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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章 王坚号的追击

    张环强忍心中的悲痛,掌控着王坚号这艘巨舰向着东方追击敌人,他心中虽然知道蓝三也许能够生还,但是他心里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了,依照他对蓝三的了解,蓝三不会弃船逃生的,与船皆亡是一定的。≧,

    想起三小一同下海摸鱼一同投军,在水师摸爬滚打,南下南洋,东进朝鲜、倭国,在破虏军里都是屡立战功,终于有了如今的地位。

    张环没想到他们分别是在这个情况下发生的,按照原先的想法,他们在作为水手、水手长时就有可能战损,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干的就是这个危险的活计,无论是被大海吞没还是战阵上阵亡,都是太正常了。

    但是到了大型战舰的舰长以这种方式阵亡,张环真是没有想到,蓝三死的太惨烈了,再想到家里翘首以盼蓝三回去的妹妹,张环就是心如刀绞。

    张环站立在船头好久,除了四周几个护卫,没有其他的人打搅他。

    谁都知道李道宗号舰长蓝三同张环的关系,今日李道宗号的惨状让舰长长时间的站立在船头不语,其他人当然也不敢去打扰他,就是想劝慰舰长又能说出什么来。

    王坚号路过了几处破虏军巡海船同郑家炮舰对战的地方,由于破虏军的优势过于明显,张环没有下令王坚号参战。

    一个是对手已经处于下风,没有必要让王坚号参战,一个是张环坚信后面的敌舰上必有敌人的高阶军将,这是常识了,这个惯例无论是步队还是水师同一。

    王坚号向着北方继续行进,身边只有一艘巡海船和一艘飞剪船伴随,飞剪船在前方数里探查,王坚号和巡海船在后面跟随。

    这样行驶了半个多时辰,前方的飞剪船突然鸣放了一声炮响,接着上前的旗帜显示前方有敌舰。

    但是后面的两艘战船还是没有看到丝毫船只的踪迹,但是飞剪船的警报表明前方肯定是有敌人的战舰无疑了。

    砰砰砰,连串火炮告警声,表明对手不是一艘战舰而是多艘战舰。

    这些火炮惊醒了张环,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主力战舰的舰长,同时也在追击敌人的途中,同时,他还可以为蓝三报仇,同时还可以看顾蓝三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不能只是悲伤。

    张环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开始下令全船备战。

    又航行了数里的距离,瞭望台的水手报告,西北方向有十余艘郑家的炮舰。

    十余艘郑家炮舰,如果是两艘巡海船还能头疼一下,但是对于一艘八百吨的宋级战舰来说,都是小麻烦而已。

    战舰继续前行,得益于低矮的船身,去除了一切不利航行的舰首舱以及巨大无比的十个横帆,宋级战舰的航速不但不比巡海船慢,甚至还稍快一些。

    王坚号劈开淡蓝色的海水,向着敌人全速追去,敌人也从地平线上的帆影,变成了近在数里外的一艘艘海船,正是十一艘郑家的炮舰。

    这也是郑彩和杨耿率领的这支舰队最后能汇集一起的战舰。

    统领他的正是杨耿,至于郑彩,他的座船陷在了放下交战的海域,只有杨耿逃了出来,正好统领着还算全和的这十一艘炮舰向着西北方逃跑。

    按照杨耿的想法,舰队向着北逃离,记着在向西,最后靠近福建水域再向南,这样就能避开破虏军水师的探查,也好安全返回老巢。

    但是他没想到后面的破虏军军兵如此的锲而不舍,竟然在后面紧追而至。

    杨耿如今在他的座船上打量着后面黑灰色庞大的敌人的船体,四周已经没有了其他战舰阻隔,王坚号在它傍边巡海船的衬托下显得极为的巍峨。

    这艘四个主桅八个巨大横帆的战舰正在向他们的舰队不断靠近着,巨大的斜前帆直指苍天,在海浪中正好一起一伏的对着郑家的舰队。

    杨耿如果是前几天还能想想同这个巨兽掰掰手腕,毕竟战船有十一艘,对方只有两艘,但是经过了这两天的大战后,杨耿的胆气小了很多,他知道他的战舰虽多却全然不是对手。

    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条路,派出手下的炮舰逐一抵挡,掩护他的座船逃跑。

    杨耿即刻下令,六艘战舰留下来阻击这两艘赵烈麾下的战舰,其他的战船向西转进。

    如今杨耿就是老大,他的命令谁敢反抗,这六艘战船即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是不得不降低航速开始布置阵型。

    杨耿则是抓住机会尽快逃脱,毕竟天色渐晚了。

    张环注意了敌人的阵型,断尾求生的意思太明显了。

    王坚号继续前行,当接近到离敌船只有一里多地的时候,前方的炮舰玩起了猫腻。

    这些战舰太知道破虏军战船侧翼火炮的厉害了,于是他们摆出了一个阵型,那就是全力以赴的挡在王坚号的正前方。

    目的就是不让王坚号侧舷对敌,如果王坚号调转船头开始放慢船速,那么他们就算是完成了阻敌的任务。

    到时,王坚号怎么调转船头,他们总有炮舰围堵前路就可以了。

    经过几次围堵,大大影响了敌人的追击速度,这几艘战船就可以逃离,个人顾个人了。

    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对面是个伤心欲狂的舰长。

    张环一眼就看出了对手的意图,他却是没有下令船只转向,而是直接向着敌人撞过去。

    这几艘炮舰都有些傻了,怎么办,你看着小山般巍峨的战舰直接撞过来,这种恐惧是不可想象的。

    这艘战舰在离着还有二百步时,郑家炮舰就开始急忙让开了航道了,他们知道如果让这个巨舰撞上,妥妥的翻沉。

    这六艘炮舰一边用躲闪一边用火炮轰击着。

    张环和甲板上的水手们都开始避炮,这时候已经不需要调转航向,只要向前冲就可以了。

    王坚号在几艘炮舰中穿行,在交错时,王坚号给了这几艘战舰狠狠的三次齐射。

    王坚号左右开弓的三次齐射,将三艘炮舰重创,一艘炮舰轻伤。

    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提亚哥炮弹丸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的破坏力是恐怖的。

    两艘炮舰直接被开膛破肚,水线上都有大洞,开始下沉。

    一艘水线上没有大洞,但是侧翼开出的四个大洞几乎连片,让船速大大减慢。

    王坚号一点都没停留,继续前行,将这里剩下的小猫三两只留给了巡海船。

    如果一艘海巡船对付不来两艘郑家的炮舰,那么这个舰长还是投海自尽算了,张环可是没有那么多功夫搭理这几个小豆丁。

    杨耿看着后面的追敌几乎没有受到什么袭扰就通过了手下战船的阻挠,他不禁高声痛骂,都是饭桶。

    此时杨耿只有一招可用了,他用旗帜联系其他五艘战船,当王坚号追到近到一里多地的时候,这五艘战船,突然分成两大股,一直三艘战船向西,一支两艘炮舰向东。

    这可是给了张环很大的困扰,这里面肯定有对方的高阶军将,但是是多的还是少的那支呢。

    张环几乎本能的排除了多的那股,他下令战船向着两艘战船开进。

    此时向北的杨耿魂飞魄散,他没想到对方根本竟然这么准确的盯着他的战船,他可是故意在两艘船这里就是为了迷惑敌人。

    他急忙下令水手向西靠拢那三艘战船,同时旗帜号令那三艘战船向着他的战船的方向靠拢。

    可惜,此时这三艘炮舰就像瞎子一样就当没看见,继续向西逃去。

    他们摆明是不肯继续做炮灰了,也认为杨耿即使暴怒恐怕也回不去安平,一个注定完蛋的上司当然没有人再听令行事了。

    于是杨耿可悲的发现,他和另一艘战船被其他战船放弃了,他们要孤孤单单的面对这个扬帆驶来的破虏军巨舰。

    此时,那艘战舰也突然和有杨耿的座船分离开,目的很明显就是离着杨耿这个瘟神远点,再远点。

    杨耿于是落入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雪上加霜的是,杨耿座船上串下跳的挥舞旗帜,已经被王坚号的瞭望哨盯住,禀告了张环,嗯,那个就是对手的旗舰,数他蹦得最欢实。

    王坚号直驱杨耿的旗舰,双方的较量根本就是不成级别的,只是两次炮击后,杨耿的旗舰就被打爆在海上漂流,太凄惨了。

    杨耿爽利的举旗投降,他还没有活够,还不想沉入大海喂鱼虾。

    事情好像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毕竟破虏军一般对着本族人真是不杀俘的。

    但是人心当真是易变,在王坚号镇抚和宣抚的审问下,从那些郑家水手中得知了杨耿的大名,这可是郑芝龙手下有数的水师大将。

    当然一次卖了,接着就是无下限了,杨耿指挥几艘战舰围攻焚毁了一艘明人大战舰的消息也被审讯出来了。

    这艘战舰的名字也被审讯出来,争斗了半天的对手的名号如何不记得,何况破虏军的水师战舰的侧舷都刷有舰名,这艘战舰的名号正是李道宗号。

    张环是舰长,镇抚和宣抚当然要向他禀报敌将的身份和此战的经过。

    张环听闻狰狞的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冥冥间自有天意

    张环根本没想到杀死蓝三等人的元凶能被他俘获,要知道郑家战船可是有数百艘啊,哪里那么容易抓到仇敌,但是真是冥冥间自有天意,击毁李道宗号,残杀蓝三的敌人真就落入了他手中。

    张环此时不动声色,因为王坚号的职责还没有结束,还有其他败逃的郑家战船需要搜寻。

    但是可惜,由于俘获这艘炮舰耗费了太多的时间,王坚号只是在飞剪船的引领下又击沉了一艘郑家的炮舰,此番王坚号没有受降,因为船上没有那么多的位置,张环也不想那么麻烦,一概击沉了事。

    此时夜色深沉下来,王坚号同其他两艘战船汇合一起后就在海上缓慢的向南行进。

    第二天一早,三艘战船全帆向南开进,路上他们不断遇到正在四处搜寻的飞剪船和巡海船,如今破虏军水师正在扫荡收尾。

    王坚号行驶到已经燃烧沉没的李道宗号附近,此时李道宗号已经沉没在海面下,不过托这里清澈的海水的福,还能看到沉没在海面下十来丈的李道宗号乌黑残破的影子。

    张环命令将俘获的六十余名郑家水手全部押上甲板。

    “船长,你这是擅自杀俘,同我破虏军军规相悖,属下只能向总镇禀报。”镇抚曹峰上前道,他虽也极为同情蓝三,但是擅自杀俘也是大罪过,何况是几十人,他作为这艘战船的镇抚不能不上报,否则上峰首先会追究他的罪责。

    “曹峰,某不会怪你,此事过后,某自向大人请罪。”张环没有难为曹峰的意思,但是面前这些人必须要斩尽杀绝,否则一旦交给上峰,他怕最后同郑家讲和,最后将这些杀死蓝三的凶手宽纵。

    张环信奉的也是报仇不过夜,他可不想最后蓝三的仇人毫发无损的返回家中,为了这个他豁出去丢掉船长的职位,也准备接收军法的处置。

    王坚号上的所有的披甲一起出动,将所有的六十余人的郑家水手押上甲板。

    一张香案摆在船头,由于船上不可能有瓜果蔬菜,案上摆放就是烈酒,几∏∏∏∏,m.︾◆m道腊肉和海鱼做的菜。

    张环郑重的上香祭拜,在甲板上的几乎所有的军兵全部相续上前祭拜。

    这不是张环一个人的事情,不是蓝三一个人阵亡,一艘唐级战舰上水手披甲炮手加起来三百余人,都阵亡沉没在水下。

    同是水师一脉,甚至可能以前曾是一起战斗的伙计,就是自己哪天也可能同他们一样的下场,兵凶战急谁能的清呢。

    所有的人都是虔诚的上香默念兄弟们走好。

    此时,战俘中一阵骚乱,这些人都是哭喊着告饶着,他们不傻不瞎,如果眼前的情形他们还不明白,真是白活一世。

    这些破虏军军兵是要杀死他们,用来祭拜那艘被他们击沉的破虏军战舰和军兵,他们没有活路了。

    登时王坚号上哭喊声告饶声甚至谩骂声不断响起。

    “王八蛋,有种斩了你爷爷,放了爷爷的属下。”杨耿大声的咆哮着。

    张环闻言来到杨耿面前,他好好端详了一下矮壮的杨耿,此时杨耿须发散乱,满脸涨红。

    “你们郑家勾结夷人窥伺大明,杀害我等兄弟,你倒是极为理直气壮啊。”

    张环冷笑道。

    “那也是你等逼的,你们不向南进犯,你我双方何至于刀兵相向。”

    杨耿瞪着牛眼喊着,到了此时他有什么不能不敢的。

    张环忽然觉得自家很可笑,同敌人理论能讲出什么来。

    张环对护卫耳语了几句,几名护卫立即上来将杨耿拖到船头,然后用腰刀咔嚓两下砍去了杨耿的双足,立时大股的鲜血喷涌出来,杨耿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着。

    “再有人呱噪就是如此下场,如果老实一些就给个痛快。”一个护卫大声喊道。

    这些战俘的声音低下来,杨耿的惨状吓坏了他们,宁可痛快死也不能遭这个罪不是。

    接下来十个人一批被押解到船边斩首,这回这些郑家水手最多是低声哭泣,不敢大声的喊叫,杨耿的惨象吓坏了他们,宁可速死也不能落到那个下场。

    一批批的郑家水手被斩首示众,他们的尸身被投入大海,李道宗号的周围的海水被血水染成红色,引来了附近的几条鲨鱼前来撕咬尸首。

    已经长眠在水下的李道宗号的三百余破虏军的军兵隔一天就等来了仇人的授首,真可谓报应不爽。

    最后已经昏迷的杨耿活着被抛入大海,他方一入海就被激醒过来,海水杀的他的伤口造成剧痛让他狂叫着。

    他的喊叫和双手的扑腾,将两条鲨鱼吸引过来撕咬这个鲜活的猎物,立时杨耿的凄厉喊叫声响彻了附近海面。

    张环冷冷的看着杨耿被彻底分尸,喊叫声消失为止,他不会为这样的敌人的凄惨有一丝痛悔,这是他们该得到的报应。

    张环将指挥全船的重任交给了大副,他自己则是返回了下甲板的舱室禁闭,等待着返回后上峰的处置。

    王坚一路上返回的路上看到了很多战舰的残骸还停留在海面上,没有抢救价值的就是随着海流漂流,还能修复的已经有破虏军的水手上去掌控,将战船向东安平堡驶去。

    海面不时出现船只的碎片以及郑家水手的尸首,当然偶尔也有破虏军的水手尸身出现,表明破虏军水师也受创不。

    当这天下午,王坚号来到安平城外海时,破虏军的战船已经铺满了整个的安平外海。

    此时围困安平城的数千郑家和联军的军兵已经放下武器投降,正在由李禄的麾下收缴兵甲和收拢降兵。

    联军水师的覆没郑家水师的败退决定了这些军兵都是被放弃的,破虏军不用动一个手指,只要围困安平城所在的海岛就可以了,这数千军兵很快就会因没有粮米困死,因此他们爽快的投降了,没必要坚守了,也没有人会前来解救他们。

    赵烈没有登上安平城,安平城的全部军兵如今也在忙碌接收俘获,他不想添乱。

    此时李虎登上了狄青号正向赵烈禀报此番大战的基本情形。

    击毁联军战船五十余艘,俘获联军战船三十余艘,其中二十余艘受了重创,只有不足十艘没有大碍。

    英格兰人威德尔战死,桑德斯、范佩尼被俘,还有六千余水手和岸上的数千人被俘。

    郑家舰队被击毁火船五百艘,炮舰一百余艘,俘获炮舰四十余艘,估摸最少击杀了郑家水手近两万人,俘获了近万人的郑家水手和岸上的郑家军兵。

    按这是一场无可置疑的大胜了,但是李虎粗略报上来的破虏军水师折损也是极为的严重。

    共计有二十六艘飞剪船、十八艘巡海船、十二艘的盖伦商船、二十艘的老式帆船,两艘隋级战舰、五艘唐级战舰沉没或是基本被毁,此外还有二十余艘破虏军的战船受了重创,还在紧急抢修。

    这些抢修的船只只能祈求这几天没有大风大雨,否则都得沉入海中。

    其他的破虏军战舰也大部受创,也都是在整补中。

    李虎粗略估摸能有三千余的破虏军水师军兵阵亡,还有数千人受伤,重伤的就有近千人。

    这是破虏军水师成军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损失,这让赵烈和李虎痛侧心扉,这是多年积攒下来的精兵强将,今日牺牲在远离家乡的琉球,最为可气的是他们大部分都是丧命在郑家水师明人手中。

    一想到这个赵烈就是气血上涌。

    此时一艘艇靠拢过来,赵锋顺着软梯爬上了狄青号,只见他的左手被棉布包裹着,上面还有血迹。

    “三弟也受伤了。”赵烈一眼就看到了赵锋的伤势,对于自家兄弟赵烈不可能不记挂,但是临阵让赵锋退避,就是毁伤破虏军的士气,当然赵锋也不会同意。

    赵烈也是惦记这个还是稍稍有些鲁莽的弟弟的安全。

    “二哥,我这伤没有大事,就是被火箭擦了一下,”赵锋对自家的伤势满不在乎。

    对于赵锋的擅自离岗,赵烈李虎倒也没什么,赵家的子弟都亲冒箭矢上阵拼杀了,回来就看看二哥真是太正常了。

    接下的一幕让赵烈李虎根本没有预料到,赵锋突然向着赵烈跪了下来。

    “二哥,弟弟此番未经传召过来就是想求二哥一件事,希望二哥答应下来。”

    赵锋跪在地上拱手道。

    “啧,自家兄弟你跪下作甚,”赵烈也有些傻眼,什么情况啊,自家的弟弟还是年轻,有些混不吝,但是这个情形也有些太过违和了。

    “二哥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赵锋盯着赵烈道。

    “三弟你不出来,让为兄的答应什么。”赵烈哭笑不得,如今虽是兄弟,但是赵烈还是破虏军的主帅,是什么事都能答应的吗。

    “是啊,赵船长还是将事情出来,大帅才能裁断,否则怎能轻易应允。”李虎在一旁也插了一句。

    “有什么话起来”赵烈一沉脸。(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仇恨值爆表

    赵锋不情不愿的起身,他向赵烈敬礼道,“赵大人,属下向大人请求处死我水师俘获的敌人的俘虏,同时派出舰队直捣郑芝龙的老巢,为兄弟们报仇。    . d t . c o m”

赵峰红着眼哀告,他可是对这些西夷人和郑家恨透了。

赵烈和李虎听闻一鄂,这是什么要求。

“这不只是属下的想法,我们舰队的兄弟们都是这个想法,这些汉奸太是可恶了,我们舰队可是有千余人阵亡。”

赵锋梗着脖子接着说道。

“真的是全舰队的想法吗。”听到这里赵烈郑重起来。

关乎手下兄弟们的军心士气,赵烈从来不敢轻忽。

“当然是,我们舰队损失了数艘战舰,都是平时不错的弟兄,如今舰队都是群情激愤,都是希望高大人前来报请大帅处死这些凶徒,再就是出兵击破郑芝龙老巢,给阵亡兄弟们报仇。”

赵锋门,急忙道。

赵烈没有言声,他没有放过郑芝龙的想法,放虎归山后,郑芝龙恢复实力再来一个回马枪,那么这次大战破虏军这么大的损失就太无谓了。

但是,按照赵烈的想法,最好还是休整一番再行出动,一个是很多船只受损,还得整补一番才好,再就是军兵们远航数千里征战肯定是极为的疲劳,也得休整一番才是。

当然也让郑芝龙有了准备的时间,但是不能不考虑军心士气以及舰队的现状,但是如果属下都是如此求战的话。。。

“二哥,这些兄弟都是为了我赵家奋勇拼杀丧命的,我赵家不能不给他们报仇啊。”

赵锋烈一时没有言声,不禁急躁起来。

“你知道什么,你二哥我还要保全其他军兵的性命,怎么能任性胡来。”

赵烈简直无语,小子还是缺练,眼光有限。

“此番出征的军兵们不但是为了我赵家,也是为了大明,如果此番战败,那么他们掌握大明南部的海权,今后会变本加厉的袭扰大明,这是日后大明的大患。”

“二哥,我就是觉得他们死的冤,这些郑家的王八蛋。”

赵锋眼睛一红,想到那些自爆不降敌的弟兄们心里真是憋屈。

“你当你二哥不心疼,”

赵烈一指赵锋,

“这些军兵都是我破虏军好不容易整训出来的,如今折损这么多的人手,对水师的实力是很大的损失,再有这么些的伤损,没有几十万两抚恤银子能成吗。”

赵烈其实是心里淌血,无论人员还是战舰以及钱粮的折损,这场大战没有近百万两银子无法善后,这对破虏军财政也是极大的负担,对军心士气也会产生影响。

赵锋此时烈确实有些恼怒,也消停了不少。

此时又一艘小艇靠拢过来,此番是张鼓声登上了狄青号。

张鼓声一见到赵烈也是同样的跪倒见礼,这在以往是极为不常见的。

“大帅,属下节制麾下不利,如今前锋舰队已经出现了数起擅自杀俘的事情,属下已经命令将军兵紧闭,属下前来自领责罚。”

赵烈一手扶头,今天真是乱了套了,真的,这形势很是不对,家舰队对破虏军造成的巨大损失,让水师军兵们有了同仇敌忾之心,仇恨值已经爆表了,如果不好好安抚,这四万多人的队伍不好带了。

“说说吧,都是何人这么大胆。”

赵烈鼓声。

“这些事分别发生在四艘战舰上,两个是舰上的披甲因为兄弟们伤亡很大,因此杀俘泄愤,一个是巡海船的船长因为船上水手被俘获炮舰的郑家水手用散弹杀伤甚重因此。。。。”

张鼓声头上冒汗,这些破事真是没法说了,军纪真是荡然无存。

赵烈倒是没有那么想,多严明的军纪恐怕也控制不来这些事,后事就是军纪再严的军队也有杀俘的事情发生,都是粗豪的老爷们,对敌人的刻骨仇恨有时候会摧毁一切理智,先杀了仇敌再说了。

赵烈示意张鼓声接着说。

张鼓声咬牙接着是说,尼玛,这个事有点大。

“再有就是,一个宋级战舰的船长将俘获的六十余名郑家水手全部处死,这个舰长是因为他的妹夫另一个舰长全舰阵亡而报复杀俘。”

“也算是情有可原吧。”一直没用言声的李虎叹了一下,他当然想维护这些军将,在他些反倒是有血性的好男儿,可是不能折损了。

“也没多大的事嘛。”赵锋一旁嘀咕道。

“只是这个舰长斩杀的人有郑芝龙麾下大将杨耿,这个舰长将其双脚砍下然后喂了鲨鱼。”

张鼓声干脆一气说完了事。

接连的消息让赵烈无语中,他深感郑家此番将所有破虏军水师惹翻了,他敢说,从今后,破虏军的人遇到郑家的人一定就是斩尽杀绝,绝无宽纵,就是他赵烈发话也未必好使。

“杀的好啊,大快人心。”赵锋当觉得太爽利了有木有。

赵烈立时瞪了他一眼,赵锋这才闭嘴不言,但是面上表情还是百个不忿。

“是那个张环和蓝三吗,哪个阵亡了。”李虎问道,破虏军水师中结亲的不少,但是感情这么深厚的也就是这么一对,都是相互成为妹夫了,这关系得是多瓷实。

“正是他们两个,蓝三阵亡,李道宗号先是被圣何塞号重创,然后被四艘郑家炮舰靠帮登舰,寡不敌众下引燃了火炮甲板自裁,全舰军兵三百余人殉国。”

张鼓声也是略为哽咽,这两天,他经历这样的事情也是多了些,心里也是极为的沉重。

赵烈此时远眺大海,围庞大的舰队,这些战船在涌浪中微微摇动着,经过此战,破虏军水师已经远东的霸主毫无疑义。

但是十年来,破虏军是经历了多少艰险才走到这一地步,就连他赵烈也是数次亲身历险,下澳门,劫掠宝船队,同倭国尼德兰人西班牙人郑家数番大战,有多少的军兵没有天破虏军水师的强盛。

这些都是华夏的好儿女赵家的好部下,赵烈一声令下,他们义无反顾的走向艰险,直到牺牲在异国他乡。

赵烈心中当然极为哀痛,都是好兄弟好部下啊。

但是就这个张环来说,为了给数百名兄弟和妹夫报仇,不顾军令杀俘,怎么解决就是个难题。

依照军令惩处,可以是斩首的罪过,但是如此处置弄不好军心大丧,不处置,军令岂不是成了儿戏。

唉,这些不省心的包括这个赵锋都是惹祸的高手,最后都得是他擦屁股。

想到此处,赵烈不禁狠狠的瞪了赵锋一眼。

赵锋真是不明嚼栗,这个二哥真是什么眼神,也不是他赵锋杀俘了。

“大人,那次从石岛前往给大人报信的就是这个蓝三,一向是谨遵号令敢打敢拼,可惜了。”

张鼓声隐晦的提醒了一下赵烈,这个阵亡的军将是见过大帅的,而且还曾奉命传达过紧急军情,能担当这个紧急的要务必是破虏军水师总镇们极为手下。

“好了,你不要替他们也掩饰了,这个蓝三的名字很是特殊,我是记得的。”

赵烈点点张鼓声的小心思。

“秉大人,张大人也是如大人所说爱兵如子不是。”

李虎烈此时心情好些了,于是一旁帮衬了一下。

“行了,你李虎也不用帮衬着,你护卫他们的心思谁人不知。”

赵烈笑道。

此时他已经放下了这一切,他是何人,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后世对杀俘如何处置的,他就照搬就是了。

“你等听着,回去传令你等的麾下。”

赵烈正容虎张鼓声,两人也是挺胸叠肚的领命,他们知道决定这些军兵命运的时候到了。

“本将允许他们戴罪立功继续征战,回去石岛后,再行紧闭一个月,再行领取其他责罚。”

李虎张鼓声一听心中就是一宽,得,可算是没事了,只要不下狱其他的都不是个事。

“只是警告你们的麾下,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斩立决。”

赵烈肃容道。

情非得已一次可以,次次如此军令就要废弛,这是赵烈绝不能允许的。

李虎张鼓声同声领命,他们不认为破虏军水师还有折损如此惨重和憋屈的时候,肯定是没有下次。

“二哥,这就完事了吗,那么进攻郑家呢。”

赵锋在一旁这个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虎张鼓声,下面的军兵是否疲倦,能不能即刻出征福建泉州郑芝龙的老巢。”

赵烈瞪了赵锋一眼,问向李虎和张鼓声。

“虽说军兵还是有些疲累,战船也有些破损,但是郑家此番勾结外敌,让我破虏军损失惨重,下面的军兵都是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啖了郑家。”

张鼓声眼睛一亮,不禁抢道。

“就是战场破损也可以派出完好无损的战舰,其他战舰也可以在此地休整就是。”

李虎提出了建言。

“师对郑家的怨言很大啊。”

赵烈无奈的摇摇头。

“大帅,如今水师上下对郑家水师恨比天高。”

李虎说出此话显示他这个老将也是恨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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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追踪而至

    郑芝龙是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离开小琉球的,他也是向南潜行,然后利用夜色向西驶去,为了逃离赵烈所部的追击,在夜晚甚至冒险点亮领航灯继续赶路,为了逃脱破虏军的追击,他也是想尽了办法,也是冒了奇险的。

    这一路上,郑芝龙思量了整个前因后果,得出的结论那就是他还是轻视了赵烈的所部的战力,这几年除了刘香总是找麻烦外,其他时候还算是平静,郑家走的太顺了。

    即使是尼德兰人的袭扰,最多不过是十几艘战船,遇到郑家舰队的一两百艘战船火船也是无可如何,最后还不是乖乖的逃回小琉球去,甚至还得派出人手前来求和。

    这让郑家包括他自己都是自视过高,对其他人包括西夷人都有些看低了。

    其实此番郑家已经感到了一些这方面的问题,比如西夷人近百艘战船组成的联军就是让郑芝龙郑芝豹等人心中微微一惊,郑家没想到这些西夷人甚至是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能联合起来,组成了这么强大的舰队。

    这其实已经给了郑家一个警告,很多事情不象他们想象那样简单,但是郑家还是轻敌了。

    事后想想,如果就连拥有庞大西夷舰队的西夷人都对这个赵烈战战兢兢,非得拉上他郑家才开始攻击,正是说明了赵烈麾下水师战力的强横。

    如果说有失误,最大的失误就在此,一直来赵烈所部虽说时常从福建沿海经过,但是从来没有与郑家舰队冲突。

    这给了郑家错觉,就是这股明人的战力就是一般,不敢招惹郑家,对郑家很是忌惮,这迷惑了郑家上下的眼睛。

    其实郑家完全可以主动挑事,试探攻击下这股明人,就对这股明人的战力有个清醒的认识,想来不会犯下今日如此大错。

    此番大战,赵烈麾下的水师坚船巨炮战力无匹,其麾下军兵更是勇烈非是凡人,一旦面临绝境就是与敌皆亡的自爆,这种藐视敌人和自己的性命,不求生但求死的气魄是郑芝虎多年戎马生涯中仅见的,也吓破了郑家水手军兵的肝胆。

    这些当然都是事后诸葛,郑芝龙一路上已经盘算了一下自己剩余的实力,在澎湖和厦门岛还有三百艘大小战船,在老巢安平还有几十艘战船,在粤东还有几十艘战船,当然这些都是还能登上台面的福海鸟沙之流,至于其他小船那是还有数百艘,分布在福建沿海,由众多小军头掌控着。

    可以说收拢回来,还是能在福建沿海同赵烈麾下较量一番的,毕竟在沿海没有远航的问题,七拼八凑的近千艘战船火船还是会对赵烈舰队构成极大的危险,如果他处在赵烈的角度也不会如此不智的同火船较劲。

    看来就得隐忍数年甚至十年了,郑芝龙无奈憋屈之极。

    经过数天的航行,郑芝龙一行近二十艘炮舰终于返回了福建泉州的安平老家。

    码头上,留守老家的弟弟郑芝豹迎候了他,郑芝豹已经知道了联军和郑家水师大败的消息。

    昨天开始陆陆续续跑回来几艘炮舰,将惨败的消息的带回了安平。

    这让郑芝豹焦急万分,不知道他这位大哥的安危如何,毕竟郑芝龙不但是郑家的家主,也是郑家的主心骨,郑家从一个贫穷的小吏之家成为福建的一方霸主,都是这位大哥引领的结果。

    此番看到郑芝龙终于回来,郑芝豹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郑芝龙一下船,顾不得休息,即刻让郑芝豹发布命令,派出哨船通晓澎湖的水师立即放弃澎湖,撤回安平,如果赵烈所部在小琉球站稳脚跟,离着小琉球极近的澎湖就是下一个被根除的目标,还是退避为上。

    再就是通晓厦门岛的驻军加强戒备,防止被偷袭。

    最后命令粤东等处的战船即刻返回安平,毕竟如今老巢太空虚了。

    至于安平港的戒备那是不用说了,只是安平港没有修筑炮台现在看来是最大的失策。

    郑芝龙已经做出了他自认为最恰当合理的安排,但是他的所有的布置还是要等待几天到十天的时间,否则根本来不及生效。

    可惜,破虏军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郑芝龙回来的第四天,安平港就遭到了破虏军几十艘战舰的突袭,即使有外围的哨船告警,但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只是够五十余艘战船起帆的。

    郑家战船起航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逃亡,明人既然敢打上门来,那么来船的战力就不用怀疑了,经过几天的大战,郑芝龙已经明白这几十艘炮舰和哨船根本不够看的,还是避战为上了。

    但是,郑家战船刚刚出航数里就被二十余艘巡海船以及二十余艘唐级战舰和宋级战舰拦住了去路。

    双方的炮战就在离码头数里的地方展开,双方战舰的数量相差无几,但是战力的差距不足道了。

    轰轰轰,四周的战舰用侧舷向着敌舰发出声声怒吼,震动着安平海湾。

    张鼓声站在甲板上眺望整个战场,只见巡海船唐级战舰相互配合着凶猛的突入敌阵,利用两舷的炮火左右开弓的打击着郑芝龙的战船。

    破虏军水师战舰此番的战法有点不顾伤亡的意味,完全的是顶着敌人炮火,冒着被火船毁伤的危险的冲阵,对遇到的一切郑家战舰都是痛下杀手。

    张鼓声对此也是全无办法,因为破虏军水师对郑家恨比天高,就是大帅对此没有办法,在张鼓声看来也只能纵容,让手下的军兵发泄仇恨。

    郑芝龙郑芝豹则是面色铁青的看着海湾里一边倒的激战,赵烈麾下的战船简直是虐杀郑家战船,郑家三十艘炮舰的火炮加到一起都不足三百门,火炮口径也是太小了,对赵烈的麾下战舰构不成威胁。

    而火船根本是一艘都没跑回来,在安平的火船十艘已经出战,但是规模太小了,只是引燃了对方一个小战舰就消耗一空了,如何对战。

    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破虏军付出了一艘巡海船被焚毁,四艘巡海船受创的代价全歼了郑家的海船。

    最让郑家上下胆寒的是赵烈麾下的水师军兵对漂浮在海上的战船大肆屠戮,不击沉不算完。

    击沉就完事了吗,不是,对跳海逃生的郑家水手们他们更是斩尽杀绝,用船只撞击,用火铳击杀。

    用战船同落海的水手不断较劲屠杀,将整个安平湾成为了红海,很多郑家水手的尸身漂浮在海湾里,此时的安平湾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地狱之海。

    就是数百年后这里还是传扬着红海的传说,安平海从此后有了两个另外的名称,红海、地狱之海。

    当然都是闽地民间私下里流传,毕竟官府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但是不耽搁这些称呼的流传。

    这也是后世的一些迂腐之辈加在破虏军身上嗜杀成性的又一个罪证,同倭国的血寺之战血坡同名。

    战船的事情完事了吗,没有,没有了任何敌人战船的羁绊后,唐宋级战舰靠近了码头,接着就像占地百亩的郑家宅院开始轰击。

    十来艘战舰一字排开,侧舷的三百门巨炮对离码头只有数里的郑家宅院开始了无差别的火力覆盖。

    轰轰轰的声音简直是此起彼伏,无数炙热的弹丸冲入了郑家大院,无情的摧毁着郑家用几十万两银子修建的精美的宅院。

    郑家宅院里的人冒着炮火逃散出去,短短的时间内郑家大院就成了一个无人的死地,只有不断燃烧的烈火吞噬着方才还壮丽的院落和水榭楼台。

    近十轮火炮轰击过后,将火炮炮管打的火烫,不能不停歇下来的战船开始向后退却。

    二十余艘盖伦商船开始靠岸,大队的甲兵开始登岸。

    此番步队的登岸的作战由李禄指挥,本来赵烈此番远征带了两个千总的步队,毕竟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安平城危急,还得上岸增援不是。

    此番征战郑芝龙的老巢,赵烈没有让这两个千总队出战,毕竟颠簸流离数千里,这战力能有五成就不错。

    于是赵烈下令这两个千总队登岸休整,反正安平城就是一个看守俘虏的活计了。

    李禄则是领受了赵烈的将令,从安平驻军抽调了两千余人登船西征郑芝龙老巢。

    要说安平驻军最后这一个月就是一个坐等,介于伤亡极大,联军和郑芝龙部已经不打算强攻安平城这个巨大的棱堡,这个伤亡谁也付不起。

    因此,联军就是围困安平城,坐等内城米粮断绝而已。

    此时的安平安危已经不是安平守军能做主的了,而是由双方的水师决战来决定的了。

    因此,李禄及麾下很是平静的渡过了最后的月余时光,战力没有丝毫受损,此番是精神抖擞的踏上征程,他们也是憋了一口气,被围住攻击了数天,接着被重重围困,就是因为联军和郑家才这么憋屈。

    如今能踏上郑家老巢报仇雪恨,这个畅快是不用提了,求战**强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郑家步军有点渣

    两千余名的破虏军军兵开始在安平码头上列队,他们分别是从二十余艘盖伦商船步下的,由于商船船只很是富余,因此每艘盖伦商船只是运载两个百人队。≥>

    还有近十艘战船运载的是百余匹战马以及二十门行军炮一同出征,这些都是辅助攻击的利器,当然不能缺少。

    这些林林总总的兵马下船也是一个漫长的时候,尤其是战马和行军炮,这些物件的登岸都是极为耗费时间和精力的。

    此时破虏军阵型未成,按说正是郑家军兵围攻的时候,攻敌未稳正在其时。

    道理是这个道理,郑家诸人也是浴血冲杀出来的,当然明白这个是个攻击的好时候,不过,破虏军的巨炮很好的环卫了码头左近,如果想突破百门的巨炮的轰击攻入码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郑家兄弟也是没有这个把握。

    于是郑家的三千余人的军兵在离着码头五六里的地方整队,郑家这里除了百名的骑队外,也没有其他的骑兵,也是以步战为主,在南方这点很普遍。

    南方的战马大多矮小,不堪战阵,而引入的蒙古马往往因为气候的因由生病掉膘,因此南方的军兵骑兵真不是太多。

    不过,这些郑家军兵乃是守护郑家老巢的所在,因此很多是郑家老人的子侄,忠心没有丝毫问题。

    郑家也在这些军兵身上花了大气力,所有的军兵都是身披铁甲,也别管是鱼鳞甲、扎甲、锁子甲,反正都是铁甲护身,就是这身兵甲在南方军中也是头一份。

    郑球负责统领这支三千余人的子弟兵,他们也已经整队完毕。

    三千多人里有数百的火铳手、步弓手,其他的是长枪手、刀盾手,各个极为的精壮,战力可说是颇强。

    但是这个还不是郑芝龙身边战力最强横者。

    郑芝龙身边有八百余名从倭国招募的浪人武士,这都是武士世家出身,或是因为主家灭亡或是下克上没有功成而失去封地流浪,他们在倭国数量相当的庞大,但是没有那么多的主家可供效力。

    象长州藩已经因为困顿,将三千家臣团缩减到一千以内,可想而知其他的藩属,如果继续豢养大批武士,是不是引幕府的猜忌,再有各藩也没有财力支撑。

    于是这种武士浪人就在倭国各处游荡,寻找机会,等待重新建立家名苗字的那一天。

    而郑芝龙借助倭国便宜岳父的力量招募大批武士真是不稀奇,而且这些人由于身处大明,只有郑芝龙能庇护他们,其他的大明官府和百姓对倭寇是深恶痛绝,因此他们倒是颇为的忠心。

    再有一支从西班牙人那里购入的三百余人的昆仑奴了,就是黑人,他们身体高大,极为的灵活,同时不晓得害怕和退缩,可谓十分的勇悍。

    在这里郑芝龙给足他们饷银,吃喝不愁,对他们来讲真是天堂般的日子,当然为郑芝龙卖命无压力,甚至颇为的奋勇。

    为了守住这里的宅院,郑芝龙也是倾其所有了,只有身边的五百近卫没有派出去。

    其实一个毁掉泰半的宅院真是没必要守护了,但是宅院的地窖中放置着百多万的银两,这是郑家能否再起的关键。

    虽说宅院起火,但是地窖无虞,因此郑芝龙就是为了这百多万两银子也得拼了。

    当然郑芝龙也做了两手的准备,一边派兵抵挡,一边命令家中仆人冒着火势从家中收拢细软,如今就是一两银子也是紧要的。

    破虏军军兵在码头集结完毕,开始向东北开进,那里就是郑家宅院的所在。

    一路上真是人迹全无,所有的百姓都在家中躲避兵灾。

    郑家大院西门还有个一块不小的空地,郑家的军阵就列在这里,从码头过来也是必须经过这里才能到达郑家。

    郑球统领着三千余人就等候在这里,郑家军兵派出了几个大阵,分别由军兵、倭人、昆仑奴组成。

    郑球之所以敢于在此列阵,那是因为敌人的步队已经靠近,赵烈水师的战船绝不敢贸然开炮,否则一个弄不好就是伤了自己人,这年头的滑膛炮的准头你只能用大概其来形容了。

    轰轰轰,从远处传来了齐整的脚步声,步伐不快,但是极为的齐整。

    接着一杆杆战旗飘扬着落入眼帘,一支全身黑红色战甲和战袍的军兵向着郑家军兵列阵处开进。

    郑球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所有的军兵,这支军兵全身都是明军的制式打扮,但是精气神是完全不同。

    如果说一般的明军遇到战阵那是一步三挪的前行的话,这支明军简直是无所畏惧的步上战场。

    高昂的头颅,有力的步伐,一股藐视一切敌手的气势扑面而来。

    劲敌,绝对是他郑球遇到的最大的劲敌,没有之一。

    两军相距两百步时,破虏军停下了脚步,开始列阵。

    接着十门九磅炮和六磅行军炮被推上了前方,这十门火炮一推出,郑球心里一寒。

    郑家的军阵前也摆放了五门小铜炮,这是待敌军临阵时射散弹摧毁敌人阵型用的。

    但是这种小炮的射程只有不足百步,确切说也就是六十余步。

    而对方的火炮一看射程怎么也在一里开外,而双方的距离不过是二百步而已。

    如今的形势是破虏军的火炮轻松打击郑芝龙的步军,而郑芝龙麾下的火炮的射程差的可是太远了。

    看着对面的赵烈部的炮手开始清理火炮,就要展开炮击了,郑球只能无奈的命令郑家军兵向着破虏军开进,否则阵势要被破虏军的火炮击散。

    郑家的军兵快步向着破虏军的军阵的前行。

    当郑家军兵接近到离着破虏军军阵还有百步时,就迎来了当头有一棒,破虏军前排的火铳手竟然开火齐射了。

    砰砰砰的火铳声响起后,郑家军阵前方的军兵倒毙一片。

    郑家的军阵也是取法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同样是三排火铳手,但是他们就是从葡萄牙人手中购入的火绳枪射程最大不过七十步,离着百步还是差上不少。

    郑球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手的火铳射程怎么会这么远,此时不用军将的催促,郑家的军兵们也开始快前行,好到达自己的射程,这种只挨打不能还手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但是他们到了七十步刚刚停下来准备开火,轰轰轰的,十门火炮和破虏军的第二排火铳手击了。

    数千颗弹丸冲入郑家阵势的第一排,将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火铳手几乎清扫一空,很多郑家的军兵被打成了筛子,躺在地上嚎叫不停,凄厉的喊声让人毛骨悚然。

    如此郑家只有第三排火铳手进入了射程,可惜也只剩下了多半而已。

    在第三排对射中,双方互有伤亡,但是破虏军火铳手的数量的绝对优势也决定了破虏军前排的火铳手伤亡不大,即使郑家的弓手不断攻击,破虏军全甲防护伤亡的军兵也是不多。

    但是破虏军第三排第四排火铳手的连番打击将郑家火铳手和步弓手几乎屠戮一空。

    郑家军阵还没有同破虏军军阵冲撞上就已经折损了六七百人,这是极大的伤亡了。

    而对面的破虏军只是伤亡了数十人而已。

    郑球只能指望双方近战搏杀,郑家军兵可以一举破敌,当然他还是有所依仗,最起码以往来看,昆仑奴和倭人近战确实凶猛,往往很快让对手溃散。

    双方接战后,郑家队形较为松散协作不足就体现出了,郑家单个军兵较为悍勇,敢于拼杀,但是阵型较为松散,这一落点当即被破虏军军兵抓住,如今破虏军军兵可谓身经百战,敌人的弱点一出现就是加以利用。

    破虏军军兵紧紧依靠阵型协同作战,很快就让郑家军兵付出了代价,加上破虏军军兵相对高大,长枪也比郑家长一些,这些弱点累积到一起,郑家军兵因此伤亡惨重,阵线也开始向后面退却。

    此时昆仑奴和倭人加入上去,他们勇猛的搏杀方式,一时间倒是抵挡了破虏军的攻势。

    但是破虏军后面的生力军也替换了前排已经有些力竭的长枪兵,接下来昆仑奴和倭人也渐渐抵挡不住了,他们的勇武抵挡不住一个严谨运行的杀戮机器,破虏军军兵间严密的配合粉碎了他们的攻势,并且开始碾压他们,郑家军兵不断喊叫着倒地伤亡。

    郑球在后面已经看出了形势极为不妙了,他立即派人向后通秉郑芝龙、郑芝豹,即刻撤离安平。

    他传出的信息很关键,只是盏茶功夫,郑家军阵前的军兵再也抵挡不住破虏军的冷血攻击如雪崩般溃散。

    破虏军开始趁胜追击,李禄从后面出的命令是不留活口。

    是的,破虏军的水师和步队相互竞争,造成一些矛盾,相互有些看不上,但是那是破虏军内部的事,用李禄的话讲就是破虏军水师是有些傲娇,但是只能由破虏军步队来教训,你个郑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向破虏军水师伸爪子,那就是没二话,剁掉。(未完待续。)8

第五百七十五章 献祭斩夷海

    接到郑球派人的禀报前军大败的消息,郑芝龙没有惊诧没有迟疑,立即带领着数百人撤离,既然招惹了赵烈这个煞星,战败后所有的苦果都得自己承受,心中的屈辱愤怒那是别提了。

    当然地窖里的银子他是带不走了,百万多两银子太过庞大,没有百辆大车根本运载不来,就是方才,郑家人不过是装载了二十余万两的银子和一些金银首饰等细软先行一步而已,其他的顾不上了。

    没有了这些银两,郑芝龙所谓的霸业都将付之东流,这场海战他是看出来了,没有盖伦战舰压阵,就是有千数的战船也是没有一战之力,但是盖伦战舰的建造耗费大量的银钱,而这百多万两银子却是带不走,拱手相让。

    郑芝龙知道他再也没有恢复往日实力的时刻了,赵烈不会让他达成这一切的,异地相处他也会如此做,斩草除根是必须的。

    但是郑芝龙也不会就此罢手,完全恢复不可能,再次聚拢数百战船掌控福建还是可能的,当然这不容易,但是他郑芝龙绝不会轻易放弃,今后的日子长着呢,走着瞧。

    只是郑芝龙没有想到赵烈对他的重视以及破虏军水师对他的仇恨,破虏军水师在福建沿海的追杀让郑家再也没有恢复水师的可能。

    郑芝龙、郑芝豹怅然的看了一眼四处冒着黑烟的郑府,带着数百人打马离开。

    李禄统领着破虏军战兵冲入郑府,在带路党的引领下找到了银库,将郑家这些年间收罗的一百一十三万两银子据为己有。

    到了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带路党真是不要太多,郑家已经败落,有小心思的人叛逃投靠的太多了。

    只是这些银钱的装运就让舰队费了几天的时间,破虏军将郑家大宅中所有值钱的物件收罗一空,临走放了一把大火,彻底让郑家的大宅化为一片废墟。

    李禄此举就是警示南方一切的势力,胆敢冒犯破虏军就是同郑家一样灰飞烟灭的下场,这片废墟就是后来者戒。

    张鼓声派出了十艘巡海船护送舰队返航小琉球,他则是带着其他数十艘战船直驱厦门岛。

    厦门岛如今也是郑家的一个大本营,那里驻守着郑家水师大小近二百艘战船,由郑秋燕来统领,同安平老巢形成掎角之势。

    郑秋燕接到了郑芝龙将令,知晓了联军在小琉球惨败的消息后,郑秋燕也是震惊不已,这可是近百艘盖伦战舰以及数百艘郑家战船的庞大舰队,就这样被赵烈所部摧毁,破虏军水师的强悍实力让郑秋燕极为的胆寒。

    郑秋燕此时极为的犹疑,毕竟厦门岛这里就是个水师大寨,如何防护是个大问题。

    最后,他决定敌军舰队前来,他不出战也就是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厦门这个地方不能放弃,出战又是不敌,那么只有闭门不出这一条路了。

    七日后,警戒的哨船来报,大股明人战舰直驱厦门岛,其中有众多的盖伦巨舰,共计五六十艘。

    郑秋燕一听更是坚定了闭门不出的想法,但是这里有个前提,不能任由敌军靠近了用巨炮轰击,否则全部的战船就要被轰沉在大寨里。

    为了阻挡破虏军水师的靠近,郑秋燕也是拼了,他下令在航道上先后沉了十余艘大船,将近岸水浅的位置阻挡,目的就是一个破虏军无法在三里内向水师大寨轰击。

    然后郑秋燕就是躲在水师大寨专心做他的缩头乌龟,避过此番危机后,再行开通航道,除了这个他郑秋燕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

    郑芝燕的想法没有错,估摸的大炮的射程也是尽量扩大了,十二磅炮九磅炮的射程就是在两里左近,三里,就是将十八磅炮和二十四磅炮考虑进去了,这时候的加农炮一般都是直瞄轰击,曲射的射程真是没多远。

    但是他不知道破虏军可是有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炮这样的怪物巨炮,他要是知道就会晓得闭门不出是决计不可行的,因为不可能将较深的海湾外延也用沉船阻挡了吧,那么舰队离开厦门岛避战是唯一的出路了。

    张鼓声带着破虏军水师来到厦门郑家水师大寨外一看,发现了浅水水道都被堵塞了,破虏军战船接近到三里余就再也进入不得。

    此时厦门郑家守将的策略一清二楚了,那就是闭门避战,让破虏军水师无功而返。

    不过,三里的多的距离就像阻挡破虏军的大炮轰击,还是短了些啊。

    等张鼓声探明了这个家水师的打算后,不禁狂笑不已,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郑家水师主将送上了如此大礼,他张鼓声就笑纳了。

    张鼓声立即下令巡海船飞剪船在外围警戒,里面已经用不上了啊,郑家水师堵塞了航道,不光是阻止了破虏军的靠近,他们自家的水师战船也甭想出来。

    二十余艘唐级宋级战舰在外翼围拢一个半环形,侧舷对敌。

    轰轰轰的大炮巨响响彻了厦门海湾,数里外都是弥漫的硝烟。

    破虏军战船开始侧舷相对准备炮击时,郑芝燕颇为的不屑,特么的离着三里多地也能打击到水寨内部的郑家战船,当真是好笑。

    但是对方大炮响起后,水柱在战船附近不断升腾起来时,郑秋燕立时呆若木鸡。

    真是多大口径的巨炮才能相隔这么远轰击到郑家战船,简直是不可想象。

    破虏军用烧红的弹丸不断轰击着水寨里呆头鹅般停靠在那里的郑家战船,只要中炮,就是腾升起浓烟和烈焰。

    很多的郑家水手被迫从燃起大火的战船上跳船逃生,当然在海里也不要点背被弹丸刮上,但是总比烈焰中的战船中逃生的机会大多了。

    经过六七轮的轰击,二十余艘郑家战船陷入烈焰中,还有一些战船被击破冒着小火头。

    此时破虏军的战船开始掉头,让这一侧的火炮散热,开始用另一侧的火炮开始轰击。

    破虏军唐级战舰和宋级战舰的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的长管炮不是太多,而水寨里的战船可是不少,因此这注定了是个漫长的攻击过程。

    不过,破虏军水师是一点不急,有的时间,反正郑家水师自绝生路,全无出战的可能,他们急什么呢,破虏军水师慢条斯理的依次调转船头,接茬再来。

    郑芝燕欲哭无泪的下令水手们都撤到岸上,放弃了这些战船,留在战船上已经没有丝毫意义,战船出去不得,只能在这里等着被一一点名,郑芝燕此时为他的决断后悔不已,就是冲出去同敌军一战,好歹也能毁伤一些敌军的战船,总比这般窝囊的在码头上等死强的太多了啊。

    破虏军水师不紧不慢的轰击了一天,晚上就在厦门码头燃起的一个个大火把的照耀下休整。

    第二天厦门海湾还是炮火轰响,直到将几乎所有的郑家战船全部燃烧或是击沉在海湾里,张鼓声才带领着舰队毫发无损的离开厦门岛,返回小琉球。

    此时小琉球的破损的破虏军的战船基本整补完毕,由于小琉球还没有船厂,如今修理就是修修补补,最起码能让战船远航返回石岛再行整补。

    张鼓声舰队的胜利归来,带来了捣毁郑芝龙老巢和厦门岛的消息,同时带回来一百一十多万两的银子。

    这个消息让赵烈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郑芝龙基本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主力战船基本被消灭,银库也被一窝端,饶是郑芝龙是个枭雄,这番也是大伤了元气。

    想要在福建沿海恢复到早先的地位难比登天。

    但是赵烈此时真是不敢小看此时的大明人,毕竟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建奴的难缠,多么的不容易对付。

    而郑芝龙一个小吏之子最后成为一方霸主,此人可用雄才大略来形容,给他个机会他还是会翻过身来,赵烈如今要做的就是尽量增加他重新崛起的难度。

    赵烈必须解决完北方后才能解决南方的问题,海盗海商的根本还得是陆上解决。

    就像这番似的,郑芝龙败退入福建,拿他就是没有一点办法,因为那是大明福建巡抚的地盘,破虏军在沿海还好说,如果大军突入福建内陆追击,这个事情就大发了,有着同大明全面翻脸的危险。

    为此赵烈叮嘱留守的张鼓声,扩大小琉球水师的巡航面积,在福建沿海见到郑家的舰队没有任何犹豫必须全部击沉,压缩郑家的生存空间,防止郑家再次做大。

    当然此番郑家这一百万两银子也是让赵烈的财政缓了一口气,最起码此番南下征战的全部损失找补回来了。

    但是,也是赵烈最憋屈的一回,以往除了同建奴征战,其他屡次的讨伐破虏军都是收获颇多,只有这次,也就是勉强保本而已。

    最让他心痛的是他历经十年打造的水师折损的数千军兵,这意味着数千的家庭将会陷入悲痛中,这次的战损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郑家给破虏军造成的损失超过了建奴,赵烈心中记下了这笔帐,郑芝龙今后是必除之。

    赵烈此番征战终于结束了,此番大海战一举击垮了破虏军水师在南方的最大威胁,可以说从此后破虏军水师就是远东海上的霸主,掌控了这片辽阔的海洋。

    赵烈在临出发回去石岛前,在小琉球郑重祭拜身亡殉国的一众破虏军水师军兵。

    祭旗的就是一众俘获的尼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他们的首领桑德斯、范佩尼都被斩首,众多的俘获西夷人中也被十抽一被斩首祭祀战损的将士们。

    他们的头颅被带往大战发生的地方被投入大海,于是这个战场也被称为斩夷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军情司在行动

    陆平快步进入张国元的书房后向张国元见礼,张国元一脸的凝重的指指侧面的椅子,“你先坐吧。”

    陆平谢过后坐下,拱手道,

    “不知道老大人招属下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咳咳,”张国元脸色不是太好,他咳了两声,“过几日朝廷的钦差就要到了,不过那是到登莱同陈应元商议事情,再就是向赵烈颁旨的,只是今日早间,咱家也收到了天子的密旨。”

    张国元正容向北拱拱手,

    “万岁爷的意思是尽快采取行动击杀赵烈此獠,上番咱家已经让你筹划了,如今这事筹划的如何。”

    “秉大人,赵烈如今出门都是数百护卫随扈,就是怕别人暗杀他,因此这事极为的棘手。”

    陆平心里一颤,看来万岁爷真是下了狠心啊,陆平原打算看看赵烈的走向再行行事的法子看来是不成了。

    “因此,属下也是多方筹措能近身搏杀的人手,一时间极为的不好办啊。”

    陆平叫了一声苦。

    “尽快办理吧,陆平,这个事如果办不好,你我都是被人取代去职的下场,还得落下无能的骂名。”

    张国元正容提点陆平,他可是深知天子的脾气秉性,急躁、易怒,疑心颇重,如果他们这面迟迟没有动静,恐怕万岁爷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他和陆平会被下一任所取代不说,下场还会极为的悲惨,当今万岁爷最恨无能之辈。

    “请老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办理,不让大人为难就是了。”陆平一咬牙拱手道。

    张国元点点头,端起茶碗送客。

    陆平知趣的施礼告退出了镇守府。

    陆平和老周坐上了马车,马车颠簸向西行去。

    “老周,你今天安置一下,明日出发到济南一行,寻觅一些好手,当地的老段他们都是熟知的,嗯,找个十个八个的吧,多了也没用。”

    陆平低声吩咐老周道。

    老周没言声的点点头,老段是济南锦衣卫的千户,节制着山东境内的锦衣卫,同他们都是京中子弟出身,素有交情,这个小忙,老段肯定能帮。

    至于为什么不在登莱寻觅,那是因为赵家在登莱简直是无孔不入,如果在赵家眼皮子底下召集的人手,恐怕早就传入赵家耳中,那就是打草惊蛇了,还何谈暗杀,暗杀失去了突然性根本就没有可能成功。

    “老周记住找些近战的好手,再有这些人的相貌一定要平常,不能太凶恶了,最好就是平常人不碍眼的。”

    陆平不放心的又多叮嘱了几句。

    两人路过镇海茶楼时下车打算喝茶听曲,这是他们在登州的消遣方式,毕竟亲族等人都不在身边,平日里显得过于冷清了,喝茶听听小曲倒也是一乐。

    两人刚在伙计的引领下进入茶楼,陆平皱眉向着门外看了一眼,老周注意到了陆平的这个动作。

    两人进入楼上的雅间点了茶点伙计退下后,老周问问了上司方才在门口遇到了什么人。

    “没有遇到什么人,而是,嗯,好像是有人盯着我等。”

    陆平眯了眯眼,点点门外。

    “大人是说赵烈那里的军情司的人吗。”老周收起笑意小声道。

    陆平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由赵烈麾下杜立掌控的老对手,双方已经交手多次了,几乎都是杜立占了上风,让陆平大人也是头疼不已啊。

    其实不是陆平手下的人不济,他的手下是他从京中挑选的好手,他不看脸面就是看有没有点才具,能帮上他忙的,但是在登莱地界上赵烈的军情司人手充裕,陆平的手下人数太少了,支应不过来啊。

    “老周啊,一会儿找个同我身量差不多的人假扮我一下。”陆平低声吩咐着。

    老周点头应允。

    一个多时辰后,陆平的马车靠近了店门,‘陆平’和老周一起上了车,由于车辆的阻挡,对面只能大概的看出两人的衣着,正是方才入店的陆平和老周。

    待马车开行后,须臾一直在对面叫卖的一个货郎利落的收拢物件,快步跟行着马车而去。

    二楼的临窗的窗口的暗影里陆平正在盯着这个货郎的一举一动,见到这个货郎从偷窥两人上车,然后收拢起物件起身跟踪的全过程。

    陆平站在暗影里了思量了后半天,然后细细看看店门外的动静,最后已经改了一身装束的陆平出门汇入大街上的人流中向着镇守府而去。

    于副千总前几日刚刚升了副千总,心情那是真高兴,从百总到副千总,他等了三年,这一步迈过去,前方千总的位置也就离的不远了。

    这不,今日休假的于副千总带着几个嫡系部下和护卫来到胡子的店中,一进门,于副千总就是大声嚷嚷着,好酒好菜的伺候,今日就是喝个痛快。

    老胡听了半晌就听出来,原来是于副千总升职了,老胡立即上前敬了一杯酒,再同于副千总讲,今日宴席上所有的酒都算是他老胡奉上的,为于副千总升职庆贺。

    这招果然让于副千总十分的受用,自是感到脸面上也有了,心道这个老胡真是上道。

    这些军兵在这里好好大吃大喝了一番,最后都是摇摇晃晃的走出店门的。

    而当晚,老胡就到了那个林子里又走了一遭,只是他没有发现,一个矮小的身影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一直到他走出密林,这个小个子也步入密林中搜索,一个时辰后,这个小个子也步出了林子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一早,杜立刚刚到了外面看起来不起眼,但是里面防卫森严的官署,负责石岛防卫的何允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人,自从大人安排了查找泄露机宜的差事后,按照大人的吩咐重点勘察百总千总等人,最后有七人可疑,昨晚,终于有了发现。”

    何允此时有点小兴奋,这几月来筛查的真是极为的不易啊,不过终于有了收获。

    要知道如今破虏军也是极为庞大了,只是在登莱的驻军也有数千人,这里要排查就是近百人,虽说排除了几十人,但是还有几十人每人都要派人监看,这就是需要人手轮换的,这可是让石岛方面人手极为的紧张,而且还是个慢工出细活的活计,直到今天才有了确切的信息,他总算是可以向头交差了。

    杜立眼睛一亮,他为此也是日夜不宁,此番泄密,摆明问题就是出在这些中阶军将身上,但是到底是军将本身还是家里人间或是军将的嫡系手下出了问题,这都是需要一一排查,这都是需要时间,可是一日不铲除,敌人就是远远不断的得到破虏军的信息,这对破虏军是个极大的隐患。

    “哦,你讲讲,到底是哪个军兵出得问题。”杜立盯着何允道。

    “秉大人,是从战兵一个姓于的一个副千总那里出的篓子。他总是到一个叫老胡的人开的酒肆去喝酒,在酒席间也不是太顾及,很多话就说了出来,我的属下在店里停了数次,有两次甚至将北华等处全盘说了出来,着实可恨。”

    何允语速很快的将事情交代一番,

    “而这个老胡就在晚上悄悄的到西头的一个树林中发出这个。”

    何允将一个被打开的蜡丸奉上。

    杜立接过分开蜡丸,只见里面是一个纸团,杜立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弯弯曲曲的勾画着。

    “这是女真文啊。”

    杜立如今对女真文可是不陌生,掌控军情司当然识得女真文,虽然他不会读写。

    “大人明鉴,这确实是女真人文,他们就是用这个传递消息。属下让人将这个文字通译了出来。”

    何允递上一个信札,杜立拿来一看,只见上面的说了赵烈所部北华和济州有驻军,此外赵烈带领船队出海至今没有返回几个简单的消息。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杜立狠狠的将信札拍在了桌上,

    “军纪开始废弛了,这是严令禁止的,出了军营绝不能讲北华和济州,这些军将如今是太大意了,对军令有些阴奉阳违起来了。”

    杜立冷笑道,他用手使劲敲了敲桌子,

    “也到了杀一儆百整肃军纪的时候了。”

    何允屏息静气没有言声,这干系到杜大人和黄汉大人的事了,他还是不掺和的好。

    杜立坐了下来好好思量了盏茶的功夫,然后他起身道,

    “将这个蜡丸放回去,盯住了前来取得人,追踪他们发现老巢后不要动手,等我的命令。”

    何允急忙点头。

    “嗯,至于这个副千总嘛,哼哼,还得好好思量一下,建奴不是要消息吗,我等给敌人好好传递一下消息。”

    何允会心的笑着点点头,大人这是要保留这个通道,传递给建奴假消息了。

    于副千总这几日还是沉浸在升职的喜悦中,说话都是高声大气的,从里往外的透着精气神。

    这天,他接到指挥使刘福贵的召唤急忙的前往刘福贵的大帐。

    在外面通禀后,于副千总一进大帐,只见刘福贵铁青着脸正在怒视着他。

    刘富贵身边站着几个人冷面看着他,让他心里直发毛,这是什么情况。

    “于顺臣你可知罪。”何允上前两步冷冷的盯着于顺臣道。

    于顺臣一抖,他可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这位可是石岛军情司的头头,怎么到这里问他是否知罪,这是出事了啊,于顺臣立时汗如雨下,但是他真没有背叛大人啊。

    于顺臣扑通一声跪倒大呼冤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忠魂返家

    方正化身为司礼监太监,一向勤勉,深为崇祯信赖,此番作为颁旨正使来到登莱,同行的还有兵部职方司郎中肖显忠陪同。

    身为崇祯身边的红人到登莱颁旨,陈应元和张国元都是迎出登州十里迎候,如今他们可是在野了。

    双方见面后,陈应元固然是小心翼翼的逢迎,就是张国元也是低姿态的见礼。

    虽说当年两人在万岁身边时候地位一致,各有职守,但是如今方正化是在天子身边,而张国元可是在野了,这个差别可是大了,也就是说方正化可以在天子身边递上话,而张国元则是鞭长莫及,因此一个朝一个野差别大了,在朝就是能向万岁爷递话啊,当然更受宠信。

    陈应元和张国元将一行人接入巡抚官邸设宴接风洗尘,同时派出人马前往石岛告之赵烈这位主角前来接旨。

    然而从石岛传来的消息是赵烈赵大人启程前往东江旅顺巡视防务去了,恐怕要半月才能回来。

    这让陈应元极为的尴尬,方正化和张国元极为的愤怒,不说别的,陈应元可是登莱巡抚,可是赵烈的顶头上司,可是赵烈出行离开登莱治所竟然没有向陈应元报请。

    这里面的内容可是太多了,一个是陈应元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再有就是赵烈的跋扈可见一斑。

    陈应元也就是尴尬一下而已,他如今乐不得能落个去职还乡,多少有个体面,但是这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意接手,何谈其他,陈应元还就得在登莱巡抚这个职位上熬着。

    “什么巡视旅顺、东江,恐怕是到济州去了吧。”

    张国元不禁大骂一番。

    如今赵烈据有济州和更北的虾夷地已经在京师传疯了,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反正是有鼻子有眼的。

    当然也极为合情合理,否则赵家从哪里出来的大笔银子以及大股的战船,怎么有实力东征倭人,这传闻最起码指出了出处,原来赵家在海外有自己的领地。

    当然这都是风闻,谁也没有真凭实据,但是这个已经不需要真凭实据了,赵家的神秘崛起已经有了解释了。

    如今这个风闻已经传到了山东和登莱,在民间也是传播的到处都是。

    但是赵家还是沉默以对,仿佛全无听闻一般。

    方正化也是面沉似水,深感此行很可能空手而归,这个赵烈已经对朝廷全无敬畏,如此让赵烈出兵平叛就是不可能的事。

    方正化等人无奈的在登州等着候着,一个颁旨天使在登莱一等就是二十天,终于等来了赵烈返回石岛的消息,据说是大队人马一起返回的石岛,还有不少人折损,这让方正化、陈应元、张国元都是极为疑惑,难道赵烈在旅顺吃了大亏不成。

    石岛的码头上,赵海明夫妇、亚历山德拉、赵猛、唐显文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此番大军回航,他们之所以提早来码头迎候,是因为赵烈通知他们,此番赵烈不会是最后下船的,而是第二天就要下船了。

    因此赵家人等第二日一早就来此迎候,只留下了赵猛的夫人、李霖和赵娥在家中看护四个皮猴子。

    狄青号的庞大身躯靠上了石岛码头,赵烈的护卫当先下船,摆开了护卫的阵型,将舷梯下百余步的地方全部警戒起来。

    赵烈在赵达和余大宝的随扈下步下舷梯。

    赵秦氏和亚历山德拉微笑着迎上前去,能看到儿子和丈夫归来对她们来说于愿足矣。

    赵秦氏好好端详了一下儿子,又问了赵锋的情况,知道赵锋也是安然无恙,这回放下了全部的心思,也将赵烈交给了亚历山德拉。

    亚历山德拉上前同赵烈紧紧相拥,她深知此行的艰险,毕竟她早年也是在大海里航行了经年才抵达澳门,大海的喜怒无常真是不可测度,看到夫君安然归来,她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赵海明则是发觉了什么,他看到赵烈的笑容有些牵强。

    “烈儿,怎么,此番可是折损极众不成。”他探问了一声。

    赵烈苦笑的点点头。

    此番小琉球海战,伤亡数千人,战船折损数十艘,可谓破虏军水师成军以来最大的战损。

    “伤亡数千军兵,都是破虏军水师的好手。”赵烈看了看后面的两艘盖伦商船,这两艘战船装运的都是这些阵亡水手的衣冠,至于尸身吗只能是归于大海,这是水师军兵的宿命,只能是魂归故里。

    赵海明、赵猛、赵秦氏、亚历山德拉一时无语,他们不是无知小民,可说对破虏军水师战力有个大略的了解,依照破虏军如此的战力竟然损失了这么多人,简直是不可想象。

    此时大股的破虏军战兵涌入码头,他们手里都是捧着一个木匣或是一个布袋。

    赵海明、赵猛都是知道木匣都是盛放阵亡破虏军水师衣冠的,只是木匣不足了才先用口袋装运。

    可想而知,这是多少人的性命丢在了南方那个温暖的海洋里。

    赵烈也在赵达和余大宝的随扈下来到了码头上,所有的军兵都是齐整的向赵烈敬礼。

    赵烈还礼并且走到了最头里站在军阵旁。

    刘福贵和护卫急忙敬礼,他们所在的靖海卫战兵如今就是驻防石岛。

    靖海卫备军加上从其他备军抽调的三千余精壮备军混编,成为了如今的靖海卫战兵,共计六千余人。

    如今指挥使就是刘福贵,而邹怀恩如今是刘福贵的下属千总。

    驻守石岛的战兵当然是迎候阵亡者的最佳人选,所以刘福贵接到命令,除了值守的两个千队外,其他的军兵都抵达了这里。

    除了两千军兵围拢军营和码头外,剩下的三千余军兵都来到码头迎候阵亡的弟兄们。

    “刘福贵,告诉你的麾下,所有为国捐躯的弟兄们返家了,本将望他们都要敬重这些兄弟们,不要喧哗不要私语,如果有人胆敢犯禁即刻军法从事。”

    赵烈肃容命令道。

    其实这些迎候破虏军阵亡将士的礼仪宣抚官早已说教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是此次阵亡的军兵实在是太多,来接运的战兵也是人数众多,赵烈可是不希望在此庄严肃穆的场合有哪个缺根弦的浑人出丑,让这个庄严的仪式变味。

    “刘福贵遵命,麾下军兵必会将为国捐躯的军兵们迎回大营。”

    刘福贵恭敬的敬礼。

    然后将数名护卫打发出去通秉各个千总和百总,传递出大帅的将令。

    当第一艘盖伦商船靠上码头上时,三个千总队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三个大阵,这三千余军兵恭恭敬敬的肃立。

    军阵的最前方是赵烈和于富贵等人。

    当盖伦商船停稳,舷梯竖起,赵烈手里捧着一个木匣第一个走上了商船,在甲板上已经铺满了阵亡将士的衣冠。

    赵烈将一个名唤蓝三的船长的衣冠放入木匣然后在赵达和余大宝的随扈下走下船头,于富贵等人随同其后。

    赵烈回到码头上原来的位置将木匣放置在地上,然后叉手侍立在后面等候着。

    于富贵等人也是手捧木匣回到赵烈的身后肃立。

    其他所有的军兵都是依次上船,从商船上捧下阵亡军兵的衣冠回到码头还是依次列阵。

    整个码头和战船上除了军兵们走动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所有船上和船下的军兵们都是正容肃立,整个码头和海港根本不象是有数万军兵的样子。

    当两艘盖伦战船上的所有阵亡将士的衣冠都被迎候下来后,三个战兵大阵又恢复了齐整。

    “兄弟们,本将带着你们回家了。”赵烈虎目含泪高喊一声,当先手捧木匣向着大营走去。

    赵烈身上的沉重没人能了解,因为破虏军这次重大的伤亡还是在他的军令下出现的,也只有他明白他带给这个世界多大的改变,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是,他是救助了数十万的难民,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而这些辽民和山东难民对他和赵家感恩戴德,甚至几乎家家供奉他的画像,因为他们不再颠簸流离不再被迫卖儿卖女,过上了富足体面的日子。

    但是赵烈心中清楚他也是利用这些难民整训出了大明第一强军,这支强军随着他的军令四处征战,可说破虏军的这十年就是血染战袍的十年,几乎没有太多的闲暇的时光,这支强军的赫赫威名是用军兵们的鲜血和敌人的头颅铸就的。

    从本质上这些军兵百姓不欠他什么,双方其实是各取所需。

    但是这句话他只能埋在心里,因为前面还有大战等着他和破虏军,那是场只许胜不许败的决战,他需要这支强军为他为华夏迸发出最无畏的精神和最强悍的战力。

    赵烈当先出发,所有的军兵随着赵烈的脚步整齐的向着军营进发。

    所有的军兵都是涌起对赵烈的崇敬,在大明有这样的大帅吗。

    为军兵发下足额粮饷和奖励,帮助军兵成家立业,为伤亡的军兵给予大笔的抚恤,看望受伤的军兵,为阵亡的弟兄们抬棺。

    大明的地界里有一个算一个,有这样的将主吗,有这样的主公吗。

    所有的军兵都是跟从赵烈默默肃穆的行进着,心里却是有团火,他们知道即使他们将来有为国捐躯的一天,身后的荣光自有赵大人看护,那还怕个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近家情怯

    赵海明看着赵烈率领着数千将士走向军营,他看着港内战舰上所有肃立敬礼恭送赵烈等人离去的水师军兵们,赵海明的心里充满骄傲,这就是赵家的子孙,这是大明军神,我赵海明的次子。

    赵烈自小很是顽劣,但是从十余年前仿佛开了窍般,同以往只是知道疯闹不同。

    赵烈用他往往是匪夷所思的想法打造着他的部属,从一个小小的船头到千总、卫指挥、都指挥使、总兵大帅,部属从百余人到千人万人到如今的水步军的十万余众。

    这个次子带着他的嫡系麾下先后击败凶残的建奴、倭人,纵横海上击败了大明十多年间都无可奈何的西夷人,功绩不但远远越了赵海明,就是名满大明的戚爷也是有所不如。

    赵烈的很多统军之法赵海明无法理解,甚至有所腹诽,比如如此高的军饷和奖励,以及厚重的抚恤,简直是压在赵家身上的几座大山,让赵家喘不过气来。

    但是如今面前这个场景告诉赵海明,如果赵烈一声令下,他麾下的军兵能同他共生共死,敢于挑战任何的强敌,敢于同建奴横刀立马,这就是付出得到的丰厚回报。

    赵海明今日方才在码头上对自家的儿子真心真意的拜服,无碍乎自家的次子能成为大明的军神,确是能为常人之不敢为不能为,登莱军顶礼膜拜的新军神。

    赵秦氏和亚历山德拉则是女人心肠,看到如此多的军兵阵亡,此时都是泪水涟涟了,在她们看来又是不知道多少女子失去她们的男人和儿子,女人都是极为感性的。

    张环此时在王坚号的甲板上远远的遥望着赵烈带领的军兵带着阵亡者的衣冠离去。

    张环没有想到赵烈能亲自迎送阵亡军兵的灵柩,虽说只是衣冠不是尸身,但是很多明人忌讳这个,躲之不及。

    但是赵烈大人却是毫不在意,亲自为军兵们抬棺送行,这样的将主真是值得豁出性命来追随。

    张环不禁为自己的冒失的举动后悔,杀了那些杂碎没什么,他不会为此心软哪怕一点点,但是他破坏了大人的军令,这个肯定是让大人为难了。

    张环打定主意此番回来安心受罚,就是降职让他去当巡海船飞剪船的船长他也是认了,军令不可废弛,赵大人已经为了他网开一面,下面就是他晓不晓事了。

    张环向着渔船的方向望去,心里不禁一沉。

    他知道明日恐怕家里就能得到蓝三阵亡的通知,想来蓝家和他家都会哭号四起,想到这里张环心里又是一阵抽搐。

    妹妹张梅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带着一个女娃度日,这让张环一想起来就是痛苦的无以复加。

    “船长,一会儿我们的战船就要靠港了,到时。。。。”

    镇抚上来询问着,毕竟赵大人的军令是回来须得关禁闭的。

    “放心,船我已经交给大副掌控,某自会到总镇抚那里请罪。”

    张环没有让他为难的意思,他自己做了就要承担,当初都有被重罚甚至是被斩的准备了,如今只是降职和关禁闭真是赚大了,还不识趣的领罚。

    赵烈统领庞大的水师返回石岛这是个大事,作为登莱巡抚的陈应元和镇守的张国元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可是看到了颁旨的希望了,好嘛,天使在登州已经滞留了足有近月时光了,简直是从未有过之尴尬,大明朝从没有过颁旨的天使等这么长时间不见正主之说,谁敢如此怠慢天使真是自寻死路,但是赵烈就敢如此行事,真是肆意妄为。

    方正化也是极为无奈,要不是此行负有重责,他早就不顾而去了,一个臣下跋扈到赵烈这个程度也是他所仅见了,让他这个天使简直是进退失据,无所适从。

    当赵烈返回石岛的消息传来后吗,方正化正是松了口气的时候,陈应元和张国元吞吞吐吐的说明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赵烈不会到登州来领旨,虽说赵烈如今在登州有驻军,但是还是有巡抚的标兵营在此驻守,虽说也就是千把人,但是加上锦衣卫也算是一股力量。

    赵烈此人极为谨慎就是不到登州来,摆明是防着朝廷有什么手段,袁崇焕毛文龙就是前车之鉴。

    方正化这个郁闷啊,他到其他地方宣旨,都是迎出几里,黄土铺道净水泼街,到了登莱反过来,感情他得上赶着这个粗鄙武夫,丢人啊,回到京师都得让其他人笑话。

    但是,可但是,不能再耽搁了,虽说此番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不是他的错处,但是天子可是期望此番他此行能有所收获的,而不是在此无所事事的,否则他真是吃罪不起。

    得,方正化一咬牙道石岛颁旨吧,比起万岁爷的大事,他的脸面当真是算不得什么了。

    方正化等人一行自有标营的数百明军护送到石岛,当他们一行人赶到石岛时,已经是赵烈返回石岛后的十多天了。

    方正化等人一出登州,破虏军的快马已经在两天后就将这个消息禀明了赵烈。

    赵烈不知道方正化此来崇祯是如何授意的,不过想来对他和破虏军有所图谋。

    建奴在京师弄出的一系列的谣言军情司早就禀报了赵烈,在赵烈想来一向急躁易怒的天子定会大雷霆,定会加重对赵家的猜忌,恐怕有些手段会使出来,想来也是极为正常的。

    赵烈没有管那么多,他同其他军兵一同都是在军营里休整调理了十日,防止将疫病带给家人,这是老规矩了。

    当十日一过,除了值守的水师军兵外,几乎所有的水师军兵都被开闸放水般放归家中同亲人团聚。

    当然有些家眷在济州和北华的则只能在军营中等候,不过可以随便到街上走动了,不用再军营中变相的关禁闭了。

    立时,石岛的大街小巷里充斥着很多的破虏军军兵,他们有的买些需用的小物件,有的打打牙祭,有的买东西给家里人,有的就是出去走动松快松快,这些军兵都是不差钱,最是受商贩欢迎,此时对他们来说真是大好赚钱的好时候啊。

    当然赵烈赵锋也要返家了,父母兄弟以及妻妾都等着他们团圆,他们也需要亲情的抚慰,这次的征战不但是很多军兵伤亡,也让赵烈赵锋兄弟俩很受伤。

    回到家中团圆酒宴是必不可少的,赵烈同亚历山德拉和李霖的敦伦那也是不能缺的,几个皮猴子也开始缠着父亲玩耍,赵烈此时的心境真是好了很多,一个温馨的家庭可以抚慰远征将士的心灵那绝对是真的。

    张环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心境,他在街市上买了大堆的礼物,什么鱼肉糖果等应有尽有,他甚至雇了一辆车子给拉家去,他是近家情怯啊,想想妹子张梅媳妇蓝慧痛苦的模样,他就不忍面对。

    但是他作为张家的老大必须回去好好安慰妹妹和媳妇,唉,他心里也是撕裂的疼,大小一起长大的小兄弟没了啊,一想起这个,张环就是怎么也接受不来。

    临近自家门口时,只见弟弟张强正在门口来回走动着张望着,看到张环回来几个大步就冲了过来。

    “大哥,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张强的眼睛有些红肿,显见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

    “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吗。”张环勉力笑道。

    “蓝三哥阵亡的消息军兵已经上门通告了,姐姐已经哭昏了好几回了,她可是有身孕的啊,娘都是急坏了,嫂子也是偷哭过几回了,爹也不在,娘天天劝着。”

    张强立即将家里的事情好好说了说,家里这个情况,这些天他也是饱受煎熬。

    “大哥你没到家,娘还是惦记你别是受伤啥的,这不昨天也开始热了。”

    张环一听急忙让弟弟收拢东西物件,他急忙推门而入,如今就是他作为一家的顶梁柱稳定全家的时候了。(未完待续。)8

第五百七十九章 真的假的

    方正化是在陈应元的陪同下前来石岛的,作为一个天使等候颁旨的对象等候了一月,这让方正化极为的恼火,对赵烈那是充满了怨念。

    陈应元是深知这一点,因此他坚持要陪同方正化前来石岛颁旨,他深怕方正化同赵烈激烈冲突起来,虽说方正化并没有同他讲圣旨的内容,但是陈应元毕竟宦海多年,天子和阁臣定是有了什么筹划,想来圣旨里对赵烈肯定是不利的。

    赵烈本来就是跋扈,再接到不利于他的圣旨,而颁旨这人对他还充满怨念,嘴里弄不好再挖苦讥讽几句,想想这个场面陈应元也是醉了。

    虽说不招天子和阁臣得意,但是陈应元最起码的为人臣子的操守还是有的,他不能容忍登莱再次动乱,最起码不能他在任上时候出现变乱,否则他就是失去了最起码的遮羞布。

    而且陈应元心中隐隐觉得赵烈可能是大明对抗建奴的唯一指望,这几年大明日趋糜烂的局势让陈应元不得不如是想。

    方正化和陈应元此番石岛之行,可是大开眼界。

    在登莱巡抚管辖的地界,还是那个熟悉的大明,衣衫褴褛表情麻木怯懦的大明百姓谁处可见,这就是大明北方如今的现状。

    无论宣府、大同、蓟镇、京畿甚或山东都是如此,没什么稀奇的,太正常有没有。

    但是一进入登莱都司军屯的地界,道路的宽阔笔直,村落屋舍的齐整,田亩庄稼极好的长势,来往军户百姓衣着干净利落,很多军户百姓脸上带着笑容谈笑着,而且对路过的大股军兵并无多少惧意。

    方正化自我感觉仿佛到了另一个国度,这仿佛不是他熟知的那个大明了,怎么会如此呢,真是太过奇怪了。

    陈应元则是没啥子感觉了,赵烈不但能治军也能治政,他对这个可是深深知晓的,不足为奇,否则这些曾经的穷困军户为何肯替赵烈舍生忘死的同建奴厮杀。

    当然对于标兵营的军兵陈应元是严加管束,对这些军户百姓秋毫无犯。

    陈应元可是记得赵烈为了一个军户被士绅殴打大闹文登县以及登莱的事情,他可是不想给赵烈打脸的机会,和为贵啊,能维持登莱如今来之不易的安定局面他就是阿弥陀佛了。

    赵烈还是很给天使颜面的,他出石岛五里迎候。

    方正化一行人在离着石岛五里的官道上遇到了一个齐整的军阵。

    一千石岛战兵在官道旁列阵迎候,旌旗招展盔明甲亮杀气腾腾,似迎候似示威,这玩意就看你怎么看了。

    反正在方正化看来两者是都有了,但是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也许京畿外的土包子官员或是军将能被震摄,但是论军兵的齐整京师五大营的军兵也是不差,他心中对此颇为鄙夷,这个赵烈就是这点手段不成。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赵烈的部下确是全甲防护,这在其他军镇都是军将的亲卫家丁才有的待遇,而这里一千军兵都是如此,这个赵烈果然土豪,恐怕都是在济州和那什么虾夷地弄来的吧,可能在倭国也有些油水。

    军阵的后面就是赵烈的数百护卫的阵势。

    相对于战兵的绝对齐整,赵烈护卫的阵势主要是将赵烈护卫其中,阵势就没有那么齐整了。

    赵烈此时已经看到了对面的数百人的队伍,以及象征天子驾临的旗帜。

    赵烈当即在护卫的随扈下向前迎去。

    赵烈对于天使的到来无喜无悲,想来朝廷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但是不耽搁他围绕着这个所谓的天使做个文章。

    方正化吃惊的发现赵烈见到他只是深深一揖,并没有跪拜见礼,他立时脸面涨红,他知道赵烈跋扈,但是没有想到赵烈跋扈到如此地步。

    “赵总兵,咱家可是代天子前来颁旨,你竟敢不跪拜见礼。”方正化的嗓音因为愤怒已经有些尖细起来。

    “哦,是赵某失利了,下官以为只有面见天子才要跪拜见礼,失礼了。”

    赵烈满口的歉意,就是纹丝不动,只是拱拱手而已,这个歉意一看就是非常的‘足’。

    方正化满脸涨红,他此时对赵烈充满恶念。

    “听闻赵大人此番到了旅顺和东江探查建奴军情,一路上可有收获啊。”

    陈应元赶紧打岔,你们两人可是别冲突起来,否则如何了局。

    “唉,”赵烈听闻脸上阴沉起来,他长叹一声。

    陈应元和方正化此时都是莫名,问你个东江寻访探查你哭丧着脸为何啊。

    “昔日属下报秉巡抚大人的都是虚言,本将乃是向南出兵征讨西夷人去了。”

    赵烈点点南方。

    方正化立时呆滞,尼玛,你说你是出兵了,没听错吧,没有朝廷旨意你就出兵南方,还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你个腻臣果然跋扈。

    “赵大人,没有报秉本官和朝廷就擅自出兵乃是天大的罪过,赵大人你可知罪。”

    陈应元可是有点吃不住劲了,嗯,知道你赵烈强军在手看不上他这个巡抚上司,但是当着天使的面,你多少留些颜面。

    “本将向巡抚大人告罪。”赵烈向着陈应元深深一揖,态度诚恳。

    不过,在方正化看来你个小小武臣对上一方巡抚大员告罪竟然还是不跪,你赵烈眼里还有朝廷的体面尊卑吗。

    “此番出征同上番越海援助旅顺相同,军情紧急,弗朗机人和尼德兰人英格兰人合在一起共计近百艘西夷大战船企图袭扰我大明沿海,想要迫使我大明同澳门般让他们占地经商,因此赵烈得到信息即刻统兵南征。”

    此番不但是方正化不信,就连陈应元也是不信,因为这个太过匪夷所思,恐怕又是赵烈的托词。

    “赵大人,就是征讨南方,赵大人也可通秉本官,为何如此贸然行事啊。”

    陈应元话里可是有些怨念,尼玛,虽说平日里你对我就是没什么尊重,但是在天使面前好歹给我一些颜面不能,就用这话搪塞我等,谁信。

    “巡抚大人有所不知,此番西夷人勾结了福建泉州镇守参将郑芝龙一同行事,郑芝龙统领了七百余艘战舰同西夷人近百艘战船一同行事,本将不敢向大人通秉,就是因为怕从官场走漏了消息,让郑芝龙先为觉察,西夷人也就有了准备,本将就是想打敌手一个措手不及。”

    赵烈拱手回道,此时赵烈的态度极为的诚恳,赵烈的面容就是一个忠厚相貌,不用演技就能让人看着信三分。

    方正化和陈应元作为天子身边近臣和掌控一方的重臣都是知道福建郑芝龙的棘手之处,可说朝廷招抚郑芝龙也是逼不得已。

    朝廷的财政全部用于抵御建奴和剿灭中原匪患都是捉襟见肘,根本无力重振水师,对于已经做大拥有庞大水师的郑芝龙除了招抚别无他策。

    但是,朝廷和福建巡抚官署从来没有将郑芝龙当成真正的大明麾下军将看待,更多的是提防。

    听闻赵烈此言,方正化和陈应元也凝重起来,如果赵烈所言真实,那么对大明真不是好消息,这千艘战舰的威胁多大,他们心里有数,恐怕大明沿海要不断被这些夷人袭扰,对本来就是风雨飘摇的大明来讲又是噩耗来临。

    “赵大人所言可真,须知这近千的战船实力可是强悍,此战胜败如何。”

    方正化此时倒是抢先询问,替他的主子问道,他可是深知天子如今的困窘,如果南方大明的财赋重地江南一带再变乱,大明的财政立时就有崩溃之虞。

    “好叫两位大人得知,赵烈麾下水师虽说折损了数千人,可谓伤亡泰半,还是击败了西夷人的舰队,将郑芝龙这个逆首的战舰击毁泰半,总算是解了此番危难,只是将士们伤亡惨重。”

    说到此处,赵烈虎目含泪,言语哽咽。

    可惜两个人老精的人精对赵烈的眼泪那是无感,在他们心里已经将赵烈定为面相忠厚内心诡诈之辈,否则怎么能瞒过天子和朝廷蓄养了如此多军兵,强占了那么多地盘。

    “赵大人节哀顺变,折损些军兵在战阵上乃是平常之事,好在毕竟是战胜了不是。”

    话里有安慰赵烈的意思,但是方正化的语调和表情摆明了还是不信,你赵烈能如此公而忘私,为了击败西夷人和郑芝龙折损大半的实力,也许有人能信,反正他是不信。

    “赵大人,既然大败西夷人的战舰,总有些俘获在手吧,上缴朝廷也好让天子和阁老们为赵大人请功啊。”

    陈应元的这句话意味很明显,嗯,你说你大胜了,击败了近千的敌舰,其中还有肆虐东南十余年的红毛的战舰,但是你总得拿出些缴获来证明吧,否则谁信啊。

    赵烈听闻两人言不由衷的话笑了笑,

    “两位大人来的正是时候,本将即刻就可带领两位大人前往码头一观,看看缴获的西夷战船以及俘获的千名西夷人。”

    赵烈此言一出,方正化和陈应元眼睛一亮,难道这是真的不成。(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祭拜英灵

    赵烈一行人向着石岛进发,这里离着石岛五里路,中间没有停歇,直奔石岛。

    一路上前方的破虏军战兵轰轰的齐整的脚步声不绝于耳,这些军兵昂首挺胸的全身兵甲快步前行着。

    此时方正化可不认为前方的军兵是如同五大营的京营军兵般是个样子货了。

    五大营的军兵你让他站个齐整的队形检点一番可以,就是千万别让这些军兵全身兵甲的行军,那会要了这些少爷兵的老命。

    不要说五里路,只要全身兵甲的走上两里那些京营军兵就会七零八落,全无精兵的模样,露出富贵闲散兵爷的本色来。

    而前方这些军兵则是在闷热的天气里快步行进着,想来身体里都已经闷热出汗,他们有的也在**着,但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大步向前。

    显然这些军兵经过严苛的操练,非是京营可比。

    不说京营,就是说后面的登莱巡抚标营的军兵如今在后面也是吃力的走着,艰难的跟随着前方赵烈麾下军兵的步伐。

    此时标营的队伍已经开始稀稀拉拉起来,不少人落在后面。

    这让陈应元脸色极为的难看,特么的这些混蛋到石岛是来专门丢脸的吗。

    队伍进入石岛主街上,石岛的繁荣带给他们的是惊诧。

    宽阔的街道,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大而宽敞宅院,以及街上穿着相对体面的人群,无不说明了当地的富庶。

    方正化的印象就是这是他看到最为繁华的北方小城,陈应元的印象是嗯,他的治下还有这样的富庶祥和的地方,他怎么就早没发现呢。

    一路上他们看到百姓见到这队破虏军军兵不是四散而逃,而是驻立道旁打着招呼,甚至有的孩子欢呼起来。

    一些明显是军兵打扮的路人站在路旁抚胸施礼,而前方行走的赵烈麾下军兵真是抚胸还礼,显得极为的特殊和有礼节,同以往粗鄙武夫全然不同。

    来到石岛海湾,离着一里多地,当他们站在缓坡高处将石岛湾尽收眼底时,破虏军水师西夷战舰铺满海湾的情形让方正化、陈应元目瞪口呆。

    对于从没出海的两个旱鸭子来讲,此时万帆蔽海的大舰队场景太令人震撼。

    他们没有出过海,但是见识和乘坐过运河通行南北,对内河船不陌生。

    但是这些十倍于内河船只的战船堆积在石岛湾的场景给了他们终身难忘的印象。

    “这,这都是你们赵家的战舰吗。”

    方正化语音颤抖道。

    “有些是,有些是缴获的,有些是内人家族的,在这里只是帮忙,这一艘战船打造要万多两银子,这么些战舰赵烈可是耗费不起。”赵烈立即推卸干净。

    在海湾里随着涌浪起伏的战船不是太好登上去,但是为了能看到俘获的夷人战船的实物,方正化也是拼了,定要上去一观。

    方正化既然有这个兴致,小老头陈应元也不能落下不是,舍命也得陪着天使啊。

    两人晃晃悠悠的登上了缴获的最为强大的西班牙人旗舰九百多吨的庞然巨舰圣何塞号。

    庞大的船身,宽阔的甲板,护舷以及主桅舱室外沿上精美的浮雕让两人极为惊叹,当然某些雕像衣着过于裸露也遭到两人的嗤笑,到底是夷人,未经道化。

    当两人来到火炮甲板看到西班牙人的三十六磅巨炮雄卧在那里时,两人不禁上前好生探查,嘴里啧啧有声,尽皆称这艘战舰上的大炮比京师城头的红夷大炮要雄壮多了。

    又登上了两艘尼德兰人的战船,里面的装饰物件同方才的西班牙人的又不相同,肯定是两伙西夷人的战舰,此时,方正化同陈应元都已经信了赵烈所言,赵烈确实击败了大股的西夷人,并且缴获了一些战舰。

    当他们在军营里看到近千的西夷人的战俘时已经对赵烈的大胜确信无疑了,可着大明地界想要找到这么多的西夷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击败敌人俘获才有可能。

    陈应元只能心里腹诽,赵烈你小子能不能不这么能干,你越是如此朝廷忌惮愈甚,简直是自掘坟墓一般,朝廷越是同赵烈猜忌提防,他陈应元夹在中间就越是难受。

    方正化心里震惊之余果然叹服万岁爷对这个赵家的忌惮当真不是无的放矢,这个赵烈不愧是一员猛将,但是失控的猛将就不是帝王手里的讨伐敌人的利刃,一个弄不好会下克上,成为皇权的威胁。

    看完了赵烈此番大战的收获,方正化、陈应元当然不能再说什么,赵烈无论如何是为大明拼命了,从路上打到海里,此时再说什么未通秉上官就出兵的罪名就有些不适当了,当然赵烈大败正可利用这个罪名痛打落水狗,问题是赵烈大胜了。

    方正化当然没有忘记了他的职责,他来到了石岛官署。

    赵烈摆出香案跪拜接旨。

    崇祯的圣旨先是给出了甜枣,册封赵烈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靖海伯,荫次子为锦衣卫百户,伯爵世袭罔替,要知道武将封爵在明后期可是着实不易,很多都是阵亡后追封的,而且还不是世袭罔替的。

    崇祯这个甜枣很甜,接着的就是要求赵烈派出登莱军主力进入河南剿灭乱匪这个要求了。

    赵烈不懂声色的跪拜接旨谢恩,然后请方正化和陈应元入座看茶。

    “恭喜赵大人了,今后赵大人就是靖海伯,大明勋贵的一员了,本官恭贺了。”

    陈应元笑眯眯的道声喜。

    “都是天子破格擢拔封赏,赵某惶恐。”赵烈笑呵呵的回礼。

    “赵大人打算何时出兵河南剿灭叛匪呢,那里的局势如今极为不稳,当地官吏正是翘首以盼之时啊。”

    方正化问出了他最为关切的问题,他走这一遭为的什么,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恐怕让大人失望了,登莱军一时当真是无法出征。”

    赵烈正容拱手道。

    呃,一句话差点将方正化噎的上不来气,无法出阵,好处都收走了,弄出个无法出战。

    “赵大人这是打算抗旨不成。”方正化的脸色铁青。

    “唉,本将绝无推托之意,只因此番大战折损太多惨重,登莱军确实无力西征了。”

    赵烈满脸的无奈一摊双手。

    “赵大人,你如今也是大明勋贵的一员了,朝廷的难处你也是知晓,赵大人还是尽快发兵河南救急为上啊。”

    听了圣旨的内容,陈应元当然知道如何配合方正化向赵烈施压。

    “唉,赵烈绝无推脱逃避战事之意,只是军兵确是伤亡惨重,近期不可再战,这样,两位大人明日同我走一遭看看我军的伤亡就知道我破虏军损失惨重,是不是赵烈虚言以对。”

    赵烈一拱手道。

    方正化一言不发,只是在那里运气。

    陈应元倒是保持了气度,拱拱手笑着应了。

    第二天方正化陈应元被赵烈引领着直驱石岛宗烈祠,当他们靠近忠烈祠时,路旁到处是向着宗烈祠行进的人群,他们有的小的孩子披麻戴孝,有的老人抽涕不已,整个宗烈祠前两里的宽阔大道被悲伤的人群淹没了。

    方正化此时和陈应元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这是什么情况,直到他们看到石岛宗烈祠宏伟的牌楼时,才知道他们来到了哪里。

    步入占地极广的宗烈祠院内时,只见数千的破虏军军兵整齐的排列着,手里一人一个木匣肃立。

    后面的百姓正源源进入其中。

    赵烈带着黄汉等人走上了高大的祭坛。

    “弟兄们,父老乡亲们,我等在此地祭拜此番为守护大明海疆英勇阵亡的破虏军将士们,他们为了守护我等的家园流尽了鲜血,他们用性命击败了攻击我大明的西夷人舰队和为虎作伥的郑芝龙的舰队,今日他们为了守护我等家园为国捐躯,我等要永远的铭记他们,也要善待他们的家眷,在此,我赵烈发誓,如果有人克扣他们家眷的抚恤银两,有人欺辱他们的子女父母,斩无赦。”

    赵烈洪亮的嗓音远远传播开来。

    下面的阵亡军兵的家眷立时痛哭成一片,手捧木匣的破虏军军兵眼睛也都是虎目含泪。

    赵烈眼含泪水的主持了祭拜仪式,在香案上供奉瓜果和五牲祭品,破虏军军兵将缴获的郑家的旗帜、西夷人的旗帜兵甲都供奉在祭台上。

    最后赵烈一声令下,破虏军军兵几人一组一次齐步走着迈向已经挖好的墓**,将手里的木匣放入其中,然后用土盖上,在墓前安置好石碑,并且向墓碑敬礼这才返回。

    方正化和陈应元眼看着一队队的军兵进入了缓坡的墓地,最后缓坡上到处是忙碌的破虏军的身影。

    数量之多让他们眼晕,恐怕真有数千人之多。

    当所有的破虏军安置好弟兄们的墓地后撤回缓坡下后,家眷们开始登上缓坡开始祭拜阵亡的亲人们,万余人的哭喊声响彻宗烈祠的方圆数里的范围,什么叫震动山河这就是了。

    悲怆的气氛弥漫了整个的忠烈祠的山上山下,下面的很多破虏军军兵也是为之落泪。

    方正化和陈应元是面面相觑,看出当前事情真假的眼力他们还是有的,破虏军伤亡惨重一说是千真万确的了,还真不是赵烈虚言推脱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凶恶如匪的青州兵

    宗烈祠的一幕让方正化、陈应元哑口无言,如果此时满山祭拜亲人甚至昏厥的家眷都是赵烈找人假扮的,可能全大明最有名气的各地名角都汇集到此也不够。

    面对如此悲怆的场面,还认为破虏军损失轻微的那就是指鹿为马般可笑了。

    回返的途中,方正化、陈应元都是沉默无言,这种凄凉的场面实在让他们没有心情多说什么了。

    方正化则是左右思量此时赵烈确实是无法出兵,倒也不全是推脱之词,只是此事不好向万岁爷交代啊。

    如今怎么能有托词向天子交待是最为紧要的了。

    而陈应元则是细细回味这个宗烈祠,这是石岛占地最大最为恢宏的地界了,也就是说赵烈的老巢最宏大的建筑给了为他阵亡的丘八们。

    并且赵烈还亲自为这些丘八们祭拜,同时还喊出口号任谁也不能薄待这些阵亡丘八们的家眷。

    赵烈这么做就是给军兵们看的,让他们看看他是如何对待阵亡军兵的家眷的,这会让其他军兵到了战阵上时能豁出性命搏杀,全然不用管身后之事。

    赵烈此举尽收麾下军兵的军心,如此一来,麾下只会认赵烈一人,就是万岁爷恐怕也已经不在这些军兵的心里了。

    藩镇,妥妥的藩镇,陈应元已经给赵烈下了定论,唯一还算好些的就是这个藩镇肯为大明消除外敌,先后在朝鲜辽东和南方为大明与外敌死战,但是藩镇就是藩镇,谁也说不上赵烈到了何时何地会对大明亮出獠牙。

    当然这要看大明,如果大明剪除了内地外患,这个藩镇也许就像当年李成梁般消散,但是如今大明没有一丝中兴之象,反倒是极为的疲累不堪,那么。。。。

    回转官署后,再次见到赵烈,方正化的口气已经是缓和不少,他不再要求赵烈即刻出兵,但是,要求赵烈在整顿军兵后数月内起兵前往河南剿灭叛匪。

    赵烈很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这总算是让方正化好好的喘了口气,总算可以向万岁爷交代一番了。

    赵烈则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先答应你,但是即刻出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日后嘛,呵呵,有的是借口不出兵。

    既然有了结果,方正化和陈应元即刻启程返回登州,石岛虽好,但是全在赵烈的掌控之下,在这里滞留真是让人不安心啊。

    赵烈送走了这两个瘟神没有来得及休息,如今破虏军阵亡这般多的军兵,赵烈要前往各处安抚,这个干系民心军心,他是绝不敢轻忽大意。

    李程和六个伴当从济南返回登莱,此番他是到济南拜访一个好友,也是游历散心。

    作为李明峪的次子,他当然还是要同老父当年一样考取功名,最好能金榜提名进士及第,也好弥补老父只是中举的遗憾。

    去年的乡试他还是没有通过,没有如愿的成为一个举人,这让他颇有些心灰意冷,早年的心高气傲已经有些无影无踪了,要知道早年他可是对老父只是中了举人而没有更进一步有些轻视的。

    如今老父却是他仰望的所在,他到了当年老父的年纪却是没有得到举人的功名,真是连老父当年都是不如。

    乡试失利后,奉父命他来到登州,对于老父希望他放弃功名之举,他很是不理解,因为他觉得老父已经对于他的功名前途的失望了,这才有了这个说法,让他随同老父处理庶务。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幕僚的活计,将来大不了就是给哪位大人当个参赞机宜的闲散幕僚而已,对于李明峪其他的深里的寓意没有深究。

    于是今年春上他到济南探友,也算是游历一番。

    此番和刘姓好友在济南相聚,经过好友引荐也算是融入了济南读书人的圈子,当然他不是太被看中,外省偏远地区的一个小秀才而已,老爹如今不过是幕僚而已。

    看着这些府城的读书人指点江山藐睨天下的气势,仿佛下次就会进士及第,走上仕途的康庄大道。

    这也让李程深受刺激,他深感地位的地位和不受重视,不过无论怎么受了轻视,他都没有说出他妹妹地位。

    说出来,凭着妹妹夫君在登莱威势,肯定会大大改善他在济南圈子里的处境。

    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两人极为的推崇他这个便宜妹夫的,这个军神的名号不是盖的,如今赵烈东征倭国,让倭国臣服的事宜被传扬的到处都是,李程在老家时就曾听闻,当然都已经被传扬的面目全非了。

    但是李程说什么也说不出口,说什么一介武夫的如夫人,如夫人不是不可以,比如文臣的如夫人,好歹还算全了李家的颜面。

    但是一介武夫的如夫人,即使是大明军神又如何,在这个圈子里就有人不屑的称之为粗鄙武夫而已,一个只会厮杀的粗汉。

    李程心里也是对赵烈极为的看不上眼,虽说在李霖成为赵烈的如夫人前,他对这个英武的年轻军将算是另眼相看,在他看来同一般的粗鄙军将绝非一类。

    不过李霖的出嫁改变了这一切,得知李霖中意的是这个武夫,他这个二哥心里就是憋着一股火,赵烈从此后做的什么都是错的,李程是怎么也看不上赵烈了。

    此番总之济南之行大大刺激了李,让他求学的心思更甚,他打算回返石岛后将妻子从老家接来就在石岛老母身边苦读,等候后面乡试的到来,此番一定要考取举人的功名。

    他如今身边的六个伴当其实只有四个是李家人,有两个是妹妹派来护卫他的破虏军军兵,倒不是说有这两人有什么大用,只是他们的身份在那里,就会喝阻一些居心叵测的人。

    他们一行人行进在官道上就快抵达青州府城,如今经过数年的恢复,山东和登莱也算是缓过一口气来,孔有德叛乱时候的凄惨情形几乎看不见了。

    在青州城门口有明军设立的关卡,按说,这是衙役的差事,但是青州不同,这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驻地。

    按说一个山东总兵的驻地不应该是青州这个山东东南方的地界,原因很简单,这不是登莱赵烈就在东南方嘛,于是山东总兵刘泽清就驻兵青州,其实摆明就是防着登莱方向。

    于是青州的所有的城防都被刘泽清部下控制,青州的百姓也迎来了凶狠如匪的刘泽清的军兵,可说这两年来可是将青州百姓祸害的不轻,刘泽清也被青州百姓称为刘匪。

    李程在济南就听闻了刘泽清的恶名,可说刘泽清部匪兵的臭名传遍山东。

    当然刘泽清的恶行同李程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来时过青州城门时,被勒索半两银子而已。

    此番,他们一行七人两辆马车,六匹马来到了青州西门。

    在城门口的西侧的一个草棚里几个军将正在乘凉,看到这一行人来到门口,看着不是特别有势力的仕绅大家,否则绝不会就是这么几个从人,但是还有些资财,正是这些军兵眼中的肥肉。

    两个军兵正在查看路引,两个军将走了过来。

    “见过刘把总。”两个军兵媚笑着。

    “嗯,到哪里去的。”刘把总挺着一个肥硕的肚子,让人看了根本不敢相信是山东战兵的一员把总。

    “大人,江西人士,到登州去的。”一个军兵弯了弯腰回道。

    刘把总嘴角微翘,“嗯,最近闻香教又有死灰复燃的意思,姚大人怎么吩咐的,都搜查一下。”

    两名军兵看到刘把总的表情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吆喝一声,又有几个军兵过来走向马车。

    “我家公子是登莱总兵赵烈大人身边李明峪大人的公子,望几位军爷高抬贵手。”

    伴当老穆急忙上前拦阻,并递上白银三两。

    当先的军兵一把抢过银子,却是将老穆推到一边,一个幕僚之子罢了,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就是真的,能如何,看看这位所谓公子的模样,他的老父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几个军兵如狼似虎的扑上来。

    此时赵烈派来一个护卫上前道,“我等是赵烈大人麾下,护佑公子前往登莱的,望几位兄弟给个面子,行个方便。”

    “呵呵,你是赵烈的部下,我还是兵部尚书的门下呢。”刘把总不屑的的啐了一口,什么,赵烈的部下,一个登莱总兵护佑的人就是眼前聊聊数人的败落场景,你蒙谁呢。

    “好好查一查。”

    几个军兵上前不顾李程的愤怒和喊叫,将一行人拽下马车,开始胡乱翻腾马车里的随身行李物件。

    这个年头,出趟远门拜访带的物件可是不少,这些都被这些军兵随手翻出扔出车外,当然银两啥的不用说就是被顺手拿走了。

    “大人,这里有闻香教的单子,”一个军兵举起两张淡黄的纸张,这个一看就是闻香教到处抛撒给愚民愚妇看的宣扬单子,在山东地界上真是太常见了。

    “我家公子怎么会有这个,你们不要冤枉我家公子啊。”老穆大急。

    李程则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根本没有带过这个东西。

    嘭,一个军兵用刀鞘击打到老穆的腹部,老穆立时哀嚎的倒地挣扎。

    “大人,我家公子是赵烈大人如夫人李氏的弟弟,怎么会同闻香教扯上干系呢。”

    一个从人急忙喊道,他知道公子的心思,但是此时不说看来是不能过关了。

    “哦,原来是赵烈的舅子爷,哈哈,我还是兵部尚书大人的舅子爷呢,竟敢胡乱攀扯朝廷命官,来啊,将他们押回大营去。”刘把总脸一沉。

    他根本就不信你个赵烈的便宜舅子就是如此寒酸的。

    此时在前边的那个赵烈的护卫向后面是个眼色。

    后面一直骑在马上的护卫突然拨马就走还带走了两匹战马,猝不及防下战马扬长而去,城门口的军兵们根本没有追击,这个人逃回去正好给家里报信拿银子赎人,根本不必要追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姚参将的迟疑

    “省的放回一个通秉去了。≦”刘把总对一个从人的逃脱倒是无所谓极了。

    说白了,这些人就是用这些所谓通天的罪名扣押起来,向其家里人勒索罢了,回去一个给他们家报丧倒是省事了。

    李程就这样被这些山东兵压入青州城内的大营中,虽说对他们几个推推搡搡,其他的倒没有虐待行径,毕竟这几位意味着赎金不是,当然了如果到时没有赎身银子就让这几个人好看了。

    几人就被囚禁在一个院内,有吃有喝就是不许出门,这些军头做这些都有一套流程在里面了,现在好吃好喝养着,当然所耗费的银两那是要另算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而已。

    如果被勒索的人家不出赎金,那就不是这么客气了,到时打断四肢给家人看都是有的,打死人都是寻常事,刘泽清的部下你可以说更像是匪。

    当然这些被勒索的人家肯定不是士绅大户,这些人家的关系在大明盘根错节,一个不小心就惹到了哪尊大神,可是不好相与。

    逃跑的那名护卫手里有银两有两匹备马,于是他绕道飞驰登州,石岛还是太远了,还得先到登州报秉李明峪为上。

    李明峪此时坐镇登州就是赵烈的代言人,凡是陈应元有什么事情都是先召见李明峪,然后通过李明峪转告,别看李明峪明面上还是一个幕僚,其实地位在破虏军里可是不低,是老臣子了。

    何况还有李霖的助力呢,因此李明峪在军中颇受尊重,就是登莱巡抚陈应元见到他也是敬重。

    李明峪窃以为这是他这一辈子最为风光的时候了,当然还不是因为女儿的缘故,因为早在李霖嫁给赵烈前,李明峪就是赵烈的第一幕僚,负责同大明官场的走动联络。

    因此李明峪听到护卫的回报,青州的山东兵竟然将其次子以这种构陷的方式扣押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生在青天白日下,简直是耸人听闻,这是赤果果的栽赃嫁祸。

    李明峪是勃然大怒,什么时候粗鄙不明的丘八也敢如此对待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了,这还是大明的天下吗。

    好在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尽力平静下来,他仔细想了想自家的便宜女婿赵烈,心中也是了然了,赵烈如今还将朝廷和登莱巡抚放在眼中吗。

    赵烈不但对他们虚与委蛇,从言谈中更是多所谓的仕绅阶层是深恶痛绝,怎么可能对大明所谓的读书人另眼相看。

    乱世真是武人当道人心不古啊,李明峪只能是如此哀叹,这个刘泽清属下的山东兵干出这些事情来真是毫不出奇。

    那么接下来就是怎么解决这个事,将儿子捞出来才是整理,其他都是次要的问题。

    李明峪当然可以通秉赵烈,或是迂回告之李霖,这样的话赵烈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如夫人的哥哥也是他的大舅哥不是。

    但是李明峪向来认为自己能到今天的地位还是因为赵烈依仗他的才干,李明峪真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他就是不想求助于赵烈,哪怕是李霖他的亲身女儿他也不想求助,这关系到这个老父的尊严。

    何况他窃以为赵烈最近风头正盛,同朝廷间的龌蹉不断,此事交给赵烈处置,只怕赵烈采用的手段太过暴烈,同青州兵冲突起来就不美了。

    此时正是赵烈应该韬光隐晦的时候,减少同朝廷的冲突,安心在登莱展才是上策,他不能给李霖添麻烦不是。

    所以李明峪思量了半天,怎么办,自己能私下解决了就不要麻烦这个便宜女婿了,虽说是便宜女婿还是女婿不是,凡是还得替这个女婿考虑一下。

    李明峪将下面他最信任的一个吏员吴宇铭找来商议,让他到青州走一遭,李明峪交代他的是凡是和为贵,尽量不要给赵大人招惹麻烦为上。

    吴宇铭相当的精明能干,素来为李明峪倚重,对李明峪的提拔当然是感激涕零,此番为李先生的私事奔走当然没问题。

    当然对李先生不想麻烦赵烈的心思也是极为的了然,当然对于此事他自有看法,但是不耽搁他尽力为李明峪办妥这件棘手的事情。

    吴宇铭带着十余个伴当和两千两银子前往青州,这些银钱是李明峪身边仅存的家底,多了李明峪真是支付不起。

    吴宇铭来到青州递上名帖,拜见山东总兵刘泽清,不巧,刘泽清被山东巡抚颜继祖招往济南府公干,不在青州官署内。

    怎么办,吴宇铭使了银钱打探到这个栽赃嫁祸的活计都是由刘泽清手下的参将姚文昌做的,这个姚文昌就是出面专门做这个脏活的,万一出了什么大事,也牵连不到刘泽清身上。

    其实任谁都知道表面上姚文昌干的这些龌龊勾当都是刘泽清授意的,只是这明面上可是同刘泽清一点关系都没有。

    姚文昌接到禀报登莱总兵府的参赞军机李明峪府上来人时,不禁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事的具体情形。

    只能是心里画魂,嗯,赵烈那里的人来此作甚。

    姚文昌在府邸接见了吴宇铭。

    “我家李大人久闻刘总兵和姚参将的大名,此番特意派小人前来拜见见礼。”

    吴宇铭恭恭敬敬的地上拜帖和礼单。

    姚文昌是个干瘦的四十出头的中年军将,脸色清白,不拘言笑,看着让人心寒。

    他打眼看了一眼礼单,嗯,五百两银子,手笔不小了,看来肯定是有要事相求啊。

    “无功不受禄啊,本将同李大人并不相识,不知道李大人派你到此有何要事啊。”

    姚文昌嘴中推辞,手里却是将礼单收下,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其实嘴中说是李大人,其实他心中不是太看得上眼,参赞军机就是个名号,说白了就是个幕僚而已。

    “嗯,前些时日我家大人的次子路经青州,被大人麾下的军兵当作闻香教余孽抓了起来,我家大人派小的来就是来看看公子的近况,再就是问问大人,是不是双方有什么误会。”

    吴宇铭恭敬的回道。

    果然是这个事情,呵呵,这一段出来找他私下拜访的大多都是这个事情,姚文昌这么做就是为刘泽清和他自己敛财,大多数人的拜访都是失望而归,他姚文昌可以网开一面,但是得看对方够不够格了。

    对面这个吴宇铭身后的李明峪可是不大够看的,正好是个冤大头,很是能敲一笔。

    “哈哈,都是山东登莱地界上的军将,按说本将就是看在赵烈大人的面子上也要照应一二。”

    开头说的很正常,附和吴宇铭的预期,吴宇铭脸上笑容刚起,

    “只是此事干系闻香教叛匪,本将也是无能为力啊,你既然是官府中人也就知晓只要涉及乱匪,朝廷可是杀无赦,这都是巡抚大人要亲自过问的案子,唉,”

    姚文昌大摇其头,很是难办,很是头疼。

    吴宇铭的笑容僵在脸上,去尼玛,都是什么东西,谁不知道你们是借此敛财,说什么无能力为就是不给面子的托词。

    看来李明峪李先生的面子前面这个杀才是不打算给了,怎么办,此时由不得他了。

    吴宇铭一咬牙,“姚大人有所不知,这位李明峪大人的独女可是嫁于了赵烈赵总兵,虽说是如夫人,不过同赵大人感情甚笃,还为赵大人诞下一子,李明峪大人就是赵大人的岳父大人。”

    吴宇铭点出了紧要处,心道看你还怎么托词。

    姚文昌正在捻须的手指一抖,将胡须扯下来几根,脸部一抽抽,他可是有点被惊吓着了,尼玛,这是真的不成。

    赵烈这个杀才姚文昌可是一清二楚,他们山东兵驻扎在青州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防范东边相邻的赵烈所部。

    刘泽清和他的部下军将当然要对赵烈了解一二,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人太能打,太特么邪门,防范可以,嗯,硬碰硬是决计不干的。

    真是出现了一些冲突,还是和为贵,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谈谈不是。

    姚文昌听闻这个李明峪是赵烈的岳父,当即心中一阵翻腾,开始迟疑起来。

    “大人,小的决计不敢欺瞒大人,大人尽可派人打探,小的但有虚言罪该万死。”

    吴宇铭一看姚文昌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急忙拱手道。

    姚文昌自感表情有些僵硬,嗓子有些紧,这事不大好办了。

    嗯,不对啊,虽说李明峪有个女儿嫁给赵烈不大可能是假的,但是这个李明峪派来的人为何一上来不说明这个情况,到了他拒绝后才讲出来,嗯,估摸他家的女儿也不大受宠,否则决计不会遮遮掩掩的。

    姚文昌自动脑补了一下,将李明峪女儿的地位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就是如此,他也知道赵烈如果得知此事恐怕要飙,还是不大好办。

    可是马上放人也是太没有颜面了,再者说了这个可是个同赵烈结交的机会不是,是不是应该好好利用一番呢。(未完待续。)8

第五百八十三章 刘泽清的投名状

    此时吴宇铭倒是不许不急的带着微笑喝着热茶,一会儿一端详一下姚文昌,说实话他表现有些欠揍,一副我不急你急的样子,他心里笃定对方也该让步了。

    姚文昌心里当然腻歪,他乃是大明三品武官,一方大员,而对面这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吏员,就敢这般对他,凭什么,不过是依仗着赵烈的威势狐假虎威罢了。

    当然久经世故的姚文昌让他自己就当没看见眼前的混蛋,他好好的思量了一下开了口,

    “既然是赵大人的岳父,此事当然可以盘转一二,只是,毕竟干系闻香教事宜,本将不能做主,还须我家刘大人做主,这样,先生就在此等候几日,本将即刻派人快马前往济南禀报我家大人。”

    姚文昌此番头一遭用商量的口气道。

    “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吴宇铭笑眯眯的回礼道。

    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吴宇铭不能逼迫过甚,再者说他就不信,他刘泽清就敢无视赵烈赵大人。

    姚文昌送走吴宇铭后即刻派三人六骑直驱济南,这事只能由刘大人自行定夺了,他即使是刘泽清的嫡系部下也不敢擅自做主。

    刘泽清所谓的公干就是到济南恭送天使方正化,方正化郁闷的离开登莱返回京师,走的就是青州到济南这条路。

    刘泽清一向善于钻营,这位钦差是当今天子的近臣,刘泽清怎么能放弃这个溜须拍马的好机会呢。

    刘泽清自告奋勇的亲自陪同方正化前往济南,一路上是小心侍候时时逢迎,让方正化对刘泽清的感官极好,很是夸奖了一番,言语间对刘滑头极为的期许。

    临近济南,山东巡抚颜继祖出迎十里,可以说对天子的近臣如今无论文武都是不敢得罪,如今的天子重用内臣已经有了当年万历帝的重用宦官的迹象,表明了天子对天下文臣武将越来越不信任,颜继祖当然更是要恭敬些,决不能让天使抓到什么错漏。

    在接风酒宴上,方正化心情郁闷,多饮了几杯,这话说的有点多,让颜继祖和刘泽清都听出了天子和方正化对赵烈的不少的怨念,两人心中都是凛然,毕竟东边的猛虎就在他们近侧啊。

    第二天上午,方正化在一众山东文武的送行下启程北上,下午刘泽清就接到了姚文昌的快马飞报,那啥,青州一闷棍敲到了赵烈如夫人的哥哥身上,这事总兵大人你看怎么办呢。

    刘泽清一时无语,特么的事还有这么巧的,不过一个路过的秀才竟然是赵烈的便宜小舅子。

    如果是早几日,刘泽清二话不说即刻释放此人,并会派出手下到石岛道声误会,纯属误会。

    赵烈所部太过凶悍,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虽说赵烈不敢明面上兴兵降罪与他,毕竟他也是山东总兵不是,他刘某可不是哪个阿猫阿狗。

    但是,如今战事频仍,如果一同出征,凭着战功赵烈肯定是他的上司,到那时能不能被赵烈阴掉,这个可是太不好说了,他这样的龌蹉事干过不少。

    刘泽清是以己度人深恐赵烈也给他玩这手,所以交好为上啊。

    但是昨日从酒宴上他得出的结论是天子和阁老对赵烈的怨念真不是一般的深重啊,这里面可是有大笔的文章可作啊。

    如果他用这事难为一下赵烈,并且趁机放出风声去,大明官场,嘿嘿,像个筛子般,早晚传入天子和阁老的耳中,嗯,想来定会简在帝心吧,毕竟他敢不甩赵烈的颜面不是,不给赵烈面子的武将向来天子日后必会重用。

    至于日后出战,得知了朝廷和赵烈的关系如此恶劣后,他怕甚,不是大军出动都有文臣督师吗,到时只要靠拢督师避开赵烈的手脚就是了。

    刘泽清立即派出快马飞驰青州,随后他也向颜继祖告辞返回青州,他想来扫了赵烈的面子,这位爷恐怕要发飙,他得回去主持。

    吴宇铭在青州悠哉悠哉的游历了几天,他的心情很是不错的,虽说还没确切的答复,也没有让他探望关押的李公子,但是他不认为刘泽清、姚文昌等人敢硬顶赵大人。

    但是天下之事变幻无常,当这天他被姚文昌召集到营中时,他被告之,李牵连逆贼闻香教,刘总兵决定要严加惩处,不许探视不许赎买。

    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什么情况,这是将人往死里整的趋势啊,怎么几天的光景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吴宇铭是急忙求告姚文昌,他甚至跪在地上求告了,姚文昌只是笑眯眯的欣赏了他的窘迫还是丝毫不给脸面的拒绝了。

    “姚大人,你等山东军当真不怕赵大人的雷霆之怒不成。”

    最后吴宇铭颇为狼狈的起身道,这话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了,没法子,如果他也就只能嘴里威胁一下而已了,其他的是束手无策。

    “哼哼,”听到这句话,姚文昌脸色冷峻起来,他起身狠狠的盯着吴宇铭,这个不入流的小吏前几天竟敢嗤笑于他,现在还敢威胁他,先前他怕惹了赵烈这个瘟神忍了,如今既然刘大人全然不在意,甚至发话留难李,就是敲打赵烈,他还怕甚。

    “来人将这个咆哮大帐的狂徒乱棍打出去。”

    姚文昌戟指吴宇铭。

    姚文昌的几个护卫立即领命上前,没有棍棒,他们用刀鞘击打着吴宇铭,吴宇铭用手护住头部,身上却是接连被打击,疼的他高声大呼,姚文昌则是哈哈大笑着,直到吴宇铭被推搡出军营。

    留难是留难,但是还是不要弄出人命为好,这个姚文昌心中有数。

    吴宇铭满身青肿满脸悲愤的踏上了回程,他心中发誓要报复。

    辗转回到登州,他回报李明峪,李明峪也是大吃一惊,太惊讶了有没有,如今已经不是赎买的事情了,刘泽清之流这是要让李家灭族不成,沾上闻香教逆匪的就没有一个好,不死也脱层皮。

    李明峪此时真是坐蜡了,他就是一个文人,连个进士都算不上,只是举人,面对刘泽清这样的朝廷统兵大将如此恶劣的栽赃嫁祸,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李先生,如今必须禀报赵烈大人,别无他法了。”吴宇铭建言道。

    李明峪心里挣扎,他真是不想这样的求取赵烈的帮助,他不能给李霖添乱子,李霖作为如夫人在赵府中也不容易啊。

    “李先生,小的回来的路上好好思量一番,姚文昌前后变化之大,是不是山东军对着赵大人来的,这里面有文章啊,须得禀明赵大人,赵大人也好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才是。”

    看到李明峪久久未语,吴宇铭可是有些急了,如果赵烈大人不知道此事,他这个冤仇如何能报,因此他急忙劝道。

    李明峪心中一动,嗯,这真是极有可能,当真有针对赵烈的意味,否则怎么姚文昌如此叮咬不放呢。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不能不说了,否则坏了赵烈的大事就不好了。

    他还是派吴宇铭到石岛一行拜见李霖,嗯,他真是拉不下脸面拜求赵烈,他最后的文人和泰山的自尊实在让他无法这么做,只能让李霖转告一下了,毕竟事关李霖的二哥和赵烈不是。

    赵烈这些天还算是安逸,同亚历山德拉和李霖的敦伦是必不可少的,而同孩子们的玩闹也是赵烈的所爱,孩子们都大了,也该他倾注一些关注,尤其是孩子们的教育方面更须如此。

    这日午后他到船厂巡查,如今船厂十分的繁忙,南下战船几乎都有伤损,如今依次整修,小的巡海船已经整修完毕,大的唐宋战船开始入港整修,如今也是修整大半。

    看到如今忙碌的一切,赵烈心情好上不少,破虏军这部机器还是滴滴答答的良好的运转着,这都是过去十年的成果如今终于体现出来了。

    赵烈又到石岛舰队探望了水师官兵,如今的水师正在重新编组,随后也要填充战船和水手,经过如此大战和伤亡,他作为主将须得时常探望众位军兵,军心士气在这个时代是最紧要的。

    当然,石岛冶炼厂也是必须取得地方,毕竟此番大战过后,很多大炮损毁或是沉入大海,就是存留下来的经过一场大战很多大炮都要更换,这些都是需用大量的精铁。

    好在郭福没有让他失望,冶炼厂铁料充足,正在加班加点的产出,肯定是能供给济州炮厂的需求。

    赵烈回转府上时,他惊讶的发现李霖一直在等着他回来,一见他立即啜泣起来。

    赵烈惊讶的询问,李程被执的事情摆在了赵烈的面前。

    接着吴宇铭被赵烈召见,当吴宇铭将事情前后有一说,并且显露了身上的伤痕后,赵烈冷笑出声,不用什么聪明的头脑也知道刘泽清这是项庄舞剑有意在沛公。

    这就是向赵烈发难无疑了,否则只是这件小事绝对不会弄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看来有人想向朝廷请功了。”赵烈冷然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赵烈反了吗

    轰轰轰,马蹄踏地的轰鸣声响彻官道,石岛战兵三个千总队三千余人和六千余匹战马向着西北方行进。⊥頂點小說,

    战旗飘扬,盔甲鲜明,威风凛凛的破虏军骑军又一次出征。

    路上的行人退避一旁,他们不是害怕破虏军,而是为了让开大路让破虏军能够顺利前行。

    而这些行人百姓胆子大的还向破虏军施礼或是欢呼。

    如今在登莱谁不知道破虏军友善爱民军纪严明,破虏军军兵从不向百姓伸手,甚至地方官吏士绅做的太过,一些百姓就向破虏军求助。

    面对破虏军的威势,地方官吏仕绅都会选择退避,毕竟赵烈收拾起敢同他对抗的仕绅是毫不手软,多少例子在那里摆着呢,如果不想找死就退避三舍为上。

    此外有了水灾破虏军也会出动,一到夏季有了水患的地方都有破虏军的身影。

    赵烈将其知道的后世解放军的行止全部照搬,就是为了将登莱打造成铁桶一个,将破虏军形象塑造好,赢取登莱的民心。

    人在做天在看,破虏军这些功夫不是白费的,破虏军的勇猛善战和护民爱民在登莱是口口相传。

    这样的军兵谁会害怕,肯定不会的嘛,相反百姓们遇到破虏军敢于打招呼,甚至主动奉上饮食相待。

    当然破虏军做到这个地步都是各级军将、镇抚、宣抚官层层掌控的,不断宣扬奖惩才有了如今破虏军的模样。

    楠勇勒住战马,前后张望了一下行进的军兵,发现没有掉队的,这才满意的继续向北骑行。

    如今楠勇是三个骑兵千总队的指挥使,此番奉赵烈的将令作为前军直驱青州,就是要以快打慢先将青州围困起来。

    刘泽清刚回到青州,姚文昌向他禀报了这个李的事情以及如何处置的。

    刘泽清表示满意,他已经在济南派人放出风声,将他不卖赵烈的颜面,将赵烈的便宜舅子涉及闻香教扣押起来的事情传播开来。

    刘泽清不用亲眼看到也晓得济南府的官吏和士绅肯定是拍手称快。

    因为赵烈在登莱都司的均田以及打压仕绅,山东地界的仕绅们一提起赵烈都是咬牙切齿的痛恨,因为这是要刨了他们士绅的根基。

    而山东的官员在这个基础上还多了一层,天子可是对赵烈极为的戒备提防,这如今已经是明面上的事情了。

    既然领着大明的俸禄,当然屁股坐在天子一边,看到赵烈吃瘪当然很多大明官吏会极为的赞同。

    他刘泽清此番能博得不少的人情,最紧要的是他可是派人前往通秉天使方正化,嗯,下官我可是为天子和大人出气了,你看我怎么敲打赵烈。

    正当刘泽清颇为得意的时候,他收到了设在青州和莱州交界处的探马的禀报,赵烈数千骑兵正向青州杀来。

    当时刘泽清就是浑身一颤,什么数千骑军,刘泽清麾下虽有五千余人,但是骑兵也就是六七百,没法子他没有财力整训出太多的骑兵,只是这五千余人的兵甲粮饷和嚼谷就够他受的了。

    就是这样他还拖欠了军兵三月的粮饷,当然他不是给不起,但是贪墨托词拖延发放粮饷是大明军将的优良传统,这些银钱能为他生出多少利钱。

    不过,他真是没有太多银钱整训出大股的骑军,此时他还不是后世那个江淮王,坐拥江淮,作威作福,成为南明江南四镇军阀之一,手里的银钱不要太多。

    因此他听闻数千破虏军骑军滚滚而来,可是受了不少惊吓。

    赵烈真是个混世魔王啊,全然不将朝廷放在心上,他竟敢公然出兵内讧,要知道刘泽清之所以恶心敲打一下赵烈都是以为赵烈怎么也得按照规矩来,赵烈还是不敢悍然出兵的基础上的,但是赵烈竟然出动了这么多的骑军攻击青州。

    刘泽清出身辽东,他深知骑兵战力的强悍,何况是以善战闻名天下的赵烈麾下骑军,他是真不敢同其野战,他自问麾下的战力同当年的孔有德还是相差太远了。

    怎么应对此番危机,一时间让刘泽清头疼无比,时间也不等人,他没有多少时间决断,骑兵的行军速度可是极快的。

    好在刘泽清虽说是武将出身,但是脑袋是出了名的活络,他立时想了几个法子。

    他即刻派快马飞报济南,一路上通告山东各地官府登莱赵烈反了,嗯,他就是想把水搅浑,将两个军将间的火拼说成是赵烈谋反。

    反正是赵烈是私自动兵出击青州,说赵烈谋反也不是无的放矢,让山东甚至朝廷惊动,向赵烈施加压力。

    当然如果只是这个手段就不是活络的刘泽清了,他也派出了人手前往拜会赵烈,那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这种两面派的手法乃是刘泽清的强项,他这辈子这个事情玩的是极熟。

    于是破虏军的骑兵刚到青州境内,刘泽清的急报已经向西北快马行进。

    刘泽清的搅混水大获成功,一路上的官府简直是鸡飞狗跳,到处传扬登莱的赵烈反了,嗯,没错就是那个军神赵烈反了。

    孔有德数万叛军祸害山东登莱只过去区区数年,当年的伤痛还没有全然退去,如今又传来兵乱的消息,立时各地一通大乱,尤其是士绅们,他们可是深知赵烈的名声,赵烈如果前来他们估摸没有好果子吃。

    因此很多士绅都是打算逃亡避避兵乱,反倒是普通百姓没什么动静,要知道避难也得有银钱不是,老百姓一年到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就是来了叛军,他们也得熬着。

    山东巡抚颜继祖将天使送到德州后刚刚返回济南就接到了赵烈反叛的消息,颜继祖立时呆若木鸡,他的第一个念想就是完了。

    如果丢失山东他可以想见当年孙元化的下场就会落在他身上。

    至于会不会丢失山东,那简直是一定的,也不看是谁派军攻打。

    赵烈就是派出万余大军也不是山东兵能抗衡的,要知道赵烈的麾下军兵万余足顶上十万明军还有富余。

    颜继祖扒拉一下手里的战兵,嗯,济南驻守着他麾下的标兵营三千人,临清等处有几个镇守参将合兵能有七千人,再就是刘泽清的五千战兵了,合在一处万五战兵。

    至于其他的杂兵那还是算了吧,除了城听闻赵烈的威名就得溃散。

    他颜继祖拿什么阻挡赵烈叛军的兵锋,这万五军兵简直同裸奔也没多大区别。

    如果山东有十万战兵还能同赵烈周旋一下,现在还是算了。

    颜继祖即刻就要派快马通秉朝廷这个惊人的消息,没法子交给内阁和天子决断,他能做的估摸也就是困守济南了,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要能守住济南他就不算尽失山东,就不能象孙元化那般凄惨,大不了罢官返乡而已。

    至于赵烈会不会攻打济南,那是肯定的,攻下一省的首府对于叛军扩大影响震动全国是必须的,再有济南是山东最为富庶的地方,夺取这里叛军所获得的钱粮兵甲无算,会大大增强实力,你说赵烈会不会来呢。

    颜继祖刚要派出快马急报京师,他一位极为信任的于姓幕僚拦住了他。

    “大人,这个刘泽清一向是个刁滑之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在下听闻刘泽清扣押了赵烈如夫人的兄长,说是勾连闻香教逆贼,因此两家结下了冤仇,此番赵烈是不是起兵前往讨要这个人,而刘泽清说不定。。。。”

    这位幕僚目光如炬基本把这个事情的脉络捋出来了。

    颜继祖听闻后久久不语,别说这位于先生的判断真是有可能是真的,一方要出兵救人,一方借机喊冤叫屈,于是局势开始失控了。

    “只是赵烈万一是真反了,山东地界全无防备,也没有通秉朝廷得知,到时朝廷和天子怪罪下来。。”

    颜继祖感到头皮发麻,山东巡抚的位置也是太烫人啊,向来登莱巡抚陈应元此时更是可怜啊。

    “大人可调集军兵,通晓地方戒备,但是往京师派出的塘报要等等,否则赵烈没有反叛,这个事情可就不好环转了。”

    于先生慢条斯理道,这是个极有城府的人。

    颜继祖当然明白于先生的意思,如果赵烈没有反,而颜继祖如此上报,将来会被朝廷和天子追究的。

    颜继祖感到头部一跳一跳的疼,不上报吧,将来就是被斥责贻误战机,能让御史喷死,如果上报,赵烈却是没有反叛,那他可是闹一个大乌龙,将来必成笑柄流传。

    真是左右为难啊,颜继祖来回踱步,就快将胡子扯光了,腿脚都开始麻木了,还是极为为难。

    “东翁可以看赵烈所部到了青州,是否继续向济南城行军就知道了。”

    于先生提点了一句。

    赵烈如果没有在青州停住脚步,继续向济南开进那就是反叛无疑,如果停下了脚步同刘泽清死磕那就好办了。

    颜继祖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言,除此他真是毫无办法可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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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本书不会太监,夜半一直有写一本历史题材作品的想法,既然提起笔就不会半途而废,请大家放心收藏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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