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朝鲜出兵
朝鲜王宫昌德宫里灯火通明,朝鲜国王李倧正在接待大明登莱总兵靖海伯赵烈的来使马涛。
这一年朝鲜还算康泰,建奴入寇造成的残破正在收拢中,百姓基本返回了各自家中,朝鲜朝廷也尽可能的减免税收,让百姓恢复些许元气。
看到整个朝鲜形势渐渐好转,李倧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当然也不能太过放松,北方的建奴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在朝鲜头上,让朝鲜君臣喘过不气来,建奴可是随时能再次跨过鸭绿江的。
时隔一年,大明总兵赵烈派人前来拜见朝鲜王李倧,当然是有要事。
如今朝鲜已经基本晓得了大明援助朝鲜的根底,说白了,同大明朝廷根本没有关系,大明天子根本自顾不暇,援助朝鲜根本就是大明登莱总兵赵烈自行拿的主意。
为此,即使赵烈相助朝鲜抵抗住了建奴的攻击,朝鲜因此没有投向建奴,让大明东面和东北的局势没有继续恶化,大明崇祯天子还是对这个无诏兴兵的赵烈极为的痛恨和提防,虽说不情不愿的给了一个靖海伯。
这里面的猫腻朝鲜君臣已经是一清二楚,为此朝鲜君臣的内里的廷议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登莱总兵赵烈绝对不可得罪,甚至要大加笼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将来有个大大的臂助,朝鲜国能否顶住建奴的攻击就在登莱赵烈了,这已经是朝鲜君臣的共识。
为此让亲明派上台,流放亲清派已经在进行中了。
因此赵烈派出的使臣,朝鲜国王李倧派出了左领政金尚宪、礼曹判书洪翼汉出城十里迎接这位使臣。
如今朝鲜的领议政还是金鎏,兵曹判书还是李圣求,但是礼曹判书洪翼汉,户曹判书尹集这都是亲明派。
之所以派出左领政金尚宪和礼曹判书洪翼汉就是为了向赵烈的使臣表明亲近之意,也表示,嗯,我们朝鲜国可都是按照赵烈大人的意思办的,全部都是亲明派掌控实权。
李倧作为一个国主当然拉不下脸来,赤果果的向赵烈卖好,但是通过这种方式委婉的表达出来那就是了。
马涛被迎进昌德宫这个朝鲜正宫,在大殿里,马涛依礼拜见了李倧,并敬献了赵烈带给朝鲜王的礼物,一套米兰打造的华丽全身甲和相应的铁盾长枪短剑。
这个东西对赵烈毫不稀奇,澳门那里有的是这个物件,但是对没有同澳门通商的朝鲜李氏来说,这可真是一个稀罕物件。
虽说,李倧就像一个宅男般的温柔淡静,但是毕竟是一国之主,心里还不能有一只猛虎吗,虽说被建奴和大明压的透不过气了,这支猛虎见不得光。
不过还不许宅男国王李倧时不时的在心里歪歪一番,他也曾在梦里统领铁军南征北伐,痛击倭寇屠戮建奴,当然醒来后某个国王就是个叹息的命。
此番看到这个全身银光闪闪的全身精铁甲,李倧真是有些爱不释手了,可以说这个礼物挠到了李倧的痒处。
李倧心情大好让人收下这个礼物,然后同马涛叙谈一番,不过就是向大明天子问好,询问赵烈的近况。
当然,马涛对大明天子轻描淡写的几句介绍,以及恭敬的提及自家大帅的样子,让朝鲜君臣都彻底明白大明天子和赵烈真是面和心不合。
“本官前来是应赵烈大帅的命令,向朝鲜大王请援来的。”寒暄已毕,没营养的话说的差不多了,马涛终于说出了正题。
“哦,赵烈总兵英明神武至极,不知道我小小的朝鲜能有何襄助之处呢。”
听到赵烈的求助,李倧心中就咯噔一下,他对赵烈真是怕了。
上番赵烈来此时,对朝鲜的疏远大明的金自点等人血腥的镇压,对朝鲜勒索钱粮,并且朝鲜君臣一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让李倧这个宅男国王对赵烈有了深深的惧意。
这个来使马涛说是求助,李倧当然不会认为什么真正的求助,这样说法就是个他李倧颜面而已,赵烈说的就是对朝鲜的要求,办不到话后果自负。
“近来倭国风云再起,我家大帅感觉有必要再次挥师东征教训一下倭国所谓的大将军,但是留守登莱防御建奴也是重任在身,我家大人深感兵力不足。“
李倧脸色有些发白,如今北方蛮夷窥伺,压力山大,朝鲜也是为了重整兵甲耗尽了钱粮,这个赵烈不会是狮子大开口让朝鲜出兵三五万襄助吧。
“好叫马大人得知,去岁蛮夷入侵,我国北部边军溃散,损失惨重,如今还没有全部整补完毕,恐怕。。。”
身为兵曹判书的李圣求急忙回道,看到李倧的模样,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家的王上如何为难,他这个兵曹判书当仁不让的出来挡枪。
“下次,还请李大人听完我的话再谈不迟。”马涛冷冷的打断了李圣求的话,这个李圣求是个偏向金自点一派的人,马涛当然知道,怎么会给这一派的余孽什么颜面。
李圣求唯唯而退,他真是没胆量同明人当面争吵,金自点死的多惨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其他人也是摒心静气的不敢出声。
“我家大帅希望朝鲜王派出两千名火铳手出兵助战,这个要求不会让朝鲜大王和诸位大臣为难吧。”
马涛笑眯眯道。
“赵总兵只有这一个要求不成。”李倧不敢置信问道。
“当然,我家大人也是考虑到朝鲜如今的为难,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征伐倭国,也是为朝鲜复仇不是,朝鲜如果不派兵,恐怕说不过去吧。”
马涛冷冷的看看李圣求,李圣求这个冤枉,他是不得不出头而已。
“哈哈哈,”李倧心头大石落地,心情好转,真是没多大的事,何况还是向倭国寻仇,上番这位赵大人率部可是横扫倭国,派出些许军兵报复倭国,还能重振军心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本王派出三千火铳手两千步弓手襄助赵总兵,不知道可否。”
李倧也是难得的痛快了一番。
“呃,”李圣求脸色一变,他向马涛深施一礼,“我家大王将我军火铳手全部派出,国内必然空虚,万一北方蛮夷再次来犯,还望赵大人能即刻出兵援助才是。”
五千军兵也不是少数了,还是火铳手和弓箭手这样的远程打击军兵,李圣求急忙为李倧弥补漏洞。
“这个放心,呵呵,朝鲜在我家大人心目中位置极重,绝不会让建奴攻略朝鲜。”
马涛打了包票,他深知赵烈的心思,朝鲜的水师和火铳手说什么不能让建奴得去为虎作伥,朝鲜是必保的。
看到马涛答应,朝鲜君臣都是极为的满意,一时间宾主尽欢。
同一时间,济州外港码头,小泉淳二郎从一艘济州级商船上步下,因为十余天的航行,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他是道南和人,嗯,如今按照统治北华的汉人官府说法,他们是北华的少数民族和人,也是北华的一员。
他们这些四千余人都是从道南和华南征集的倭人的青壮,大人们说什么有西方的蛮夷正在攻打济州,要同他们作战保卫北华。
如今汉人都是已经派出了大批的兵马援助济州,也到了少数民族动员出兵的时候了。
按照小泉淳二郎简单的头脑想来也是如此,汉人大部分都征集出兵了,你个少数民族算个啥呢。
如今在道南和华南,和人的日子还过得去,他们的田亩还保留着,生计没有受什么影响,甚至还好多了。
因为明人的统治比原先藩主的统治宽松多了,田赋只要十税一,同过去一半的米粮都要上缴全然不同。
没有了藩主和各级武士的层层盘剥,和人的日子松快多了,最起码他小泉家感到如此。
因此,和人渡过了最初的恐慌后,如今对汉人的到来竟然诡异的欢迎起来,他们忘记了不少的子弟都是同汉人战死的。
或者说,没有忘记,他们只是认为那些子弟的牺牲能换来如今的好日子也算是值了,当然那些武士的家人除外。
小泉淳二郎登上了码头,在番头的号令下同其他数百名和人军兵整队完毕,在明人军兵引领下向济州城东的大营进发。
行进中,小泉淳二郎敬畏的看着六座巨大的灰黑色的庞大棱堡炮台,它们上面露出的密密麻麻的炮口指向大海。
上面的旗杆上飘扬着破虏军虎头的标志,棱堡上不少的明人的全甲精兵在上面值守,瞭望和守护着整个的码头。
官道上来回飞驰的石岛马也给这些和人军兵以震撼,虽说北华也有如此的战马,但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样的高头大马飞驰还是第一次,男人嘛,谁不爱高大矫健的战马呢,这些和人都是看得两眼放光。
经过多半天的步行,刚刚经历长途航行和颠簸的和人军兵们极为的疲惫的接近了济州东部的大营,这座占地数十亩的大营如今正在喧嚣着。(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贪婪的鲁王
搅动倭国混乱不堪,甚至波及朝鲜的赵烈赵总兵如今也颇有些焦头烂额。
“二弟,这数月来,罗胖子、范项问、颜君宜等人的商队接连被四周的官府或是驻军军将留难,损失不少啊,已经数次找到我诉苦了。”
石岛官署内,赵猛颇有些愁眉苦脸的意思。
“这是天子发威了,在军力上为难不了我赵家,今日盯上了我赵家的钱粮了,驱使山东各处的官吏和军兵为难登莱的商人,让我等的盐货无法发散出去,天子这是要穷困我赵家,让我等没有财力整备破虏军啊。”
赵烈撇撇嘴,当初如果用这一招的话,对破虏军会有致命的影响,如今破虏军有倭国的钱袋子加上海上的收益,就是这些方面全无进项也挺得住。
当然为了配合赵家同大明交恶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欺骗建奴放心入寇,破虏军尽歼入寇主力这一战略,破虏军无论如何都要做出激烈的反应,否则没有针尖对麦芒的激烈冲突,建奴如何能尽快放心呢,岂不是让所谓的大清的天子皇太极操碎了心。
“这些为难登莱商人的地方哪里是最为过分的。”赵烈看向兄长。
“这里对罗胖子和范项问下手最狠的就是衮州的参将刘能,这人是宣府军将出身,因剿匪有功升任衮州镇守参将,手下军兵就是两千来人吧。”
赵猛想了想说道,
“这人原先看在罗胖的孝敬上,对罗胖子在当地的分销盐货和水泥以及倭国朝鲜的特产还是大力扶持的。”
赵猛说道这里,赵烈想起罗胖对银钱的渴望和敢于冒险,善于钻营,估摸给这个刘能的供奉不会少了。
“不过就在月前,他突然派兵将罗胖和范项问在当地的商号封了,所有的物件都被查扣,罪名是私自海贸、走私盐货,两家能有八万两银子的货被查没,由于衮州是山东通往南京畿的要道,扩散的物件多,罗胖等人还有十来万的货款拖欠着,如果不打通衮州这个环节,那些欠款的商人恐怕会赖掉欠款。”
赵猛想起罗胖子向他哭诉时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罗胖和范项问几经找人疏通,刘能都是不松口,还出言恐吓,说什么他们不要落到他刘能手中,否则就是定会抓捕衮州府问罪。”
“哼哼,衮州府罗胖子没找人疏通吗。”赵烈奇道。
“哈哈,罗胖怎么能忘记疏通衮州府,大明向来是文尊武卑,刘能怎么敢不给衮州府知府刘庆长的面子,但是刘庆长那里也是推脱出来,只是说这是刘能所为,他也不好因为这个事情得罪刘能,罗胖白白花了万两银子疏通,刘庆长的管家收了这个银钱就是不办事啊,罗胖子范项问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找上门来。”
赵猛摇摇头,罗胖子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到知府那里走动,问题是刘庆长那里除了吞了罗胖的银子就是不接这个茬。
“刘能敢如此做,恐怕就是他刘庆长指使的,最起码也是默许的,在天子谕令收拾我登莱赵家的时候,他怎么敢放罗胖一马,岂不是自断前程。”
赵烈笑着摇摇头,不看清大势,罗胖就是再扔进去十万两银子也是羊入虎口。
“那就不好办了,一个府道的文武都是针对我破虏军,这就太不好办了。”
赵猛为难的叹口气。
“同青州一样办理,派出军马杀将过去,敢为难我登莱赵家就要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觉悟。”
赵烈冷冷道。
“这个不好吧,衮州府不同青州府,那里可是有个鲁王就藩的。”
赵猛急忙提醒赵烈,这个事不能莽撞。
“正因为有个鲁王,刘能等人才会如此猖狂,想来同大哥一样认为破虏军就会束手束脚,不敢大兵压境。”
赵烈一指西方,
“我却是就是庆幸那里有个鲁王,哼哼,否则事情怎么闹大,天子怎么会震怒,天子不震怒,建奴如何能相信天子同我赵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时候呢。”
赵烈就是想借着这个鲁王将事情弄得无法收拾,同朝廷和天子再无环转的余地,也让一旁等的心急的建奴放宽心。
赵猛当然知道赵烈的想法,但是他感到局势越发诡异,这个弟弟虽说这些年攻无不胜战无不克,但那是战阵争雄,而此番能不能掌控这个大势,他也不知道,心里还是极为犹疑。
“余大宝,派人将王海洲唤来。”赵烈向一旁侍从的余大宝道。
余大宝闷声领命而去。
刘能今年四十四岁,宣府世袭军将出身,因为剿灭了一个千人的大股凶悍的马匪升任参将,这个过程嘛不足外人道,只是据说当地后来马匪的祸患不绝,不知道这位刘参将剿灭的是哪里的马匪。
刘能花了数万两银子逃离了穷困战乱不断的宣府,转任山东衮州府镇守参将,其实他想要去临清,可惜不由人,事情半道上出了疏漏,刘大人只能到衮州来就任。
衮州镇守参将可是个苦差事,比宣府还不如,因为这里有个鲁王就藩在衮州城。
衮州的文武在这个位置上都是如履薄冰,无他,如何对待鲁王极为的不好拿捏。
靖难之后,永乐帝登基,他是下克上功成的,可想而知对下面藩王朱棣得多么警惕,从此后藩王成了笼中鸟,只能在就藩的城中窝着,就是其子嗣也是如此,俗话明室养肥猪。
当然除此之外,大明皇室对这些藩王还是极为关照的,颇为优容。
其结果就是这些王府利用这一点及其尊贵的身份,不断的吞并四周的土地,比如那个洛阳的福王,就是有田亩百多万,成为河南最大的地主,最为讽刺的是他还不用交税。
鲁王侵占的田亩也是不少,几十万亩是足有了的,但是人的贪欲是不会满足的,他和他的手下各个大小管家们将手还伸向各处生意比较兴旺的商铺,巧取豪夺总能收入囊中。
至于多少是真正鲁王发话索要的,多少是各个管家狐假虎威中饱私囊的就是天晓得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就生出很多的祸端来,不断有小民商户到衮州府告状,尽言鲁王府侵占他人田产,夺取他人店铺,甚至还有的提告王府的管家强抢民女坏人清白等等。
可说鲁王府的名声极臭,衮州百姓出门看到王府的队伍都是绕着走。
在这么个地方既要监看王府不要同其他势力勾连,但是还不能过多的阻拦王府,衮州的文武都是受气的小媳妇,苦不堪言。
刘能刚到此处不久,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辛苦,没有太多的油水,但是责任还不小。
抢地抢铺面你能抢的过王府吗,刘能甚至想过还能不能收回送去的数万两银子,大亏啊。
但是不足一年,几个登州商人找上门来求罩,很简单,就是向南方发散货物,这个年头经商谁不找个靠啊,于是就求告他的门上。
看在奉上的数千银两上面,刘能点了头,当然也提点对方别和王府的凶神恶煞般的管家管事们冲突起来。
这个叫罗和范项问的商人还是颇为会来事,知府衙门也走动的很勤,王府也知晓了一二,总之拿银子开路,总算将衮州上下摆平了。
接着就是水泥和熟铁以及朝鲜倭国的很多物件大批到来,很多就是在当地发卖,这里他们办了两个很大的铺面。
这里水泥的好处真是没说的,再有这个熟铁真是好物件,比上好的闽地精铁都要坚韧,是打造器物的好东西,就是价钱贵上不少。
另外倭国朝鲜风格的折扇服饰砚台布帛以及一些道具发卖的极为红火,吸引南京畿北部的商人们前来大批采买。
两年的功夫这两家的铺面吞并了一旁的数个铺面大发利市。
这时谁还看不出这些都是好生财的路子就是眼瞎了,于是有人就起了歪心思。
当仁不让的就是鲁王府的长史李东举,他不断的向鲁王朱寿镛吹风,让老王爷也注意到了这两家的买卖,找人暗暗打探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既然一眼看中了,那就是拿下吧,在衮州鲁王府怕过谁啊。
但是有个消息让鲁王朱寿镛有些迟疑,据说这些商人的后面是登莱赵家,这就不好办了。
如今正是用兵之时,朝廷对赵家颇为的倚重,此时如果闹出夺取赵家铺面的事情来就不好办了。
然后细细找人一打听,这些人果然同赵家有关系,就是这些物件没有赵家供货没有可能找到货源。
其他人到赵家进货,俱言没有,都是交给这几个商人发卖,有意的话找这些商人。
如此种种就先放下吧,王府也不可能事事如意啊。
接着就是赵烈的大杀四方,俨然成了大明第一将,大明军神般的存在,而天子朝廷和赵家的关系更趋复杂,王府已经不敢动手了,深恐坏了万岁爷的大事。
但是,鲁王朱寿镛深信事情终有变化,这是他从一个藩王角度看出来的,天子不会对赵家永远这么隐忍。(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凶狠报复
这个机会终于在今年到来了,赵烈失心疯般的派出大军攻伐山东青州府,同山东总兵刘泽清火拼起来,无诏兴兵攻伐其他州府的城池,据说只是为了他的便宜舅子的安全,真是让人惊诧赵烈是不是有些飘飘然了。
这下赵烈捅了马蜂窝了,京师弹劾赵烈的折子能将内阁淹没了,天子震怒,虽说对赵家的军力极为的忌惮,但是下了围猎赵家商路的旨意,就是想断掉赵家银钱的来源,这就是釜底抽薪之计。
这个旨意暗里发往山东和登莱交界的各府县,衮州当然也不会落下。
衮州府官场就是一个筛子般的存在,旨意一到,王府就知晓了,鲁王朱寿镛可是一直惦记着呢。
他立即派王府长史李东举联络了知府刘庆长,可惜刘庆长此人对此事极为的暧昧,办事不爽利,俱言还得好好查查这两家是不是同赵家的生意再行定夺,这是打算磨起来看风声的意味。
鲁王朱寿镛对这个知府刘庆长颇为的无语,太谨小慎微了有没有,亏他也是一方大员。
怎么办,好办,这是可以让另一人出面,于是李东举找上了镇守参将刘能,两方是一拍即合,商定夺取这两个铺面。
铺面可以一家一个,当然这里有些货款就是都是王府催要,王府拿去大半,这个刘能真是说不出来什么,出了衮州别人认王爷也不会认他这个镇守衮州参将的,这份大头还只能王府收了。
而有王爷做后盾,他刘能真是不怕什么,你赵烈就是再凶猛,还能同王府叫板不成,他真是不信邪了。
于是刘能派出了人手,立即查封了两个铺面,将人员全部控制起来,货物账本银钱封存,一下子弄得衮州城内鸡飞狗跳,以为刘能所部要劫掠全城,后来看到只是针对这两个登莱商人的铺面才安稳下来。
此番收获不小,只是货物和银钱就有十余万两银子,还有外面的货款十万,只是这些足以让刘能欣喜若狂,不管怎么说运作的银子出来了,而对于王府也是不无小补吧。
接着两个商人派人前来讨要,甚至还奉上银钱,刘能收下后就是一个拖字诀,然后不予理会,这事天子都有了旨意,这些商人还如此行事真是傻得可以,不知道怎么将生意做大的,是不是离开了赵家就束手无策了,当真好笑。
这天刘能刚刚收回了最后一笔货款三千两银子,心情大好,你可以欠着商人的货款,此时货款的主人变成了军将和王府,你看还有商人敢于拖欠吗,物件即使没有发卖完也得将货款奉上,否则真是不想安生了。
仅此一次刘能就收获了六万两的现银,其他铺面货物不算,也难怪刘能得意。
至于赵家能祸患青州,这里衮州可是比青州远多了,而且此事还有鲁王参与,赵烈就是来了又能如何。
这天下午衮州北门外扬沙阵阵,大股的烟尘扬起,地平线上出现了大股的大明骑兵,盔甲鲜明风尘仆仆,向着衮州城飞驰而来。
守城的军兵没有关闭城门,开玩笑,悍匪什么的能有这般全甲在身威风凛凛的铁骑吗,不可能的事,肯定是大明军,只是旗帜上只有大大的王字。
当铁蹄滚滚震天动地的骑军来城门前,把守的军兵上前询问来到此地的是何处的军兵来此有何公干时,前锋百余骑突然发难,用刀枪逼住了守门的十余个军兵,夺去了城门。
刘能刚刚来到官署不久,嗯,今天他下午才来到他的镇守参将官邸,不管怎么说一天也得来点个卯不是。
刘能刚喝了一盏茶,准备到后进打个盹,突然他发觉地面微微颤动着,桌上的茶碗和底盘微微的鸣响。
刘能微微皱眉,什么情况这是,怎么有这种动静呢。
“大人,是大股骑队。”家丁头目刘才急忙道。
刘能恍然,这不就是大股骑兵的动静吗,只是因为在城中,他从没想过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远处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纷乱声从远及近。
刘能脸色大变,什么情况是闻香教作乱还是什么,
“刘才出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刘才应允一声急忙的跑了出去。
刘能想想不对,急忙让近卫准备兵甲。
须臾,刘才大惊失色的跑回,“大人不好,北面下来的兄弟说北门冲进来大批的骑兵,如今正向官署而来,我们快到大营。”
刘能大惊,他急忙披甲,什么铁群护膝都是顾不上了,只要上身披甲就行了,护卫为他忙乱起来。
可惜迟了,外面大股的马蹄轰响,大股的骑军停在了他的衙门前。
刘能拿起佩刀在几十名护卫的随扈下出得官署大门,只见大批全甲的明军骑兵正在下马,看到大门涌出的几十名官军,这些骑兵立即围拢上来。
“你们是哪里的军兵,怎么敢擅自闯入衮州城中,如果惊扰了鲁王殿下,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刘能拿着佩刀戟指围拢上来的明军,既然是官军那么有什么可怕的,他就是本地的守将,何况城中还有鲁王,谁敢造次。
刘能如此,他手下的护卫也抽出腰刀迎了上去。
围拢过来的明军纷纷抽出了短铳,对着刘能的护卫就是轰击起来。
砰砰的爆响声中,大股的烟尘弥漫开来,护卫们大部分惨嚎着倒地在地上打滚,血腥气飘散开来,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剩余的十几个护卫僵直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这些明军二话不说就是杀戮起来,这让他们惊悚不已。
后面的刘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颤抖着指着对面的明军,“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闭上你的嘴。”对面一个看着像军头的明军用手里的短铳指着刘能。
刘能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他看出来对方说道做到,都是随时可以要人命的狠人。
就这样,刘能和部下被短铳逼着解除了兵甲,在大门处靠墙狼狈的站着等候着。
大街上此时已经没有了行人的踪迹,此时百姓为了避开乱兵都是纷纷归家躲避。
一大队骑兵轰响着来到近前,一看就是护卫的十余人当先下马,然后一个全身银白色铁甲的军将在几名护卫的随扈下走了过来。
“秉指挥使大人,这就是衮州参将刘能。”
那个军头上前禀报,右手一指刘能。
听到指挥使大人这个称呼,刘能深信是官军,他不禁胆气壮了起来。
“来的是哪位大人,本将乃是衮州镇守参将刘能,你等如此行事万一惊扰了鲁王殿下可是吃罪不起。”
刘能大喊道。
王海洲听闻讥讽的一笑,他走了过去来到刘能面前,挥手用马鞭打掉了刘能的头盔,“你就是查封了我家大人麾下罗胖的商铺那个刘能吗。”
“你是赵烈的麾下。”刘能披头散发的喊道,他惊诧的瞪大了双眼,这形象真是有些滑稽。
“你胆子不小啊,敢称呼赵大人的名讳,来人,掌嘴三十。”
王海洲向护卫示意道。
一旁上来几个护卫,两人抓住刘能的双臂,一个上来左右开弓的扇着大嘴巴,噼啪的一阵脆响。
待得三十个嘴巴扇完,刘能双颊红肿,嘴唇破裂,门牙松动,如果不是极为熟识的人根本就认不出这位就是平时吆五喝六的刘参将。
“就是赵烈来了能怎么样,这是鲁王殿下做的决断,商铺银两货物都是鲁王殿下收取的,就是赵烈来了能如何。”
刘能跑风漏气的喊着,也就是勉强能让别人听清罢了。
得,王海洲还想从这厮嘴里问出都有谁参与的,没想到这个刘能倒是全盘托出了。
“来人赏刘大人五十鞭子,只要他再称呼大人的名讳就是五十马鞭,照此办理吧。”
王海洲一扬手,护卫们上前立即几脚将刘能踹翻,将其护甲扒下来,露出里面的衣物,接着就是马鞭啪啪的鞭挞起来。
刘能开始十几鞭子还咬牙硬撑,不想失去了参将的体面,后面随着身上到处的皮开肉绽,他再也忍耐不住大声的哀嚎起来。
五十鞭子打完,刘能后背衣物全部碎裂,血肉模糊一片,只是在那里哼哼了。
“将他拉去驻军大营解除驻军的全部兵甲,将军兵囚禁起来,如有反抗即刻格杀勿论。”
王海洲吩咐道。
半个时辰后,衮州城逐渐平静下来,百姓最初的慌乱后发现入城的外来军兵只是在大街上值守,没有挨家挨户入室劫掠的意思,也就渐渐定下心来。
而城南大营内的军兵在看到自家参将血淋淋的样子后立即降了,群龙无首,并且都是明军,为什么火拼起来他们都是不知道,真是军无战心,他们根本不知道刘能同破虏军的恩怨。
刘能当然不会脑残的到处宣扬他吞并了登莱商人的产业,但凡有点廉耻的都不会这么做,龌龊的事可以做,但是能说吗。
至此,衮州城全部落入了破虏军的手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攻打小皇城
城北的鲁王府占地极广,衮州城就是要将这个王府围拢进去才有周近十余里的规模的。
从正门看王府有个错觉,好像到了京师的皇宫,没错,就是紫禁城的缩小版。
也有城墙和宫门,也有宿卫和太监宫女,这里就像是一个皇家的行宫般。
甚至衮州城内还有天坛、地坛祭祀的地方,当然王宫里的亭台楼榭都是不可少的,可谓极尽奢华,这里鲁王一家当然是天一般的存在,当然只能窝在王城里,他的长史护卫可以出城,鲁王是别想了,这就是皇猪的悲哀。
在鲁西南极为穷困的地方,鲁王府的极尽奢侈的王府和奢靡的排场以及巧取豪夺的行事多招人恨。
今日城内的乱势当然没有瞒过王城中的护卫,不管怎么说,这些护卫还算尽忠职守,他们通晓了鲁王和鲁王府的长史。
长史李东举和镇守千户张弛急忙派出人手打探,结果回来语焉不详,只知道是大明官军入城,同守军冲突起来,其他的都是打探不到。
李东举真是没当回事,身为一国藩王,只要是官军哪个敢不敬畏,别看两方明军火拼起来,但是对鲁王府给他们胆子也不敢胡来,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李东举就是吩咐近千名的王府护卫戒备就回转了府内,他是王府的大管家,这里数千号人和事都要他拿主意,怎个忙字了得,至于两伙明军的火拼只有知府刘庆长来处置,还轮不到王府出面。
李东举进入王府没有顿饭时间,前方的张弛派人急报,有官军围拢了王府,让他速速前往正门处置。
李东举此时真是顾不上其他的了,带着大批小厮赶往前门。
张弛带着前门的两百名护卫围拢在宽阔的大门处,前方的小广场上正陆续涌入大批的全甲明军铁骑。
这股明军仿佛无边无沿般涌入,大略估摸就有一千余人马,后面还有骑兵在不断的涌入中。
张弛的小心肝可是有点发颤了,傻子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总不会认为对方是前来瞻仰王府的吧。
张弛看着对方的全身黑黝黝的铁甲眼晕,王府里也就是有十余副铁甲,其他都是皮甲和棉甲,还有两百余人没有披甲。
其实王府不配全盔甲也是对的,如果王府卫队都是铁甲护身,恐怕万岁爷就该坐不安稳了,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想要再来一个靖难吗,那么安稳王爷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但是鲁王府那是极为富庶的,将所有的护卫全部披上皮甲那是轻松愉快的事情,但是近几位鲁王一个比一个吝啬,花在女人身上大把的银钱鲁王子弟从不心疼,但是花在护卫的兵甲上能让他们心疼不知道多少天。
如今一干王府的护卫比对面的明军的兵甲都是大大不如,张弛等人也是心中腹诽,都特么是吝啬鬼,一家子都是。
此时,对面的排列齐整的军阵中间分开,一票人马当先驰来,一个全身银白色样式古怪的铁甲的军将当先驰来,由于有面甲遮挡,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来到近前,十几名护卫当先下马在前面派出阵势,这个军将跳下战马,在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了近前。
“从哪里来的军将,岂不知前方就是鲁王府,还不报秉来意,在那里候着。”
一个护卫大喊道。
王海洲等人闻所未闻的踏上了大门的石阶上,
“将鲁王的长史叫出来,就说登莱军赵烈大人问话。”
王海洲将面甲打开,看向张弛等人。
“本官乃是王府镇守千户张弛,你等登莱军来此作甚。”
张弛疑惑的拱手道。
“你这个千户恐怕全然不知,你们那个长史竟敢将赵大人的两个商铺和钱粮抢掠去,将他唤来就知道了,快去吧。”
王海洲将有些汗湿了的发梢向后整理一下。
张弛看着面前这个极为清瘦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将,心里画魂,那两个铺面收入囊中,他可是派出了王府护卫的,没想到是登莱赵烈的产业,这个有些麻烦了。
“你等不过是一个总兵的麾下,竟敢欺上王府的大门,就不怕抄家灭族吗。”
王府镇抚曹良阴森森道。
王海洲一摆手,两个护卫抽出短铳对着曹良。
“尽快进去通秉,本将没有时间同你等看家护院的多磨蹭。”
王海洲戟指两人道。
“呵呵,本官倒要看看你等还敢在这里行凶不成。”
曹良不屑的对着王海洲大喊道,他一拍胸口,
“来,往这里打,看看爷爷怕不怕。”
王海洲一歪头,两个护卫即刻击发,砰砰两声,这么近的距离曹良被两颗弹丸击打出一个趔趄,在地上滚动嚎叫着。
张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几十息间发生的事,仿佛进入梦境,特么的什么情况,这个赵烈的麾下都是什么人啊,在王府门口就敢杀人啊。
此时曹良已经没有了声息,王府的护卫们当然不肯束手被俘,他们纷纷抽出兵器,向前涌来。
而后面的破虏军大队也是向大门涌来,他们手里都是短铳和骑枪,气势极为的凶猛。
张弛急忙拦住了手下的莽撞,这帮混球也不看看对方多少人,人多罢了,关键他们敢大开杀戒,看这样子绝对不会在意在多杀百八十个。
“尽快通秉去吧,如果还是拖延,本将就带兵杀进王府。”
王海洲冷冷一笑。
张弛不认为这个军将在虚言恐吓,他急忙派人去报秉长史李东举。
等待的时候,破虏军有数百人下马排着整齐的队形来到王府门前,将府门全部围住,简直就是一个人别想出入的节奏。
张弛等护卫都是戒备着,如果让这些人冲入王府,他会被追责的,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不一会,李东举带着几十个小厮快步来到府门。
“来者何人,竟敢咆哮王府。”李东举身为王府的长史,可是有五品的官阶,真不是布衣,何况还有鲁王做后盾,加上多年执掌王府气势极足。
可惜他没有经历方才的冲突,今时不同往日啊。
“你就是那个夺去我家大人商铺的鲁王长史。”
王海洲一指李东举,样子颇为的嚣张。
李东举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什么人,不过是粗鄙武夫,竟然敢在王府门前咆哮,真是找死。
“你是什么人,冲突王府,等着抄家灭族吧,到时有你后悔活在世上的时候。”
李东举狐假虎威破家灭门的事做得多了,如今他可是深恨对面这个武夫了。
“本将登莱总兵赵烈大人麾下指挥使王海洲,呵呵,凭你也配抄我的家。”
王海洲用手点了点这个瘦小的中年人。
赵烈的麾下,难道是那两个商铺,
“哦,原来是赵烈大人麾下,不会是为了那两个铺面来的吧,朝廷明令海禁,他们竟敢走私海货,还买卖私盐,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李东举一听就明白对面来人是作甚的,当先用话点出他做的可是合乎大明法度。
“少说废话,要不摆摆王府走私海货私盐,吞并田亩,买卖人口,强抢民女的罪过。”
王海洲走上前盯着李东举,从军情司给他看的鲁王的劣行,可说鲁王府就是鲁西南最大的祸害,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这个李东举真是不知死活,敢在罪名上做文章。
“我家大人就是一个要求,将所有的银钱货物归还,加上三倍的赔偿就行了。”
什么,王府赔偿你等粗鄙武夫钱粮,真是反了天了。
“王府依照朝廷法度行事,绝不可能赔偿朝廷罪人,我看你还是回去通晓你家赵大人,如何向朝廷解释他私自海贸贩卖私盐的事情吧。”
李东举冷笑道,别人怕赵烈,鲁王府绝不会怕,赵烈能将鲁王府如何。
“你当真不赔偿赵大人的损失,休怪本将自己去取。”
王海洲用马鞭一指王府。
“给你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冲入王府,哼哼,如此你和你家大人定会不得好死。”
李东举毫不在意,他认为对方就是出动军兵恐吓,敢冲击王府惊动鲁王真是自寻死路了。
王海洲转身就走,李东举不屑一笑,估摸你也就是这个能耐,同他玩恐吓的手段也是太嫩了点,他李东举用这手时,这个年轻的小子还没有出生呢。
王海洲回到阵中一挥手,千总百总们立即统领军兵向王府大门开进。
李东举此时有些傻眼,他身边的伴当急忙拉着他向后躲避,他还很不甘心,“放开我,他们这是恫吓我等,他们绝不敢。。。”
张弛厌恶的看了这个混蛋一眼,你特么好说好商量能死啊,看没看到曹良的尸体在那里摆着呢。
心中腹诽,但是他得带着军兵顶上不是,守护王府就是他这个千户的职守,否则王府失陷,他也不用活了。
李东举骂骂咧咧极为不情愿的被人拉入王府,就在此时,府门处响起砰砰砰的轰响声以及中弹者的惨叫,一时间府门处大乱起来。
李东举在府门内呆如木鸡,这帮子登莱军真敢动手啊,这,这不科学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勒索鲁皇猪
张弛在对方火铳都抽出来时就向后转进了,他可是亲眼看到对方如何凶残的将曹良击倒,他可是不想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頂點小說,
他这个主将退却,加上前排的几十名护卫被破虏军的短火铳击倒一空,其他的护卫立即向门内溃散。
王府护卫们都是养尊处优之辈,平日里依仗王府护卫的身份欺压良善,一听他们的身份就熊了,根本没有人敢他们动手,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小命要紧啊。
破虏军追击着这些护卫冲入王府,他们控制了府门,接着向内冲击,而王府的护卫裹挟着张弛向内跑去。
此时干瘦的李东举才走了不远就被乱兵追上,这个时候谁还管你是不是长史大人,只要挡住逃亡的去路,就是推到一旁呆着去吧。
李东举和几个伴当被逃亡的护卫们推挤到道旁,这些护卫则是狼狈的向内逃去。
李东举被推挤的脚也崴了,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里面逃着,但是他们还是太慢了,后面的破虏军一个冲锋就将他们俘获,方才是还是威风凛凛的王府五品长史李东举就这样成了阶下囚。
而大股的破虏军冲入院落,将前院全部控制,接着冲入了王宫的后宫,这可是鲁王朱寿镛和妻妾王子公主居住的地方,等闲人等谁敢靠近。
此时张弛已经退入后宫汇同这里两百名护卫,凑成了三百多人的队伍守护在宫殿入口处,此时当真是退无可退了。
鲁王朱寿镛气急败坏的同身边的太监也来到入口处,他看到大股的全甲军兵快步进入院内,将宫殿团团围住,兵甲的闪光晃瞎了他们的狗眼。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有点晕,为什么这么多军兵冲入进来的原因他还是一无所知。
此时,张弛讲了这是赵烈的军兵从登莱赶来报复的。
鲁王朱寿镛立时呆滞,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十几万银子的事,赵烈敢于派出大军攻入衮州,占据他的王府,就为了威逼他这个鲁王归还这些物件。
朱寿镛怎么也想不通,大明到底怎么了,粗鄙的军将竟然敢向藩王递刀子,这个天下大乱了吗,到底这天下还是姓朱的吗。
此时,王海洲带着大股护卫踏入后进,来到宫殿的入口,
“哪位是鲁王大人。”
其实王海洲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王者服饰的那个胖子,但是还得问啊,毕竟从没见过这个鲁王,没得认错了让人笑话。
“本王就是,你等为何闯入本王宫城。”
知道了原委的鲁王朱寿镛看到了大股的全甲破虏军军兵,此时再也不能趾高气扬的以上尊的姿态对待这些赵烈部下了,语气可是和缓多了。
“我等数千骑军前来王爷所在就是向王爷讨个公道,即使是王爷也不能随意的占据他人的财物为己有。我家赵大人为朝廷天子和万千百姓出生入死,自家的小小商铺还被王爷占据,这是想让我家大人如同当年孔有德一般吗。”
王海洲就是浮皮潦草的一拱手大声的喝道。
听到同孔有德一般,让朱寿镛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赵烈已经愤怒到这种程度了,要知道他当时以为赵烈为了赵家在大明的立足肯定的忍了这口气,这才动手收了店铺和银钱货物欠款。
极为贪婪的朱寿镛对十几万的银钱可是看的极重,这可不是小钱钱啊。
但是赵烈如今派出大军上门声讨,甚至上来就将王府护卫打死打伤,这就显示出赵烈已经怒极,甚至不惜同朝廷刀兵相向了,否则绝不敢攻入他这个鲁王府。
此时再同赵烈摆什么王爷的架子就是自寻死路了,对面的军将这话一说,就表明如果他朱寿镛再不知趣,就是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好说,好说,本王即刻下令将商铺和物件立刻归还就是了,不过是场误会罢了。”
朱寿镛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眼前的危机度过去再说了。
“没这么简单吧,我大军五千开拔的银钱,还有我家大人的产业被人吞并丢失的脸面,王爷就是原物奉还就完事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海洲冷笑道。
尼玛,整个天下都是我老朱家的,你特么一个武夫同我一个朱家王爷提天下,凭你也配。
当然此时此地,朱寿镛也就是如此腹诽而已,他真是不敢这么说,朱寿镛自小锦衣玉食,向来其他人都是对其恭恭敬敬,他就是一个后世标准的宅男,面对外面千余名凶神恶煞般的军兵,以及大不了坐孔有德的警告,此时他身上抖个不停。
朱寿镛就是一个念头,赶紧将这些凶神打发了了事。
“你等到底还要怎样。”
朱寿镛声音颤抖道。
“好说,我大军开拔有个十万两银子足以了,我家大人脸面的损失二十万两银子足以,共计三十万两银子,还请王爷派人送过来此事就算是了了。”
王海洲狮子大开口。
多,多少,朱寿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不敢问对面的军将,只好问向张弛,张弛回答就是王爷你真是没听差,登莱军将讨要的赔款就是三十万两银子。
“你等怎敢,怎敢勒索一个藩王。。。”朱寿镛目眦欲裂,他戟指对方,此时对金钱的看重让他全然忘了对面一众军兵的威胁,反倒是来个大爆发呵斥起王海洲来了,真是利令智昏。
张弛大急,心道,这个老头真是糊涂了,你同对面这些军将讲这个,他们要是在意还敢攻入王府吗,在他们眼里已经没有天子朝廷了,何况你个偏居一地的藩王。
但凡有一点敬意也不敢如此对王爷兵戎相见,可见赵烈及其部下都已经不将大明朝廷放在眼中了。
张弛急忙拉扯这个已经糊涂的老头,“王爷不可啊,这些人可是在外面杀伤了我们数十人啊。”
朱寿镛不耐烦的转过头来,看向张弛,心道你个小小千户也敢对孤王动手动脚的,活的不耐烦了这是。
不过当他听完张弛的话,浑身登时冒出一身冷汗,呃,刚才向这些杀才大喊大叫的是他吗,好像是,这可怎么得了,对面的军将不会暴怒吧。
他急忙看向对面的王海洲等一众登莱军。
王海洲看到对面这个瘦削的老头竟敢对他暴跳如雷的向着他大喊,不禁气极反笑,真是不知道好歹,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命人将那个长史李东举拖过来,王海洲一指抖如筛糠的李东举,“王爷好像没搞明白我家大人此番的雷霆之怒,嗯,那就给王爷看看我等的手段。”
王海洲看向李东举,“听闻并吞商铺和财货就是你这个狗才出面的是不是。”
李东举颤抖着点点头,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全无一开始趾高气扬的鲁王府长史的气势。
此事是他首先给鲁王朱寿镛吹风,才让朱寿镛注意到了这两家,而具体占据商铺确实是他出面的,当着鲁王的面,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说,这都是鲁王大人的命令,小的只是听命行事了,那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些军兵退走后,鲁王能因为他这个卖主的行径将其凌迟了,朝廷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王海洲从护卫手里拿过一把短铳,对着李东举就开火。
李东举大喊着,“不。”他终于能说出话来了,可惜晚了。
砰地一声,这么近滑膛枪就是准头太差也足够了,李东举的左胸中弹,他如疯狂的扑腾了几下就静止不动了。
朱寿镛心头狂跳,身上无力向后要倒,身旁的张弛和其他护卫急忙扶着他。
他全身力气都压在了护卫身上,眼睛盯着李东举死狗般的躯体失神。
“看来王爷是心疼那些银子不舍得拿出来呢,我等自己去拿,不过如果遇到些许反抗这就是下场。”
王海洲讥讽道,他用短铳点点李东举。
“孤王命人拿出来,拿出来。”朱寿镛结结巴巴的说道,此时他真是全无气力再做什么了,不就是三十万两银子,他王府近一年的收入吗,他给了,只求这些恶鬼赶紧走吧。
至于这宫内敢让乱兵进入吗,看到他的后宫妻妾如何得了。
王海洲看到这个摇摇欲坠的老头答应了,也没逼迫过甚,反正有人送出来就行了,赵大人安排的立威之举是完成了。
两个时辰后,三十万两银子被送了出来,有成箱的银锭,也有沉重的银西瓜,这可是十几吨的物件,十分的沉重。
好在王海洲命令军兵在城内花钱采买了上百辆的马车牛车,装运这些物件不成问题。
待得这些物件全部装运上车,并且警告王府将商铺交给山东登莱商人后,王海洲节制军兵退出了王城。
这时,一伙前往知府府上拷问谁敢吞并了罗胖等人的军兵归来,原来是刘庆长的管家瞒着刘庆长所为,被拷问出来后,破虏军即刻将其斩杀当场,为后来者戒。(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武装大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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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的部下在山东地界武装大游行,而赵烈此时也没有闲着,他的官署里迎来了来自倭国幕府的老中酒井忠世。
酒井忠世是做了十余天海船才抵达登莱水城的,但是他被告之,赵烈大人如今都是在石岛驻跸,因此他急着赶往石岛拜见赵烈。
水城派出了两艘海船带领着酒井忠世的三艘朱印船前往石岛。
酒井忠世在石岛港看到数十艘的盖伦战舰和商船时,他不禁感慨大将军败得不冤,赵烈的水师根本不是倭国能匹敌的。
只是在这个海湾里就停泊着多少的战船,在济州和虾夷地还有多少战船,从此可以想见赵烈水师的庞大。
不过,说这些都晚了,如今局势如此,德川家在倭国的统治摇摇欲坠,西面不平静,东北的仙台藩也是有了异志,不但驱逐了家光大将军派去的兵法师范,还拒绝了向江户派出援军的请求,如今当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啊。
而长州藩叛逆军势中那些异族骑兵更是让幕府投鼠忌器,迟迟无法从江户出动常备讨伐,毕竟这些骑兵后面到底是不是赵烈驱使的,让人极为的狐疑。
如果不搞清楚这些,谁敢做出向西征伐的决断,否则那个该死的赵烈再次攻伐江户呢,谁能说得准呢,是,还有大笔的欠款没有还清,但是赵烈有可能借助再次战胜的机会提出更苛刻的条款,你是签不签呢。
于是这才有了此番酒井忠世的大明之行。
赵烈此时正在石岛官署同赵猛等人商议庶务,如今赵烈就是关心两样,一个是银钱的储备,为了日后大明愈演愈烈的战争准备钱粮,在赵烈预估这就是一个无底洞,有多少吞没多少,多多益善,别看如今赵烈为了这个无底洞备下了三百万两银子,估计也是不够用。
再有就是军兵的整肃,就在最近,赵烈准备对所有的军兵重新编组,利于指挥的通畅,提高全军的战力。
这里坐骑的尽快配置和朝鲜军兵和人军兵的整肃也极为关键。
说白了,这些军兵就是消耗品,赵烈基于对建奴迅猛增长的汉军的警惕,也基于对破虏军数量的停滞的无奈,只好引入这些军兵。
当然,这些军兵还是很有讲究的,朝鲜的火铳手整训的相当的不错
自从倭乱后,朝鲜军兵吃了倭寇铁炮手的大亏后,朝鲜君臣痛定思痛,大力整备火铳手,如今朝鲜火铳手反倒是比一般的明军火铳手训练有素。
赵烈自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吃了破虏军火器大亏的皇太极一定会让汉军旗大量的装备火铳火炮,如此,再次大战,双方火器的接阵一定会极为的惨烈,折损将会极重。
而倭人在近战搏杀时的凶狠和难缠也是极为出名的,这在两军相持不下的时候,对战局也会有极大的影响。
如果让赵烈选择,如果是必须消耗,那还是消耗外人的性命好了。
当然从经济的角度来讲,阵亡的朝鲜军兵可能只是需要给他们几十个银元的抚恤银两,而勋田更是全无必要,这会让破虏军节省大笔的银钱,账就怕算啊,这一算,赵烈越发觉得这些炮灰要好好的利用。
当然这些炮灰同破虏军根本不是一个路子的,要整训成破虏军的水准有点难,但是还是要尽力的同破虏军保持一致,否则就是拉破虏军的后腿,在战阵上不但没有助力还有崩散的可能。
当然为了增强他们的战力,赵烈也要尽量的为他们准备好的兵甲,这个不能节约,这可是能大大增强他们的战力,干系合战的胜负走向。
既然是兵甲那么就是钱粮了,这不这两天赵氏兄弟正在商议打造多少兵甲为好,另外这些炮灰的战马也得银钱购入不是,说白了都是钱啊。
当码头上传来消息,倭国幕府派人前来拜会时,两兄弟会意的一笑,昨日赵烈还说倭国幕府恐怕要派人来了,毕竟根据长州藩传来的消息,长州藩收复了三国之地,其势已成,而破虏军的骑兵也显露出来,恐怕幕府该坐不住了。
赵烈没有出迎,如今就是家光亲来他也不会出迎了,强弱逆转,如今破虏军才是倭国上空那片天,倭国如何风云变幻都要看这片天的运作,下面的幕府和大名作何决断都要抬头看看天色如何了。
酒井忠世登岸后一路上向官署走来时,石岛给他的感觉就是宽阔整洁,来往的行人众多而且较为富庶。
宽阔笔直的大道、商铺林立的城下町以及表情轻松穿着干净体面的人群让酒井忠世印象深刻。
这一路上的行进他就知道此地的治政相当的不错,在幕府经年操持书屋的历练让他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些。
当路过一个占地极广的地方时,酒井忠世以为到了赵烈的官署,结果他们路过而去,酒井忠世一打听这里是石岛忠烈祠。
一个建造恢弘占地极广的地界是忠烈祠,酒井忠世立时就明白了赵烈的用意,这是千金买马骨啊,同倭国建立所谓的八幡神护佑,来激励武士顽强敢战是异曲同工之妙,赵烈麾下不惧近战搏杀的因由这也算是一个吧。
来到不起眼的官署时,酒井忠世已经大略知道赵烈是个何许人了,此人勇猛善战,心有韬略,善于掌控军心士气,还能节制自身欲望。
一个军将能到赵烈这个地位,特别是击败幕府常备,定是勇猛敢战,善于练军的。
否则只是听闻幕府大将军以及八万常备的名头就会打消了东征日本的图谋。
而到了赵烈这个位置,官署还如此简陋,可见赵烈极为节制自家的欲望,否则他想要什么得不到,至于安居这样的官署,想想将军的镇城江户城和内丸,同石岛一比较,这差距非道里计。
“一别经年,老大人安好啊。”赵烈从官署内迎出来。
“酒井忠世拜见明国赵总兵。”酒井忠世深深鞠躬。
面前这个人酒井深深知晓他的厉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能决定德川家的走向。
两人寒暄完毕,赵烈向酒井介绍了赵猛,两人见礼完毕,进入官厅。
“不知道酒井大人不远千里来石岛有何贵干啊。”
赵烈显得一无所知。
“秉赵总兵,前些时日,我国长州藩毛利家起兵反叛,其他攻占其他大名的地方,我家将军正要兴兵讨伐,发现其麾下有赵总兵上次抵达我国时统领的异族骑兵,不知道赵大人晓得此事否。”
酒井忠世盯着赵烈。
赵烈显得很茫然,“此事本将一无所知,不过,你等恐怕不知道,这些异族骑兵谁给他们银钱,就会给谁卖命。他们非是本将的下属。”
酒井忠世疑惑的看着赵烈,这事听着有点悬呢。
“酒井大人你有所不知,他们都是大明北方异族,他们分成很多的部落,每个部落都有族兵,恐怕能有几百个部落。”
赵烈哈哈一笑,推个干净。
酒井忠世笑了笑,就是有这么些部落,他们是如何登陆日本的呢,海船从哪来的呢。
想要经过这片海域而不被赵烈所部知晓可能吗,想来这就是赵烈所为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百零六章 鲁皇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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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有击败赵烈所部的能力,德川家还得祭出开幕老祖德川家康的乌龟流忍功,隐忍为上,待敌之可败,当年德川家就是这般隐忍到织田家和丰臣家露出破绽,才一击致命。
“本将只怕德川家另有筹谋阴奉阳违啊。”赵烈讥讽的看看酒井忠世,仿佛能看穿酒井的心腹,
“正好这个长州藩突然叛乱,这对本将来说是个好事啊,如果德川家对本将阴奉阳违,拖延欠款,大不了,本将扶持长州藩登上大将军的宝座,不过是多费些钱粮罢了,本将相信新的大将军会全数赔偿本将,酒井大人你说呢。”
酒井忠世此时突然想明白了长州藩一定是赵烈扶持的,目的就是如同赵烈所说的,如果幕府还有什么妄念,那么他扶持长州藩倭国争雄,甚至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幕府征夷大将军不是不可能的。
虽说眼前损失些钱粮,但是可以向扶持起来的新的幕府讨要不是,总的来讲赵烈不亏。
至于说长州藩毛利家是不是愿意担负这个巨款,酒井忠世现在就可以替长州藩回答,他们这些反贼肯定愿意。
不过是三十年的负债,过了这些年幕府就是一身清爽,照旧是倭国的主宰。
你德川家认为三十年的债务累赘,但是毛利家就是认为很值当,三十年的债务换一个节制倭国全国的幕府征夷大将军,在毛利家看来真是太合算了。
“赵大人敬请放心,本家绝无推脱之意,定会履行承诺,给大人的赔偿分文不会短少,还望赵大人对本家多方关照。”
酒井忠世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他趋前伏地拜谢道。
“希望酒井大人规劝你家家督,某些事还是不要做为好,你等德川家的一举一动,本将一清二楚。”赵烈没有搀扶对面的这个老头,此时不是看年岁的时候,
“此外,本将为你幕府和长州藩劝和一下,都是倭国的大名世家,何不就以此为界限,休兵罢战呢。”
赵烈笑眯眯的说道。
酒井忠世抬起头来看向赵烈,虽然赵烈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两只眸子里只有冰冷的寒意。
“此乃征伐叛逆的大事,只有我家家督才能定夺,还请赵大人见谅才是。”
酒井忠世迟疑道,他真是没有做这个决断的权力,这个问题只能交由家督德川家光处置。
“无所谓的事情,如果幕府不答应,本将可是派出人手联络长州藩,加强这个长州藩的实力不是,你说呢,老中大人。”
赵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酒井忠世身子一抖,急忙再次跪拜施礼,“酒井忠世定会劝说家督接受赵总兵的提议,同长州藩以和为贵。”
酒井忠世心里这个悲愤啊,一个明国总兵一眼就可以让幕府大将军遵命从事,这是何等的悲哀,简直是无地自容。
这个就是一切秘密进行,如果传扬出去,德川幕府根本没有脸面继续治政下去,会成为全国的笑柄,为千万人唾弃。
但是德川家敢于反抗吗,如果不能战胜,以往的丰臣家、丰臣家、武田家就是德川家的下场,他们几乎被斩尽杀绝,近乎断嗣。
酒井忠世还是伏地拜求不止。
一直旁观的赵猛不禁叹服弟弟的手段,开始时,酒井忠世颇有兴师问罪,有理不让人的架势。
但是赵烈先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断然否认了破虏军同长州藩的联系,还借机指责起德川幕府来了。
赵烈义正言辞的模样,如果不是赵猛深知内幕,也会被赵烈忠厚的面容欺骗,绝对不会从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以往赵猛觉得二弟擅长治政和征伐,如今看来就是连横的功夫也是极深的,堪称全才,赵家幸甚啊。
“酒井大人请起,我家二弟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很多事情还是先说开的好,你说呢酒井大人。”赵猛安心扮起了红脸,一打一拉嘛,赵猛十年的历练也不是盖的。
酒井忠世起身后落座,他慨叹一声,“非是为我家家督辩解,赵总兵几次攻伐我德川家,让我德川幕府颜面扫地,此番长州藩叛逆一旦得逞,唉,老夫觉得还有些大名要蠢蠢欲动了,多事之秋啊,我家家督也是甚为无奈。”
酒井忠世一想到长州藩动不得,这就是给了其他一些大藩不好的暗示,是不是他们也可以效仿呢,恐怕德川家至此永无宁日了。
“这个老中大人尽管放心,留着长州藩也就是一个警示,如果还有其他的藩属敢于叛乱,幕府大将军尽管放心讨伐,必要时本将会派出军兵协助幕府军讨逆。”
赵烈轻描淡写道,如果幕府听话,那么赵烈扶持一个长州藩警示足以,其他大名再有效仿者,赵烈也不会答应。
赵烈还需要幕府这个钱袋子为其继续转运钱财呢。
酒井忠世苦涩的拜谢,明知道赵烈所有的安排都有针对德川幕府的意味,但是你敢不从吗。
晚上接风宴刚刚结束,赵烈就接到了一个消息,那个受了惊吓的鲁王朱寿镛在昏迷了三天后死了。
赵烈听闻不禁一笑,如此给朝廷和崇祯的压力足够了,不愁他们不暴跳如雷,陪着赵烈表演一出好戏,下面就看建奴上不上钩了。
而对于鲁王这个趴在大明身上敲骨吸髓的蠹虫的死,他不会有一丝遗憾,死的越多越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百零七章 钦定围剿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傅冠深施一礼道。
傅冠的想法很简单,能不能环转一下,不要这么激烈的冲突起来,锁拿赵烈这事太不靠谱了,最好能换个惩处的方式。
但是傅冠的眼界还是浅了些,他没有发现这里的猫腻,他还是以为这是藩王又开始倚仗权势抢夺他人的钱财,不过,这回没想到抢到了赵烈身上,可算是踢上了铁板,赵烈一发飙,鲁王连小命都搭上了。
崇祯不悦的摆摆手,表示听到了,他能说这一切都是他发布的密旨节制赵烈一系的商人才闹起来的吗,细算起来这个鲁王也是个贪婪之辈,这个夺人家财的事肯定不十分一件两件,但是这一回办赵烈,可是他这个大明天子怂恿和默许的,结果嘛,赵烈竟敢派军穿越府道攻取衮州,鲁王惊吓而死。
这个事情他崇祯不能不有所表示,如果不惩处,其他的围堵登莱一系为赵烈谋财的商人的山东各处官府谁还敢尽心尽责的办差,那么赵烈是不是继续做大。
“杨嗣昌,半月前据你说,河南陕西一带熊文灿、孙传庭、洪承畴接连报捷,匪患的剿灭指日可待,数月间能否一举歼灭叛逆乱民。”
崇祯看向杨嗣昌。
兵部尚书杨嗣昌乃是名臣杨鹤之子,极为的精明能干,在一众大臣中尤以知兵闻名,也因此从宣大总督升任兵部尚书入阁。
他针对中原的民乱叛逆提出了十面之网的抚剿方略,被崇祯帝采纳后给予大力支持,先后调集中原五省兵力以及两百多万两的钱粮剿灭叛逆。
这一年来,官军先后击败张献忠、罗汝才等叛首,迫使他们受抚,击杀圣世王、瓜背王、震天王等叛逆大队,将形势逆转过来。
可说中原的匪患历经十年终于有了彻底解决的势头,此后只要谈及兵事,崇祯都会问及一杨嗣昌的意见,甚为倚重。
杨嗣昌心中却是发苦,如今洪承畴和孙传庭分为两路正在同叛首所谓的闯王李自成部拼杀,可说是互有胜负,但是如今将叛匪活动的空间大大压缩,可说极有希望将其歼灭之。
这事他也向天子禀报过,天子咬紧牙关拿出这些钱粮让其剿匪,他当然得时不时的向天子禀报才是。
但是万岁爷此时让他说出什么时候能剿灭叛乱不是难为他吗,这个谁说的准,以往说出时间的那些位袁崇焕、熊等人的下场在那里摆着呢,这是能说吧,别说没把握,就是有把握也不能说不是,万一呢,到时天子暴怒指责谁能承受。
“秉万岁,如今中原剿匪正是紧要的关头,虽说形势大好,但是贼寇狡猾,一旦不敌,往往钻山越岭避战官军,就使得剿灭他们极为的困难,臣下万死,真是不能确定何时能彻底剿除叛逆。”
杨嗣昌跪拜于地道。
他言辞恳切,希望这位急躁的天子能听进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调集那十几万大军返回,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崇祯帝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就再给你三月时间,一定要剿灭叛匪,还中原大地清明之所在。”
崇祯一个是要为讨伐赵烈准备大军,一个是这剿匪十余年了,他真是期盼的太久了,好不容易形势有了很大的改变成功在望,他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杨嗣昌欲哭无泪,他怎么能知道最终什么时候解决匪患,天子的要求近乎无理蛮横,但是你能同天子讲理吗。
孔贞运看到杨嗣昌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建言,
“启禀万岁,如今大军在外由洪承畴、孙传庭节制,不要说杨尚书,就是五省总督熊文灿也不能说出大略的剿灭匪患的日期。再者,前方剿匪方略都是由熊总督等人制定,将在外自有筹谋,朝廷最好不要强行发令,毕竟最为了解军情的是熊文灿、孙传庭等人。”
孔贞运声援杨嗣昌不是因为他对杨嗣昌有好感,相反,他对持才傲物的杨嗣昌颇为的厌烦,但是他也看到了剿灭叛匪的希望,此时他可是不想天子拍脑袋就一个决断,万一因为天子瞎指挥这个毛病导致围剿失败,日后收拾收尾的还不是他这个首辅。
如果剿匪功成,他再也不用为大笔的剿匪钱粮头疼欲裂了,反之那就是有海量的窟窿等着他和其他阁臣填补。
崇祯胸口起伏着,他真是感到太憋屈了,内忧外患的大明就没让他好好喘口气,期盼十年的剿匪功成竟然迟迟还是不能办到,对赵烈的惩处不能即刻进行,他还是大明无上至高的天子吗。
“秉万岁爷,是不是将期限宽限到半年,半年为期,想来熊大人孙大人洪大人尽可剿灭匪患,为万岁爷分忧了。”
薛国观边说边向几个阁老使个眼色,这时就是六月了,如果再短,天子看来就是又要发飙了。
其他众人万般无奈的纷纷进言,还是六月吧,否则时日确实太短了云云。
崇祯郁闷的应允下来,毕竟六月也比没有期限好多了,只是延迟六个月发动大军讨伐赵烈,不能立即展开惩处,让他这个天子愤恨无比。
接着他又同几个阁老,商议还能从哪里抽调大军汇同中原大军一起讨伐登莱,毕竟只是十万出头的军兵可是不敢保必胜,对面的敌手可是所谓的军神赵烈。(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百零八章 筹谋入寇
皇太极接到大明朝廷和赵烈撕破脸要大军讨伐登莱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以后的事情了,这还是细作探听仔细后尽快发回的。▲∴頂▲∴点▲∴小▲∴说,
皇太极即刻命令召集一众王爷和大臣齐聚皇宫,这是几个月来,皇太极第一次召集小朝会,显示了此事的不平常。
和硕肃亲王豪格、武英郡王阿济格、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豫亲王多铎、贝勒阿巴泰、贝勒岳托先后来到皇宫大殿。
嗯,这里本来是和硕成亲王的岳托因为跋扈和失仪被降罪成为了贝子,连降数级,前不久心念其旧日辅助之情的皇太极重新将其任命为贝勒,也被召集过来。
“此番召集你等到此议事,是因为明朝方面传来消息,因为钱货被山东鲁王霸占,赵烈一怒发兵攻占了鲁王府,劫掠了数十万两银子,将鲁王惊吓致死,明国天子盛怒,正在整军决定讨伐赵烈。”
皇太极将事情一说,立时大殿里议论纷纷,这些王爷贝勒年来已经数次要求攻伐大明,但是都被皇上压下来,虽说他们极为不忿,但是勉强接受下来,毕竟皇太极的威势如今无人敢忤逆。
但是这些王爷贝勒真是心里不甘心啊,毕竟上两番的攻伐大明,劫掠了百多万两银子和几十万丁口,其实他们这些王爷和麾下各旗旗丁隐匿的银两更多,加上抢来的丁口在辽东的开荒耕种转化成租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种诱惑怎么能让劫掠出身的各个旗主王爷们能心痒难耐,但是万岁说不准,这些人真是不敢说什么,如今皇太极的威势已成。
“万岁,这回总能入关攻伐大明了吧。”和硕豫亲王多铎瞪起了眼睛,他最为年轻,也是功利心最强的时候,性子也毛躁,当先问了出来。
“当然,如今大明内乱已成,正是我军讨伐的时候,赵烈的破虏军战力颇为强悍,但是如今的局面下他的军兵无法同大明官军合兵一处征战,就是勉强出战出了登莱,到了其他大明地界也成了敌军,想想,还有什么城池敢开门收容他。”
皇太极说罢大声笑了起来,他此时是相当的畅快。
其实,皇太极的压力也是极大,他一直压制了八旗王爷和旗丁们一年了,这一年来,这些不晓事的王爷们带着女真勋贵和大臣们不断强求攻伐大明,为的什么,当然是各旗的私利,这个皇太极有数。
皇太极不是不想征伐大明,但是几次同破虏军对战的经历让他明白,一旦攻伐大明可能就是同赵烈的破虏军摊牌决战的时候。
皇太极毫不怀疑清军定会大胜,毕竟不攻坚城的话,就是赵烈的破虏军全军出击也不是清军铁骑的对手。
但是,清军会折损极为的惨重,这是一定的,那么还有大明那个庞然大物存在,如果清军损失惨重,可能数年内都无法攻略大明了,这就给明国天子**的机会。
这让皇太极下了狠心,一定要将汉八旗整训出来再次攻伐大明。
因此皇太极这一年来顶着极大的压力,就是不允许清军绕路南下攻伐明国。
为了此事,就连豪格都找他这个父皇闹过,说什么正蓝旗上下因为父皇不允许伐明极为的不满,甚至迁怒到他这个旗主王爷身上,请求父皇允许伐明云云。
皇太极心中明白那些人暗地里不满肯定有,但是敢于像豪格说的那般出格绝不可能,这些年他这个皇上的权势日盛,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大事还须同三大贝勒会商,威望实权不足的时候了,今时不同往日。
豪格不过是接着这个机会发发牢骚,逼他这个父皇早日伐明,豪格的正蓝旗也能借机劫掠一番而已。
皇太极将豪格训斥后挥退,自家儿子给老子添乱,不会看事,但是这件事说明了皇太极面临的压力之大,没法子,无抢掠的外财不肥是流淌在女真人血里的东西,何况明国的富庶和软弱更是让他们红了眼,颇有些利令智昏的意思。
这一年来汉八旗每旗八千军兵,合计六万六千余精壮军兵不断操练,如今基本算是整训出来了。
此时又传来了明国君臣交恶,将要刀兵相向的事情来,此时攻伐明国的好机会终于来了。
皇太极嘴角微翘的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众人,心里宽泛不少,这一年的重担已去,皇太极觉得心情好了太多了。
“万岁爷,为何不等着明人朝廷攻伐赵烈时我军再行攻入大明呢。”
岳托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谁都清楚,为何不在那个时候再行攻伐大明呢,到那时,明军同赵烈的破虏军拼杀的两败俱伤,清军岂不是轻松扣关劫掠。
皇太极欣赏的点点岳托,“到底是老将了,思虑周详,一下就看到了紧要处。”
皇太极可惜啊,到底是代善之子,可以用,但是不能引为心腹,皇太极别有深意的看看豪格,豪格脸上微红,心知父皇这是点醒他。
皇太极这一年来胸闷更甚,身体大不如前,对皇储考虑的多了些,豪格才智不足,皇太极恐怕他斗不过下面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等年轻的兄弟们,如果传位给他,深恐害了他,但是其他的儿子都未成年,或是更不成器,真是一大隐忧啊。
“郑亲王,你同岳托贝勒讲一下。”
皇太极点了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名号,现在就是济尔哈朗负责探查明国事物,这个消息也是他报上来的。
李永芳早就死翘翘了,如今是李永芳的次子李率泰辅助济尔哈朗处理明国事物。
“明国天子打算中原剿匪完毕后,抽出十万大军,再从宣府山西辽镇蓟镇以及南京畿抽调十万大军一同攻击登莱,一举剿灭赵烈的破虏军,收复登莱。”
济尔哈朗面对众位王爷贝勒侃侃而谈,如今的济尔哈朗是镶蓝旗旗主、大清四大亲王之一,气势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明国阁臣和天子制定的方略有个问题,就是没有在数月的时间内剿灭叛逆,中原十万大军就不要指望了,只靠其他十万军兵决计不是赵烈的对手。”
崇祯要是在此地一定会惊诧的眼珠子掉下来,他所有的攻伐赵烈的方略,建奴一清二楚,而他对建奴几乎一无所知,真是悲哀。
“这又是明国皇帝在皇宫里随便一想就想出的吧,真是笑死本王了。能不能成都是没谱的事,这个老儿就弄得满处都晓得了,这明国,哈哈哈。”
多铎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就是这末个毛躁性子。
多尔衮扯了他一把,真是的,不比以往,现在皇太极可是天子了,别是在御驾前失仪。
皇太极也是笑着摆摆手,他对多铎的性子极为喜欢,有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不像他的兄长,这人反倒好对付。
“郑亲王已经说明白了,这个明国的讨伐成不成还两说,就是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多半年,也许一两年,当然如果你等都属意等等,寡人也就是听你等的,等他们火拼起来再行南征。”
心情不错的皇太极笑道,他也是开了一个小玩笑。
果然,一众人等尽皆要求立即发兵,谁有耐心烦等那个没谱的火拼,如果等上一年,明国内部还没有火拼上,岂不是又是一年荒废了吗,那都是银钱啊。
“敢问郑亲王,赵烈所部还是那些军兵,有没有多出大批骑军来。”
在一片请战声中,阿巴泰倒是极为的冷静。
皇太极为阿巴泰点了个赞,他赞许的微微颔首,阿巴泰因为是庶出,这个出身决定了他的地位不显,其实他是个身经百战的猛将,可惜了啊。
“赵烈所部还是近万的军兵,估摸现在有七千左右的骑军,其他事步卒,只是他还有济州和另一个地方,预估赵烈麾下的军兵能有三万左右,骑军吗,本王预估能有不足两万。”
济尔哈朗说出了他的猜测,这里有石岛和登莱发来的信息,还有他根据信报做出的猜测。
“依照赵烈所部的战力,这两万军兵确是劲敌,本王预估能给我大清造成两万余的伤亡。”
济尔哈朗说出了他的预估,众人没有人反对,毕竟赵烈所部战力在那里摆着呢,两万破虏军军兵让同等的大清军伤亡确是能办到。
“此刻看出万岁爷的圣明,一年多来,万岁爷力主操练汉八旗,今日我大清的汉八旗已经是大成,让他们尼堪相互拼杀才好,这能保全我女真甲兵的实力,万岁圣明啊。”
多尔衮向着皇太极深施一礼恭维道。
其他众人也是随同恭维皇太极,而皇太极面上微笑着接受,内心却是对多尔衮这个弟弟甚为忌惮,有武力有谋略,关键时候能低下头,是个人物啊。
但是多尔衮越是如此,皇太极越是对其提防,因为豪格绝不是他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难得清闲
送走了酒井忠世,赵烈好好在家陪着两位夫人和孩子们团圆了一番。+頂點小說,
赵烈感觉决战的时候越来越近了,更加珍惜同孩子们在一起的机会。
由于这数月来,赵烈没有再出远门,赵存仁、赵鄢、赵存礼同赵烈也是极为亲近,不是以往数月不见生疏的模样了。
如今赵家更像一个大托儿所,赵存仁、赵存智、赵存礼、赵鄢赵家子弟不算,黄汉、万基、马涛、余大宝大宝等人的子女也都是在这里玩耍看书,一起接受赵烈拟定的启蒙教育。
这天,赵烈于大宝赵达刚刚走出内宅的大门,看到余大宝的儿子余成正在坐地大哭,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黄汉的儿子黄庭木将他的点心抢跑了。
余大宝瞪起眼睛,“抢了你的你哭什么,抢回来就是了,怎的这么窝囊。”
余成抽噎着,“娘亲不让我打人的。说是不能和你爹似的就会打打杀杀的。”
余成虽说只有五岁,但是遗传了余大宝的基因,长得同大他两岁的孩子一般高大,拳头硬也能打,很是打哭了几个孩子,估计是让王悦警告了。
一定到王悦说的,余大宝立即转了话头,“额,那你听你娘的。”
赵烈大笑着拍拍余大宝的肩头,余大宝勇猛善战,就是对这个习文断字全无兴趣,赵烈也就没有强求,看来王悦是看出了什么,将来像唐显文等人似的在大人身边谋一个文职的差事,也够体面,而且安全,不像余大宝般打打杀杀的。
话说这个王悦将余大宝归置的服服帖帖的,当真是指东不敢向西。
余大宝涨红着脸唯唯,就连赵达也是笑了起来。
赵烈顺手从袖子内拿出几个糖果递给余成,余成小眼睛立时亮了,立即拿过去吃了起来。
“还不像大人请安。”余大宝又是一瞪眼睛。
余成撅个嘴刚要跪拜,赵烈弯腰拽住余成,他看向余大宝,“不过是个孩子,这些礼节免了吧,余大宝,你和赵达随同我多年,就如同兄弟一般,这些虚礼什么时候讲究过。”
余大宝傻傻的憨笑着。
赵烈用袖口给余成擦擦两道黑|道子,余成则是拿着糖果向其他伙伴显摆去了。
看着余成小腿倒蹬着飞快的跑去,赵烈三人不仅莞尔,小孩子的脸如同三月里的天变化快啊。
“大人,官署唐大人派人来报,说是小琉球回来的船只带来了几个西夷人返回,唐大人请你尽快抵达官署。”
一个护卫从前院赶来禀报道。
赵烈冷冷一笑,呵呵,应该是时候了,数月过去了,想来,马尼拉和巴达维亚也该派人前来商议了。
败讯传回,肯定有大把的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坐不住了,不单是损失多少战船多少人手的问题,而是商路被破虏军掌控后,同倭国大明商路的问题,这可是关系他们的生路。
迪亚戈和图斯米以及桑托斯在官署的官厅里等待多时了,最初只有一个官员出来接待他们,言明他们在此等候大人后就退了出去。
只留下了数名大明战袍的军兵监看着他们。
而这些军兵看他们的眼神极为的不善,眼中不是不屑,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嗯,是敌视,是仇恨。
当想明白了后,这几人都是有些不寒而栗,毕竟这里军兵的态度,也往往意味着明人头领的态度。
想也明白,他们近百艘盖伦战舰战力也是强悍,这些明人将这些战舰击败俘获,想来也是付出了百来艘战船的代价,人员损失也不会少了,这些军兵当然仇恨他们。
其实他们想得过于美好,上番小琉球大战,西夷人的在战舰给破虏军造成的伤亡不超过破虏军总数的四分之一,对破虏军造成损失最大的是郑家舰队,如若不是如此,他们绝对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弄不好,有人已经砍杀过来了,要知道破虏军水师军兵对郑家可谓是恨之入骨。
当然,没有挑起大战,没有盖伦战舰的牵制配合,郑家绝对不会对破虏军损伤那么大,因此这些军兵对这些西夷人都是深恶痛绝。
迪亚戈在这种紧张的情形下为了平静下来假寐起来,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他想起败讯传来时,整个马尼拉王城区死寂一片,要知道,如今在马尼拉停泊的战舰就连最小的两主桅战舰加起来不过十三艘,却是要守护大小数千岛屿的菲律宾,简直是个艰难的任务。
逃回来的两艘战船将破虏军巨舰大炮形容的是无可匹敌,他们用来形容明人的舰队的形容词是铺满大海无边无际。
这让总督科波拉十分的纠结,因为这两年来,介于吕宋岛明人的势力越发壮大,对西班牙人的统治隐隐有了威胁。
这些明人的恢复能力真是太强了,要知道仅仅三十年前,西班牙人和土著人屠杀了三万余明人,将当时在吕宋膨胀壮大起来的明人势力屠戮一空。
但是短短三十余年,这些明人不远数千里从大明辗转而来,他们在马尼拉定居经商,数量越来越多,眼见着又是数万的规模。
他们虽说人数不多,但是他们抱团,固守自己的习俗,就是信奉天主教的明人同他们明人的联系也远远多过西班牙人,包括教导他们的神父们。
他们有钱粮有自家的护院,也许现在还没有露出太大的野心,但是按照欧洲人的理解,那是他们的实力还是不足的缘故。
如果全无野心,为何不断有明人海盗入侵菲律宾,最大的一股数千人攻击马尼拉,就是想夺取这里建立他们的国家。
因此,对于明人的提防深入西班牙人的骨髓,以科奎拉为首的西班牙人贵族对华人深深警惕,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在税收、就职等方面不断打压明人,更是在暗地里鼓动菲律宾土著人同华人冲突。
这数月来土著人和华人多次爆发大规模的械斗,西班牙人马尼拉当局在科奎拉的暗示下,对华人严加惩处,而对土著人打伤华人的凶手则是简单惩处罚款后释放,这让华人对土著人和西班牙人的愤怒大增,可说到了一个临界点。
这正是科奎拉一伙人想要的,他们就是逼迫明人起来暴动,然后以弹压暴徒的名义堂而皇之的屠杀明人,让明人大大的减丁,从而消除明人的势力,达到消除明人蕴含的威胁的目的。
如今这个局势可说西班牙人相当的满意,只等最后最后引爆的小小火绳,当然,这个真是太好办了,只要科奎拉想,只要西班牙人准备好了,随时就可以点燃这个火绳,让土著人和明人的矛盾来个大爆发,那时就是一劳永逸解决明人这个祸患的时候。
但是当时有个形势,那就是舰队和步军要出击小琉球,接着还要攻击大明沿海,好迫使大明开放海路商贸。
当然如果能狠狠地打痛大明,迫使大明允许他们同葡萄牙人在澳门一般租占港口就更好的了,当然这个很难办到,据说大明在土地的问题上、在对待他们所谓的夷人的问题上极为的强硬,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于是对菲律宾明人的图谋就被拖后,等待着舰队和步军从大明归来再行处置,反正如今吕宋的明人就是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都是随西班牙人的心愿。
但是,柯奎拉等人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个消息,简直让人无法接受,柯奎拉认为两艘战船上的三百余名水手为了推卸责任已经是疯了,那么的战舰就是如此损失殆尽了,这不可能。
但是无论怎么威逼利诱都没能让这些水手改变说词,简直是异口同声,口径出奇的一致,这就是诡异了,要么这些人被魔鬼夺取了灵魂,要么此时就是真的,也就是说明人战力强悍,联军根本不是对手。
但是这太不科学了不是吗,如果明人的步军仗着人多势众还能有些战力,这个西班牙人认,但是明人舰队这么凶悍,怎么可能。
但是这就是现实,这次大败也掏空了菲律宾驻军的底子,如今的马尼拉驻军减少了三分之二,可以说对根本没有余力进行什么讨伐,因此对明人的打压和图谋只能暂停了。
过了两月,雅加达的尼德兰人的来使登上了马尼拉的码头。
按说,两家在欧洲就是三十年战争的对立双方,在欧洲已经打了十余年了,真正的死敌,但是为了利益在英格兰人得劝说下合兵一处攻击大明。
但是两家的关系还是极为的对立,这几个月在南部菲律宾和雅加达北面之间不断发生冲突。
尼德兰还是不断袭扰路过巴达维亚海域的回返欧洲的西班牙人的帆船,图谋菲律宾的心思不死,毕竟菲律宾的位置是太重要了,它离着富庶的大明比雅加达要近多了。
但是如今为了共同的敌人赵烈,尼德兰人的来使再一次踏上了马尼拉的土地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西夷请和
虽说是世纪的仇敌,但是这次的事情也是太大了,巴达维亚七成的盖伦战舰以及雇佣兵就逃回来三艘战船,还是破烂不堪的三艘船再就是失魂落魄的近千水手。
听闻这些水手的回报后,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们不像柯奎拉那么固执,毕竟尼德兰人和赵烈所部多次交手,赵烈所部当真强悍,否则他们不会同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格兰人一起出击大明。
要是一般的对手,就是就是东印度群岛上最大的部落对于尼德兰人来说都是小事一桩,不过是土著人罢了。
但是对上这股明人,尼德兰人也是心虚不止,这才听从了英格兰人得劝说组成联军。
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们自认已经极为重视对手了,但是他们绝没想到就是组成联军,拉上了大明南方第一势力郑家一同出击最后还是败得如此惨。
他们知道他们招惹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也可以说几十年内他们都要仰望无法战胜的对手。
按说这么强大的对手,好在离得远啊,一个在大南方,一个在倭国左近,从此以后相忘于江湖就算了,惹不起躲得起吧。
可惜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愿望也是不可能的,无他,出发时水手和雇佣兵近万人出发的,如今还有多少人幸存。
按照欧洲的惯例战败被俘呗,虽说被俘肯定得遭些罪,但是基本上只要付出赎金就能返回,这是约定俗成的东西。
因此只要是欧洲的军队无论近代还是现代决死的气势都是不足,很简单,千百年来都形成了这种习惯了,有后路的军队肯定到了必死必败的时候死战的意志全无。
因此,东印度公司猜测肯定有不少的尼德兰人活着,自家的雇佣兵什么样,他们太清楚了,一看打不过逃不了那就降了吧。
这些人是必救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年头从欧洲往远东运送人员太不容易了,很多人在海路上死于疫病、营养不良和厮杀争斗,每个成年人都是宝贵的。
加上运力的有限,因此整个东印度群岛不过才不到两万尼德兰人,这一次就是一半葬送在那里了,这让尼德兰人在东印度群岛的统治变得极为虚弱。
再有东印度群岛顾名思义,就是有数千个岛屿组成的,没有足够的海船如何能掌控过来,何况往欧洲运送香料等物件都是要海船运送战舰护航的。
因此无论为了人还是为了海船到这股明人那里一行都是必须的了。
于是众人商议后派出了图斯米这个董事前来到破虏军这里商议赎回战俘和战舰。
图斯米也不是太愿意来,谁知道明人会是神马态度,杀了他泄愤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他既然被推举出来也是没法子了。
最后他提出携手马尼拉的西班牙人一同前往,这个得到了董事会的同意。
果然图斯米一到达马尼拉同柯奎拉一商谈,柯奎拉也有此意,同样,西班牙人的折损的人员的惨重也让马尼拉当局接受不住了,如果能赎回一些恢复一下实力何乐而不为。
于是两方抱团取暖到北方谈判,柯奎拉派出的是他的亲信蒂亚戈。
但是两人带着战船直接找上门来真是太不妥当了,要是被明人俘获怎么办。
于是蒂亚戈提出必须到澳门让葡萄牙人帮忙,否则决计不行。
澳门人在此次大战中没有随着他们出征,地位超然啊,据说同这股明人也有往来,往明人的地界也发卖不少东西,最起码从马尼拉收拢了不少安达卢西亚战马发卖给明人,很是熟识,正好引介了。
就这样,他们来到澳门,找上了阿隆佐,阿隆佐万般无奈,他真是不愿意趟这个浑水,影响了他同赵烈之间所谓和谐的关系。
但是万事不由人,毕竟澳门两条商路,一个是倭国,一个就是将大明和倭国的物件发卖马尼拉辗转欧洲。
因此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只有派人引领这两人去同赵烈商谈了,但是阿隆佐可是说了,他只管引荐,至于谈成什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两人也是满口答应,他们也没想一次谈成,谈完后他们还得回去向各自的上司禀报不是吗。
于是,阿隆佐派出了澳门议事会的一个议事桑托斯引领两人前来。
三人乘坐着五艘海船出发啊,先到了安平城,然后五艘战舰被齐威留下,换乘了破虏军的巡海船来到了石岛,坐在了这里。
蒂亚戈仔细想了想他在安平城和在石岛见到的几十艘盖伦巨舰,心中笃定,是的,几十年他们都不要想再次击败这股明人,他们没有这个财力和**了。
外面突然想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前面传来明人的大声呼喝声。
三人都是立即精神起来,他们估摸那个明人统领赵烈来了。
接着他们看到十余名身材高大铁甲护身的护卫走了进来,将他们围拢起来,就在他们惴惴不安的时候,三个高大的明军军将走了进来。
其中两人尤其的高大威猛,按照明人的一股习惯,图斯米、蒂亚戈将目光看向了中间那个不到面目黝黑的军将。
此人从面相上看也就是三十左右的年纪,面目威严,尤其是一双黝黑的眸子仿佛能将他们看透一般。
“大明靖海伯、登莱总镇赵大人到,你等还不跪拜。”
黑铁塔般的余大宝喝道。
三人中只有桑托斯的汉话不错,其他两人一窍不通,桑托斯当然不能跪拜,其他两人听不懂。
三人都是按照欧洲的礼节左手脱帽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
余大宝刚要发怒,赵烈伸手拦阻了他,赵烈拱了拱手,然后向官案走去,他来到主位坐下。
然后示意几人坐下。
“阿隆佐议长可好,几年没见了,很是惦念啊。”
赵烈笑着看向桑托斯,桑托斯来过一次石岛,有过一面之缘。
“议长大人如今心情大好,商路畅通无阻,尤其是通往倭国的商路如今的收益翻倍,澳门葡人对议长大人都是极为敬服的。”
桑托斯欠了欠身道。
赵烈笑笑转向了蒂亚戈和图斯米,脸上的笑容收拢起来,换过一张冰冷的面容,让蒂亚戈和图斯米两人浑身一冷。
“这位是东印度公司的董事图斯米先生,这位是马尼拉议事蒂亚戈先生。”
桑托斯笑容可掬的介绍道。
两人也是笑着欠欠身。
赵烈对着二人也是挤出了点笑容,再次拱拱手。
“本将是个武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两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赵烈冷然道。
桑托斯也收起笑容将赵烈的话通译过去,此时他的作用就是通译,他引介的作用完成了,两方谈成什么样对于他来讲都是无所谓。
“数月前的海战是一场误会,我们听信了英格兰人的胡言乱语,同大人发生了冲突,才有了这次误会,在这里我向大人道歉。”
迪亚戈起身施礼道。
赵烈似笑非笑的看看这个黑发的西班牙人,心道将错误推倒死人身上真是每个世界都是通行的。
“迪亚戈先生你来此是为了欺瞒我的吗,你们西班牙人队我大明的富庶垂涎多年了,英格兰人在欧洲是西班牙王国的死敌,他们几句话就能将西班牙国王派驻菲律宾总督说服,看来你们对你们的国王极为的不忠实啊。”
赵烈讥讽道。
从这里,三人听出了这个明人对欧洲的大势极为的清楚,对各国的情况极为了解,想要空话欺瞒这个明人,还是算了。
迪亚戈也是老脸一红,很是无颜。
“你们到远东为了银钱为了利益而来,我们都是一清二楚,就不要遮遮掩掩说些无用的废话了。”
赵烈毫不客气的用手点指两人,
“你等还是尽量说出来你们的来意吧。本将的耐心有限的很。”
桑托斯将话传过去,两人对视一眼,这明人总兵对他们太了解了,还是有话直说吧。
“我们前来嘛,一是为冒犯大人道歉,再就是希望能赎回我们的海船和被俘的水手,还望将军成全。”
图斯米笑着微微躬身道。
“嗯,战船吗,那是毫无可能的,”
赵烈一开口就否认了一点,如今破虏军水师战船的折损也是很大,正是需要海船的时候,怎么能将海船返还回去,这样岂不是快速加强西夷人的实力,想都不要想。
桑托斯将话传译过去,两人都是心头一凉,如果战船没有回去,那么他们自己建造战船,恐怕得几年才能恢复元气,这会大大影响他们掌控当地局势的能力,剩下的战船每日巡视,如今他们可是连替换的船只都没有啊。
“至于那些水手和军兵吗,每人三十两银子,这个价钱不能讨论,就是这个价钱了。”
赵烈斩钉截铁道,
“至于其他的贵族船长之流的,本将已经下令将他们斩首,拜祭我军阵亡将士的英灵,如今都是只剩下枯骨了。”
赵烈森冷的目光盯着两人,两人像是被猛兽盯上一样般心惊胆战。(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阅兵震慑
在欧陆大地上赎买战俘,第一位的就是贵族和各级长官,最后才是普通的兵丁,如果最后没有银钱赎买,这些普通的兵丁就会被放弃。
因此,战胜一方对贵族和各级长官都是极为看护的,为的就是最后的大笔赎金,至于普通的兵丁,那就是没多少人在意了,有赎金就放归,没有赎金就转为自己的雇佣军,增强自家的实力,如果实在没有银钱雇佣,那就是成为苦役。
而他们二人在这听到的是这位大明的总兵将他们所有的贵族和军官全部处死,得,什么贵族要员都是别想赎回了。
“你这样暴虐,天主会惩罚你的。”迪亚戈一听有些急了,舰队的指挥以及一些船长都是西班牙有名的贵族,在国王面前都是有名号的,如今在这里被斩杀,他们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哦,”赵烈很是无所谓的挑挑眉毛,“既然你们的天主对你们屠杀了千万的美洲土著人不闻不问,想来他也失去了判断良善的资格。”
赵烈讥讽的看着对方,什么天主,不过是打着宗教旗号为他们血腥的殖民披上一层合理合法的外衣而已。
迪亚戈立时唯唯,他也领教了赵烈言辞的犀利,对不了解的人你怎么说都是有理,但是对了解内情的人来说,这个谎言一捅就破。
“大人,您就不怕贵国的皇帝对你擅杀来使发怒吗。”
图斯米对西班牙人到处拿着宗教做幌子的行径嗤之以鼻,尼德兰人东印度公司从来不如此行事,太过虚伪。
图斯米希望利用这个古老帝国官员对皇帝深深地恐惧做些文章。
“你等可以即刻前往京师提告,本将绝不会阻拦。”赵烈双手一摊,这两个西夷人根本就没搞清楚他赵烈同朝廷的关系,真是不明觉厉。
桑托斯急忙低声对他们讲着,这位赵烈总兵雄踞登莱,如今拥有强大的水师和步军,大明朝廷已经对他无可奈何,也就是说你们到京师提告,就算是大明采纳了你们的提告,也拿眼前这位爷毫无办法。
其实图斯米就是虚言讹诈,大明朝廷同他们尼德兰人在福摩萨海域斗了近十年,对他们恨之入骨,看到他们吃瘪定是拍手称快。
听完桑托斯的解释,两人大约摸明白了,感情面前这位爵爷贵族已经是割据一方,连大明皇帝都对其无可奈何了,想想也是,如果赵烈没有这样的实力,岂能将联军强大的舰队一举扫平。
“咳咳,这位总兵大人,我看我们双方都有误会,我们是前来商谈赎买水手的。”
迪亚戈听完后立即改了强调,他这番表演让赵达和余大宝都看的有些忍不住笑意,嘴角微翘。
赵烈看着对面两人的拙劣表现,心中极为的鄙夷,殖民者就是如此的外强中干,你强他就软,如是松散的土著人,他们就是刀枪火炮加身,肆意杀戮奴役,如果是大明这样的强大的对手,那就可以软化一些,等待日后的机会。
当然对金钱的追求是殖民者永远的动力,对富庶如大明他们心里的渴望永远不会消失,他们可以等上数百年实力充足再动手。
“这些价钱不容商议,如果你等不出银钱,本将将驱使他们去挖矿修路种田。”
赵烈一摆手,谁有工夫同你等墨迹这事。
赵烈吃定了他们,要知道这些兵丁阵亡,他们都是要付出抚恤银两的,而从欧洲向这里调拨人手,更是耗费银钱的而事情,两项叠加远远高出他开出的价码,当然一个人三十两,这里就是二十余万两银子,一下子拿出来他们感到肉疼罢了。
就是不在乎银钱,数千人运到远东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这两家殖民地恢复元气那是太慢了,下面的土著人或是已经被尼德兰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的葡萄牙人都可能发动反攻,这是两处都无法承受的。
“总兵大人,这些赎金是否太多了些,要知道我们马尼拉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些银子来。”
迪亚戈扮起可怜来,他皱着眉头很是为难道。
可惜他的精湛表演无人欣赏,赵烈不为所动,“这是最后的议价不容商议。”
“大人,如果是二十两一个军兵,我们先下就能做主,大人您看。。。”
图斯米更是在意银钱,毕竟他所在的不是王国直属的总督,而是东印度公司,一切向钱看。
赵烈看着他们,意思很明显,少废话了。
“那么,我只能回去向总督大人禀报,由他来做出决断。”
迪亚戈半真半假道,这个数目他当然只能这么回报,但是他还是寄希望赵烈能被他回转这句话打动,为了防止意外,早些定下来。
可惜,赵烈不为所动,
“既然如此,你等就先回返驻地,向你们的上司禀报吧,这些军兵先让他们挖矿修路,等候你们的佳音。”
迪亚戈和图斯米心中一苦,好嘛,这个明人是当真对这件事无所谓,他们都是白费功夫,他们还真的快点,要不天知道他们数月后返回,还能有多少存活的军兵。
“既然说到回转你们的殖民地,嗯,听闻你们对当地的华人极为的不友好,甚至还有蛮横的杀戮。”
赵烈盯着迪亚戈看着。
得益于后世的互联网知识大爆炸,赵烈知道西班牙殖民菲律宾的历史上就有数次对明人的大屠杀,但是具体的日期他根本无从记得。
迪亚戈面容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自家知自家事,最近时期马尼拉就是打算对明人动手,当然这个过程被这次海战打断了。
但是这个筹谋是很久了,他对面前这个明人军将真是有些怕了,对他们马尼拉的局势简直是洞若观火,怎么能不让他们害怕。
“我们马尼拉市府对华人和当地人都是一视同仁,绝无杀戮之事。”
但是他的僵硬的笑容,和微微有些颤抖没有底气的声音让赵烈起了疑心。
赵烈盯着面前的迪亚戈久久不语,而迪亚戈如坐针毡般。
赵烈好好思量一下,难道就是这么巧,看对面这个西班牙人的反应,好像马尼拉真是有对当地明人不利的可能。
但是他能怎么办,如今大明内部的局势越来也紧急,他不可能派出大军前往马尼拉,舰队好说,随时可以出动,但是步军如今一步不能轻离。
那么怎么对付这些西夷人对明人的迫害,这是个问题。
“既然两位就要回返,明日我为两位亲自送行,让两位看场好戏。送客吧。”
赵烈示意护卫送人出去,迪亚戈、图斯米莫名的被人送出了官署。
第二天辰时末,迪亚戈、图斯米被请到石岛军营的大校场。
他们登上大校场的点将台时,赵烈和百名护卫早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这两人来到,赵烈拱了拱手,同这两人打了打招呼,随即向黄汉点点头。
一阵雄浑的号角声响起,远处传来马军冲阵的轰鸣,旌旗中,大批的骑军催动战马奔驰而来。
他们排着极为齐整的冲击阵型,身上的铠甲散发出黑黝黝光泽,手里的骑枪汇成了一座枪林。
轰轰轰轰,这支四千余人的骑军轰响着来到点将台前列队,他们的面甲全部放下,虎豹狼龙,甚至阎王小鬼的面甲放下,他们狰狞的面目对视着两个西夷人。
两人心跳加速,浑身冒汗,这支全甲骑兵他们自问很难被击败,最起码他们的骑兵做不到,毕竟他们的骑兵太少了,各自不过一千余人,当然他们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们步军混编的战阵可以击退这支骑兵,毕竟他们的步阵可是有大量火枪和长枪的。
轰轰轰,齐整之极的踏步声响起,红色的战旗引领下,六千余名从登莱备军中整训出来的战兵正在向着点将台走来。
他们排着刀砍斧凿般整齐的战阵,高唱雄浑的战歌,以无敌的气势前进。
轰轰轰,军兵们的脚步踏地声仿佛敲打着两人的心肺,让他们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这个庞大的军阵他们估计吕宋和巴达维亚的驻军根本抵挡不住,毕竟这次大战失败后,他们的老底子已经空了,没有十年的光景舰队和步军绝对恢复不过来。
当一万余人的大军阵在点将台对面整军后,黄汉提前挥臂大喊,“主公万胜,破虏军万胜。”
“主公万胜,破虏军万胜,万胜、万胜、万胜。”
最后的万胜喊罢,所有的军兵立正站好平视前方,整个大阵几乎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战旗的猎猎响声。
“你等回去后,告知你们的总督和董事会,必须善待汉人,如果敢屠杀抢掠汉人,这支强军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赵烈气势逼人的用手点指着寒光闪闪的大阵,迪亚戈、图斯米只能点头,说不出话来了。
迪亚戈、图斯米等人回转吕宋岛和巴达维亚后,将破虏军水步军的威名远远传播开来,让针对华人的一切图谋暂时消声灭迹。(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死谏
酒井忠世悲喜交集的回返倭国,给大将军德川家光带了令他羞愤不已的消息。
“就是说我德川家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全看他赵烈的心情好坏了。”
德川家光紧紧地握住手里的肋差,指节因为吃力而变得苍白,他浑身因为愤怒而变得颤抖不已。
井伊直孝、土井利胜、掘田正盛等人都是跪拜地上请罪,无他,主辱臣死而已,主家被明人逼迫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作为大佬和老中都是难辞其咎。
酒井忠世先是伏地叩首请罪,然后抬起头来,
“将军大人,老臣此行看出一件事,那就是赵烈为了掌控倭国会不惜一切,而他不会花费太大的代价,他只要驱使长州藩为先驱,出动数千骑军助阵就可以了。”
酒井忠世的话激怒了德川家光,他大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酒井忠世。
酒井忠世浑浊的眼睛古井无波的看着德川家光没有一丝的动摇,因为他坚信他说的没错,如果此时德川家光还是盛气凌人意气用事,那就是将德川家推入了无底的深渊中,他酒井家作为德川家的老中和谱代大名将会一同完蛋,绝无幸免。
也就是说此时不是他德川家光和德川家一门的事情了,而是围绕着德川家数千家臣的事情。
因此酒井忠世不能因为他德川家光还不成熟还不低头而继续沉默下去。
“难道我德川家百年来从清河杀到全国的勇气都是消散了吗,赵烈的一句恫吓就让我们不敢出动平叛的大军了吗。”
德川家光瞪着血红的眼睛一一逼视着诸位老中,井伊直孝等人不敢对视,他们相续低头避开了德川家光的目光。
这事他们没法回答,强硬的赞同大将军是太容易了,但是强硬对待赵烈的结果是什么,他们太清楚了,几番大战下来幕府军水步军全部大败亏输,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但是如果反驳德川家光,他们已经看出大将军已经被屈辱和愤怒刺激的有些失常了,此时不是反对的好时候。
“大将军,此时我等体会先家康大将军是如何隐忍不动,待敌人之可乘的。”
酒井忠世没有避开,而且是强硬的回答。
这让井伊直孝、土井利胜、掘田正盛都是吃惊的看着他,心道,这个老酒井今日是得了失心疯了,一再同大将军过不去,先低下头,过后再劝解能死啊。
德川家光被刺激的咔的一声抽出了太刀,他抢前几步,但是他控制了自己,毕竟酒井忠世提出的是决定他继承位置的他最为敬重的祖父,再有酒井忠世乃是普代大名中最为忠心耿耿的,要不是年纪太大,今日幕府的大佬就是他了。
德川家光挥动着太刀拂袖转身而去。
此时,井伊直孝等人纷纷劝解酒井忠世,都是说他说的话太过鲁莽了啊,对大将军的话还是要委婉的劝解等等。
酒井忠世闭目一言不发,他心中早就心存死志,几次同明人的商议都是他代表幕府前去的,同明人的两次密约都是他去签署的,他知道消息传出后他的名声会遗臭万年。
甚至他的子嗣也会因为这个受到极大的牵连,不但前程成疑,也是羞于见人。
那么改变这个情况只有一个方法,这个方法他想了很久了,因此这次出使明国是他最后一次背锅。
晚上回到府上,酒井忠世吩咐下人沐浴更衣,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亲自研墨执笔写了两个斗大的字,然后拔出了肋差剖腹自裁。
没错,他就是用这个方式表明他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是为了德川家的存续,这些事他是极为不愿意做的,但是不敌明人,只能隐忍屈服,等待日后有好的机会。
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些不得已而忍辱偷生,为将军和德川家将事情办完后,他只能自裁谢罪。
德川家光这晚根本就没有睡着,被接连的坏消息打击他能睡着才怪了,子时过后,他陷入半梦半醒之中。
小姓猛烈的叩门将其惊醒,小姓报给他一个噩耗,老中酒井忠世大人在家中自裁身亡,同时了留下了遗书。
当这封遗书被摆在德川家光面前时,上面是沾满鲜血的两个大字,隐忍。
德川家光痛哭流涕,他真是苦逼够了,这几年来他的日子太难熬了,今日不过是发泄一番,结果一个老臣就来个死谏,仿佛他是个**无度之主。
天亮后各个家臣听到消息后,也是不禁嘘吁。
德川家光任命土井利胜亲自负责酒井忠世的丧事,一定要给这个老臣以身后的荣哀。
就在这个时候,从九州传来军情急报,征讨北九州岛原城天主教徒叛乱的板仓重昌率领近万大军攻城,被叛军大败,板仓重昌也被铁炮击中身亡。
这个消息让德川家光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因为这次叛乱的天主教徒不过数万,去掉老弱妇孺,叛军不过一万多人,而且大部分的兵器极为的简陋。
而德川家光派去的大阪城代板仓重昌则带领着两万军势,虽说战力最强的德川家常备只有两千多,但是京都大阪一带的近畿地区各个大名的军兵一万余,加上北九州的一些大名的军兵共计两万出头,如何这般轻易的就被这些懦弱的天主教徒击败的。
说来天主教被西班牙和葡萄牙神甫带入倭国近百年,在两国教宗和神甫的努力下在倭国各地逐渐扩散开来,刚开始时很多的大名都信奉这个天主教,这样就带动着下面的藩国的臣民也大批信奉天主教。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仙台藩的藩主伊达政宗,他极为的推崇天主教,甚至派过家臣出访西班牙等地。
就是大魔王织田信长也对天主教极为的优容,允许天主教会在本州传教。
但是在丰臣秀吉时期,丰臣秀吉有感于教派发展太快,信奉天主教的倭国百姓将倭国传统的佛教甚至护佑武士的八幡神都弃之不顾,简直是有毁掉倭国********国体根基的危险。
同时由于国内一统,对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兵甲火铳火炮的依赖不再,因此丰臣秀吉发布了全国的禁教令。
从此后德川家康、德川秀忠、德川家光都先后发布了禁教令,驱逐信教的日本民众,如果还是顽固的信奉,幕府甚至残酷的用火刑烧死。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历经数十年,这个天主教的神甫全部被驱离,甚至被处死,剩余的分布各处的教徒还是在坚持信奉,像是幽灵般久久不散。
尤其是在北九州和西部九州地区,教徒和被流放的浪人武士纠结到一起,他们心怀对幕府的不满,在暗地里传教散布对幕府仇恨的言论。
而这一地区的数个藩主也信奉天主教,对教徒或明或暗的资助帮扶,使得这一地区的天主教徒诡异的壮大起来。
这彻底的激怒了德川家光,他转封、减封几个小藩主,甚至处死了岛原城一带信奉天主教的藩主,将亲信派来当此地的领主,但是残酷的镇压么有摧毁教众的意志,反倒激起更大的反抗。
终于在数月前,教众利用领主在大荒年不减田赋弄的天怒人怨的机会揭竿而起,他们推举过去领主的养子天草四郎为首领,万余人攻入了岛原城,将领主处死,抢夺了武库,占据全城,在城中升起了十字旗帜,希望建立**的天主教的藩国。
德川家光当时虽说极为的气愤,但是他还是认为剿灭这个叛乱不费吹灰之力,因此任命大坂城代板仓重昌为总大将,调集了两万余的大军前往镇压,没想到他接到的是败亡损失数千军兵的消息,这让德川家光五内俱焚,这些日子太特么不顺了,一个是接着一个。
此时的德川家光还没有认识到后世对他痛失国土的另一个批判又出现了,那就是痛失了三大岛的九州岛,从此后,九州岛再也没有回归倭国。
虾夷地的失去在后世的倭国人看来,毕竟和人只是占据了南部一少部分,最后被公认雄才大略的赵烈率军夺取,德川家光有责任,但是不算太大。
但是九州的失去让后世的倭人痛彻心扉,提起德川家光没有不破口大骂的,战败赔款也就罢了,连九州岛都在他的任上失去,德川家光是一个崽卖爷田的败家子的形象根深蒂固。
此时这个败家子全无察觉,他立即决定任命老中松平信纲为总大将,准备船只跨海剿灭叛乱。
但是,剩余不多的水军向他禀报,破虏军的战船已经在隔绝了北九州,摆明了就是不让幕府派军平叛。
一时间,德川家光有吐血的冲动,这个赵烈真是德川家的死敌,什么时候都是阴魂不散。
但是想起酒井忠世的死谏,德川家噶按捺住愤怒决定隐忍。
当然隐忍不意味着全无举措,坐看叛乱蔓延,他同大佬老中们商议后作出了决断,派人乘船出海绕道前往西南九州的萨摩藩。(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济州备战
林庆业接到王上的命令是统领五千火铳手、步弓手以及长枪手前往仁川港集结,等待明军前来汇合,最后的目的地是倭国,也就是说这只朝鲜军要同明人一同征伐倭国。
身为一个弱国屈指可数的几个能建奴甲兵对阵一番的将领,林庆业这辈子有几个念想,一个就是能歼灭北部的蛮狄,恢复朝鲜的名望,他一想起丁卯胡乱时朝鲜被迫屈膝投降的事情就是奇耻大辱。
当然,对倭国这个占领蹂躏了大半朝鲜国土并且焚毁了王国的死敌,林庆业也总想有一天与其一较长短,击败倭国武士恢复朝鲜的荣光是朝鲜武人的夙愿。
当然依朝鲜可怜的军力根本没有攻伐倭国的希望,北面的蛮狄不断的入侵,几年就来一遭,抢掠银钱和丁口,朝鲜自身难保,何谈攻伐倭国,林庆业估摸他这辈子没啥希望。
不过幸亏朝鲜还有大明这个宗主国,大明要攻伐倭国,朝鲜也终于有了搭顺风船的机会。
此番他林庆业能被大王任命为这支军兵的节制使,是王上对他的看重,也是他林庆业的荣耀,他这支军兵定会为大王击败倭寇,一洗百年屈辱。
当然林庆业也是心中腹诽,都是火铳手和步弓手,长枪手和刀盾手,骑军呢,这样的军兵列阵同倭寇野战是不成的,他询问的结果就是明人只要求了这些增援,林庆业一头雾水。
五千余人在仁川港登上明人巨舰,随着庞大的明人舰队来到了济州岛后,林庆业被告知,他们这支队伍要去攻伐建奴而不是远征倭国。
这个倒没什么,建奴也是朝鲜的死敌,更是朝鲜啊最现实的威胁,如果说对朝鲜的威胁的话,如今建奴的威胁比倭寇大多了。
问题是,这些朝鲜军兵被要求都要学会骑马,这也可以,但是提供给朝鲜军兵都是济州马,而明军的骑兵的坐骑都是高大的石岛马,这是什么意思呢。
“本将问一下马总镇,我朝鲜军为何乘坐的都是矮小的济州马,而这些军兵都是石岛马。”
趁着总镇马全福来到这里时候,林庆业上前质问,语气大大的不善。
林庆业此人敢于打硬仗,也善于操练朝鲜军兵,按说早就应当是北地边军的一方节制使大帅,到前些时候还是掌控三千人的偏将,就是因为他这个臭脾气,要不是朝鲜北部蛮狄入侵频繁,需要他这样善战的将领把守当炮灰,他林庆业早不知道被玩死多少回了,到了这里他这个脾气还是不改啊。
黄茂林对朝鲜军兵这些手下败将本来就不大看得上眼,此时看到这个朝鲜军将这么炸毛,心中不忿,就待发作。
马全福拦阻了他,平日里脾气暴躁的马全福此时却是笑眯眯的,没法子,赵烈大人严令,同朝鲜军兵相处好,只要能将他们哄上战场同建奴死拼就是胜利。
因此马全福这个态度就好上不少,他是不敢忤逆赵大人的意思行事。
“林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些战马动辄百两银子,我军没有那么多战马,这些石岛马都是给战兵准备的,只要是火铳手都是济州马。”
“不是马总镇看不上我朝鲜军,故意不给配足了吧。”
林庆业那是心里想啥嘴上突突啥,就是一个招人烦的命了,一般人就是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他这张臭嘴也是没治了。
马全福心里这个腻歪,特么的这个瘦高个的朝鲜人真是个万人厌啊,主公怎么找了这么个刺头。
“这样吧,林节制使同我到那边的军营走一遭,眼见为实嘛。”
林庆业点头同意,这人直行,说什么都不带谦让的,你让我去,我就去看看,什么我去不大好这话他是不会说的。
马全福心里叹气但是还的协调着办理,没法子,李禄没有从小琉球返回,他就得协调全岛的破虏军以及外军。
如今大战在即,赵烈已经开始将所有的精兵强将全部调回。
北华如今有近万的新备军守卫,数万的乡兵协助,已经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如今倭国幕府忙着四面救火,根本没有外顾的能力。
于是马全福和黄茂林以及两万余人的北华军主力来到了济州岛,汇集济州镇五千战兵以及三千朝鲜兵、四千和人军兵一同备战。
当马全福带着林庆业来到李玄带领的朝鲜军兵所在的军营时,朝鲜军兵正在列队操练。
三千余朝鲜军兵火铳手四段击,他们射击完毕后前排的军兵迅疾的撤向后方,后面的军兵立即补充到位开火,四排军兵快速准确的完成射击退后重整的行程。
给林庆业的印象就是流畅没有停滞,火铳手全部发射完毕后长枪手的方阵涌了上来,后面的长枪手们强壮有力,他们组成了移动的枪林,森森然的轰轰的齐整的向前踏步前行,三千人的军势比普通万人的朝鲜军兵的气势还要足。
林庆业本就以能练兵知名,一打眼就看出这支军兵极为的雄壮,操练这样的精兵那是要极为严苛的整训的,哎,不愧是大明的精锐啊。
林庆业看看眼前移动的齐整方阵,对当时脆败于建奴手中也就是释怀了。
“属下朝鲜军指挥使李玄拜见马总镇。”李玄上前抚胸向马全福行军礼。
“本镇就是带着朝鲜国来的节制使林大人到处看看,不用拘礼。”马全福回了一礼。
什么什么,朝鲜军,就是济州的朝鲜军兵,对于大明占据了济州,朝鲜王的解释是占用,他当然没有脸面说他已经将济州割让出去了。
林庆业等人虽说颇有微词,但是王上准了,还是对朝鲜有大恩的宗主国大明所为也就是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听闻他刚才看到称赞的雄壮的军兵是济州朝鲜兵,林庆业可是惊诧万分,什么时候朝鲜军兵如此操练有素孔武有力了。
“你是朝鲜军将,你的军兵都是朝鲜军兵吗。”林庆业不管这个一叠声的问道。
“本将正是济州朝鲜军的指挥使李玄,麾下全部都是朝鲜军兵。”
李玄傲然道,来的朝鲜的军兵他去看过,看到那些登岸时乱蓬蓬的干瘦的朝鲜军兵,他真是看不大上眼,仿佛又看到了昔日朝鲜边军的影子,当然他同李氏有深仇,只会幸灾乐祸罢了,还是那些无用的鼠辈。
“李指挥这些军兵一看就是精兵,看来李大人也是练兵的好手啊。”
林庆业眼中放光的看着那些已经操练完毕如松肃立的朝鲜军兵。
“这都是各个明人总镇大人们教导有方,本将不敢居功。”
李玄向着马全福微微躬身,他是为了这支朝鲜军费劲了心思,但是绝不敢大刺刺的居功,毕竟明人总镇马全福就在一旁呢。
“不用谦逊,你练得好就是练得好,李玄你的功劳赵大人不止一次提及,好好干吧,前程无量。”
马全福一摆手道。
听了马全福的话李玄的骨头都轻了几分,他可是看出了赵烈将来真是有问鼎中原的可能,无他,就是依仗着破虏军这支强军,而他李玄是不是算是简在帝心呢。
林庆业则是对这些静立如松的精壮朝鲜军兵百看不厌,他心里想的是,看来我朝鲜也能练出这样的强兵啊,不让明人专美啊,那么回去朝鲜后是不是。。。。
李玄对林庆业的心思心知肚明,他心中腹诽,就是朝鲜君臣的样子也能练出强军,平日里对武人打压,到了战乱时才想起来晚了,在那里谁有强军谁就是王上和文人大臣的眼中钉,能得善终就是烧高香了,手握强军,那就是自寻死路。
在这里看到朝鲜军兵的备马也是济州马后,林庆业心里舒坦了点,这么精壮的军兵也是骑乘济州马,他心里平衡不少。
下一站,他们赶到了另一处大营,林庆业惊讶的发现,这里的军兵都是倭人,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倭人军兵能为明人效力呢,这两方不是死敌吗。
当得知,这些军兵都是在虾夷地留下的倭人青壮时才释然。
只见这些倭人军兵正在练习骑马,这个时候大战就要爆发,没有时间按部就班的进行,但见所有的军兵都被绳索绑在济州马上,行不行的成不成的在马背上混吧,这个方法学成很快,但是就一样太折磨人。
林庆业观察这些倭人确实是能忍耐,他们很多人的大腿内侧和手上被磨得鲜血淋漓,但是还在咬牙坚持不退。
至此,林庆业没啥可抱怨的,既然其他两军都是济州马,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回去后,林庆业是任劳任怨的整训朝鲜兵,谁敢偷懒,不用明人军将发话,林庆业第一个就不放过,令五千余人的朝鲜军军容整肃起来,火铳手的操练极为的熟练,马术也是同倭人军兵一样绑在马背上来,以图尽快掌握,好在不需要上阵搏杀,就是骑乘罢了。
月余后,济州所有军兵整训完毕,只等号令。(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倾国而出
盛京大清的王宫内,女真贵族上层齐聚一堂,可说是这两年最为齐整的一趟了,无他,大清的万岁爷皇太极要为他们排排坐分果果。
如今心宽体胖的皇太极威严的步入龙案后,他看向下面的一种女真王爷、贝勒、贝子、大臣们。
“此次召集你等朝会,就是商议讨伐明国之事。”皇太极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所有的臣下都是摒心静气的听着,因为皇上的下句话就关系到各自旗属的喜怒哀乐了。
“寡人思量多时决定命武英郡王阿济格、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睿亲王多铎、贝勒阿巴泰统领大军攻伐大明。”
皇太极此言一出,阿济格、多尔衮、多铎都是露出了笑容,而其他一些王爷贝勒则是失望起来。
其实只要是大的征战比如说伐明,所有的八旗女真精兵都会抽调,但是谁是主将很关键了,他所在旗的固山额真就是收拢缴获的丁口和钱粮的。
八旗的缴获向来是上交一少部分,多半被八旗军兵私下藏匿,因为这事上两番伐明回来后已经惩处了一些牛录等甲兵,但是这个行为屡禁不止,没法子,八旗军兵出生入死为的啥,为的就是能劫掠一些钱财补贴家中不是。
所以负责清点缴获的固山额真手对自家的甲兵松一松,自家的甲兵当然赚的是盆满钵满,相对于将主自家甲兵,其他八旗的军兵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他们所有的缴获大部分都要被分走。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旗主王爷们这么看重谁能统兵出征的原因。
毕竟得不到大把的好处,会影响自家在旗中的威信,你说的再好,不如统兵出征,一次统兵出征归来后,收获满满的军兵对旗主王爷的拥戴爆棚啊。
豪格、岳托、济尔哈朗等人对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这个羡慕嫉妒恨啊,满满的嫉妒。
豪格自持皇子的身份更是将不悦摆在脸上,他不断的看向父皇,心里不甘啊。
凭什么他身为万岁爷的长子不能成为远征的主帅,他前些时日可是同旗中的固山额真、甲勒额真、牛录额真可是夸下了海口,他豪格肯定能率领大军出发,让正蓝旗的奴才们好生的欢呼欢庆。
为了出征这个事他还特意向父皇请求,虽说父皇只是说自由安排,但是在豪格看来这事**不离十了。
但是今天皇太极的安排根本没他什么事,豪格的正蓝旗只能是随着出征打酱油了。
豪格此时怨念深重,他打定主意一会儿找父皇好好商议一番。
此时阿济格、多尔衮、多铎、阿巴泰跪拜谢恩,“臣下必不负万岁爷的重托,必会破关败敌,从大明满载而归。”
四人自信满满,如今八旗战力不用说,就是这两年操练出来的汉八旗也算是强兵,单独遇上明军也能战而胜之,何况还有蒙人轻骑,早两月已经向他们发出召集令,命令他们在大军行进的途中相会和。
凭这样的军力就是大明军举国前来,他们也有信心一战而胜。
“你等不可轻敌,大明军寡人不多讲了,但是你等要想着最坏的可能,那就是明国朝廷和赵烈部讲和一同与我清军决战。”
皇太极警告的看向阿济格等人,说实话,今次出征,泰半的军兵伐明,一旦失利对清军影响太大,因为他派出了如今大清最能战的阿济格,但是他还是担心几人对明军过于轻视而吃了大亏,因为将老成持重的阿巴泰派去。
不过,在这个时候皇太极还是要给他们提个醒,听闻皇太极提到赵烈部,几人心中都是一紧,再狂妄的人也不敢对赵烈轻视。
“阿巴泰,你是辞去的诸人中最年长的,你要时刻提醒他们不要冒进。”
皇太极盯着阿巴泰,
“必要时可乾纲独断。”
皇太极这是给了老好人阿巴泰一个杀手锏。
“臣弟敢不从命。”阿巴泰颇有受宠若惊的意思,他因为是庶出,自幼就明白他的劣势,因此从不相争,他没想到此番皇太极会给他如此重任,用女真人的俗话讲就是那个勒马缰绳的。
阿巴泰跪倒拜谢。
皇太极虚扶一下,阿巴泰叩谢后这才起身。
“同时,为了防备赵烈的登莱军从辽南进犯,寡人命豪格和岳托统领大军进驻金州。”
皇太极接下来继续命道。
豪格和岳托上前躬身拜领,他们的声音可是没有那么高亢有力了,中规中矩罢了。
皇太极看出他们的不爽,但是皇太极没有理会他们,
“济尔哈朗留守盛京,在后随时同两路人马保持联络,随时支援两方。”
皇太极说出了他最后的一个命令。
济尔哈朗无悲无喜的上前叩拜领命。
“寡人本次决意八旗旗丁二丁抽一,汉八旗四万随军出征。”皇太极最后说道。
众人一听就明白此番大清是倾巢出动了,女真八旗成丁也就是不到十万,除了一些伤残多病不能上阵的,也就是不到八万人了,此番二丁抽一,也就是有近四万旗丁入关伐明。
而汉军旗全部六万余人,泰半都要出征,大清确实是倾尽所有攻伐大明了。
他们也都是明白,无论是这么多的甲兵出征,还是这两年整训出来的汉八旗大半派出,皇上这都是为了防备赵烈的登莱军再次北上突袭。
但是,这些王爷大臣们,还是认为凭着十万余强悍的军力,大清军一定会得胜而归的,即使赵烈全军来袭,大清军也会战而胜之,毕竟赵烈也就是拒城而守,绝不敢出城于大军野战。
如果赵烈当真如此做了,清军可是求之不得,必会聚而歼之,斩下他的人头返回辽东,献到御前。
御前朝会结束后,皇太极将岳托和豪格留了下来。
“你们二人方才的勉强模样,寡人都已看到了,你等要晓得赵烈不是只有同阿济格所部决战一条路走,他完全可以从辽南登陆袭扰大清,只要他大败我军,围困盛京,就可以迫使阿济格大军回援,同样能解除大明的麻烦。”
皇太极别有深意的看着两人。
“这不可能,赵烈没有这么蠢,如果从辽南向北,登莱军大部是步军,我大清可全面动员留守的旗丁,这可是数万铁骑,登莱军在旷野上遇到我军铁骑甲兵只能自寻死路,就是断其粮道也能困死他们。”
豪格一口否定,他认为这是父皇为了不让他出征找的借口。
岳托没有多言,有了豪格这个愣头青将他想说的都说完了,他就不需要多言了。
“这是极为可能的。”
皇太极面色一冷,他真不是虚言,
“济尔哈朗从南明那里得到的消息,在登莱赵烈有万余骑兵,你们想想,他还有济州和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虾夷地,就是弄出数万铁骑,你等也不要稀奇。”
“皇上,济尔哈朗打探到的是真的。”
此番是岳托吃惊道,这消息也够惊人的。
“绝无错漏,登莱确实有万余骑兵。”皇太极肯定道。
两人立时沉默,其他人也许做不到,但是,赵烈,真是难讲。
“你二人统领一万骑兵在金州北数十里安营,而金州交给一万五千汉军保守,他们如今的战力守城是绰绰有余,你等不要只注意金州,要多派出人手注意复州等处,一旦赵烈的登莱军在那里登陆,你等也好即刻率领铁骑回援。”
皇太极心里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啊,但是不可不防。
豪格和岳托急忙领命,赵烈可是有着庞大的舰队,只要赵烈有这么些骑兵,他的舰队就一定能将其运载过来。
三人将东线的事宜讨论完毕后,皇太极借口让豪格同多日没见的宫中的弟妹们见见,打发走了岳托。
岳托心中明镜似的这父子肯定有什么话要私下谈谈,但是这是他们父子的权利,他一个外人还不识趣的告退。
“怎么还是想不通吗。”皇太极看着还在置气面色阴沉的豪格冷冷问道。
“父皇,此番是最大的一次伐明,如果我不能统领正蓝旗入关,下面的旗丁对儿臣定会怨声载道,儿臣在正蓝旗还有何威势。”
豪格扑通跪下叩首,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否则他真是不甘心。
“哼哼,你就没想过国中无主。”皇太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问了他这个问题。
“有父皇在此,怎么能说国中无主,”皇太极的瞬移让豪格有些懵懂。
“唉,你啊,”皇太极一指豪格叹道,他身有重病的谣言传播已久,但是豪格看来没有因此对皇位有什么觊觎,甚为纯良,极为可贵,但是又体现了豪格对大事的嗅觉太差,可说不是太好的人君之选啊。
“你过来,”皇太极命道。
豪格急忙走道皇太极身前,皇太极低声的同豪格耳语了一阵,豪格面色不断变化,心里惊诧万分,他没有想到,如今父皇的身体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
“儿臣知罪,儿臣再不提入关之事,谨遵父皇谕令。”豪格跪地叩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