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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五章近战无敌

    已经侧舷对敌的三十余艘破虏军战舰几乎同时开炮齐射,一时间好像移动的城池般喷出了火光和烟雾。

    东方历史上第一次的大规模的风帆战舰巨炮的对决正式开始。

    这场对决原本是没有出现的,出现的始作俑者当然是赵烈。

    在破虏军战舰齐射的几乎同时,联军新一波的攻击也开始了。

    一时间海面上到处是火炮的轰鸣,数百门火炮的轰响掩盖了天地间所有的声响,在战线上的所有水手里耳朵里充满的都是轰响声。

    东西两支庞大舰队离着不足一里的地方开始相互对捶,而唯一泾渭分明的就是这条不足一里的海上走廊。

    蓝三用远望镜看着李道宗号炮击的结果,镜头里两个大洞出现在对方的侧舷,这艘四百余吨的锡兰葡萄牙人的战舰还算幸运,这两大洞不是出现在火炮甲板,而是靠近顶舱。

    蓬蓬蓬,李道宗号左近腾起好几个大大的水柱,扑打的声势极为的惊人。

    嘶嘶嘶,几颗弹丸擦着上甲板飞过,李道宗号突然一阵摇晃,显然是中炮了。

    蓝三又是扶着船舷向下看去,只见侧舷出现了两块大大的弹痕,其中一个已经击破了船舷,不过只有海碗大小的破洞,弹丸并没有破碎而入。

    蓝三估摸也就是十八磅加农炮造成的,看来对方这艘战舰也是有重炮的。

    “船长还是到下层舱室等候为好,就怕一会儿敌人用散弹。”大副向蓝三喊着,在这里不喊是不成的,到处是轰鸣的火炮声,就是大声呼喊在火炮的轰响声中也是断断续续的。

    蓝三摇了摇头,刚开始敌人还不至于用散弹,肯定是对捶一番,当然过了一会就不保准了,而刚一交战正是提振士气的时候,他决不能避炮。

    海船在风口浪尖上疾驰着,张鼓声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观察着附近的局势。

    李庭芝号一阵剧烈的抖动,下甲板的火炮又一次轰响起来,烟雾从下甲板飘来,带着刺鼻的硫磺的味道。

    李庭芝号上有近二十门的四十八磅的提亚哥巨炮,侧舷开火虽说只有不足十门,但是声势也是惊人,当然船只的颠簸也是惊人。

    对于李庭芝号这两次炮击间的间隔,张鼓声表示满意,总算没有给他这个指挥使落了面子。

    李庭芝对面的一艘二百多吨的英格兰战舰的侧舷立时被四颗弹丸击中,里面的火炮甲板更是被三颗弹丸光顾。

    其中一颗三十六磅长管炮弹丸击中了一个药包堆。

    轰轰轰,整个火炮甲板的药包相继别引爆,整个下甲板暴烈开来。

    先是从炮窗喷出大股的火焰和浓烟,最后在一阵猛烈的爆炸后,整个战船开肠破肚,撕裂开的船体内冒着橘红色的火光,火借风势更是熊熊燃烧。

    这艘战船的上甲板几乎塌陷,上面的主桅开始七零八落起来,一些水手从桅杆上掉落下来,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一些没有阵亡的炮手带着身上的火焰从火炮甲板不顾一切的跳入海中。

    范佩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在战前商议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到了破虏军重炮的威力,桑德斯和郑芝龙的意思是将舰队离着破虏军的战船远些炮击,避开明人的重炮。

    但是范佩尼从来没有同破虏军交手过,因此心中揣着侥幸,破虏军战船就是再厉害,也得有个限度。

    他打算是先近距离炮击下,毕竟近距离炮击才能最大的打击对手,何况还有散弹的攻击,太远的距离,散弹就是毫无用处了。

    但是刚一交火,这股明人巨炮的威力就让他大吃一惊,看着那艘开膛破肚喷烟吐火瘫在海上的战舰,范佩尼心中打鼓,是不是立即命令舰队远些炮击呢。

    就在此时,又一连串的爆响传来,一艘只有二百吨的尼德兰战舰也被巨炮破碎,里面的人体甚至腾起几丈高,在空中飞舞着嚎叫着掉落海中,整艘战船象是一个大号的火炬在熊熊燃烧着。

    里面不时的传来药包暴烈的声音,黑烟被海风吹拂的到处都是,弥漫在海面上,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得,范佩尼这次是再也hold不住了,他即刻下令拉开同破虏军战舰的距离,说是什么也不能同明人的战舰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对捶,这就是找死。

    如今他已经是极其后悔方才没有听从他人的劝告。

    联军的舰队开始向东远离破虏军的战船,打不起多得起,没看到开肠破肚的两艘战船瘫在那里还在喷火吗,远点好啊。

    第一次亲密接触以破虏军数艘战船受损,联军两艘战船战没告终。

    同时也表明破虏军水师一里内的近战确实无敌。

    张鼓声第一时间发现了联军水师的最新动态,几乎所有的联军战船开始向东后退,意欲拉远与破虏军的距离。

    张鼓声当时就明白了联军战船的目的,这是想让破虏军水师的重炮轰击失效,也即是让破虏军水师失去最犀利的武器。

    知道是一回事,找到应对的办法是一回事,这个时代的风帆战舰同后世的蒸汽机柴油机汽轮机极为灵活的转向不同,它们的转向极为的繁琐,同时要保持整个舰队的阵型更是不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也得尽量靠近,张鼓声还是发出了向东靠拢的命令。

    前方的四十余艘战舰开始调转风帆的角度,充分利用斜帆和上帆,向着东方靠近,但是联军的战舰是先行一步,还是拉开了两者的距离。

    岳飞号此时也是向南调转了船头,接着瞭望台就接到前方的旗帜指挥,向着东南方前进。

    李虎急忙用远望镜观察,他立时发现了对方的舰队在向东脱离破虏军水师所谓的一里打击线,目的很清楚,躲避重炮轰击。

    面对这种情况,李虎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的靠拢过去。

    两艘庞大的舰队相互追逐着向东行进。

    当然两军追逐的过程中,相互的炮击还是继续进行着,只不过破虏军一半的火力都是射程一里左近的提亚哥炮,因此距离拉远后,破虏军水师相当于自废五成功力,要是从破坏力的角度,大半的功力丧失。

    而联军方面只有十八磅炮、二十四磅炮、三十六磅炮能击打到破虏军水师,九磅炮、十二磅炮即使射程够,对破虏军水师战船的船板也无可如何。

    双方都是有所损失的半废功力的对轰着。

    张环所在的王坚号是在岳飞号的前边两艘船的位置转过向东南的。

    王坚号刚一进入战阵,敌人的舰队就已经向东南拉开距离,因此进入战位的张环发现他手里能动用的只有二十四磅、三十六磅、四十八磅长管炮。

    这些火炮一共三十三门,侧舷只有十六门而已,他的王坚号丧失了最有力的武器。

    但这就是战争,太多让你想不到的东西了,没有了提亚哥开罐器,只有依靠长管炮,好在宋级战舰的长管炮也是重炮,最少是二十四磅炮,其他是三十六磅炮、四十八磅炮,都是重量级别的。

    轰轰轰,十六门长管炮开始了齐射,大股的也烟雾从下面的火炮甲板升腾起来,弄弄的硫磺气味弥漫在甲板上。

    张环则是在烟雾中用远望镜远远的看着对面与王坚号捉对厮杀的一艘巨大的尼德兰战舰,这艘战舰同王坚号差不多吨位,侧面也是密布着炮窗,显然是对手的主力舰。

    张环的远望镜中敌人的战船侧舷升腾出大股的火光和烟雾。

    当然有些炮窗则是悄无声息,张环估摸是射程短的火炮。

    突然一个大洞出现在敌人的火炮甲板上,根据洞口,这应该是三十六磅炮的弹丸造成的。

    张环兴奋的浑身一紧,此时敌方的弹丸嘶嘶嘶的到达了王坚号左近。

    张环没有顾及这个,还是盯着对方的战船,可惜,没有从对方的火炮甲板里升腾出浓烟来,看来没有引起对方弹丸和药包的自燃,张环只能是可惜了。

    蓬蓬蓬,王坚号的周围升腾起大股水柱,接着王坚号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张环探出身子看去,只见侧舷靠近火炮甲板上沿的位置破损了一大块,已经可以看见里面黑黝黝的破洞,万幸的是没有破碎进入。

    轰轰轰,王坚号上的火炮甲板继续轰鸣着,用实际行动表明火炮甲板没有受损,还是全力轰击。

    张环松口气起身继续看着对方的战船。

    就这样,两艘战舰并列着就像是难兄难弟般相互依存,相互轰击着。

    王坚号尽力想靠近,这艘战船就是想脱离,双方的炮击的命中数都是不多。

    不是平行站位,而是追逐中相互炮击,这个准确率真是让人蛋疼。

    一轮齐射也就是能中一炮两炮罢了。

    三四轮的轰击过后,王坚号带着三处创伤超越了对方,将这个难缠的对手交给了王坚号后面的种谔号,没法子,对方的船速还是比王坚号慢一些,王坚号前出到了四六不靠的地界,轮空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联军避战

    李虎旗舰岳飞号向前追赶着,他的东侧不到两里处是一艘比岳飞号小一圈的西班牙战舰,没有丝毫长进的西班牙战舰还是舰首舱室在前方突兀的耸立着,显得极为的笨拙,船速也慢得多。

    当然这艘西班牙战舰也不算是小了,岳飞号可是八百吨的身量,比岳飞号小一圈也得有五六百吨的吨位。

    岳飞号慢慢的与对手平齐,岳飞号的船速还是比对手的船速快一些。

    轰轰轰,远处的西班牙人战舰看来已经是蓄势待发很久了,两船刚一并排进入战位,西班牙人就是迫不及待的开炮了。

    弹丸有些越过了岳飞号的上端,有些击打在岳飞号的东侧,激起几个大大的水柱。

    没有给岳飞号造成任何伤害。

    岳飞号抖动着喷发出大股烟尘,反击开始了。

    十六门火炮的轰击也是没有一炮命中,这让岳飞号的船长有些气急败坏,没看总镇大人就在船上呢吗。

    十几门火炮一炮都没有命中,虽说对手在一里多地外,也是极为不应该的事情。

    轰轰轰,对手的第二次齐射开始了。

    砰的一声,岳飞号剧烈的摇晃起来。

    摇晃还没有停止,砰的又是一声巨响。

    李虎的身子也是左右摇晃着,他铁青着脸被护卫扶稳了,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岳飞号的船长,当然是极为不满意。

    一会儿大副从下甲板跑了上来,他带来了一颗三十六磅弹丸破碎船板进入火炮甲板,击毁了一门三十六磅提亚哥炮的消息,好在破碎船板,击毁了大炮,这颗弹丸的余势已尽,没有造成破虏军人员的伤亡,也算是万幸了。

    船长简直是无语问苍天,这个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特么的总镇还在船上,真是上眼药啊。

    “马上回击,马上。”船长青筋外露的大吼着。

    大副急忙传令而去。

    须臾,岳飞号的反击开始了,轰轰的鸣响声中,一颗颗弹丸带着啸音而去。

    这艘西班牙人战船的舰首舱突然破裂出一个大洞,接着一颗弹丸冲入对方的火炮甲板。

    这破洞极大,在远望镜里特别的明显,接着破洞的位置出现了火光和浓烟,但是不是太大,但是在暗黑的破洞里还是极为明显的。

    岳飞号的舰长可是擦了一把暴汗,真是特么的不容易,如果这次还没有击中,他这个船长真是无言以对了。

    他偷眼看看李虎,果然李虎的脸色缓和不少,最起码开始向其他方向上瞭望着,不是总盯着对面的敌人战船了。

    就在这时,对面的敌人战船突然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只见从其下部的炮窗里出现了大股的浓烟。

    接着船舷突然破裂开来,出现了几个大洞,里面的露出大股的火焰黑烟,随着海风的贯入,这股火焰越来越烈,简直是无法控制了。

    船长先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接着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泥煤,太给面子了,太幸运了,一炮就是击中了对方的堆放药包的地方。

    岳飞号上的水手都欢呼出声来,真是神转折,方才还是憋屈,现在就是全船振奋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艘敌船突然慢了下来,脱离了岳飞号的射程,得,岳飞号也失去了对手,落单了。

    岳飞号继续前行,前方西侧一个破虏军的巡海船降帆飘荡着,火焰和浓烟包裹着这艘战船。

    一望可知,这艘战船也是被击中了火炮甲板,如今降帆降速就是为了降低大风对火势的影响,力图抢救回战船。

    看来运气不好的不只是西夷人,破虏军战船也有被中炮击中重伤的。

    此时一艘巡海船已经靠拢过来,随时准备救助这艘船只,毕竟一旦无法挽救,所有的人员只有跳海一途,这可是近二百的水手和炮手披甲,不是大些的战船都是安置不下来这么多的水手。

    安平城的西海岸二十余里外方圆几十里的海面上,两军如同两条巨龙般缠斗着。

    随着联军向东撤退,破虏军向东追击,离着安平海岸越来越近。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有些暗下来。

    出于对郑芝龙没有出现的大股海船的疑虑以及对天色的考量,李虎传出将令撤军。

    所有的破虏军战舰开始向西北方向折返,重新返回出发的位置汇合,重整舰队阵型。

    这半日的战斗可说试探性为主,破虏军到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但是联军却是滑不留手,显然不是想一战而定,而是打着自己的算盘。

    如今他们的步队围困安平城近两月,他们是不急的,着急的破虏军。

    夜晚时分,双方舰队都是停歇下来。

    在漆黑的夜晚即使是有领航灯,舰队的航行也是极为危险的,往往都是降帆减速慢慢行进,船距还得拉的很大。

    何况是这么庞大的舰队,晚上夜航都是不能的,何况是作战。

    两军只能罢战休兵,等候天明的到来。

    军兵可以休整,但是军将们却是绝不能休息。

    李虎、张鼓声先后搭乘小船前往狄青号,基于联军总是避战的现状,他们要同赵烈商议,如何尽快同联军决战。

    “大人,这联军看样子不是急于同我军决战而是一再避战,很是让人头疼啊。”

    张鼓声在最前沿,对敌人的动态当然是极为的清楚,联军一击即走,根本不是决战的气势。

    “大人,属下看西夷人这是让我军心浮气躁,然后寻机伙同郑芝龙的船队一同攻击,恐怕西夷人最后还是把宝压在在那个火船身上。”

    李虎提出了他的疑虑。

    “安平城不能等了,我们也等不起,毕竟身后的登莱以及建奴都是不安稳啊。”

    赵烈起身在舱室里来回走动。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建奴的动静,赵烈的打算就是趁着建奴下一次的入寇一举击溃其入侵的主力,不能等待建奴继续壮大下去了,如今建奴的汉八旗如吹气泡般膨胀起来,赵烈等不起了。

    但是联军给他添了这个巨大的麻烦,他还是得尽快解决这些,才能回返北方备战去。

    “看来我军不做出大的牺牲是不行了,明日开始就按照我们商议好的行事吧。”

    赵烈做出了决断,李虎和张鼓声相互看看,立即称是,他们知道血染海疆的时候到了。

    此时此刻,一同聚首商议的还有联军的首领们。

    桑德斯、郑芝龙、范佩尼、威德尔汇集在圣何塞号上。

    “明人同我军决战的目的很明显啊。今日我在中阵观阵,明人不断的冲击我军大阵,他们很急啊。”

    威德尔还是很放松的,第一天对阵,虽说明人近战强横,但是联军应对得法,损失并不大,尤其是英格兰人只是受创一艘战舰。

    “嗯,不过明人的大炮近战威力极大,不好对付。”

    范佩尼一改往日的狂妄。

    “这才需要郑大人的配合不是,我战船正面同明人相持。郑大人的火船队趁势攻击,只要大败其一场就能迫使他们屈服,郑大人说是不是。”

    桑德斯看向一直很是沉默的郑芝龙。

    “今日我看了赵烈所部的战舰,他们的船速很快,火船想抓住他们并不容易。”

    郑芝龙摇了摇头。

    “郑大人,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也别忘了这个赵烈早晚会对你们郑家动手的。”

    范佩尼很是不满道。

    “这个我不会忘记。”郑芝龙心中无奈,异地相处,他也不会让郑家这样一个海上强邻存在下去,这会是对赵烈水师的极大威胁。

    因此郑芝龙才不得不同这些西夷人合作,但是今日看了赵烈所部战舰的威猛,他心中百感交集。

    郑芝龙从通译出身,对西夷人知之甚详,他们就是依仗着强大的水师才到处攻城略地,强占土地,当地人稍不服从就被灭族。

    而赵烈的水师战力还在西夷人之上,而他却是要帮着西夷人摧毁这样一支明人的强大水师,真是造化弄人。

    “只要你们能正面缠住赵烈所部,我郑家水师用火攻还有接舷战一定能击败赵烈所部。”

    郑芝龙环视了几人,

    “就怕到时有人顶不住临阵脱逃,到时就是全军溃败的局面,何谈火攻败敌。”

    说实话,身边的战友都是七拼八凑在一起的,甚至相互间还有很多的冲突,郑芝龙对他们真是不信任。

    “这次郑大人尽可放心,今日一见赵烈所部的战力,我想没有人再退缩了,”

    桑德斯收起笑容看看几人,

    “如果给这个明人再有两年时间,我想我们就没有机会再击败他了。到时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这个明人的,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进入这个帝国了,诸位先生是否同意。”

    几人都是默默点头,今日虽说损失不大,但是也是折损了四艘战舰,受创十余艘,这还是躲着赵烈所部的重炮才如此的。

    他们不得不承认,赵烈是他们的劲敌,如果赵烈再有时间发展几年,他们就是组成联军也是必败无疑,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没有日后。

    此时联军的战意重新坚定起来,为了打开富庶大明的海贸他们也是拼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冒着炮火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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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太阳照样升起,天色晴朗,只是朝霞似血,让人看了后颇为不快,隐隐不是什么好兆头。↗,

    东西两个庞大的船队已经开始复活了,水手们不断叫喊,在绳梯上走动忙碌着,无数的风帆慢慢升起,船队开始缓慢的流动起来。

    张鼓声节制前锋战船向着东方开进,他知道今天就是决战的一天,破虏军水师拖延不起,毕竟破虏军是两线作战。

    当然今日前锋舰队中有了一些变化,一些早年的巡海船以及福船等年头长些的战船间杂期间,让昨天还是极为齐整气势汹汹的舰队如今有些零散,气势下来不少。

    今天一开始,几十艘的先锋巡海船以及唐级战舰就向东急进,而后面的二百余艘战船跟进,就连商船也出动间杂期间前行。

    蓝三的李道宗号还是全军的先锋,在他的战舰前就是十余艘的巡海船。

    蓝三今日天亮前接到了张鼓声张大人派出的小船的通晓,今日就是决战日,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

    也是因为这个计划,李道宗号以及前锋其他海船的左近出现了大股的中式海船和一些俘获的倭人海船和西夷海船的身形。

    当然由于这些杂牌军的出现,整个船队威武之气几乎丧尽,此外船速也是大降,如今船队的船速也就是往常的泰半的模样,毕竟福船的速度还是慢了不少。

    蓝三起的很早,将风帆主桅以及火炮甲板还有披甲等处一一巡视,他知道今天可能这些都要用上,就连很少有机会接阵的披甲也可能见血。

    前方夷人的战舰已经是隐约可见,也是铺满了东方的大海,倒也是气势汹汹。

    蓝三知道他是全军前锋的一员,这个活计很是危险,毕竟看看前方有多少的西夷人的战舰,作为前锋,往往经历多艘敌舰的齐射。

    这是最危险的地方,最有可能的是被敌人的重炮的毁伤,最后退出战斗。

    重炮的弹丸不长眼睛,他这个船长和其他的水手一样都有可能战没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作为水师的一员战没就意味着海葬在孤寂的大海中,连个尸首都不能回到家乡。

    但是,蓝三看得开,用张环的话讲,他们值了,从一无所有的小渔民到了如今庞然巨舰的舰长,东征倭国,南征西夷,大丈夫一生不碍乎如此,与其默默无闻的老死在荒僻的小渔村中,他蓝三宁可轰轰烈烈的战死,进入石岛忠烈祠,让子孙后代永远记住他这个英烈的先祖。

    看着敌人的战舰慢慢的接近,又一次到了两里多地的地方,敌人的战舰又一次开始转向,侧舷对敌的固有战法又一次出现了。

    蓝三冷笑着看着西夷人战舰在转向接着炮窗开启,嗯,又是老一套,可惜这次破虏军不是按着这个套路走了。

    今天联军先锋指挥的是桑德斯,他们是轮番担任先锋,总不能让一个人或是一个势力老是担任这个危险些的位置,否则谁也不会做啊。

    他们可是靠利益纠集在一起的,而不是军令,从这个角度讲,他们欧洲人的血性还不如郑芝龙的海盗。

    既然是利益纠结一起的,那就只能讲究平衡,相对的公平了。

    比如今日桑德斯就被公平到了前锋主将的位置。

    在离着破虏军水师战船只有两里多的时候,桑德斯就开始让战舰转向变阵,准备着今天的炮战,还是昨天的老办法就是远距离炮战,避开明人战舰的长处。

    远距离炮战阻截明人战舰,同时减少自己的损失,只要不让明人的战舰到达安平就行了。

    这个战略就是拖延决战,让明人急于救援,因为急躁而自乱阵脚出了什么昏招就好了,到时他们的舰队同郑芝龙船队一同夹击明人的战队可一战胜之,否则凭明人战船的船速,郑芝龙的战船的用处真是不大。

    今天还是很远的时候,桑德斯就观察明人舰队的情况,让他疑惑的是很多的明人老式的福船海沧夹杂其中,这是什么道理。

    福船海沧在大炮战中就是个靶子,如果说对方也是火船,这些船只还是大了些,不如小船灵活迅快。

    桑德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还是变阵侧舷对敌打起来看,到时明人有了动作就清楚了。

    当联军战舰大部转向侧舷对敌,侧舷的大炮开始准备时,明军的战舰诡异的继续前行。

    桑德斯认为这是明军想要接近到一里内用重炮决战,他没有命令舰队向东南方转进,完全可以轰击一轮带给明人战损再行离开不迟,现在不急。

    轰轰轰,联军的一百多门大炮开始轰鸣,其实按照三十余艘战舰侧舷火力,应该有三百余大炮,但是够的上射程也就是一百多门不到二百门,其他九磅十二磅炮还是算了,真是没了鸟用。

    蓝三没有注意四处溅起的水柱以及发出啸音一闪而逝的弹丸,他看向后面李庭芝号的主桅,那里没有其他的旗号,那就是按照计划计划继续前行。

    最前方的两艘巡海船四溅海水的水柱中穿行,竟然奇迹般的没有中炮,它们只是到处是海水喷溅的痕迹继续向东行进着。

    破虏军的最前面的战船离着敌人的战船只有一里了,此时大海上的所有的战船就像是一个粗大的t型般行进。

    一方按部就班的侧舷对敌从北向南的开进,一方从西向东一往无前不顾对方大炮轰击的冲阵,两方的阵线只有一里之遥了,马上他们就会有激烈的对撞。

    轰轰轰,蓝军的战舰第二次齐射开始了,当然只是正对着破虏军战船的三艘战舰,其他的战舰没有这个角度。

    最前面的一艘巡海船的两个主桅都被击中,主桅踉踉跄跄的跌落,一个被绳梯裹住,一个将绳梯都带倒,几乎横在船只的中部,这艘巡海船开始倾斜起来,在海上打转,眼见只能是退出战斗了。

    另一艘巡海船则船头则被击中了两次,其中有个弹丸甚至破开木板进入。

    虽说前面形象惨了点,但是不影响战船继续前行。

    两艘晕滚滚的战船替补上来,这是缴获尼德兰人为倭人打造的战船,它们同对面的尼德兰人的战船如出一辙,怎么看都是极为的相近,象是孪生兄弟一般,只不过如今在两方作战。

    破虏军战船抵近到离着对方阵线只有半里的地方,此时抵补上来的两艘西班牙人战舰侧舷冒出大股烟尘和火光,于此同时,前面几艘破虏军海船前方的舰首炮也开始轰鸣,当然不过区区几座舰首炮而已。

    前方两艘缴获倭人的战船如遭重击,前方的船首几乎破碎,大堆的木片雨飞散出去,甚至将主桅附近的水手杀伤不少。

    但是这两艘体现了强悍的生存能力,不愧是海上马车夫的杰作,继续推土机般的向着东方半里外的联军战船前进。

    破虏军战船大队象一杆锋利的长矛般刺向联军炮击阵线这条铁盾,两方就要相遇了。

    方才破虏军到达近处还没有调转船头用侧舷以对,桑德斯已经察觉这事不对,明人根本不是像昨天那样想要炮战对决,他们这是想要拼命,也就是说,他们昨天晚上预感的,明人经过几天无奈强行冲阵的局面现在就出现了。

    他立即通知舰队准备明人的冲击,毕竟明人就要将联军的阵势一刀两断了,接着他派出小艇通知后阵的范佩尼和郑芝龙,别在后面悠哉悠哉了,决战的时候来了。

    此时破虏军的战船已经抵达离着联军战船只有百步的距离,此时行驶过来的两艘五百吨的尼德兰人的战舰正好面对着两艘正在艰难前行的同宗兄弟。

    轰轰轰,在百步的距离上,侧舷的几十门重炮轰鸣,两艘缴获的倭人战船前部几乎被十个弹丸击碎,前脸几乎全部碎烂,露出了下面的舱室,不过下面的舱室是空无一人。

    还有几颗弹丸击毁了两艘缴获战船的风帆和主桅,这些物件碎裂着七零八落开来。

    这两艘战船再也支撑不住了,开始瘫在海上打转。

    但是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从他们后面闪出的几艘破虏军战舰已经用侧舷对敌。

    一艘尼德兰战船看到这个情形,二话没说,立即向东南方撤离。

    但是另一艘尼德兰人战船看到同他相向而行的是一艘破虏军只有二百来吨的巡海船,却是没有立即撤离。

    结果两船立即爆发了炮战,在百余步的距离上的对轰,不用说都是没好。

    两船的侧舷几乎都被打烂,一个个大洞接着大洞,弹丸带着木片雨横扫它们遇到了一切。

    两艘船如此局面不稀奇,但是最为诡异的是五百来吨的尼德兰人的战舰侧舷受创更重,他的侧舷出现了六七个巨大的不规则大洞,弹丸几乎将里面的所有火炮和人员摧毁。

    有一颗弹丸引燃了堆******,结果这艘战船就在开膛破肚的轰响声中燃烧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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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破入敌阵

    两艘体量差一倍的战舰近距离对决,按照联军方面的一贯经验,那是大胜小无疑,一艘五百吨战舰上五十多门大炮的炮火能把二百吨战舰淹没了,对方绝无幸理。

    但是面前的一切让所有的联军水手和船长都是目瞪口呆,这两艘船时两败俱伤,甚至这艘大战船受创更重,这说明了明军战船近战无敌真不是盖的,决不能同破虏军水师近战啊。

    在这两艘战船后面的几艘战船立即转向东南,说什么也要离开这些异教徒的战舰远些再远些。

    蓝三的李道宗号此时跟在巡海船后面杀入了联军的大阵,李道宗号身后侯君集号、高仙芝号、张议潮号等唐级战舰以及吴璘号等宋级战舰鱼贯而入。

    他们身侧的则是一些老式盖伦船以及一些福船海沧伴随着航行着。

    破虏军水师如同一柄利剑将联军的一字长蛇阵从中两段,破开了前阵的几十艘联军舰队的阵型。

    接着后面的大股的明人战舰冲入了这个大大的缺口。

    桑德斯和已经赶上来的范佩尼此时意识到如果任由明人突进,那么很快明人就会抵达安平湾,那么围城打援就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到时明人不急,远离后方的他们就着急了,而联军就是松散的联盟,面对困难和拖延一个弄不好就有溃散的危险,今后再聚集起来一这么庞大的舰队同明人决战则是不可能的事情。

    桑德斯和范佩尼打出旗帜,让北面和南面以及正在西面赶来的联军战船同明人死战,一定缠住明人,给后面正在赶来的七百余艘郑芝龙的战船机会,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否则破虏军突入安平解围了。

    张环的王坚号随着李虎的旗舰岳飞号杀入敌人的大阵中。

    他的左面是一大一小两艘英格兰战舰扑了过来,他们矮平瘦削些的身子同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战船全然不同。

    它们正在转向贴了过来,接近到王坚号左侧只有一里处,此时他们顾不上破虏军近战的威力了,现在只有近战缠住明人的战船。

    王强通过侧面的炮窗望着对面正在接近已经侧过船身的联军战舰,他估摸了一下,最好还是再近些,但是也可以开始轰击了,毕竟火炮甲板还有十几门二十四磅、三十六磅、四十八磅长管炮,他们的射程足够了,当然这要张船长拿主意。

    木质的舷梯一阵响动,大副探出头来,“王强,开火,揍他们这些红毛。”

    王强狠狠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等候半天了。

    所有的弹丸药包已经装好,就得王强的命令。

    王强向左右大喊着,“开火。”

    王强的话刚喊出口,只听轰轰轰的一阵闷响,原来对面的那艘五百吨的英格兰战舰先开炮了。

    烟雾将其完全笼罩起来,一时间你根本看不到它的影子,但是王坚号的甲板上的长管炮已经照旧调好了炮口,它们出了巨大的声响,刺鼻的烟火充满了整个火炮甲板,伸手不见五指的存在。

    巨大的后坐力将船身向后狠狠的推动了一下,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

    就在此时,就听到外面砰砰的一阵闷响,甚至隐隐听到有水手的嚎叫声。

    接着砰的一声,一颗弹丸击打在一个火炮舷窗上,立即将这个舷窗打的粉碎,但是这个弹丸也失去动力一同掉落海中。

    砰的一声更大的一声闷响,一些木片从火炮甲板的侧上方飞溅开来,一个炮手大声的喊了一句。

    他的右肩被两支木片击中鲜血直流,他捂着肩膀痛苦的喊叫着。

    其他的一些木片没有再伤了其他炮手,而上面中弹侧舷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碗大的缺口,外面的阳光从那里洒进来。

    王强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

    张环此时则是用远望镜观察着自家的战果。

    只见对面这艘英格兰战船的侧舷出现了四个大洞,其中两个尤为惊人,这明显是四十八磅炮的战果,这两个洞不规则的巨大,唯一可惜的是都位于甲板的上部。

    好像不是火炮甲板啊,张环可惜的咧咧嘴。

    果然,对手在短暂的停歇后突然有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大股的烟雾和火光喷涌出来,此时王坚号也是一抖,很多硝烟从下面飘散上来。

    嘶嘶嘶的不断声响传来,这是弹丸飞行的声音。

    蓬蓬蓬,接连几声巨响,王坚号巨大的身躯也抖动起来。

    王坚号接连中了五炮。

    两颗弹丸击中了火炮甲板,其中一颗弹丸击破了船板,但是没有破船入内,而是击出几十个碎片,击伤了两个破虏军炮手。

    但是一颗巨大的三十六磅炮的弹丸破碎船板而入,它击中了一个二十四磅长管炮,将其炮口击毁,接着击中旁边的一门三十六磅短管炮,最后击中一个破虏军炮手,将其当场击毙,而它造成的碎片雨则是造成了三名破虏军炮手的轻伤。

    王强即刻命令军兵将受伤的炮手扶下去裹伤安置,将阵亡的炮手尸身抬下去,然后命令军兵马上恢复攻击,血债还需血来偿。

    上甲板一颗弹丸击中了后主桅,后主桅出巨大的响声,摇摇欲坠起来,但是这个主桅竟然顽强的立在那里,尽管很明显它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这给了主桅上三个破虏军水手逃离的时间,他们是在主桅上调整风帆的方向而留在那里的。

    张环此时没有在意这个,他则是用远望镜看着对面敌人的情形。

    远望镜的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三个大洞,其中两个大洞极为的巨大,几乎连在一起,象是给敌舰开出来一个巨大的侧门,就连里面的火炮也露出一部分来,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张环使劲的回了一下手,他知道两颗三十六磅炮或是四十八磅炮的弹丸造成的破坏有多么巨大。

    敌人的火炮甲板一定是狼藉一片,恐怕这几炮能将过半的炮手杀伤,大大降低对手的战力。

    此时,张环才听到自己甲板上呜呜耶耶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后主桅正在晃晃悠悠的摇曳着。

    张环皱了皱眉,四个主桅失去一个,这会减慢船只的船,毕竟这么大的船身就是靠四个主桅上的八个巨大的横帆和四个上帆拉动的,其他的斜帆三角帆主要是为了调节角度航向用的。

    这就是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动力,好在今日的冲击是与福船和海沧等伴行的,船不是太快,还在张环接受范围内。

    接下来张环的猜测成为了现实,对方只有近半的火炮出了轰响,其他的火炮都沉寂无声了。

    这些火炮中只有几门火炮是二十四磅重炮,其他的都是十八磅十二磅炮,对王坚号的损伤不大,而仅有的两门三十六磅炮已经悄无声息。

    王强命令炮手们出了第三次齐射,站在炮窗的后面清楚的看到对手的侧舷又增加了四个打洞,这艘五百吨的战船的侧舷已经被撕烂,到处是破洞。

    王强心道成了,他坚信提亚哥开罐器的威力,对方剩不下几门大炮了。

    果然,只是一会儿,这艘船开始向东转进,他的火炮再也没有出声响了,只有舰尾炮有气无力的回击着。

    火炮甲板里欢腾一片,此时很多人激动挥舞着手臂,自己付出了伤亡,只有亲眼看到敌人的鲜血和失败才是最为解气的。

    张环在上甲板上狠狠的挥舞了一下右臂,真特么的爽快,作为一个船长有比看到敌人仓皇败退舔伤口还舒爽的吗。

    回答是有,只听到轰轰轰连串的爆炸声响起。

    张环急忙转过头去一看,只见那艘二百多吨的英格兰战舰火炮甲板不断爆响着,船身四分五裂,里面火光和浓烟大股的涌出,甚至上甲板开始塌陷,三个主桅东倒西歪,上面的水手嚎叫着从主桅绳梯上跌落掉入下面的火光和浓烟中。

    还有炮手浑身带着烟火从开着很多大破洞的火炮甲板跳船逃生,火炮甲板如今就是一个火葬场,吞噬者死伤者的躯体。

    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它的对手是八百吨六十六门巨炮,其中十余门四十八磅炮的庞然巨舰岳飞号。

    这简直是重量级选手对最轻量级选手的对决,简直是虐与被虐的表演赛。

    这艘英格兰战船的火炮最大的就是十八磅炮,其余是十二磅炮和九磅炮,这些弹丸打上去就像给岳飞号挠痒痒,几乎损伤不了岳飞号。

    但是岳飞号侧舷的三十余门巨炮却象是重锤砸核桃,第一回合六颗弹丸几乎就摧毁了这艘战船的火炮甲板,剩下的两次轰击它就成了小受,只能硬挨。

    第二次炮击就被引燃了火炮甲板的药包,接着就是连串的大爆炸,就这样冒烟突火的慢慢下沉着。

    看来今天挂着英格兰旗帜的战船运气实在不怎么样。

    张环摇了摇头,唉,看看岳飞号战绩,王坚号的战绩不值一提了,他就是没想想他的对手可是五百多吨的大号战舰,不是岳飞号对面的小豆丁。(未完待续。)8

第五百五十九章 威猛的李道宗号

    相比张环的好运,蓝三的运气可不是太好,他同尼德兰人的八百吨战舰圣宁根号对上了。

    圣宁根号是雅加达造船厂新下水不足一年的大舰,不但船板厚实体量极大,还新安装了十余门的三十六磅加农炮,是个极为强劲的对手。

    圣宁根号船长齐格勒是东印度公司从本土招募的船长,到雅加达只有数月的时间。

    齐格勒是个老水手,资历丰厚,在欧洲担任船长航海多年,当然也有固执的一面,比如对除了白人外其他的种族都是嗤之以鼻。

    他对尼德兰人中传扬的这股明人火炮威力不可力敌的说法是不屑一顾,不过是东方的异教徒,再强悍的战力能强过英格兰人去。

    他在低地海岸同英格兰人五百吨的战舰交过手,他是战而胜之,齐格勒认为还是要看敢战与否,雅加达的水师在他看来都是雇佣兵罢了。

    当然他的观点被其他尼德兰人船长嗤笑,但是齐格勒满不在乎,他不是一个被其他人想法动摇的人,可说是极为固执。

    今天大队被明人从中间冲断,他不象有些尼德兰船长般避开明人战船,而是统领圣宁根号主动的靠过来。

    心高气傲的齐格勒是奔着宋级战舰去的,他觉得只有同明人最强大的战舰交手战而胜之,才能显示他的勇武和其他船长的怯懦。

    可惜,在圣宁根前往攻击其他宋级战舰的路上,被一艘小两圈的明人战舰遇到,这艘明人战舰即刻靠近圣宁根号准备接战。

    虽说齐格勒对这个小他两号的对手很是不以为然,但是他不介意击败这个对手提振一下船上军兵的士气,然后继续找寻下一个强劲的敌手去,齐格勒天生就是喜欢冒险,天性使然。

    蓝三打量着这个联军最大的战舰,不禁欣喜,张环的升迁之路为什么顺利,还不是接连立下大功,他蓝三有这个运气也可以做到。

    是的,他对这个妹夫心里也有点羡慕嫉妒。

    在微蓝的大海上双方向东并行,接近到了一里半的位置。

    轰轰轰,圣宁根号侧舷冒出大股浓烟,齐格勒当先号令开炮了。

    圣宁根号侧舷有三十余门火炮,但是去掉五门的九磅炮,其他的十二磅、十八磅炮、二十四磅、三十六磅炮全部开火。

    当然破坏力最大的是六门三十六磅炮,齐格勒的信心从哪里,就是这个他认为远东最强大的火炮中来的,有了这种巨炮,他不认为他有失败的可能,明人就是再强悍,不过是势均力敌罢了,关键还是看舰长有没有敢战之心。

    砰砰砰,五颗弹丸先后击中了李道宗号,一颗击碎了一张上帆,一颗击破了斜前帆,都没有大的损害。

    三颗击中了侧舷,好在都是十二磅和十八磅炮,只是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没有击破船板。

    蓝三考虑一下还是下令迎战,虽说侧舷只有十余门炮可以使用,但也要反击,不能就是如此被动的挨打。

    钱二在火炮甲板接到了大副传来的攻击的命令。

    他即刻下令十二门长管炮开始发射,打击到敌人,让敌人伤损是他希望看到的,最起码别让西夷人这么轻松的轰击。

    方才三颗弹丸击打侧舷的轰响他可是记忆犹新。

    轰轰轰爆响中,十二门十八磅、二十四磅、三十六磅炮开始轰响。

    在充满硝烟的甲板中,钱二趴着一个没有开炮的提亚哥炮的炮窗向对面张望着。

    他隐隐看到对面的敌舰扬起了一些物件,嗯,命中了,没问题,虽说还在一里开外,远了些,但是钱二还是看到了命中。

    接着他看到了对方炮窗里冒出的火光和硝烟,对手的反击来了。

    砰砰砰,四颗弹丸击中了李道宗号的侧舷,两颗弹丸被弹开,一颗将李道宗号的辎重舱室击破,直接钻入一个大水槽中,将水槽击破,淡水开始流淌出来,水手们急忙开始向外舀水。

    一颗三十六磅弹丸蓬的一声闷响,击破了火炮甲板,立时近百的木片向四周飞去。

    即使是赵烈为了保护破虏军水师炮手,都发给了皮甲,但是有些大块的木片的击打力量惊人还是破甲而入。

    六七个炮手捂着伤口惨叫着,其中一人的脖颈被木片刺穿,倒地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钱二即刻下令反击,同时派出人手救助伤患。

    齐格勒在远望镜中看到了明人的侧舷接连出现几个大洞,斜帆和上帆破碎的场面,心中不禁微微得意,他担任船长的四个月,每天让这帮子松散的手下操练炮术,很是让这些炮手们背后骂了一阵,如今却是见了效果,嗯,值了。

    但是他一会就接到了不是太好的报告,火炮甲板被明军三颗火炮弹丸击中,其中两颗破碎而入,造成了十一个炮手的伤亡。

    齐格勒心中一凛,这股明人果然不含糊,虽说火炮较少,有些射程不足没有开炮,但是还是能有如此的威力,当真强悍。

    嗯,齐格勒将对手一些炮位没有开炮以为是九磅炮之类的,破不开船板就没有发炮了。

    双方火炮互捶了两轮,李道宗号和圣宁根号的距离快速的接近着。

    蓝三恨恨的盯着对方的战船,嗯,到了一里了,想来钱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轰轰轰,随着二十四门火炮轰鸣的巨响,李道宗号的身躯向南方横移了一下,这可是二十四门重炮的齐射,后坐力不是一般的大。

    几乎同时,对方的战舰也冒起了大股的烟尘,双方都向对方发出了重击。

    砰砰砰,李道宗号身躯连续的抖动,数颗弹丸击中了李道宗号。

    一颗十八磅弹丸击中了护舷,立时百多块大小不一的木片分散开来,速度用肉眼根本没有察觉,十来个用铁盾围住蓝三的披甲只觉得木盾象是被大锤击中,他们手臂一抖,铁盾一歪,后面的木片冲入阵中,四个护卫倒在地上手捂着刺入一半的木片大声呼痛。

    蓝三右臂一麻,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寸许的木片刺入了他的右臂,甲叶没有阻挡住这个木片的穿行。

    蓝三此时真是怒极,对手当真是难缠,可说是难缠极了,但是他忍住了向火炮甲板咆哮的举动,他知道下面的火炮甲板也没有好办法,毕竟他们只有不足一半的功力同对手战斗,最有力量的武器提亚哥开罐器因为射程无法启用,能说什么,多说无益。

    蓝三不知道,火炮甲板又被两颗弹丸破入,一颗弹丸是从炮窗破入的,直接击打到一个三十六磅提亚哥报上,将其击毁。

    另一颗弹丸则是带着百多片木片造成了十余名炮手的受伤,钱二等人也是手忙脚乱,还要救治伤患,还有组织反击。

    “船长你看。”大副向着蓝三兴奋的喊着,他手指着对方的战船。

    蓝三向对面的圣宁根号看去,只见他的侧舷从头到尾出现了七八个大洞,这些不规则的大洞触目惊心的撕裂了圣宁根号的侧舷,有两个大洞就在水线附近,大股的海水开始涌进了圣宁根号,圣宁根号开始渐渐倾斜了。

    李道宗号人品大爆发,有五颗三十六磅弹丸击中了圣宁根号的侧舷,三颗弹丸发出的数百木片几乎将泰半的炮手击伤击杀,火炮甲板如今的场面活脱脱就是尼德兰人信封宗教所宣扬的地狱。

    几十名炮手在地上哭号翻滚,鲜血残肢到处泼洒,即使没有受伤的炮手看到如今的惨状,听着充斥整个甲板的刺耳的嚎叫也是面临崩溃,一些炮手什么也不顾的爬出火炮甲板,此时他们只是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狱。

    其实就是留在炮位上他们也做不来什么了,此时船身开始倾斜,他们的火炮即使调整到最高的角度连平射都办不到,只能向着半里外的大海开火。

    齐格勒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做梦也没想到只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短距离对轰,他的座船就败得如此的惨,如此的彻底,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他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此时他才明白明人的战舰近战当真无敌,可惜晚了点。

    李道宗号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如今对手已经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的挨打。

    接下来的时间里,钱二协调火炮甲板对着圣宁根号四次齐射,将圣宁根号打的到处是破洞和烟火,最后一次轰击还用散弹给圣宁根号洗礼了一下,最后这艘尼德兰人的战船瘫在了海上悄无声息。

    而齐格勒本人也在散弹中丧生,其实他是可以逃跑的,但是他选择了同座船同命运,因为狂傲的他不想带着败将的名声苟活,还不如死了干净利落。

    就这样,李道宗号带着一定的伤损战胜了对手,这也是很多破虏军战船境遇的缩影,毕竟对手相当的强劲,如果不是因为破虏军的向东急进,逼的联军只能拦截,无奈的近战纠缠,恐怕破虏军还取得不了这样的战绩。(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郑家的野望

    当赵烈的座船狄青号也突入敌人的战阵时,双方的战舰都在互相捉对厮杀,当然后面的破虏军战船全无敌手,因为联军的战船没有那么多,不可能逐一的拦阻明人的战船。

    因此狄青号倒也没有同敌舰接战的机会,只是在四周两艘战舰的护卫下向东开进,当然前方还在激战,他们的船速也不可能太快。

    赵烈站在狄青号的甲板上用远望镜观察着四周的战况,他想为破虏军评估一下战损,这一路上他看到五艘巡海船退出了战斗,他们或是因为帆索受损,或是受了重创。

    帆索受损的有一个时候的修理就能返回参加战斗,就是主桅受损有两个时辰也能修好,赵烈相信麾下的军兵一定会尽快重新投入战场。

    而三艘唐级战舰也受了重创,其中张议潮号从下甲板喷出大股的黑烟和火苗,这是被敌人的重炮破碎击中药包所致。

    宋级战舰杨延昭号运气实在差了点,他的四个主桅中被击倒了两个,船速降到很低,让路过的联军的战船都抽空打击一下,结果四个主桅被摧毁,侧舷出现了十来个大洞,火炮甲板的炮手受创极重,只剩下半数的战力,正在一旁紧急的修理主桅,哪怕有两个主桅也比随风飘强。

    还有不少战舰风帆主桅受损,但是还是在坚持着战斗,向敌人喷发着怒火和弹丸。

    总的来看,破虏军有十余艘不到二十艘战舰战力受损,正在尽力修理,有的希望赶上后面的战斗,有的干脆就是为了不沉没在大海上了。

    当然有些战舰都有小伤损,只能一边战斗,一边由水手休整,这些战舰的数量可能不少,

    当然,四周联军战舰的残骸更多,有一百多吨两百多吨的豆丁战舰,如今很多被开肠破肚的瘫在海上或是随波逐流或是在慢慢下沉。

    还有一些五六百吨战舰或是无声无息的漂流或是燃起大火,一些水手正从战船上跳入如今还算是温暖的大海。

    三艘**百吨的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战舰正在下沉更是显示了破虏军的战绩。

    这些林林总总有近三十艘战舰已经失去战力,对联军的实力影响很大,如今联军就是在勉力支撑,为了获胜掌控这一带海域的霸权,为了最终能打通同富庶的大明的海贸,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赵烈用远望镜向东向北看去,他希望看到郑家舰队的身影,他相信郑家舰队就快来了,否则联军就快支撑不住了。

    终于东北方向出现了大片的帆影,两艘飞剪船回来禀报无数郑家的战船正在向这里围拢过来,而且采取的是扇面似的阵型。

    李虎得到禀报后立即明白这是郑家怕明人舰队逃避同郑家的决战,才极可能将网撒的大些,防止破虏军逃离。

    李虎升起了黑底红色鹰头的旗帜,一艘艘战船相续看到后升起战旗,这个旗帜就是表明决一死战,退后者杀无赦。

    就是李虎也得遵从这个旗帜的命令,不能退后,否则也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所有的破虏军的军兵都明白最后的决战的时刻到了。

    当然不只是破虏军,就是联军也晓得成败在此一举,他们剩余的战舰没有因为数量和重炮的劣势而退去,而是继续疯狂的同破虏军的战船纠缠战斗着,等待着郑家舰队的到来。

    而郑家舰队的前锋在郑彩的统领下从东北方向冲来,郑彩的座船一艘大号福船,足有三百余吨的身量,上面有火炮十门。

    如今郑家的战船也是大量的齐备了火炮,毕竟这几年来,随着大股敌人的剿灭,郑家已经基本掌控福建海域,所有经过这里的商船都要交税,这给了郑家海量的银钱,很多银钱耗费在郑家在老家安平修建的大宅子上了。

    但是还是有很多银钱变成了火炮武装了战船。

    如果不论盖伦战船,只是中式海船的话,郑家是当之无愧的大明第一水师。

    当然其中很多是只能在近海活动的小船,只是这些就有近千艘,这些船不起眼,但是对掌控整个福建和粤东海域是必不可少的,近海它们的灵活是大船比不了的,而且船上人员少,耗费小,正是郑家兄弟需要的。

    但是此番远洋作战,这些海船船速太慢,都被舍弃了。

    郑家出动的是二百艘炮舰和五百余艘火船,炮舰经过改良每艘都有八门到十余门大炮,虽说没有专门的火炮甲板,火炮的防护差,容易被攻击或是受天气的影响,但是攻击力比一般的中式海船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以说就是遇到大明的水师也是团灭,这也是郑芝龙安安稳稳的割据安平的原因,大明只有怀柔安抚,否则这个郑家能祸乱整个东南海疆,如今四处烽火的大明已经无力再起兵锋。

    郑家虽说有这么强悍的水师,但是郑芝龙和他的兄弟们都清楚,他们郑家强在哪里,那就是他们的船只数量实在是太多,以及火船队的威力。

    上一次尼德兰人妄图用巨舰大炮妄图攻陷福建,仿效澳门葡萄牙人割据一地,他们的图谋就是被郑家舰队粉碎的,在料罗湾两军决战,当百余艘郑家火船围攻十来艘盖伦战舰时,尼德兰人立即崩溃,最后被焚毁了数艘战船,狼狈的逃回热兰遮城。

    尼德兰人最后只好接受郑家是尼德兰人在福建沿海海贸的代言人,让出很大的份额给郑家,让郑家引领大量的海商到热兰遮城海贸。

    那么尼德兰人的盖伦战舰不能不说很是强悍,真所谓是坚船利炮,但是结果呢,还是败下阵来,当然不是败在郑家的炮舰身上,郑家这样的炮舰对上尼德兰人的盖伦战舰真是不够看的。

    但是郑家的火船队真是太庞大了,这让所有的西夷人胆寒,在他们想来也会让这股明人头疼不已。

    这才是他们尽力拉拢郑家的原因。

    当然郑芝龙兄弟对这个也是一清二楚,现在他们是面对共同的大敌济州明人作战,但是一旦击败济州明人,西夷人可能会联合起来对郑家施加压力,想要在福建或是粤东开海。

    因此郑家对这些联合起来的西夷人也是深深忌惮的,说实话郑芝龙对单个的西夷人的势力已经不是太过惧怕,但是这些西夷人汇集到一起,会让郑家极为的头疼。

    因此郑彩深知此间的内情,在前往攻击明人的路上,他可是有意的控制了一下舰队的航速,不要太快包抄过去,目的就是让赵烈所部同西夷人好好火拼一阵。

    最好是两败俱伤时,郑家再杀入敌阵,这样郑家再战后会有极大的利益,无论西夷人和赵烈所部都无法威胁郑家的海上霸主地位。

    还有不足十里他们就抵达战场了,郑彩正用远望镜观察战场的战况。

    只见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海面上到处是正在交战的双方的战舰,相当的混乱。

    即使离着数里也能听到轰轰轰的火炮鸣响声,就像没有停歇似的,这种场面他郑彩也从没有见到过,因为他们与西夷人交战时并不是炮战为主,而面前正在捉对厮杀的两军都是用巨炮对轰着,直到有一方倒下。

    作为一个水师的宿将郑彩没有丝毫的惧怕和退缩,相反他极为的兴奋,这样的大场面他是求之不得的,他郑彩为能参加这样的海战而荣。

    当然在全部投入战场前他也要估摸一下战场的形势,他惊喜的发现,很多明人战船同联军战船混战在一起,失去了自己阵型的保护,很多都是三三两两的独自作战。

    郑彩当机立断,升起旗帜催促舰队即刻全力扑向战场,这是大好的机会,真是不容错过。

    方才慢吞吞的航行的郑家舰队如今全帆向着战船杀来,三百艘战舰的规模倒也是气势汹汹,战船铺满了东方的海面。

    郑彩希望他的舰队能彻底冲乱明人的战阵,从东方突进的家主率领的四百余艘战舰的舰队则趁乱大败赵烈所部,到时无论是赵烈还是西夷人都要看郑家的脸色行事,这才是郑家打的算盘,如今看是就要实现了。

    当然首先要大败赵烈所部,否则一切都是虚幻。

    蓝祥统领着不少的福船海沧伴随着破虏军水师主力前行,他们就像是跟从骑士前行的仆人,有了风头的事情都是骑士贵族的事,他们中式船队只能是在一边仰望着,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没有携带火炮等武器,就是想帮忙也是无处入手,就是老老实实的跟随大队前行。

    但是如果说他们全无用处,就是累赘那就是完全错了。

    最起码蓝祥晓得他们这艘船队身上的重任,这可是赵烈赵大人寄予厚望的,此番远征能不能大胜而归就看他们这支不起眼的老式船队上了。

    当东北方向上出现了郑家铺天盖地的战舰时,蓝祥知道他们的舰队终于不是无所事事了,他们的活计来了。

    蓝祥即刻派出人手前往通晓散布各处的老式海船,郑家战船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郑彩的愤怒

    看到郑家船队终于到来,而且是铺满东北海面倾力来援,联军的战舰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同破虏军的战舰继续缠斗。

    蓝祥带领着将大部分的老式海船聚集起来,成为一个小小的环形拱卫着东北方一带。

    郑家舰队前锋有郑芝龙的嫡系骁将杨耿负责,他带领着三十艘炮舰以及百余艘火船向着西南方一头扎下来。

    杨耿已经清楚前方的几十艘海船就是为了堵截郑家的火船队,给后面的赵烈主力舰队解决联军战船争取时间,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两者合流。

    但是杨耿不大看的上,区区几十艘而已,不说郑彩麾下三百艘战船,就说他麾下的百余艘战船,这些几十艘海船就拦截不住。

    但是他统领船队接近到三里时立即象见了鬼般惊诧,只见对方海船上的水手将船上的很多原木堆成的框架扔入海中,然后有水手跳下水中,用绳索将这些框架连起来。

    这几十艘战船都是这么做的,立时在东北方向的海面上到处是这样的障碍物。

    按说这样的水面漂浮物对大型战舰没有大的影响,毕竟数百吨的战船如果顺风船速够快利用好自身的重量就能摧垮,但是如今郑家战船没有这么大的体量的战船,有不足十艘能有近五百吨的盖伦商船改装的炮舰,都在东南方家主郑芝龙的麾下,这里最大的战船就是不到三百吨的大号福船。

    问题是船只体量不足,还是迎风前行,怎么突破这些碍事的障碍,那些小型轻快的火船更是不济,只要遇到这些物件立时被迫停止行进。

    是,随着风力海流的飘动,这些物件会向着东北方向漂流,直到飘远。

    但是那时破虏军战船早就解决了联军的战船,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郑家的船队,舰队突进夹击就是无稽之谈。

    杨耿是郑芝龙的老部下,这些年在福建随同郑芝龙郑芝虎剿灭各处不听招呼的人马,可说身经百战,闯出了莫大的名头,但是如今这个局面他从没见过。

    他是急的跳脚,但是毫无办法,他只能大骂赵烈你是什么玩意,看看你们弄出的这个东西吧,你也是有着坚船巨炮的,就弄出这么些缺损的物件,他忘了郑家也是打算火船破敌的,也不是炮战制胜,各逞心机不择手段的获胜才是王道。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让火船上的水手不惜体力的划船从两里余外开始向北方划去,绕开这些该死的玩意,尽量能突入进去。

    郑家的前锋火船队急忙调整风帆,向北方转进。

    但是火船上的人手有限,风帆不是太大,对面的木排还在向着这里漂流着,为了躲避这些阴损的物件,也为了能突入明人的阵型,这些火船队只好开启了手动划船的模式。

    其实火船队的手动划船模式是接近到敌船只有一里的时候才使用的,因为就是有经验的水手分派好体力,也就是坚持一里多地的快速划行,距离再远就是不是人的体力能支撑的了。

    这样使用体力划船就是能绕行过这些水排,到了敌人的近前开始冲刺是,体力不足以支撑,以往这时候火船的快速的冲刺能快过敌船风帆带来的航速,现在将宝贵的体力浪费在这里,即使绕过去也没有体力快速追敌了。

    但是如今有其他的办法吗,如果再犹豫,一会敌人的木排就会围上来了。

    立时郑家船队的前锋出现了诡异的百舸争流的局面,百艘火船开始划动木桨向着北方前进。

    郑彩远方就看到了前锋的这个举动,不禁狐疑,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早就用上了桨力,他肯定是前方遇到了什么问题,先锋杨耿也算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不会犯下提前使用桨力的错误。

    当郑彩赶到时发现明人竟然用了这个简单和阴损的注意,也是气的跳脚,这就相当于告诉郑家,嗯,你们等会儿再玩啊,我先把联军玩完了再说。

    没法子,后面的大队也得转进,就是这些堆积的破木排谁也惹不起。

    数百艘战船拥挤在一起向北进发,这个效率可想而知,大队的战船为了转进,避免相撞拥堵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灾难。

    蓝祥统领的破烂船队也是好一阵忙乎,好算是将从济州带来的木料都放到海中,让水手连接全部放出。

    绵延数里的木排向着东北方慢慢的流动着,倒也是蔚为壮观,看到郑家舰队为了避开木排阵拥堵着向北方前行的狼狈样子,蓝祥等水师军兵都是极为的畅快,没想到他们这个打酱油的破烂船队也有这个高光的时候。

    当然也不能让郑家舰队这么轻松突破后再次进入防御圈里,蓝祥统领的破烂船队的任务远远没有结束。

    这五十余艘战船除了留下几艘战船收容还么有回到船上的一些水手外,也开始向北前行。

    要知道在水里游泳还得连接水排可是个累人的活计,忙活完了这些活计,很多水手已经精疲力竭,没有来的及回到船上,没有收容船,这些水手都得完蛋。

    虽说这些战船是在郑家海船后面启动的,但是借助西南风他们竟然是先行出现在木排阵北方,又一次横亘在郑家水师的前方,让杨耿有种吐血的冲动,在杨耿看来这支赵烈的船队就像是狗皮膏药,专门是同他作对的。

    他没法不心急,这时候他已经听到双方的炮声有些奚落,是不是联军的战舰已经有些抵受不住了。

    而此时家主所在的舰队也应该从东方突进了,而这面还没有突入敌阵造成赵烈所部的舰队的大混乱,这可是极为不妙,关系战局胜负的大事。

    他下令前锋不顾一切的冲破前方明军的拦阻冲入敌阵,再晚就来不及了。

    郑彩的前锋接近了这些破虏军的战船,百余艘火船在最前方,他们用人力划桨,当然快一些,所以比风帆战舰抢先些,不过如今也是筋疲力尽之极,这两里路的快速划桨累的这些水手吐血。

    结果是遇到了这些对手的海船拦路,他们只好穿行出去,他们的目标是西面三四里的战场中的明军主力战舰。

    不过蓝祥统领的船队可是没那么好相与的,他们也许对上盖伦舰是豆丁,但是遇到只有二三十吨大的火船,他们就是庞然巨舰了。

    虽说船上没有火炮什么的,但是海上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这个,他们就是利用风帆利用速度吨位撞击火船就足够了。

    砰砰的闷响中,接连数艘火船被海船撞上,差了数倍的身量,加上风力带动的加速度,这些福船海沧轻松愉快的将这几艘海船撞毁在海上,或是船身开裂进水,或是直接翻沉在海上。

    有的郑家水手根本没有来得及跳水逃生,就翻覆在水中。

    郑家的火船想要逃散避开这些凶神恶煞的战船,但是方才的划行费尽了气力,而顶风航行怎么同顺风来的对手拼速度,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蓝的麾下战船可是不管这个,接着风势突入火船队中,就是个横冲直撞,有的战船船头已经开裂,还是满不在意,根本不修理接茬撞击。

    这支船队就是为了同郑家的火船拼消耗来了,没打算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只要一艘战船能拼掉几艘火船就是胜利了。

    如此一般前面的百余艘火船可是遭殃了,这些赵烈的海船象是虎狼进了羊圈,对着群羊肆意而为,到处撕咬,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几十艘火船被撞沉撞翻,数百水手掉入海中挣扎。

    这些火船上的水手是欲哭无泪,跑跑不了,打打不过,火船没什么武备,就是要消耗的物件能费尽财力准备兵甲吗,不可能,火船最大的利器就是用火攻击敌人。

    但是这些利器是给明人主力舰队留着的,不是给这些破船消耗的,如果在这些船上耗尽了,一会拿什么攻击赵烈的主力舰队。

    所以火船队简直是象是小|受一般打不还手,窝囊的被一一撞伤撞翻。

    后面的杨耿目眦欲裂,他催着后面的炮舰尽快前行,到了位置就向这些海船开炮轰击,好解救那些海船。

    但是这些海船对上郑家的炮舰也是打不还手,他们没有武备,对抗不来炮舰,就是盯着郑家的火船横冲直撞,很快,前锋百余艘火船几乎为之一空。

    杨耿带领炮舰追着他们打,但是这些海船满不在意,郑家的炮舰的火炮一般都是九磅炮和十二磅炮,甚或有六磅炮,近距离能将这些海船的船板击穿,但是击沉那是太不容易了。

    而这些海船也冒着人员被杀上的危险就是冲撞火船,一个追一个跑,将这片海域弄的天翻地覆,火船成了最倒霉的,有的火船干脆也不跑了,点着火撞上去了事,大家一同完蛋得了。

    郑彩的后阵前锋的火船也受到波及,损毁大半,郑彩赶到时看到这样的场面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最后的决战

    郑彩说什么也没想到双方纠缠到现在这个局面,他原以为前锋已经深入敌阵,开始松动明人的舰队,结果,呵呵,前锋战船还在这片海域较劲呢。

    二话不说了,郑彩立即催促炮舰靠前说什么也要把这些恼人的明人战船击沉,虽说火船不多了。但是哪怕只有几十艘战船能冲过去,都是有用处的。

    郑彩想的很好,但是就是将他的炮舰都算上,账面上也只能是两个炮舰对上一个破虏军老式海船,何况根本不可能展开的那么彻底,于是往往是一个炮舰对上一个破虏军海船。

    问题是郑家炮舰的火炮口径太小,对船只的破坏力有限,而且一膄船上前后只有八门炮,也就是说能击中对方的角度上只有三四门炮而已。

    而且福船上甲板的炮受船只颠簸影响很大,准头照着盖伦船那是差上两三个档次,一次齐射能有一次命中就是不错了,甚至可能一次齐射一颗弹丸也不会命中也算是正常。

    没法子,福船的重心比盖伦船高,适航性差些,火炮的重心天然的不稳,能准确命中对手须得靠近到两百步甚至百步。

    这样的结果就是郑家的炮舰忙活的挺热闹的,不断的追赶炮轰着明人的海船,但是要么放空,要么击中了破虏军战船,但是弹丸的破坏力不够基本对破虏军战船没有影响,破虏军战舰就是追着火船折腾,对炮舰理都不理,随便打,反正也打不坏。

    郑彩、杨耿等人目眦欲裂,破虏军这些战船也是拼了,顶着敌人的炮火就是同和火船玩命。

    等到一些明人海船风帆或是侧舷受损,或是水手受伤太多失去动力,退出战斗后,郑彩等人发现他们二百艘的火船连三十艘都没有剩下。

    等到郑彩重整旗鼓向西冲去时,战场上的炮声已经低落很多了,联军的舰队又有十余艘战舰受创。

    联军之所以是联军,就是因为利益连接一起的,如今在拼下去都要全军覆没,还拼什么,为郑家拼吗。

    如果联军只剩下二十艘战船,看看郑家还鸟不鸟他们,到时郑家即使击败赵烈所部,也会提出极为苛刻的条件。

    因此,还剩下的四十余艘战舰开始同破虏军战舰兜圈子,绝对不同破虏军战舰硬拼,至于在东北方向上才冲入战阵的郑家所部,嗯,也到了该死的郑家出把力气了。

    就在此时,东南部海面上大股的海船出现了,虽说各个体量不大,但是数量太多了,几乎铺满了整个的东边,就连大海也被他们遮蔽的时隐时现。

    郑家的旗帜飘扬在这些海船的上空,倒也显得威风凛凛气势十足,毕竟如今赵烈所部和联军的舰队都散乱开时,他们齐整的阵势倒是颇为的威武。

    他们出现终于让桑德斯、范佩尼决定等一等,最后的搏一下,但是说什么也不打头阵了。

    此时西夷人的联军残余舰队就是跟着郑芝龙后面浑水摸鱼才是真的,他们损失的够多了。

    郑芝龙没有留守后阵,而是在前阵观敌,在远望镜里他发现赵烈所部的战船已经散乱开来,分布在海面上到处都是,对于火船来说正是攻击的大好时机。

    这是惊喜的地方,但是还有极为让他费解的地方,为什么整个海上没有太多冒烟的地方,这个海面上太干净了。

    要知道火船逞威就是意味着很多的敌船要被焚毁,那么如今这个很多地方要喷火冒烟,这样整改海面上很是纯净,即使有些冒烟和火头,一看就是被相互炮击引燃的。

    这是什么情况,东北方向上突进的郑彩他们是做什么去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冲阵的活计都是做不好。

    郑彩要是听到一定是内牛满面,不是他不尽力,只是敌人太强横也太狡猾啊。

    郑芝龙此时顾不得郑彩那边的情况,他即刻下令舰队向西冲阵,一定要尽可量的焚毁最多的明人战舰。

    此战过后,郑家是独霸海疆还是被迫转进,就看今天的一战了。

    在此之前,郑芝龙已经发下赏格,如果此战胜了,每个兄弟五两银子的赏格,如有斩首翻倍,如果缴获明人战船每人有十两银子的赏格。

    郑芝龙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麾下的兄弟自会奋力杀敌,同时他也要让那个傲慢的赵烈知道,他郑家的厉害,为日后的谈和加重砝码。

    郑芝龙就没想过彻底消灭赵烈所部,这么些庞然大物不是他全部能吃下的,毕竟这是些活动的战船,不是死物。

    高水城统领着隋级战舰、剩余的不足十艘的汉级战舰,三十艘巡海船,四十余艘飞剪船,以及缴获的倭人的十余艘战船和二十艘盖伦商船,在东南一带游弋许久了。

    坐拥着相当不错的战力,却是只能看其他兄弟们打生打死,这对这支舰队的兄弟们都是一种折磨,特别是看到有些破虏军战船受创暂时退出战线的时候。

    但是高水城如今只能在这里慢慢等候着,他知道大帅对他的期许,他高水城才具一般,但是对大帅的军令从相识那天起就是一丝不苟的执行。

    大帅既然说他们这支偏师的所为干系主力的胜负,那么他就相信大帅说的,因为大帅到今日止从未空言,所说所做的都是对的。

    当东南方那一大片帆影出现时,高水城晓得决战的时候到了,他也终于明白赵烈大人为何让他就在此等候着。

    他估量得有数百艘战船,这么庞大的舰队如果向赵大人所言大部分是火船的话,那是极为头疼。

    他想到赵大人所言,就是如同上一次般同敌人同归而尽也要阻挡住大部分的火船冲击,保证主力舰队的安慰。

    他看了一眼,主力战舰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除了一些受伤的,其他都在追击西夷人的主力战舰。

    但是阵型极为的散乱,他明白此时他的职责,挡住大部分的火船,同时尽力为主力战舰的重整争取时间,做到这两样就完成了赵大人的重托。

    高水城立即下令通晓各舰随同他一同冲阵,虽说他们只有百余艘战舰,但是相对于郑芝龙的战舰火力可是强多了,各有所长,相信会是场恶斗。

    高水城站在甲板上看着各艘战舰都汇集起来,摆出了冲阵阵型。

    高水城乘坐杨素号会同这些战舰扬帆东向。

    赵锋指挥着韩擒虎号随同旗舰杨素号向着东方前行。

    远处的无数帆影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这是他见过的数量最大的舰队。

    他倒是不是怕自己的安危,而是对完成二哥的重托有些没底,毕竟敌人的数量太多了。

    赵锋反倒是对这种刺激激烈的战阵场面极为的向往,他觉得在二哥麾下比在威海水师的日子惊险刺激多了。

    在威海水师时往往就是巡个海,收收税,打个水寇就是大阵仗了。

    建奴的水师几乎遇不上,他们也不敢同大股明军水师对阵。

    虽说日子清闲自在,一个指挥使公子能不自在清闲吗,但是闲的让他蛋疼。

    但是入了二哥麾下,北到朝鲜,东到倭国,南下小琉球,到处都有破虏军水师的影子,而且没有破虏军水师,步队根本连敌人的海岸都登不上。

    如今赵锋同上司同僚相处的不错,同时也接受了大水师的概念,那就是水师才是大人的根基,正象二哥说的,没有水师夺取了制海权,哪里有夺取济州、北华,征服倭寇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功绩。

    可以说没有水师就没有破虏军如今大兴的局面,这已经深深印在赵锋的心里。

    赵锋在家中遇到其他破虏军步军将领时也同他们争论不休,就是为水师扬名,当然他的所为也传到了水师,让水师的船长们真正的接受了他,都是说二公子仁义,什么话都向大人进言,敢为水师同步军军将争吵。

    总之,赵锋如今是水师的自己人,深受其他的水师军兵信任,赵锋也为水师的一名战舰舰长自豪,就连赵海明有时候说他,眼光不要太窄,不要总是将水师挂在嘴边,要思量步队。

    赵锋明白老爹的意思,不要利用他作为赵家一员,赵烈的亲弟弟的身份向步队施压。

    赵锋晓得是晓得,但是他还是倾向水师,这是改不了的,至于大局,不是有大哥二哥呢吗,他就不是总揽全局的料子。

    自诩不是总大将料子的赵锋认为自己只能是一员战将的料子,如今他正统领一艘四百吨的战舰随同其他水师军将一起迎击数百艘战舰的敌手郑家舰队。

    “船长,火炮甲板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向敌人开炮。”

    大副刘旭满头是汗的从下甲板跑上来。

    “嗯,很好,刘旭你在传令披甲组准备好了,我感觉这么多敌舰,恐怕要接舷苦战了。”

    赵锋指指对面如林的帆橹道。

    刘旭看看郑家舰队的威势,不禁点头,敌人数量太多了,一个弄不好就可能被围攻,这样接舷战恐怕避免不了。

    刘旭领命急忙向后面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不愿偷生

    陈辉站在一艘二百多吨的福船战舰上观看着对面明军舰队的动静。

    按说郑家也是官军,但是只要出海郑家还是打出自家的旗号,不想自家官身的色彩太浓厚,如今郑家也确实**性极强,完全是脱离福建官军自成一派。

    远方一支舰队正在展开队形,陈辉举起望远镜细细看了一下,没有太大的战舰,说明赵烈派出了他的较小的战舰组成的偏师。

    这也符合郑家的预期,赵烈作为一军之主必是晓得郑家战舰的厉害,一定会做出自己的准备,否则怎么能东征西讨的。

    看着对面的战船,陈辉也有些头疼,他们郑家也没有对付这么多盖伦战舰的经历,没有。

    以往同尼德兰人的交锋大不了是一两百艘战船火船对上对方最多十几艘战船而已。

    而对面如今是一百余艘战船,不是太好对付。

    相对于福船海沧广船等战船,西夷战舰可谓皮粗肉厚,火炮数量极多威力大,就像是一个乌龟壳子,等闲啃不动。

    否则郑家也不会出动这么多的火船应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火船也是消耗品,也是要银钱打造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离着对方战舰还有不足两里,几乎所有的郑家的炮舰开炮轰击敌人的战船。

    福船等战船往往在船头安置两三门大炮,同盖伦战舰的侧舷安置众多火炮完全不同,这是由各自船型结构造成的。

    这样安置的唯一好处就是福船可以在前方开炮,而盖伦战舰往往只有一门舰首炮,一时间,福船海沧可以占据一些优势。

    东方的海面上荡起大股烟尘火光,海面上有响起弹丸的呼啸声,在破虏军水师的左近水柱不断涌现,百余艘战船在水柱中继续穿行,默不言声的冲近。

    前方指挥火船队的郑球极为的不解,双方已经接近到一里处,赵烈水师的盖伦战船还是没有停下来侧舷对敌,这是什么情况。

    不但没有侧舷对敌,还鼓满风帆继续前行,连舰首炮都没有轰击,这不科学啊。

    以往尼德兰人遇到这个情况第一个就是赶紧侧舷以对轰击,同时随时准备逃跑,绝对不同郑家舰队近战。

    郑球、陈辉的不解不影响郑家舰队的前行,他们继续轰击前行,有几艘盖伦战舰的风帆桅杆中炮受了很大的影响,船速下降。

    但是郑家炮舰的大炮想要撕开破虏军的战船厚重的船板只能是百余步的近战,否则是绝无可能。

    轰轰轰轰,破虏军的舰首炮终于开始反击了,这些大炮的轰响果然比郑家的火炮沉闷有力多了。

    但是数量太少了,就是前方的二十余艘战舰,只是有几艘火船中炮漏水慢了下来。

    双方就这样接近中,没有丝毫迟疑的一头撞在一起。

    “告诉刘甲长给我两侧狠狠的打。”赵锋向着大副下着命令。

    大副答应一声跑去。

    “王成,不要减速,注意敌人的火箭火油,一定不要减速。”

    赵锋向着主桅下的水手长王成大喊着。

    “遵命。”王成在一片嘈杂中大声喊着。

    此时不需要转向时,水手们都是拿着盾牌在主桅下等候着,毕竟此时已经深入敌军大阵了。

    赵锋在护卫的铁盾护卫下通过间隙看着百余步外刚刚同杨素号正好相向的几艘火船。

    脚下的甲板猛烈的震动了起来,从杨素号的两侧炮窗吐出了大股浓烟,杨素号的四十门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齐射声,随即百步外激起大股的水柱,场面极为的壮观。

    一艘几十吨的火船被三颗十八磅和二十四磅的弹丸击中,立时主帆碎裂,主桅倾斜,开始在海上打转。

    左侧一艘火船的侧舷被一颗二十四磅提亚哥开罐器暴烈的开出一个巨大的破洞,由于就在水线附近,大股海水疯狂的涌入。

    这艘火船顷刻间就开始倾斜着,眼看着就要沉入海中。

    赵锋心情激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在一艘福船上悠闲的晒太阳。

    “船长,注意放箭。”护卫紧紧的靠过来,将赵锋紧紧的围住。

    但听蓬蓬蓬的响声,一阵密集的弩箭在杨素号上落下。

    有一声惨叫声传来,肯定是有一个水手中箭了。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一艘郑家战船离着杨素号只有几十步远了,他们目的很明确一边攻击,一边准备靠舷战。

    杨素号已经深入敌阵中,左右只有一艘破虏军海船伴随,其他都是郑家的船只,当然容易被攻击。

    杨素号没有减慢自己的速度,趁着风速快速的通过,同时用一轮齐射狠狠的教训了那艘郑家福船,在它的侧舷上开了三个巨大的破洞,当然福船没有下舱的火炮甲板的,对它的影响不是太大,只是船速受了影响。

    杨素号的水手们一阵的欢呼,杨素号的身躯接着向东滑行而去。

    时翀掌控着史万岁号冲入敌人的舰队中,甲板不断震动着,下面的火炮甲板左右开弓不断轰击着近处的火船。

    水手们掌控着史万岁号以最大的航速向前冲击,他们知道深入敌阵的情况很是危险,如果船速过低就可能被敌舰团团围困,这可是干系生死的事情。

    时翀则是在护卫的铁盾护卫下不断用远望镜巡视着,看看有没有没有敌人的战船接近。

    到现在为止,史万岁号遇到了两次敌人的炮舰想要同史万岁号靠帮作战,但是都被史万岁号幸运的躲了过去。

    陈辉目眦欲裂的看着三十余艘破虏军的战船如入无人之境的冲入本军的大阵中,短短的时间造成了二十余艘火船的破损,失去了航速。

    陈辉急忙号令炮舰尽快趋前,一定要围剿这些破虏军的战舰,炮轰,炮轰不动,就要靠帮接舷战,总之一定要这些破虏军战船好看。

    但是令他跳脚的是,距离大股的炮舰围拢过来只有不足半里时,这些破虏军的海船几乎同时开始转向,他们的战船开始向南挑头。

    他们这是要逃,然后在这么来一次,混蛋。

    陈辉那是气疯了的节奏,这特么的不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郑家的炮舰利用破虏军挑头,船速降低的空隙,大大接近了船只的距离。

    大股的火箭以及火炮开始轰鸣着,雨点般向着破虏军的战船飞去。

    当然绝大部分落入海中,心太急了,很多没有进入射程就发射了。

    但是还是有一些火箭到达了目标,登时一些破虏军战船的风帆开始起火,水手们则是冒着箭矢开始扑灭火苗,这也让他们伤亡大增。

    好在水手们精诚合作,让战舰顺利的挑头,开始返回,让接近到只有百多步的很多炮舰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些盖伦战舰开始远离他们。

    一艘破虏军的巡海船没有这么幸运,他的两个主桅被两艘炮舰的火炮先后击中,主桅的破碎,主帆的降落,对这艘破虏军的巡海船是致命的。

    没有了航速的巡海船被几艘炮舰团团围住攻击着,大股的火箭**这艘海船的甲板上,主帆斜帆上帆烈焰腾腾,这艘巡海船成了大火炬。

    水手们大部分在救火的消耗中被郑家炮舰的弓弩所伤,披甲一边灭火,一边用火铳同已经接近的炮舰上的敌军对射着。

    轰轰轰,一艘心急立功的郑家炮舰想要从侧面靠向这艘巡海船,被还完好无损的火炮甲板的火炮击中,登时身上出现了十个大洞,其中三个就在水线,立时大股的海水涌入,只是几十息间海船就开始倾斜下沉了。

    其他两艘炮舰则是利用这艘海巡船已经失去动力的情况,从船头船尾接近了战船。

    砰砰,在两声撞击声中,两艘炮舰终于靠帮成功,大股的郑家水手悍勇的到还在燃烧的巡海船的甲板上。

    斩杀俘获明军军兵战船那就是银子啊。

    此时区区三十余的披甲只剩下十余名,幸亏火炮甲板的几十名炮手手拿刀枪支援上来,这才同郑家水手相持了一会儿。

    但是炮手没有经过战阵的操练,只是一会儿就开始支撑不住了。

    郑家冲上船来的近百名水手在付出了三十余人伤亡后,几乎将破虏军的水手披甲斩尽杀绝。

    已经驶近都近处的陈辉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后面的家主的大队已经接近了,如果没有任何收获,损失惨重如何交代,俘获这艘战船正当其时。

    就在此时,这艘破虏军的巡海船的火炮甲板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橘红的火光和大股浓烟从那里冲出,船板的碎片到处飞散,最远飞出百余步。

    这艘巡海船的侧舷破碎开来,呲牙咧嘴的展现出内脏,就着火势燃起大火,上甲板塌陷爆燃着,郑家的水手们大部分或是陷入大火中的底舱,或是被气浪冲击的或死或伤,有的就像是破布娃娃般腾飞在空中,有的浑身大火在甲板上到处乱串。

    只有十余人跳入大海中逃生。

    陈辉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当然知道这是破虏军水手点燃了火炮甲板的药包自杀自爆。

    太特么的狠了,这个赵烈真特么的是个狠人,只有狠人才能有如此凶狠的部下。

    陈辉心里不断下沉,他预感这次大战要糟,这支破虏军的军兵比向来以好勇斗狠著称的郑家水手还要凶狠,这还怎么玩。(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众志成城

    高水城看着那个燃起大火和浓烟的地方,他唯一的右臂抚胸向着烟火腾起的地方敬】≧

    韩擒虎号上的所有军兵都是随着高水城向着那里敬礼,他们知道一些兄弟走了,向他们致敬,也是向自己致敬。

    今天他们的出击就是一个艰险的任务,可能很多人都要随着这些兄弟离开,尊重这些勇士,也就是尊重他们自己。

    巨大的爆炸声惊动了所有的人,在撤离的所有的三十余艘战船全都看到了这个惨烈的场面。

    他们的回答是用猛烈的炮火轰击着周围一切的郑家战船。

    砰砰,赵锋几乎一个趔趄,护卫他的军兵也是东倒西歪,就在此时一阵箭雨到达,赵锋和四周的军兵全部中箭,好在这些箭枝射程已尽,他们身上都披甲,只是受了轻伤。

    护卫们急忙起身重新用铁盾步阵,将赵锋随扈期间。

    赵锋看着一艘被杨素号撞沉的火船咧嘴笑了笑,伸手拔出左臂上插着的羽箭。

    在赵锋的指挥下,杨素号对这些敌人无所不用其极,炮轰、火铳打击,甚至撞击,仗着他庞大的体量在矮小单薄的火船阵中横冲直撞。

    撞翻这个躲闪不及的火船后,杨素号终于冲出了敌人的阵势,向着两里多外高水城所在的本阵奔去。

    离开敌人的射程,赵锋身边的护卫急忙放下手里的铁盾,开始互相包裹伤口。

    赵锋身边的护卫将赵锋左臂的护臂卸下,用烈酒为其杀毒,用棉布将其伤患裹住,好在铁臂挡住了箭枝的大部分力量,赵锋只是受了轻伤而已。

    赵锋则是看着几里外那滚滚的浓烟以及同杨素号一样冲出来的其他战舰甲板上和风帆主桅喷火冒烟的情形,他钢牙紧要,郑家这头恶狼。

    通过方才的交手,他知道这番大战恐怕伤亡会很大,可能比以往任何一次海战付出的伤亡和战船都要多。

    他是亲眼看着二哥和大哥如何经历万险将破虏军从弱小带往强盛,目的直指北方的建奴,为了这一天两个哥哥整整忙碌了十年。

    眼看北方愈的危急,大哥二哥整戈待旦,但是南方这些混蛋却是逼的赵家只能挥师南下。

    尤其是郑家竟然勾结外敌一同攻击破虏军,这两年他也是入过讲武堂操练过的,甚至听大哥二哥亲自讲过课,对这些外敌为何盯着大明一清二楚,他们就是一群贪婪的饿狼,就是为了打开大明的大门而来。

    为此他们烧杀抢掠,形同海盗,为此他们勾结大明沿海的海盗甚至一些官员,可谓不折手段。

    郑家如今就是同这些杂碎勾结起来背叛大明,不对,大汉,真是形同汉奸,并且让破虏军付出了这么多好男儿的性命。

    这些人为了大汉征朝鲜倭国,占据济州、北华,都是热血男儿,今天却是倒在郑家手下。

    赵锋对郑家真是恨之入骨,他看着后面一里多远的郑家战船,心里狠定要斩尽杀绝了才好。

    同样狠的是陈辉和郑球,只是这一个来回,就是五六十艘火船或是沉没或是受创无法航行。

    那么突破这些明人战船要消耗多少的火船,还有多少余力攻击明军那一百多艘庞然巨舰,他们心中清楚如果不能击败那一百多艘战舰,就是将面前的较小的战舰都消灭了也是必败无疑。

    此时就不能让火船这么冲前,为此他们号令火船放慢了航,他们则是统领着近百艘炮舰趋前,没说的就是拼了,一定要缠住这几十艘战舰,其他的赵烈的战舰他们也现了,很多都是哨船或是商船,并不是真正的战舰,威胁不是太大。

    就是这三十余艘战舰太讨厌了,必须缠住他们。

    时翀统领史万岁号终于在自家留守的几十艘海船前调转了船头,没法子,一个斜帆一个上帆几乎烧没了,两个主帆也有破损,而水手也受伤十余名,所有的水手全部都忙碌上了,如今正在更换斜帆,至于上帆,那就是算了,没有那个功夫了。

    掉转头后,船明显加快,毕竟是借助顺风。

    时翀急忙检查着船上的一切,包括人员和风帆。

    他知道这次是这些火船抵达前方前,这些战舰最后一次截击,甚至就是深入敌阵闹个不停,不死不休的意思。

    因此,他想把战场的状况调整的好点,接下来恐怕没有什么时间了。

    “舰长,舰长,你看啊你看。”大副扯着嗓子喊道。

    时翀疑惑的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后面,主桅上高字大旗高高飘扬的韩擒虎号乘风破浪的随着他们的身后向东急进。

    时翀眼睛湿润了,这是这支舰队的指挥使高水城亲自同弟兄们一起冲阵,想起高水城只剩下的独臂,想起因为这次重伤瘦的如今有些脱形的指挥使,就是这样一个半残之人要随着他们一起同生共死,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所有的战船的军兵都晓得了这个消息,指挥使高水城要大家一起向数百艘战舰冲击。

    这让所有的军兵心情振奋,这个时代的战场上士气的重要性那是无与伦比的,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御驾亲征、亲冒矢石,这表明主将同你一同冲阵一起经历凶险,即使前方艰险处处也是值了。

    破虏军的各个战舰士气大振,杨帆破浪如利剑般刺向郑家的大队海船。

    而郑球、陈辉则是红着眼驱使近百艘炮舰向着破虏军战舰冲去。

    双方离着越来越近,他们都明白成败在此一举,都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就是郑芝龙赶到时从数里外看到的情形。

    郑芝龙看着前方两支舰队快的接近着,他的部下他了解,多年同其他刘香、钟斌等敌人激战,再讲过他的调教,可说悍勇非常,何况他已经布赏格,他坚信都会一往无前的冲阵。

    但是站在他的座船甲板上隐约看到对手也是疯狂的冲击,让他极为的诧异,这赵烈麾下大炮犀利他是知道的,难道靠帮接舷战也是敢打生打死不成。

    时翀站在甲板上盯着越来愈近的郑家战船,他回身大喊着,“水手长,让水手避炮。”

    水手长答应一声,急忙喊了几句,没有必要的水手急忙躲入下甲板。

    果然,离着一里多的时候,郑家舰队前方的二三十艘炮舰开始轰击。

    大股烟尘遮盖了郑家舰队的前方,随即破虏军船队就遭受了打击,不过对战船损伤不大,倒是让造成一些人员的伤亡。

    破虏军水师也用数量少的可怜的舰炮还击着,不过虽说舰炮就是一门,但是也是相对于炮舰二百吨左右的体量来说也是重炮。

    两艘郑家炮舰先后中炮,他们的主桅当即折断,船只立时失去大半的动力,开始落后,退出了迎敌的行列。

    双方相互炮击两次,然后相互冲进了对方的阵型中。

    如果双方接近到五六十步,就用弓弩和火铳相互攻击,如果远距离就是大炮轰击。

    破虏军战舰就是利用船突入其中尽量用火炮轰击,充分挥大炮的威力,

    而郑家炮舰则是尽量用几艘战舰对抗一艘破虏军战舰,最好能靠上去接舷战,他们很清楚自己的短处。

    “打得好。”时翀大吼一声,左侧一艘郑家炮舰在百余步的距离上被五六颗弹丸击中,其中就有三颗二十四磅提亚哥开罐器的弹丸,立时,将其侧舷几乎全部撕开,甚至上甲板都开始塌陷。

    这艘郑家炮舰是完蛋了,时翀很是得意。

    “舰长,舰长,右前方,右前方。”水手长大喊着。

    时翀抬眼看去,只见一艘郑家的炮舰从右前方偷偷的靠拢过来,摆明向从船头靠帮,它就是为了避开杨素号的侧舷火炮。

    看他这个航是不惜同史万岁号猛烈撞击,哪怕不能靠帮,也要重重撞击史万岁号,给其他炮舰机会。

    “右舵、右舵、”时翀急忙的大喊着。

    水手长急忙快跑几步到了船尾向着下方的掌舵手大喊着。

    双方还是接近着,终于史万岁号开始向左划动,虽说这么短的距离里向左划动的幅度不是太大,但是史万岁号还是避开了敌舰的大力撞击。

    两艘船出咔咔的声音船舷摩擦的相互交错而过。

    双方的披甲水手相互用弓弩和火铳攻击着。

    两船交汇之时,等候多时的史万岁号右舷的火炮来了个齐射,这个距离太近了,就是不足十步的距离,十余门火炮一颗弹丸没有浪费,全部奉送。

    立时,这艘炮舰整个右舷被全部摧毁,到处是大洞,甚至连在一起。

    虽说舱室里几乎没有人,也没有火炮甲板,但是肆虐的十几颗弹丸机会摧毁了炮舰的支撑。

    正在同史万岁号上的军兵对轰的郑家水手突然现脚下的甲板开始晃动,他们莫名的惊慌着,接着整个甲板突然陷落,这些水手几乎全部掉落下去。

    方才还不断送弩箭攻击破虏军军兵的敌人,下一刻就几乎全部覆灭,真是感觉太爽了,史万岁的披甲和水手们不禁欢呼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同归于尽

    时翀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左右,他是船长,史万岁号前方还有巨量的敌人的战船,他知道后面的搏杀将会更残酷。

    史万岁号接着向东冲击,两翼的火炮不停的怒吼着,又毁伤了一艘炮舰,没办法离着史万岁号也是太近了,简直是提亚哥开罐器最欢迎的短距离轰击,这么近的距离打不中比打中了难多了。

    砰砰,史万岁号勇猛的将一艘火船的船头几乎全部撞毁,它自己则是继续向着东方狂飙突进。

    看着前方这艘横冲直撞的破虏军战船,陈辉简直是痛恨之极,短短时间这艘西夷战舰已经击毁了数艘郑家战船,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绝不能让其继续猖狂。

    陈辉号令附近几艘炮舰一定要围歼这艘战船,就是放过附近的几艘战船也要歼灭这艘明人战船。

    三艘从正前方左前方右前方向着史万岁号冲近,他们当然不傻,破虏军战舰的侧舷火力实在是太威猛了,从侧舷接近那就是找虐。

    时翀已经看到前方几十步的这三艘战舰,但是他无法躲避,如果他掉头侧舷,可能侧舷火炮只有一次发射的机会,就会让这三艘战船撞上来,那么史万岁号就有倾覆的危险。

    时翀的决断就是迎上去,大不了接舷战而已。

    双方都是一往无前充满仇恨战意的相向对冲过来。

    史万岁号一旁的湛蓝的海水被压起大股水花随着白色的飞沫,史万岁号就着风力向着三艘郑家战舰滑去。

    时翀眼看着战舰的前方海面越来越收窄,“避炮,避炮。”

    轰,史万岁号舰首炮发出来最后一击,接着所有的炮手全部撤了下来。

    这一炮击中了正前方战舰的船头,船头出现一个大洞,让这艘战舰一个趔趄,船速有些降下来。

    轰轰轰,两艘郑家炮舰的舰首炮也是开火了,他们舰首炮多些,但是他们的战船位置低平些,没法直接轰击甲板,他们的弹丸都是轰击在史万岁的船头下部的舱室。

    这里是搁置水槽和粮秣的地方,由于太过接近了,三颗九磅炮的弹丸破碎船板钻入船体,将几个舱室几乎全部捣毁。

    “撞船了,抓住了。”大副和水手长大声的喊着。

    砰砰两声巨响,史万岁号剧烈的颠簸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摔倒在地,撞击实在是太剧烈了,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又是一艘郑家炮舰撞了上来,史万岁号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此时,两艘最先撞击的郑家炮舰的水手们开始喊叫着冲到船边,他们用铁钩勾住了史万岁号船头的护舷。

    倒是史万岁号的水手们经历了两次大的撞击,两次扑倒,这才完全的爬起来。

    所有的五十余名披甲全部列队,前方全部是铁盾护身,火铳手早已装填完毕,当即向着一艘郑家炮舰的水手开始轰击。

    砰砰砰,大股的烟尘从小小军阵中升起,最右边的郑家炮舰上正在忙着勾住船舷,用绳索连接的郑家水手立时倒毙了近半。

    他们嚎叫着掉入海中或是在甲板上打滚。

    砰砰砰,三艘战船上郑家军兵也用火铳还击,虽说有铁盾护身,但是这么近距离的打击,让铁盾歪斜,后面的弹丸还是钻入战阵一些,五名披甲扑倒甲板上。

    破虏军的火铳手向后退去装填,而郑家三艘战船上的火铳手则是立即抛去了火铳,同其他军兵一起开始攀登史万岁号。

    史万岁号战船是较大,但是他的重心低平,而福船两头尖翘,郑家战船只是比史万岁号低上一尺多,这些郑家军兵只是用手一支船舷就跃上了史万岁的船头。

    破虏军的披甲没有前往船头截击,太窄小的地方不利于他们军阵发挥,同时太前沿将会招到敌人火铳和弓弩的打击。

    郑家水手因为要靠帮作战,因此不能披着沉重的护甲,甚至有人就是光着膀子,手里的兵器有长刀铁盾有长枪有鱼叉,倒不是郑家配不起统一的兵甲,而是野路子出身的这些水手习惯了自己的家伙事,用其他的不顺手,郑家也是无可奈何。

    这些水手狂吼着冲上来,他们十年来同尼德兰人、刘香、李、邢斌等大股敌人血战无数,虽说经历反复,但是最后的胜利者是郑家,郑家的水手们也是最有其骄傲,不说炮战,只是说靠帮血战,他们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加上如今统治了整个福建沿海,他们也确实是自傲慢慢,对前方整齐列队的破虏军军阵嗤之以鼻,这样的样子货真是同大明官军一脉相承,一旦接战见血很快崩溃。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经验全然不管用了。

    方一交手,前方的郑家水手就被铁盾后面的长枪刺杀频频得手。

    水师的长枪当然不是步队的长枪,只有步队的长枪的一般长短,但是也是妥妥的长兵器,加上披甲的齐整刺收,一交手就让郑家的水手付出了血的代价,十余名水手惨叫着倒地,而他们不过是伤了两名破虏军的披甲而已。

    后面的郑家水手表演了我不信邪,他们继续疯狂冲上,希望凶狠的气势能动摇破虏军披甲的斗志,确实近百名手拿凶器狂吼冲击的对手确实能产生极大的压力,让人心里没底能不能最后获胜。

    但是久经战阵的破虏军披甲不为所动,他们在甲长的号令下机械的挥动长枪,将一切靠近的对手刺杀倒地。

    又是二十余名水手倒地挣命,甲板上到处是惨嚎的声音。

    此时火铳手又从缝隙中向敌人开火,将近十个郑家水手击毙,而破虏军只是付出了五六名军兵伤亡的代价,后面的军兵将伤亡军兵的位置补上。

    这一切终于让头脑狂热的郑家水手终于冷却下来,靠,这些明军太硬扎。

    他们终于不再狂妄和自大,开始想法寻找破虏军这个小小军阵的弱点。

    郑家水军冷静下来局势轮到破虏军甲兵难受了,郑家水师的战船上火炮不多,接舷战准备的水手可是不少。

    三艘战船加起来足有二百余人,不到三百人的样子,这是破虏军披甲的数倍。

    破虏军水师的战船主要以炮战为主,炮手占了大部分,因此披甲的数量有限,这就是落入了下风。

    后面上来的郑家水手不急着进攻,利用人数优势从三面围拢过来。

    接着他们从三面开始围攻,这下让史万岁号上的披甲极为的头疼了,毕竟人数有限,早先他们只是防守一面就可以了,如今是三面临敌。

    虽说有一面因为甲板地方有限也就是不到十个敌人的样子,但是你得戒备不是,这就是牵制人手。

    这回郑家水手在船头的号令下开始主攻两面,这回双方的血战激烈起来。

    很快破虏军的披甲近半伤亡,而他们也让敌人付出了六七十人的代价。

    敌人只剩下一百余人,但是史万岁号的披甲只有二十来人,此时军阵几乎已经不复存在,就连时翀也抽出长刀来对战。

    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下舱的炮手们从兵甲库中取出长刀长枪、火铳蜂拥而上助战。

    立时甲板上没有什么军阵,没有什么组织,就是捉对厮杀,顶多有两三人的小组汇集一起对敌。

    甲板上兵甲交锋声伤亡人的哭喊声,以及大呼酣战的声音到处响起。

    双方还能站立的人大幅减少,此时二十余名破虏军水手也加入进来,这时候什么航行都是废话了,船若不保,其他的还有用吗。

    不管怎么说在史万岁号水手炮手一波又一波的增援下,史万岁号的破虏军军兵终于将敌人全部杀伤,只是史万岁号上的破虏军军兵只剩下不足二十人。

    整个甲板上可谓血海尸山,鲜血将甲板全部浸湿,整个史万岁号全部是血腥气,让人闻之欲呕。

    剩下的破虏军军兵相互扶持着站立着,他们没有一个全乎的。

    时翀的右臂被砍了一个大口子,护甲翻开,里面的皮肉翻卷着,还在流淌着鲜血。

    砰的一声,剩余的破虏军军兵都扑倒在地上。

    一艘郑家炮舰撞击上了史万岁号的船尾,史万岁号震动不已。

    郑球带着百余人的郑家军兵气势汹汹的登上了史万岁号,他们经过后甲板时将十来个抵抗的破虏军的水手斩杀。

    时翀等人相互搀扶着站立起来,面对着气势汹汹的来敌。

    郑球一边前行一边指挥人手去下甲板,控制火炮,明人的重炮是他们最想得到的东西,对这个可是垂涎欲滴好久了。

    郑球则是捂着口鼻带着军兵来到时翀等人近前,他看看面前站都站不稳的破虏军军兵。

    “放下武器降了,本将饶你等不死。”

    郑球一副施舍的模样,用他的闽地官话喊着,表情那是极为的不耐烦。

    说实话,要不是郑家对赵烈所部极为的关切,对突然神秘出现的这股军兵极为不了解,郑芝龙叮嘱一定要弄些活口,就凭这些破虏军军兵杀死了如此多的郑家军兵,郑球碎剐了这些人的心思都有了。

    “你他娘的是做梦。”时翀一声狂笑,轻蔑的看了郑球一眼,然后对着军兵喊了一声,“弟兄们,咱们没有为破虏军丢脸,咱们不愧是击破倭寇的铁军,一同上路吧。”

    “一同上路吧。”其他的弟兄们也都是出声附和着,说不上齐声高喊,倒也极为的坚决,身后事自有赵大人安置,他们信得过。

    郑球简直是无语,真是给脸不要脸,这个大人真是怪不着他了,“来人,将他们都斩首示众。”

    手下的军兵一拥而上,而时翀等人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郑球等人,让郑球等人既是气恼也是莫名,轰轰轰,猛烈的爆炸声从下甲板暴起,整个上甲板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整个塌陷。

    郑球是在身子掉入火海的一刹那才想明白这些军兵的表情,可惜可以同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李道宗号的血战

    赵锋统领杨素号撞翻了一艘火船,击毁了两艘炮舰,避开了两艘郑家炮舰的撞击,向着东方继续冲去,此时两声连续的大爆炸将他的目光吸引到西方。

    两处巨大烟火腾升起来,在蓝天碧海中是那么此眼,他知道,又有两个破虏军战船自沉了。

    赵锋心中升起一种无名的悲愤,在此刻他就是这支舰队的一员,对兄弟们的接连丧生异常的愤恨。

    在他的掌控下战舰向着郑家的纵深继续炮击前进。

    这支分舰队的所有的军兵都听到了这些自爆的爆炸声,同仇敌忾之情由心生,剩余的三十艘战舰疯狂的炮轰冲击,象是一头头巨兽般在郑家舰队中翻腾。

    郑芝龙表情冷峻的看着前方激烈的对战,他的心里却是翻腾不已,这两艘破虏军战舰根本不可能是他的炮舰打爆的,对自己炮舰的火力,他有自知之明。

    他虽然离的很远,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估摸是自家的军兵登上了这几艘战船,同破虏军水军血战就要控制战舰,于是破虏军水师军兵点燃了火炮甲板的火药包才能如此。

    轰轰轰,接连的爆响,又一处浓烟火光腾起,郑芝龙心里也在慢慢下沉。

    连着三四起了,这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偶尔的发生,而是对手军规,只要被可能失去战舰,那么就是自爆自裁。

    这个赵烈太特么狠了,只有这么个狠人才能操练出这般如此凶狠的部下。

    郑芝龙在倭国居住多年,娶得也是倭国小武士的女儿为正妻,对倭人好勇斗狠的心性极为的清楚,他的手下就有倭人浪人武士组成的步队,相比南方的大明官军这支步队战力超群,敢于近战肉搏。

    但是赵烈就能迫使倭国当今第一人德川家光请降,真是当世第一勇将。

    如果说以前郑芝龙对此还有疑惑的话,此时他看到眼前暴烈的一切再无怀疑。

    那么能击败这样的对手们,郑芝龙此时不知道,战前的满满信心还剩下多少。

    东南方激战,东北方也没有闲着,郑彩率领着九十艘炮舰和二十余艘火突破了破虏军的防线,他们全速驶向西方破虏军战舰同联军战舰纠缠的地方。

    也许他们剩下的战船和火船不是很多了,但是,郑彩作为偏师还是要奋力拼杀,给家主督率的主力赢得机会才是他们这支偏师要做的。

    百余艘战舰都是不是太大的战舰,但是从东北方杀入时,破虏军的前锋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毕竟他们的前锋往往一艘战舰就要对抗敌人数艘战舰。

    蓝三率领着李道宗号已经突进到联军的后阵,如今正同九百余吨的圣何塞号对轰着。

    唐级战舰上有五十一门重炮,最小的是十八磅炮,还有二十四磅炮和三十六磅炮,按说重炮的数量绝对不少。

    但是对面的变态是马尼拉舰队的旗舰圣何塞号,这艘战舰身躯庞大,十二磅炮、十八磅炮、二十四磅炮、三十六磅炮俱全,共计八十余门,侧舷三十余门。

    两艘战船接近要一里的地方对轰,这真是巨舰大炮的对决,双方的重炮对捶着,直到对方倒下为止。

    圣何塞号先声夺人,两颗三十六磅炮的炮弹将李道宗号的一个主桅彻底的摧毁,一颗弹丸将李道宗号的上甲板水手舱室击破,好在正是激战的时候,船员都上舰忙碌,里面没有多少人人员,只是造成了一个留守水手的死亡。

    李道宗号的还击随即赶到,四颗弹丸击中了圣何塞号,其中一颗提亚哥开罐器将火炮甲板破开,击毁了圣何塞号侧舷的两门大炮,伤了几个人。

    其他的弹丸有击中上甲板的,有击中主帆和斜帆的,让圣何塞号也是狼狈不已。

    于是两艘战舰开始用重炮轰击着,往往是这边一炮激起对方一阵木片雨,那边一炮击打的对方烟尘大起久久不散。

    经过顿饭的时间的激战,李道宗号的斜帆、四个主桅中的两个碎裂,八个主帆中的四个破碎,此时李道宗号的转向都成了问题,船速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从表象上看是凄惨极了。

    火炮甲板也是损失惨重,三分之一的大炮和人员受损,就连甲长钱二的左臂也被两个木片击中,如今歪在一旁裹伤,甲长一职由一个炮长代理。

    虽说李道宗号很狼狈,但是圣何塞号更惨,五个主桅中的三个碎裂倾倒,伤亡了十余名水手。

    火炮甲板更是成了屠宰场,泰半的炮手伤亡,鲜血和残肢飞溅了整个的甲板,有些炮手已经被如此惨象刺激的临阵脱逃,他们宁可跳海也不留在血腥无比的甲板里。

    圣何塞号火炮甲板内三分之二的火炮被摧毁,李道宗号上的十二门二十四磅和三十六磅提亚哥开罐器的破坏力尽显无疑,这些弹丸造成的木片雨当真是如雨点般播撒死亡和恐怖。

    如今这个侧舷只有两门十八磅炮还在有气无力的还击着,可说再有片刻,圣何塞号就要全无抵抗能力了。

    桑德斯如今浑身颤抖的躲在舰首舱室中,舱室的一角已经被弹丸击碎,可以清清亮亮的看着外面烽烟四起的大海,海风从外面不断吹入,真是风吹蛋冰凉。

    桑德斯如今就是坐在案后不断的向着他虔诚信奉的上帝祷告,希望他们能逃出此劫,此时他是无比后悔,怎么就这么相信几家战船合为一起的实力,怎么就相信了一向刁滑的郑芝龙,否则他何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

    仿佛他的祈祷终于有了作用,此时郑家战船蜂拥冲入战场,他们数量在东侧暂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不足的十艘的破虏军的巡海船同二十余艘的郑家炮舰开始相互炮击着。

    其他的郑家战舰扑向西面的破虏军战舰,而蓝三统领的李道宗号首当其冲。

    李道宗号历经炮战,如今真是半残直驱,已经转向都已不太灵便。

    前锋指挥杨耿正是盯上了这个移动不便的对手,他也记得家主郑芝龙所说的俘获对方战船水手火炮这个事情。

    他立即统领三艘炮舰围拢过来,杨耿认为俘获这个庞然巨舰的功劳可是不小。

    对后面影影绰绰的更大的破虏军战舰他估摸够呛,但是面前有他坐舰两倍大小的破虏军战舰已经足够巨大,并且风帆破损,移动不便航速缓慢,正是趁其病要他命的好时候。

    蓝三此时已经没有空再理睬半死的圣何塞号了,对面的几个虎视眈眈围拢上来的郑家炮舰才是李道宗号的大敌。

    李道宗号如今转向缓慢,真是眼看着敌人围拢船头左近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大副,命令披甲集结吧,我们的船已经没法闪躲了。”

    蓝三当机立断。

    大副领命而去。

    唐级战舰的披甲足有一百余人,可谓人数不少了,一声号令下,众披甲全部到甲板列队。

    短短时间一个小小的齐整的军阵列队在甲板上,战旗飘扬,斗志昂扬。

    砰砰砰,接连的碰撞传来,三艘炮舰先后撞了上来,双方隔着船舷就开始了对射,火铳和弓箭疯狂的互击着。

    但是相对于三艘战船的围攻,李道宗号上的披甲选择了隐忍,后退等待着敌人上舰,事后证明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三艘战船的郑家水手蜂拥上船,他们用铁盾皮盾护身接近了披甲们。

    此时杨耿带着他的亲卫也登上了李道宗号,前方的血战让他极为的惊诧。

    对方的水手组成军阵相互配合,一起行动,几个照面间就让郑家的水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短短的百余息的功夫,几十名郑家水手倒地挣命,而对方只有十余人伤亡。

    杨耿打眼一看就知道自家的水手不是对手,对方这个军阵太邪门了,如果这么对阵下去,恐怕这三百余人不够填的。

    “将所有的火铳手调来,再将轰天雷拿来几个。”

    杨耿当即决断。

    亲兵头目急忙派人回船去取。

    等到五六个轰天雷到了时候,前方已经是血腥一片,短短的时间里,又有近百名郑家水手倒毙。

    此时杨耿已经急的跳脚,眼看着自己的水手就要崩溃了,任谁同这样凶悍的敌人对上也是头皮发麻啊。

    “快将震天雷扔上去。”杨耿真是急了。

    “大人,那里还有我们的水手。”亲卫很是为难,这玩意可是没准头。

    “听我的将令。”杨耿眼睛一瞪。

    “是是,”亲兵头目急忙答应,杨耿一瞪眼就要杀人是有名的。

    几个亲兵将震天雷点燃跑着接近了双方的阵线,奋力将震天雷投掷出去。

    蓝三站在队伍中间正在紧张的调派人手,毕竟自己一方也有四十余人伤亡,原有的阵型有些散乱。

    就在此时,头上黑影一闪,他手疾眼快的挥刀击去,一个沉重的铁器被击飞数步远落在地上,接着轰的一声爆响。

    蓝三头部嗡的一声,跌跌撞撞的倒地,他身边的军兵也倒了好几个,李道宗号的披甲军阵受了重创。(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总有忠骨埋他乡

    李道宗号的披甲军阵被几个震天雷击杀出几个大大的缺口,其实震天雷的破坏力不是太大,也就是四周几步内的人或是被铁片扎伤或是被震伤。

    李道宗号的披甲不过是十余人因此伤亡,但是已经剩下六十来人的军阵被毁伤十余人,又是突然生变,军阵立时出现缺口,防御的阵势出现了大的缺口。

    经验老道的郑家水手趁势围攻,将齐整的军阵分裂开来,要讲单兵作战,郑家水手比破虏军披甲可是强悍多了,毕竟是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临阵经验那是太丰厚了。

    虽说破虏军披甲有甲胄护身,但是伤亡比也变成了一比一,双方拼死的搏杀,郑家军兵利用人数优势渐渐占据了优势。

    蓝三和大副以及两个护卫也同几个郑家水手相互搏杀着,只是方才被震伤的胸腹隐隐作痛,蓝三头部还昏昏沉沉的。

    一把长刀向着蓝三劈来,蓝三挥刀格挡,嘡的一声,两刀重重相撞,迸出火星,两刀随即弹开。

    一把鱼叉就在此时从侧向偷袭蓝三,蓝三胸腹被震得生疼,全无余力格挡,大副从侧向挥刀疾劈,鱼叉的主人狂吼一声,鱼叉同一支臂膀落地跳动。

    一柄长枪毒龙般刺来,大副如今根本来不及回身格挡了,嗤的一声,长枪从肋下刺入大副的肋下,深入两寸有余。

    大副惨叫着丢掉长刀,用手紧紧抓住长枪不放,一个护卫一枪刺死了这个凶徒。

    这个护卫自己却是被一柄长刀砍中了脖颈,闷哼一声立时就死去了。

    大副痛苦的嚎叫着,一时间还死去不得,这个疼痛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

    他求助的看向蓝三,蓝三顿了一顿,然后不顾即将利刃加身的危险一刀挥下,大副的头颅立时断落,也解除了他的痛苦。

    一杆长枪就要刺入蓝三背后,“慢。”杨耿一声大喊。

    他早已注意到这个有护卫守护的军将,估摸就是这个战舰的舰长,因此他带着护卫移动过来出声阻止。

    这个郑家水手闻言急忙收枪,但是枪还是破甲而入,刺入半寸,不过是皮肉伤。

    蓝三却是回身一刀砍下了这个水手的头颅,让他死不瞑目。

    “你,”杨耿气的脸色涨红,他就是想劝降一个对手的中阶军将,这对了解这个对手极为的关键。没想到这个军将真是不知好歹,简直不知死活。

    杨耿运了运气,忍了,“这位船头,你看看你手下还剩下几人,何必自投死路,只要你投了我家郑大人,还是独领一军,我家大人向来惜才,定会重赏于你。”

    蓝三大声的**着看着四周的动静,只见只有区区数名破虏军军兵还在同敌人拼杀,其他的披甲都已经伤亡倒地,他整训多时的船上披甲可以说全军覆没了。

    “只要大人点下头,高官厚禄不成问题,这位大人意下如何啊。”杨耿用他自认为最为温和的声音接着劝说。

    蓝三的胸腹剧痛,头部晕厥恶心欲吐,他柱刀不屑的看看杨耿,“想要本将投降,那是做梦。”

    降敌苟活,根本不在蓝三的考虑之内,他丢不起那个人,看来是回不去石岛故乡了,也看不到妻子父母了,好在他们自有赵大人赵烈,还有张环看顾不是,他走的放心。

    不待杨耿回答,蓝三向着几个弟兄大喊道,“兄弟们,蓝三先走一步,宗烈祠再见。”

    蓝三蓦地持刀挥向自己的脖颈,但听嗤的一声,喉头破裂,大股鲜血喷溅而出,蓝三挣扎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然后一头栽倒沾满鲜血的甲板上。

    蓝三自知身体乏力,深恐他被打掉兵器活捉,还不如自己结束爽利,他绝不会苟活于世。

    几个剩余的破虏军军兵听闻状若疯狂,俱是同对手同归一尽的招式,转眼间惨叫连连,各自带着各自的陪葬一同倒毙于地,甲板上的战斗瞬即结束,只留下了满地的尸首和血腥。

    这一切就是几十息间发生的,杨耿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默默无言,这都是怎么样的军兵,他心中不尽对赵烈产生敬服,能让手下军兵如此归心宁死不降,他杨耿也只能说个服字。

    钱二的腹部臂部两处受创几乎无法移动,他躺在药包堆中,同二十余受伤的水手在一起等待着。

    甲板上厮杀的动静隐隐传来,甲板内很多受伤的人痛苦的哭喊着。

    “刘堂,你带着还能走动的几十名弟兄去上面援助大人去吧。”钱二对他的副手刘堂吩咐道。

    刘堂无言的拱手拜别,带着一众兄弟向着上甲板走去,他知道如果披甲不敌,他们的可怜战力更是杯水车薪。

    不过,破虏军军规就是如此,绝不许投降敌军,否则不但家眷获罪,同时军情司还要出动行动队除叛,肯定是死无全尸,早死早脱生,最起码家眷无虞,都能得到极好的抚恤,为了这个战死沙场也是值了。

    须臾,钱二听到搏杀声激烈起来,不断有惨叫声传来,但是盏茶功夫,一切沉寂下来,出击的炮手们凶多吉少了。

    船只的扶梯传来噔噔噔的纷乱脚步声,一些带着闽地语调的声音传来,摆明对手正在向火炮甲板冲来。

    钱二费力的站起身子看看躺在甲板上的一众弟兄们,“兄弟们,往日一起杀敌,今日共赴宗烈祠,来生再见吧。”

    一众炮手们都是无言的点头,有人哭泣出声来,也有人喊着早死早托生,钱头你快点火吧。

    钱二眼睛湿热的最后看一眼所有的弟兄们,将火把投入了发射药包的大堆中。

    杨耿极为不爽的看着甲板上的累累尸堆,方才临了让几十名对方的水手冲击了一下,最后他的护卫都上阵了。

    三百余人近四百人如今剩下不足四十人,这太让杨耿无法接受了。

    向来接舷战都是郑家水手的必杀技,如今也败在赵烈麾下,实在是胜之不武。

    好在总算是将这艘庞然巨舰拿下了,此时几艘炮舰上增援了一些人员控制风帆,一些水手下去火炮甲板掌控去了。

    杨耿抬头看看四周还在激战的战场,心中甚是忧虑,从这个敌舰上的情形看,今日的战局极为的不妙,家中恐怕失算了。

    轰轰轰的连声爆响,脚下的巨舰剧烈的抖动着,杨耿不用看就知道火炮甲板被引燃了,他心下一沉,看看甲板上赵烈军兵宁死不降的样子,底层火炮甲板的军兵能做出引爆火药自杀的事情来,唉,失策了。

    杨耿不知道的是,下层火炮甲板的一侧被圣何塞号开出不少大洞,这让药包没有在全封闭的环境下爆炸,这样冲击波就大大受了影响,但是火药引燃了甲板后,接着风势火势四窜,火头从下甲板向着上甲板快速蔓延。

    杨耿看着从下甲板入口大股浓烟带着火舌窜出,他知道下去的近二十个水手完了,在这样的大火下都得被火葬了。

    杨耿看看恐怖血腥的上甲板,这就是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付出了三百余水手的性命得到的,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这场大战胜不了,这是杨耿此时唯一的念想。

    不说对方的坚船利炮,郑家的战船很难有这样冲上对手战船的机会,如果不是这艘巨舰本已经受创,那么郑家战船能有这种登上敌舰的机会吗,不可能的事。

    就是登上了敌舰如何,难道就是为了目下的这个惨烈结局吗。

    郑家水手有名的剽悍,但是对手比他的麾下更勇烈,根本无法征服对手。

    杨耿看了最后一眼这艘夺取了片刻功夫的巨舰,下令所有的水手撤离,嗯,回去后,除了勉强能操船的这三艘船已经没有接舷战的人手了,基本就是半残了。

    杨耿带着满腹心事撤离,李道宗号则是剧烈燃烧着,巨大的身躯隐没在火光和烟雾中。

    李道宗的火势愈来愈烈,烟雾升起几十丈高,在蓝天碧海中象是这场大战的标注般鲜明。

    张环用望远镜观察着对手的情形,身边的大副拽了他一下,“船长,船长,你看。”

    张环抬头向着大副的手臂看去,只见蓝天白云中一股粗大的黑烟在十里外腾起。

    张环心下一沉,那就是前锋的方向,蓝三的李道宗号就在那里,难道。。。。

    旋即张环将念头剔除,不管怎么说,李道宗号是个五百吨的唐级战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战没,不可能的事,张环安慰自己。

    还是好好同敌舰对战吧,张环把心思收回到对手身上,这个敌舰有着比王坚号还要庞大的身躯。

    张环不知道的是,这艘战舰是圣何塞号的姊妹舰圣多斯号,它可是有着九百余吨的体量,八十余门火炮的马尼拉舰队的主力战舰。

    方才一艘唐级战舰同他较量吃了点亏,正好将一艘三百吨尼德兰人战舰打的瘫在海上的王坚号开始寻找新的猎物,接替了这艘唐级战舰的位置,这艘唐级战舰迂回侧向,不在侧舷对轰,将主位让给了王坚号。

    “告诉火炮甲板王强,给我打准了,尤其是提亚哥炮,我可是不想让咱们的战船受创太大。”

    大副点头应允,下去底舱。

    轰轰轰,虽说相距还有一里多,对面这个巨兽当先开炮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张环的喜与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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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蓬、砰砰,王坚号附近溅起水花,也传来了侧舷被击中的声音。,

    王坚号在水柱中继续穿行,顽强的向着这艘高大坚固但是航行缓慢的西班牙战舰靠近着。

    轰轰轰,圣桑多斯号巨大的身躯颤动着,两层的火炮甲板喷出大股的浓烟,一时遮盖了他的身躯。

    砰砰砰,接连数声撞击声,王坚号身躯号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舱室恐怕被击破了,久经战阵的张环心里估摸到。

    如果是小点的弹丸,就如同方才一般轻轻的晃动,绝没有这般剧烈的摇晃,肯定敌人的三十六磅的巨炮所为,经历了同联军两天的激战,对敌人的巨炮有了极为清晰的认识。

    果然,下面舱室来报,下面的火炮甲板被击穿了两个大洞,击毁了破虏军的一门三十六磅巨炮,同时有两个破虏军炮手伤亡。

    此外披甲所在的舱室也也被击中,五名披甲伤亡。

    还未接战,就有伤亡,王坚号的侧舷经过两天的激战也是伤痕累累。

    张环眺望了一下距离,没有言声,他相信老手王强会对得起他的期望。

    终于战舰抵达了一里处的临界点,王坚号侧舷的三十二门巨炮发出了巨大的吼声,此时整个船上都是巨炮的怒吼声,所有的嘈杂都不负存在。

    张环感到了王坚号剧烈的摇动,他手扶船舷望向圣桑多斯号的方向,就在这时,对方也喷出了大股的浓烟。

    张环不禁也是点头,对方的射速也是不慢,同破虏军可以一拼。

    张环看到对手的侧舷被击碎的木片到处飞溅,真是如雨般飞溅,接着六七个巨大的破洞出现在对方的侧舷。

    四十八磅提亚哥炮的威力无比啊,张环打眼一看就晓得最少有四颗四十八磅炮击中了对方的侧舷。

    嘶嘶,两个弹丸擦着张环等人的头顶不足一人高穿过。

    张环纹丝没动,如果运气不好,多也没用。

    砰,一声闷响加上撕裂声响起,张环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主横帆被当中击破,后面的主桅也被刮蹭了一下,主帆被撕裂成数片垂了下去,而主桅则是晃动了几下还是安稳的立住了,激起上面的破虏军瞭望哨的一阵惊呼。

    圣桑多斯号侧舷近四十门炮在一里的距离上给王坚号制造了极大的麻烦,显示了这艘两层火炮甲板的巨炮不愧是马尼拉舰队的中流砥柱。

    当然虽说王坚号只有一次轰击,但是这次轰击也极为的致命,四颗四十八磅提亚哥炮的弹丸以及两颗二十四磅一颗四十八磅长管炮的弹丸将圣桑多斯号的侧舷撕裂出几个巨大的破洞,六门大炮被击毁,二十余门水手伤亡。

    圣桑多斯号的舰长朗德罗还没有接到火炮甲板的禀报,但是他想伤亡一定不少。

    对于对面的难缠的对手的特点他是深深知道的,就是方才比圣桑多斯号小了近半的对手也同圣桑多斯号激战半晌,给圣桑多斯号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此番对面的对手变成了只是比他的座船小一圈的巨舰,朗德罗对获胜全无一点信心。

    如果让他选择,他不会同明人的战舰近战,但是圣桑多斯号大则大矣,正由于其十分庞大笨重也造成其航速极为的缓慢,五个主桅十个巨大的横帆还不足以将这艘巨舰提速。

    圣桑多斯号想拉开同对手的距离,但是绝无可能,对手的船速远远超过他,只是看看对手低矮的船身吧,就是一艘快速帆船,不是保留着高大舱室的圣桑多斯号能匹敌的。

    此时朗德罗全然忘了他是昔日是如何满足圣桑多斯号的平稳和气派以及威力强大的。

    不愿意近距离硬拼,但是局势如此,朗德罗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轰轰轰,王坚号喷出火光和浓烟,第二次的齐射开始,这一次还是有七八颗弹丸击中了圣桑多斯号,此时圣桑多斯号的侧舷伤痕累累,这一侧的火炮和炮手有半数损毁。

    朗德罗急忙下令调转船头,他希望用另一侧完好无损的侧舷火炮对战这艘该死的明人战舰。

    朗德罗想的是不错的,只要能坚持到最后谁说没有奇迹,在最后时刻击中引燃敌人的药包,敌人战舰爆炸起火的事还是不少的。

    但是朗德罗想的不错,他忘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对手,那就是那艘吃了小亏的破虏军唐级战舰,这艘战舰简单的休整了一下风帆,总算可以勉强用。

    对于面前两个庞然大物的对决,这艘唐家战舰的舰长判断了形势,如果到另一侧的侧翼对这艘西班牙人的战舰轰击,恐怕将会被这艘战舰火力重创,当然唐级战舰的巨炮也不是吃素的,但是两败俱伤实在是不值得。

    于是这位舰长掌控着战船绕到圣桑多斯号的侧后死角,距离一里多地,然后将所有的侧舷火炮都换装了散弹。

    然后发射。

    圣桑多斯号正打算扭动着肥硕的屁股调转船头,结果大把的散弹如雨而至。

    就是这艘唐级战舰靠船头和船尾的火炮因为角度问题没有办法攻击,但是中间的十余门巨炮装填的散弹也是不要太多。

    这些散弹倾盆而下的结果就是将战船上五个主桅上下的西班牙人水手伤亡过半,他们很多人被散弹撕碎,血肉模糊的狂嘶惨嚎的掉落地上,这相当于从几丈高的地方掉落硬扎的甲板上,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全部的上帆、十个大横帆基本全部都是破洞,如今兜取得风力不足平时的三成。

    调整风帆水手大半阵亡,大半的风帆开启漏气的模式,这让朗德罗气恼不已,圣桑多斯号这艘巨舰几乎是漂流的。

    它当不当正不正的漂流着,受损的侧翼本来就有半数火炮损毁,此时更是大多数丧失了对王坚号轰击的角度。

    王坚号则是利用这个机会更是靠近圣桑多斯号的船头右侧,对着这艘巨舰开始新一轮的齐射,登时,这艘战舰的船头象是被重型攻城锤击中般吗,到处是巨大的破洞。

    而那艘唐级战舰又是开始了散弹的偷袭,这一回基本上所有的甲板上的水手都被横扫一空,几乎所有的风帆全部褴褛不堪,如今圣桑多斯号什么风力都是借助不上了。

    王坚号不断的打击,将上甲板船头几乎打烂,船首舱也没逃了王坚号大炮的摧残,半边舱室被打塌了,如果朗德罗还在那里就会成为一个浑身插满的木片的刺猬。

    不过老练的朗德罗在王坚号开始炮轰后即刻逃离了这里,朗德罗趁着炮击的间歇逃入了下甲板,如今正可怜巴巴的伸着头从下甲板入口探头看着四周的形势。

    此时的朗德罗全然没有了一个统领数百人的高贵的西班牙人贵族的气质,更像是一个四处踅摸的偷鸡摸狗之徒。

    他就是指望一个,有没有大战船路过来救助圣桑多斯号。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不但是一艘自家的战船都没有靠近,反而是更多的破虏军的战船解决了各自的对手围拢过来。

    顿饭的功夫,又有两艘唐级战舰围拢过来,围着这艘巨舰炮轰。

    各种弹丸和散弹给船上的西班牙人演示了什么叫做嘻唰唰,这艘巨舰的主桅风帆基本摧毁,甲板上凌乱不堪,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的剩余的西班牙人都成了地老鼠。

    此时的王坚号的炮手们不疾不徐的齐射着,打的稳准狠。

    不过,这艘巨舰当真是结实,别看凌乱不已,但是主要的结构没有被破坏,真所谓船坚强了。

    但是就是这么被动挨打下去,傻子都知道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被逼无奈的朗德罗挂起了白旗,祈求投降,这艘巨舰落入了破虏军的掌控中。

    张环看到两艘唐级战舰从船头船尾靠近这艘战舰,披甲开始进入甲板,从下甲板押出大批西班牙人,此地已经没有王坚号什么事情。

    王坚号启程继续向东,一路上破虏军的巡海船、唐级战舰正同郑彩和杨耿统领的郑家舰队作战。

    两艘巡海船和两艘唐级战舰被火船引燃,郑家从这个方向上突进来的火船使劲全身解数也就是取得了如此的战果。

    王坚号立即投入了战斗,利用其巨炮的威力,先后干净利落的击毁了四艘郑家的炮舰,简直是手下无一合之将。

    这四艘炮舰几乎都是被王坚号上的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的提亚哥开罐器开膛破肚,瘫在海上,船上的人员损失惨重。

    王坚号一路的胜利让张环极为满意,这种痛击敌人的快感让他心里兴奋雀跃。

    王坚号继续向东行驶,接近了一个还在不断燃烧的大火炬。

    张环离远一看就是一艘唐级战舰的残骸,如今烟火还是在燃烧着,当然引燃的药包都已燃尽,火势小了不少。

    看到是唐级战舰,张环心头一紧,因为最前方的唐级战舰就是李道宗号,蓝三的坐舰。

    张环用微微颤抖的双手举起远望镜,他想看又不敢看,心里砰砰跳着。

    当破损的李道宗号的船名落入镜头中时,张环手中的远望镜失手掉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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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断尾求生

    东北方向的战局破虏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虽说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是相比联军和郑芝龙的损失,那是少多了。

    郑彩和杨耿如今不是在攻击而是在逃离,因为后面的几十艘破虏军唐级宋级战舰击溃了联军盖伦战船主力后,立即向郑家舰队围拢过去。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目的就是一个,为前面伤损的数艘破虏军战场复仇。

    这些庞然巨舰根本不是郑家炮舰可以匹敌的,如果说方才是郑家舰队冲击,想要偷袭成功,那么如今失去火船这个最大利器的郑家舰队那就是一个字,逃,连杨耿、郑彩的座船也不例外。

    至于联军的盖伦战船只剩下区区数艘还在抵抗,但是一艘都是被数艘破虏军战舰围攻,简直就是小受般凄惨。

    可以说这片战场上大局已定。

    南部的战场上,虽说三十艘破虏军的战船在敌人的阵势中翻江倒海,击沉撞沉近百艘战船火船,但是不能阻止大部分的郑家舰队战船。

    百余艘火船和炮舰冲过了这三十艘战船的拦截向着西北方前进。

    但是他们的面前还有最后一道屏障,那就是近三十艘的飞剪船、十余艘的巡海船和二十艘的盖伦商船的战线。

    看到对面的郑家战船袭来,留守的破虏军战船即刻提前迎敌。

    这些战船显然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牺牲自己也不能让对手冲过去。

    由于郑家炮舰火炮不多,为了不大的情况,而飞剪船商船也是差不多的局面,破虏军战船还是发挥自家战船较大的优势,就是个撞击为主。

    双方在碰撞前还是用不多的火炮零星的交火,破虏军略占上风,击毁了数艘郑家的战舰,郑家的火船身量太小,破虏军的火炮犀利,因此中炮就很受伤。

    相比之下破虏军的战船除了一个艘飞剪船因为主桅受损只能退出这场战斗外,其他的战舰都是冲了过来。

    两个船队冲撞在一起,破虏军还是即刻撞翻了十余艘火船,这些战船的目的很明确,置炮舰的打击不顾,大不了用火炮还击,就是盯着火船,也不用火炮轰击,他们船上的火炮实在不多,不能确保将火船击沉,在大海的颠簸中炮击的密度代替了准度。

    怎么办,就是利用大船撞击小船,就连吨位只有近百吨的飞剪船也是采取这个办法。

    破虏军海船借助侧顺风速度得优势盯上火船那就是一撞一个准,郑家的火船队也颇为密集。

    因为和火船队就是一个以数量换取对方战舰的方式打击敌人,往往三四艘火船才能毁掉一个对方的战舰,因此他们往往是密集队形的前行。

    这就给了破虏军战舰撞击的机会,虽说飞剪船巡海船船只不是太大,但是对于这些火船来说也是极为庞大的,而三四百吨的盖伦商船更是可以用巨舰来形容了。

    如果说飞剪船撞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那么巡海船、盖伦商船简直就是横冲直撞的存在,将这百余艘火船冲击的七零八落,没有了阵型。

    火船有的为了躲避明人战船四处乱窜,甚至有的自己战船相撞在一起。

    几艘破虏军的飞剪船也是撞击的侧舷被毁,开始渗水,瘫在了海上,只能用船上的数门九磅和十二磅炮攻击着路过的郑家火船和炮舰。

    有些火船实在是不愿意冒着风险冲过去了,你不是要撞吗,反正火船都是消耗品,就是为了消耗对方战船的,何必绕远呢,我先把你烧了吧,立即冲击破虏军的巡海船和商船。

    他们用火船前方的铁制的撞角刺入破虏军战船的船板,然后点燃火船,立即跳海。

    火船上的火油和柴草立即炽热的燃烧起来。

    但是往往一艘火船的火势一时无法点燃破虏军的战船,破虏军的战船还可以接续趁着风势向东开进,继续撞击损毁火船。

    接下来就有火船也是效仿如此做,立时就有十余艘的战船被郑家的火船引燃,几乎每艘都是挂着三四艘的火船。

    这让郑球欲哭无泪,因为这些火船是为了对付破虏军数百吨的主力战舰用的,浪费在飞剪船、巡海船以及大而无用的商船身上,一会儿还有足够的火船焚毁破虏军的主力战舰吗。

    但是他此时坐困在炮舰上对面前的一切也是无能为力,没有任何的办法。

    三十艘的破虏军战船在韩擒虎号的统领下开始返航了,从东方调转船头,他们已经冲破了郑家火船队,要调转船头回去追踪。

    这些战船或是风帆破损,或是船身上的船板因为撞击破裂的,但是他们还是狂暴的向着炮舰持续不断的炮击,还是从后面撞击着火船,他们如同负伤的猛兽般更加的暴怒危险。

    这些战船的破虏军军兵被兄弟们的阵亡激怒,他们简直是不顾自身的奋力杀敌,甚至不惜同敌人同归于尽。

    可怜三百余艘的火船能逃过这两道防线的只有区区数十艘而已,面对百艘破虏军的主力战舰根本是不够看的,就是能造成损失也是微不足道的。

    后阵的郑芝龙看到这个情形当机立断,立刻发布了撤军的军令,这个战事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就是将所有的郑家舰队填进去也取得不了胜利。

    郑芝龙自己则是乘坐盖伦武装商船当先逃跑,这样的商船郑家只有数艘而已。

    郑芝龙的将令一出,所有的火船和炮舰二话不说都是掉头向南撤离,他们也发现再不撤离就是晚了,用远远的西方已经可以看到一艘艘破虏军主力战舰的身影,再不走恐怕就都要沉在这里喂鱼虾了。

    指着只剩下几十艘的火船能击败破虏军的主力舰队,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时候,东北方和东南方的破虏军水师战舰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追击,带着刻骨的仇恨追击。

    联军给破虏军造成的损失有限,什么大炮战船水手炮手的损毁,这都是破虏军能接受的,同外族人争斗死得其所。

    再者说,联军的战舰的攻击对破虏军没有造成大的伤损,还在能够接受范围内。

    但是郑家炮舰和火船数量太多,火船的威胁太大,迫使破虏军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战略,这让破虏军战损极为的严重,可说大半的伤亡,几乎全部的战船破损沉没都是郑家战舰造成的。

    已经被赵烈职掌的宣抚官民族主义教育洗了脑的破虏军的军兵们如今是说什么也接受不了,一个大明人纠结夷人攻击破虏军,目的就是为了独霸大明海疆和海上商路,用赵大人的话讲就是汉奸卖国贼最为可恨。

    因此这些破虏军战舰不等督阵的李虎发出将令,即刻开始满帆追击,目的就是为了斩尽杀绝,为那些丧命在郑家手上的破虏军的水师军兵报仇。

    于是海面上出现了数百艘战船相互竞速赛的局面,破虏军除了几十艘主力战船留守外,百艘飞剪船巡海船唐级战舰全力追击在四散奔逃的北方和南方的战线上。

    郑家舰队的火船不用说了,就是被放弃的命运,他们的可怜的速度也注定了它们逃不了多远就被破虏军战舰追上击沉,这里没有俘虏,没有招降。

    破虏军一旦追上就是个击沉了事,甚至破虏军的披甲还会对漂浮在海面上的郑家舰队补枪,此时双方就剩下血海深仇来形容了。

    赵锋的杨素号正在追击一艘郑家的炮舰,这艘炮舰的竹制的主帆全帆航行,还是被杨素号轻易的追上。

    郑家炮舰上的十门九磅炮十二磅炮只有数门可以对着杨素号发射,不说滑膛炮可怜的准确性,就是击中了杨素号也不过就是带走一些碎裂的船板而已。

    杨素号沉稳的接近到一里处,然后火炮甲板发出了一轮齐射,这艘郑家炮舰的侧舷被击打出几个巨大的破洞,船速即刻下降,望海船内灌入的大股海风大大影响了其行进的速度。

    赵锋则是很不满意,对这个二百多吨的帆船,头一轮齐射没有打到要害。

    赵锋面色凝重的等待着火炮甲板军兵的下一次攻击。

    轰轰轰,百息后,又一次的轰响声响起,这艘战船的侧舷这回多出的几个大洞几乎同上一次的几个大洞连在一起,二十四磅提亚哥开罐器对上老式的帆船简直是破拆无压力。

    最为可怖的是这艘炮舰的水线部分出现了两个大洞,海水急速的灌入炮舰的底舱,百息间,这艘战船已经开始向用一侧倾斜,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赵锋没有放过这个对手,他让火炮甲板再一次补炮,这一次轰击几乎将对方相对的侧舷撕烂。

    这回赵锋没有继续纠缠,这艘炮舰的凄惨模样就是满天神佛来救援也是晚了。

    杨素号在赵锋的掌控下继续向北方追击,前方还有不少的炮舰逃亡着,赵锋如今对方才几艘破虏军的自爆产生的愤怒还未能消散,追上去杀死这些该死的****是他唯一的念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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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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