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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五章 纷来劝阻

    颜继祖如今是什么心思,以及这位山东巡抚大人如何向朝廷和天子呈报的,刘泽清真是没有心思关注了,因为青州已经被围城了。

    三千破虏军的战兵以及备马已经来到青州城外,如果说再没有见到破虏军骑兵大军前刘泽清还是有一小丢丢侥幸的话,说不定可以同破虏军相持一下哦,当他看到城外的破虏军的骑军后,刘泽清已经彻底死了出城野战的心思。

    外面数千破虏军军兵如同步队般齐整的陈列在青州东门外,嗯,就是如同步队般齐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别人要是如此说刘泽清能喷他一脸,你当畜生同人一样听话不成,尽是胡话。

    但是如今那些战马当真是听话的排成军阵时,刘泽清心里惊惧更甚,这说明破虏军骑兵简直严苛操练出来的,刘泽清可不想试试对手是不是样子货,有建奴和倭寇试过了,结果嘛都是成了赵烈的手下败将。

    他的青州兵的战力他自己大略有数,毕竟老刘也是辽镇出身,他估摸野战的话他的五千军兵可以抵挡五百建奴甲兵,嗯,可以以十挡一。

    那么同破虏军的战力相差的就更多了,还是不试为好。

    刘泽清看着铺满东城外平原的兵甲闪亮的破虏军全甲精兵,心里是后悔极了,没事他惹赵烈这个煞神作甚,他是低估赵烈的胆大妄为,谁想到赵烈真是敢出兵攻击青州,摆明没将朝廷放在眼里,于是老刘杯具了。

    刘泽清下令全部军兵上城值守,不过四面城池只有五千人,还是有些不足啊,站满了宽阔的城墙,几乎没有后备的兵力,山东总兵刘大人心里虚啊。

    他下令召集城中青壮上城助守,他麾下的军兵于是利用这个机会入室搜查是否隐匿青壮,借机是大肆抢掠,青州府城内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如同悍匪过境般乱象出现在府城中。

    青州府知府气急败坏的急忙赶往见过刘泽清,望其约束其麾下军兵不要扰民,这不是哪个乡村小地方,而是青州府城,可惜刘泽清连见他都没见,刘泽清此时连敷衍他的心情都没有。

    刘泽清就是窝在城内守城,反正他不相信赵烈的骑兵能攻入城中,静待其变吧。

    刘泽清已经派人报秉了山东巡抚,并且派人去拜见赵烈,他也只能等了,谁让他惹了马蜂窝呢。

    城外的楠勇此时是乐得悠闲,他也没打算用骑兵攻城,那不是骑兵做的事,就是拼光了也无法攻入一个府城。

    楠勇就是命令军兵围困大营,一粒米都不能流入青州城中,至于有百姓入城那是随便,可以被绳索吊入城中,就是不能放人出城。

    楠勇命令一千骑兵天天全甲戒备,两千骑军在大营里休息,轮番保持人马的战力,监控着青州四门,于是,青州城就这样诡异的被三千骑军围困起来。

    刘泽清派出的幕僚一路上数次被盘查,到了大营里,楠勇等军将却是以无法做主推脱,让其前往见过赵烈大人决断。

    幕僚带着随从飞马向登莱赶去,在文登遇到了赵烈的大军,六千战兵押运着三十门巨炮正在缓缓而行。

    幕僚一看之下是魂飞魄散,这三十门巨炮庞大的无以复加,反正他是从没有见过这般巨炮,他很是怀疑青州城能不能守住,估计有点悬。

    文登县外的大营中,赵烈正同文登县令陈怀明见面详谈,两人也是多年没见,嗯,对,还是那个倒霉催的陈怀明,文登营碍着赵烈掌控的登莱都司的位置决定了没有人惦念他屁股下的县令宝座,于是陈怀明哭笑不得的又做了这几年的县令。

    不过也正是临近登莱都司的位置,让陈怀明看到了登莱军户们生活的变化。

    以往衣衫褴褛的军户逃亡到文登县或当流民或是当交六成租子的低贱佃户的情形没有了,如今临近的军户到文登县采买物件,都是衣衫干净整洁的极为体面的样子。

    采买起来比文登县的百姓可是豪爽太多了,如今看着军户和百姓的日子好像掉了一个个,百姓因为要上缴的三大饷和田赋生活越发困顿,表现出来就是表情越发麻木,衣衫愈发褴褛,甚至卖儿卖女的日益增多,说明破产的小民越发多了。

    虽说文登县的百姓购买力越发的枯竭,但是临近的军户的采买足以弥补还绰绰有余,令文登县的商业诡异的逆势繁荣起来。

    表现出来就是文登县的商税的收取竟然上涨了两成,如果陈怀明还看不出这里的原因那眼睛真是瞎了。

    陈怀明作为一个士林中人也只能感佩赵烈这个粗鄙的大汉不但能治军也能治政,并且比太多的文臣治政要强的太多了,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

    数年间他亲眼看着赵烈平孔有德、援助旅顺、东征倭寇,立下殊功无数,不过这都是战事,也算是黑大汉的职守。

    但是这治政可更见功力,甚至可以说陈怀明认为赵烈的麾下军兵能有这份战力,赵烈的治政之功居功至伟。

    但是大明看的如此清楚的可能就是他陈怀明一人罢了,余者都是盯着赵烈的军功不放,全然不知道破虏军崛起根本不在武力。

    对于朝廷和赵烈的相互猜忌和提防,他也是早有耳闻,在他看来太正常了,哪个朝廷也不会允许赵烈麾下这样不在掌控中的强兵的存在。

    但是朝廷如今内外交困,实在力有未遂,将来还是要解决的,唉,登莱不靖啊。

    今日陈怀明看到赵烈大军西进,心里惊诧,他心里嘀咕难道赵烈有反意不成。

    在他看来大明朝廷和赵烈是合则双赢,斗则两败,徒然让建奴和叛逆坐收渔翁之利,这才壮着胆子前来拜见赵烈。

    他还是想劝劝赵烈这个莽夫,不能意气用事不是。

    赵烈当然知道这个几年不动的陈怀明,因为陈怀明的官声确实不错,向来不压榨治下百姓,也算是一个干吏,因此听闻陈怀明求见,即刻让人将其引入,也算是老熟人了,见见也无妨。

    陈怀明依礼拜见赵烈,如今赵烈不是简单的一个武夫了,而是大明的靖海伯,有爵位在身的大明勋贵,陈怀明的文人身份真是不能依仗。

    两人见礼寒暄完毕,陈怀明刚要劝劝赵烈这个莽夫,嗯,你不能这么擅自出兵,这是犯忌的事,日后恐怕对你赵家不利。

    结果一个护卫来报,登莱巡抚陈应元和登莱镇守张国元到了三里外,就要抵达大营了。

    陈怀明立时大惊,什么情况,登莱两巨头都跑到这个地方来了,看来这事是闹大了。

    赵烈倒是很平静,这二位前来他早有预料,如果这两位节制登莱的大员不来反倒是出鬼了。

    赵烈、黄汉、陈怀明一同迎出大营。

    陈应元、张国元风尘仆仆而来,他们都是弃掉了马车骑马疾行而来,一身的官袍上已经被灰尘变色,须发上灰蒙蒙一片。

    由于急于赶路,他们下马时走路都不稳当了。

    张国元当下下马,全然没有看跪拜的陈怀明和施礼的黄汉等人,他挥舞着马鞭戟指赵烈,

    “赵烈,你擅自统领大军向西北前去意欲何为。”

    张国元的脸色涨红,他是真急了,他在登州听闻赵烈的大军出石岛,这位镇守大人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张国元以为赵烈这是反了,那他也就是一个斩首弃市的下场。

    好在陆平派人打探到是赵烈的便宜舅子被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部下构陷,派人索要刘泽清不放人,这才因怒兴兵,张国元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最坏的可能。

    正好此时,陈应元也前来相商,这个事还是不小啊,山东和登莱两个总兵就要自相残杀,你说这个事小吗。

    两人一商议,干脆把赶紧前去截住赵烈,不能让这个武夫如此恣意妄为。

    于是两人在百余名护卫的随扈下直驱文登县,这里是石岛去往西面的必经之路。

    两人养尊处优多年,骑马的时候很少,如今却是要快马加鞭,这个辛苦可想而知,但是为了不弄出天大的篓子,这些都是小事了。

    因此张国元一见到赵烈就止不住火气,他气急败坏的戟指赵烈。

    “张镇守稍安勿躁嘛,先入大营饮茶再谈。”

    赵烈笑容不改。

    “饮茶,你就要兵进青州了,还饮茶,你这是无令兴兵,乃是谋逆的罪名,赵烈你也太过肆意妄为了吧。”

    张国元大声的喝道。

    “构陷读书人谋逆,要让一个大明的士人全家族诛这个罪名如何。”

    赵烈冷然到,方才的笑容分毫不见。

    “这就是刘泽清这个匹夫做的卑鄙之事,他如此做就是为了勒索百姓的钱粮,本将派人拜见他,让他放人,竟被他乱棍打出,本将如何能忍。”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事情要禀报陈大人和山东颜大人,此事自会由他们主持公道,何以贸然兴兵。”

    张国元对赵烈骨子里就是敌视,向来是没有什么好话侍候。

    “哦,如果不是我的一面之词呢。”赵烈是笑非笑的问道。

    张国元刚想脱口而出,那就算你出兵有理,这也是说气话了,但是他还算是聪明,似乎每次赵烈出兵都师出有名,这个不好对付,一贯正确啊,张国元立时止声。(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肝胆俱裂的老刘

    “此事是不是刘泽清构陷要由山东巡抚定夺,毕竟刘泽清是他麾下的总兵。”张国元咬死这里就是一个管辖权的问题,刘泽清是山东巡抚颜继祖的属下,当然要由颜继祖节制。

    张国元的意思很明显,小子,你搞清楚,就是刘泽清出了祸事也是颜继祖查办,你过界了,你就是一个武夫。

    “刘泽清几年前就是由山东巡抚节制,结果他统领军兵遇到孔逆大队两次败逃,一触即溃,让山东东南部尽丧孔逆手中,”

    赵烈语调高了起来,他也眼神凌厉的看向张国元,

    “刘泽清连累两任巡抚被朝廷和天子追责,而他这个接连败逃的罪魁祸首却是从一个团练总兵竟然神奇的升任山东总兵,这就是所谓的巡抚大人节制总兵。”

    赵烈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张国元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却是两任山东巡抚被执,里面都有刘泽清的‘大功’在里面,天子将两任山东巡抚去官下狱,而刘泽清却是官运亨通。

    张国元还怎么说呢,他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指鹿为马不是。

    赵烈走到张国元和陈应元近前长叹一声,

    “想我赵烈从天启年间出阵以来,同建奴数次大战,剿灭十万叛逆,东征倭国让这个大明的死敌俯首,南下击败西夷人的大举入侵,十年来未曾一败,升任登莱总兵也是用了八年的光景,而他刘泽清只是轻松的两败就升任了山东总兵。”

    赵烈两手一摊,眼中带笑的看着两位朝廷大员,眼神中的讥讽挖苦一望可知。

    我,我勒个去,张国元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他很想反驳一下,让赵烈别这么嚣张,但是他真是没法说,能说天子就是不想让你掌兵吗,如果这个说不出口,那么其他的呵呵,明面上的无论是任何理由朝廷和天子都是有负于赵烈,除了薄待功臣外你说不出任何理由来,就是苏秦张仪再世也会哑口无言。

    想想赵烈所立的一个个大功,只要拿出一个来早就够五军都督府都督,总镇一方,封侯挂印的,如今还只是一个伯。

    但是你听从天子号令能死啊,否则你早就是一方大员了,张国元这个腹诽。

    就在此时,外面传报,山东总兵刘泽清派人求见。

    赵烈率领六千破掳军在汇集了莱州卫两千备军后向青州城开进,近万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军势是孔有德叛乱后最大的军势出现在山东地界上,一时鸟兽惊绝,行人退避,沿途的官府战战兢兢的观察着形势

    天下大乱时,明哲保身是常态,虽说赵烈反叛的传闻不绝于耳,但是面对如此精锐的军势,他们只能龟缩起来等候局势明朗,至于平叛还是洗洗睡了吧,只要登莱军不攻伐他们就是万事大吉。

    不到十日,近万大军抵达青州城,此时楠勇在青州城外晒太阳好久了,刘泽清此时是标准的缩头乌龟,就是在青州城盘着,绝不踏出城池一步。

    楠勇所部围城是那个轻松愉快,简直是休假一般,平日里就是围着城池遛弯,别无他事,

    破虏军大军一到,楠勇立即前来拜见,秉明了青州城的局势,其实也没有太多说的,嗯,这个刘泽清就是缩头乌龟,我们在这里闲逛。

    赵烈大军一到即刻开始修筑大营,整个步军开始忙碌起来,相比之下骑军就悠闲多了,他们还要监看刘泽清部的动静。

    刘泽清来到了城外上远眺城外的破掳军大营,看到万余全甲精兵的威武军势他的胆子是四处漏风,他此时把肠子都悔青了,他没想到赵烈真敢如此蛮干,明目张胆的调动万余大军围攻青州,

    他派出的去讲和的人手也被乱棍打出,赵烈全然不给他颜面,同上次姚文昌的所做的一样,真是睚眦必报啊。

    而向北告警让山东巡抚颜继祖和朝廷向赵烈施加压力也没有产生效果,赵烈也确实跋扈,对于他散播的反叛的言论毫不在乎,可以说他的全部筹划付之东流,如今只能兵锋想见。

    而他手里那个人质李他还真不能轻动,就是他败北了,这也是个救命稻草。

    这个赵烈的便宜舅子在手可以同赵烈商榷一下,但是这个李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用屁股想,也能知道赵烈一定会对他斩尽杀绝,否则颜面何存啊。

    不是说一个便宜舅子对赵烈有什么大的紧要,如果真有那么高的地位只要抓住这个威胁赵烈,赵烈就不得不退兵。

    赵烈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攻击青州城。

    但是这个人人质的安危代表了赵烈的尊严,赵烈出动大军就是为了这个人质,如果保全不得,对赵烈的威信会有致命的影响,一个连大舅哥都保全不了的武将还怎么立足于世。

    到时赵烈一定会雷霆之怒,他刘泽清也是个隐形的军阀,太明白此时赵烈的心思了。

    刘泽清悲哀的发现他除了在青州同赵烈所部决一死战外,竟然毫无其他办法,简直就是等死啊。

    第二天一早,外面破掳军全部开动起来,这个动静可是闹闹大了,青州城外人寒马嘶不绝于耳。

    刘泽清、姚文昌等诸将急忙登上城头,他们看到的是遍野的跳动的黑红色,兵甲闪烁的寒光亮瞎了他们的狗眼。

    不过,这并不能让两人害怕,即使军力不及,他们麾下军兵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的,真正让他们胆寒的是破掳军从后面推上来的三十个庞然巨物。

    作为军将这个东西可是太好认了,这就是大将军炮,只不过这些大炮的体型可是太庞大了,是他们见识过的最庞大的火炮。

    看这个狰狞的模样威力肯定极为的惊人,想来守城必是一场苦战。

    青州城上倒也有十几门火炮,不过也就是几门千斤佛朗机,射程和威力极为有限,同城下的火炮一比,简直让刘泽清有扔了的冲动,都是一堆废材,城下破虏军的额巨炮弹丸轰击城墙时,城上这几个小可怜就是居高临下也无法攻击到对方。

    随着破虏军三十门巨炮一一安置完毕,破掳军炮队开始试炮。

    轰轰的火炮轰鸣声响彻青州城内外,最初的几门试炮弹丸都在城墙前面就落地,根本没有然后击打到城墙。

    这让青州兵好一个嗤笑,登莱军名气很大,估计名声主要是步骑军挣得的,这些炮手真心不咋地,就是这个准头真是太可笑了。

    也难怪他们这么想,这个年代培养炮手着实不易,都是靠经验靠年头熬出来的。

    如果操炮的年头不到,炮手肯定差劲,无他,必须经过多少次的实战练出来的,一般的炮手可没有破掳军炮手那么多的实弹演练,军将们真是没有那么多的钱粮可供挥霍,所以看炮手成不成,看年头就行了。

    看到这个情形,刘泽清和姚文昌也松了口气,最有威胁的巨炮不能充分发挥威力,守城的压力可是小多了,那意味着破掳军只有登城一途。

    这样,只有万余人的破掳军就不够看的了。

    须知攻城一方的伤亡可是远远大于守城一方,就是破虏军战力再是强横,攻城一方损失极大是必须的。

    其实破掳军巨炮准头这么差真不是炮手的问题,破掳军炮手的敢说大明他们的炮术认第二无人敢说第一,那么多的操练真不是白费的,都是用银子堆砌出来的。

    但是赵大人严令不要轰击到城内的百姓,炮队如何敢冒险,须知军法无情,。

    因此炮长们都是保守的试炮,宁可一点点的上调炮口,也不能让弹丸冲入城中,否则必会让城内的百姓伤亡,这才让城中的青州兵看了笑话。

    不过,青州兵的欢乐注定短暂,三轮过后,破掳军的火炮终于调试完毕,开始了轰击。

    一瞬间低沉有力的轰击声不断响起,青州城城墙上不断升起大股的烟尘,一些砖石滑落下来。

    刘泽清就在城门楼里避弹,对破掳军火炮的威力感触极深。

    一颗颗弹丸轰击到城墙上,城墙不断的抖动着,让人感到平日里极为坚固的青州城墙也开始不踏实了。

    砰的一声巨响,这回离着城门楼极近,整个城门楼都在颤抖不已,沙土从棚上滚滚而下,里面包括刘泽清在内的所有人都成了灰人。

    "总镇大人,这里太过危险了,还是属下留守,大人下城躲避为上。"

    头号心腹姚文昌很是狗腿的上前道。

    刘泽清早已肝胆俱裂,这种重炮轰城的感觉真是太恐怖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一颗弹丸破墙而入就会让其成为一堆烂肉。

    此时姚文昌出声让他避炮真是太及时了,刘泽清恨不能捧着姚文昌亲上一口,太能体会上意了有木有。

    刘泽清冒着炮火逃入城中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破掳军炮手根本没打算轰击城头和城内。

    破掳军的炮火整整响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停歇,一些城砖已经碎裂,露出里面的夯土。(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和为贵嘛

    于衡臣站在破虏军大营门口打量着如标枪般驻立的数十名全甲军兵,不禁点点头,嗯,赵烈的军兵最起码面上不错,像个精兵的养子。

    轰轰轰的马蹄踏地的响声从远而近,于衡臣和从人退避一旁,只见千余全甲骑兵从大营内鱼贯而出,一路上荡起漫天灰尘。

    于衡臣轻挥衣袖扫扫灰尘,他的眼睛却是盯着大股飞驰而去的破虏军骑军。

    这些军兵身子随着马匹的跳动自然起伏着,全无明军士兵骑姿的生硬笨拙。

    这些军兵尽皆全身的护甲,甚至全部都有面甲,面甲上画着狰狞的鬼兽的图案,显得凶悍异常,气势极盛,非是其他明军可比。

    而骑军坐下的高头大马更是比一般的战马高出半头,跑起来步伐极大,步态优雅。

    嗯,这赵烈倒不是其他明将,舍得在军兵上开销大笔银子,所图极大,非是贪婪短视之辈啊。

    于衡臣年岁不大,也就是三十岁,二十岁就有了举人的功名,心情颇高,但是两次京师赶考的名落孙山,让他有些心灰意冷起来,加上家中困窘,没有办法那就找个机会入幕吧。

    经过恩师的推荐这才有了机会入幕颜继祖的机会,但是这两年也就是一个笔杆子的差事,在颜继祖的心目中地位不显,毕竟年纪太轻了,资历阅历尚少。

    但是,此番于衡臣对于局势的判断极为的准确,果然赵烈就是围困青州城,对山东其他地界秋毫无犯,摆明了就是要同刘泽清解决私人恩怨。

    颜继祖此时极为的后怕,如果按照刘泽清的说法向朝廷禀报,那事情就太大了,能征惯战的赵烈反了,可想朝廷内外的惊慌。

    朝廷和天子定会边集结大军,边派人继续打探,最后,嗯,赵烈就是攻打青州,同刘泽清因为私人恩怨对决。

    是,赵烈无诏兴兵肯定是大罪,但是赵烈无诏兴兵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不差这点罪名。

    但是赵烈没有反啊,颜继祖的禀报就是为刘泽清的狡诈背书,到头来在天子阁老那里留下一个掌控不利,临事惊惧的名声,也算是另类的简在帝心了。

    于衡臣的建言对于颜继祖的仕途来说可是有着力挽狂澜的效果,至此,于衡臣在颜继祖心中的地位已经是直线拔高,成为首席智囊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赵烈在青州对刘泽清大打出手,颜继祖心里是很痛快的,他可是差点被刘泽清这个混蛋坑了,如果有机会让刘泽清吃瘪以至翻不过身来,颜继祖暗地里会拍手称快,嗯,是暗地里。

    但是如今赵烈和刘泽清就在他的治下青州大打出手,他作为山东巡抚不能坐视不理啊,如果这事发生在登莱,那就是陈应元的事了,他绝对不插手,都死了才好。

    为此就得处置这个事情,但是到了如今的局面,赵烈不会听任何人的,想来陈应元张国元不是没劝过,赵烈肯定是未予理会,他颜继祖不认为他的脸比陈应元的大。

    既然赵烈不会给他面子罢兵回登莱,那他颜继祖也不可能屈尊前来受辱不是,如果他的到来能让赵烈罢兵,他当然要来一次,否则就是太没有面子了。

    于是颜继祖派出了于衡臣,目的就是一个,打探一下赵烈的想法,想在青州做到哪一步为止。

    于衡臣也是急急忙忙的几天就来到了青州城外,如今他正在等待着赵烈的召见。

    于衡臣被护卫引入大帐的时候,赵烈刚刚披甲完毕,几天没去,他想到青州城下一观。

    于衡臣看到案后一个全身亮白色铁甲的高大的年轻军将含笑看着他。

    于衡臣抢前几步深深一揖,“学生于衡臣拜见靖海伯。”

    于衡臣也有大明读书人的那份迂腐,对于粗鄙武人向来不耻,他遇到的武人也确实尽皆是贪婪粗鄙的武夫,他于衡臣遇到这些人那是绝不会恭敬施礼的。

    但是面前这个人他于衡臣是心悦诚服的施礼拜见,这个武人十年来同建奴倭寇叛逆拼死搏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从未对麾下军兵百姓贪婪的压榨,这些信息他在临近的山东很是清楚。

    朝廷天子和士绅对于赵烈的种种不满都是在桀骜不驯,不听调遣和均田上。

    对于赵烈的贪墨军饷压榨百姓却是无人提及,有这样给部下均田提供粮饷种子的喝兵血的军将吗,此外赵烈花费大笔银钱在麾下军兵身上,这一切切说赵烈贪墨粮饷,压榨军户简直是极为可笑的罪名。

    这样的军将于衡臣从未见过听闻过,于衡臣心里倒也是极为的感佩,当然对赵烈为何如此的与众不同他也有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另有奇志呢。

    但是这不耽搁他恭敬施礼拜见赵烈。

    “于先生请坐。”赵烈虚扶一下,客套一番。

    “于先生鞍马劳顿,可以现在营中休息一番,本将这就要前往青州城下一观。待归来后再同先生详谈。”

    “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不可以随军一同到青州城下一观呢。”

    于衡臣笑着拱手道。

    “既然于先生不顾鞍马劳顿执意前往,当然没有问题,这就一同前往吧。”赵烈笑道。

    事无可不见人,正好安定一下山东官场官员脆弱的心里,告诉他们,此次青州之事只是私人恩怨,当然以后有人同刘泽清一样欺辱赵烈以及破虏军,也是一样的下场,他赵烈是不会隐忍的。

    赵烈于衡臣在五百卫士的随扈下来到了青州城下,此时的青州城让于衡臣大吃一惊。

    青州城也是个周近十里全部包砖的州城,但是如今包砖基本破碎,露出了里面的夯土。

    但是这斑斑点点存留的城砖就像是狗皮膏药般贴在城墙上,极为的难看和碍眼,让青州城显得极为的丑陋。

    耸立的城池到处是坑坑洼洼被击打的深坑,城墙上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缝。

    青州城如今的样子说是荒废数十年的废城也有人相信。

    随着赵烈的脚步,于衡臣来到破虏军火炮阵地的后面,但见前方数十门黑黝黝的钢铁之躯静静的伏卧在地面上。

    很多破虏军军兵步入这个阵地上,他们搬运着药包和弹丸,不一会他们齐整的侍立在大炮的周围,等待着百总的命令。

    百总小跑着来到赵烈面前施礼道,“秉大帅,炮队全员进入阵地,请大帅示下。”

    “开始轰击吧。注意散热。”赵烈还礼下令道。

    百总急忙再次施礼离开。

    须臾,火炮开始了齐射,数十门火炮一起怒吼的声音是如此巨大和令人敬畏。

    在前方突然腾起大股烟尘,中间有火光隐约闪烁着,大部分的炮手的身形已经隐匿其中看不到。

    火炮的轰响掩盖了一切的声响,在于衡臣的耳朵里只有轰鸣后的余音,真的他的耳膜生疼,让他头部有些眩晕。

    他亲眼看着对面数里外的青州城城头升起大股的烟尘,能有十余炮都命中了城池,整个城头被沙尘笼罩着变得灰蒙蒙的。

    破虏军的炮手们刷膛、放入药包、弹丸,然后轻轻的压实,然后等待百总的命令点燃火绳,数十门大炮又一次怒吼起来,青州城城墙又一次被灰尘覆盖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看到眼前这个局面,于衡臣心道他就是处在刘泽清的位置上也是没辙,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直到城池被大炮轰塌为止,要么可以被迫出城决战,要么在城内巷战。

    反正最后都是一个覆灭之局,但是颜继祖大人可是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

    “赵总镇,我家大人派在下来是想问大人同刘泽清总兵能不能休兵罢战,有很多事情可以谈谈,和为贵嘛。”

    于衡臣拱手道,当然话是喊出来的,他全力喊出来的声音也就是勉强能让赵烈听清而已。

    “本将本来就是以和为贵,派出人手讲和,让刘泽清不要构陷旁人,但是这个狗贼将我麾下乱棒打出,因此本将只能出动大军讨伐。”

    赵烈摊了摊双手,表明这个事情真是不能怨我不是。

    你好像后来把刘泽清派来讲和人也是乱棒打出,于衡臣腹诽道,当然他没有脑残到说将出来。

    “大人这样如何,赵大人说出你罢兵讲和的条件,在下代表颜大人到青州走一趟,好言相劝刘总兵应允下来,大人看如何。”

    这才是于衡臣来的目的,在山东地界上山东军被客军登莱军围着打,还有比这个更丢人的吗。

    有,那就是被客军登莱军击破城池,最后将山东总兵生擒了,简直丢人丢到大明全境去了,颜继祖是想尽力避免这个局面。

    “看来颜大人对战事还是颇为关切的。”

    赵烈微微一笑,颜继祖打的什么主意他是太清楚了,说白了就是压事,古今中外官场一旦出了问题,压事是第一时间要进行的,概莫能外。

    “只要刘泽清这个兵痞能答应我几个条件登莱军撤回不是不行。”

    于衡臣眼睛一亮,心道成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要脸还是要命

    “首先将我家夫人的兄长和从人交出来,并且将构陷他们的军兵全部交出由我军处置。”赵烈一说,于衡臣就不断点头,这个条件真是太正常了,放到谁身上都是要提出这个条件。

    赵烈出兵为了什么,没有达到着目的他怎么肯收兵呢。

    “再有就是拿出十万两银子来赔偿我破虏军的损失,这个十万两真是不多了。”赵烈的第二个条件正常,这年头明军一开拔都有开拔费,这都是要给军兵的,鼓舞士气至关重要。

    在于衡臣看来这个条件也是一般没什么不好答应的,十万两看着不少,这个可以继续谈不是吗。

    “最后刘泽清出城到我大帐向我叩首赔罪。”

    赵烈最后的一条件一出,于衡臣立时目瞪口呆,有木有搞错,你赵烈确实是大明军神般的存在,也是朝廷新晋的靖海伯,但是刘泽清也是山东总兵好嘛,让一个平阶的军将向你叩首赔罪,这个简直是逼着刘泽清狗急跳墙。

    “赵大人这个条件是否太过,毕竟刘泽清也是大明二品山东总兵,向大人叩首赔罪这不仅是丢了他个人的颜面,也是失了朝廷的体面。”

    于衡臣拱手恳请道,他的意思很明显,能不能换一个条件呢。

    “刘泽清构陷他人强行勒索弄的他人家破人亡时,在青州袭扰抢掠百姓弄的天怒人怨的时候朝廷的体面就已经丢的一干二净了。”

    赵烈嗤笑道,这个大明朝廷如今的体面不提也罢,当各地总兵参将隐隐自立的时候大明何谈什么体面。

    “今日本将就是让他晓得以往他惹的仇怨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如今他惹了我赵烈,那就是时候到了。”

    到此时,于衡臣终于发现赵烈的一个弱点,也许是赵烈十年未曾败迹,人显得狂傲了些。

    于衡臣不是怀疑赵烈不能让刘泽清屈服,将青州团团围住攻打,早晚有一天刘泽清会屈服,刀架在刘泽清脖子上到时候由不得刘泽清,这个山东总兵只能屈膝投降乞命。

    问题是这么一弄,赵烈会给朝廷和其他官员最恶劣的印记,天子会对赵烈的跋扈和目无朝廷深深忌恨,而其他官员以后遇到同赵烈麾下的交结都会绕着走,赵烈为了出这一口气,简直是与大明天子和官场体例为敌。

    只说天子知道这个消息定会对赵烈深深忌惮,加上以往的嫌隙,恐怕日后天子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赵烈都不足为奇。

    总之,赵烈会陷入极为孤立无援的境地,就是以往对他极为同情的一些士林中人也会弃他而去,因为这个恶劣的例子一开,是不是日后很多军将都是比手中的拳头大就可以自行解决冲突,而朝廷就是个牌位了。

    这关系到天子和仕绅一直苦苦维持的大明根基,大明向来是以文御武,就是怕出现武人无视法纪乱政的局面,而赵烈如今就是这么干的。

    于衡臣刚要开口同赵烈理论一番,他觉得赵烈这么做恐怕要让朝廷同其决裂,这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赵烈都是极为不利的,得利的只能是叛逆和建奴,他虽是一介布衣,但是文人的治家平天下的信念还是有的。

    赵烈却是一扬手阻止了他的进言,“这就是我赵烈的条件,无须更改,再就是告诉刘泽清城中粮米不足时不许抢劫百姓粮米,如果百姓因饥饿毙命,我赵烈发誓定会将刘氏一族灰飞烟灭,让他后悔来到人间走一回。”

    赵烈的凌厉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话语,让于衡臣明白这个决断赵烈是不会改变的,他只好领命前往数里外破败不堪灰黄色的青州城。

    没法子,避免最坏的可能,就是他来到的任务,这是颜继祖第一次交给他重任,他可是一定办妥了,搞不定赵烈就搞定刘泽清吧。

    倒了东门外,从人报上名号,过了顿饭时间,东门大开,于衡臣昂然而入。

    在赵烈身边他什么也不是,但是在刘泽清面前,他是颜继祖的幕僚,地位那是全然不同,虽说刘泽清对颜继祖也是阴奉阳违,刘泽清能到这个位置在朝中可说是大撒银弹,也算是朝中有人,因此并不惧怕颜继祖,但是表面文章一定要有,绝不敢过于得罪,毕竟他一个逃跑将军不是长胜军神赵烈。

    于衡臣被军兵接引者向城内走了百步就看到刘泽清待着一大票人轰轰然的迎面走来。

    “原来是于先生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失礼失礼。”刘泽清这个热络。

    于衡臣见过刘泽清,但是以往于衡臣在巡抚衙门的地位不显,一贯看人下菜碟的刘泽清对他那是极为冷淡,但是今日一见,刘泽清热情的一塌糊涂。

    于衡臣虽说年岁不是太大,但是对趋红踩黑也是看的多了,这不能改变他对刘泽清这个兵痞的看法,但是,从这里也能看出刘泽清此时多么狼狈,他是真急了。

    就是这么轰击下去,青州早晚不保,到那时赵烈部突入城中恐怕不会放过他这个敌手,直接砍了他脑袋赵烈看样子能做的出来,连无诏兴兵这件谋逆的大事都做出来,相比砍他的脑壳这个事不是很大了吧。

    于衡臣此时也发现有些微胖的刘泽清如今可是变成了一个身材相当标准的正常人,嗯,比起昔日那个高壮胖子可是顺眼多了。

    刘泽清脸色微黄,眼袋突出,啧,看看这个折磨的,你也有今天,恶人还需恶人磨,于衡臣心中腹诽着。

    “怎敢劳顿刘大人相候,不敢不敢。”于衡臣急忙拱手道,不过他可是没有下拜。

    “颜大人定是说服了赵烈这个凶徒,青州之围就要解了吧。”刘泽清表情神态这个期盼啊,这小眼睛希翼的看着于衡臣。

    这可是让于衡臣浑身一寒,这刘泽清没听说过有龙阳之癖啊,倒是妻妾十几个,子女数十个,也是个酒色之徒。

    刘泽清这个期盼说实话有点让于衡臣不好意思说出事情的真相,无他这个结果刘泽清接受起来恐怕是有点难。

    “这个嘛,严大人派在下前来好言相劝赵烈,在下也算是不辱使命,总算是让赵烈罢兵。”于衡臣说到这里,刘泽清的小眼睛立时变得贼亮贼亮的。

    于衡臣心道不好,你特么的可别是期望太高,他急忙道,

    “只是赵烈大人提出了三个条件。”

    “于先生尽管讲。”刘泽清急切道。

    “第一,刘大人要将他的亲属放归,交出构陷的军兵,这也算是对赵烈大人有个交代。”

    “没问题,没问题。”刘泽清满口答应,多大的事,就是放归人质,交出个把总就能平事他真是不在意,答应的爽快极了。

    于衡臣怜悯的看看颇有些兴奋的刘泽清,可怜的娃你倒是接着往下听啊,

    “第二,赵大人要刘大人拿出十万两的白银赔偿。”

    “十万两。”刘泽清瞪圆了眼睛,脸上的筋肉直颤,太特么的多了,他是肉疼无比,这家伙将他的家底都得赔出去。

    “大人,钱财乃是身为之物这句话不用我多说了吧。”于衡臣冷冷道。

    “好,俺应了。”刘泽清恨恨道。

    “第三,刘大人亲自到赵烈的大营向其叩首赔罪。”于衡臣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什,什么。”刘泽清小眼睛瞪的溜圆,嘴大张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于衡臣,他做梦也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个消息。

    他一个堂堂的右都督、山东总兵,朝廷二品大员需要向另一个总兵叩拜谢罪,他特么如今只向皇室和阁老叩拜好嘛。

    刘泽清气的脸色涨红,而他旁边的姚文昌大喝一声,“好狗才,让我家大人叩拜谢罪,赵烈小儿做梦去吧。”

    “姚参将大可以向赵总兵喊去,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于衡臣风轻云淡道。

    他当然想继续将事情办妥,但是如果对面这两个人都是这么脑残那就无话可说了。

    姚文昌也就是气血上涌,这些天被欺负的也是惨了,他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个,向来都是他欺辱别人,别人到处求告于他。

    他自从有了构陷他人的这个龌龊活计,银钱女子什么时候少过,这些苦主往他这里送上厚礼,还得笑脸相迎尊称大人,只是为了将家中子弟带回去。

    反正不管这些人在暗地里是如何骂他的,想来祖宗八代被骂绝了,但是姚文昌不在意,谁敢当面羞辱他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但是这个赵烈却是要他们去大营当面跪拜赔罪,这个真是太羞辱人了,但是,可但是,但可是就这么熬下去好吗。

    他可是知道青州城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这毕竟就是内地一个州城,不是边关和京师的雄城,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姚文昌不言声了,刘泽清则是脸上风云变幻,显示内心里这个纠结啊。

    于衡臣对此只能是同情,但是按他的想法,这两个混蛋也是该着,谁让你欺辱到赵烈身上,真是自寻死路。(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出城保命

    等着赵烈所部破城,然后在城内巷战,这样或是能挫败赵烈的攻势,这个法子也不错。

    赵烈麾下也就是万余人,如果进入巷战,五千余人也不少了,肯定能给赵烈麾下带来不小的伤亡。

    不过,想想赵烈也就是动用一部分的军兵,刘泽清这个念头立时就无影踪了。

    现在没有多少军兵折损,双方还算是没有结下深仇,如果巷战开始,刘泽清浑身一激灵,一旦赵烈损失惨重,呵呵,刘家一家老小估摸都是不得善终。

    于衡臣则是没有言声,姚文昌也是无言的等着刘泽清的决断,这个时候只有刘泽清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赵烈难道就不怕万岁爷的雷霆之怒。”刘泽清羞愤的大喝道。

    “刘总兵你觉得赵烈敢于出动大兵为了什么。”于衡臣笑眯眯道。

    “为何他敢如此肆意胡为。”刘泽清此时头脑就同浆糊一般,听了这些条件,他如今脑袋里混沌一片。

    “某估摸赵大人这是告诫他登莱不容欺辱,想来他同朝廷不太和睦的消息传播已久了,很有些官员想找机会难为一下赵大人和他麾下军兵,好向朝廷表功。”

    于衡臣的话一说出,刘泽清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这简直就是说他呢好嘛,他就是这么想的,通过这件事好好难为一下赵烈,让天子和阁老看看他刘泽清那是大明的忠臣,敢于对抗赵烈,说到底是为了媚上。

    “赵总兵估摸这是杀鸡儆猴呢,如果此番他退让,不知道临近的多少官员要向刘大人学学,这样赵总兵岂不是焦头烂额四处救火。因此赵总兵这是说什么都要拿下青州城给其他人看看,看谁还敢难为登莱军。”

    于衡臣不疾不徐的将事情掰开来讲明了。

    刘泽清听完后一击掌一跺脚悔之晚矣。

    他真是不应该率先发难的,如今他成了那只鸡,赵烈绝不会手下留情,就是折损些兵马也要拿下青州,为的就是一劳永逸,否则后来者有样学样下,登莱将会永无宁日。

    登莱确实是自成一体,但是登莱很多事情要依靠其他临近地区,比如人员货物往来,就是登莱的水泥等物件就流通到整个山东,如果地方官吏使出手段,定会让赵烈手忙脚乱。

    如今随着朝廷和登莱军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有些人肯定是有些小心思了,登莱的西面北面都有隐忧。

    怎么办,正好他刘泽清撞上来了,拿他这个最大个头的杀一儆百,其他地方官吏就是想难为登莱,也得暗地里进行,决计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

    想到此处,刘泽清流出了一身冷汗,他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果他不出城谢罪,那么赵烈定会攻入城中要了他的命,甚至家眷子嗣都不能保全,易位相处,他也会如此做,为后来者戒。

    “劳烦于先生出城一遭,就说我刘泽清即刻开城到大营拜见赵大人,向靖海伯叩拜谢罪。”

    刘泽清说完这句话腰都佝偻起来了,超级机会主义者刘泽清此番抓住了他自认为的好机会,结果却是入了一个大坑,将自己陷了进去,虽说他的脸皮厚比城墙,但是亲身叩拜谢罪还是让他极为的纠结。

    “刘总兵当真是当机立断,某就走这一遭,这可是与颜大人好不容易为大人求取的机会,刘总兵可千万不可自误啊。”

    于衡臣点点是谁派他来斡旋的,要领颜大人的情,同时隐隐对刘泽清向来的言而无信提出了不信任,搞清楚,错过这村没这店了,到时候谁来保你,主要是刘泽清见风使舵、出尔反尔的名声真是太差了。

    “于先生回去禀明颜大人,此恩情刘某绝不敢或忘,”刘泽清拱手道,至于于衡臣点出的他言而无信则是有些哭笑不得,好歹他也是二品总兵,德行有那么差吗,问题是他感觉不出来,他的名声在山东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于先生尽管放心,刘某人答应的事情向来言出必行。”

    “如此甚好,于某这就回复赵总兵,望刘总兵尽快出城。”

    于衡臣皮笑肉不笑道。

    他是对刘泽清全无信心,但是管他这个破事,如果刘泽清反复无常是他自寻死路了,怨不得旁人。

    赵烈接到于衡臣的回报后,他没有改变任何的部属,刘泽清说的话如果信个十足十那就是傻缺了,对于此人赵烈一分都不信,反正他不出来那就是继续攻城就是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赵烈等的不耐烦,就要命令大炮继续轰击的时候,青州城的东门被打开了,吊桥放下,数百人的骑队向着赵烈的军阵滚滚而来。

    楠勇的千余骑军立即催马向前,迎上了这数百名刘泽清的骑军,号令他们即刻下马,否则格杀勿论。

    刘泽清看着前方着千余军兵心里只抽冷气,在城上看的只是看个大略,如今看到赵烈的全甲铁骑,真是震摄人心的存在。

    这些军兵全身铁甲,狰狞的面甲放下,只是露出冷冷的目光看着前方,身下高出刘泽清部下多半头的战马也是全身皮甲防护,人马合为一体铺满了对面的越野,给刘泽清护卫们带来了无穷的压力,就连坐骑也不安的不断嘶鸣着。

    面对破虏军骑甲不断的下马入内的喊声,刘泽清的护卫都看向他,刘泽清点点头,带头下马,既然已经决定谢罪,那就别端着了,这点刘泽清绝对拿得起放得下,脸皮够厚实。

    最后刘泽清只是在十余名护卫的簇拥下跟随破虏军骑兵向东行进。

    刘泽清等人穿过了巨炮的阵地,看着这些灰黑色庞然巨物静静的卧在那里,刘泽清等人极为的心悸,这些巨炮的弹丸碰上城墙就像是巨型攻城锤轰击城墙一般。

    进入破虏军的军阵,整齐排列的破虏军军阵给刘泽清肃杀之气,而破虏军军兵们都是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森冷的目光让他们浑身冰寒。

    他们被破虏军军兵引领着来到一个数百人的骑兵军阵前,前方的骑军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后面的赵烈等人。

    刘泽清看到一头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一个身穿亮白色全身甲胄的军将正在看着他,只是他的面甲半放下来,看不清他的面目,只看到了他脸的下部,冷硬的线条说明了此人的坚毅果决。

    “这位就是登莱总兵靖海伯赵烈大人。”一旁的于衡臣终于出声给了介绍。

    “罪将刘泽清叩见赵烈大人,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赵大人,万望大人不要怪罪才是。”刘泽清全无一点同为总兵的尊严,扑通就跪了下来向着赵烈连连叩首。

    赵烈从马上下来上前几步扶起了刘泽清,“哈哈,不打不相识嘛,刘大人请起。”

    双方都明白这都是没营养的寒暄,一个意思是嗯,我谢罪来了,你差不多就行了,一个的意思也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放了一马。

    刘泽清站起身来,他尴尬的发现他照着赵烈矮上多半头,只能嗯,仰望。

    “还望大人既往不咎,放过城内下官的属下。”刘泽清笑着拱手道,脸上阳光灿烂,全无一点芥蒂,仿佛这些天同破虏军对峙的不是他。

    赵烈此时不禁感叹,这个刘泽清就是到了后世也是厚黑宗师级别的人物,看看他,有必要时候什么官位尊严都可以干净利落的抛弃,到什么时候都能抓住最实惠的东西,比如此时的性命。

    刘泽清也在打量着赵烈,这个唇上刚刚有些密实的短髯的年轻人,要说长相平平无奇,就是黑黝黝的眼睛让人怎么也看不透。

    “山东登莱本为一体,要不是刘大人麾下有人擅自做主伤了你我的和气,你我两军何至于此。”赵烈对于刘泽清深为厌恶,他可知道这个刘泽清在后世是个两面三刀出而反而的极品小人。

    但是这样一个有贼心无贼胆的小人对破虏军全无威胁,相反这样的人最好掌控,对破虏军有利无害。

    “本将回去定会严加惩处,严加惩处。”刘泽清又是拱手谄媚笑着,“这些军兵啊,有时候对本将也是敷衍了事,竟是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来,好在李先生一行人都是安然无恙,安然无恙。”

    装,接着装,赵烈翻了一个白眼,对刘泽清的厚黑又有一番新的认识。

    “刘大人,正所谓生财有道,这里面也有道义啊。”赵烈讥讽了他一句。

    “是是是,赵大人说的极是极是。”刘泽清此时姿态这个低,一味应承。

    “不过,刘大人如果想有个安慰的生财之道,本将倒是可以帮些小忙。”厌恶归厌恶,赵烈不是什么迂腐的正人君子,刘泽清这样的人还是颇有用处的,要比陈应元那样好处理,只要诱之以利。

    赵烈低声同刘泽清好好说道了一番。

    刘泽清的眼睛越听越亮,旋即他皱眉道,“赵大人所言确实帮了兄弟的大忙,只是,哎,此番青州一败恐怕兄弟的总兵之职不保了。”

    “刘总兵这么精明的人物怎么不可能有自保之策呢。”赵烈笑着摇头,这个刺头能在明末乱世中几上几下怎么会这么简单。

    刘泽清尴尬的一拱手哈哈一笑,敷衍了过去。

    青州一战破虏军雷霆一击迫使刘泽清不顾颜面的亲自出城告罪,震慑了四周一些有些泛起小心思的大明文武,不过有些自持位尊权重的人物就不好说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拍手相庆

    砰的一声,崇祯帝将折子拍在了龙案上,他苍白的面容透出一丝血色,瘦削的胸口起伏着。

    曹化淳和王承恩噤若寒蝉的站在下首,他们此时绝不敢发出一声来,室内针落可闻。

    室内只有崇祯粗重的呼吸声回响着,更显的室内的气氛的压抑。

    崇祯缓了缓神,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他方才之所以如此失态,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这半月来登莱和山东简直是闹剧连连,赵烈不顾登莱巡抚和登莱镇守的拦阻出兵青州,同刘泽清火拼,就是为了一个如夫人的便宜哥哥。

    赵烈如此的抗命自行出兵不是一次了,但是以往都是对建奴和夷人,从他心里说是有情可原,当然面上他是不会承认的。

    如果不是赵烈不等朝廷兵部的命令就先行出兵,旅顺必不可保,这样大明就彻底的失去了辽东,虽说旅顺只是小小的一座城池,但是代表着的却是大明还站在辽东的地界上。

    而可恶的西夷人袭扰东南沿海十余年,可怜大明困于北方无暇南下,只能同西夷人在东南相持不下,而此番竟然几处西夷人和郑成功合在一处攻伐大明南方,如果不是赵烈将其大败,可想而知必会祸患东南,那可是大明如今的财赋之地,如果那里不稳,一切休矣。

    再就是前一次的东征倭国,将两百年的祸患倭国一举击败降服,就是他们所谓的征夷大将军都奉上降书,说实话这事也干的漂亮,他崇祯也曾捧着降书暗自得意过。

    这三次的擅自出兵的结果赵烈当然损失惨重,但是对大明那是太过重要了,这让崇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赵烈到底是什么人,大忠似奸乎。

    总之崇祯对赵烈还是极为忌惮,但是三次对朝廷都是极为的有利,崇祯也只能忍受下来,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处置赵烈吧,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此番赵烈的擅自出兵青州则是同前几次全然不同,这是为了自家的小利大打出手,全无上官法纪,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天子放在眼中,毕竟张国元就是他派驻登莱的镇守使,不给张国元的面子就是不给他这个天子面子。

    更为可恶的是赵烈刚刚拒绝朝廷向和河南进军的命令,转身就发兵青州城,而方正化那时还没有走出山东地界,这是做什么。

    这一次赵烈的所为让崇祯暴怒,此事决不可忍。

    “让兵部和登莱停了赵烈所部所有的粮饷,以后一粒米都不能给赵烈送去。”

    崇祯又是一拍桌案,曹化淳和王承恩身子都是一抖。

    “曹化淳,”崇祯眼神如刀般看向微胖的司礼监秉笔大太监,曹化淳急忙上前叩首。

    “朕让你查缉的赵烈银钱的来处,这个差事办的如何了。”

    如今的曹化淳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也就是说内阁提请皇上批阅的折子都首先要过他的也眼,曹化淳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提请皇上御览,让崇祯大怒的这个折子也是他带入乾清宫的。

    此外他还是东厂提督,还负责京营军务,可算是天子的左膀右臂,但是在这个年月也意味着举步维艰,很多事情办理起来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秉万岁,赵烈所部防御甚严,到如今东厂只是探知了他赵家一部分的钱粮来源。”

    曹化淳伏地没敢抬头。

    “也是一群废物。”崇祯骂了一句,曹化淳也不知道天子骂的到底是谁,是他东厂还是。。。

    “讲讲,你等探知的赵家钱粮的来处。”崇祯点指曹化淳。

    “禀明圣上,赵家一部分钱粮是由登莱石岛等地的商铺商税还有就是水泥等物件,还有就是走私盐货。”

    “哈哈哈,好一个赵烈,就在朝廷眼皮底下走私盐货,让官盐虚置在上,而他赵家在下面夺取实利,哼哼,怪不得有这些钱粮操练出精兵近万。”

    崇祯艰涩的吐着字句,

    “原来也是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蛀虫罢了。曹化淳,这些就交给东厂了,一定要让赵烈断了这些进项。”

    “奴才领命。”曹化淳伏地领命。

    “至于这份折子里讲的,朕也准了,即刻拟旨免去刘泽清总兵一职回家待勘吧,省的在任上丢人现眼。”

    崇祯也一指内阁呈上来的处置登莱总兵山东总兵的折子,提起这个折子崇祯就是有气。

    这里都是处置山东巡抚颜继祖、山东总兵刘泽清、登莱巡抚陈应元的,颜继祖降阶留任,陈应元降阶留任,刘泽清去职返家待勘,至于登莱镇守张国元则是皇帝宫里人,他们没有权限提出如何惩处。

    而罪魁祸首赵烈也就是降阶留任,署理登莱总兵,因为谁都清楚,就是免去赵烈的官职,赵烈也不会领旨,难道出动大军讨伐不成,那么十几万大军在何处呢。

    因此就是个不疼不痒的惩处应付了局,省的丢了自家和天子的颜面。

    “这个,这个阁老们提出的刘泽清的处置有待商榷。”

    曹化淳抬起头来道。

    “嗯,一个败军之将还有何颜面坐在那个位置上。”

    崇祯满脸不悦,曹化淳为这个无能之辈刘泽清讲情是崇祯没有想到的,在他看来一个能屈膝向同级军将叩拜谢罪的玩意儿还留他作甚,太没有体面了。

    “秉万岁,赵烈让此人当众跪拜谢罪,这是多大的屈辱,这个刘泽清一定是对赵烈恨之入骨,也定会时时盯着赵烈的短处,想方设法的一击致命才是,此人留着正好节制登莱的赵烈才是。”

    崇祯听闻若有所思,嗯,不错,按常理度之这个刘泽清一定是对赵烈极为的愤恨,也会暗地里寻找赵烈的短处,然后找机会一击致命。

    崇祯不禁点点头,一直偷看崇祯脸色的曹化淳不禁松了口气,心道我曹化淳可是对得住你刘泽清奉上的五万两白银了,接下来就是你个混蛋的事了。

    崇祯想的是常理度之,但是这点仇恨对一个利欲熏心的人来说真不是大事,这也让崇祯的布置完全落空。

    皇太极、豪格、阿济格、多尔衮等人在一众大内侍卫的随扈下来到盛京南的试炮场。

    此番皇太极不是来试炮的,在旅顺的一场大战已经让他明白了,已经铸造的大将军炮对上破虏军的巨炮就是个团灭的下场。

    而这些大炮攻伐其他明军则是绰绰有余,赶上破虏军大炮则是遥遥无期,因为根本造不出大批的精铁,为此整个匠户营的头目都被鞭挞遍了,但是就是造不出。

    而摸去石岛冶炼厂的细作又大批的被破虏军抓获,因此皇太极对巨炮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这次一众大清皇族来此是为了点验燧发火铳的,匠户营终于将燧发火铳造出来了。

    砰砰砰,百余步外汉白旗的军兵们接连激发火铳,六七十步外的靶子接连被击中不断抖动着。

    皇太极笑眯眯的观看着,手里的马鞭很是随意的摆动着,心情相当的惬意。

    “拜见皇上,这就是匠户营新造的火铳。”佟养性的弟弟佟六十双手奉上一把黑黝黝的火铳。

    皇太极抓过火铳,这个重量同火绳的老式火铳差不多,只是右侧后不再留有插入火绳的火门。

    而扣动扳机拉动一个弯曲的铁片击打一个新式火门的地方,让冒出的火星引燃黑火药。

    就是这么一个铁片啊,用了建奴工匠营数年的时间,就是现在生产的这种合格的精铁片也不多,但是制作这些燧发火铳足够了,铸造大炮则是远远不足。

    “皇上,这火铳就是在小风小雨的天气里也能照常开火,只是大风大雨时有些顶不住。”佟六十腰身都快完成九十度了,他谄媚笑道。

    “不要竟说些好听的哄骗朕,说说吧,这火铳有什么毛病。”皇太极冷冷的看着佟六十。

    佟六十身子一颤,嗯,汗王真是不好糊弄啊,他哥哥佟养性死了后如今就是他接替佟养性的职位负责匠户营了,为了早日完成皇上的托福也是尽了全力,皇上要求高还不好应付啊。

    “就是开火时有近四成哑火。”佟养性颤颤巍巍的回道,他偷眼看向皇太极。

    皇太极皱了皱眉,这个可是有点鸡肋啊,有用,但是不能大用,真是太讨厌的感觉了。

    但是还是得建造,因为这种火铳在风雨天时用的上,不至于成了烧火棍,而对手赵烈的麾下大批准备了这种火铳,汉军旗不装备是不行的。

    “那就先造出两千杆来,让汉八旗试用,好好编练一下军阵,看看这种火铳的威力。”

    皇太极最后决定还是要先装备一些,让汉军旗用上后看看优劣,再行定夺。

    “奴才谨遵圣旨。”佟六十急忙叩首领命,他简直是内牛满面,好不容易过关了,至于什么哑火,这是战阵上的事,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他是过关了。

    就在这时候一支马队冲冲跑来,上面是济尔哈朗的旗帜。

    皇太极心中一动,嗯,难道明国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皇上,大喜事啊,大喜事。”济尔哈朗下马后快步来到近前,一向谨慎的他很少这么失态。

    “登莱赵烈出动大军火拼山东总兵刘泽清,明国内部出乱子了。”

    此言一出,皇太极嘴角一勾,赵烈啊,你果然有些居功自傲了,竟然明目张胆的同明军火拼,这简直是对大明皇权的最大挑战,他如今也是一国之主,对这样的有能力但是不停号令的部将也是深恶痛绝,他能想象大明天子的愤怒,想来大明又是进入多事之秋了。

    当然大明内部越乱对他越有利,“济尔哈朗你要多多打探大明天子同赵烈冲突随时来报。”

    将事情经过全部听完后皇太极一脸喜色的吩咐道,济尔哈朗躬身领命。(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牛鬼蛇神

    刘钧号称北地第一刀,十余斤重的宽背大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善于近战搏杀,为人心狠手辣,杀人越货,在北地江湖中有一号。

    刘钧身材矮壮,筋骨外露,但是面貌极为普通,同街边的阿猫阿狗一般无人理睬,在人群里泯然众人。

    因为仇家甚多,刘钧向来神出鬼没,从不在临清老家逗留,因为很多的仇家找不到他,拿他的家人泻火,他曾经有五个兄弟,如今只有两个半,半个是残疾。

    当然凡是伤了他家人的,刘钧就是灭门回报,他的很辣震慑了仇家,长此以往,也没有人敢再打他家人的主意。

    但是此番却是锦衣卫的番子抓了他的家人,告之他在济南恒泰酒楼领人。

    刘钧虽说冷血无情,但是家人还是极为看重的,几经思量他还是在这一日来到济南城南的恒泰酒楼。

    当他被伙计引入第三层上的大厅时,这里已经有三个人坐在不同的桌椅后面了。

    看到其中的两人他眼睛一缩,这两人同他一样都是北地的所谓豪侠,一个名唤赖邢,此人善使短兵器,几乎所有的短兵器在他手里都能用的烂熟,近战近乎无敌。

    另一个名叫汤隆,善使短剑,他用的短剑也就是匕首的两倍大,这是个标准的杀手,他曾用一双短剑在一个客栈中杀了三十余个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也是近战的好手。

    山东和河南人士,他们之间都见过面,一起为某个东主效劳过,如今却是来到了一起。

    几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都是明白锦衣卫的番子将他们找来定是有大事来办,连锦衣卫都如此低调的从外面找人,可见此人的难缠,这差事不好办啊。

    最后一个竟然是个女子,三十来岁,面貌如同村妇,只有一双眼睛极为灵动,她安然坐在大厅一角喝着茶水,对同在一个厅内的三个男人全无惧意。

    大厅内极为的安静,各人都是想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是有家眷被控制的,想来番子找他们来也是出生入死的活计,前景黯淡,但是为了家人不得不来。

    别的江湖人或是士绅抓了他们的家人还可以用其他手段解决,手段不要太多。

    但是对上大内锦衣卫还是算了,这是无法对抗的存在,除非他们没有盯上你,否则根本逃脱不了,当然孤家寡人除外。

    楼梯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很多人在踏上楼梯,楼梯在吱吱嘎嘎的响着。

    近十名身穿蓝色短打扮的汉子登上三层,他们向前散开,将后面护卫起来。

    老周一身玄色长衫,头上方巾束发,手拿一把折扇不断摇动着,锦衣卫百户消失了,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微胖的富家翁。

    他身后还跟随着数名短打扮的壮汉。

    “几位都已经来了,好好,都坐下来吧。”老周态度的不错,笑眯眯用折扇点指着。

    几人面面相觑,都在几个桌边坐下,他们绝对不会在一个桌子边坐下,都是同类太知道对方的危险,还是隔开一段的好。

    老周在护卫的随扈下慢慢悠悠的来到主位。

    “来人,告诉店家上菜吧,另外告诉二楼的弟兄们不许一个人上到二三楼。”

    老周收起笑容命道。

    一个番子躬身施礼下楼去了。

    四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对面的番子越是如此慎重,他们心里也是没底,看来这次让他们做掉的人物个头不小。

    至于为什么一定是杀人,如果不是,找他们作甚,决计不会跑了这个活计。

    “这位大人,我等不过是厮杀的粗汉,有什么事情大人尽管吩咐,何必抓住我等家眷呢。”汤隆笑嘻嘻的躬身道,他有个江湖匪号笑面虎。

    “怎么同大人说话呢,不知道上面的是百户大人吗,还不跪拜见礼。”

    一名番子喝道。

    几人此时终于确定确实是锦衣卫的档头和番子公干,都是心下叫苦。

    “不妨事,”老周笑着抬手阻止了番子,他看向这四个人。

    “你们应当都猜出来了,这次找你们来做什么。”老周收起了笑意,语调也变的冰冷,

    “告诉你们,这次你们事情成了,每人五千两银子,家眷安然奉还,本大人还领你等的人情,就是你等失风陷进去了,五千两银子也会送到你等家中。”

    老周狞笑一声,

    “如你等做不成这事,哼哼,家里的家眷一个不得好,都得不得好死。”

    “这位大人,妾身打生打死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妾身的家眷何其无辜,能不能放他们一马呢。”

    那个女人嫣然笑道,眸子越发的灵动,语调轻柔绵软,同她的相貌比起来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

    只是老周根本不吃她这套,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之所以此番如此郑重,那是因为此番要你们对付的人太不寻常,他名叫赵烈。”

    老周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话语虽轻但是却是如同晴天里打个霹雳。

    几人一听心神大震,果然是九死一生的活计,赵烈是谁他们太是一清二楚了。

    登莱总兵这个职位注定会是众多护卫随扈,刺杀这样的军将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你等放心,锦衣卫会派出人手同你等一同行动,本官就是要一个,赵烈的脑袋。”

    老周眼神凶狠的依次看向众人。

    几人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本官知道你们不甘心,不过不想着动什么歪主意,如果不能斩杀赵烈,结果你们晓得,就是你等不顾家人逃亡,锦衣卫上天入地也能将你们抓住零碎了,你们不是赵烈。”

    老周森然道。

    是啊,他们不是赵烈,几人颓然无语,真是反抗不得啊。

    杜立是被快马加鞭召集回石岛的,因为此番征伐青州,登州、莱州成为前方,杜立不放心登州方面,特别是登州的镇守府和锦衣卫所在,会不会趁此做出什么事来。

    因此杜立亲自前往登州水城坐镇,保证青州战场后路的安危。

    青州战事结束,杜立刚要返回北华,就被副手派人快马召回,信里没有明说,但是信封上羽毛的数量说明了一切,这是最高等级的。

    杜立接到信后心急如焚,大人如今正在返回石岛的途中,按说不能出事,那么石岛出了什么事,难道是两位夫人还是。。。。

    杜立飞驰数天,浑身尘土的奔回石岛军情司的衙门。

    “大人,军情司在排查近两年来进入石岛的商户时,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商户,盯着他们时,发现一个商人的库房有夹层,这里面有十余个人,他们就是窝在库房里哪也不去。”

    副手何允顾不得寒暄,急忙报秉。

    杜立点点头,嗯,这么多人手根本不象是传递消息的,更像是行动队,怪不得何允快马飞报他。

    “而这个商人同靖海卫战兵的一个百总来往密切,而这个百总同亚历山德拉夫人的一个女护卫订了婚。”何允的这句话惊呆了杜立。

    “此事确实吗。”杜立急切道。

    根据赵大人的命令,内卫司操练了五十名女护卫随扈赵家女眷,减去了男护卫无法时时刻刻随扈的缺点,使得防护力加强,却是没有人想到,有人会从这里下了手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大人,是还等等引蛇出洞,还是现在就抓捕。”

    副手何允请示道。

    “用谁引蛇出洞,万一有了闪失,我等死不足惜。”杜立瞪起眼睛吗,真是糊涂。

    副手何允张了张嘴,他想说一切都是监控下,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出了问题就是地动山摇的大事,他终于没敢出声。

    “这些军中的败类一概摘除,绝不容留下祸患,否则我等百死不足以赎罪。”

    杜立切齿道。

    何允施礼就待离开,杜立又将其叫住。

    “其他石岛的奸细暂先不予动手摘除,毕竟大人还要他们传出我军希望他们传出的消息,此时不是动手的时候。”

    杜立也是有些憋屈,不能获利全开的打击敌手,让他这个军情司的指挥使也是窝火。

    何允又张了张嘴,最后无言的施礼退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毛利秀就的野望

    秋日里的荻城掩映在一片绿色之中,因为临近海边此地的节气比内陆还是要晚十来天。⊥頂點小說,

    天守阁中毛利秀就正在来回走动着,眉毛开始有些灰白的秀就如今不过四十出头,但是头发已经开始斑白了,这是重重重压下的结果,他经历的是毛利家最艰难的时刻,也真是难为他坚持了下来并开始看到了曙光。

    自从和明人结盟以来,毛利秀就心中的野心再也按捺不住,对中国地方十国故地的渴望压倒了一切,让他不顾一切的选择了冒险,这是恢复昔日毛利家荣光的最后希望。

    当然,无数次他在深夜中被惊醒,不是战阵失败被幕府军俘获杀死,或是被人告发幕府军围困了荻城,最后荻城陷入漫天的火光中,满城的人都是被屠杀殆尽,他被噩梦惊醒。

    这样的日子任何一人经历了八年,他也得同毛利秀就一样的苍老。

    好在这日子到头了,前些时日,山内信正的长子正直带来了明人已经同意长州藩可以开始恢复故土的行动,而山内信正则同明军援军一同返回。

    而今日午时,正直前来禀报,山内信正和明军已经乘坐明人的海船在阿武川入海口登陆,随着他们回来的还有两千名被明人整训的荻藩足轻,他们也是离家数年了,今日终于可以返家了。

    毛利秀就已经等待了两个多时辰,从午时等到了傍晚,他要等到山内信正的到来,亲耳听到山内的禀报,要不心里不可能踏实。

    终于小姓禀报,山内信正前来拜见,毛利秀就急忙召见,心急如焚就是如今秀就的写照,他急等着山内信正灭火呢。

    山内信正快步进入室内,入得门来即刻拜倒于地,“拜见主公,信正不负主公重托,终将常备带回藩内,同行的还有明军两千余铁骑。”

    毛利秀就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真是各位家祖的名字被他念叨个遍,如没有他们护佑,毛利秀就觉得等不到这一天的到来,当然还得摆脱他们继续护佑长州藩武运长久。

    祈祷完毕,毛利秀就上前搀扶起山内信正,只见山内也是热泪盈眶,看着山内也是苍老的面容,秀就拍拍山内信正的肩头,

    “信正君数年忍辱负重,本督心中一一记下,此番能有明军襄助,收复故土有望,你信正当立首功啊。”

    信正又一次深鞠躬,心中感慨万千,这几年他也是熬得辛苦,一方面完成沟通明人整训新常备的任务,一方面还得在毛利家臣团中忍辱负重,假装不受家督待见,如今还没有恢复其船奉行的职位,就连儿子山内正直也受了他牵连,几年过去了还是个上番头而已。

    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避开幕府的耳目,尤其是两个兵法师范的监控。

    不过只要家督将他的功劳记在心中,那一切都是值了。

    “多谢家督记挂,家督大人擢拔臣于微末,已经是对山内恩同再造,信正敢不效死命。”

    谦逊的话还是要说的,无论主公怎么宠信,绝不能自满,这是山内多年的心得。

    “此番攻伐中国十国故土,本督属意你为统兵的总大将。”

    毛利秀就又扔出一个大大的甜枣。

    山内信正一时呆滞,出兵的总大将向来都是藩主的嫡系中的嫡系,以往他绝对没有这个资格,但是今日,他却是被藩主任命为统兵的总大将,这绝对超出他的想象,立时被震的目瞪口呆。

    毛利秀就好好欣赏了一下山内信正如今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嗯,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如果山内不是太过惊讶,毛利秀就还真的想想是否看错了人。

    “藩主大人对山内一家的恩情信正无以为报,只是山内初回本藩就出任总大将,恐其他家老不服啊。”

    缓过神来的山内信正急忙他推辞,他真不知道家主这是真心呢还是试探,再者其他的八大家老的态度也是个大问题。

    “本督说你能胜任你信正就能胜任,”毛利秀就果断的一挥手,很是爽利,“任命你信正为总大将,本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本家倾尽全力也不过就是万余军势,攻下十国地方当属没有问题,问题是幕府定会派出常备会同纪伊藩等亲藩反扑过来,到时明军就是成败的关键,而无论明军还是新的常备只有你能沟通率领,其他人都是不成。”

    山内信正此时方知家主当真是要任命他为总大将,因为毛利秀就说的理由都很强大,明军确实一直同他联络,再有新的两千备军确实这几年就只见到他一个长州藩的家臣,一时间也只是听他命令从事。

    山内信正还待推辞,毛利秀就伸手阻止了他,“此事已定,就不要再议了,信正啊,此番明人可是回复了我藩的请求。”

    毛利秀就希翼的看向山内信正。

    长州藩如今藩内封地只有三十万石,大半还是沿海的贫瘠田亩,城下町也就是这几年才繁盛起来,税赋不是太多,而支出还是很大,藩内财政极为的困窘,又拿出十万银小判装备了两千常备让明人整训,而此番要大举攻伐中国地方,军兵一动,哪里都要钱粮,而藩内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银钱。

    万般无奈的毛利秀就只好盯上了明人的钱粮,明人可是从幕府手中勒索了大笔钱财,别人不知,长州藩可是知晓,都是山内从济州打探来的。

    于是长州藩请求明人借给三十万银小判,帮助长州藩渡过难关,他作为藩主答应十年付清借款,毛利秀就也是有样学样,谁让明人也是要求幕府大将军分三十年分期付款呢,他也是有样学样。

    “秉家主,明人答应可以付款就是这个,呃,”山内信正一打磕绊,为难的看看毛利秀就。

    “明人还有什么要求。”毛利秀就一看就明白了,明人肯定是提出了一些条件了这是,否则山内信正不会这么为难。

    “秉家主,明人要求五年付清,到时须还付三十五万银小判,如果是十年嘛,就得是四十万银小判。”山内信正躬身道。

    “啧,这明人真是吝啬之极,”看到明人要了利钱,毛利秀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家主,此番是本藩有求于明人啊,如果明人不借出银钱,我军恐怕无力东征。”山内信正伏地劝道。

    毛利秀就无奈的点点头,“信正,你同明人相处日久,你认为明人扶持我长州藩,攻伐德川幕府,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山内信正思量半天一咬牙,“明人大将军赵烈此人对我国颇为戒备,他打击幕府,扶持我长州藩,估摸就是为了分裂我国,让我国不能统一在一个大将军之下,分裂内乱的我国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毛利秀就点点头,长叹一声,“我长州藩就是知道赵烈的筹谋,却也得依照他的吩咐行事,否则就是自取灭亡,他赵烈自可找到其他大藩合作,而我长州藩却失去了自救的机会。”

    长州藩如今就是知道前方是火坑也得跳,如今幕府对各处大名监看的十分严厉,作为西军的主力的毛利家更是在幕府的严密监视下,毛利秀就也是逼不得已,朝不保夕的感觉太难熬了。

    他不知道德川家光什么时候就突然对长州藩下手,毛利家的苗字在他手中断绝是不可想象的,也是毛利秀就绝不能允许的,这也是他要拼死一搏的因由。

    虽说知道明人不怀好意,甚至是恶意满满,长州藩为了自家的延续也只能从了明人。

    “明军此来的骑军战力如何。”毛利秀就抛开了脑中的杂念,此时他只能上船不能下船,想多了徒增烦恼。

    “臣下正要禀报家主,此番前来助战的两千余骑军战力强悍,藩主可曾听闻从武藏向东向北向西纵横千里不败的明人骑军,就是他们这两千余人。”

    山内信正谈起这个明人骑军,是信心满满。

    哦,原来是那支杀人放火的骑军,这两伙瘟神如今在本州是大名鼎鼎,他们几乎让上野下野武藏等处近半的村庄化为白地,至今也没有恢复元气,他们的凶名传遍本州中东部。

    听闻这支骑军前来助战,毛利秀就心里有了底。

    第二日,毛利秀就召集一众家臣前往阿武川入海口游历,藩主的命令家臣当然是莫敢不从,家主的八大家老都随着一同前往。

    当他们一行人进入入海口处的明军大营看到全身甲胄的明军骑军和全身护甲极为精壮的常备时,这些家臣才如梦方醒。

    此时毛利秀就将事情和盘托出,一句话长州藩大举反攻中国故地的时候到了。

    许是看到明军相助,许是看到常备的精壮,这些家臣倒也极为激昂的支持藩主的决定。

    毛利秀就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有其考量的,如果没有看到明军的援军,表明击败幕府大将军的明人支持长州藩,这些家臣能有一两个支持就不错了,甚至可能有人要出首告发他。(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势如破竹

    随着破虏军商船到达的三十万银小判给了长州藩极大的支援,让长州藩上下都是极为的振奋。≥頂≥点≥小≥说,

    长州藩立即开始从城下町大肆采购米粮,但是还略显不足,毛利秀就甚至向破虏军提出了购买米粮的请求。

    李虎当然全盘答应,放着北华那个大粮仓不用岂不是可惜了,如今北华可是在华都、方茂等处设置了四个大粮仓,那里的堆积的粮食真是太多了,都是依照大人的命令储备的。

    但是北华的粮食还是太多,如今商人们已经开始向大明贩卖了,当然登莱系和扬州孟家还是主力,将陈年的粮食发卖出去,而将新粮储备起来是北华如今的一大要务。

    既然如今有人上赶着要替北华消化陈粮,破虏军当然是不会拒绝不是。

    当半月后所有的粮秣齐备后,长州藩立即发动,他们将幕府派来的两名所谓的兵法师范扣押起来,其实这就是幕府在长州藩的耳目。

    他们关注着荻城的一举一动,使得长州藩不敢轻举妄动,长州藩以往的筹划都是在远离荻藩的地方进行的,但是如今攻伐中国地方故地,要长州藩全体动员,荻城内有敌人的奸细怎么得了。

    当这个眼中钉被长州藩摘除后,长州藩立即在领地里开始动员。

    一般来说,一万石的领地动员两百名足轻,但是紧急时刻可以动员四五百名足轻,将领地内的青壮席卷泰半。

    如今长州藩就是紧急全员的召集,十天后一万一千名足轻汇集到了长州藩镇城荻城。

    当然这些足轻不会东征中国地方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卫长州藩领地,不要出现前方激战,后路被断的最坏场面就可以了。

    此时长州藩八千常备已经集结完毕,加上破虏军的两千余骑军开始向东进发。

    长州藩的总大将正是山内信正,藩主毛利秀就在一众家臣面前将山内信正几年来忍辱负重,秘密同明人接洽的事情都摆了出来,可谓是劳苦功高。

    同时恢复山内信正船奉行的职位,出任东征的总大将。

    有了藩主的力挺,看到山内信正同明人军将楠勇确实极为熟识,其他家臣都没有出言反对,毕竟东征成功之后收复旧地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现在真是不急。

    东征军的副大将乃是家老益田元祥的长子益田元家,如今近五十岁的益田元家也是继承了益田家家主的位置,也是毛利秀就的亲信大将。

    而毛利秀就和笔头家老福田家留守荻城,固守长州藩的根基。

    这一日,毛利秀就统领着一众家臣在荻城内丸的后山祭拜了毛利一族的家庙,寄望诸位家主的在天之灵护佑后,一万余军势迈上了向东的征程。

    按照长州藩的筹划,先将北方的石见国等处弃之不顾,长州藩大军就是沿着南部的安艺国、备后,直达备中,锁住中国地方向东的官道,阻挡幕府来军的要道。

    毕竟如果幕府来军从东面杀过来,一般都是走这一线的海滨平原平坦地方。

    而北方的出云、石见绕道攻击长州藩,则是绕道远路,而且山路较为崎岖,不利大军行进,这也是长州藩当先攻击南部的原因。

    再者这里临近纪伊藩和尾张藩两个德川亲藩,他们不等幕府大将军家光的命令当先杀来的可能性是有的,因此在备中锁住中国地方通往东方的门路是至关紧要的。

    大军一路上的行进惊吓了一众同周防接临的豪族,他们经若寒蝉的龟缩在自家的领地不敢迎战,他们的小领地注定了他们只能有二三百的足轻,简直是不值一提。

    山内信正也没有时间搭理他们,全军尽快抢占备中才是真的,这些墙头草最后发觉同幕府失去联系自会向长州藩投降。

    七天后,他们临近了安艺国广岛藩的地盘,此时的广岛藩的藩主是三十岁的浅野光晟,广岛藩可是四十二万石的大藩,常备八千,骑备五百,实力按说不在长州藩之下。

    藩主浅野光晟得知长州藩起兵造反已经好几天了,快马急报江户城此间长州藩叛乱一事,同时广岛藩开始整军备战。

    笔头家老福田家彦认为长州藩来势汹汹,如果不是有了什么依仗,绝不会如此不智。

    因此,福田家彦的建言是固守广岛城或是向东面相邻的大藩福山藩求救,两家合并一处再同长州藩决战不迟。

    但是登上家督宝座只有数年没有太多表现机会的浅野光晟如何肯放弃这样的机会,如何肯退守镇城避战,他还寄希望此番大胜,留下他赫赫威名。

    因此他没有听从福田家彦的劝阻,亲自统领常备八千向西迎敌,留下了福田家彦守护广岛城。

    在浅野光晟看来,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大,而他的麾下进步以逸待劳,因此广岛藩的更占优势,至于长州藩,自从大阪战后被减封,如今石高三十二万而已,还不如他广岛藩封地多,不过就是去了势的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浅野光晟气势汹汹的攻打过来,两军在广岛藩西边的边界相遇,立时爆发大战。

    大战伊始,情势确是像浅野光晟想的那样,两军的足轻先是用步弓和一些不多的火铳远距离交火,然后两军近距离搏杀开始。

    但是此时,右翼的广岛藩常备很快就败退下来,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对手是那两千名新常备,这些长州藩常备就是破虏军的山寨版,他们近半都是火铳,虽说是火绳的,但是集中起来三段连击的威力也不是对面只有区区数十铁炮的对手可以阻挡的。

    右翼的广岛藩藩兵在对方火铳的三连击下损失惨重,前排的足轻几乎为之一空,接着后面的长州藩枪足轻就冲击上来。

    这些长枪兵也是仿造破虏军装备的,他们的长枪比破虏军的长枪断了一尺,没法子,他们的体格在那里,这已经是他们能挥动的极限。

    就是这样他们的长枪也要比对手的三间枪长出近尺,这些长度决定了他们可以轻易刺杀对手,而对手则是很难击杀他们。

    立时广岛藩的前两排枪足轻损失惨重,他们嚎叫着倒地挣扎,相对于他们,长州藩伤亡的人数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

    接连两次的巨大伤亡动摇了广岛藩右翼军兵的战心,不是什么军兵都能在一边倒的战阵中坚守下来的,很快广岛藩右翼雪崩般溃散下来,广岛藩的军阵登时七零八落。

    失去了右翼的保护,中路的广岛藩藩兵也是很快败退下来,接着就是追与逃开始了。

    浅野光晟等人骑马先行,后面是大股的步军凌乱的奔逃着。

    此时一直无所事事的明军骑军开始催马追击,一时间马蹄踏地的轰响声震动大地,广岛藩数百骑着矮小战马的可怜骑兵很快就败下阵来。

    破虏军的两千余骑兵和长州藩的五百骑军开始在后面大砍大杀,一直追击了十余里,广岛藩的藩兵最后只有数百人逃离了这个血腥的战地。

    浅野光晟欲哭无泪的带着数百人逃回广岛城,但是区区不足千人的守备不够站满城墙的,怎么守护广岛城。

    浅野光晟只好同家臣们一起带着家眷向东逃向福山藩,至于其他的都是顾不上了,只有幕府大军重来战败长州藩,他才能收回失去的镇城和封地,浅野光晟坚信他不用离开太长的时间。

    因此浅野光晟对广岛城全无破坏的离开了,如果破坏就是破坏他自己的镇城,他当然不会去做。

    长州藩在付出了四百余人伤亡后长驱直入广岛城,占据了广岛藩的镇城。

    长州藩在这里修整了数天后,留下五百足轻把守广岛城,其中还有两百余伤兵,其他大队人马开始向东进发,直驱东边的福山藩。

    福山藩如今的藩主是水野胜成,如今的水野胜成已经是七十二岁的高龄,他是德川家康的从兄弟,也是德川家康的亲信部将,因此福山藩也算是德川家的亲藩,负有监看中国地方各处的重任。

    如今水野胜成年纪已大了,腿脚不良于行,更多的时间是在榻上度过的。

    他的嫡子水野胜俊已经开始负责藩内的庶务,水野胜成打算明年交出家督的重任退隐,福山藩将开始二代家督的新时代。

    就在这个时候,福山藩接到了长州藩反叛的紧急军情,水野胜成即刻向幕府呈报。

    福山藩也开始了全力备战,毕竟对手离着备后可是不远,随时可以攻击此处。

    虽说福山藩有三十余万石高的封地,但是他的常备也就是五千人,因为从秀忠开始,哪怕是亲藩,幕府也是极为关注其常备的数量,深恐对幕府的统治构成威胁。

    因此离着江户城较远的水野胜成为了避嫌,只是保留了五千常备,此时战事一起,就有些不够看了,因此,是不是全领地的动员足轻,让水野胜成极为的犹豫。

    结果就是他还没有做出决断,广岛藩的数百名残军败退到了福山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内忧外患

    离着江户围城战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江户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城内的人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起来。

    城下町更是极为的繁荣,街上人的摩肩接踵,显而易见的能为江户带来更多的财赋收入。

    但是德川家光清楚,倭国再也不是宽永之殇之前的倭国了,如今倭国颇具实力的大名都是蠢蠢欲动,其中既有西部的长州藩,也有东北部的仙台藩,就连中部的加贺藩这个半个一门众的藩属也有了些异动。

    这些大名们都看到了一个事实,幕府的旗本常备在大战中折损了两万多人,到今日也不过整补了数千常备,那么为什么不全部整补完整呢。

    看来明人榨取了幕府大笔银钱的消息是可靠的,想来德川家光已经没有银钱整补失去的实力,幕府如今也就是六万余旗本常备,但是镇守各处不能轻离的就得有三万多人,幕府如今最多只能出动两万余人攻伐不臣。

    但是对一些大的藩属来说,自己的常备就接近万人,拒城而守还是能抵挡一阵的,当然幕府有助力的各个大名,但是如今各个大名也是观望气息浓厚,如今幕府再次传笺大名殊为不易了。

    德川家光不是不想整补他的常备,而是不能,幕府如今背负着三十年的巨额外债,也就是说这三十年他要紧衣缩食才能安然度过。

    也就是如此家光晓得他这辈子是没有希望向明人报仇了,只能留待后人,如今他就是兢兢业业的守护好这个基业就是万事大吉,为他的子孙守护好倭国如今的局面就不错了。

    这一年多来,家光和一众大佬们小心谨慎的观察各地动静,虽说从各处的暗探打探来的消息各处有些暗流涌动的意思,但是还算平稳,这也让家光松了口气。

    但是这天中午家光接到了大佬井伊直孝的报秉,关西的老对头,那个打不死的小强长州藩再次反叛了,打出的口号就是收复失去的中国地方,恢复以往的家名和荣光。

    家光坐在案后浑身颤抖不已,说什么也控制不住,他不是因为害怕,长州藩能有多少常备和足轻,还威胁不到远在武藏的江户城,长州藩恐怕连纪伊藩和尾张藩构成的防线都突破不来。

    但是这个长州藩何其歹毒,正是乘着江户最为虚弱的时候动了手,平日里多么的恭顺,如果没有记错,毛利秀就刚刚从江户返回长州藩不过三月的光景,也就是在江户居住满了半年,可以回去及就藩,还有三月就要再次踏上前往江户的路程。

    这个头发开始斑白的毛利秀就在他家光面前跪拜顺从的模样,德川家光还清晰的记得,这个毛利秀就天生一个苦相,加上瘦削的身子和斑白的头发,他德川家光还真是不大看得起这个猥琐的老头。

    没想到这个土埋大半的老头回去后就发起了叛乱,这说明这个毛利秀就已经运筹此事多时了,是的,就是他在江户城时,他的部下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反叛。

    而毛利秀就却是在他家光面前假装驯服,露出那猥琐的笑容应付他家光,而内里估计不知道多么看不起他这个大将军,想要动摇德川家的统治。

    如今想到毛利秀就在江户这半年的表演德川家光就极为的恶心,这让他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德川家光端起茶碗想喝一口水让自己平静一下,但是茶碗和底盘不断的鸣响着,显示了他的手抖得多么厉害。

    德川家光猛地将茶碗拍在了案上,茶碗卡的一声碎裂开,滚热的茶水喷溅出来,家光的手抖了一下,手掌里留出了殷红的鲜血。

    “殿下,如今天下板荡,越是此时殿下越要平心静气啊。”井伊直孝伏地叩拜劝解道。

    他自知言语有些唐突,但是介于德川家如今窘迫的局势以及德川家光不时表现出的不成熟,他作为大佬又不能不说,他井伊直孝一族也是德川家的谱代大名,一族的荣华安危系于德川家一身啊。

    德川家光自知有些失态了,他松开了带血的右手,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呼吸几下,让他颤抖的身体平缓一些。

    “来人,将这些收拾下去。”德川家光一拍桌案。

    两名小姓急忙快步入内,一个开始收拾残局,一个拿出为德川家光裹伤。

    “请起吧,你这个大政参与就是辅佐本殿治政的,有何不能说的,请起吧。”

    德川家光扬扬手,示意井伊直孝起来说话。

    井伊直孝这才起身侍立,他其实作为辅政的大佬其实是最为焦心的,自从家光独掌大权以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不断的发生,都是对幕府极为不利的,登莱明人仿佛天生就是德川幕府的克星,只要遇上他们就是事事不顺。

    好不容易用欠款将他们打发走了,这才不到两年,劫难又一次到来,如果这次处置不好,整个幕府的统治可能就要动摇。

    “如今长州逆贼正在向东进击,大政参与何以教我。”

    德川家光正坐平视井伊直孝,他如今基本恢复了平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好好思量怎么击败长州藩这伙叛逆,想其他的太多都是无用之事。

    “从报警来看,长州逆贼走的是山南,直驱备后备中,准备关上中国地方的大门,然后慢慢收拾整个中国地方的各个大名豪族,最终掌控整个中国地方十国。”

    井伊直孝一语道破了毛利秀就的筹划。

    “殿下,如今长州逆贼的后方其实是极为不稳的,因此如果此时能快速出兵击破长州逆贼的军势,长州地方几乎不会受累。如果让长州逆贼安稳下来,一一拔除后面的亲我德川家的势力,整合起来又能汇集一两万军兵的助力,到时有尾大不掉之势。”

    “大政参与的意思是让纪伊藩和尾张藩集结附近的大名一同出兵攻打长州叛逆。”

    德川家光立时就明白了井伊直孝的想法,如果从江户收拢粮秣,汇集常备,等到行军到关西的背后被众最起码也要两月的时间,而这时已经能让长州叛逆做很多事情了。

    如果是纪伊藩和尾张藩两个亲藩带头出兵则会在半月多的时间内展开攻击,打长州叛逆一个立足未稳,尽快扑灭这个火头。

    井伊直孝躬身施礼,他没有出声,但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越快扑灭这股叛乱越好。

    德川家光也在思量此事,如果能尽快扑灭这场战火,当然不错,但是,一年多前因为救援江户,水户藩德川赖房的常备几乎全军覆没,而尾张藩德川义直的常备大半折损在血寺,一年多过去了,他们都是还没有恢复元气。

    而纪伊藩的德川赖宣虽说压下援兵的速度保存了实力,但是也在德川家光和德川赖宣之间埋下了裂痕。

    此后,德川家光一方指责德川赖宣故意保存实力,对江户城见死不救,心有异志。

    而德川赖宣的家臣则是对幕府的指责大加驳斥,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最后一支援军也败北,那么江户城就是外无援军的孤城,其实是德川赖宣大人的举动解救了幕府,藩主不应该遭到指责,恰恰相反,藩主是德川全族的功臣。

    如果最后一支援军失利,那么关西两个亲藩都失去了武力,关西就有地动山摇的危险,此外江户失去外援,就会成为孤城,断粮后德川家光一族也会落入明人手中,这样德川家有可能全盘崩溃,德川幕府就此分崩瓦解。

    德川赖宣大人这是解救了德川幕府,是幕府大将军德川家光的救星也不为过,怎么能遭到指责。

    两方就此争论不休,而德川家光和德川赖宣则是诡异的保持沉默,坐看争论不休,其实也是表明了对对方的不满和警惕。

    这半年来声息平息下去,但是两家的关系极为的冰冷,德川赖宣到了日子也没有前来江户面见将军,而是借口身体不适留在了封地。

    这就让两方关系更为紧绷。

    这次又让这位不大看得上他的叔父出征备后剿灭叛逆,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这位大佛了。

    就在此时,外面小姓禀报,酒井忠世、土井利胜、掘田正盛几人已经接到传唤来到,这是井伊直孝一边前往报秉大将军,一边派人传召的,遇到此等大事,还是得全部家老一同会商才是。

    几人入内后,井伊直孝简单的将长州藩反叛正在攻伐安艺国和备后国一说,几人尽皆惊诧,他们谁都没想到长州藩叛乱的如此突然,事前他们都没有得到一丝的消息。

    井伊直孝把他的想法一说,几人尽皆沉默,如今纪伊藩同本家的紧张局势谁人不晓得,虽说能尽快平叛是最好了,但是纪伊藩出兵有点悬。

    “老臣亲自前往纪伊藩劝解德川赖宣大人,望将军殿下准许。”良久后,土井利胜趋前鞠躬道。

    看着老迈不堪的土井利胜,德川家光眼中一酸。(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终究是德川一脉

    德川赖宣自从同幕府大将军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德川家光交恶以来,就避居在封地纪伊藩,说什么也不愿意到江户城拜见大将军,省的相看两相厌。》頂點小說,

    德川赖宣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当初先后两支援军大败亏输,加上幕府常备两万人败亡,如果他当时不保存实力,德川家如今可能已经被赶下了幕府大将军的宝座,他所作所为是保留了德川家的元气,他不能得到这样的不公。

    那个不成器的家光只是关注救援延迟的事情,眼光低下心胸狭窄,真是让人齿冷,难道他就不想想一旦援军冒进失败的后果吗,到那时江户的一切外援全部断绝,德川家会万劫不复。

    说实话让一个口吃易怒的人执掌幕府大将军之职,德川赖宣不能理解他的老爹德川家康的想法,但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如今能做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家光总不至于拿着个治罪于他吧。

    可以说纪伊藩德川一脉同江户德川本家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颇有一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直到这次的长州藩叛乱的爆发。

    纪伊藩离着备后备中不是很远,那里发生的一切纪伊藩是一清二楚,和歌山城不断出入着斥候,他们将前方的军情不断报来,德川赖宣密切注视着叛军的举动。

    长州藩直驱直入安艺国,击败了广岛藩,围攻福山城的军情一一传来,德川赖宣已经下令藩内的常备和足轻全部动员以防不测。

    他估摸很快江户城就回来人同他好好叙谈一番,他的侄儿也就是这点能耐了,和歌山藩这个亲藩还得当仁不让的出兵平叛。

    果然,五天后,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和歌山城拜见他这个朝廷从二品大纳言,纪伊藩的藩主,正是土井利胜一行人。

    德川赖宣立即接见了土井利胜,不管怎么说土井利胜也是代表了幕府前来拜谒,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拜见大纳言阁下。”土井利胜依照规矩跪拜见礼。

    “请起吧,老中大人。”德川赖宣笑道。

    土井利胜也是古河藩藩主,德川赖宣也不可能太过失礼了。

    “这是大将军殿下给大纳言阁下的信件。”土井利胜见礼过后鞠躬奉上一个信札。

    德川赖宣伸手接过后拆开观看。

    在信中,德川家光罕见的放低了姿态,甚至回忆起小时第一次同德川赖宣相见的场面,并且言道祖父父亲已逝,如今国运艰难,还须几位叔父大力扶持云云。

    心高气傲的家光此番是第一次以这种口气同叔父讲话,甚至信里有一丝的讨好的口气在内,这让德川赖宣心里受用不少,说明这个不成器的侄子总算是低头说了软话。

    算不上道歉,但是德川家光再不济也是德川幕府征夷大将军,能做到这个地步,德川赖宣也是心满意足了,难道还能让德川家光跪倒拜服不成,最起码德川家光承认先前德川赖宣所为没有错处。

    见面一来笑容很少的德川赖宣露出真心的笑容来,并让人看茶,款待这位德川家的老臣子。

    “老中大人,西部长州藩已经击败广岛藩,围攻福山城数日了,这是最新的敌情,据说长州藩逆贼有一万军兵,并不是很多,但是战力颇强,还有大股骑备。”

    心情大好的德川赖宣主动的将军情道出,让土井利胜也知道一下备后的局面。

    “这么说,长州逆贼还没有进入备中,还在攻打备后的福山城。”

    土井利胜鞠躬问道。

    “正是,如今就是有些长州藩的斥候进入了备中打探,大股的军兵没有踏入备中。”

    德川赖宣点头道。

    土井利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长州藩大军没有进入备中就好。

    依据幕府大将军的命令,德川赖宣向周围的大和、伊势、丹波、美浓等地大名发出了召集令。

    几日后尾张藩一千常备率先来到了和歌山城,土井利胜在前往纪伊藩的途中先到了尾张藩,拜见了另一位大纳言尾张藩藩主德川义直。

    德川义直经过一年多前的一战,尾张藩元气大伤,如今的常备才恢复到五千人,因此这次只是派出了一千藩兵前来报道,其实就是一个表示支持的意思。

    其后的十天内,又有万余的其他的大名的藩兵赶到了,按说照德川赖宣的预期有差距,但是德川赖宣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一年多前跟从德川义直出征几乎全军覆没的大名们几乎没有得到幕府的补偿,只是允许他们的藩主当年可以不去江户拜见将军,变相的为他们减免了支出,但是这远远不够,要知道损失的都是各家大名的顶尖战力。

    因此这回本来能出兵两三千藩兵的大名只是出兵一千藩兵,能出征一千藩兵的只是派出了五百藩兵,有些应付的意味。

    但是德川赖宣还真不能较真,毕竟德川幕府做的不是太地道,也没法过多要求这些大名。

    德川赖宣没有再过多的等待,因为福山城已经被围了经月,不知道城内的粮食还能坚持多久,因此德川赖宣率领着一万一千其他大名的藩兵以及纪伊藩的五千藩兵向北经过内江,直驱播磨,在那里汇集了四千余当地大名的藩兵,浩浩荡荡经过备前直驱备中福山城。

    德川赖宣大军离着福山城还有几十里时,这支大军已经是二万三千余人的规模了,当然有三千人在后面运送辎重,毕竟这么多的藩兵需用的粮米不是小数,后面的粮道必须安全。

    在德川赖宣看来两万军势对上长州藩叛逆的一万军势,战而胜之毫无悬念。

    长州藩的大军围困福山城已经接近两月,但是只有近万的军势想要攻取福山城那是休想,一个弄不好还得让守军咬上一口。

    山内信正就是一个围困,等待着城内断粮,像熟透了的果实一样自己掉落下来。

    水野胜成和水野胜俊也是心急如焚,城内的粮食只剩下不足一个月的了,如果援军在不前来,他们只有出阵一战。

    但是对面的大军有大股骑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撼动的,简直是自杀式的攻击。

    这一日就在他们焦急万分时,城外的长州藩大军突然撤离了,向着东方前行,只留下了近千的骑兵继续监看着福山城。

    水野胜成和水野胜俊都认为可能是援军来了,那么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立即出兵前后夹击长州藩叛逆,当然这有个风险,天知道长州藩叛逆是不是故意卖个破绽,让他们以为援军来到近处的假象,然后张网以待。

    待得引诱福山城的藩兵离开坚城后,大批的骑军围攻过来,只要击败了藩兵,这样福山城坚城就是唾手可得。

    再有,他们福山藩可以就在城中坚守,但是如果,万一,长州藩击败了来援的藩兵,转回来接着围城,他们还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福山藩的家老们也是争执不休,有要求出兵的,又老成持重的守城的,双方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给两位主子徒增烦恼。

    而时间就在这样的磨蹭中消逝。

    山内信正此时正率领着七千余长州藩的常备向着东方前行,没法子,留守广岛城和伤亡的军兵除外,长州藩就剩下这么多的军势。

    “山内总大将,我军就是七千余人,恐怕不是幕府援军的对手啊。”

    益田元家很是有些愁眉苦脸的。

    在广岛的一战,应该说,长州藩新常备战力相当的强悍这是无可争辩的了。

    但是战力再强战阵上一挡二挡三就是不错了,而对手是多数人,是他们七千人的三倍,人数相差可是有点大了。

    在战国以来的历史上数万人的会战,从来没有过以一敌三战胜的场面,全部都是被人数占优者取得了胜利。

    最有名的长筱之战,武田信赖一万两千军势对上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的三万五千军势,最后武田信赖麾下伤亡近八千人,很多忠心耿耿的家老战死,武田家苗字断绝,从此战国无武田。

    “益田大人,今次是我长州藩能否夺回故土的关键一战,虽有万难也要坚持住,只要坚守到明军的骑兵到来就是胜利。本将对明军的骑兵战力有绝对的信心。”

    山内信正胸有成足道。

    从益田元家的角度看,总大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对决战充满信心。

    益田元家只能点头称是,将先避战折返,汇集藩内足轻再行决战的建言咽了回去,唉,还是山内做主吧。

    其实,山内信正心里也是打鼓,如果对手是一万五千人则是罢了,那么山内对胜利还是极有信心的,但是对手是两万人,而明军在留守了五百人监控福山城后,只有两千明军骑兵参与到决战,山内信正也觉得有些太少了。

    对方的实力并不弱,甚至纪伊藩的藩兵战力颇强。

    但是,此时说别的都是晚了,如今是二者相逢勇者胜,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福山合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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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州藩和幕府军在福山城以东的官道相遇,双方都是谨慎的接近着。

    西面人数较少的军阵上都飘扬着一字三星纹,极为的同意齐整,就连长州藩后面的靠旗上也都是印制这这个独特的毛利家家纹。

    而东面人数较多的军阵中间是黑色的三叶葵家纹,这是德川幕府的御家纹,当然御三家水户藩、尾张藩、纪伊藩也使用同样的家纹。

    而东面军阵更多的是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家纹、靠旗,显得极为的斑杂,当然也体现了人多势众,他们人喊马嘶极为的张扬,给对面的长州藩藩兵很大的压力。

    相比之下,长州藩的藩兵军阵就沉默很多了,甚至有些藩兵显得极为不安,他们东张西望着,仿佛盼望着有援军的到来。

    而那近两千新常备则安稳很多,因为他们最清楚隐匿起来的那两千明军骑兵的战力,他们的任务就是坚持再坚持。

    德川赖宣在军阵的中军观察着长州藩的数千军势,对于长州藩藩兵的沉默也极为的满意,这明显表明了长州藩藩兵的信心有了动摇。

    当然,他也知道不能低估长州藩,毕竟没有一些底气如何敢打出反叛的旗帜,毛利秀就肯定是有所依仗。

    “安藤忠次,据你看对面的长州藩藩兵战力如何。”

    德川赖宣安坐在战马上看向右侧的老将安藤忠次。

    安藤忠次细细看了看长州藩的藩兵,“秉藩主,只是从这些藩兵来看,长州藩的藩兵倒也精锐,比上一般的藩兵强上不少,与我家藩兵战力不相上下。”

    “嗯,兵甲齐全,军阵整肃,倒也是个劲敌,可惜他们的人数太少了,本次合战我军必是大胜。”

    德川赖宣信心满满,他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赶上天下板荡之时,同德川家的一众家老武士一起斩杀敌人勇立战功。

    长筱合战他没有出生,两次大阪合战他差一点点没赶上,他当时不过十三四岁而已,还没法上阵。

    在那之后,德川家就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全国,再没有敢于阻挡德川家兵锋的势力存在,他作为德川家康的儿子自然也没有上阵的机会。

    如今他统领两万余军势同长州藩叛逆决战,一旦击败对手,扑灭长州藩叛乱,日后倭国的历史上必有其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就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过客。

    “臣下就预祝家主大败敌手,剿灭长州藩余孽,立下平定关西的大功。”

    安藤忠次躬身小小的拍上一记,他作为纪伊藩的家老太清楚家主的心思了。

    “当然,你替我前去通告长州藩,投降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如果长州藩藩兵现下放下兵甲投降,还来得及。”

    德川赖宣吩咐道。

    “属下遵命。”谁都知道,对方是不会放下武器的,叛逆的罪名足够砍下他们全家的脑袋的,什么投降者不杀骗骗村夫村妇还可以,长州藩绝不会上当的,降了各级武士也是难逃一死。

    但是阵前迫降是必须的,万一对方的总大将脑袋哪下没想明白或是受手下的武士胁迫最后降了,这时候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安藤忠次带领着十余骑向着长州藩的军阵跑去,在离着对手只有两百余步的地方,十余骑还是扯嗓子喊起来,不过就是投降免死。

    他们刚刚喊了十余声,对面响起了几声铁炮的轰鸣,虽说根本打不了这么远,但是恐吓的意味明显。

    此时山内信正也不会坐等藩兵的士气受挫,他带着十几个护卫骑马排众而出,在自家军阵前横向奔跑着。

    “长州藩的藩兵们,不要听什么投降免死,在他们看来我等就是叛逆,一旦投降还是难逃一死,为了长州藩藩主,为了长州藩武士的荣誉,我们要击败对面的乌合之众,收复我长州藩故地,杀。”

    山内信正大喊着,一众藩兵也明白他们如今的生路就是击败对手,至于什么投降那是脑袋秀逗了才有的事,他们跟着大喊,杀,一时倒也士气激昂。

    安藤忠次摇了摇头,看来没有忽悠住这些长州藩兵,他打马回转本阵。

    接下来没有任何说的,双方还是得刀兵相见。

    鼓号齐鸣着,幕府军开始向西开进,他们一万五千人前行的踏步声和兵甲相撞的声音掩盖了平原上其他的一切声响。

    还有五千人在后面接应前行,而德川赖宣就在这后阵中,前方由安藤忠次统领接战。

    长州藩的藩兵们则是在原地检查兵甲和填充铁炮,右翼还是今两千余的新常备,这是他们的顶尖战力。

    当然山内信正没有余力布设前阵后阵,长州藩七千军势全部上阵,就连山内信正也是顶在了前方,他希望他的身先士卒能激发藩兵的士气。

    双方军阵接近到八十步时,砰砰砰,长州藩右翼的新常备两百余铁炮当先开火。

    这下打击有些突然,对面的铁炮手猝不及防,他们的铁炮还有十步才能到达发射的距离呢。

    立时惨叫声此起彼伏百余名前排的幕府军的铁炮手倒地挣命。

    但是中路和左翼的铁炮手们都没有开火,他们也没有到达自己的射程,也就是破虏军装备新常备的火铳射程稍远。

    双方的军阵接近到六十余步时,砰砰砰,铁炮的轰响声此起彼伏,不是破虏军那般操练,根本不能很整齐的齐射。

    中路和左翼的双方铁炮都是数百门,分成三段击,每次轰击不过百门而已,算不上很大的密度,虽说有倒地的铁炮手和枪足轻,但还在双方接受范围内。

    但是右翼的新常备短短的右翼就是上千门铁炮,分为四排密集的轰击,火力极为的凶残,将右翼前方的各个大名的杂兵扫荡一空,几乎没有铁炮手威胁到新常备的军阵了。

    新常备凶残的打击让这些杂兵的前锋有了动摇的趋势,幸亏各级武士监控着局面,军阵继续前行着。

    双方又经历了两轮铁炮的轰击,在地上倒毙了数百的藩兵,终于进入了近战肉搏的时候。

    双方的三间枪疯狂的捅刺着,给对方留下最大的伤害,惨嚎声在交锋线上此起彼伏,不断有藩兵捂着伤口痛苦的倒地,有些军兵直接被双方的藩兵践踏致死,此时的战线极为的血腥恐怖。

    此时就是拼的军心士气,这两面都是不缺,接着就是伤亡率和数量了,这个方面人数占优的幕府军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了。

    中间的战阵和左翼长州藩开始渐渐不利,阵线开始向西推移,这是长州藩扛不住压力不自觉的在后撤,也是崩溃的先兆。

    只有右翼的新常备长枪阵极为凶猛,让扑上来的各藩杂兵碰了个头破血流,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但是由于中军和左翼的后撤,让正个阵线倾斜起来,如果继续下去,右翼新常备有可能暴露在敌人的两面围攻中。

    山内信正已经在中军催促藩兵们奋勇反击,但是还是被中路的纪伊藩藩兵常备击退,纪伊藩常备利用人数的优势不顾伤亡步步紧逼上来。

    而中路的长州藩藩兵已经没有后援只能步步后退着,整个合战的形势对长州藩藩兵越来越不利,甚至有零散的藩兵开始脱逃。

    在后阵的德川赖宣嘴角微翘,大胜可期,他的额心情当然不错,长州藩休矣了。

    就在此时西北的地平线上升腾起大股的烟尘,一看就是有大股的骑军在接近。

    十来骑纪伊藩的骑备狼狈的向后阵飞奔而来,带给了德川赖宣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几里外出现了大股的骑兵,他们的装束同倭人的极为不同,不知道是哪里的骑兵,但是对纪伊藩的探查的骑备大砍大杀,一看就是长州藩的帮手。

    德川赖宣心中一沉,这是个不好的消息,正在就要获胜的时候出现了这个意外的敌人,而且身份不明,这让他极为的心悸。

    德川赖宣即刻命令全军加紧突进,一定要彻底的击溃长州藩的反抗,在骑军抵达时能全军面对一个方向的敌人。

    在德川赖宣的号令下,幕府军像是打了鸡血般的猛烈的冲击长州藩的军阵。

    长州藩的军阵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多处被幕府军突破,幸亏右翼数百铁炮手拿着三间枪支援中路,这才将阵势稳定住,但是左翼已经开始有溃败的趋势。

    如果幕府军再一次的冲击,左翼就有全线崩塌的危险。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骑军一已经接近到了双方交战之处不足一里的地方。

    只见这些骑兵没有着甲,也没有旗帜,他们都是身穿皮袍子,手里拿着骑弓,在接近一里的地方熟练的从一匹战马上越到另一匹战马上,就是这么熟练的更换了马力已经开始下降的坐骑,仿佛就是闲庭信步般轻易。

    接着一声苍凉低沉的号角声传来,这些骑兵立即催马狂奔起来,如雷的马蹄踏地声掩盖了大地上一切的声音,大股的烟尘笼罩着大股骑军向着左翼疯狂冲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铁骑制胜

    这支骑军正是破虏军的铁骑,不过这是由加新统领的千总队,说是千总队,如今在吸收了大批蒙人和女真人后,如今人数已经达到了近三千人。

    楠勇此来就是一个监看联络的作用,主要的参战都是由加新千总队来完成。

    不是由明人出马攻击幕府军,当时是自有妙用,既要打击幕府,还不能让幕府军失血过多,这个平衡也要把握好,否则对破虏军极为不利。

    既然主要的任务是监看联络,楠勇就没有想着上阵,他带着百名护卫缀在最后面。

    加新、额图浑、巴根各自统领数百骑成扇面状如狼似虎的向幕府军右翼扑去。

    此时的德川赖宣大惊失色,但是在千军万马中他也只能派人告诉右翼的武士一定要顶住对方骑兵的冲击,否则阵势就有崩溃的危险,而战线上双方还在焦灼,根本无法后撤,否则就是大败全军覆没的局面。

    幕府军仅有的四百余骑迎了上去,他们以纪伊藩二百骑为主,其他骑队为辅,就是这么些骑兵。

    按说两万余的军势不至于如此悲惨,两万余人就这么些骑兵,但是在倭国幕府对骑兵看得极重,往往视作有没有异心的标志,因此很多藩国都是废弃了骑兵,就是让幕府千万别找他们的麻烦,藩国里往往就是几十骑探查和通信使用而已,此时哪里来的大股骑兵。

    骑着甲斐战马,身穿皮甲的幕府军骑备们倒也英勇,他们呼喝着向数倍与他们的骑兵冲去。

    可惜,甲斐战马同对方石岛马一比就是侏儒马,而且由于马匹矮小力弱,往往骑手不能披上铁甲,披甲都是极为的勉强,防护力极差,而对手人马都有防护,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双方先是箭枝对射,加新巴根麾下骑兵的重箭可以破甲,对骑兵杀伤极大,而藩兵们的骑弓威力只能破开皮甲让人马受伤。

    弓弩对射阶段,加新所部就占尽上风,两军相遇展开肉搏,加新所部的骑枪居高临下根本不是对手能低档的。

    加新所部只是伤亡了数十人就将这四百余骑兵吞没了。

    加新千总队的骑兵们继续前行,他们接近到幕府军只有几十步处,双方都开始相互攻击起来。

    开弓放箭以及箭枝破空的声音响个不停,密集的箭枝在空中交错而过。

    倭人的步弓因为身材臂力的缘故,都算不上强弓硬弩,加上倭人的铁甲装备的不普遍,大部分都是皮甲和竹甲,因此他们的箭枝对甲胄伤害有限。

    加新千总队此番为了轻骑前行,没有身穿铁甲,但是皮甲加上外面的皮袍子相当于双层皮甲的保护,倭人的步弓箭枝最多就是破甲让其负伤,不能构成致命的杀伤。

    而他们坐下的石岛马全部都是身披皮甲,倭人的箭枝也只能让石岛马负轻伤而已,不影响战马的奔驰。

    这些女真人和蒙人不是直接向军阵冲去,他们在离着四五十步的地界沿着对方的军阵向倭人不断开弓放箭杀伤对手。

    女真人的重箭在这个距离上可是破甲利器,倭人普遍装备的皮甲和竹甲对重箭几乎没有多少防御能力,重箭轻而易举的破甲而入,带起大片血肉,藩兵们惨嚎一片,纷纷倒地。

    此时的加新千总队造成的战果真是如同排枪枪毙的效果,沿着对方军阵前沿几十步一阵扫射,所到之处,对面的倭人藩兵们扑倒一片。

    这样只能挨打的局面当然无法忍受,各级武士番头急忙喝令军阵向前冲,缩短同这些骑兵的距离。

    问题是对方的骑兵机动性更好,也更有经验,一看到倭人的军阵前提,立即就向后退却,就是保持这个距离不变,绝不轻易陷入阵中。

    这些女真人蒙人归顺破虏军以前,同明人交战就是这个路数,直接冲击军阵折损太大,他们都是如此行事,这一套战法他们真是太熟了。

    当然遇到破虏军,这招不是太好办,因为破虏军火铳射程太远了些,在他们骑弓范围外就可以攻击他们,这个过程绝对不好受。

    但是遇到步弓距离同他们骑弓射程一致的倭人战阵,这一套战法真是胜任愉快。

    如飞蝗般的箭枝飞入军阵,将外面两层的幕府军击倒,削去了整整两层,到处是倒毙受伤的幕府军足轻,他们的哭嚎声震动四方。

    整个右翼有崩溃的预兆,而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长州藩藩兵们却是士气大振,他们奋起余勇同幕府军搏杀,他们如今看的很清楚,就是看他们和幕府军右翼谁能坚持的更久。

    如今看来他们很有优势,本来就要奔溃的长州藩左翼正对着如今受创极重的幕府军右翼,此时幕府军右翼分出大部分人手阻挡骑兵的冲击,剩下的足轻攻击力大减,后面有强敌在侧如何能全心投入攻击。

    这样长州藩左翼也稳定下来,而中军和右翼更不要提,右翼甚至压迫着对手退却,长州藩上下如今都觉得能坚持到最后的是他们。

    长州藩的阵线稳定下来了,那么幕府军就有些杯具了。

    右翼的藩兵已经有近千人伤亡,不但的有人倒下伤亡,地上铺满了伤亡者,这一切都刺激着其他藩兵的神经。

    这些藩兵不是德川家的藩兵,他们就是来打酱油的,德川幕府下令征集,他们不得不来助力,但是战意多强那是个问号。

    如果是顺风仗那没问题,保证是龙精虎猛,但是如今被动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形下,他们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后撤。

    伤亡了五分之一,这个伤亡也是够了,藩兵们纷纷从前方后撤,离着这些奇装异服的骑兵越远越好,至于谁顶上,只要不是自己顶上就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们逃亡,后面的加新、额图浑、巴根等人催促麾下骑兵跟进上来,他们还是采取老办法就是不接近肉搏,保持距离驱赶藩兵乱跑乱窜,用骑弓解决问题。

    此时德川赖宣看到不妙已经将五千人的后备队伍派到了右翼,支持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阵线开始崩溃。

    五千人的藩兵阻挡前方的溃兵,而前方的溃兵为了逃离后面不断射来的破甲重箭则是拼命的冲破这些藩兵的阻拦,双方甚至为此爆发了火拼,刀枪相向,血肉横飞。

    拦击的藩兵到底没有前方溃兵凶狠,最终被溃兵冲破了防线,没法子,后面的骑兵重箭太凶残,箭箭见血,后面绝无活路。

    奔逃的溃兵将这五千藩兵的阵势完全打破,裹挟着这些藩兵四散奔逃。

    而加新等骑军就是在后面驱赶他们,有藩兵跑的太开即刻射杀,这些溃兵被驱赶着冲向了中间的纪伊藩的军阵。

    此时一个时辰前还雄心万丈的德川赖宣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到底还是杂兵,这帮子小藩怎么整训的藩兵,到底是成平日久了,出来的都是杂碎,根本没有一点武士的精神。

    此时他倒是忘了,这正是德川家想要的结果,各藩越是羸弱,德川家越是放心。

    很多小藩也是投其所好,表明与幕府为敌的事绝对不做,对藩兵疏于操练,战力当然低下。

    面对汹涌而来的人流,德川赖宣咬牙切齿的命令杀无赦。

    纪伊藩的藩兵们领命即刻刀枪相向,刀刀见血,绝不含糊,就是不能让溃兵冲乱了阵脚。

    一时间当先撞上来的溃兵们倒毙一片,后面的看到不好也没时间同纪伊藩火拼,都是绕道逃亡。

    溃兵们就像是黑灰色的河流般绕过纪伊藩军阵这个顽石向东冲击而去。

    此时什么攻击都是浮云,所有的对长州藩的攻击全部停摆下来,长州藩趁机整队,还全活的四千余藩兵向着纪伊藩剩余的三千余人围拢过来。

    而幕府军左翼的藩兵已经被前方凶猛的长州藩新常备击退,被逃散的藩兵裹挟着开始逃亡。

    额图浑带着近千名骑军在后面驱赶掩杀,就像是赶着一群牛羊般的向东冲去,这片原野上到处是逃散的各藩藩兵,在他们后面就是呼哨着放牧般悠闲的牧民们。

    而加新、巴根统领着剩余的骑兵围向了三叶葵家纹的那个军阵,这才是此番最大的收获。

    幕府军唯一保持完整就是不足四千的纪伊藩和尾张藩德川家的藩兵。

    他们靠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圆阵,这也是四面临敌时,唯一能靠拢的阵型了。

    安藤忠次头盔已经失去了,月代头披散着极为的狼狈,他看看四周的形势,

    “藩主大人,您还是同护卫一同冲出去吧,此战必败无疑了。”

    纪伊藩有百余名

    “本藩誓于麾下武士足轻同生死。”

    德川赖宣手拄太刀昂然道,倒也是其势威严,此时倒也没有惊慌失措,丢了德川御三家的颜面。

    “藩主不用管我等,我等臣下拼死挡住追兵,藩主快走啊。”

    安藤忠次感激的涕泪横流,尼玛,遇到这样的明主虽死无憾啊。

    但是无论安藤忠次等人如何劝阻,德川赖宣都没有点头逃跑,让左右极为的感激,敢不力战。

    其实德川赖宣心里早已内牛满面,外面千余凶悍的骑兵,他们百来人骑马冲阵,几乎就没有可能冲出去,既然如此还不如留在阵中,总是还有这么多人护佑他们不是。(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屈辱的德川赖宣

    纪伊藩和尾张藩的残兵此时完全陷入了重围之中,西面是四千余人的长州藩藩兵,东面是千余人的加新所部千总队,这些藩兵全无退路只能固守。

    但是固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西面的长州藩藩兵就是用弓弩射击,这还好说,纪伊藩和尾张藩的铁盾的数量不少,他们的兵甲自然不是其他的小藩可比。

    他们防护了自己,同时向长州藩反击着,但是他们几次冲击搏杀的企图,都没长州藩藩兵退避,此时山内信正可是没有了拼死的念头,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如何减少自己的伤亡才是重要的。

    而西面的加新千总队主攻,他们歇息一会儿后,恢复了一些臂力,又开始向着纪伊藩的军阵开始不断射击,如雨的箭枝破阵而入。

    纪伊藩的铁盾配属的不少,但是主要也是前排能遮蔽上,后排的藩兵还是不能遮挡的。

    而加新麾下的女真人将重箭向内攒射,越过前排军兵的箭枝如雨般进入大阵内。

    如果是长州藩的箭枝很多也就是轻伤了不起了,除非重要的部位受创。

    但是女真人的重箭破甲太过凶狠,虽说纪伊藩和尾张藩的藩兵全部着甲,但是足轻大部分是竹甲,他们对重箭的防护力实在是有限。

    立时军阵内不断有人被重箭所伤倒地翻滚哀嚎,整个大阵内狼藉一片。

    纪伊藩军阵陷入了极其不利的局面,他们想要冲击长州藩和加新千总队近战,两方都是闪躲,就是不跟他们近战搏杀的机会。

    而他们的步弓对加新千总队全部护甲的人和马来说没有致命的影响,很多加新麾下的军兵身上带着数枝箭枝还在继续攻击,显然都是轻伤没有大的关系。

    至于皮糙肉厚的石岛马更是没有大的伤损,顶多是暴躁暴跳几下,也能继续坚持。

    如今加新和山内信正就是打算用弓弩解决问题,此时此刻再有大的伤损岂不是脑残。

    顿饭的时间后,加新所部停顿下来,臂力有限,如今已经是几十次开合强弓的女真人和蒙人都已经双膀酸麻,只能停下来休整。

    喘了口气的德川赖宣立即下令整队,如今阵型已经散乱,到处是伤亡者,在不整队,阵型就要七零八落了。

    当安藤忠次将这会儿功夫有七八百军兵伤亡的消息报来时,德川赖宣面如死灰。

    虽说这里面大部分只是受伤,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人阵亡,但是负伤的人基本上丧失了再战的能力。

    此时固守绝不可行,但是突围呢,外面的大股骑兵窥伺,步军能跑到哪里去,两条腿绝不可能跑过战马去,真是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又经过了半时辰的休息,加新千总队再一次围拢过来,又开始了箭雨的攻势。

    这一次的攻势挨过之后,还站立的两藩残兵只有两千人出头,其他要么阵亡,要么受创,藩兵们都是已经绝望之极,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

    接着加新千总队下去修整的时机,长州藩的武士番头们大声喊着,让纪伊藩的藩兵们投降,降者不杀。

    此时纪伊藩的藩兵们开始沉默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么只是挨打不能还手,什么时候是个头。

    很多藩兵心思活泛起来,但是藩主大人没有发话,谁敢投降,回去后也是会被藩主大人追究的。

    就在此时,山内信正飞马靠近到百步,开始劝降,

    “大纳言大人,你的纪伊藩藩兵都是你的根基,难道你眼看着这些藩兵折损在这里吗,还有如果大人阵亡在此,你的子嗣都是极为的年幼,是不是会有夺嫡的惨剧发生,为大人计,为纪伊藩计,大人暂且归降,本将在此发誓不会伤害大人。”

    山内信正誓言旦旦的保证德川赖宣的安危,同时也影射德川赖宣的后方不稳,这倒是真的。

    德川赖宣的孩子最大不过十几岁,还真不是能掌控纪伊藩的时候。

    再有,这些伤亡的藩兵确实都是纪伊藩的根基,难道就这样在弓弩下一一伤亡不成,那么何年何月,纪伊藩才能恢复元气,这是大大的问号。

    “大纳言阁下,我等还是降了吧,不是我等不奋勇杀敌,而是根本近身不得,我纪伊藩只是白白折损实力,阁下。”

    安藤忠次跪伏地上请求道。

    “难道本督只有屈辱投降一途了吗,”德川赖宣赤红着眼睛大吼道。

    安藤忠次伏地不语,但是没有退却下去已经说明了一切。

    德川赖宣咔的一声将太刀抽出,左右的近卫小姓急忙上前抓住德川赖宣的双臂,开玩笑,德川赖宣如果自裁,他们这些小姓侍卫没有一个能活的。

    在场的也就是老将安藤忠次能依靠往日的功劳不被追究而已。

    安藤忠次用膝盖急行几步上前抱住德川赖宣的大腿,大声喊道,“大纳言大人,此战之后,我德川家四面临敌,大人怎可抛却德川家而去,大人忍心看到德川家倾覆不成。”

    安藤忠次一句话惊醒了德川赖宣,确实,此战之后,德川家经历数次大败,实力大损,而反骨仔长州藩以下克上成功,给了其他野心家念想,恐怕本州九州都要再起烽烟了。

    而德川御三家还要同江户城本家一同共度时艰,将德川家康好不容易夺取的天下安定下来,否则一旦江山倾覆,如何面见德川家康在天之灵。

    德川赖宣无奈的长叹一声,将手里的太刀抛去,眼里留出了大滴的委屈的泪水,真是憋屈到自裁不得的地步。

    既然藩主已经同意放下武器,其他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他们不用迈向死亡,回家有了指望。

    安藤忠次催马向西,从军中喊出了长州藩总大将山内信正。

    当安藤忠次询问他是否一诺千金,保证投降纪伊藩藩兵和藩主的安全时,山内信正心中狂跳,难道真是八幡神护佑,夺回故土成了吗。

    “安藤大人放心,本将以八幡大神的名义发誓,如果不守诺言,将会万箭穿身头颅残缺而死。”

    山内信正大声的发誓,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地向着自家的藩兵也大喊了三声,这样如果他反悔誓言,就连自家属下都会唾弃他。

    安藤忠次这才放了心,他回转马头向着自家的军阵飞驰而去。

    德川赖宣从此时开始一言不发,全交给安藤忠次处置。

    安藤忠次下令全部的藩兵放下武器,当纪伊藩的藩兵大规模的放下武器的时候,对面的长州藩藩兵发出了大声的欢呼声。

    他们从开始节节败退,到相持不下,到最后迫使对手投降,这个胜利来的太不容易了。

    可以想见长州藩藩兵从绝望到惊喜的这个心情的转换。

    山内信正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他向一旁飞驰过去,他来到楠勇的近前下马后趋前两步,扑腾一声,山内信正跪拜于地叩首,向楠勇表示感谢。

    正是楠勇的利用加新千总队的战力特点制定了这个骑兵主功的战略才让长州藩大败对手。

    当时山内信正很是怀疑破虏军骑兵能否攻击万余幕府军,这两方相差太多了,他深恐破虏军的两千骑兵不能摧毁敌军大阵,到时明军可以快马逃离,长州藩藩兵却是全军覆没。

    但是由于楠勇的坚持,还是按照楠勇的提出的战略形势,如今以区区两千多人的伤亡大败两万敌军,迫使敌人总大将德川赖宣投降。山内信正极为感谢这位明军大将,在他心里服气,不愧是常胜将军赵烈的麾下悍将。

    楠勇安坐马上受了山内信正的大礼感谢,他牢记赵大帅临行时交代他的,去倭国就是代表破虏军,决计要保持破虏军的威严,如今破虏军就是倭国的主宰,日后倭国的一切破虏军说了算。

    楠勇左右环顾了一下后,这才下马扶起山内信正好生安慰,按照赵大人的说法,对倭国的亲华派要大加扶持,对反抗激烈的势力要集中打击,同时保持倭国的分裂状态,这就是赵大人对倭国的未来的安排。

    按照楠勇的理解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倭国保持分裂状态,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强大的近邻。

    楠勇明白他今日所做的就是倭国分裂的第一步,日后大帅自然还有其他的手段。

    此时益田元家正在组织长州藩的藩兵收缴纪伊藩藩兵的兵甲,纪伊藩藩兵扔在前方的兵甲堆成了小山,太刀、长枪、具足、靠旗到处都是,加上四处散落的尸体,构成了战后的场面。

    两百余名长州藩藩兵将德川赖宣围拢起来,这尊大佛当然不能轻忽,就是日后同幕府交涉起来都是一个极重的砝码,因此出动了这面些的藩兵护卫,其实就是囚禁。

    德川赖宣铁青着脸看到长州藩藩兵将他的护卫的太刀肋差全部收走,就将一个肋差留给了他。

    德川赖宣一言不发的随同对方的藩兵走向对方的军阵,此时此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说无益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束手无策的幕府

    纪伊藩的降兵们被要求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的他们看着他们的藩主被带入长州藩的大阵中。

    “拜见大纳言大人。”山内信正极为的恭敬的施礼道。

    长州藩是想夺回中国地方故地,但是没想灭掉幕府什么的,那简直太丧心病狂了,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此,长州藩藩主毛利秀就的打算就是先打后谈,打下来地盘,夺回故地,大胜一次幕府军,然后在优势情况下同幕府军谈判,当然还要有明军做后备,最后迫使幕府接受长州藩回归中国地方的现实。

    一味的攻伐,长州藩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的,这点毛利秀就心里十分的清楚,他还不是德川家的对手。

    毛利秀就也交代了麾下的家臣们,要打要谈,对俘获的敌军重臣要好生相待,日后都是有大用场的,作为他的嫡系部下,山内信正当然绝对服从藩主的命令。

    德川赖宣不屑的看看面前这个中年武士,大步走了过去,他的几名护卫小姓也急忙跟从过去。

    山内信正如今心情大好,对德川赖宣的甩脸子全不在意,位高权重的朝廷大纳言、和歌山藩的家督阁下被他一个长州藩的家臣俘获,心中不爽发泄下也是正常嘛,嗯,可以理解。

    此时东方尘头大起,一队队丢盔卸甲蔫头蔫脑的藩兵们往这里走来,他们手里赤手空拳,身边则是额图浑所带领的骑兵监管着,如有人走的慢了,即刻砍杀,女真骑兵对上这些倭人从不留情,嗜血乃是他们的本性。

    这些藩兵们都是规规矩矩的行走着,深恐被一旁凶神恶煞般的骑兵一刀结果了,从而被弃尸荒野。

    这一大群的其他藩国的降兵也有数千之众,呜呜泱泱的铺满了原野,他们蹒跚的行走着。

    山内信正和益田元家看的是眉开眼笑,原因么,很简单,关西的幕府军军力基本耗尽,看看德川家光还怎么打下去。

    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战长州藩的常备也是伤亡近半,如果能有个很长时间的休战期,收拢中国地方的封地,整训新的常备,长州藩才能有再战之力,否则长州藩绝无坚持下去的实力。

    此战,俘获杀伤这么多的幕府军藩兵,藩主原先的野望变成了现实,两人怎么不兴高采烈。

    长州藩藩兵押解着一众的俘获向福山城进发,此时,福山城的争执刚刚结束,介于外面不明归属的大股骑兵的威力,水野父子决定不出城夹击长州藩叛逆。

    接着就是长州藩押解着大股的降兵返回了福山城附近的营地,此时接到禀报登上城头观看的水野父子呆若木鸡,在他们看来万事休矣,就是幕府再次派来大军平叛,他们城内的粮米也坚持不住了,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出城决战。

    备中国福山城合战的大胜让长州藩声名远播,备前、播磨、美作、内河、纪伊、尾张、大和等地是风声鹤唳。

    这些地方的各藩豪族的半数军兵都应招前往备中参加了这场大会战,几乎全部折损在那里,根本没有余力再次组织大军抗击,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地盘上防御。

    因为年事已高没有随军出征的土井利胜在和歌山城接到了前方大败以及德川赖宣被俘的消息,此时纪伊藩内部乱成一团,德川赖宣的妻妾每日里哭哭啼啼的埋怨江户方面,让土井利胜灰头土脸。

    土井利胜此时根本没有理由离开,一个是此时外面什么传言都有,从尾张那里参战逃回的豪族的说,这次起了决定战力的那些外族骑兵就是两年前在倭国烧杀抢掠的明人骑兵,这个消息很致命,因为这个消息真实与否,决定了明人是否支持长州藩到了直接派军参战的地步。

    再有这几个封国地界上乱成一团,需要他这个幕府老中在此坐镇稳定局面不是。

    土井利胜先是派人快马飞报江户,禀报大将军备中合战幕府军大败并且失陷了大纳言的消息,请将军殿下定夺。

    接着他派出得力的人手不断前往各处询问此番合战逃回的亲历者,终于确定一件事,这支突然杀出的骑兵同上两年在上野武藏相模国等处烧杀抢掠的那只明人外族骑兵极像,极有可能就是同一支骑兵。

    土井利胜即刻将这个消息发往了江户,他则组织留守的纪伊藩藩兵备战,虽说从目下看,长州藩连备前都没有突破,就是巩固已经占据的地盘,但是有备无患是必须的,毕竟如今长州藩势头正盛。

    江户城接到禀报后,德川家光、井伊直孝、掘田正盛、酒井忠世等人都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们不是没想过战败,毕竟长州藩既然敢同幕府叫板,肯定有杀手锏在手里。

    但是,整个大军才跑回来六千余人,一万多人伤亡被俘,这种惨败谁也没有预料到。

    幕府立即加紧准备征伐的大军,此时幕府常备两万,关东的各个藩国的征集令也发出,预估能有四万到五万大军征伐备中。

    当然这么多的常备藩兵征伐,这里的钱粮不是小数,如今幕府每年都要给破虏军拨付巨额的赔款,此番又要远征,说藩兵那部分大部分由本藩自己负责,但是幕府不拿出来一些好处,谁还肯给你卖命。

    井伊直孝这些天来绞尽脑汁调拨钱粮,可谓是痛苦的********,这里还没有忙碌完毕,又一波军情报来。

    首先,福山城在城中米粮断绝后,水野胜成父子被迫带着五千藩兵以及两万余百姓出城投降,至此备后、备中、安艺等处全部失陷。

    其次,土井利胜发来消息,备中大战中起了奇兵作用的那只外族骑兵可能就是两年前明**乱关东各国那只外族骑兵。

    这不啻于一声惊雷平地起,如果这里面有明人插手,长州藩的叛乱可是无法善终了。

    你可以痛恨在倭国无恶不作的明人,但是他们骑军的战力你只能拜服,有这样强悍的骑军相助,还怎么征伐长州藩,再来一次长崎大败吗,没有搞明白明军为何出现在长州藩叛逆中间,武力讨伐是不用想了。

    “明人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想要灭亡我德川家吗。”德川家光眼睛冒火,这些年他可是被破虏军折腾惨了。

    从水军覆灭到江户被围,再到屈辱的史无前例的两千万银小盼,需要幕府几十年偿还的赔款,简直是将他德川家光钉在了耻辱柱上。

    好在这些都是密约,只有极少数的家臣知道,而明人也算是守信,没有将这个消息扩散开来,给他德川家光一些颜面。

    但是这个消息早晚会扩散出去,区别就是他在位时还是退隐或是过世后才传播开来而已,他德川家光注定在后世的国人和家臣以及其他藩主武士看来是个窃据要职的无能之辈,将家族的荣耀丢了个一干二净,是德川家和倭国的奇耻大辱。

    德川家光自认错判了局势,招惹了强大的敌手,因此再三失败,被打上门来,也是该着,他认了。

    但是如今,他已经是屈辱向赵烈这个盗贼献上大笔的赎身银子,明人到底还想如何,要他的命的话尽管拿去,德川家光已经有些疯癫再也忍受不住的意思了。

    “将军殿下,明人不会如此不智,我们德川家每年给他们献上如此大笔的银子,这个赵烈如何能让我们德川家失去将军的大位,否则日后他们从哪里得到这些银钱,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虽说掘田正盛提到赵烈时颇为的咬牙切齿,但是,他还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众人一时百思不得其解,掘田正盛说的没错,没这么干的,将契约三十年的长工弄死了,上哪里找人干活去。

    谁还能认这个契约,不可能嘛,谁也不能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到时明人岂不是鸡飞蛋打,两手空空。

    由于倭国同大明的断交,加上征战,他们得到的明人的消息都是一知半解,知道赵烈在登莱独霸一方,也知道天子同赵烈相互有些猜忌,但是具体情形不是很了解嘛,毕竟得到消息的来源都是到倭国海贸的商人,他们的地位决定了他们得到消息大多数都是风闻而已。

    “那么明人只有一个想法,或是明人的天子或是明人赵烈,那就是不能让倭国统一在一起,他们或许认为我们倭国对大明极为的仇恨,如果有一天终于一统会给他们造成威胁。”

    大佬井伊直孝一语中的,基本说出了赵烈的所想,那就是在他一统大明,同建奴、农民军、北掳、大明朝廷交战的时候,破虏军会分身乏术,这样倭国有可能恢复元气,再次成为中原的大患。

    因此分裂倭国,让其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最符合赵烈的利益,因此扶持有野心的大名自立就提上了日程。

    德川家光等人听了井伊直孝的话后细细思量,确实这是最为可能的,不过这也意味着攻伐长州藩不可行了,怎么办,这可是愁死人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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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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