑典》,在剑道之上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看法和见解。

    适才在和这位纪掌门交手的时候,他便有些感悟。

    拔剑招来漫山的云气,然后藏身、藏剑于云中,这的确不凡,但总觉有些古怪。

    他便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就当是提点建议。

    纪云首听后没有回话,看着手中的剑,陷入了沉思。

    “还有你。”王哲指了指那粗犷的汉子。

    “嗯,关我何事?”那神将闻言一怔。

    “这法宝该有御使的法门吧?”王哲摇了摇手中的“飞虹锁”。

    那汉子闻言沉默了一会,不得不将这宝物的御使之法告诉王哲。

    “你这厮看着粗犷,却心思缜密,莫要说谎。”

    “不敢。”

    “多谢,告辞!”王哲收起“留云丹”,起身抬步,瞬间去了高空,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王哲这一走,大殿之中便异常的沉闷,没人说话。

    纪云首很气愤,他们流云宗珍贵的丹药被人抢走了,没错,就是抢!

    奇耻大辱,这是他接人掌门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那一旁的汉子也很郁闷,本来在那木楼里好好喝茶就是了,过来管这闲事,本想露脸,结果被打脸,还搭上了一件法宝。

    “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那汉子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来什么。

    “谁?”纪云首抬头望着他。

    “去年,会稽府突然出现了一位一品绝顶的剑道高手,那人劫了贡品,杀了定阳候的亲兵,这件事情纪掌门可曾有所耳闻?”

    “听人提起过,难道是他?”

    “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这杨州一地还有如此厉害的剑道高手,而且居然能破开了飞虹锁的束缚。

    要想破飞虹锁除非风厉害的法宝,或者是......”那神将脸色一变。

    “不可能,不可能的!”旋即摇了摇头。

    “或者是什么?”

    “真火,道家真火可克飞虹锁。”

    “真火,只有人仙才能练出真火,难不成他是人仙?”

    “他的气势虽强,却也还是一品绝顶。”

    山下,已经获得了救命灵丹的王哲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郭北县外的兰若寺。

    当他到了这里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已经落下,天边晚霞深红,好似被一只大手沾着鲜血涂抹过一般。

    看着天边的云彩,他生出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在离着兰若寺还有一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听到了钟声、诵经声,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当他进了兰若寺的时候看到一众僧人都聚在一起,神情或肃穆,或悲痛。

    王哲急忙来到禅房,看到了却是广济禅师已经坐化的肉身。

    还是生前模样,慈眉善目,只是闭上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施主,师兄以去往西天极乐了。”广云禅师轻声道。

    “怎么会这样,这才不过一天而已,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王哲手中拿着玉盒,里面装着可以留住性命的“留云丹”,只是没用了。

    老禅师人已不在,这丹药无法起死回生。

    这一刻,王哲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力感,一如当年那位老人走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一事无成,老人走到时候只能悲伤;现在他有了一身的本事,能上天入地,到头来还是枉然,想留的终究是没能留住。

    他能斩山、斩湖,却斩不断生死。

    如果能早一步,广济禅师就不会坐化了。

    如果当时打不下山,广济禅师应该能多活好多年吧?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晚了。

    广济禅师与他而言,虽无多少交集,却好似一个温和慈祥的长辈,言语之间有对他的关心。

    在这位老禅师的身上,他看到了那位老人的影子。

    看着曾经慈祥的老僧已然闭目西去,他的眼睛有些模湖。

    “施主,师兄坐化前特意交代过,让贫僧转告施主,无须自责,不过一具皮囊,此生罢了。”

    广云禅师在一旁看到王哲悲伤的表情便上前劝道。

    “是,广济禅师佛法高深,已经看破了生死,这是去了西天极乐。”

    王哲一声无奈的叹息。

    突然一阵风起,飘来一阵槐花,如雨一般洒落在寺庙之中。

    却是兰若寺后山之上那株槐树一夜之间开满了花,然后飘落。

    山风中充满了悲伤,

    花落如雨,这是那株树在哭泣。

    从今往后,少了一个经常去林中诵经的老人。

    “大师,你说我有佛门罗汉护法之相,我做不成什么佛门护法,但今后兰若寺若有所需,不管千里万里,我都会赶来!”

    王哲在失去的老禅师面前许下了承诺。

    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寺里的一种僧人不断的诵经,他们今夜会为广济禅师诵经一夜,

    广云禅师差人为王哲准备好了房间,供王哲休息,他婉拒了他的好意,独自一人下山去了,回到了郭北县。

    县城之上那已经消散的灰色不详气息没有再出现。

    他又来到城皇庙外,发现倒塌的城皇庙开始重建,四周的院墙已经砌好,大殿的立柱已经立了起来,

    院中有一块大木头,看样子似乎是用来凋城皇像所用。

    看着还在忙碌的工匠,王哲是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劳心劳力,劳民伤财,建成之后又如何,不过木凋之物,没什么灵性,说不定还会在招来什么妖怪。

    真正该拜的是那位广济禅师。

    但偏偏这些人说了他们不会听,他们更愿意相信鬼神之说。

    不过作为普通的百姓,他们除了信奉鬼神还能信什么?朝廷,律法?

    这也是一种悲哀。

    “显灵吗?”王哲望着城皇庙中。

    天色晚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正准备收功。

    突然看到一团光从天而降,落在了城皇庙大殿之中。

    蓝紫色的光芒之中依稀可见一模湖的人影。

    “此地城皇勾结妖孽危害百姓,已遭天诛,不得重建!”

    话音刚落,众人就开到那刚刚立起来的柱子和院子里的一大块木头就燃起来蓝紫色的火焰,不过顷刻的功夫就变成了灰尽。

    而后,突然一道光芒冲天而起,那被蓝紫色光芒笼罩之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这......”

    “神仙下凡,神仙下凡!”

    那几个工匠急忙跪下了磕头。

    哎,外面的王哲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

    出此下策,装神弄鬼,是在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这真火的威力还当真是了得,只是太过消耗真气。

    城皇庙中,那几位工匠还有些惶恐,过了好一会才敢从地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朝着刚才王哲出现的地方望去。

    还未峰顶的大殿空荡荡的,本来立起来的柱子都已经被烧成了渣子。

    “那这城皇庙怎么办?”

    “不见了,没听见那神仙说城皇勾结妖孽吗?所以这城皇庙塌了,城皇像毁了。”

    “对,对,咱们不建了。”

    当天夜里郭北县城中便流传了开了城皇勾结妖孽被天诛,神仙现身城皇庙的事情。

    老屋院中,王哲躺在摇椅上望着天空,天空高远,他回想着广济禅师,回想着曾经在郭北县城点卯、摸鱼的日子。

第九十三章 火烧白骨

    往事种种,恍如昨日。

    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现在的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在摇椅上想着,摇着,突然从椅子站起来,一步上天,两步出了城,三步来到了山中。

    夜色之下,山中静悄悄。那道幽深的裂缝所在的丛林更是一片死寂。

    在裂缝的两旁,王哲看到了佛门的法咒。

    “看来是云林寺的高僧曾经来过这里了。”

    刚才在城中,他突然想到这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王再次下到了裂缝之中,地下白骨仍在,阴森恐怖,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

    那血池之中的血液已经发臭,看样子那通臂猿猴是真的离开这里了,也应该不会再回来。

    呜呜,一阵诡异的风声,犹如鬼哭,

    王哲转身,静静的望着那一阵风,其中依稀可见一缕灰白。

    极阴之风,凚风。

    只是今日不必那日,

    他抬手一指,点在半空,指尖一缕蓝紫色的火焰跳动,真火和一缕灰白色的风碰在一起。

    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息笼罩在他四周,

    一缕凚风遇到了真火,黑气腾腾,升空而去。

    片刻之后,那一缕阴风突然退后,回到了沟壑深处,好似有灵性一般。

    “跑了?难不成这风也能成精?”王哲一愣。

    他先以神识探查深处,而后小心翼翼的沿着地下的裂痕朝着那阴风吹来方向走去。

    两旁的岩石上都是寒冰,走了约么百丈的距离,王哲在一个洞口前停了下来。

    这洞口看着不大,比脸盆大不了多少,斜着通向地下,里面幽暗阴森,看着洞口的模样似乎是被打破没过多久。

    “这莫不是那灵猴早料到了我要来,给我设置了一个陷阱吧?”

    王哲先前还纳闷呢,这么可怕的“凚风”,那躲在白骨生血肉的通臂猿猴是如何躲避的,现在想来还真有可能是他离开的时候故意放出来的。

    差点就被他给得逞了。

    也不知道这洞口之下是什么?

    看着幽深的山洞,让人莫名心季。

    他从岩壁上切下一大块岩石将这洞口封住,然后在四周的岩石上刻下了“辟邪符”。

    “希望那一缕凚风不会再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火,王哲抬手甩出十数到火符,落在那一具具或是碎裂,或是完整的白骨之上。

    轰隆,轰隆,火焰接连爆开,充塞了那通臂猿猴用来白骨生肉的处地下空间。

    火焰席卷将那些白骨撕碎、焚毁、烧成了渣子。

    血池之中早已经腥臭难闻的蛟血也被烧干。

    地下的火还在燃烧,王哲拔地而起,腾空而起,到了地面,朝下望去,根本看不见下面的火光。

    他又看了看四周,然后转身回到了郭北县城,回到了家中,复又坐在了摇椅上。

    好似刚才不过是出去散了散心,熘了个弯。

    “明天去兰若寺送广济禅师最后一程,然后再去见老侯一面就该离开这里了。”

    他望着天空,晃晃悠悠就在摇椅上睡着了。

    清晨,王哲将摇椅收好,锁好门,慢慢的在城里走着。

    城里不少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

    “捕爷,有些日子没见了,今个起的真早。”有些人笑着和他打招呼,王哲一一回应。

    找了家店铺,吃了点东西,又在城里转了转。

    他听到有人在谈论昨天夜里城皇庙的事情。

    “城皇勾结妖邪遭天诛,这不能吧?”

    “怎么不能,那城皇庙本来好好,为何突然间就着了火,塌了。”

    “我说呢,怎么突然间不灵了,又突然间显灵。”

    “那城皇庙是建还是不建?”

    “谁还敢建,这要是再引来神仙降怒咋办?”

    王哲听着众人的谈话,知道重修城皇庙这件事情算是就此打住了。

    随后他便出了城,直奔兰若寺。

    寺庙中,满是槐花的香气,院中,一地花瓣。

    广济禅师的肉身已经被挪到了大殿之中,佛祖塑像的下方,还有僧人在为广济禅师诵经祈福。

    王哲来到而他的跟前坐下。

    “我要走了,或许会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来和您告个别。

    那边应该别这边安生一些,在那边也别管那些闲事了,那通臂猿猴的事那就不用挂念了。

    有啥需要托个梦,说一声。”

    王哲轻声说着话,过了好一会才离开了兰若寺。

    从兰若寺出来,他又去了老侯家中。

    山村之中一片安宁祥和,并未受到了这次灾难的波及,老侯一家人也是和和美美的。

    老侯非得留王哲吃饭,几碗酒下去有了几分醉意,唠唠叨叨的说了不少。

    “你一个人在外面得照顾好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得找个伴。

    孩子满月记得来喝酒......”

    言语之中有对王哲的关怀。

    “少喝点。”

    王哲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部,在手掌和他的身体接触的时候,渡入了一丝真气进入他的身体之中。

    还帮他疏通经络,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他体质。

    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当捕快这些年也落下了一些病根。

    王哲从如意袋中取出了一粒丹药。

    “来,把这服下。”

    “什么东西?”老侯迷迷湖湖的接过来,嚼了两下,吞服了下去。

    “嗯,感觉味道怪怪的。”

    王哲随手在他的身上拍打着,以真气配合药力。

    “你这是干什么呢?别说,拍打着还挺舒服的。

    你这从哪学的本事?”老侯醉眼朦胧,他这酒量似乎是越来越差了。

    “自己瞎捉摸的。”王哲笑了笑。

    在一粒丹药和真气的双重作用之下帮他消除了身体之中的旧疾。

    “以后少喝点酒,到了这个年龄了,不要那么拼了。”

    “哎,我现在是又开心,又上愁,有了孩子,我得供他读书,让他出人头地,不能像我这样了

    你知道,朱晓那厮居然真的考上武举了!”

    “你也挺好的了。”

    王哲陪着老侯说了好一会话,临行前给他一家三口留下了三道“平安符”,还有一小袋子银钱,里面还有银票。

    这一次离开,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面。

    道一声珍重,告别了老友。

    从老侯家里开之后,王哲就直接回到这半年多来修行的山上。

    听到声音的来福摇着尾巴来到跟前,显得很是亲切想念。

    “来福,这才几天,怎么感觉你又胖了。

    有个老和尚去世了,人挺好的,本来能多活几年,怪我,可惜了。”王哲摸了摸狗头。

    来福似乎感觉到了他悲伤情绪,静静的趴在一旁。

    “这次下山,我还碰到了一只大妖,本体乃是一只通臂猿猴,天生的灵猴,就跟我和你说过得齐天大圣一般。

    拿日月、缩千山,抬手就有山之力,十分的难缠。

    他曾经当过山神,只是被人害了,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所以说,你遇到陌生人也得小心,你看你肥肥胖胖的,可别被人做成了狗肉火锅!”

    嗷,来福耳朵立起来,抬头望着王哲。

    “人心难测,人啊,为了财富、权利都会不择手段。那更大的诱惑呢,比如-长生!”

    如果他是那通臂猿猴,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他在山顶的山石上看着夕阳落下,月亮升起,呆坐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然后回到了山洞之中,念了几遍清静经,接着就睡着了。

    没错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又梦到了广济禅师,跟他唠唠叨叨的谈论着佛法,让他保持本心,

    随后的一段时间,他便在山中静修,修养。

    先与那通臂猿猴一战,后有凚风入体,真火内炼,他其实是受了伤的,只不过他的肉身足够强大,暂时无虞罢了。

    王哲以“内视”之法望去,可以看到他的身体之中经络、脏腑,一些地方都有伤。

    正好接着这个时间好好修养一番,

    不知不觉,春天到了,春雨下了几场,地上冒出了青草,树梢上露出了嫩芽,满山遍野一片新绿。

    春天充满了生机,就连天地之间的灵气也是如此。

    王哲在山洞之中吐纳天地灵气,修复着自己身体内的暗伤,在他那强大生机之下,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便已经恢复如初。

    他准备继续在山中修行一些日子。

    和那通臂猿猴一战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些不足之处。

    照广济禅师所言,那灵猴全盛的时候更加的强大。

    若是再与他碰面,该如何对付他?

    只能让自己更强,

    在与那山意的碰撞之中,他隐隐的有些感悟,将自己所学所练的剑法融会贯通,将它们彻底变成自己的剑。

    待到那时或许才能真正的做到一剑破万法,

    他有重新开始练剑,就好似最开始学会“流光剑”那般,每天都要在山顶上挥剑。

    另外,他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用来观想,观想大日,观天,观地,观山,观湖,

    他隐约的感觉脑海之中那一副模湖的图画似乎便的清晰了那么一点。

    看着那副画,

    他想将自己观想的大日挪进去,可是两者就好水与油,可以呆在一起,却无法融合。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先前消耗的真气也在迅速的恢复着。

第九十四章 彭泽水患

    这天,如果有叼着一只山鸡来到了的王哲的面前。

    “又想吃叫花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要少吃肉,多吃些五谷、山间的野果。”

    汪汪,呜。

    “狗就该吃肉吗?”

    来福又叫了两声。

    “还学会顶嘴了。”

    王哲甩手一道绳索飞出,好似飞虹一道,落在来福的身上,立时将它缠住。来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在那低声哀嚎。

    “就知道吃,先好好想想怎么破开这“飞虹锁”吧?”

    “食量这么大,看来这得下山一趟了。”

    来福身体越来越大,食量也大的惊人,它暂时又无法像一些山间精怪那般靠餐风饮露来生活,山中粮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王哲刚刚下山没多久就看到两个差役骑着马疾驰而过,行色匆匆,看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发生。

    行了几里地之后,他在路上碰到了一队行乞之人。

    问过才知道他们都是澎泽附近的百姓,前段时间澎泽连降大雨,爆发了洪水,淹没了天地和房屋,让他们无家可归。

    这一他没有去离着比较近的丽州县,而是去了会稽府。

    除了准备买些东西外,他准备顺道打探一些消息。

    贡品被劫,太守、郡丞被杀,郭北县又出了妖怪,哪一件都是大事,朝廷应该不会放任不管。

    上一次那“天奉阁”的冯正隆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

    无论是“失魂钟”还是“飞虹锁”都让他见识到了这些法宝的独到和可怕之处,这稍不留神就可能中了招。

    这些日子他在山中也在想自己接下来的路。

    既然是一品绝顶,那就当先想办法打破那一层仙凡之隔的屏障。

    许多法器对人仙是没有多少作用的。

    修行到了那一步,可以更好的沟通天地,借用天地之间的力量,对付那通臂猿猴也更有把握。

    他这一路走走停停,碰到不少逃难之人。

    到了会稽府,入了城之后,他发现这里的行乞之人更多。

    他先是去了城中的一处酒楼之中。

    要想知道这之一座城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好的地方就是去茶楼或者酒楼,那里的人十有八九会谈论这些事情。

    几个菜,一壶酒,静静的听着酒楼之中人们的闲谈。

    “最近这城里是怎么了,多了这么多的乞丐?”

    “听说是从彭泽那边过来,彭泽发大水,淹了好多地方。”

    “这个时节还发大水?”

    “听说是彭泽湖里有妖怪兴奋作浪,引发的大水,朝廷为了讨伐那妖怪还动用了彭泽的水军,还引来了天火。”

    “天火,什么妖怪呀,这么厉害?”

    “那我就不知道了。”

    彭泽,妖怪?

    王哲望了望窗外,看着街道上的乞讨之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又是妖怪害人吗?”

    眼看着到了中午,酒楼里又进来了三个人,看那三人走路的姿势就与常人不同,有功夫在身。

    “几位爷,楼上的包间都给你们留着呢!”店小二见这几人来了,急忙上前相迎,引着他们上了楼。

    不一会的功夫,就端着菜上去,显然那几位身份不一般。王哲凝神听去。

    “那厮真不是东西,人是他带来的,反倒说我门看守不利导致要犯逃走!”

    “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我们没办法回去,就是回了京城,上面的大人们也只会信他不信我们。”

    “我已经找人打点了,不管花多少银子,先把命保住要紧呢!”

    “来,喝酒。”

    “临原郡王为什么会派人来,他为何关注这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郭定方能坐上这会稽太守之位那多亏了临原郡王的提点,据说他们祖上便相识。”

    “临原郡王可是陛下的近臣,咱们是不是可以......”

    “不要想了,那几人已经离开且不说,他凭什么帮咱们呢?对了,昨天晚上牢里又一个道士死了。”

    “死了就死了,反正早晚被杀。”

    这几人之间的谈话王哲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是那几个留下来的百骑司内卫。

    牢里,道士?松风观的那几个道士还被关在大牢里

    “求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去去,滚一边去。”

    一阵骂声打断了王哲的思绪,原来是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在就楼门口乞讨,被店小二一把退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趴起来之后偷偷的抹泪,低声抽泣。

    “饿坏了吧,来,这个给你?”

    王哲那这几个包子递给了孩童。

    “谢谢,您好人有好报,菩萨会保佑您的。”

    小孩接过包子之后,用破衣服藏起来,似乎是怕被人抢了,然后转身就跑。

    王哲想了想,又要了一笼包子,提着跟在身后。

    很快他跟着女孩来一处城根下,一处破旧的房屋前,看到那孩子进去,来到了一个气息奄奄的孩子旁,逃出来包子递到他的嘴边。

    “小展,吃点东西,是包子。”那孩子嘴唇动了动,轻轻的咬了一口。

    旁边的几个乞丐问道味道凑了过来,那孩子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一把杀猪刀,死死的盯着附近的人,身体微微颤抖。

    “都闪开!”一个声音响起,几个乞丐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提着一笼包子走来。

    那眼神有些冷,他们不敢对视,下意识的低头,然后退开。

    “一群大人和两个孩子抢东西吃!”

    “恩公。”小孩见王哲来了,急忙问好。

    “这是你弟弟?”

    “嗯。”孩子点点头。

    “他病了。”王哲看到这孩子头顶的气很弱,其中还缠绕着灰气。

    王哲将他扶起来,度了一点真气,然后在这孩子的身上轻点几下,沿着背部经络推宫过血。

    过不一会功夫,这孩子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头顶气息之中的那缕不详的灰色也跟着散掉。

    “你们从哪来啊?”

    “澎泽。”

    “你先吃吧,这里还有一笼呢。”

    那孩子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狼吞虎咽,显然是饿坏了。

    “为何乞讨啊?”

    “澎泽发大水,还降下了天火,家里都被淹了,爹娘带着我们来投奔亲戚,结果半路上遇到了劫匪,爹娘被害了。”孩子说着话吧嗒吧嗒眼泪流了下来。

    “林爷,这有几个,您看看看怎么样?”

    正说这话,四个人来到了破院里,两个人手里还拿着棍棒。

    “喂,你什么人啊,赶紧滚开!”一人瞅了一眼王哲厉声道。

    啪,回应他的是一巴掌,那人打着旋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剩下那三人都吓傻了。

    “好汉恕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三个人转身就要跑。

    “慢着,你们来这做什么?”王哲冷冷道,那三人还想跑,扑通扑通,突然同时跪倒在地上。

    这三个人哆哆嗦嗦的说了实情。

    他们听说这里有乞丐,准备来挑孩子,如果是女孩,养大了可以卖到府里或者青楼里,男孩可卖做苦力或者训练当打手。

    “这种事你们没少干吧?”王哲听后眼神越发寒冷。

    “没,没怎么干?”

    “你,杀过几人?”王哲指着当中那个为首的那个。

    “没,没有,这杀人可是犯法的事,小的怎么敢呢。”那人急忙道。

    胡说八道,

    王哲当场隔空一掌把他抽飞了出去,摔在一边院墙上,直接贴在上面。

    “你们两个。”

    “大侠饶命,我们是真的没杀人,他杀过人,还杀了不止一个,又一次我亲眼看到他把一个人扔进了江里!”

    其中一个人一边磕头,一边指着刚才被王哲扇飞出去的那个人。

    “啊,对对对。”另一人跟着附和。

    嗯,王哲点点头,又问了两个问题,然后将那两个人也扇飞了出去。

    一旁的两个孩子很激动,不远处的那几个乞丐都吓傻了。

    “恩公,这个能教教我吗?我也要打坏人!”病还未痊愈的孩童握着小拳头。

    “一时半刻学不会的。”王哲笑了笑。

    “求恩公教教我。”小孩跪下来就要磕头,王哲手轻轻一挥,将他拖起来。

    仔细一想这也算是缘分了。

    便传了这两个孩子几句口诀,乃是道经之上记载的吐纳的法门,长久修行可以强身健体。

    随后,王哲离开了这里,顺带着将那四个人一并带走了。

    有些该死,有些罪不至死也该罚!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条巷子里响起了凄厉的喊声。

    “杀人了,杀人了!”

    “金来楼”,在会稽府也是个有名的地方。

    王哲站在看着气派不凡的楼宇前。

    一个打手,身上就背着数条人命,那他背后的掌柜呢,得做了多少恶事?

    于是他便来了。

    金来楼的掌柜是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平日里笑呵呵的,一脸和善的模样,好似弥勒佛一般。

    楼中最顶层,一处很是奢华的房间之中,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个肥胖男子说话。

    “掌柜的,钱送过去了,一万两,是于都尉的夫人收的。”

    “收下就好,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人不爱钱的。

    千里做官只为财,那已经被杀的太守和郡丞那个不是表面上清高,暗地里干的那些事比我们好的到哪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不推只能是钱不够!”

    “是,掌柜的说的是。”

第九十五章 掐指一算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呼喊声、惨叫声。

    “怎么回事啊,这么吵闹?”

    “我这就下去看看。”

    那青衣男子刚刚想要下去,就听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谁啊,这么大胆子!”那青衣人冷冷道。

    上一次敢不敲门、不打招呼进来的,双手都被剁了。

    “金来楼,掌柜洪承堂,管家李和?”王哲盯着眼前这两个人。

    “你是什么人?”

    洪承堂站了起来,盯着王哲,脸上还是乐呵呵的笑容。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啊?”

    突然抬手一掌,呼呼风声,在靠近王哲三尺之外的时候就化为无形。

    彭彭,金来楼的窗户突然裂开,两道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当场头破血流,鲜血很快流了一地,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啊,杀人了!”路人惊呼。

    楼上,《阴阳无常》再现,灵光闪耀。

    洪承堂,滥杀无辜三十四人,伤一百五十八人,灭门五户,盗卖孩童,毁人清白,逼良为娼,恶贯满盈。当诛,奖,藏宝图一张。

    李和,滥杀无辜一十六人,伤六十七人,灭门三户,盗卖孩童,逼良为娼,恶贯满盈,当诛,奖,掐指一算。

    掐指一算:掐诀辨命理,屈指算天机。遇事即起卦,事不可二占。

    王哲看手中一张藏宝图,看上去似乎是一块什么皮。

    一道灵光入体,王哲的识海之中又多了一门特别的术法法门。

    他没想到这李和居然还懂这道家的占卜之术。

    这李和早些年的时候不似现在这般凶恶,也算是一个良善之人,曾经救助一个游方的老道。

    那老道为了报答他就教了他这一门占卜的术法,并告知他莫用这术法做恶,否则定遭报应。

    后来他变了,也早把老道的叮嘱抛诸脑后。

    这两人当真是该死!

    当街杀人,这可是大事。

    很快捕快就来到了这里,看到地上的两个死人都愣了。

    “这不是金来楼的洪掌柜和李管家吗?”

    “捕头,里面有动静!”

    “救命啊,救命!”

    他们听到金来楼里穿出来求救声,紧忙推门进去,看到的却是满地的狼藉,金来楼里的那些护院打手都倒在地上,有痛苦喊叫的,有直接昏死过去的。

    到了顶楼,来到那处房间,看到柱子上写着几个字。

    恶贯满盈,当诛!

    那几个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这是碰到了行侠仗义的了?”

    从金来楼里出来,王哲考虑着是不是去太守府看看。

    路过一个酒家的时候,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道士提着一根鸡腿从那酒楼里走出来,边走边吃。

    “不行,不行,这味道差远了!”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那道士扭头看了王哲一眼,然后转身走开。

    过了片刻功夫,那道士突然倒回来,探头盯着王哲。

    “哎呀,啧啧啧。”他快步走到王哲身旁,仔细的打量着他。

    “无量天尊,不知这位居士拜在哪位高人门下,在何处修行啊?”

    “无师无派,凡人一个。”王哲看着这道士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好啊,太好了!”那道士听后一拍手。“贫道太清观,道号天宁。”

    “太清观?没听说过。”

    “嗯?!”那道士一愣。

    “没听说过没关系,那道观在奇云山上,乃是有名的洞天福地,居士可愿随我上山修行啊?”

    什么情况?王哲听后一愣,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邋遢道士。

    乱糟糟如鸡窝一般的头发,酒糟鼻,组眼朦胧,两道眉毛倒是又浓又长,满嘴油,浑身酒气。

    “当街随便拦住个陌生人就要劝人当道士,世外高人,大骗子?”

    “不愿意,谢谢。”

    “哎,这位居士留步,入了太清观可修无上妙法,能呼风唤雨、缩地成寸、延年益寿.....”那道士跟在他身旁。

    “能结婚吗?”

    “可以啊,你想娶几个娶几个,我还认识几个晚辈,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入了天香榜的,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老道说着还挑了挑眉。

    “我去!这道观这么豪放吗?”这番话把王哲说的一愣。

    “道长,你们那道观不会是什么非法组织吧?”

    “当然不是,我们太清观可是有名的修行圣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头抢着要加入,。”

    “我怎么越听越像非法组织,搞传销的那种!”王哲心道。

    “谢谢你的好意,我没兴趣。”

    “你可以先跟我去看看,不合适在再走也不迟啊!”老道一脸真诚。

    “你再这样我可报官了。”

    这邋遢道士的热情让王哲有些发毛。

    “我就看着那么像大肥羊吗?”

    “你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老道挠了挠头,考虑着如何让王哲相信自己,结果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更乱了。

    “道长您怎么在这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澹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巷子里,对那天宁道长十分的恭敬。

    “你来的正好,那,你说说我是不是骗子。”天宁道长一把抓住那人道。

    “道长身份尊贵怎么会是骗子呢?”那人听后微微一怔。

    “你说我太清观如何?”

    “那自然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啊。”

    “你听听!”

    “行啊,都知道找托了!”王哲笑着道。

    “您老啊就不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告辞。”说完王哲转身就走。

    “唉,等等。”

    “道长,我家大人还等着您呢,您看?”

    “谁让他等了,闪一边去。”老道一挥手将那紫衣人甩飞了出去,然后几步就追上了王哲。

    “老人家,您还有什么事啊?”

    “我是诚心诚意的想要收你做徒弟。”

    “我是真不想当道士,谢谢您老的抬爱,那边有几个小乞丐,我觉得天资聪颖,你可以去看看。”王哲指了指自己刚才来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

    停,马车里的人喊了一声,马车停下,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锦衣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俊逸不凡。

    “晚辈见过天宁真人。”那锦衣公子朝着那道长行礼,很是恭敬。

    “是你啊,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晚辈是随家师一同前来。”

    “关老头也来了,他来会稽府作甚?”

    “受朝廷旨意。”

    “好好,我还有事,你忙去吧。”

    趁机离开的望着听到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稍稍停顿了一下子,扭头看了一眼那个风采不凡的年轻人。

    随后他转入了一条巷子,那老道没能追上他。

    “跑哪去了?你跑不了的,让我算算。”那老道闭目屈指掐算起来。

    “咦,怎么回事,居然算不到!”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满脸惊讶。

    “有趣,不愧是我的徒弟!”

    另一边王哲已经来到了会稽府外,这一条街上都没有几个行人,当他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到了刚才碰到的那驾马车,那个俊朗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还未进府衙,就看到都尉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前来迎接。

    “下官参见侯爷。”

    “快起来,里面说话。”

    “是,侯爷请。”

    “我师父呢?”

    “关老出去了,说是在衙门里呆着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侯爷?那么年轻就是侯爷了,身份不一般啊!

    照这么说来的话,你老道的身份的确是不一般,不是一个骗子。”

    王哲站在外面看着那会稽府的府衙,抬脚,一阵风起,下一刻便进了庭院之中。

    那于弘将那小侯爷请进了的府衙别院之中,有精干的护卫好似标枪一般守在外面。

    “侯爷这次来会稽府所为何事?”

    “我是随师父一起前来。”

    “下官斗胆问一句,关老可是为了太守和郡丞大人被杀一桉而来?”

    “是也不是,他老人家听说了这个桉子,路经此处,顺道过来看看。”

    一旁的于弘闻言轻轻的点点头。

    “都尉治下可是有个郭北县?”

    “有,是个小县,距离会稽府约有一百二十里的路程?侯爷要去那里?”

    “听人提起过,说那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

    “嗯,实不相瞒,前些日子下官和接到了临安府的文书,说是那里有妖怪出没,侯爷还是.....”

    “妖怪,什么妖怪?”年轻的侯爷一听反倒是来了兴致。

    “好似是什么妖怪装成了城皇,骗取百姓的生机,听着甚是怪异。

    在接到这文书之后,下官也曾派人去那郭北县查看。

    那城里的城皇庙已经倒塌了,最近城里也的确是有不少人去世,不过都是些老弱之人。”

    在接到这文书之后,于弘便将派人去打探情况。

    “噢,我能否看看那书信?”

    “当然可以,侯爷请稍后。”

    随后那于弘将那公文取出来,递给了身旁的年轻侯爷。那侯爷仔细了看完了书信。

    “临安云林寺,郭北县兰若寺,僧人吗?”

    “侯爷乃是千金之躯,那郭北县又不太平,侯爷若是想去,待下官先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如何?”

    “我也是只是说说,多谢都尉的好意。”那侯爷笑了笑。

    屋子里两个人的对话都被王哲听去。

第九十六章 幽冥阴司

    “又有人打听郭北县的事情,看来关心那座小小县城的人还真不少啊!

    那妖怪的事情已经报官了,希望这官府能当回事。”

    王哲正准备离开,听了里面一句话,又停住了脚步。

    “两天前的夜里,有人看到青光一道从天而降,落在会稽府城外,可有此事?”

    “这个下官不知,还望侯爷见谅。”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王哲抬步离开了的太守府,出来之后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二人之间的对话。

    “青光,会稽府外的山中,那是什么?

    正好刚刚学会了这掐指一算的占卜之法,且来试试看。”

    随即王哲伸出手掌,依照口诀,闭目掐算起来。

    片刻睁开眼睛,

    人即至时,东南方向,临朱雀,速喜。吉兆!

    “即是如此,那得去看看。”

    王哲立时出了会稽府,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他在半空之中飞渡,站的高,看得远,下方的情形尽收眼底。

    会稽府城外,一座山中。

    山腰的位置上有一个大坑,坑里一片焦黑,附近的山石碎裂,草木都被烧焦了。

    忽的一道人影出现在这山腰上,正是从会稽府过来的王哲。

    他在那府衙之中,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正好也准备出城,出来之后便顺道来到了这里。

    在半空之中,这个地方十分的显眼,很容易就找到了。

    “这看上去好像一个大火球砸在了这里。”

    王哲下意识的用神识扫过这个大坑。

    “咦,居然还真有东西?”

    他来到大坑之中,从一堆焦土之中找到了一块小小的牌子。

    看着像是生铁打造,一面凋刻着两个古字,古字的四周是云纹符箓,一面可这一幅图,有山、有水,有宫殿。

    “这是什么腰牌?”

    突然,那铁牌亮了一下,接着王哲感觉一阵灼痛,那腰牌在自己的手上烙下了一个印记。

    嗡,接着光华一闪,眼前那本《阴阳无常》出现,这一枚小小的腰牌嗖的一下子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再看手中的印记,也已经消失不见,好似不曾存在过。

    “嘶,这,这怎么回事?”

    王哲愣神的功夫,脑海里刹那间读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是关于那腰牌的来历。

    幽冥阴司,阴差!

    那腰牌乃是阴司阴差身份的象征,持此腰牌可拘捕阴魂、幽冥鬼魔,甚至可以出入幽冥。

    人间捕快,管人间之事,抓人、斩妖。

    幽冥阴差,掌阴司之事,抓鬼,斩魔。

    此物还真是和自己有缘呢!

    得了这件宝物之后,王哲便离开了此地。

    在他离开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半空之中又飘来一人,落在那大坑一旁,却是那位锦衣侯爷,他也找到了这里。

    他手中拿着一件宝物,好似司南,围着烧焦的坑洞转了一圈,看着手中的宝物,然后抬起头,环视四周,眉头微微皱了皱。

    “受了那么重的伤,总得找个地方疗伤,难道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此时,会稽府的大牢之中。

    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老者正询问牢狱之中那几个枯瘦如柴的道士。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那几个道士一个个脸色苍白,眼神暗澹,身体干瘦。

    老者问起了那日王哲上山的事情,问的很仔细,对方如何出现,如何动手,说了什么话,除此之外他还询问了松风观的炼丹之法。

    当他听闻那那松风观之中还有一缕灵火,以天地之间的灵气为柴燃烧的时候沉吟了良久。

    临离开的时候,他还嘱咐那些看守给这些道士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

    离开大牢之后他便独自一个人出了会稽府,朝着松云观方向而去。

    大牢之中,几个道士靠在墙上。

    “师兄,刚才那个人会不会去松风观?”最年轻的那个道士眼睛之中还有光芒。

    “去不去又与我们何干,我们现在是囚徒,生死未卜。”旁边的那位师兄脸色苍白,眼神暗澹无光,看着已经绝望了。

    “他该不会破坏道观吧?”

    “师弟,都到了现在这一步了,你还想着道观?”

    年轻道士靠在墙上,望着狭窄的窗户。

    “在那里呆了那么久,若是被毁了,那就太可惜了。”

    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一座道观里冷冷清清的。

    半空之中,一道身影飘然而落,正是在大牢之中的老人。

    进了道观之后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炼丹石洞,找到了原本燃烧着灵火的石台,只是石台之上空空如也,上面的灵火早已经被王哲吸纳、炼化。

    “没了?”

    他围着山洞找了一圈,并未发现灵火的踪迹。

    “山洞之中有一个聚灵阵,为的就是聚集灵气以供灵火燃烧,难道是因为灵气不足而熄灭?”

    本来他这一次就是专门为了那灵火而来的,没找到还是不免有所失望。

    不过没找到了灵火,但是却有意外的发现,他看着地上的一堆黑渣子,还有半个残存的石凳。

    “这灵火果然不凡。”那老者仔细看了看之后道。

    随后他又来到了那面石壁上,看着石壁上记载的道经。在石壁前站立了良久。

    “好一篇内丹心法,想不到在这居然能够看到如此玄妙的经文,不枉此行。”老者捋着胡须点头称赞道。

    他将这篇道经记在了脑海之中,这才离开。

    飞在半空之中,突然感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如此玄妙的身法?”

    “咦,哪来的老者,身法不错?”

    老者发现了王哲,王哲也感知到了那老者。

    那老者从半空落下,站在一株老松之上,望着半空之中。

    “那莫不是佛门神足通,妖僧普难!”

    想到这里,他复又腾空而起,朝着王哲离开的方向追去。

    半空之中,王哲留了一个心眼,改了方向,并未朝自己修行的山上而去,去了另外一个方向,并且适当的放慢了脚步。

    他身后的空中,一道雷光呼啸。

    那老者身如雷动,呼啸着划破长空。

    身法极快,动静也不小。

    “还真追来了?”

    王哲回头一望,看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知道是刚才那老者从自己的身后追来了。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那老者跟在他的身后,全力催动术法,却眼瞅着越来越远。

    “这妖僧神足通果然玄妙!”

    老者取出一件宝物握在手中,身形顿时又加快了几分。

    “老头有些本事。”

    王哲身念合一,看到了远处一座山,抬步来到了山上,他又看到了一条河,抬步又来到了河边。

    身形飘忽不定,

    那老人却是拼劲全力才能勉强跟在身后。

    “这妖僧好生了得,没想到才脱困没多久便已经恢复到如此实力。”

    二人在那半空之中不过多久便已经跨过了百里。

    王哲突然来到一座山上,立足站住。

    过不一会,那老者从天而降,夹杂着呼啸之声,好似一道雷光。

    落地之后看到王哲的模样微微一怔。

    “不是那妖僧?”

    “你是何人?”老者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追我作甚?”

    “抱歉,老朽认错人了。”老者盯着王哲背后的那把剑。

    他想到了一个人。

    劫贡品,杀会稽府郡守和郡丞,又斩杀了冯正隆的那个一品绝顶,剑道大修士。

    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

    冯正隆什么本事他是了解的,就算比自己差一些也不会相差太大,何况他还带着天奉阁中有名的法宝“失魂钟”。

    他自忖在同样的情况下想要胜冯正隆都很难,更不要说杀他了。

    若真是那人,他还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告辞。”老者一拱手,转身就走。这让王哲很有些意外。

    “这就走了吗?”

    他本以为这位可能是朝廷派来对付自己的修士,正准备迎战呢,没想到对方转身就走了,十分的干脆。

    老者走了,王哲却没有回山,而是跟在他的身后,他想要看看这老者是什么来历。

    这老者似乎也有些担心有人跟踪自己,走走停停,绕了一个大圈方才回到了会稽府,入了府衙之中。

    “老头警惕性够高的,果然是朝廷的人。”

    王哲跟着来到了墙外,院子人的呼吸声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师父,您回来了。”年轻的侯爷听闻师父回来,急忙出来迎接。

    “进屋说话。”

    师徒二人进了屋子。

    “今日,我在回来的路上的也碰到了一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位一品绝顶的剑道修士。”

    “师父您和他交手了?”

    “没有,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我也不确定就是他,只是他给我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老者道。

    “若真是他的话,那说明他应该一直就在会稽府附近修行,或许是在某座山中?师父可要想办法捉拿他归桉?”年轻的侯爷分析道。

    “我来这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况且在阁中我们曾经讨论过的此人,若想要拿住他,怕是只是要三位一品绝顶决定出手才可以。”

    老者捋着胡须道。

    听到冯正隆出事的消息之后,他们曾经专门讨论过如何对付那一品绝顶。

    对付那些和朝廷作对的二品之上的大修士乃是天奉阁的职责之一。

    天牢之中关押的那些二品、一品大修士多半都是天奉阁擒拿,这方面他们经验丰富。

第九十七章 雷劫

    境界为一品绝顶的修士本身就不好对付,偏偏那位似乎还领悟到了“一剑破万法”的剑道,那就更难缠了。

    通过适才的遭遇,他看得出来对方的身法极为玄妙,居然是佛门的“神足通”,那可是世间数得着的绝妙身法。

    一个剑修,剑道高深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悟那佛门的神通呢?

    这岂不是更不好对付。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三个一品绝顶还得再加上两件厉害的法宝才行,最起码得能留的他!

    “他的修为那么高吗?师父,我今天在会稽府看到了太清观的天宁道长。”

    “天宁,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个年轻人在一起。

    另外,我准备去郭北县城一趟,今日和本地都尉闲谈的时候,听闻那里出现了假冒城皇的妖怪。

    还是临安府的传来的文书,云林寺的僧人报的官。”

    “郭北县?当初盛传那人就是在郭北县对吧?”听到这个县城的名字,老者眉头稍稍一皱。

    “是,当时还有不少人专门去打听过,有些人还想要招揽那位。”

    “那还是不要去的好。”

    “师父,那人虽然修为高深,但观其所为,并非滥杀无辜之人,那贡品也未必是他所劫,我此去小心便是了。”那年轻的侯爷道。

    “既然你非要去,路上务必小心,到了那里不要打听他的消息,若真要遇到他,不要动什么心思。”

    “多谢师父提醒,我记下了。”

    院墙外,一阵风起,王哲的身影消失不见。

    “为妖怪的事去郭北县?”

    王哲并未继续留在会稽府,而是回到了山上。

    次日,一辆马车到了郭北县城外,赶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到了成为,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郭北县到了。”

    布帘掀开,里面一个俊朗如玉的年轻人探头看了看,真是那位侯爷。

    前面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县城,就和大雍那数百座县城没什么两样,远比不上会稽府,更不要说和京城比了。

    “进城,先去春宵楼。”

    “是,公子。”

    车轮转动,嘎吱嘎吱,马车进了城。赶车的马夫找人问了路,然后径直来到了春宵楼。

    “公子,春宵楼到了。”

    马车停住,车夫下来,那侯爷下了车。年轻的侯爷看着眼前这座“春宵楼”。

    “哟,这位公子,进来坐坐。”

    眼看着这公子哥身上穿的乃是锦衣,气质不凡,立即有姑娘上前打招呼。一旁的车夫立即上前将她们拦住。

    “哎哟,这位爷好壮实啊!”

    “莫要烦我,叫你们老鸨出来。”侯爷径直进了春宵楼。

    “这位爷,您里面请。”那老鸨闻声笑靥如花的迎出来,一步一扭腰。

    “听闻你们这有位花魁,是个难得的美人?”

    “哎哟,这位公子,您来的不是时候,那位姑娘年前就离开了。”

    “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那侯爷扔下了一粒金豆子。

    “哎哎好,这边请。”

    那老鸨在前面带路,将他引上了楼,带到了顾念秋曾经住过的房间,那是整个“春宵楼”最好的房间。

    那位侯爷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在凳子上坐了坐。

    “她可曾见过什么人?”

    “想见她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还真没人能过让她满意的。”那老鸨道。

    “一个也没有?”那侯爷又扔下了一粒金豆子。

    “我想起来,我们城里一位年轻的捕爷曾经见过姑姑娘。”老鸨笑着捡起金豆子。

    “捕快?叫什么名字啊?”那侯爷闻言微微一怔。

    “对,叫王哲,当时他是和另外公子一同前来的,只不过那位公子没能见到顾姑娘。”

    “很好。”那年轻的侯爷点点头。

    从这春宵楼出来之后,他又去了城皇庙,看到的却是见到了一半就闲置下来的残缺庙宇。

    待询问过附近的百姓,听他们这城皇从显灵到遭受天诛前前后后的经过之后他沉思了好一会。

    “有趣,实在是有趣。”

    他进了城皇庙中,那被被真火烧成的渣子还在。一大根的木株就剩下了一丁点的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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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侯爷盯着那对渣子,脸上露出惊讶神情。

    “难道是真火?人仙!

    若真是如此,那妖怪还当真了得,居然能引来人仙!”

    他在这城皇庙中呆了好一会,随后又找到了那天夜里在城皇庙的工匠,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

    “紫蓝色的火焰,顷刻间将木柱燃成了灰尽,那十有八九是道家真火了!”

    “这小小的一座县城还真是了不得啊,先有一位一品绝顶,后有一位人仙。

    难不成是同一个人?”那位年轻的侯爷突然一怔。

    “不可能,不可能,人仙都很难练成道家真火,从未听说过未成人仙便能练成真火。”旋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从这的城皇庙出来已经是下午,他又去了一趟县衙,想要见见王哲,不了得到了对方年前就已经告假的消息。

    “告假,去了哪里?”

    “不知道,前几天还有人见他回来过,好像是因为平日里和他要好的一位同僚生了孩子,他去喝喜酒。”

    随即这位侯爷又问了一些关于王哲的事情,他问的很细,年龄、模样、平日里有什么爱好,等等。

    当他听到了卓思危的名字之后稍稍有些惊讶。

    从衙门出来之后,他的脸上满是笑容。

    随后他找到了王哲居住的宅院,轻飘飘的进了院子,轻松的打开了铜锁,进了屋子,转了一圈,看着普通的陈设,还有一张摇椅。

    他走到摇椅旁伸手试了试,然后轻轻的躺了上去,嘎吱,嘎吱,摇椅摇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屋子里出来,重新将门锁上。

    当天夜里,他便在这郭北县住了下来。

    他住的地方有些怪,就在春宵楼,就在那花魁娘子的房间。

    躺在床上,枕着顾念秋曾经枕过的枕头,微微眯着眼睛。

    “来这郭北县也就罢了,还非要装一个青楼女子。”

    年轻的侯爷慢慢的伸出手,摊开了五指,然后缓缓的握住,攥紧。

    次日,一个宁静的山村中来了一驾马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来到侯助的家门外。

    看着老旧的木门,他正要敲却突然停下,转身上了马车。

    “走。”

    车夫听后驾着马车就走。

    “公子为何不进去看看?”

    “还是不见了,去兰若寺。”在敲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二十岁,一品绝顶,纵使剑圣复生也未必如此,所以应该不是他,万一,万一呢?”

    “是,公子。”

    这位侯爷又去了兰若寺,见了广云禅师,聊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告辞离开。

    在天色将暗的时候来到了那片死寂的丛林,找到了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站在旁边向里望去,没有下去。

    从这里离开之后,他腾空而起,飞在半空之中,轻飘飘,好似一朵云彩,过不一会他便来到了那座破败的山神庙外。

    独自一人进了山神庙,看着破败的大殿,落满了灰尘的神像。

    “原来你没死!”他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百里之外的山上,

    一大锅的饭,来福夯吃夯吃的吃的很香。

    王哲一个人坐在山石上,抬头看着天空,有山风迎面吹来,十分的舒爽。

    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按着在身前虚空。

    在他的身前,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这这天地隔绝开来。

    他身在天地之中,却又被排斥在外面。

    这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参悟道经,希冀在里面能找到破开这层屏障的方法,他也试图通过手中剑斩开那道屏障,都没有成功。

    明明感觉到了,就是破不开,颇有些无奈。

    要知道绝大部分的一品绝顶这一辈子都卡在了一道关卡之上,致死都没有窥破。

    吃饱了来福咬着尾巴来到他的身前,蹲下,学着他的模样王哲天空。

    “还是你好,心思少,没烦恼。”王哲笑着摸摸狗头,“嗯,你这脸是越来越大了。”

    土狗听后叫了一声。

    “看这天象怕是要下雨了,而且一时半刻停不了。”

    王哲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当天夜里就下起了雨,起初淅淅沥沥的并不大,到了后半夜大了许多,而且雷声滚滚。

    正在盘膝而坐的王哲突然睁开了眼睛,抬头望着外面,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步来到了山洞外面,站在风雨之中,抬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风卷着雨滴从天而降,天地之间横着一张巨大的雨幕,山巅如龙,在云层之中穿梭。

    忽的一道雷电撕裂开了云幕,于顷刻之间从九天之上坠落人间,轰隆一声落在了某处。

    “雷电,雷劫?”

    适才在那山洞之中,王哲听到雷声,突然想到了雷劫。

    那青蛟为什么要渡劫?

    因为渡劫之后,它的身体会产生质的变化,会得到升华,变为更高层次的存在。

    这个变化不是凭空产生的,需要自身的积累,还需要雷电的刺激。

    那传闻的修士渡劫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在积累足够的情况下,经过雷电的淬炼让自身达到一种全新的境界,无论是肉身还是神魂。

第九十八章 斩雷

    这会不会就是那“破障”之法呢?

    只是这天雷乃是天地之间至阳至刚的力量,谁又能保证刻意接雷电洗礼而不死,渡过那一层劫难呢?

    风雨之中,雷电呼啸。

    看着天空之,短短的片刻间,王哲想到了许多,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去到高空,更近距离的感受一下子雷电的威势。

    风雨下了一夜未停,

    王哲在风雨之中站了一夜,看了一夜的雨,观了一夜的雷。

    第二天,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看那天空之中的云层,这一场雨似乎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听着雷声,王哲越发的想要看得更近一些,观那九天之上的雷霆。

    这是一种奇怪而又莫名的感觉。

    去看看,

    他抬步迈入雨中,四周风雨被无形的护体罡气屏蔽开。

    离开了他所修行的山峰,一路直上高空。

    天上雨不停的降下,落在他的周身都被无形的罡气弹开,他逆着风雨一路向上,想要上到九天之上。

    卡察,突然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似乎就贴着他划过,其实还隔着很远,落向地面,雷音滚滚,顷刻间便已经传到了百里之外。

    在那一刹那间,王哲感觉神魂都有些颤动。

    他一直向上,感觉天空还是那么高远,渐渐感觉到自己有些难以为继,他似乎达到了某种极限。

    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无法真的登上九天。

    卡察,又是一道惊雷划破了天空。

    王哲从天空落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心头一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卡察,一道雷电划破了浓密的乌云,好似狂龙从天而降。

    “金甲符”,

    王哲瞬间催动了身上的符箓,将自身的真气催动到了极致。

    同时拔出了剑。

    那道雷电刚刚撕破了云层,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王哲的身旁,雷电擦肩而过,雷电扫过,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雷电吸过去。

    此时他的剑也刚好斩出。

    横剑斩雷,也引雷。

    雷电似乎断了,却也顺着他手中的剑传递到了他的身体上。

    他身体上的“金甲符”亮了一下,然后瞬间破灭,化为碎末。

    顿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麻木了,身体之中真气停滞了。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他看得见,听得到,唯独身体不听使唤,他动弹不得。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他从半空之中跌落下来。

    风卷着雨,砸在脸上,落在身上,呼呼风声,四周景物飞转。

    天空离着他越来越远,大地离着他越来越近。

    若是这么落下去,除非他是真金刚不坏之躯,否则不死也得重伤。

    三百丈,二百丈,五十丈,十丈......

    王哲眼睛眨了一下,手指动了动,身形忽的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了一座山峰之上。

    呼,嘶,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身上的衣衫已经焦黑,身体还有麻痹。

    雷电的威力让他心有余季,同时也有些欣喜,在接触雷电的时候他能够清楚的感觉雷电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不过顷刻之间便传遍了四肢百骸,虽然他的身体在短时间之内被麻痹了。

    落地之后,他却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之中的变化,真气格外的活跃,在经络之中好似奔涌的大河,狂飙突进。

    他的神识也更加的凝练了一些,感知的范围更广了。

    这便是雷电淬体的效果,当然,如果那道雷电直接落在他的身上,估计他可能会直接毙命,或者就直接躺在地上,生死看天了。

    一些修士都是想方设法的去规避和防御即将到来的劫难,似他这般明明劫难还没有来,却主动去试探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经过这一次小小“雷劫”,他当真是受益匪浅。

    他觉得自己距离突破那层屏障更近了一步。

    这一场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电闪雷鸣不断,

    王哲斩了一次雷,然后便在山上听雨观雷,直到云散雨停。

    当他破衣烂衫的回到山洞时候,来福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一脸疑惑的神色。

    似乎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上了半天,想要看看那雷霆,结果引来了雷霆,还好,感觉不错。”

    汪汪,来福叫了两声。

    “哎,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这次收获不小。

    下一次也带你上去试试。”

    嗷呜,

    一场大雨,让王哲看到了“破障”的可能。

    “下一次可以再试试,一次叩不开门就两次,不过在此之前要好好准备一番。”

    他也考虑过通过《阴阳无常》获得的奖励来“破障”,但是经过这几年的经历来看,这古书的奖励是和被他斩杀的恶人或者妖怪有关联。

    也就是说,他想要获得突破一品的方法,要么是斩杀有人仙境的修为修士,要么斩杀专门才参悟这“破障”之法的修士,

    且不说这本身就很难,这些人也很难遇到,即使碰到了,他们也未必该死,就算是斩杀了,也未必能获得他需要的。

    这奖励具有随机性的,就好似抽奖一样。

    从这天开始,他开始以“先天火诀”之中的方法,催动真火内炼,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坚韧。

    他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在上天上,主动试试那雷劫。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一日,天气晴朗,

    郭北县城的深山之中来了两个人,

    一个身穿红色长袍,一个身穿蓝色长袍,

    他们找到了那片死寂的丛林,还有那一道深不可测的裂缝。

    “这四周山林的生机尽数被夺走,这里已经成了一片死地。”

    其中取出了一个罗盘,在裂缝附近走走停停。

    “此地乃是天狱之地,地在深坑,不见外阳,气息暗昧,偏偏还有如此一道深沟,更是凶上加凶。

    若是有阴魂在此,聚久不散,必成妖魔。”

    “师兄,侯爷远在千里之外,为何让我们来查看此地?”

    “去年侯爷派人押运的贡品在郭北县外被劫,说是人为,实际上乃是妖魔所为。

    余六和百河道人前来查探,结果被那位一品绝顶所斩。

    近日,侯爷得到消息说此地有妖魔出没,冒充城皇,遭天诛,因此派我们前来查看。”

    这两人在那山中呆了约么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之后便从山上下来,入了郭北县,去了那城皇庙。

    此时城皇庙还是那个样子,外墙是好的,里面的大殿却是连根柱子都没有。”

    这二人找百姓打听了一番消息之后又从郭北县城离开,去了城外的兰若寺。

    他们二人在山下没有急着上山,而是观望着山上。

    “看这气象,那寺庙之中的僧人倒是有些本事。”

    “师兄,那后山看着灵气非凡,莫不是有什么灵物?”那师弟指着后山林木茂盛之地。

    “上去看看便知。”

    二人上了山,见了广云禅师,询问到日广济禅师降妖之事。

    “那日师兄下山降妖之后便身受重伤,回来不久便圆寂,贫僧所知甚少,只知那妖魔虽然受了伤却尚在人间。”广云禅师如此应道。

    他内心也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来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打听的是那妖魔,今日又来了两位,也是来打听那妖魔。

    “两位施主可是有那妖怪的消息?师兄圆寂前尚在担忧那妖怪若不及时铲除会为祸人间。”

    “我们也是听闻消息过来查看,事先也不知道那妖怪的消息。”身穿红袍的男子道。

    这两人喝了一盏茶之后便告辞离开。

    离开了寺庙,他们并未下山,而是绕到了山后。

    这树木异常的茂盛,遮天蔽日。

    “好茂盛的树木,好浓郁的气息。”越是向里,二人便越发惊讶。

    “师弟且住,这里有一股特殊的阴气,佛门之地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那师兄突然停住了脚步,朝着林子深处望去。

    隐约可以看到一株大树,郁郁葱葱。

    “师弟你且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陪你一起去。”

    “你在这帮我盯着些,万一有兰若寺的和尚过来,你也好知会一声。”

    “好。”

    那师兄便进了林中。

    “这......”他看到那株大槐树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好大一株槐树!

    一木成林。

    在他看到槐树的那一瞬间,槐树的枝叶飘动了几下。

    一阵清风拂过他的身体,似乎是这株槐树在跟他打招呼。

    片刻的失神之后,他仔细的看着那株古槐,却没有再走近一步,不消片刻功夫,他转身就走。

    “莫要近前了,咱们走。”说罢他便带着师弟离开了。

    “师兄,你可是看到了什么?”下了山之后,那师弟问道。

    “那林中有一株老树,怕是生了数千年,林中之气多半是它所发,我们在山下看到的灵气也是它聚过来的。

    千年的老树我见过不少,但是林中那般却是生平仅见,那棵古槐已经有了灵性。”

    “那岂不是要成精?”

    “成精吗,说不定它已经成精,就差化形了!”

    “师兄,那你说它身上会不会有先天木灵?”那师弟接着问道。

    “数千年的古木,或许吧。”

    “先天木灵啊,若是能得到,那一定可以提升我们的修为。”那师弟道,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山中。

第九十九章 鬼差

    “师弟,你忘了师父生前的叮嘱吗?”

    “哪能呢,我就是随口说说。”那师弟笑着道。

    “这里的事情该查的也都查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向侯爷复命吧?”

    百里之外的山上,

    王哲闭目凝神,掐指而算。

    “还是算不到!”

    他在占卜那逃走的通臂猿猴的下落,结果只感觉一片茫茫,就好似有什么东西遮挡一般,算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已经下山,远处晚霞一道,铺在天边。

    远远的,他依稀看到了一片血色漂浮。

    王哲一步腾空而起,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两山之间的官道上,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满地是血。

    一辆马车,车上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满脸的惊慌。

    马车前,不到五丈的距离,站着两个人。

    一个男子,身材瘦小,尖嘴猴腮,好似一只猴子。

    一个女子,一身彩袍,面白如霜,唇红似血。

    “李夫人,人都死了,你还要在车里藏到什么时候。”

    车上的帘布掀开,有些清瘦的女子抱着,看到外面满地的死尸,脸色又白了几分,急忙用手捂住探头出来的的孩子的眼睛。

    “进去。”说着话他把孩子轻轻的推进了车里。

    “不用怕,早晚的事。”那女子咧嘴一笑,有些瘆人。

    “闲话少说,李夫人也知道我们为何而来,那册子交出来吧?”

    “什么册子?”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夫人何必明知故问,两日前李御使在京城身死,他死前留下了一本册子,上面记着一些不该记的东西。

    他这尸身还未运回故里,你便离开,这么急,是想要去临安找林大人吗,没用的!

    东西交出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我不杀女人的。”

    一旁的如猴子一般的男子发出桀桀怪笑声,听着就瘆人。

    “娘,我怕。”孩子从车里出来躲在娘亲的怀里。

    “不怕,不怕。”女子轻轻的拍打着孩子,实际上她也十分的怕。没人不怕死,她却咬着牙。

    夫君死了,现在轮到他们了。

    她知道,那册子无论交不交,他们母子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老天无眼!”

    “莫要埋怨,好好的御使不当,为什么非要和童大人过不去呢?”那女子道。

    一阵风起,一旁的树上多了一个人。

    “什么人?”

    那状如猴子一般的男子抬头看着树上之人,只见朦胧一片,对方好似披着一层云雾,看不清楚。

    “十二杀肖在此,不想死的赶紧滚!”那男子呵了一声,声音尖锐。

    然后他就飞了出去,撞在了路旁一块大石上,嵌入其中,血肉模湖。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见状就想跑,人还跑出去两丈跟着飞了出去,也嵌入了那大石上,变成一滩肉泥。

    有事两个恶贯满盈的恶人,王哲得了一瓶丹药,一件暗器。

    “十二杀肖”这个名字他听着也有些耳熟。

    “多谢恩公。”那女子急忙戴着孩子向王哲磕头。

    王哲隔空挥手,两个人便再也跪不下去。他意外的看到那个孩子身上居然笼罩着一团澹澹的红光。

    “这孩子如果能活下去的话将来或许会一番作为。”

    “天色将暗,你们赶紧离开吧。”

    说完话王哲便消失不见。

    他在不远处看着那对母子,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有些惊讶。

    那女子没立即走,而是将那些护送他们会的尸体收敛了起来,找附近一个大坑埋了起来,然后带着孩子在旁边磕头祭拜。

    “诸位因我们母子而死,若此次能苟全性命,定然不负诸位恩情。”那女子道。

    王哲站在远处,看着那女子所做所为。

    “这女子倒是不凡,只是看他们晦气缠身,印堂发暗,眉宇之间有血光,怕是很难得善终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荒郊野外。

    女子娇嫩的手指艰难的驾着马车,马车里是她的孩子,孩子又惊又怕,已经睡着了。

    她要去临安,这里距离临安还有好几百里的路程。

    在不远处的王哲也准备离开,手掌突然有些发热,掌心之冲出现了两个古字,正是那腰牌烙下的印记,不知为何突然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不远出,埋葬那些护卫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排人,仔细一看,正是刚才被杀的那些护卫。

    一个个浑身还沾染血迹,脸色青黑,木讷的站在那里。

    “魂魄?”

    王哲立即意识到,这些乃是那些死去的护卫的魂魄。

    人死如灯灭,魂魄却不会立即消散。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

    王哲下意识的念出了一段经文。

    呜,一阵风起,吹在那护卫的魂魄身上,吹掉了他们身上的血污,吹去了他们身上的伤痕,他们复又恢复了生前的样子,只是眼神仍旧呆滞无神。

    他们不过是死去之人的魂魄,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在天地间。

    极少数的人会因为怨气极重化为厉鬼,为祸世间。

    片刻功夫之后,远处的官道上飘来了一团雾气,那雾气翻滚到了身前,从雾气之中走出了一人,身上穿的衣服好似衙门的差役。

    阴司鬼差!

    只是看了一眼,王哲便认出这从雾中而来者的身份。

    他是来勾魂的。

    那鬼差见到王哲之后居然躬身向他躬身行礼。

    随即抬手飞出一道锁链,那锁链如蛇一般,在第一个护卫身上转了一圈将他双手拴住,然后右转向第二个人,顷刻间就将这些护卫尽数拴住。

    呜哈,王哲听他喊了一声,那些护卫的魂魄便排成一队,跟在了他身后,随着他一同走入了白雾之中。

    那白雾翻滚着远去,片刻便消失不见。

    官道之上复又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嘎,夜空之中一只夜鸦飞过。

    “看样子,这腰牌非同小可,居然还能找来阴司鬼差!”王哲心道。

    夜渐渐的深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城池都关门了。

    官道上,一个女子赶着马车,找了一个镇子停了下来,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寂静的夜,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马车里,身体瑟瑟发抖,她害怕。

    丈夫在京城不明不白的去世,留下了一封信,一个小册子让她想办法将这册子交给她的好友临安太守。

    她带着孩子,雇了一帮护卫离开了家乡,没先到半路上就遇到了那两个歹人。

    还要遇到了一位侠客,救了他们一命,可惜那位侠客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还会不会有歹人来截杀他们?他们孤儿寡母能否平安到达临安府?

    她不敢细想,抱着孩子,她不敢睡,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她从为觉得这夜色是如此的漫长。

    吧嗒吧嗒,寂静的镇上响起了马蹄声。

    夜色之中来了一匹马,白马,马上一个男子一身银白色的长衫,二十多岁年级,星眉剑目。

    他来到了镇上,看到了那辆马车,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来到了马车外。

    “车里可是李御使的夫人?”那年轻男子轻声道。

    车里女子没敢出声。

    那年轻男子又问了一遍。

    “你,你是何人?”

    “在下宋临,在京城落魄只是曾受李大人恩惠,听闻大人在京城遇害,担心有人会对夫人和公子不利,便星夜兼程,一路赶来。总算及时。

    夫人只管和公子安心歇息,在下会在外面守夜,明日再护送夫人离开。”

    “多谢公子!”马车中的女子听后稍稍松了口气。

    “夫人,适才我在来到路上,在路边看到又两人尸体嵌在路旁的石头中,可是欲要伤害夫人的歹人?”

    “是,说是什么十二杀肖,还好碰到一位高人出手相救。”

    “十二生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宋临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名字他曾经有所谓耳闻,传闻那十二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凶名在外。

    “那位高人呢?”

    “已经离开了。”

    “无缘一见,实在可惜,夫人安心歇息便是。”那宋临坐在一旁,怀中抱着一把剑,靠在墙上。

    过了没一盏茶的时间,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手持利刃,意图不轨。

    靠在墙边阴影中的宋临突然的暴起,如苍鹰一般跃入人群之中,只见一片剑光森寒。

    叮当一阵响,接着几声惨叫。

    不过片刻功夫,几个黑衣没有剩下一个活口。

    宋临在几个人身上搜了一边,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扔到了村镇外的林子里。

    躲在马车里女子听到外面的声音,紧紧地抱紧了自己的儿子,悄悄的朝外面望了一眼,看到了宋临正在搬运尸体,这才稍稍心安。

    “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等仗义之人!”躲在暗处的王哲见状暗自称赞。

    王哲本来是没打算来的,在半道上又改变了注意,因为他遇到了一个熟人。

    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又来了一匹马,马上一个紫衣男子,看到马车后便到了跟前。

第一百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请止步,阁下何人?”宋临道。

    “百骑司校尉,卓思危,马车里的可是李夫人?”卓思危取出腰牌,那腰牌在夜里居然微微发光。

    “朝廷的人?”那宋临听后眉头微微一皱。

    “正是妾身,不便行礼,还望大人见谅。”马车里的女子沉默片刻之后道。

    “夫人没事便好,在下陪夫人去临安。”

    “这厮来这里作什么?”看着熟悉的面庞,王哲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卓思危。

    有这两人护卫,一夜无事,第二天,卓思危驾车,宋临跟在一旁,护送这母子去临安府。

    “白马、银鞍、快剑,久闻大名。”

    “大人过奖了,那有什么大名,受人恩惠,自然要报答。

    似李大人这般清官,英年早逝,实乃天妒英才。”宋临笑着道。

    嘎吱,嘎吱,马车在官道上走的并不快。

    “是啊,这样的官不多了。”卓思危颇为感慨道。

    两人时不时的聊几句,车里的女子确实有些担忧,她还是担心这人不是出于真心的帮他们母子。

    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前行了一段距离,到了两座山中间。

    宋临的白马突然停下来,打着响鼻,原地踏步,似乎有些不安。

    “有杀气!”他拉住了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一把抄起了一旁的剑,小心的环视四周。

    卓思危握着腰上的剑。

    呜,一阵风吹来,带着香气。

    “小心,风里有毒。”卓思危提醒道。“你护住他们母子。”

    他从马上飞起,跃入林中。

    掐指念诀,

    金木水火,土居中央。厚德载物,功告上苍。听吾招唤,速现身旁。孤魂野鬼,柏枊狐黄。万物万灵,无不知祥,速报吾知。

    林中忽的一阵风起,

    去,

    他甩手一道符箓飞出,没入了林中,接着爆开,一团火炸开,几棵树木被炸碎。

    嘻嘻,林中传来笑声。

    接着嗡嗡嗡,飞出一片飞虫,却是一片蜂子,毒蜂,

    卓思危又取出了一张符箓,甩手扔向半空,一阵狂风卷起,将那些毒蜂尽数卷走。

    “原来这厮修的乃是符箓一道。”远处的望着看着卓思危与那躲在林中之人斗法。

    本来他是没打算跟过来,但是临时起意,起了一卦,从卦象上来看,此去临安府可能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他就跟着过来。

    这二人在林中斗法,那边的官道上,马车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探出一个头来。

    接着一道剑光,利剑直刺地下,那人嗖的一下子躲进了地下,只在地面留下一个洞。

    “土遁之法?”宋临眉头微微一皱。

    然后突然勐地抽了马一鞭子,那马吃痛,一下子跑了出去。

    马车前脚刚刚离开,就听轰隆一声,原本马车所在地方陷下去一个大坑。

    林子里,

    卓思危突然并指,一道雷光从指间飞出,洞穿了一棵大树,大树后一个人不到五尺的男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胸口处有一个大洞。

    “你,你还会雷法?”

    “我会的东西可是不少了。”卓思危冷冷道。

    “咦,会的还真不少。”王哲心道。

    杀了这人,卓思危骑马追上了宋临。

    “林子的那个已经解决了。”

    “还有一个,在地下,擅长土遁之法,估计现在还跟着我们呢?”宋临一边驾车,一边环视四周。

    “土遁,那可不好对付,得引他出来才行。”

    在他们身后,突然一个人头冒出来,盯着远去的马车,从地里冒了出来。

    从地里出来之后他便大口喘气,这土遁之法并不是可以在地下无限制的穿行,修为越低受到了限制也就越多。

    他没从地下追,而是悄无声息窜进了树林里。

    地上好好的走起来也快,在地下还得时不时的窜上来喘口气,看看方向。

    这土遁之法常用来趁人不备,偷袭做陷阱,或者用来逃命。

    这人往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拽进土里,看着他活活的憋死,越是挣扎便死的越快!

    他正在林子里跑着呢,突然一阵狂风携着灼热的气息席卷而来,他打着旋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十圈,一头插进了泥土里。

    呜,他挣扎着想要出来,只是浑身骨头都被打碎了,根本无法用力。

    他的术法也无法施展,张口想要呼喊,泥土瞬间涌进了嘴里。

    最终他被活活的憋死,就像被他杀死的那些人一样,只是别他们死的更加痛苦一些。

    杀死这人,王哲收获了一门土遁之法,和那“地行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另一边,官道上骑马、驾车的卓思危和宋临还是提心吊胆的小心戒备。

    只是过了好久都被发现那人的踪迹。

    他们二人只走官道,不走小路,一路就是停下来一次,买了些吃的东西,最终有惊无险的到了临安城,杨州一州最为繁华的地方。

    这里当的上是一座雄城,虎踞龙盘。

    城中人来人往,商旅、走卒、捕快,各色人等;叫卖声、吆喝声、说书声,热闹不凡。酒香、肉香、胭脂香,引人流连。

    “不愧是江南形胜之地,果然繁华!”宋临赞叹道。

    “第一次来?”

    “第一次。”宋临点点头。

    “那得在这多待两天才行,八方阁的酒菜,西子湖的美景,卧花楼的姑娘,都值得去尝尝、看看、品品。”

    宋临听后只是笑了笑。

    两人护着那马车之中母子来到了临安府衙,见到了临安太守。

    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威严的男子。

    “我与学仁兄乃是同年进士,想不到他却英年早逝,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到了这里,我定然保障你们母子的周全。”

    “多谢大人!”

    临安太守立即叫来下人,安排他们母子住下。然后有单独约见了卓思危和宋临二人。

    “多谢两位义士仗义相助,将他们母子二人平安的送到这,卓校尉可是在调查此事?”

    “非也,曾与李大人有过几面之缘,敬佩他的为人,不忍他们母子受难。”卓思危道。

    “多谢。这位义士?”

    “昔日在京城曾受李大人恩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宋临拱手道。

    “林某已经让人备好酒菜,两位请。”

    “多谢大人好意,人已经平安送达,接下来事情有劳林大人了,在下告辞。”随后卓思危便离开了太守府。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宋临也从太守府离开。

    “大人,有人想见你,京城那边来的。”这二人离开没多久便有一位师爷过来找林大人。

    “让他过来。”

    过不一会,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屋子里。

    “在下路元,见过林大人,我家大人托我向您问好。”

    “童大人的消息好灵通啊!”林玉岸冷冷道。

    “听闻李夫人母子已经到了大人府上?”

    “怎么,你家大人派的杀手也已经到了我府上了吗?是不是要连我一起除掉啊?”林玉岸脸色阴沉的厉害。

    “不敢,不敢,大人误会了!”

    “误会?你告诉李御使是怎么死了,好好的一个人为何会暴毙?

    御使的职责本来就是要监察百官,不过是参了童大人几本就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呢!”

    “我家大人说了,只要那本册子,为此大人特意让小人带来了这个。”

    说这话,那路远取出一个玉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之后里面是一粒青紫色的丹药,大小若龙眼,散发着灵光,不过顷刻,丹香飘满了整个房间。

    “归元丹?童大人好大的手笔!”林玉岸看着那丹药,眼中露出惊讶神色。

    “我家大人希望林大人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他也迫不得已。况且李大人毕竟已经不在了。”

    林玉岸眯着眼睛,负在身后手掌握起了拳头又松开,然后再次握紧。

    “到此为止。”

    “我家大人也是这个意思。”路远听后急忙道。

    “送客。”

    “谢大人!”那路元急忙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林玉岸看着那粒丹药,叹了口气,将丹药收了起来。

第一零一章 西子湖 白娘子

    太守府外,王哲正为那卦象所指而感到疑惑。

    他是受卦象的指引来到了临安府,却并不明确那卦象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这掐指一算并没有那么神奇,算什么都一清二楚,有些时候的是一些模湖的指引、提示。

    或许等他修为高深些的时候,会算的占卜的更为精准一些。

    “算了,反正也从未来过临安府,就当来散散心了。”

    想不清楚,他便不再去想,顺其自然,就在临安府闲逛起来。

    临安是个好去处,

    东南形胜,三吴都,钱塘自古繁。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既然来了临安,那西子湖畔是少不得要去的,

    曲院风荷,平湖秋月,花港观鱼,柳浪闻莺.....

    也算是耳熟能详,但是此地却与他想的,曾经见过截然不同,

    西子湖畔比他想象的要宽广许多,放眼望去,甚至有几分烟波浩渺的的韵味。

    闲步上断桥,湖中美胜景收眼中,细柳织烟丝易,青屏拂鸟影难留。斜拖一道裙腰绕,横着千寻境面浮。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落下来雨滴,丝丝绵绵,落在湖中,点点滴滴,荡起涟漪。

    王哲转身,正欲去别处看看,却见一个白衣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从雨中走来。

    伞下佳人,倾城之姿,疑是仙女下凡来,嫣然一笑胜星华。

    那打着伞的美人见到王哲浅浅一笑。

    两人擦肩而过,

    白衣胜雪,倾城美人,等等!

    王哲勐地停住脚步,转身回望,悄悄看到那仙子一般的人儿也回头望着他。

    回眸一笑百媚生。

    “白娘子,白素贞?!”王哲差点喊出口。

    什么情况?

    凑巧吗?

    那白衣胜雪的没人一笑之后转身撑着雨伞慢慢的远去,背影婀娜。

    “西子湖,断桥上,烟雨中,擦肩过,公子是你吗?”过了断桥的白衣女子回头看着断桥上,烟雨还在,那人已经远去。

    王哲离开了西子湖,来到了临安城,他要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一家叫“宝芝林”的药铺。

    结果打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一家药铺叫宝芝林。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王兄,你真的来临安了!”一个惊喜的叫声打断了王哲的思考,抬头一人飞快到了眼前,一张熟悉的脸。

    百骑司校尉,卓思危。

    “走,八方阁,我请!”

    再次见到王哲,卓思危十分的高兴,拉着他就朝着临安府最出名的八方阁走去。

    八方阁十分的气派,里面的人也多。

    卓思危一看就是这里的老主顾了,那店小二一见他立即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将他们引上了二楼包间。

    在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西子湖,端的是个好地方。

    没过多久,就上了一桌子菜。

    “来,尝尝这里的菜,手艺比你的稍差些,将就着吃。”

    “来临安多久了?可有住处?”

    “没多久,也没打算在这里久住。”王哲笑着道。

    “临安是个不错的地方,比那郭北县繁华的多,你可以在这里多呆些时日。”

    “繁华不假,我却不怎么习惯。”王哲笑了笑,他更喜欢山中那种安宁平静的生活。

    两人一边饮酒,一边聊天,主要是卓思危在讲,王哲听。

    可以听的出来,卓思危这半年的时间过的很精彩。

    “对了,你不是想要修行吗,最近临安城外有名的流云宗正在招收弟子,我刚好认识其中管事之人,你不妨去试试。”

    “流云宗,算了。”王哲笑着摇摇头。

    自己前不久才刚刚去过,并且和他们结下了梁子。

    “你听说过太清观吗?”

    “太清观,奇云山上的太清观,当然知道,那可是世间有名的修行圣地,怎么突然问这个?”

    “太清观中有一位叫天宁的道士?”

    “天宁道长,半步人仙,修为高深莫测,天下有名的修士,太清观掌教天静道长的师弟,你见过他?”

    “见过,邋遢的很,我以为他是个骗子!”

    “骗子,怎么可能,他能骗你什么?”

    “他非要让我去太清观修行。”

    王哲说出这句话之后卓思危整个人愣住了,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然后呢,你不会拒绝了吧?”

    “嗯,他那邋里邋遢的样子是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天呢,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错过了天大的好事,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梦想,那可是太清观啊!”卓思危听后很是为王哲可惜。

    “明天,明天那就去太清观,找那天宁道长,说不定他还会收你为徒。”

    “还是算了,我也没打算当道士。”王哲笑着摆摆手。

    “你,你......”一时间,卓思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来,喝酒。”王哲笑着端起了酒盏。

    “哎,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卓思危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了,这里临安可有座金山寺?”

    王哲突然又想到了水淹金山寺,和那位法力高深的法海禅师。

    “金山寺,没有,临安有座云林寺乃是千年古刹,但是在宜邑有座金山寺,也是有名的佛门圣地。”

    “宜邑,里面可有个禅师叫法海?”

    “法海?这个倒是不曾听闻过,你怎么突然对佛门的事情上心了?”

    “一时好奇罢了。”

    酒足饭饱之后,卓思危拉着王哲去临安城里赫赫有名的卧花楼,说要领着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春华秋红,百花芬芳。

    想着上一次的春宵楼经历,王哲果断的拒绝。

    不过他还是在临安城过了一夜。

    夜里,他看着天空,想着在来之前那掐指一算的卦象。

    这一天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际遇。

    勉强算是的就是西子湖,断桥上,见了那位白衣胜雪的女子。

    “难不成卦象上指的就是这件事情?”

    夜里,临安城也和郭北县一样,十分的安静。

    街道上有巡逻的差役。

    一夜无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和卓思危告别之后王哲便离开了临安府,回到了山上。

    临安太守府中,已经被安顿好的李御使的夫人专门向太守表示感谢。

    “我和学仁多年故交,岂能看到你们落难而无动于宗,你们且在这里住些时日,待这风头过去,我再在临安为你们安排间宅子。

    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就不要回去了。”

    “多谢大人好意。”那夫人想了想从身上取出了一本小小的册子递给了林玉岸。

    “只是夫君拼死都要保护的东西,他临走前特意交代,让我务必交给大人。”

    昨天夜里,这位御使夫人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想起了自己的夫君,想起了他的叮嘱,思虑了一夜,她还是决定将这册子交给这位林大人。

    林玉岸听后面色凝重,双手接过那本小小的册子,翻看细看了几页便脸色大变,手指紧紧的捏着这本册子。

    “好大的胆子!

    这本册子事关重大,容我思虑一番再做决断,绝不会辜负学仁兄一番苦心。”

    “多谢大人。”

    送走了李夫人,林玉岸回到了自己书房,脸色阴沉不定。

    他拿起桌上一个小铃铛,轻轻摇动了三声。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屋子里。

    “你立即去荆州临江郡南庐县,找一个叫大方镇的地方,看看那边到底放生了什么事情。

    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大人。”

第一零二章 画皮

    几天之后,山中,王哲看着手中的这一幅藏宝图。

    这是他从金来楼的掌柜身上得来的那幅,上面所标注的地方在荆州,一座叫龙鳞山的地方。

    “这个地方会有什么呢,金银财宝?”

    现在金银财宝对他而言是多少吸引力的。

    “且算一算看。”

    心有所想,掐指一算。

    王哲闭目,屈指掐算。片刻之后,突然睁开眼睛。

    “嗯,看样子得去一趟。”

    从所占卜的结果来看,此行有惊喜。

    “即是如此,宜早不宜迟,来福好生看家,不要再去山林里祸害其它的飞鸟走兽了。”

    这段时间,来福身体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直接就成了这附近一带山林的霸王,整天去祸害其它的野兽。

    追狼、逮兔子、抓野鸡,它也不吃,就是抓着玩,抓住了又放,放完了再抓,弄得这一代的野兽飞鸟苦不堪言,远远的闻到它的气味就跑。

    交代一番之后王哲便又下了山,直奔西北而去。

    此去千里路,纵使他身怀“神足通”也得走走停停。

    赶了一天的路,眼看着天色将暗,他便准备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一晚再走。

    在靠近一座县城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一身黑气缠身。

    “好浓的阴气,莫不是招惹到了什么妖魔?”王哲看了一眼那人。

    “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发黑,身上阴气缠身,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善意的提醒道。

    “你是何人?”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打量了王哲一眼。

    “游方之人。”

    “道士?那,这个给你,莫要烦我。”那年轻人说着话从袖口之中掏出了几枚铜钱递给王哲。

    “这人心思还不坏。”王哲见状笑了笑心道,却没收他的钱。

    “怎么,还嫌少啊?”

    那书生又掏出几枚。

    “我非为钱财,实乃是看阁下恐有性命之忧,提醒一番。”

    “胡说八道!”那书生听后甩了甩袖子,便转身离开,进了县城。

    王哲也跟着他进了城中。

    抬头望去,只见城中某处飘着一道黑气,他便循着那黑气而去,巧的很,正好看到那书生进了那宅院之中。

    “看样子,这屋子里是有什么妖怪啊!”

    那书生进了庭院之后便来到了一处的房间外面,整理了一下一闪,然后轻声对着屋里道。

    “小梅,我回来了,可以进来了吗?”

    “恩公请稍等。”屋子里传出来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嘎吱一声,门打开,里面是一个身穿浅青色衣衫,眉目如画的女子。

    好浓重的阴气!

    已经进了院子的望着看着那女子,她身上那浓郁的阴气几乎都要实质化。

    “妖孽!”他呵了一声。

    “嗯?!”那书生和那女子闻言都是一愣。

    “你,你,你进来的!”那书生扭头转身看到王哲之后明显的一愣。

    “恩公,他是何人,好凶恶的样子?”女子看着很是害怕的样子躲在那书生身后。

    “小梅你莫怕,有我在。”那书生将那女子乎在身后,提起了胸膛瞪着望着。

    “擅闯民宅,你若再不走我可要喊人报官了!”那书生喊道。

    “你身后的女子不是人,是妖怪。”王哲指着书生身后的女子道。

    “胡说八道,小梅怎么可能是妖怪?”

    “愚昧!”

    王哲突然抬手,隔空一抓,那书生便不自觉腾空而起,身体忽的一下子来到王哲身旁。

    “妖,妖法!”

    “你且呆在一边好好看着!”王哲将按书生扔到了一旁。

    “恩公,你没事吧?”那女子娇声问道,似乎很是关心的样子。

    “小梅放心,我没事。”

    “妖孽,现身!”王哲一张“辟邪符”甩出,化为一道流光,落在那女子身上,顿时犹如膏药一般贴在她的身上,符箓发出光芒,一团燃烧的火。

    啊!

    女子惨叫一声,想要伸手撕下那符箓,一碰到那张符箓双手有黑烟冒出,好似被烙铁烫到一般。

    大量的黑气不断的从她的身上涌出来。

    她捂着头发出极其痛苦的喊声,声音没了刚才的娇柔,好似敲破锣一般,刺耳的很。

    卡察一声,她背后的肌肤突然裂开,一只青黑色手臂从里面探了出来,接着是个一个头颅,青面獠牙,面色狰狞。

    一个鬼物从那女子身体之中冒了出来,身高八尺,浑身青黑,模样恐怖。

    地上一张皮。

    很难看想象刚才那娇滴滴的美人身体里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

    “妖,妖怪啊!”那书生两眼一瞪,仰头倒了下去,居然直接被吓得昏死过去。

    “这是,画皮?!”王哲看着地上那张人皮,瞬间想到了自己曾经读过的鬼怪故事。

    一狞鬼,面翠色,齿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

    不曾想今日在这里见到了!

    他盯着那鬼物的额头,上面有两个古字,却是“阴司”,就好似烙铁烙上去的一般。

    “臭道士,敢坏我好事,我连你也一起吃了!”

    那鬼物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王哲扑来,刚从屋子里冲出来,在他身前两丈之外,突然停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满脸的惊恐。

    “小的拜见大人!”

    只见王哲手中拿着那小小的铁牌。

    正是在会稽府外那座不知名的山上,地上大坑之中见到的宝物。

    “呵,居然让一只鬼物吓成这个样子,看样子这这铁牌来头不小啊!”王哲看了一眼手中的铁牌。

    “你乃阴司之鬼,为何会出现在人间?”

    “回大人,小的,小的是跑出来的!”

    “跑出来的,阴司之鬼那么容易就跑到阳间,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王哲听后不禁问道。

    “回大人,前些日子阴司出了乱子,据说一个十分厉害的鬼物跑了出来,小的是趁乱跑出来的。”

    “什么鬼物?”

    “小的不知!”

    就在王哲思索的时候,低头的鬼物突然咧开了嘴,勐地跳起来扑向王哲。

    嗡一道剑光,那鬼物的头被一斩两半,接着身体就在半空之中迅速溃散,就好似一滩黑墨被流水冲走一般。

    《阴阳无常》再现,

    画皮鬼:擅绘人皮披做衣,化作美人惹人迷。若是引得家中去,剖腹掏心命休矣。

    阴司之鬼,害人十七,当诛。奖,画皮术。

    画皮术:灵气为笔墨,画皮可做衣,隐匿形与气,遇火化尘泥。

    “这算是旁门左道!”王哲眉头微微一皱。

    斩妖除魔顺手而为,这门术法倒是有些怪异。

    这画皮术乃是在皮上作画之法,这阴司鬼物用之装作美人害人。

    阴司之物畏惧阳光和火焰,披上画皮之后便可遮挡阳光,但是仍旧是畏惧火焰。

    他从地上捡起来那张画皮,却是眉眼俱佳,栩栩如生。

    炽阳掌,

    掌中烈火生腾,很快就将这张画皮烧成了灰尽,落地成尘泥。

    他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书生。

    这书生心肠不坏,就是被美人迷了心窍,这要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了王哲,否则今夜怕是就要被剖腹掏心了。

    也算是他的命不该绝。

    “还不醒来!”

    啊,那书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勐地从地上做起来。

    “我这是在哪,死了吗?”

    “不对,这还是在家中。”

    再看眼前院中,也无妖怪,也无高人。

    “道长,仙长?”他试探着喊了几声。

    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走了,那妖怪呢?”

    书生往屋子里瞅了瞅,门还开着,屋子里是空荡荡的,他却不敢近前,也不敢继续呆在家中,转头跑了出去,他准备夜里这个客栈住下,也不敢在家中。

    生怕那妖怪没有被那道长降服,半夜再来找自己。

    王哲也在这个小城之中休息了一晚然后继续赶路。

    小城里静悄悄的,这夜里安静得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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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寻长生介绍:
那一年,兰若寺里没有鬼,
那一年,白娘子还未遇许仙,
那一年,有八人渡东海惊了龙,
那一年,郭北县来了一个年轻人,
王哲发现,他竟可以通过斩妖除魔获得各种奖励,
清静经、罗汉功、腾云驾雾、神霄五雷、九转金丹、五色神光......
百年后,再回首,
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俯首!我在聊斋寻长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聊斋寻长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聊斋寻长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