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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章 亲明派掌权

    金尚宪压一压心中激动的心情,用有些迟滞的头脑想了想,觉得有些条件还是得说说。∈↗頂點小說,

    “赵大人,第一条件,想来我王能够应允,只是第二个条件,唉,不瞒赵大人,鬼畜般的胡虏将朝鲜祸害惨了,如今北方被掳走几十万人,百万人沦为难民,这些都要钱粮找补。”

    金尚宪说到此处流出几滴老泪,也算是真情流露吧,朝鲜如今的局面确实惨了点,

    “恐怕大王真是拿不出这些银钱,就是分期偿付也是有难处啊。”

    “这不是问题,银钱短缺,可以用年轻女子找补。”赵烈说的轻描淡写。

    金尚宪立时惊诧,他瞪大眼睛看着赵烈,他不能不惊诧,他没经历过这事啊,他和赵烈都是各自国中大臣大员,说出拿女子顶账,没搞错吧,或者他年老听力出了问题。

    “不满金大人说,本将治下男多女少,很是让本将头疼,因此朝鲜国如能用女子当作****费用不无不可。”

    赵烈倒也点明了,不给钱给人也行啊。

    哦,金尚宪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别说,这倒是一个法子,只是这个事做得说不得,如果泄露出去恐怕引起朝野大哗。

    “这第三点,我王恐怕也不能应允,我等亲明一派在朝中力单势孤,我王怕是不能允许。”

    金尚宪很是明白李倧的心思,对亲明派李倧是极为疏离的。

    “这由不得你家大王,从此时始,不是亲明一派不能成为议政,否则就是面临大明的雷霆之怒。”赵烈霸气的一摆手。

    如果李倧想蛇鼠两端,赵烈不介意让他落得同德川家光一样的下场,汉阳就是如同江户城一样的结局,对于破虏军来讲,这个真是不难办到。

    “告诉你家大王,兵进江户,迫使德川家光降服的就是我登莱军,哼哼,想来朝鲜国的军力还没有倭国德川家的军力强横吧。”

    赵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此番回明估计就要为无诏兴兵的事同朝廷摊牌,而赵烈也心中为建奴挖了个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局面,将他同天子的关系弄的更恶劣一些。

    将东征倭国和援助朝鲜的事情说出,让朝廷和天子更痛恨破虏军,是赵烈心中的筹划。

    “这么说倭国被明人击败是真的,那就是赵大人率军所为。”这个消息雷的金尚宪不轻。

    朝鲜和倭国自从壬辰倭乱后就断绝了一切来往,当然下面商人的走私往来另算。

    近些年虽说恢复了一定的来往,但是都是通过对马藩宗氏来作为中间人传话的,因此朝鲜得到的倭国的消息都是宗氏转诉的或是一些到倭国海贸的朝鲜商人传回来的。

    德川家光和倭国吃了明军这么大的亏,瞒是瞒不住的,但是全盘说出来让朝鲜人嗤笑当年的强者也是无法想象的。

    因此宗氏就来个语意不详,大略说有明人大军入侵倭国,但是被倭国大将军德川家光击退了。

    但是还是有朝鲜商人通过对马藩的倭人商人打探到了真实的消息,数万明人大军攻入倭国,兵围江户,并且数次击败了倭人援军,将倭国闹了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伤亡惨重。

    最后倭国是被迫赔款才让明人退军的,当然具体的赔款多少就是天知道了。

    在朝鲜君臣来看,数目少不了,否则凭什么让大胜的明人退军,这是最起码的常识,如果朝鲜军在倭国占据优势,没有百万两银子想让朝鲜军退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就是他们大开脑洞也想象不出千万银小判这个天文数字,无法想象这个巨大的赔偿金额,这是不可想象的,对于人丁相对稀薄,田亩较少,商业不是太繁荣的朝鲜来讲,不用说千万两银子,就是百万银子都是海量的数字。

    不过,这些说来都不是所谓正式的官方消息,种种加在一起让事情本来的面目极为的模糊,让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

    但是赵烈此番话却是证实了这个消息,这下让金尚宪颇有些头晕目眩,可是得好好消化消化。

    “呃,赵大人,不是本官信不过,只是大人麾下万人只怕不能攻伐倭国吧。”

    金尚宪怀疑道,在他看来赵烈不过近万军兵,虽说很是强悍,都是全甲精兵,但是要围困江户击败援军,就有些不够看的了,朝鲜人才是深知倭人的战力,可谓极为强悍。

    “此番援助朝鲜的不过是登莱军少半军兵,此番你等派出的使臣到了登莱就晓得了,如果朝鲜王待我军离开后,不守诺言,下番就是数万大军围城了。”

    赵烈此言倒不是恐吓,为了不让朝鲜倒向建奴,破虏军肯定是不惜让倭国的一幕在此重演,至于耗费的钱粮就让朝鲜买单完事,赵烈如今是尝到了让战败者买单的甜头,这里面好处多多,让赵烈真是欲罢不能。

    有比击败劲敌,让敌人低头服软,还得拿出巨额赔偿,并且俯首称臣更爽快的吗,没有嘛。

    赵烈甚至觉得破虏军所谓简直同后世的倭人大军有一拼,到处侵占,还得让战败国买单。

    “如此,本官回去后尽力劝说大王答应大人的条件,早日派出使臣到京师拜谒天子。”

    金尚宪一咬牙,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这个铁杆亲明派是信了,也只能信,如今亲明派的兴衰都在赵烈和破虏军一身。

    “金大人不用为难,我这里有倭国大将军德川家光亲笔的降书,以及俘获的倭人具足数百,金大人一同带回去让你家王上一观吧。”

    赵烈吩咐道。

    此番为了恐吓朝鲜人,赵烈将倭国的这些战力品都带来朝鲜,一直在海上一艘商船上等候,前些时日建奴退兵,赵烈让转运到汉阳,就是为了此时震摄朝鲜人派上用场。

    当金尚宪带着这些物件返回昌德宫后,朝鲜君臣一时无语,特别是德川家光为了显示倭国同朝鲜的诚意,曾亲笔书写了一封书信,通过对马藩宗义成转交给李倧示好,当这两封信一对比,认定金尚宪带回的降书确是德川家光亲笔时,朝鲜君臣立时惊诧万分,都收起了他们的小心思。

    他们没有想到大明登莱镇强大如斯,真的可以用一镇降服一国,相比倭国,朝鲜人再是皮厚也不能认为朝鲜的实力可以同倭国一拼,当年朝鲜没有大明的援助肯定亡国了,两者的实力相差太远。

    强横如倭国也臣服在赵烈的登莱军的铁蹄下,朝鲜人答应了这些条件都是小事了,这让朝鲜君臣诡异的取得了心里平衡,如倭国都是上降表顺服,朝鲜对登莱低头不是不可以接受了嘛。

    就在朝鲜君臣准备答应这些条款的时候,守护白马山城的义州府尹林庆业统领两千余军兵抵达汉阳。

    林庆业在白马山城据守让胡虏大军不得寸进,他算是一个坚决的抗奴派,但是此人对大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观感,始终认为大明以****上国自居,对朝鲜指手画脚过甚,对朝鲜君臣很是不敬。

    此番林庆业统兵勤王,带着对建奴不败的麾下强军南下,可谓信心爆棚。

    回到汉阳,他的麾下被破虏军拦阻只能在城外扎营,就让林庆业很是不爽,又听闻赵烈提出的种种条件,脾气很是不好,不懂得妥协的林庆业大怒,他进言用麾下精兵击败明军驱逐赵烈所部。

    朝鲜朝廷内部有人立即开始泛起了小心思,就这样拖宕了两天。

    但是朝鲜朝廷如同大明朝廷一般都是筛子,赵烈即刻就知道了林庆业在其中起的作用,这还了得。

    赵烈二话不说派出了两营的战兵,直接就是约战林庆业,也不欺辱他,就是用两个千队的战兵同其麾下决战,俱言战败,明军退返登莱。

    向来眼高于顶的林庆业信心满满的应战,在他心里你大明军能同建奴大军相比吗,他在白马山城可是让建奴大军吃了瘪。

    但是他忘了,他是依托白马山城击退建奴大军的,而不是野战败敌。

    两军方一对阵,破虏军就用行军炮击溃了林庆业军阵的阵型,只是挨打不能还手就是强如建奴也得崩溃,何况朝鲜边军,待朝鲜军大阵散乱,赵烈配属千总的两百名护卫趁乱骑马冲阵,林庆业军大溃,破虏军战兵只需在后掩杀就是了。

    就这样在李倧的面前林庆业上演了一场大溃败,连他自己都被破虏军俘获。

    接下来,接下来还有谁不服吗,最不服的都被击败俘获了,都服了吧。

    看了这场对决,朝鲜君臣彻底死心,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就晓得,朝鲜军在这支明军面前全无胜机,凭着这支明军的战力,战胜倭人不是虚妄。

    此时赵烈的条件被一一应允,也答应将亲清派革除朝堂,当然赵烈也答应了李倧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清军入寇,须得派出援军守卫汉阳,保住朝鲜的王城和王室。

    这对赵烈来讲,毫无问题,只要不是同建奴野战,做到这点真是轻松愉快。(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狼狈为奸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郑芝龙虽说在大明的南方,但是对大明海面上的一切还是极为关切的,因此海上商路就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的后路。

    “这不可能,我们的总督派人彻查了华人区,根本没有大股的华人离开,我们的造船工匠没有缺失,也没有人离开,其中更是没有华人造船工匠,这就是个迷。”

    桑德斯耸了耸肩,一副不可思议见鬼了的表情。

    其他两人还有郑芝龙都是微笑不语,特么的不是你们还有谁,英格兰人不可能,他们在如今的远东没有地盘,如今还在苦苦寻觅。

    而尼德兰人同明人势同水火,让他们教会明人造舰,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有弗朗机人同大明关系暧昧,两方都有海贸往来,虽说是通过澳门贸易,但是如今的体例就是弗朗机人占据了同大明海贸的主动。

    不过,这时候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这都是过去式了,如今这股明人已经做大,威胁了所有欧洲人的利益,如果接续发展下去,恐怕要让所有的尼德兰人没有饭吃了,这才是在威德尔的劝说下他们联合一起的因由,就是在这股明人彻底强大前扑灭他们。

    “郑大人,如今这股明人占据了福摩萨,攻占了热兰遮城,这让他们在南方有了据点,如果是大人你居于他们的位置,用你们明人的话讲,是不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因此他们下一步兵锋指向郑大人是肯定的。”

    桑德斯点出了如今郑芝龙的窘境。

    “哈哈哈,在我们大明人来讲向来是和为贵,什么事都可以谈,不是所有的事都要兵戎相见的。”

    郑芝龙表面看起来是风轻云淡。

    我呸,你绞杀刘香等十余股海盗时怎么不是和为贵,怎么不好好谈谈,如今和为贵,呵呵,这个明人当真狡诈。

    桑德斯心里腹诽,但是面上还是表现很是平静,

    “郑大人,如果这股明人的战船将我等逼迫回马尼拉和雅加达,郑大人也就失去了海贸的利益,到时没有了钱粮,如何扩充船队同这股明人抗衡。”

    桑德斯对郑芝龙的野心洞若观火,一语道破了郑芝龙的最大的心事。

    郑芝龙看到这股明人气势汹汹而来,当然心中极为忌惮,虽说这股明人如今只是安稳的呆在福摩萨,绝不踏入福建沿海。

    双方很多次在福摩萨附近相遇,这股明人的战船都是避让开来,很明显不想开战。

    但是,在郑芝龙看来,这股明人不过是在求稳,安于开拓大员一带,等到根基牢靠后,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郑家。

    至于根基何时牢靠,在郑芝龙看来快了,如今这股明人在福摩萨大肆镇压土人反抗,拉拢当地明人,甚至给明人分地耕种,如今几乎所有的明人倒向了他们,已经给郑家在当地的势力沉重打击。

    “诸位得海船听闻很多嘛,据说有数十艘战船,其中还有数千料的巨舰,我郑家最大的战船不过一千料而已,恐怕对几位助力不大吧。”

    郑芝龙还是滑不留手,不将底牌拿出,绝不说参战与否,至于这些人战舰近百艘都停靠在了澳门,这个事情他是一清二楚,郑家的势力如今也是无孔不入。

    “郑大人,这股明人战舰有近百艘,也有巨舰,实力不在我等之下,没有郑大人的加入,我们的战舰不能必胜,而郑大人没有我等的舰队加入,战舰虽多,但是正面抗衡的实力还是太差,只有我等联合起来才能稳操胜券。”

    范佩尼是个急性子实在不愿意墨迹下去,一针见血的挑明了事。

    其他两人也是纷纷赞同。

    郑芝龙看着众人笑了笑,不疾不徐道,“诸位说的本将都晓得,只是本将还有大明官职,向来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当然,我麾下的战船不是不可以参战,只是我都能得到什么呢。”

    郑芝龙玩味的一一看向这三人,图穷匕见了,来点实惠的,别用这些虚的东西忽悠。

    “那还是郑大人提出要求吧。”范佩尼性子急可是不傻,将球踢还了郑芝龙。

    “那好,本将就讲讲,一个须得现在就给我派出造船工匠,教授郑家建造西夷海船,再有郑家须得是你们在大明海贸的唯一一人。”

    郑芝龙当即毫不客气的扔出了自己的条件。

    三人用果不其然的眼神对视了一下,郑家独霸海贸是个伪命题,如果郑家强大,当然能守护这个基业,但是如果郑家衰败那这个协议就是一纸空文。

    但是如果郑家掌握了造船的技艺,那么,郑家能膨胀到何种地步就说不准了。

    “我们要商议一番才能给郑大人回答。”桑德斯咬牙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郑芝龙微笑以对,这莫大事情他没想对方马上答应下来。

    晚上郑芝龙大摆筵席好好招待了几位贵客,让他们遍尝东方美食,也品鉴了东方美人。

    几日后,桑德斯等人答复是同意郑家的条件。

    这是威德尔在中间劝说的,作为一无所有的后来者,英格兰人是最为急迫的,同时他的话也打动了桑德斯和范佩尼,欧洲迅猛发展的造船业和炼铁业绝不是郑家能够匹敌的,也就是说,他断定郑家蜗居远东无论如何也不能同他们抗衡。

    于是,这三伙强盗同意了郑芝龙的要求。

    郑芝龙大喜,立即同这些人开始商议,大明南方海面上风浪大起。(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赵烈带回来的难题

    码头上鼓号齐鸣,大队的破虏军军兵整齐的排列等候着。

    在码头外两里,破虏军军兵警戒线外人头传动,很多百姓都是向着码头张望着。

    周原也是隐匿其中,他面上同其他的百姓没什么不同,仿佛也很兴奋好奇,对破虏军的得胜而归充满期待。

    今日是破虏军援朝抗奴胜利回军的日子,早几日破虏军保住汉阳,击败建奴得消息传来,石岛已经欢庆了一日,那一天石岛到处是欢声笑语和鞭炮齐鸣。

    石岛官署还向百姓发放了喜钱,不多一个纸包里十文钱,但是你看到过大明官署向百姓分发喜钱得吗,这就足以让百姓们感慨归心的了。

    周原向海湾眺望着,整个海湾里铺满了破虏军的西夷战舰,高大的船身高耸入云的主桅将海面遮蔽。

    太庞大的船队了,赵烈哪里来的这般实力,至于赵烈对外宣称的都是夫人娘家的实力,如今周原可是有些不信了,夫妻再是相扶持,赵烈也是外人好嘛,这般多的海船都支持你赵烈作战,葡萄牙人能如此做吗。

    周原眼看着一艘艘海船靠近码头,大股的破虏军从海船上涌下来,离的很远,但是还是能看到他们的雀跃。

    从这里观察,周原就看出破虏军的损失肯定轻微,否则军兵们不会如此欢快,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周原是老军伍了,这个一看就晓得,但是这点让他困惑,清军铁骑的战力他清楚,破虏军战力不错但是想损失轻微就击退大清军的攻击,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也算是一个谜了。

    数千的破虏军战兵以及六千的备军下船返回破虏军大营后,赵烈的李绩号才慢慢靠上了码头。

    赵海明、赵秦氏、亚历山德拉、赵猛等人都是等候多时了,看到李绩号靠港,精神不禁一振,赵烈就要下船了。

    赵烈同朝鲜国使臣新任礼曹判书洪翼汉一同步下战船,洪翼汉也是朝鲜国里面铁杆的亲明派,如今依照赵烈大力提拔亲明派官员的要求被任命为新任礼曹判书,而原来的礼曹判书金尚宪则是升任左议政。

    洪翼汉就任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出使大明,感谢大明天子派军援助之恩,即使知道这次出兵是赵烈先斩后奏的,也要如此表示,否则就是朝鲜不知礼数了。

    同时这也是为了修补同大明的关系,毕竟自从丁卯胡乱后,两国虽继续往来,但是都是私下进行的,毕竟朝鲜已经同建奴已经签署了和议,不能让建奴有发飙的理由。

    一家人的见面的亲热自不必提,赵烈为赵海明同洪翼汉做了介绍。

    洪翼汉得知这位就是赵烈赵总兵的父亲,曾经的登莱水师宿将,急忙上前拜见,洪翼汉心中对赵烈的感激是不用提了,如果不是赵烈领兵援朝,他估摸朝鲜此番只有屈膝投降一条路。

    大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昔日年轻时的血性退去,又被国内国外的乱事煎熬,如今李倧已经变成了一个多疑无断,得过且过的庸君。

    洪翼汉估摸此番朝鲜投降后,朝堂上再没有亲明派的立锥之地,亲明派包括他在内都得退避民间,失去影响国政的能力。

    因此赵烈的援朝扭转了战局,同时也让朝鲜避免了屈膝茹毛饮血的凶恶胡虏,让以小中华正统自居的朝鲜不至于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但是他洪翼汉根本不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中,朝鲜被迫投降后,他和另外两名亲明派官员被建奴锁拿杀害,就连金尚宪这个朝鲜有名的亲明派大臣也被建奴索要幽禁盛京,朝鲜的亲明派几乎全军覆没。

    赵烈实际上对他和其他亲明派大臣有救命之恩,当然赵烈也不知道,他对这段历史一无所知。

    赵海明心中的得意就不必提了,赵烈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让老赵都有些飘飘然了,援朝平倭,屡败建奴,简直是大明朝以来的第一猛将的趋势,甚至老赵已经隐隐感觉到赵烈的心思,一个宝座隐隐向赵家靠过来。

    赵海明同洪翼汉寒暄时,赵烈拜见了赵秦氏,同亚历山德拉拥抱了一番。

    李霖则是留在家中看护三个孩子,今日码头人多,等候的时间长,赵秦氏没有让李霖带着不大的赵存礼来到码头,于是看护赵存仁、赵存智、赵嫣的任务就落到了李霖和王身上。

    当赵家的马队经过码头的官道时,在官道两侧的人群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登莱军神,登莱军神。”突然有人喊出了这样的号子,刚开始就是几人稀疏喊的,接着随着其他的百姓随着号子喊了起来,喊声是越来越响,越来越齐。

    当然带头喊的人是特意安排的,喊出的内容倒是没什么争议。

    周原站在人群里听着震耳欲聋的登莱战神的喊声,身处也许是大明最狂热的百姓中,看着赵家的马队从面前经过,他的血也热了起来。

    这是狂热的群体气氛,这是身在石岛这个特殊的赵家大本营,这是亲眼看到听到了赵烈的功绩,这是他亲身经历过同建奴铁骑的较量,他才深深晓得赵烈的功绩来的有多么不易。

    赵家的马队已经过去,但是周原还是看着对面方才赵家马队经过的地方,他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爹爹,你看这个叔叔都留下眼泪了,你看啊。”一个小丫头稚嫩的喊声将周原从呆滞中呼唤回来。

    他抬眼一看,一个二十多岁一身商铺伙计打扮的人臂膀上的小丫头正指着他。

    周原老脸一红,而那个年轻人则是歉意的笑笑,赶紧抱着孩子走开,他估摸周原也是同方才一些激动的百姓一样,明人习性如此,看到这个情形深怕对方以为他在嘲笑,就急忙带着孩子走了。

    周原抹了一把泪水,他全然没有来时的精神头,而是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去。

    待左右没有人时,他闷吼了一声,赵烈你个王八蛋,你特么的怎么来的这么晚。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并不愿投降建奴,但是他留在辽东后方,除非不想要家族人的性命否则只有投降一途,他恨啊。

    赵烈当然没有听到一个建奴细作的心里话,他如今正在同家人团聚,也让自己的身心好好方松一番。

    这两年来他是东奔西走忙碌不堪,同家人的时光他是加倍的珍惜。

    但是注定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十天后,赵烈和洪翼汉乘坐的李绩号在两艘唐级战舰,六艘巡海船的护航下向北直驱登莱水城。

    虽说是无诏出兵,但是回来后最起码明面上还是要向登莱巡抚和登莱镇守报备,这就是给朝廷一个台阶下,也是给大明官场一个面子,双方也好有个台阶下,否则无诏兴兵这个罪名可是不小。

    虽说赵烈可以毫不在意,但是赵烈认为如果此时他同朝廷撕破脸面,最高兴的就是建奴和李自成张献忠的农民军,而对破虏军反倒是极为的不利。

    这支舰队徐徐北上的时候,登莱城镇守府中的后堂里,张国元正在同陆平相对而坐。

    “皇上的旨意你也看到了,皇上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就是不惜用一切手段除了赵烈,你晓得吗。”

    张国元低声道,他狭长的眼睛盯着对面的陆平。

    陆平此时心中还在翻江倒海,他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消息,不应该啊,是,赵烈无诏出兵朝鲜是个大罪过,但是事实证明赵烈如此做是对的,否则朝鲜都城汉阳被围,朝鲜必是投降建奴的下场,到时不只是大明颜面无存的事宜,东部屏障全无,甚至朝鲜还要派兵随同建奴一同伐明。

    但是赵烈统领登莱军一到朝鲜汉阳,即刻击败建奴大军守住了朝鲜都城,没有让大明失去这个属国,为大明立下了大功。

    赵烈虽有异志,但是此时正同建奴在东江、朝鲜激烈搏杀,此时击杀赵烈,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这,这是昏招啊。

    但是你能同万岁爷说道一下嘛,历来天子只要下了圣旨,这个事情基本就没有环转的可能了,也就是赵烈必死。

    “张大人,这两年来赵烈同建奴在旅顺、东江、朝鲜接连大战们,说来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时候。。。。。”

    陆平说到此处看向张国元,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时机不大对啊。

    “嗯,”张国元凌厉的眼神看向陆平,“陆平,别忘了你的官职身份,别忘了你是大明勋贵之后,别忘了是咱家将你掉到此处的。”

    陆平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来,他躬身施礼道,“属下谨遵皇命。”

    他听到自己的嗓音艰涩嘶哑。

    回到自己的住处,陆平将所有的人打发走,他在昏暗的烛光下呆坐着,左思右想了很久。

    杀了赵烈,破虏军有可能崩溃,东江和旅顺也会崩溃,甚至赵烈手下的军头也会纷乱内战,登莱又一次迎来动乱。

    不杀,万岁爷的旨意谁敢违反,这不仅是本身的性命不保,还有家族的存续也成了问题。

    陆平稀里糊涂的昏睡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雷得不轻

    朝鲜使臣洪翼汉乘船从仁川出发到石岛,一路上他见识了破虏军强大的水师舰队,这支恢宏的舰队在大海上乘风破浪,所遇到的一切海船避让的无敌气势深深震摄了他。…頂點小說,

    此番更是深深加强了其亲明的立场,朝鲜要想在北面胡虏和南方的倭寇之间保持自己的生存,大明不可或缺。

    或者说大明就是朝鲜能安稳生存的根基,如果没有大明,朝鲜不是臣服胡虏就是灭于倭寇,没有其他的出路,这是百年来证明了的,无他,小国寡民的朝鲜无力对抗凶猛的虎豹。

    虽说臣服大明也是一种隶属,但是大明不过是象征性的收取贡品罢了,但是赏赐的东西都是几倍于此。

    而壬辰倭乱时大明豪掷数百万两银子和十余万大军拯救朝鲜于亡国灭种之间,这是胡虏能办到的吗,如果臣服胡虏,不但小中华的颜面尽失,恐怕被勒索的钱粮会压得朝鲜百姓喘不过去来。

    洪翼汉在石岛终于晓得赵烈所说的属实,赵烈确实是接到报讯后即刻聚兵援朝,可说是背下了极大的罪名,甚至同大明朝廷和天子龌蹉不断。

    这让洪翼汉感激涕零,此时在他看来三十万银子的****银子简直是不值一提,和保全朝鲜脸面和王族安危比起来,和赵烈所担负的连累家族的罪名比起来,这些银钱真是微不足道,同时也使得他明白他到大明京师陛见天子时应当说些什么。

    在前往水城的路上,洪翼汉对赵烈时百般示好,同时一再表示面见天子时,一定会为赵烈的无诏出兵求情。

    赵烈都是一一笑纳,好言安慰,朝鲜的亲明派必须大力支持,但是他同天子的关系已经没有太多说的了,他如果坐在崇祯的位置上也会百般打压破虏军和赵烈。

    无他,这是基于独裁者对失去权利和暴力工具的恐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因为退一步就是失去手中独断专权的无上地位。

    李绩号缓缓靠上登州水城的码头时,周围数百步都已经被破虏军备兵全部戒严,所有的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就是陈应元和张国元的护卫都不能近前。

    陈应元和张国元早已在码头等候,他前日已经接到水城兰明山的禀报,朝鲜国使臣和总兵赵烈将于今日抵达水城。

    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如果想要见面就去水城吧。

    陈应元和张国元就是再郁闷憋气也得到水城迎接下官赵烈,没法子谁让朝鲜使节也同船前来,他们可是知道天子对朝鲜如何看重。

    上两番的来使金尚宪和金自点都是一路上地方官员亲自迎候,并且酒宴侍候,简直是一路哄着前往京师的。

    他们如果怠慢了朝鲜时节,向来天子定会震怒,所以不能因为赵烈的因由而坏了朝廷和天子的大事。

    两人今日早早就来到水城迎候,而水城守将兰明山不让他们护卫靠近码头,他们也忍气吞声的从了,一切为了天子的大事。

    当瘦削的洪翼汉被赵烈引领着来到码头上时,两人趋前迎接。

    洪翼汉对大明登莱的一二号官员是恭敬的拜见,口中自是感激不尽,虽说他心知肚明朝鲜此番渡劫同面前这两人毛的关系都么有,但是这就是两国交往的体例。

    既然某位粗黑的军汉不愿意到登州城,于是几人在护卫的随扈下来到了登州水城的总兵府上。

    护卫上了香茗后,几人一起叙谈,洪翼汉是要到大明京师陛见天子的,这里面的行程安排,甚至到京师后的一些安置都要在这里定下来。

    此时就是洪翼汉和两位大明登莱重臣商议的事情了,赵烈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在一旁就是陪坐。

    可能是太过于无聊,赵烈有些困乏,不断的打着哈欠,按说有些失礼。

    陈应元的涵养极好,视若无物,而张国元可是看不下去了,很是横了赵烈几眼。

    只不过赵烈全无所见,还是懒洋洋的在一旁作陪。

    还是洪翼汉看到三人间的不睦,主动将话题转换到朝鲜上贡的物件上来。

    “此番,下臣带来了。。。”

    洪翼汉将李倧奉上天子的物件巴拉巴拉讲了一遍,这都是朝鲜的一些特产,都是每次朝鲜每次供奉的常用物件,也不出奇。

    “当然此番朝鲜还给付了登莱军****银子三十万两。”

    洪翼汉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不能不说,如果不说,李倧那是会发飙的。

    李氏付出了这么多的金银那是要让天子领情的,怎能无声无息的过去。

    但是洪翼汉却是晓得,他说出这句话恐怕要糟,因为他到达石岛后,已经发现赵烈所部极为的特殊,同大明天子间的关系极为的紧张。

    果然,他的话一出口,对面的两个大明登莱重臣已经变了颜色。

    “这是如何使得,这么大一笔银两怎么能交给登莱军,它应当首先交于我登莱巡抚分派。”

    陈应元虽说是同洪翼汉说话,其实是说给赵烈听的,这笔银子你独吞是不对的。

    张国元的反应则是暴烈多了,他立即起身趋前两步指着赵烈道,“赵烈,这是朝鲜呈给天子的贡品,你怎么敢收入囊中。”

    张国元简直是怒目圆睁,他真是有些气的失心疯了,赵烈这个混蛋竟然敢私吞天子的物件,真是活腻歪了。

    “这是本将向朝鲜王求取的,我登莱军战损千余人,损毁战船数艘,这些损失巨大,就是抚恤银子就能让本将无力偿付,可以说没有这些银两,登莱军就得离散。”

    赵烈冷冷的看着张国元,

    “再者说,出兵的军兵没有资格取得抚恤银两,那么谁还有资格,如果朝廷将这个抚恤银两也拿走,日后还有谁为大明拼命搏杀。”

    两人的目光凶狠的对视着,室内的空气极为的窒息。

    看到两人谁也不肯想让,陈应元急忙岔开话题,他不能让这两人再相持下去,否则有一个人撕破脸,登莱可能就是地动山摇,他这个登莱巡抚也没有好下场。

    “赵大人多虑了,本官的意思是将银钱收拢来,然后按照功勋发放,每个军兵都不会落下。”

    “呵呵,朝廷如今尚是拖欠登莱军十六万两银子的饷银,不晓得什么时候下发,哼,如果不是有朝鲜这笔银子,登莱军恐怕就要哗变了。”

    赵烈冷冷的看着两人。

    朝廷拖欠登莱军的饷银,一个是朝廷确实困难,再有也是为了将登莱军拖瘦,压制住赵烈的势头。

    这里面两人心知肚明,但是话就不能这么说了,否则就是撕破脸了。

    “赵大人,如今朝廷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请赵大人同朝廷共渡时艰为好。”

    陈应元笑道,真是好涵养。

    “天子如今一再缩减宫内耗费,就连不多的嫔妃他们的月钱都减半,赵烈是大明之臣,也应当为君父分忧,怎么能分薄朝廷的收入。”

    张国元还是抓住三十万两银子不放。

    “呵呵呵,”赵烈长笑起身,“谁说本将没有替君父分忧,本将统领麾下军兵南下直捣倭国,逼迫倭国大将军献上降表,东进朝鲜,阻止建奴迫降朝鲜的企图,谁敢说我赵烈没有为大明分忧,谁敢说我赵烈拿了区区三十万两银子的抚恤银子不该。”

    陈应元和张国元立时大脑当机,他们呆若木鸡般的看着赵烈,心道你赵烈没有失心疯吧,东进朝鲜,这个有了。

    至于兵进倭国,迫使倭国大将军献上降表,你赵烈说的是神马东东,赵烈不是失心疯是什么。

    万历援朝可是花费了数百万银子,出动大军十余万才击退倭国,注意还是在朝鲜,你赵烈是勇武一些,但是麾下区区万余人就能击败倭国,简直是天方夜谭。

    “赵大人不是胡言乱语吧,为了三十万两银子,赵大人弄出倭国事宜太过了吧。”

    张国元嗤笑着,用手一指赵烈,表情那是极为的鄙视。

    赵烈根本没有多言,他对护卫吩咐了几声,护卫出门而去,须臾,赵达入内,他将一个匣子递给赵烈。

    赵烈将这个匣子递给陈应元,陈应元困惑的接过,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卷起的信函。

    陈应元将信函打开一看,眼睛越睁越大,双手都开始颤抖开来。

    张国元看到陈应元的异状,急忙上前一看,看了几眼,他也圆睁双目简直贴在了信函上。

    “这份降表是真的吗,不会是你赵烈找人伪制的吧。”

    张国元瞪着双眼看着赵烈。

    日本的文字就是借鉴汉字而来,因此里面很多话语看到就能猜出大意,根本不用通译,这确是向大明天子称臣的降书顺表无疑。

    但是张国元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一定是赵烈扯谎,绝对是这样的。

    “咳咳咳,”洪翼汉看这也不是个事,只能插话道,“我朝鲜国保有倭国幕府大将军德川家光的亲笔信,同这个对照了,这个降书确是德川家光的亲笔。”

    陈应元和张国元听闻被雷的不轻,这难道真是真的,这不科学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威名远播

    一个时辰后,数百件倭国具足、德川家纹旗帜、家老的旗帜等被破虏军军兵运抵总兵府,陈应元、张国元等人一一细看了都是哑口无言,有降书有缴获,有朝鲜人的证明,还需要什么证明,这样的证明已经被刺果果的摆放在他们面前。

    这些缴获说明破虏军确实大败倭人,否则这些物件根本无从解释。

    “赵大人,本官未经战阵,却也知道倭人的军力恐有几十万之众,大人就是万余兵力,怎的让倭人俯首称臣。”陈应元不解道。

    “陈大人可知建奴往往大败我明军的因由是什么。”赵烈笑道,他没有先回答陈应元的问题,而是反问一下登莱巡抚大人。

    “建奴的骑兵强悍,而我明军骑军死战不敌,这个是个明人就晓得吧。”陈应元思量一下道。

    “陈大人说的很对,我登莱军骑兵虽说同建奴铁骑正面对决力有未遂,但是对阵倭人军兵可谓强悍无比,本将就是兵围倭国大将军的镇城,然后利用我破虏军强悍的骑军一一击败来援的敌军,最后迫使其镇城江户断粮,倭国幕府大将军最后是不得不降。”

    赵烈风轻云淡道。

    “赵大人这个战法同建奴围困京畿相差无几吧。”陈应元点点头,如此说来真是有可能。

    “陈大人目光如炬,正是如此,只要我登莱军野战无敌,倭人能奈我何,最后镇城断粮,德川家光只有俯首称臣,”

    赵烈一改方才的轻松写意,正容向北拱拱手,

    “赵烈不才,用降书俘获祭拜当年阵亡在朝鲜我大明将士,告慰他们倭人终于为其当年的暴行付出了代价,此番我军斩杀倭人数万,焚毁寺院数百,村庄无算,登莱军用血和火告诫倭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赵烈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室内回响,震动着陈应元和张国元,他们仿佛看到大明军在倭人的土地上纵横驰骋,听到倭人的军兵被大明军斩杀时的惨嚎,闻到倭人的屋舍燃烧后的焦糊味。

    倭国不比朝鲜,当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尽钱粮和数万将士的伤亡,用了几年时间才击退倭人大军,那还是在朝鲜的土地上,何况赵烈此番跨海出击,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赵烈不亏是大明的勇将,不,如果征倭属实,赵烈可以超越有明以来任何一位大将,成为大明的第一战将,这个想来谁也无法非议。

    解气吗,解气,爽快吗,超爽,但是,是不是有点过了呢,无论怎么说这是又一次无诏兴兵,这个赵烈能打能拼,但是目无朝廷和天子也是出了名的,让人头疼无比啊。

    “赵大人远征倭国让倭人授首,可谓我朝大幸,万岁爷也会大喜过望。”

    陈应元向北拱拱手,

    “只是放火焚毁倭人百姓屋舍是否过甚了。”

    “陈大人所言,赵某不敢苟同,凡两百年来,倭寇在大明沿海烧杀**掠,让无数明人失去家园亲人,本将所为就是告诉外敌,对大明血火加身,本将定会加倍奉还,让他们的家园尽丧血火之中,让他们懊悔的捶胸顿足,从此闻我登莱军之名止小儿夜啼。”

    赵烈对大明文人伪善真是嗤之以鼻,其实内斗起来最是狠毒,但是向来喜欢用圣人言行加以掩饰。

    张国元也是心头对陈应元腹诽,特么的你连个紧要处都抓不住,亏你也是大明一方重臣。

    “赵大人此番征倭还是无诏兴兵吧,还将不将天子的诏令放在眼中。”

    张国元冷森森的诘问道。

    “本将所为深悉兵家之道,如事事经朝堂商议,恐怕敌人早先一步知悉,失去制敌先机,徒增将士折损,正所谓兵制胜乃无形,此事本将定会向天子请罪,敬请天子责罚。”

    赵烈轻轻飘飘的将事情一推了事,体现了对天子和朝廷不满和愤怒的浑不在意,当然台阶是给了。

    张国元脸色潮红,却是无话可说,当事人已经说了请罪,他还能说什么呢。

    洪翼汉此时有些看不过眼了,虽说无诏兴兵在朝鲜也是丢官去职甚至是人头落地的罪过,但是如今赵烈可是朝鲜日后抵御胡虏入寇的希望,也是朝鲜亲明派在大明的根基,由不得他不力挺赵烈。

    “我王对赵大人击退数万胡虏大军的入寇,让倭人俯首称臣可是甚为感佩,这都是我朝鲜的宿敌,赵大人却是一一击败,我王已经向天子奉上信函,为赵大人请功啊。”

    洪翼汉笑眯眯的回道。

    陈应元对着赵烈的反驳和洪翼汉的帮腔笑眯眯的没有言声,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而张国元则是眼睛一眯,这是此人被赵烈拉拢了,还是朝鲜王的本意就是如此呢,这是个问题啊。

    陈应元、张国元陪同洪翼汉一同返回的登州,从此地到京师,洪翼汉就是离开破虏军的护送,将会在登莱巡抚衙门的人陪同下入京陛见了。

    陈应元张国元回去时是带着满满的俘获回去的,他们来时说什么也想不到此番他们听到的是如此震撼的消息,他们可以想象这个消息传播开来后,对大明朝野民间的震动,可以想见天子对赵烈一再无诏兴兵的震怒,很多时候天子不在意你做的事成功还是失败,天子更在乎的是你是不是听话,是不是听从旨意办差。

    而赵烈可谓是给各地武将开了危险的先例,那就是无诏而动,置朝廷于无物,目无天子,可想而知天子对赵烈的愤恨。

    随着他们回去的是倭国大将军奉上的降书以及数百倭人具足旗帜兵甲等缴获。

    回到登州,陈应元和张国元立即奋笔疾书,毕竟此事太大了,他们须得尽快让天子知晓,让内阁和天子制定出章程,在洪翼汉到达京师前做出对策。

    傍晚,陆平带着老周等人来到库房,他看着摆满库房的缴获久久无语。

    陆平的二伯父当年随同京营出征朝鲜,战没平壤城外,他的二伯母闻讯后自缢殉死,这让陆平的祖母哭号了几天后死去。

    这在陆家是个不折不扣的惨剧,陆平的父亲每次提及此事都是叹息不已。

    但是大明为了朝鲜已经耗尽财力,能击退倭寇已经是万幸,援朝再坚持下去大明就要崩溃了。

    如今这个赵烈却是领着登莱万余精兵就敢远征倭国,一战而定,嗯,战神,他几天就听闻了石岛百姓喊出的新口号,战神,没错,按照功绩有明以来赵烈是最骁勇善战的猛将,当得起战神的封号。

    可是他接到的命令是不惜用尽一切手段除掉这个战神,呵呵,陆平看着面前堆满库房的战利品,心中古怪的感觉更强,大明在这个战乱频奈,内忧外患不绝的时候要除掉最勇猛善战的大将,大明到底怎么了。

    他作为天子派驻登莱的利刃是不是到了该出鞘的时候了。

    在登州水城的总兵官署内,大堂内,赵烈、杜立、兰明山三人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一同商议着。

    “大人,如此报上征倭的战况是不是让朝廷对我军大加提防,恐对我军不利吧。”

    兰明山是有些担心。

    “正是要朝廷疑虑,也正是让朝廷惊惧,从此时起朝廷会同我登莱军决裂,恐怕粮饷什么的都不要指望了,但是朝廷同我军的对峙恐怕是建奴希翼的吧。”

    赵烈苦笑道。

    “大人真是给建奴看的不成。”兰明山惊疑的看向赵烈。

    “正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赵烈长叹一声,“建奴奴酋皇太极真是个人物,他收罗我军战绩,看出我军的长短,已经大肆扩充汉军,也是火铳枪阵为主,要知道我军只是掌控登莱都司,军兵来援有限,却是要同建奴一国对峙,时间越长对我军越发不利。”

    “大人这是打算造成登莱军和朝廷对立的局面,让建奴可以放心大胆的入寇,才好趁着建奴分兵之时一举歼灭建奴建奴入寇的主力。”

    杜立补充道。

    “正是如此,近十万建奴族兵加上十万的汉八旗和蒙人轻骑如果聚集一起,我破虏军无论如何也啃不下这个硬骨头,我破虏军的希望就是在建奴入寇分兵之时。”

    赵烈如今最为忐忑的就是建奴因为惧怕登莱军的偷袭不敢放心大胆的入寇京畿,这样破虏军根本没有集中优势兵力围歼一部的机会。

    如今的历史因为赵烈的出现偏离了原有的走向,赵烈也不知道建奴还敢不敢放心大胆的入寇。

    他只有为建奴创造这样的机会,对登莱军的入援有疑虑,大明朝廷天子同登莱似同水火,还不敢来吗。

    “大人放心,强盗是忍受不来钱粮的诱惑的,皇太极也控制不住八旗抢掠的本性,他们肯定会来,不过,下一番入寇,恐怕来敌会极为的庞大。”

    杜立一旁说道。

    “不怕人数众多,只怕他们不分兵,只要他们分兵,进入大明之时,就是我破虏军剿灭建奴的开始。”

    赵烈一拍桌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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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借刀杀人

    洪翼汉从登莱踏上了进京的路程,他沿着上两任使臣行进的道路向大明京师进发。

    当然,他同样受到了沿途大明官员的热烈欢迎,酒宴迎候,诗词留念那是必须的,大明官场对外邦官员向来是极为雍容的,为的就是大明的颜面。

    当然洪翼汉也在酒宴上大肆宣扬赵烈援朝和远征倭国,击败建奴和倭寇的功绩,让这一路上的官场人士都是晓得了登莱军和赵烈。

    其实赵烈的大名在洪翼汉进京经过的山东、京畿一带官场上都是极为熟悉的,这也算是大明如今的名将了,屡次击败建奴,提起来倒也是竖大拇指的角色。

    但是一个武臣也就止于此了,在文臣职掌一切的大明,一个武臣就是强如戚爷又能如何。

    但是此番全然不同,一个武臣竟然远征倭国和朝鲜,击败建奴,迫使倭国降顺,这个功绩就是当年的戚爷也是远远不如。

    大明的文臣都清楚,大明财政吃紧就是万历援朝开始的,这场大战耗尽了大明的底气。

    大明辽东的军兵因为此战减少了近半,这是多大规模的减员,简直是不可思议。

    一个是大量折损,一个是全无补充,无他,朝廷的抚恤银两还得拖欠,何况是招募新的军户。

    这就给了建奴崛起的机会,可以这么讲,如果没有万历援朝,建奴根本没有机会并吞辽东,大明用海量的银子都能砸死建奴。

    可见倭寇给大明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和影响,可以说是釜底抽薪的最后一击。

    就是这么一个硬骨头被大明一个总兵率领万余精兵啃下来了,这是多大的功绩,在大明人看来,这个功绩可以同霍去病封狼居胥一比,甚至犹有过之。

    都是痛击外族,一个是斩杀很多的匈奴小王首领,追亡逐北数千里,一个是乘风破浪远征宿敌,迫使倭人降服。

    但是在明人心中,倭人是百年的伤痛,但是赵烈一个小小的一隅之地的总兵就让整个倭国败服,这个功绩可是稍胜霍去病了。

    随着洪翼汉像个传播机般的散布,赵烈的大名传遍了北方,短短半月间赵烈东征倭国援救朝鲜的威名响彻北方,大明新的将星冉冉升起。

    这消息当然也传入京师,陈应元张国元的折子一个摆上了内阁的桌案,一个进入了大内,放在天子的龙案上。

    如今的大明内阁也算是天摇地动,不老翁温体仁在首辅这个烫手的位置上支撑了三年多的时间后,由于内政继续糜烂,温体仁只能勉励支撑,情势继续败坏,加上温体仁任用私人、拉帮结派,渐渐失去帝心。

    一个失去帝心的首辅怎么能做的安稳,此时温体仁已经是在返乡的途中,他下课了。

    接替他的是张至发,一个循规蹈矩的老官僚,崇祯选中他也是实在无奈,朝中已经没有处理这种乱局的能臣干员,张至发就是一个守成的,根本没有才干和魄力处置如今纷乱的局势。

    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庸碌的首辅接到这个烫手山芋般的折子,他能做什么,他只有一个法子,上报,让天子定夺吧。

    而正常的应该是内阁阁员商议后提出几种建议,以供天子参详,然后天子定夺。

    但是面对陈应元的这个折子,内阁没有建议,这个事太大了,谁也没有建言的决断,还是天子定夺吧。

    乾清宫大殿内,气氛极为的窒息,崇祯坐在龙案后看着陈应元的折子,而张至发、孔贞运、刘宇亮、薛国观在下面恭立等候着。

    大殿里只有崇祯翻动折子的沙沙声,静默的有些可怕。

    “远征倭国,倭人降顺。”崇祯合上了折子,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很是平静的看着下面的阁臣们,他的鬓角已经早早开始斑白,可见这近十年光阴给他打下的印记,实在是日子太难熬了。

    “这是我大明的大喜事,让倭人降服乃是万历爷的宏愿,如今在我的手上实现,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了交待。”

    看到天子已经下了决断,阁臣们纷纷出口顺从,都是恭维天子,一时大殿里气氛诡异的热烈起来。

    薛国观鄙夷的看着其他三人,他作为温体仁的嫡系亲信,是温体仁留下的暗子,同时他颇有决断,善于钻营,勇于任事,说白了就是敢赌敢冒险。

    他对一旁四平八稳的三个老官僚实在是看不上眼,但是这三人的资格可是比他老多了。

    他看不上这三个老官僚的原因很简单,天子虽说看在倭国大捷上定了调子,但是脸上的笑容几乎是挤出来般的僵硬,而眼里的目光更是冰寒,此时你们庆贺什么,真是没眼色。

    “万岁爷,虽说登莱总兵赵烈先后在朝鲜和倭国立下殊攻,为我大明挣下了太大的脸面,但是其屡次无诏进军,极为藐视朝廷的法度,此种行径不加惩处,实乃是我大明的腹心之患。”

    在一片称颂中,薛国观说出的话语极为的刺耳,张至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张至发心中恼怒的因由是很简单,压制登莱说起来容易,但是发兵吗,军兵粮饷在哪里。

    如今大明的精兵损耗殆尽,全天下只有辽镇还算是精锐,但是被建奴死死钉在那里,其他的军兵就是边军也是战力不堪。

    至于钱粮,户部的库房已经可以跑老鼠了,哪里的钱粮。

    而三大饷增收的也开始停滞,大明的潜力开始用尽了。

    你个幸进的小辈也敢对他这个首辅指手画脚,真是太过了。

    孔贞运的脸色也是不好,对薛国观深恨之,只有刘宇亮还算是平静,他也算是几上几下,经历多了,看的也是淡了。

    “功是功过是过,赵烈有大功于社稷,这个不用说了,该有的封赏,朕不吝赏赐,”

    崇祯的话很是让人玩味,

    “但是无诏调兵出征,乃是藐视朝廷的重罪,也要予以严惩,为群臣者戒。”

    崇祯的话透着一股阴寒,将方才还颇为和煦的气氛驱散无踪,让大殿里冷飕飕的。

    此时群臣如果在不明白,可能站到这个位置吗。

    看来当今天子对赵烈极为的恼恨,颇有除之而后快的意味。

    “赵烈功勋卓著,然目无朝廷律法,忤逆上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该整治一番的时候了。”

    张至发转的很快。

    “赵烈的麾下军将军兵勇武敢战,且都是登莱本地人,又占据了登莱总兵和登莱都司的体例,寻常的处置对其不损分毫,这个,”

    刘宇亮此时出言迎合圣意,这是官场老手的心得,

    “朝廷还得细细思量一些法子,不能等闲视之。”

    崇祯赞许的颔首,确实要好生思量,虽说他已经步下了锦衣卫的暗子,但是击杀众多护卫随扈下的赵烈的可能实在是不高,如果还有其他的好法子,他当然不会放过。

    “秉陛下,既然赵烈将登莱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等闲针扎不进水泼不入,何不将其调虎离山呢。”

    薛国观躬身道。

    崇祯闻言精神一振,薛国观是有阉党的影子,但是崇祯看中了他敢言敢为的性子,如今朝中四平八稳循规蹈矩之徒太多了,大明如今不是可以徐徐改之的时候了,而是要一剂猛药医治之时。

    “嗯,薛爱卿讲讲吧。”

    “陛下,如今乱民在山陕河南湖广肆虐,官军围剿不利,甚是棘手,而赵烈所部这么强悍的战力却是在登莱无所事事,岂不是太过浪费。”

    薛国观的主意当真不错,这是一个调虎离山,同时让赵烈部同大股乱民叛匪火拼,朝廷坐收渔利的好法子。

    “爱卿继续讲。”崇祯的眼神凌厉起来。

    “如今高逆已经授首,但是叛匪推举李自成为逆首,大小匪众几十,在陕西河南肆虐,张献忠等匪首在湖广等地流窜,这些叛逆多者数万,少者数千,已成中原腹心之患,正可调集登莱军一一围剿。”

    薛国观看到崇祯的表情,心中底气更足,

    “最好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哪怕是赵烈最后胜出,也会耗尽军力,此时朝鲜再趁势收回登莱,想来赵烈也是无可奈何吧。”

    这番话说的崇祯暗自点头。

    “恐怕赵烈不会那么驯服,调兵,哼哼,他如果就是在登莱不动呢。”张至发反驳了一下,在他看来哪里那么容易,如果真是如此轻易,赵烈能如此难缠。

    “那就断绝登莱总镇和登莱都司的粮饷,朝廷再派人用高官厚禄收买其麾下的战将,哼哼,怎么也要将其逼迫出来。只要赵烈离开了登莱,朝廷才能趁机行事,否则对赵烈是毫无办法。”

    薛国观的点子倒也阴损毒辣。

    张至发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国观,评价围剿叛匪的各方大员束手无策,当真是敢说,在中原一带剿匪的各方总督巡抚哪个不是同僚同年遍布各地,在京师的更是数不胜数,你薛国观这是想要自绝于大明官场,难怪当初能同阉党狼狈为奸,早晚一天会被你张嘴拖累死。(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意外丛生

    京师的风云,赵烈没有亲见,但是倭国和朝鲜的事情会更加刺激天子和阁臣,对破虏军戒备、对破虏军的刺探会更甚,甚至可能对他本人使出一些手段,这是他意料中的事。

    作为破虏军的统领,他要是出了意外,破虏军肯定会四分五裂中,赵烈相信会有人使出暗黑手段。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臆测的,破虏军只能兵来将挡,一一拆招应付。

    在赵烈心里还是将建奴作为第一号的敌人,大明如今除了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外对他和破虏军已经无可奈何。

    为了防备朝廷的手段,也为了备战建奴,赵烈送走洪翼汉后立即返回石岛这个大本营,他如今是轻易不会给对手机会。

    家里的赵存仁、赵嫣已经六岁,他们象是皮猴子般的淘气,到处的玩耍,赵存智、赵存礼以及余大宝、黄汉的孩子们都是小跟屁虫,跟在两个孩子后面玩闹。

    对于赵存仁的教育,赵海明两口子还是极有微词的,按照大明的传统,这时已经到了进学的年纪。

    赵烈则是浑不在意,在赵家确实建了一个私塾,但是按照赵烈的要求,先生只是教授孩子习字,对于其他深奥的书籍不要求强记,只是让孩子们知晓有这么些书籍就可以了。

    这种方式同登莱济州北华建立的学堂没什么两样。

    这让赵海明理解不了,毕竟在他看来登莱济州北华如此,那是面对这么多孩子能教书习字就是善举了,太多的东西没法进行。

    但是赵存仁不存在这个问题啊,赵海明看到赵烈如今的布置,他已经大胆的猜测赵烈终于有一天要鼎革中原。

    那么赵存仁、赵存礼就是皇子,怎么能不提前教授,只是简单的认字怎么了得,再有给他们看西夷人的书是何用意。

    赵海明也同赵烈说了几次,赵烈还是我行我素,对孩子的要求还是极低,习字是必须的,玩耍也是必须的,当然在赵海明夫妻看来就有些太过儿戏了。

    赵烈今天终于做了一回正事,他让其他孩子疯闹,赵存仁则是被交到了小校场,这里已经备上了小小的步弓和箭枝,就是为了赵存仁等孩子准备的。

    身为军将的后代,赵存仁对兵甲一点都不陌生,也是极感兴趣,男孩子嘛,对阵打仗的游戏不知道玩了多少回了。

    他早就嚷嚷着要真正的兵甲,那穿戴起来多威风啊。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小小的一套皮甲和一把小小的骑弓。

    这是赵烈让工匠们特意给赵存仁打造的,完全是成人兵甲的缩小版。

    赵存仁饶是相对于一般的孩子粗壮很多,但是第一次全副武装的穿上盔甲也是感到有些吃不消。

    他被沉重的盔甲压得极不舒服,但是介于一向对他和弟妹笑眯眯的老爹第一次板起脸,他也只能咬牙硬撑。

    终于赵烈让他拿起弓箭试射时,几次后,他的臂力开始支撑不住,而赵烈还让他坚持时,赵存仁终于哭出声来。

    他的哭声将赵海明两口子、亚历山德拉、李霖和一群孩子都招了过来。

    “一个孩子何止如此呢,他才多大,你就让他练习箭术。”赵海明看到宝贝的大孙子哭天抹泪的心里极不落忍。

    “爹,好像我和大哥三弟都是六岁开始习武的吧。”赵烈对于老人的溺爱真是有些无语了。

    “有那么小吗,我,我记得是七岁吧。”赵海明心虚的压低了嗓门。

    赵秦氏横了他一眼,“烈儿,孩子还是小了点,是不是等着再大一些为好。”

    “娘,现在存仁可是不小了,就是一个练习弓弩而已,我小时候可是弓弩棍棒都要熟习的。”

    赵烈可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个隔辈亲是确凿无疑的了,小时候他可是领教过老爹棍棒的教育。

    赵存仁一边哭着一边坚持着,让人倒是极为怜惜。

    亚历山德拉到是没有多言,即使她心里绝不好受,但是没有出言阻止赵烈,毕竟来往东西的亚历山德拉深知在乱世中武力的必要。

    李霖则是极为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忐忑,现在发生在赵存仁身上的事,将来很可能发生在赵存礼身上,一想到赵存礼也是如此身穿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边哭边射箭,直到两臂麻木,李霖的心就乱了。

    而一众孩子们此时也是鸦雀无声,他们怯生生的看着孩子王赵存仁被折腾的********,他们也是惊惧不已,他们别看小,也懵懵懂懂的感觉他们也有这么一天。

    这让他们失去了玩闹的兴趣,都眼巴巴的看着,心里盘算着。

    就在此时,护卫报秉,赵烈的大舅子弗朗西斯科已经登上了码头,正在往赵府赶来。

    赵烈听闻就是心中一动,他同亚历山德拉眼睛一对,都是感到极为的不对劲,弗朗西斯科回去没有几个月的时候,怎么又急冲冲的赶来呢,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呢。

    亚历山德拉立即吩咐烧起热水,准备在前院让哥哥沐浴更衣。

    这如今已经是破虏军远航的军兵回来必须的,沐浴更衣用沸水烫洗衣物已经被证明大大有效的阻止了疫病的传播。

    弗朗西斯科一入赵府立即沐浴,经过彻底地消杀,换过赵烈干净的衣物后才同妹妹相见。

    兄妹甥舅相见自有欢喜,弗朗西斯科将叔叔一家给亚历山德拉和外甥带来的礼物后急忙拉着赵烈来到一旁。

    他此番急速赶来,果然给破虏军带来了天大的消息。

    英格兰人、尼德兰人、西班牙人的舰队共计近百艘盖伦战舰和武装商船,以及大明福建泉州镇守参将郑芝龙的数百艘战船筹备攻击小琉球,意欲拔出破虏军南方的据点。

    已经被改名为安平堡的破虏军基地已经成了这些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必要除之而后快。

    由于西班牙人、英格兰人、尼德兰人在大明沿海已经没有可以停靠休息的地点了,因此为了攻击小琉球,也为了勾结郑芝龙,他们必须有一个停靠休整备战的场所。

    毕竟经过三个月的航行,从雅加达马尼拉赶过来,没有一个休整的地方就投入海战,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于是西班牙人的小弟葡萄牙人盘踞的澳门就成了他们唯一能够停靠的地方。

    如今葡萄牙人还是西班牙人的附庸,而且近百艘战船和数千兵丁的远征军不是弹丸之地的澳门能够拒绝的,阿隆佐只能让舰队停靠在澳门的海湾,军兵则是分批靠岸休整。

    阿隆佐虽说无奈接受了战舰的停靠,但是心里是极为警惕的,这三个强盗的来意,他是一清二楚。

    英格兰人、西班牙人、尼德兰人对大明富庶垂涎三尺,此番就是打算合起伙来驱赶赵烈的水师,然后一同攻伐大明,迫使大明放开海贸。

    如果他们的计划一旦得逞,那么如今几乎是独霸大明海贸实力相对最为弱小的澳门葡萄牙人还有什么利益可言,到时就是被排挤出大明海贸的时候。

    这让阿隆佐如何甘心坐等失意,他表面上极为的热情的款待威德尔一行人,当他从侧面打探出这些人的计划后,即刻命令弗朗西斯科立即乘着赵烈留给澳门报信用的两艘飞剪船直驱石岛。

    如今澳门能不能在大明存续的希望全部放在了远在石岛济州的赵烈水师身上,此时阿隆佐极为的庆幸他当初能同赵烈结为盟友,否则如今他就是坐困澳门一隅之地,束手无策的时候。

    赵烈听闻后,极为惊诧,他全然没有关于三国合兵一处勾结郑芝龙一方的印象,就是说在原有的历史中没有这么回事。

    赵烈苦笑一声,看来又是他的蝴蝶翅膀煽动的结果。

    其实这个结论也是也不是,威德尔舰队在原有的历史上确实来到了大明,但是区区不足十艘战舰就像叩开大明的海疆,实在是玩笑一般。

    当时的英格兰国王以及贵族也是自视过高,以为大明如同美洲的印第安人一般容易被击败和奴役。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数千年文明以及相当完备的另一种文明,结果威德尔舰队没有完成英格兰国王的期望,只是在广东沿海抢掠一番,最后被广东水师驱逐,然后让澳门葡人作为和事佬同大明合议,匆匆结束了中英历史上的第一次交锋。

    但是如今由于赵烈水师的崛起,威德尔终于劝说三家一同出兵打开大明海贸,然后利益均沾,于是三家勾结郑芝龙一同攻击小琉球的战事闪亮登场。

    赵烈听闻此事后在弗朗西斯科希翼的目光中来回踱步,不思量不行啊,他原本是打算维持南方的局面,只要在小琉球阻止尼德兰人,不让其到达北方,给破虏军的海上运兵造成危险就可,但是没想到出现了这个奇葩的结果。

    赵烈左右思量一会就做出了决断,还是原先的想法,不能让这三家打破小琉球防线,从而对石岛、济州、北华构成威胁。

    那只能狭路相逢勇者胜一途,决战到底。(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这里破虏军说了算

    石岛舰队的二十余艘唐级战舰十余艘宋级战舰以及四十艘巡海船开始了全面的整修,这是依照赵烈的严命进行的。

    石岛船厂的船匠们如今是发疯般的连轴转忙碌着,他们被要求在十天内必须将这些几十艘战船全部整补完毕。

    按说这么多战船如果是一一检修,怎么也得月余的时间,但是如今赵大帅急令必须在十天完成,怎么办,千余工匠全部上阵。

    就是如此人手也是不够,怎么办,就连水军军兵都上阵帮着打下手,没法子否则绝对完不成。

    炮手们也是很忙碌,他们将很多可能要到了炮击次数面临报废的大炮更换,尤其是提亚哥炮,这是破敌的利器,尽量更换新的以图一击制敌。

    作为宋级战舰王坚号船长的张盘,如今也是忙碌不已,船上的淡水、粮秣、兵甲、火炮、药包、弹丸,以及水手披甲炮手的情况,都要一一点检,这都是他这个舰长的职责。

    虽说有大副、水手长、甲长们帮衬,但是琐事还是极多,都要他做决断。

    好在如今二十六岁的张盘正是精明能干的时候,一一将事情安置下来。

    这一天的晚间,蓝三找到了他,将蓝慧给他带来的衣物送给了他。

    蓝三是因为老娘身体不适这才请假探视的,要不如今所有的军兵不能请假离港,此番是最严格的命令了,如有人擅自脱离就是斩立决。

    都是老水手了,这个命令的意义他们都明白,必是大战降临,否则军令不会如此严苛。

    “老张悠着点,我妹妹外甥可是等你回去呢。”蓝三临走时半真半假的说笑着。

    “蓝子,给我注意点,我妹妹和外甥女可是等你回去呢。”张环笑着拍拍蓝三的肩膀,瞬间就把这话还了回去。

    谁让两人都是大舅哥呢,蓝慧和张梅一个为张家生了一个长孙,一个为蓝家添了一个丫头,如今张梅又怀了身孕,蓝三可是希望生一个儿子的。

    身为舰长他们深知此番是破虏军经历的最大的海战,毕竟西夷人近百艘战船不是闹着玩的,还有郑家数百艘战船呢,因此,两人此番倒也相互叮嘱一番都要注意。

    两人最后互道保重分开,接着可能就要战后见面了,毕竟舰队太大了,碰面不容易。

    第十天没有完成最后的任务,好在济州水师也没有前来汇合,这样石岛还有时间。

    终于在第十二天晚上,所有的战船检修完毕,这晚所有的工匠水手们好好睡了一觉,这些人都是累坏了。

    就在他们以为此番总算结束了时,济州水师四十艘宋级四十艘唐级战舰以及六十艘巡海船、以及大量的缴获倭寇的盖伦船、福船等海船到达石岛。

    老将李虎此番亲自出征,这样一番大战李虎绝不想错过,这是他作为破虏军水师总镇最荣耀的时刻。

    此番他带着一百三十艘战船以及三十艘飞剪船、数十艘中式海船一同出征,这几乎是济州水师全部的战力,剩下的济州水师还有五艘唐级战舰和二十艘巡海船,甚至不如北华舰队庞大。

    但是这片海域如今破虏军水师就是剩下这些战力也是无敌的存在。

    所有的战舰如今都是为了南方的西夷人和实力膨胀很快的郑家准备的。

    此番大战过后,这片海域的霸主就会产生,一个新的海上时代将要来临。

    石岛的工匠即刻开始了第二回的忙碌,济州水师接到命令即刻出发,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修缮船只,得了,还得石岛船厂忙碌。

    如此又是十天的光景,济州水师的战船基本修整完毕,破虏军水师主力此番可是焕然一新,蓄势待发。

    这晚,赵烈宴请了所有出征的船长们,二百余位船长很是壮观,酒宴只好设在石岛官署大厅,这是石岛最大的单个房间了。

    当赵烈、李虎步入大厅时,护卫一声大吼,所有的船长们轰的一声全部起立敬礼迎候,数百人抚胸向他们的统帅表示尊敬和服从。

    赵烈回了军礼,看到如今破虏军水师强盛的阵容,他也是心情激荡,十年征途,十年的磨砺,破虏军终于可以以强盛之师光明正大的出征外敌,这是多么不容易,只有他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其他人虽说感慨成军不易,但是绝没有更多的心思,毕竟他们不晓得原有时空大明的惨状。

    赵烈用手势压了压,所有的船长们坐下。

    “兄弟们,看到你们这么多的人坐在这里,本将极为的高兴,无他,你们人数越多,我破虏军水师就越是壮大啊。”

    坐下有胆大的船长笑了起来,确实一个人代表一艘战船,人数越多,当然破虏军水师战船越多。

    “我破虏军从不足十艘战船起军,到如今大小三百余艘战船,以及几十艘商船,离不开诸位得努力奋进,来,本将敬大家一杯。”

    赵烈举杯一饮而尽,其他船长同时饮胜。

    “我破虏军水师从小小的不足十艘战船到了如今这么庞大的舰队,那么我们的职守就绝不相同,过去我们破虏军求得是生存,如今我破虏军要的大明南北海疆的霸权,也就是说从此后无论倭人朝鲜人还是尼德兰人、弗朗机人在这片海域都要臣服我破虏军。”

    赵烈双眼环视全场霸气道。

    “破虏军威武。”李虎挥动右臂大喊道。

    “威武威武。”所有的破虏军水师船长全部起立挥臂高呼着。

    赵烈微笑的做了一个压一压的手势,待气氛稍歇,

    “如今大明南方正受到尼德兰人、弗朗机人、英格兰人的袭扰,本将问你们,他们来大明想要什么。”

    “他们要我大明钱粮,他们就是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张盘到底是年轻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起身喊道。

    “嗯,这个船长说的对,他们来到大明就是想要掠夺,你们都是船长,我军也都讲过这些西夷人的航海史,那么我问你等,这些西夷人在美洲是如何做的。”

    赵烈看着众人问道。

    “灭绝印第安人,抢夺他们的土地和金矿,让印第安人为奴为婢。”

    很多船长大声答道。

    “很好,”赵烈抚掌赞道,“但是他们来到大明为何没有这么做呢。”

    赵烈环视众人,“不是他们所谓的天主慈悲为怀,不是他们的首领良心发现,而是大明是一个广阔的帝国,不是他们十几艘战舰两三千人可以动摇的,但是如果是今日般百艘战船万余人袭扰大明海疆,让各处守军顾此失彼呢。”

    一众船长思量起来,这个问题他们真没想过,

    “我想迫不得已朝廷会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向澳门一般占据地方修筑炮台驻守军兵,甚至将大明人为奴为婢。”

    赵烈愤怒的看着众人,“你们说我们破虏军会不会答应。”

    “不会,不会。”的轰响回荡在大厅里。

    “好,从今日起,我们破虏军水师就是这片海域的霸主,谁也不能轻易的进入大明的海域,”

    赵烈高举双手大吼,“这里我们说了算。”

    “万胜。”李虎振臂大喊道。

    “万胜、万胜。”所有的船长起立接连不断的大喊着,越喊越齐。

    赵烈笑着看着欢腾的会场,也随同船长们高举双臂一同欢呼大喊着,一时间整个会场气氛炙热无比,所有的人都狂热的欢呼着。

    第二日,辰时初,破虏军战船开始一次起帆驶离石岛湾,一时间升起的巨大风帆遮蔽了整个海湾,即使没有火炮轰鸣,几十艘巨型战舰的起航的气势也是震摄人心。

    在码头一里多地的地界上,很多的石岛百姓商贩都在看着这震撼人心的场面。

    周原混迹其中屏息静气的看着远远出发的庞大的舰队,心中也涌起身为明人的自豪,这可说自永乐以来大明最庞大的舰队了。

    周围的百姓人群也是兴奋的谈论着,如今强大的破虏军以及他们的统帅赵烈已经是石岛人嘴里天天得谈资,一天不说少些什么。

    前些时日,赵烈统兵远征倭国,迫使倭国降顺的消息传来时,石岛这个赵烈的大本营又是欢腾一片。

    当时,周原颇有疑惑,他不是那些寻常商贩百姓,他可是知道这么多些军兵跨海远征只是巨舰恐怕就有数十艘,赵烈有那么巨舰吗。

    他深知不为恶意的猜想赵烈不会也染上了大明官员一贯的浮夸的恶习了吧。

    今日一见这支强盛的舰队,他的怀疑和嗤笑都是不翼而飞,有这么强盛的舰队,跨海远征倭国真不是大事,赵烈有如此强大的水步军军神之名当之无愧。

    更为难得的是这支强盛的军队是赵烈自己辛苦建立的,同大明朝廷根本没有什么关联,就是皇太极还有老奴打下的底子,赵烈呢,他的父亲不过是一个中阶武将,能给予赵烈的极其有限,但是就是这种不利条件下,赵烈十年生聚,建立起这个强大的军队,身为对手,周原也得道声,服了。

    就在此时,一艘庞大的战舰从码头上离开了,这艘战船侧舷的名字是狄青号,而赵烈的大旗也在风中冉冉升起。

    周围的所有的人都热烈的欢呼着他们的战神又一次踏上征程,虽说他们也不知道赵烈又将讨伐何处的劲敌,但是不耽搁他们的发自内心的欢呼和欢送。(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蔽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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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海晨是巡海船舟山号船长,如今舟山号和十五艘巡海船和五艘唐级战舰以及十艘飞剪船组成了驻守小琉球安平城的舰队。

    其他的宋级唐级战舰都在占据安平后离开了安平城,这是为了不刺激郑芝龙极其麾下水师。

    赵烈还不打算南北同时开战,最起码让郑芝龙安心些,因此他下令撤走了大部分的主力战舰,只是将小型战舰留下。

    胡海晨也是被上司告之,巡海时,尽量不同郑芝龙的船只发生冲突,避战为上。

    胡海晨也是如此施行的,他作为一个船长也明白虽说郑芝龙的战船参差不齐,但是数量太过的庞大,安平城的小小舰队真不够看的,能和平相处当然是最好的。

    这天胡海晨另一艘巡海船以及两艘飞剪船又开始了他们的巡海的行程。

    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先进的通讯手段,巡海是必须的,他们能先敌发现,先敌打击,也能示警后方,防止后方的海港被突袭,因此无论水步军探查都是必须必要的。

    这天风和日丽,风力不是太大,胡海晨协同了四艘海船,他们相距前后左右数里的距离,一同向西驶去。

    由于是西南风,因此海船得不断的走着之字借用海风艰难前行。

    经过半天的航行,四艘海船到达了预定的巡海地界,四艘海船没有向西继续航行,开始向南巡航,最后再折返向北。

    他们就是在海峡的东侧围拢安平一带巡海,保持警戒,不被敌人偷袭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西方天际升起一些帆影,初时胡海晨没有在意,但是顿饭的时间后,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出二十余艘福船和海沧向他们驶来。

    胡海晨立即命令船队戒备,四艘海船开始向一起靠拢,同时向对手围拢过来。

    双方接近到数里,胡海晨已经看出是郑家的船只,也算是郑家较为大型的战船了。

    胡海晨对郑家来此早有准备,如今郑家也是破虏军潜在的敌人,这是上峰早就交代的。

    但是作为巡海船的任务就是一定探查出来人的目的和数量,才好禀报后方。

    胡海晨立即命令四艘海船避开敌人的战船向西进发。

    四艘海船接着西南风先向东北航行,西方的郑家战船立即跟着破虏军的战船转向并且靠拢过来。

    胡海晨立即判断出郑家此番来者不善,绝不是简单的探查事宜,这分明是不让他们探查后面的船队。

    胡海晨当机立断,发出信号让一艘飞剪船立即折返安平城,通晓水师和李禄李总镇即刻备战。

    一艘飞剪船利用西南风向东转向,向着安平城方向驶去。

    而胡海晨则统领三艘海船向西转向,利用盖伦船飞剪船转向灵活的特点避开了敌人的拦阻,向西突进,这是他们的值守,再是危险也要探知敌情。

    三艘破虏军战船劈开海浪,不顾后面十几艘郑家战船的围追堵截继续向西。

    又前行了二十余里,破虏军海船的船速还是快过福船等,后面的追兵已经远远的被落在后面。

    此时前方天际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帆影,胡海晨立时浑身一凉,这是他见过的最庞大的舰队。

    胡海晨急忙号令三艘海船立即向北航行,接着风力全速向北,一个是离开对方舰队的中间位置,否则他们要被对方吞没其中,再有可以开近到对方船队的边缘探查。

    三艘海船的水手们使出全力开始向北,他们将所有的风帆升到最顶,全部的水手上岗,同时不断调整风帆的角度,借用可以借用的一切风力,加快航速。

    毕竟这支庞大的舰队铺展的海面过于宽大,向冲到边缘逃生可是要使出吃奶的气力。

    三艘海船提速后向北航行着,但是敌船也接近到数里的地方。

    船速能提高多少,能不能逃出升天此时已经不再胡海晨的考虑中,那是水手长和水手做的事情,他就是拿起远望镜细细观察对手的情况。

    突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他细细的看了好一会不禁倒吸口凉气,胡海晨发现有大片的帆影,这些帆影都是鼓满劲风软帆,这是有大批的西夷战舰无疑了。

    此时,胡海晨即刻命令快速向东北逃离,他要回去报告去,这支舰队不是他们安平水师能抵挡的。

    舟山号向东北转向,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慢的,这让郑家的一些战船接近到只有三里的地方,看到破虏军的战船想要逃离,一些战船的舰首炮开始轰鸣。

    弹丸带着啸音在三艘破虏军海船的左右激起大股的水柱,最近的一个离着舟山号只有十几步,激起的海水甚至泼洒在上甲板上。

    胡海晨此时心提到嗓子眼里,要说不恐惧是假的,对面是百艘战船,而他则是小小的巡海,但是他最恐惧的不是战死海上,而是无法将这么庞大的敌人敌情通秉安平城。

    他无法想象这么庞大的舰队突然出现在安平时,守军手足无措的场面。

    砰砰的一声,一颗弹丸击中了上甲板,一个水手惨叫也一声,被弹丸击打入海,弹丸也弹跳着落入海中。

    此时风帆的角度已经调整完毕,胡海晨明显感到船在加速,他心中默默为海船加油。

    也许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三艘海船有惊无险的向东北冲出重围,接着他们调转航向东行进,直指东南方向的安平城。

    李禄夺取安平城后算得上无所事事,他只是按照同赵烈大人商议的事情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安平城的西部离城只有六十余步的地方挖了深达三丈的深壕,不是什么护城河,就是深壕。

    李禄深知安平城易守难攻,就是将破虏军的提亚哥炮在一里轰击也很难轰开这座砖石堆砌的城池,当然没有攻不破的堡垒,那就是地道掘进火药爆破,这也是他能攻下安平堡的原因。

    因此李禄让三千破虏军军兵和一千朝鲜军兵挖出了这个深壕,有了这个深壕,长距离的挖掘壕沟就成了妄想,近距离挖壕就能让破虏军有了准备,总不至于措手不及。

    李禄这些天来呆的有些无聊,因为赵烈吩咐他的就是紧守安平城就可以了,不用扩大这里的垦殖,这里是今后的事情了,破虏军此时没有余力向这里运送人手开垦,只能留待以后。

    也就是在这个平静中,迎来了战争的警号,一艘飞剪船带来了郑家战船大局来袭的消息。

    舰队的指挥使即刻报秉李禄,同时命令所有的战船立即起帆备战。

    同时从安平堡向船上运送水粮,船上的火铳火炮弹丸都是备好的,只有水粮不能先行存放,容易腐坏。

    李禄接到命令后寻思良久,即刻命令舰队出海,立即向来敌迎上去,如果遇到是大股敌人不要接战,立即向北驶向石岛。

    这是为了保持不让破虏军战舰被敌人擒获,防止提亚哥炮暴露出去。

    蓝立即下令五艘唐级战船以及十三艘巡海船数艘飞剪船全部起航。

    两个时辰后,所有的米粮和淡水装上了海船,也亏得战船不是太多,否则大舰队只是米粮淡水没有一天完事不得。

    所有的战船即刻起帆向西开出海湾,向着敌人扑来的方向迎去。

    小小的舰队前行了一个时辰,就遇到了返回的胡海晨等三艘战船。

    听到胡海晨的禀报,蓝立即知道他们只能离开了,再不走来不及,远远的天际如林的杆桅显露出来,再不走来不及了。

    但是蓝临走还是做了一件事,他命令一艘没有提亚哥炮的飞剪船立即返回安平,通秉李大人。

    他则是带着二十余艘海船向北离去,他要尽快赶回石岛,通秉赵大人,郑芝龙和西夷人勾结一同进犯安平城的消息。

    李禄送走了舰队后,立即下令留守赤坎城的五百军兵返回安平城,赤坎城如今无足轻重了,郑芝龙对于安平城的坚固一清二楚,但是还敢前来攻击,那么肯定是有备而来。

    因此李禄决定集中全部兵力固守安平城。

    返回的飞剪船带来了郑芝龙和西夷人合股一同进犯的消息,这个船长也带着几十名水手立即退入安平城,这艘飞剪船则被烈焰和爆响包围着。

    飞剪船这种快速帆船的建造的秘密也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否则对破虏军水师也是巨大的威胁。

    李禄将三千余军兵布置全城,他则带着几个千总登上了安平城的顶层向西瞭望。

    一个时辰后,海面上到处是硬帆和软帆,整个安平近海几乎被无数的呃海船铺满。

    这是李禄见多的最为庞大的舰队,只是从数量来说,破虏军的舰队也远远不如。

    舰队上空飘扬着郑芝龙、尼德兰人、西班牙人和英格兰人的旗帜,李禄铁青着脸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如今是赵烈的忠实信徒,深悉西夷人对大明的觊觎,他也同赵烈一样对勾结西夷人的明人深恶痛绝。

    他没有想到郑芝龙有一天会同西夷人一同攻击安平,这个该死的混蛋。(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巨炮互殴

    桑德斯、范佩尼、威德尔如今都在郑芝龙的旗舰上,他们一同用远望镜看向昔日的热兰遮城和热兰遮海湾。

    如今砖红色的城堡上空飘扬的是大明的旗帜,上面写着大大的李字,表明此处已经换了主人。

    而热兰遮湾内空荡荡的没有破虏军战船的踪迹,只有一艘小型的风帆战船燃烧的残骸,如今这艘不足百吨的小船还顽强的飘在海面上。

    “看来明人的舰队已经先行逃脱了,不得不说,明人战船的船速比我们的要快,这真是让我们欧洲人尴尬的事情啊。”

    威德尔感慨道,他感觉这趟真是有些重拳走空的意思了,大批的联军战船正想击毁一些明人的战舰,削弱明人的实力,可惜看到的清冷的海湾。

    “不急,我们可是围住了数千明人的军兵,他们的统领不会放弃的,看看吧,他们肯定会前来救援的。”

    郑芝龙对这些西夷人很是鄙夷,在他看来他们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只是盯着眼前的利益行事。

    当然,这不耽搁他同西夷人此番一同攻伐这股明人,毕竟这股明人带给他极大的威胁,威胁到了他福建广东海上霸主的地位。

    海上的霸主是他郑芝龙奋斗十几年经过百余场血战夺来的,为此他最得力的助手和兄弟郑芝虎也失去了性命,无论谁威胁他的海上的地位,他都要与其决死一战。

    “那么我们就等在这里同明人决一死战,这回用你们明人的话讲他们也算得上是劳师远征了吧,而我们就是以逸待劳。”

    桑德斯微微笑道,他对情势感到很乐观,汇集这么多的战场军兵,他如今信心爆棚。

    “在那之前我们要攻下热兰遮城,用这些明人的头颅为我们尼德兰人报仇。”范佩尼绿色的眼睛射出仇恨的目光。

    “攻取热兰遮城还得要依仗范佩尼先生啊,毕竟对这里的情势范佩尼先生可是比我们清楚多了。”

    郑芝龙笑眯眯道,他对于热兰遮城的坚固可是有所耳闻,他可是指望攻取热兰遮城依仗对此极为熟悉的尼德兰人的助力。

    “我们可以抓获当地的土人和明人助力攻城,当然在之前可以用舰炮轰击,毁伤明人军兵和城墙,尽量减少我军的损失。”

    此时范佩尼正容说出了他对于攻取热兰遮城的想法,那就是用安平附近的土人和明人作为攻击力量,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

    郑芝龙深深的看了这个红头发的小个,“明人怕是不妥吧,毕竟本将同安平明人都是福建的老乡,这样驱赶他们攻城实在是有伤和气。”

    安平的数万拓荒汉人绝大多数是福建沿海过来的,同郑芝龙渊源极深,很多人就是郑芝龙派船在上次福建饥荒中运到这里开拓的。

    甚至有他退出海上生涯回归桑梓的部下,如果驱赶明人攻城,对他的威望可是个打击,他当然极为不愿意如此做。

    “可以先征集来运送重炮和填平壕沟,也许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攻城,土人已经攻下了热兰遮城,谁知道呢。”

    范佩尼耸了耸肩。

    郑芝龙想了想,也许真是如此,到时再讨论这个问题吧。

    郑芝龙、西班牙人、英格兰人的步队开始登陆离岛,他们同样在西方登陆,远离东北侧的安平城,明人重炮的威力他们是一清二楚。

    郑芝龙为了能攻下安平堡,百艘战船运载步队前来,占去了其步队一多半,共计四千余人。

    西班牙人也从三千余人的马尼拉驻军中抽调了两千人前来助阵。

    从锡兰等地前来的葡萄牙人的步队也有五百人,这些人都是被威德尔描绘的夺取对大明的贸易这个美景忽悠来的,如今他们也投入到攻城战中。

    相比之下只有五百人的英格兰人就有些不够看的了,他们还是从船上水手中抽调的。

    用了一天的时间,七千余人的步军陆续上岸,喧闹的离岛西侧和寂静的东侧形成鲜明的对比。

    七千余人安下大营,为了防止明人的偷袭,他们大营就建在西侧盖伦战舰的炮火掩护的范围内。

    这也让李禄心里直痒痒,他真有出击击败对方的想法,但是看到敌人大营就在西岸盖伦战舰的掩护下就立即打消了想法,李禄可是知道炮火对密集阵型的毁伤。

    接下来几天,几十门大炮被从盖伦战舰上吊运下来,这些都是二十四磅、三十六磅炮,是马尼拉和雅加达的守城巨炮,为了攻下热兰遮城这个坚固的堡垒特意运载过来的。

    这些大炮卸载下来了,但是向前面运送是个难题,岛上的西侧根本没有好的道路,这些足有万斤的庞然巨物怎么运送。

    好在此时归来的尼德兰人解决了问题,他们源源不断的装运了万余名的土人和明人青壮。

    这都是在安平附近垦殖的明人和附近部族的土人那里收拢来的,尼德兰人就是用暴力的手段抓获和胁迫的。

    土人和明人毫无办法,他们对尼德兰人的德行一清二楚,只要不服从立即就是血腥的屠杀,同他们传教士传播的他们宗教信仰正好相悖。

    为了不被屠杀或是灭族,这些人只能服从。

    土人和明人到来后,立即被尼德兰人押解着开始平整西侧的土地,将沟堑填平,荒草灌木影响行军的所有物件全部清除。

    在此期间,尼德兰人军兵对汉人和土人非打即骂,如果生病或是受伤就是被遗弃的下场。

    汉人里有些是郑芝龙的旧部求告郑家,郑家说了两句,汉人的待遇稍好,结果就是土人的境遇更加悲惨,但是谁人在意他们呢。

    经过数天的平整,汉人土人被尼德兰人驱赶着开始推动火炮向东开进。

    如何开进呢,没有大牲畜,就在大炮下面垫上原木,然后前面人拉后面人推。

    这个法子如果是在平整的道路上还算是凑合,但是在荒地上前进那是非常的吃力,一个小坑一个小坎一个树桩都会阻挡火炮的前行。

    尼德兰人却是不管这些,他们就是用手中的皮鞭和刀枪说话,驱使汉人土人加快前行,只是两天就有百余人死在他们的手中。

    在这种血腥残暴的手段下,几十门大炮接近到了三里多地的地方。

    然后,然后就遭遇到了安平城上破虏军重炮的迎头痛击。

    破虏军占领安平城后运载了四十门的三十六磅加农炮前来加强安平堡的防守。

    这些火炮足以打出四五里的地界,当然准头就不用讲了,但是射程有了。

    如今不用讲准头,三里多地外几十个目标,只要轰击过去就足以了,全部集中不可能,滑膛炮就是个大约摸以数量弥补准确性的火炮,但是总能击中一些物件。

    破虏军的火炮开始轰响,西侧的十门火炮不紧不慢的开始轰击着。

    但是给这几十门火炮的前行造成了巨大的阻碍,巨大的三十六磅弹丸居高临下从安平堡飞来,弹跳着在西侧三里多地的原野里肆虐。

    几次钻入正在推送巨炮前行的人群中,血肉和残肢到处飞溅,让汉人和土人的队伍立即溃散,此时没有人看管他们了,尼德兰人的监工们也被破虏军的巨炮的威力吓坏了,也纷纷后撤,没有了他们的监工,汉人和土人的队伍当然有些风吹草动就要溃散,何况带来血腥恐怖的巨炮弹丸的横行。

    弹丸不但毁伤了不少的人手,也击毁了四门三十六磅巨炮,这可是让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心疼极了,远东他们的驻军一共才有多少这种巨炮啊。

    郑芝龙、桑德斯、范佩尼、威德尔等人一商议,得,就在此处对轰吧,否则没法前行。

    他们是真没想到小小的安平竟然有三十六磅巨炮,这个就是在欧洲都是军国利器看家宝贝的物件在这里竟然有十门之多。

    不过如今遇上了只能说倒霉,先轰击一下试试吧,前行是几乎没法弄了。

    西班牙人、尼德兰人的炮手们,利用黑夜进入巨炮的所在,然后将还算是完好的近四十门巨炮原地弄好炮位,并且将药包弹丸运送上来。

    第二天天亮,这些大炮都已经做好了轰击的准备。

    这一天离岛上开始了轰隆隆的对轰大战。

    占据火炮数量优势的联军一方气势倒也十足,往往是几十颗弹丸击中安平城的城墙,立时飞沙走石,荡起大股大股的尘烟,显得气势十足。

    可惜,只能说尼德兰人是个不错的土木工程师,他们按照本国棱堡建立的安平城当真是坚固,虽说对外面的砖石造成了一些损毁,但是安平城基本无恙。

    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后世很多大炮对一些山石堆砌的坚固的古城也是无可奈何,想想后世滇西之战中龙陵古城攻防的艰辛就知道了。

    他们攻击不顺,时不时就让破虏军的重炮击中一门联军的重炮,一天下来,面目有些不大好看的安平城还矗立在那里。

    而联军的重炮却是损毁了七门。

    这让联军心疼的吐血,他们一看就是这个办法绝不可行,按照这个节奏,岂不是这些重炮全部要毁坏在这里吗。

    没法子撤吧,利用深夜,联军驱赶汉人土人将火炮向后推拽。

    攻城序幕的火炮对轰以联军折损十余门三十六磅炮数百人而告终。(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撞上铁板

    “这样的攻城不可能成功,我的建议还是,嗯,还是驱赶土人攻城,然后军兵在后面跟进为好。”

    几人汇集一起商议对策时,威德尔提出了他的建议。

    “我也赞同,重炮轰击是不可能了,西侧如此,东北部想来明人也有重炮守护,我们的战舰不能从海湾靠近。”

    桑德斯干巴巴道。

    “只是依靠土人只能消耗守军的辎重和注意力,不能攻陷城池,我们当然要安置军兵跟进,谁在后面跟进。”

    郑芝龙看向几人,这才是关键,谁也不想损失自己的队伍不是。

    当然谁也不想多损失自己的部下,这都是在远东这块土地上安身立命的本钱。

    经过商议,郑芝龙出动一千五百人、尼德兰人从四千人中抽调一千五百人,西班牙人抽调一千人,其他葡萄牙人和英格兰人都是上阵了。

    威德尔是极为不满的,所有能凑出的英格兰人都要上阵,这不公平,但是此时讲求公平那真是太奢侈了,这里是用拳头大小衡量一切的地界,谁让威德尔统领的英格兰人太少呢。

    介于郑芝龙的威势,三千余人的明人青壮没有被驱赶攻城,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二天时忙碌的一天,所有的土人明人被驱赶着赶制木盾和云梯,这是防护的器具。

    没错,这些土人就是炮灰,但是联军还是希望他们大部分能抵达城下攻城消耗明人的守城辎重,而不是无畏的倒毙在行进的途中,炮灰也得用的恰当,这里的炮灰人数不是太多,要省着用。

    第三天辰时,所有的土人被联军驱赶着走向东北那个红色的城堡,一路上哭喊声不断。

    他们的后面是手拿火铳刀枪的五千联军军兵,土人发觉根本没有退路,只能向前,否则后面的联军立即可以将他们立毙当场,既然都是个死,只有硬着头皮向前冲击。

    这个一万多人铺满了西侧的越野,但是前方松散的队形和以及矮小的身材一看就是炮灰土人,李禄对此不屑一顾。

    北方的征战何其冷血残酷,建奴多少次的驱使大明百姓攻城,李禄都已经历过了,可说对付这样的攻击极为平常,并不放在破虏军军兵的眼里,再说这些人数真是不够看的。

    这大群人马刚刚到达四里的地方就遇到了城头十门三十六磅炮的轰击。

    轰轰轰,安平城上空又一次响起了火炮的轰鸣,大股的烟雾从底层升起,介于三十六磅炮的沉重,这些重炮都被安置在底层,这样其实对射程有一定影响。

    不用什么精确的瞄准,还要向西轰击就可以,那里的越野铺满了人群,破虏军的十门大炮保证是炮炮不空。

    弹丸呼啸着冲入土人的人群中,惨嚎和哭喊立时响成一片,一些人甚至被弹丸暴力的击打到几人高的空中,血肉和残肢从空中飞溅出去。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场面的土人队伍开始向后退散,即刻被后面督阵的联军军兵用火铳击倒一大片,血腥残酷的手段让土人们明白后路不通,炮击只是零散的大部分人还是安然无恙的,而后面这些外族人却是能将他们全部击杀,土人们只能返回来重新向东进发。

    当接近到两里时,西侧城墙上留存的尼德兰人十余门十二磅、九磅炮开始轰鸣。

    此时已经有二十余门大炮轰响着,向西侧喷出火焰和弹丸。

    这些弹丸在大地上每一次弹跳都会带来伤亡,让原野里哭号连片,血球到处滚动着。

    后面的联军军兵则是有经验多了,他们排出了稀疏的阵型向东靠近着,当然这只能减少伤亡,无情的弹丸还是在他们中间肆虐着。

    当前方的土人队伍来到离城池百步的地方时,破虏军的火铳开始了齐射,清脆多了的火铳的鸣响和大炮的低沉的轰鸣回荡在安平城上。

    前方的土人伤亡的不多,木盾阻挡了大部分的火铳的打击,只有一些没运气的被星散破阵而入的弹丸击中倒毙。

    当他们来到深壕前时,后排的很多土人扛着沙袋冲了上来,此时盾牌就成了碍事的物件,他们全部要为这些人让路。

    也就是在这时,破虏军的火铳手来了两次预谋好的齐射,立时在深壕西面倒下了两百多名的土人,有的直接就倒毙在深壕里。

    土人们看着满地翻滚的同伴们,头皮发麻,但是他们别无选择,只有向前,后面也是火铳阵。

    付出几百人的伤亡后,他们终于跨过了深壕,土人们嚎叫着向城墙冲去,他们此时已经有些癫狂了。

    而联军其他的军兵则坠在他们后面跟进,就是拿土人的血肉当挡箭牌。

    轰轰轰,破虏军的大炮继续轰响着,继续给后面的联军军兵找着麻烦。

    土人们抬着云梯抵达城下开始攀爬,同时后面的联军近千名火铳手开始排枪掩护,防止明军火铳手大量杀伤土人,还是那句话,炮灰也得有其价值,不能白白浪费,最好是攻下城池后再消耗一空。

    可惜他们的排枪的效果极为的不好,破虏军军兵都是在城堡的垛口后面开火,能被击中的都是极为点背的,绝大多数都没有丝毫的伤损。

    破虏军的火铳手则用火铳轰击着登城的土人,此时抬云梯攻城,土人已经没有木盾护身,立时伤亡大增。

    土人一片片的倒毙城下,但是在后阵的联军逼迫下他们继续登城。

    在二层炮位里指挥作战的李禄可惜的摇摇头,后面的联军军兵就是不靠近城墙,这也让他无可奈何。

    李禄做了一个手势,他身边的几个的手立即吹响了急促的铜号,即使在嘈杂的战场,这个声音也足够刺耳。

    此时底层的炮位和垛口内的破虏军火铳手将一个个的药包引燃投了下去,立时城下的爆炸声一不断的轰响,简直听不出个数。

    土人们身边不断落下药包,药包不断的爆响将土人们炸得四分五裂,由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护甲,因此受到的打击尤为惨重,底层下的城墙第一波打击过后,过半的土人倒在地上或是无声无息,或是还在翻滚挣扎。

    土人此时再也支撑不住了,还活着的土人使出全身的气力向后奔跑,他们就是想离开这个惨烈的血腥之地越远越好。

    城下如今铺满了几层的土人的奇形怪状的死尸,加上伤亡的土人的嚎叫,让后面的联军军兵也是吓得目瞪口呆。

    负责前方攻城的郑彩即刻下令撤军,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这哪是攻城,这是自杀,就是换成联军也是毫无办法,你能对付得了对方的药包爆破吗,在找到克制的方法前攻城就是痴心妄想。

    因此,这回联军根本没有阻止土人的溃散,而他们自己则是立刻向后转逃脱。

    可惜正是所谓来的容易回去难,他们纷纷逃离,就犯了退兵的大忌。

    没有任何人掩护,这些联军士兵的后背全部留给了破虏军的火铳手们,结果让火铳手们狠狠的打了两回齐射,结果有四百余名的联军军兵。

    这还不算完,当他们退过深壕后,破虏军的火炮来了个散弹的齐射。

    密密麻麻的散弹将蓝军的后军几乎打烂,什么半身甲全甲都挡不住这个残暴的轰击。

    好在后面跟着他们奔逃的土人挡住了大部分的弹丸,但是还是有数百名联军被打成了筛子,他们浑身血窟窿的倒地哭号挣命。

    方圆半里的地方到处是这样的血人,凄惨的喊声响彻全岛,任谁看着无数的血人翻滚听到不断的凄惨的嚎叫,都会毛骨悚然。

    如果说方才城下的暴烈场面血腥无比,那么此刻的这半里方圆的地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凄厉的喊声响彻原野。

    联军军兵们硬着头皮浑身僵硬的跑着,他们此时就一个念头平安的返回出发地,其他的爱谁谁,谁也不能阻挡他们回去的愿望。

    当然,也没有人阻止,联军的头领们全部被这暴烈的场面惊吓住了,他们面目苍白默默无语的看着威风凛凛杀去的军兵们狼狈万分跌跌撞撞的逃亡着。

    这是郑芝龙、西班牙人、英格兰人近年来从没有过的狼狈大败。

    郑芝龙不用说了,这几年先后歼灭刘香等十余股大股的海盗,可说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尼德兰人占据后世印度尼西亚的大片海岛,并且建立了后世的首都雅加达城作为他们东印度公司驻地,当地的土人只能是小麻烦。

    西班牙人更是占据了整个菲律宾,在那里他们就是土皇帝,只有他们打劫别人的时候,也没有吃过大亏。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股明人这么难缠,让他们的麾下大败而归,这股明人当真邪门,看来他们不但擅长海战,就是陆上的攻守也是个硬茬子。

    “看来强攻是不可能的了,还是围城吧,只要击败明人的水师,其他的都好办。”

    郑芝龙看着其他三人。

    桑德斯、范佩尼、桑德尔无奈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两雄聚首

    赵烈乘坐着他的新旗舰狄青号同近二百艘破虏军战舰向南方行进,由于是顶风,因此航速并不快,可谓有些龟速,只有三节多的航速。

    这样的航速真是要人命,因为你明明知道南方郑家、尼德兰人、西班牙人、英格兰人、葡萄牙人组成的庞大联军正在攻击小琉球的安平城,那里有李禄的三千步队还有二十余艘海船,面对敌人的大规模的围攻他们肯定是固守待援。

    按照安平城的坚固应当是没有什么大事,但是这世上就怕万一,守城毕竟是被动的,只要一个环节出问题,代价就是城陷人亡。

    因此能尽快抵达防止那个万一才是破虏军大队最需要解决的,这个航速当然让人心烦意乱。

    接近长江口的位置,他们遇到了从安平城北上的海船,蓝祥登上了狄青号上禀报了郑芝龙、西班牙人、尼德兰人、英格兰人、葡萄牙人战舰数百艘一同攻击安平的消息。

    如今联军攻击安平不是猜测而是现实的存在了,赵烈不禁苦笑他造成的蝴蝶效应可是不小。

    历史上从没有出现的这支联军竟然鬼死神差的出现了,而且还庞大无比,足以同破虏军掰掰手腕子。

    这是他从没有想到的结果,当然也让赵烈深深的警惕,南方的敌人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那么北方的敌人呢,那个吃了他多次大亏的建奴是不是做出了更多的改变,他原先预估的两三万的精兵击溃入寇的建奴大军的设想还能不能成立呢,这一切都是迷。

    蓝祥所在的船队向其他的战船补充了米粮淡水,按照赵烈的命令一同开始南下。

    赵烈对郑芝龙深深戒备,尼德兰人、西班牙人、英格兰人、葡萄牙人的混合舰队,赵烈并不惧怕,那是因为他笃定他麾下的破虏军水师二百艘战舰组成这支庞大的舰队是远东的霸主,无人可以撼动。

    当然有个前提是按照如今欧洲海战模式进行的炮战。

    但是郑芝龙的加入改变了这个海战的模式。

    也算是经历不少海战的赵烈和李虎如今最担忧的是破虏军主力同联军战舰主力缠斗之时,郑芝龙的水师利用大股火船攻击破虏军水师,给破虏军水师造成极大的损毁。

    是的,就是这些敌人全部汇集到一起,赵烈也没想过神马失败的问题,胜利是必须的也是注定的,百战淬炼的破虏军水师有这个资本和战力。

    但如果是惨胜也是赵烈不能允许的,毕竟水师来讲还是破虏军的支柱,现在是,将来还是,它的地位永远在步队之上。

    赵烈绝不会允许出现大明的这样的错误,自废武功,解散了无敌的大舰队,最后西夷人十几艘战船就可以在东南沿海肆虐几年,甚至进占了小琉球,简直是大明的奇耻大辱。

    因此尽力保持水师是必须的,无论是战船还是水手他赵烈都损毁不起。

    二十余天后,他们进入了福建沿海,在这里他们接连遇到了郑家的哨船,虽说这些哨船很多被船速很快的巡海船和飞剪船击杀,但是赵烈知道敌人已经知道了破虏军水师来了。

    为此赵烈下令船只海上降帆漂流了两天,就是检修战船,经过一个多月的航行,战船出现一些小毛病在所难免。

    也许平时的海战不算个事,但是要同如此庞大的敌人决定东方主宰的关键之战,他不允许出现什么偏差,一定要战而胜之,他的水师要以尽量好的状态决战,毕竟如今劳师远征的是破虏军。

    赵烈猜测的没错,已经围攻安平城近月的联军主将们知道了北方那个明人水师倾巢出动的消息。

    北方明人出动了一百余艘甚至可能是二百余艘战舰的消息震惊了很多人,是的,他们中间有些人感到颤抖,斗志甚至出现了动摇。

    无他,不用说两百艘,就是一百多艘盖伦战舰加上明人巨炮的威力也让他们胆寒。

    当然他们不是觉得他们一定失败,有郑氏数百艘海船相助,他们觉得他们的胜面还是很大的,但是他们觉得即使战胜,恐怕也是惨胜。

    他们如果损失惨重到时谁能得利呢,他们私下合计得利最多的好像是郑芝龙,这不是前面拒狼后门进虎吗。

    接到消息后,他们欧洲人好好商议了一下,向郑芝龙建议,必须同明人先和谈,万不得已再开战。

    郑芝龙听闻也同意了这个提议,无他,对于北方这个敌人如此雄厚的实力他也有些惊诧,无愧是征服倭国的庞大的水师,如此能谈判解决当然是最好的了。

    三天后,一支庞大的风帆舰队来到了安平外海,在离着安平海湾三十余里的海面上同郑芝龙、尼德兰人、西班牙人、英格兰人的舰队东西对峙。

    方圆数十里的海面上铺满了战舰,放眼望去除了风帆就是主桅,这是大明海域历史上最为壮观的舰队。

    东西双方的战舰都在自己的地界游荡者戒备着,这么庞大的双方舰队不存在着偷袭之事了,只有面对面的对决。

    赵烈接到对方想要谈谈的消息后,他即刻同意了,如果能谈判解决目下的问题,那么维持现状不是不可以接受。

    哪怕达成的协议只能维持几年也好,待破虏军解决了北方的难题,南方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只怕郑芝龙到时会主动迎合,后世的经验表明,郑芝龙惧怕大陆上的强者,否则他不会那般不顾很多手下军兵的反对投降满清。

    此外,赵烈也是真心想看看郑芝龙这个枭雄,几十年间从一个商船的伙计到执掌大小千余战船近十万人的枭雄,郑芝龙当真是明末绝顶人物,他没有官府支持,甚至还要同官府激战,同数十股大小海盗争锋,游走于明庭和西夷人之间,最终成就一番功业,算是一个草莽英雄。

    当然郑芝龙盛于海上而败于陆上,这是他步军着实不给力的因由,但是不能消减他的成就,后世郑成功所有的功业都是建立在他的旧部基础上的。

    对于这样一个卓绝的人物,赵烈当真想亲眼看看,一起谈谈,也算是一个念想了。

    在茫茫大海上达成会面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最后双方同意各派出一膄船在两军的中间会面。

    赵烈乘坐着狄青号向中间靠拢,而对方也是一艘巨大的带有高高首尾船楼的西班牙战船向西驶来。

    圣何塞号是一艘九百吨的战舰,是的,不是武装商船,而是马尼拉舰队的旗舰,舰上装载火炮八十余门,是西班牙人在远东最强大的战舰。

    当然作为西班牙人建造的战舰,它带有西班牙的建造痕迹,那就是船头船尾高大的舱室,这使它显得极为高大威武,但是船速也相对较慢,平衡性稳定性较差。

    但是如果不是剧烈的战斗,那是无比的拉风,正如它现在高大威猛的驶来。

    圣何塞号比八百吨的狄青号要显得雄壮多了,狄青号为了加快航速可是取消了舰首舱室,后面的舰尾舱室也相对矮小,就连赵烈的住处也到了下甲板一层,可想而知船只相对低矮。

    两船相向靠近,最后靠帮,两船的水手用铁钩勾住对方的船舷,两艘船靠在一起。

    这都是靠帮作战必备的手段,很是平常。

    双方约定火铳手弓弩手都不要留在甲板上,商议的首领只是带着十名护卫靠近船舷。

    于是这场极为古怪的会面开始了。

    “这位可是郑芝龙郑参将。”赵烈透过前方防护的三个铁盾手看着对面铁盾后面一个明人装束的问道。

    铁盾后面一个明人两个高鼻深目的欧洲人,赵烈估摸这个明人就是郑家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郑芝龙。

    “不才正是郑芝龙,”郑芝龙拱拱手笑道。“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本将乃是登莱总兵赵烈。”赵烈也是笑着拱拱手。

    “咳咳咳,”郑芝龙一时变色,尼玛,不是吧,竟然是大明登莱骁将赵烈,这个赵烈的声名如今在大明也算是广为传播。

    当然主要是因为这位爷功绩实在太大,在大明军一败再败的时候,这位爷竟然能一再击败建奴,剿灭叛军,郑芝龙作为一个现下大明武将也是甚为佩服。

    但是当这样一个名将成为自己对面的对手时,这个绝对不好受。

    他就是不科学啊,济州明人他怎么是赵烈呢,如果是赵烈,那么就是说赵烈是大明总兵,他占据济州和虾夷地,这是神马情况,这绝笔是藩镇,恐怕还要比历史上任何一个藩镇还要庞大。

    “这位将军不要说笑,呃,你到底是何人。”

    郑芝龙声音有点颤抖。

    “本将就是赵烈,”赵烈一指船上高高的飘扬的赵字大旗。

    郑芝龙一时蒙逼,是,他是看到赵字大旗,但是谁想到这人就是赵烈。

    通译此时也将消息传给桑德斯和范佩尼,范佩尼一直在雅加达对赵烈真是没听说过,但是桑德斯不同,马尼拉同澳门一直是来往密切,听闻对面的明将就是那个如今风头正劲的登莱赵烈,头就有点晕。

    “赵大人说笑了,大人乃是登莱军的柱石,如何占据济州虾夷地。”

    郑芝龙感觉太颠覆他的认知,还是不敢相信。

    “郑大人也是说笑了,郑大人作为泉州镇守参将怎么有这般多的战船和麾下,恐怕比一地总兵的麾下军兵都要多。”

    赵烈笑道,在他看来他和郑芝龙极为的类似,两人都是极为重视水师,看出了水师的至关重要,都有利用水师割据一方的心思,不同的就是他有后世见闻的金手指,当然如今大半也失效了。

    郑芝龙听闻干笑两声,泥煤,福建官场到处传闻他郑芝龙海盗出身,蓄养私兵,不敬上官,藐视朝廷,恐有不臣之心,历任福建巡抚都是百般提防戒备,闹了半天,登莱赵烈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反骨仔,最起码郑芝龙还没有在海外建立领地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终有一战

    “好了郑大人,我等都晓得了对方的身份,如今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了吧。”

    赵烈看着仪容相当出挑的郑芝龙笑道。

    “正当如此,都是大明臣属以和为贵嘛。”郑芝龙笑的很是真诚,颇有感染力,最起码让人看起来是如此,不愧是多年磨砺出来的枭雄。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盟军,要谈都得一起谈。”

    郑芝龙一指其他两人。

    “当然可以谈,但是郑大人不觉得两个西夷人谈论大明的问题太过可笑了吧。”

    赵烈收起笑容,鄙夷的看看那两个货。

    “虚与委蛇,不过是虚与委蛇。”郑芝龙干笑两声,他认为赵烈也是同其他大明官员士绅一个观念,就是中华正统自居,看不上其他的外族人,俱称之为夷。

    赵烈一笑置之,多言无益,双方还得利益上商榷,达成妥协就是和议,达不成就是一决雌雄。

    “既然是你们包围我的城池,那么你们先说条件吧,如何能休战罢兵。”赵烈一向是后世人的习惯,他对大明官场云山雾罩的寒暄极为的痛恨,以往是不得不为之,如今真是半点必要都没有。

    郑芝龙听闻后,只是笑笑没有言语,他还得等通译将所有的话传译给两个西夷人后,三人才能继续说下。

    “不不不,”听完通译说的赵烈的话,范佩尼这个激动啊,他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面上的表情泛起红潮,他语速极快的说出一堆的话。

    最可气的他还用手指对赵烈指指点点的,估摸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通译也是很憋屈,这个范佩尼都爆粗口了,他怎么通译,只能选择性的翻译,将太激烈的词句隐匿了。

    “范佩尼先生说,明人无故攻入热兰遮城和赤坎城,同时杀死成千上百的尼德兰人,连神甫和教徒都不放过,这是地狱撒旦才做出的恶行,天主不会放过你们。”

    通译干巴巴的说出来,当然他没有说出那些粗口,

    “他说明人大人很是无耻,这是尼德兰人的城池,他却是说成是明人的,范佩尼先生说,这里的砖石都是尼德兰人堆砌的。”

    郑芝龙脸上抽动了一下,泥煤的,我现在想以和为贵,你特么的这么狂吠,还有谈和的余地了吗,特么的浑球。

    桑德斯脸上也很不好看,他还是倾向于能谈和,毕竟他对这股明人很是忌惮,具体说不出什么,但是他感觉双方的实力很接近,就是获胜也是惨胜,最好是能谈出一个结果来。

    但是范佩尼这个浑球这是完全要毁了这次和议啊,桑德斯此时对这个范佩尼很是无语,疑惑就是这个处事能力怎么成了东印度公司的特使了。

    赵烈刚听时他也很是愤怒,但是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他不需要,如今他赵烈的一切肯定让他的敌人建奴、倭人、西夷人很是愤怒,甚至是刻骨仇恨,但是说明什么,说明了他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让他们一见到他赵烈就无法掩饰的痛恨。

    比如后世国人痛恨倭人一般,这是一个道理,他应该感到自豪和骄傲,真正体现了那句话,敌之仇寇,我之英雄。

    赵烈此时微笑着欣赏一下范佩尼涨红的长脸和仇恨的眼睛,此时他的心情特别的畅快,他也能体验一把让敌人撕心裂肺痛苦的模样。

    当然对于这个红毛人的指摘,赵烈当然要反驳,哥是讲究人,绝不是你嘴里的神马地狱来使,虽说有资格做地狱来使也是不差。

    “向来雅加达的土人、新阿姆斯特丹地区的印第安人、好望角的黑人都是邀请你们前去传教的,你们用手中的刀枪火炮杀死了千万的当地人,告诉他们要向你们交税,要当你们的奴仆,否则就会被杀死腐烂在旷野中,这个时候你们的天主何在,他度假去了吗。”

    赵烈说完一指通译,“如果你还是一个汉人,就给我全部说给他听。”

    通译僵硬着脸点点头,一一说给范佩尼听。

    郑芝龙则是若有所思的听着赵烈的言论。

    范佩尼听完大怒,他暴跳着大声冲赵烈喊着,赵烈身边的余大宝大怒,就待走上前去好好教训这个浑球。

    赵烈一把拉着他,此时通译说道,“范佩尼先生说,那是异教徒,对于异教徒他们有职责让他们放弃他们的邪教,去信奉基督耶稣,即使有时使用暴力的手段也是情有可原的,日后这些异教徒的后代会感谢尼德兰人将他们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

    赵烈听完后好好打量了一下瘦削高挑的满脸还是愤慨之极的范佩尼,他不禁对此人的无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在后世来说这样都是厚黑的高才,是各大公司招募的翘楚级人物。

    但是让赵烈遇到这般说谎话说的自己都信的了的人物,也是让赵烈失去了同这个无赖讲理的兴趣。

    还讲什么,一句话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宗教赋予他们的,即使他们烧杀**掠,也是宗教允许的,遇到这样大言不惭的人物那就不能讲理。

    “你告诉他,我登莱总兵赵烈对他沉迷于魔道深感痛心,我决定用血和火拯救他于异教中,他只有信奉我大明的道教才能避免这场大难。”

    赵烈一指听了这番话后目瞪口呆的通译,“嗯,说给这个疯子听。”

    尼玛,你不讲理,我也不讲理,你说别人是异教徒,我说你就是异教徒,我来就是拯救你,你咬我啊。

    通译磕磕绊绊的翻译过去,范佩尼面如重枣,他是羞愤之极,竟然拿明人的邪|教羞辱他,他就待暴跳,突然他发现不对啊,如果谈都没谈就开战,这个后果他怎么负责。

    如果谈都没谈就开战,大胜对手还可以,即使是惨胜,折损战舰太多,回去后他也得受到质疑,说白了就是明明可以和平取得利益,你个废物为什么动刀枪。

    东印度公司是个盈利的股份公司不是一个国家的主体,股东只注意一样东西,那就是利益利润。

    范佩尼一时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咳咳咳,实在是有点丢人啊。

    郑芝龙和桑德斯可是不能让这个浑球将事情搅黄了。

    “赵大人,不要理会他,他实在是不晓事,”郑芝龙对于范佩尼也是极为不屑。

    “赵大人,我郑氏的意思是赵大人能不能退出小琉球,你我双方结成盟友,这大明北方和南方海疆从此不是任我等做主。”

    郑芝龙终于提出他的要求,可说说法有点无耻,但是如果仅仅这个条件赵烈真有可能答应他。

    但是这只是郑家一家之言,赵烈相信另两家各有算盘。

    “如果只是这个条件不无不可,只是小琉球如何处置。”

    赵烈也是打着哈哈,接下来谈着看。

    “小琉球当然还是恢复原状,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可以出笔赎金就算将小琉球赎回,赵大人你看。”

    这是他们临时商议的最好结果,当然后面还有条件,所谓的谈判就是一种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和胆略。

    如果赵烈轻易答应了,是不是意味着赵烈方面也是有些心虚呢,是不是可以趁机提出更苛刻的条件呢。

    “哦,赎金是多少。”赵烈很感兴趣的样子。

    郑芝龙心头暗喜,这事开头不错啊。

    “他们答应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补偿大人,收回小琉球,当然他们还有个条件。”

    赵烈笑咪咪的问道,“郑大人尽可说,是什么条件。”

    “他们想在登莱效仿澳门租下块地界,好便于通商停泊海船休整,赵大人你看。”

    郑芝龙趁热打铁提出了他们的终极目标,其实他们原有提出的是在济州占据地方。

    但是来的是事实上的登莱大军阀赵烈,为何不在登莱索要块好地方呢。

    想法随着形势要变化吗。

    “如果我不答应在登莱给你等一个地界呢。”赵烈收起笑容道。

    “赵大人何必呢,一个小小的海港而已,还能同西夷人互通往来,而且他们答应每年付出五万两银子的租金啊,五万啊。”

    郑芝龙还是满脸笑容道。

    “问问他们吧,如果我不给予他们海港如何。”赵烈脸色冰冷道。

    郑芝龙发现好像这就是一个坎了,没有再通融的余地。

    他立即转向桑德斯和范佩尼说了起来,他两种语言都会,他当年就是凭着这个游走在尼德兰人和弗朗机人之间的,这些看家本领如今大部分还在。

    三人商谈甚至争论了一番,最后郑芝龙转过身来,

    “大人他们坚持,只有租给他们一处海港才能达成和议。”

    “是不是租期百年啊。”赵烈懒洋洋的问道。

    “大人怎么知道。”郑芝龙疑惑道,难道赵烈懂弗朗机语或是尼德兰人的语言不成。

    “你等是不是坚持,没有这一条就不能达成协议。”

    赵烈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郑芝龙犹疑了一下,还是坚持道,“没错,就是这个条件,赵大人,这个条件其实很好达成吧。”

    郑芝龙不认为这是个羁绊,有澳门的先例也不算是太过分吧,大不了到时不租给他们就是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郑大人可以回船准备决一死战吧。”

    赵烈回身就走,走的极为决绝,他做出了手势,船上的水手松开了长钩,用竹篙支开对方的船只。

    “赵大人何必呢,这个条件不算太过,万事都可以谈谈嘛。”

    赵烈的决绝出乎郑芝龙的意料,他在后面喊着。

    那两个货则是有些傻眼。

    但是什么也拦不住狄青号水手的动作,升帆挑头,向西驶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贪心不足

    郑芝龙懊恼的看着狄青号远去,心中反复思量,他感觉并没有说错什么。

    二十万两银子收回小琉球的价钱还可以再商议不是吗,但是赵烈讲都没有讲这个条件,看来问题就是在租借海港上。

    大明朝廷不答应也就罢了,过于迂腐而已,宁可同尼德兰人刀兵相见也不答应这个要求,却是对尼德兰人在小琉球私下海贸睁只眼闭只眼,无他,大明自知没有能力击败红毛的强大水师。

    当然这对郑芝龙也有利,同尼德兰人的私下海贸他也有份,如今每年百余艘海船前往小琉球海贸,郑芝龙都是抽税的,可是赚的不少。

    但是在登莱租借海港他郑芝龙也有份,尼德兰人、弗朗机人、英格兰人答应给他划出地界来,他郑家可以参与其中,这也是他郑芝龙答应同西夷人站在一起向赵烈施压的原因。

    但是如今赵烈听闻决绝离去,这让郑芝龙百思不得其解,这真不个大事嘛,为了这个破海港同数百艘近千艘战舰庞大的联军对拼,值得吗。

    这个赵烈真是毫无气度城府,为了一个破海港和通商,就大打出手,怎么混到大明总兵的地步的,真是一个无脑武夫,郑芝龙极为的懊恼,此时他对赵烈的智商极为鄙视,到底是阅历太浅。

    “郑,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可以再谈谈的嘛。”桑德斯真是完全不能理解,谈判不是这么谈的,这要谈很长的时间,很多东西可以商量让步的。

    “不是这里的金银,”郑芝龙一指安平城的方向,“而是租借海港,你确定是你们的最后的条件。如果你们最后放弃海港,我可以追上去同这个赵烈再商谈的。”

    郑芝龙希翼的看向桑德斯。

    “不不不,我们甚至可以放弃这里。’桑德斯一指小琉球方向。“也要得到这个港口,郑,想想澳门吧。”

    西班牙最羡慕嫉妒恨的就是连小弟澳门葡萄牙人都能在大明混一块海港同大明海贸,而他们却只能飘在海上,没有直接同大明海贸的权利,只能通过澳门或是偷偷摸摸的走私,这大大影响了海贸的利益,最主要是根本无处驻军。

    郑芝龙仰头看看苍天,无奈的摊手,“那就没什么谈的了。”

    郑芝龙虽说对租借港口不是势在必得,但是他如今同这些西夷人绑在有一起,如果西夷人不支持他,只是凭借他数百艘战船无法**击败赵烈所部,如果他同西夷人分裂,那么他们绝无战胜赵烈所部的可能,只能坐看赵烈在小琉球扩充实力,这就让他无奈的错过了这次和议。

    圣何塞号掉头向东,回归本阵,双方只有大战一场来决定东亚的海上霸主。

    赵烈默默无语的返回大阵,他其实想过妥协,就是源于他不想太多的破虏军水师军兵战损在这里,将来一旦大陆的问题解决,郑芝龙失去了福建的老巢那就是无足轻重的事了,他完全可以同建奴当年一样的战术,占据大陆,让郑家失去根基,成为真正的漂浮舰队。

    因此他不是不可以退让,谁让出现了几股西夷人同郑芝龙合股这个历史上从没有出现的局面呢。

    但是底线是租借一个海港,这个绝对不能忍受,这不是一个海港的事,如果西夷人占据这个海港,时间长了就是一个尾大不掉。

    他们会利用这个海港向内地渗透,同内地所谓的一些士绅勾结,这还不算,如果中原内乱,他赵烈肯定有分身无术的时候,那么这些混蛋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资助建奴和李自成都是说不定的事情,都是有奶就是娘的货,为了利益他们能出卖一切。

    如果鼎革中原拖宕个几年十几年,这西夷人是不是站稳了脚跟,到时驱赶他们会有一番苦战。

    最后赵烈深怕后世将此事作为他身上的大大的污点,再也洗刷不掉,他此番能幸运回明是改变大明这个悲惨结局的,但是没打算让自己失去英名,也没有必要失去。

    看来只有一战了,别无他法,也好,也许可以一战定胜负,从而彻底解决海上的敌人,提早一统海疆。

    当然赵烈也做了惨胜或是小败的准备,但是无论什么结果,这些敌人的下场都不会好过,对北方的威胁也就是基本消除,那就是战。

    狄青号返回后,赵烈立即升起了红色的鹰头旗帜和他总兵官的帅旗,通晓全军死战。

    顿饭功夫所有的战船都升起了鹰头旗帜,所有破虏军的水师军兵都是晓得决战时刻到了,而且前方的敌人确是破虏军水师成军来最大的敌人,好在整个破虏军水师成立来战无不胜,积累了足够的信心,军兵船长们都是充满信心的备战。

    赵锋如今是韩擒虎号的船长,虽说相对于唐宋级别的战舰,隋级战舰四百吨的战船小了不少,年头也长了些,但是赵锋很满意。

    他心里清楚,大战他只参加了歼灭倭人水师的最后一战,还没有大的功绩,就是打酱油去了。

    他能升任这个船长多少是因为他是赵烈赵猛的三弟,因此此番大战他是打算夺取战功,让自己不辱没赵家的荣光。

    赵锋这几天在火炮甲板和上甲板来回忙碌,他对所有的火炮、风帆、兵甲都亲自进行了点检,如今韩擒虎号一切就绪,只等着大战到来。

    赵锋看着二哥的座船返回了阵内,随即战斗的鹰头旗帜在各个船只中相续升起,他知道大战来临了。

    他命令水手长升起战斗的旗帜,心里雀跃不已,来吧。

    当然他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郁闷,他被分到了偏队中,这支偏队就是为了对付敌人火船队的,由三十艘飞剪船、三十艘巡海船、隋级战舰唐级战舰以及三十艘武装商船组成。

    赵锋此时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些大的战船,有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站在甲板上指挥水手开始起帆,同其他的隋级战舰和黄忠号、赵云号、魏延号等不足十艘的汉级战舰以及其他巡海船、飞剪船汇合。

    在唐级战舰侯君集号战舰的统领下在破虏军水师大阵的外围汇集。

    他们是最先整备好的舰队,这支偏师准备完毕后,破虏军水师大队开始起航向东开进。

    宋级战舰岳飞号、韩世忠号、李继隆、曹玮号、张亢号、章楶号、宗泽号、种谔号、种师道号、吴阶号、吴璘号、虞允文号、孟珙号、毕再遇号、王坚号、杨继业号、刘锜号、王韶号、曹彬号、张俊号、李庭芝号、魏胜号、王德号、张威号、牛皋号、张宪号、杨再兴号、高怀德号、种世衡号、杨延昭号、张世杰号等战舰浩浩荡荡向东开进。

    间杂期间的是李世民号、李靖号、李绩号、程知节号、单雄信号、侯君集号、秦琼号、李光弼号、郭子仪号、薛仁贵号、尉迟恭号、黑齿常之号、苏定方号、李孝恭号、段志玄号、高仙芝号、张议潮号、柴绍号、屈突通号、李道宗号、裴行俭号、刘仁轨号、薛万彻、王君廓、刘弘基号、张宝相号、牛进达号、王玄策、薛万均号、王忠嗣号、张守珪号、张孝嵩号、李祎号、哥舒翰号等一大票唐家战舰。

    在他们外围是近百艘的巡海船以及飞剪船,整个船队浩浩荡荡的向东扑去。

    张环在王坚号上发号施令,命令水手调整风帆,保持航速航向跟上大队。

    破虏军水师的船长同级间一般是一年一调换,绝不能在一个船上担任太长时间的船长,赵烈可是不想在船上形成的固定的小团伙。

    因此张环此刻是宋级战舰王坚号的船长,这艘八百吨的庞然巨物四个风帆全部升起,带动着庞大的身躯以及船上数百水手,六十六门巨炮向着东方乘风破浪而去。

    海风从身后吹拂过来,风帆发出轰轰的声响,微蓝的海水带着大股白色的泡沫被战船劈斩开来。

    张环环视着四周伴随行驶的众多宋唐级战舰,心情激荡,他从一个穷小子能到职掌近四百名水手的宋级战舰,按说已经到达了他最初的愿望。

    在他早先能够进阶宋级战舰舰长,掌控这样一艘庞然巨舰驰骋海疆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希翼了。

    但是如今他已经坐在了这个无限荣光的位置上,他感觉他还能更上一步。

    今年来随着一些水师老人因为年龄伤病或是退役,或是转入近海防御或是进入水师学堂,向张环一般的年轻舰长们升迁机会大增,就是蓝三如今也是唐级战舰王忠嗣号的船长。

    张环渴望他能更进一步,成为指挥舰队的一员。

    他如今看出来破虏军水师日后在四处都要驻扎,比如北华济州石岛安平,随着破虏军的扩展,肯定还有其他需要驻守的地方,他当然想成为职掌一方的军将,为他的子女挣得一份家业和荣耀。

    蓝慧前些日子又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张环也是一个儿女双全的人了,想到儿女小模样,张环咧嘴一笑。

    就在此时,瞭望台的水手大喊,“船长,前方不足十里出现敌舰,敌舰。”

    水手们鸣响了告警的火铳。

    张环从冥想中回过神来,他高喊着,“备战,全船备战。”(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大战开启

    圣罗根号在联军舰队大阵的前部,但是前方有一些二三百吨的小战舰的阻挡,按说不能看到前方的全部情况,但是由于其高|耸的主桅,瞭望台上的水手能观察到西方明人战舰的情形。

    瞭望台上的水手报出来袭的明人战舰已经达到近百艘,后面还有战舰不断涌现的时候,范佩尼面色凝重。

    如果此番不能战胜明人,损失惨重的话,东印度公司都有破产的危险,再也没有钱财建造新的战舰补充,也就是说东印度公司只能困守雅加达,对东北方的大明和倭人就不要再有幻想了。

    圣罗根号八百余吨,它是最新式的战舰,因为它有两层的火炮甲板,共计八十门大炮,两层火炮甲板这会让炮位间比较宽松,同时也避免药包爆炸,水手炮手大部伤亡的情况出现。

    雅加达共有这样的战舰八艘,全部派了出来,无他,雅加达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战舰,而大明这里收复福摩萨却是一场恶战。

    只是论及主力战舰的战力,范佩尼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主力战舰火炮众多,而且别有三十六磅重炮,同明人对战并不吃亏。

    但是他们汇集到一起的战船九十余艘,这个数量可是差不少,而葡萄牙人的战船大部分不是太大,火炮威力有限。

    这就是使得此番大战会极为艰难。

    当然,如果没有郑芝龙的七百余战船,这场仗就不要打了,这是一定的。

    但是有了如此众多的郑芝龙的战船,这一仗赢面极大。

    蓝三如今是唐级战舰李道宗号的舰长,李道宗号位于破虏军水师舰队的前排。

    李道宗号前方是高仙芝号、黑齿常之号和王君廓号,再往前方就是二十余艘的巡海船,李道宗身后则是两艘宋级战舰李庭芝号和张俊号。

    也就是说李道宗号位于主力战舰的前沿,应当说在前方的战舰受损的可能性大,这是没法的事情,战舰侧舷对阵时,前沿的战舰是最先接敌的,受损的可能也是最大。

    蓝三倒是不在意,出生入死好多年,在海上征战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弹,只做好值守份内之事就好了。

    海风鼓起风帆推动李道宗号向东快速前行,离着敌人的大阵越来越近了。

    蓝三可以清楚的对方的战舰,同上番倭人都是圆滚滚的战船不同,对面西夷人的战舰有的是圆滚滚的尼德兰人样式的,有的则是船头船尾都是高大舱室的弗朗机人样式的,还有少部分是介于两者之间的。

    对面的西夷人舰队倒也极为的庞大,也是铺满了海面,主桅高耸、风帆高起,看上去气势逼人。

    “水手长,水手长,告诉瞭望台注意关注旗舰的信号旗。”为了盖过海风,甲板上的蓝三对前主桅下面同水手一同忙碌的水手长刘成喊道。

    已经接近到了四里,蓝三让瞭望台时刻关注自家舰队的旗舰发出的命令。

    此番大战三位水师总镇全部出征。

    如今他们分别镇守在前中后三部分,前边就是在李庭芝号上张鼓声,他负责指挥前锋何时转向侧舷对敌,这是极为紧要的任务。

    而李虎乘坐岳飞号坐镇中部,这也是承上启下的关键位置,齐威坐镇最后相对前方来讲,他的位置作战的作用差些,但是他也有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保护赵烈大人的安危。

    巨炮轰击不用讲了,这个谁也说不准,但是不能出现敌人众多的船只靠帮登上狄青号的情况出现。

    蓝三此时让瞭望台关注的就是后面前方的旗舰李庭芝号的旗帜,按照张总镇的指挥行事。

    破虏军没有后开始变阵,联军前锋的指挥范佩尼已经开始打出旗帜,侧舷对敌。

    前锋的几艘尼德兰人战舰和英格兰战舰开始向南挑头,用侧舷面对明人前来的方向,这时双方已经接近到两里出头的地方,战船上的大小火炮的射程已经可以覆盖明人的战舰了。

    张鼓声站在李庭芝号的甲板上要用远望镜观察着对手,不出他的所料,敌人在两里的位置上开始调转船头。

    由于提亚哥开罐器令人蛋疼的不能超过一里的射程,几乎每次海战破虏军都要冒着敌人的炮火接近到敌人战舰一里内再行调转船头。

    也就意味着敌人可以在破虏军侧舷无法对敌的情形下,很是轻松的瞄准齐射三到四次。

    以往都是东方的战船火炮不多,损失不大,上次同倭人盖伦战舰的对轰,破虏军损失增大,毕竟盖伦战舰上的火炮数量和威力那是远远超出老式的战舰。

    而这次西夷人的战舰数量多于倭人的战舰,关键是西夷人不缺重炮,这是倭人战舰远远不如的。

    但愿损失不是太大,张鼓声心里嘀咕道。

    前方的西夷人的战舰已经有一半侧舷对着破虏军水师,后面的战舰还在不断的调转船头转向。

    张鼓声突然身子一紧,他在镜头里看到了火光和浓烟,他心道,终于来了,接着无数的啸音以及火炮的轰鸣声远远传来。

    后世称为风帆时期远东大战的小琉球大海战正式爆发,此战的规模在风帆战舰的历史上无论是规模还是激烈程度都是首位的,同时也是明人水师和西夷人联军的总对决。

    蓝三此时也站在甲板上他清晰的看到对面一字长蛇阵中升腾起的火光和烟雾。

    嘶嘶嘶的啸音传来,接着蓬蓬蓬的弹丸入水声不断响起,甚至有一发弹丸就在李道宗侧舷十步处入水,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海水哗的一声击打在甲板上,蓝三身上也被飞溅的海水浸湿,他抹了一把海水,继续观察着敌人的情况。

    突然最前方一艘巡海船的一个主桅被弹丸击中,主桅断裂开,它摇摇晃晃后支持不住向一侧倾斜,几个水手喊叫紧紧抓住绳索,好在主桅被绳梯紧紧裹住,在半空中停滞下来,几个水手幸运的没有被掀下船去。

    但是,主桅主帆受损意味着这艘战舰必须退出战斗了,它的的航速大大下降,渐渐被李道宗号超过。

    破虏军的水师继续顶着炮火前行,就在他们接近一里有余时,敌人的第二次齐射又一次开始了。

    一里多地的地方沿着战船扬起一片火光和烟尘,这一幕看在破虏军水师军兵眼里当然是极为震撼。

    但是他们还得忍受下去,因为还没有到达一里的转向作战的位置。

    张鼓声看着四周到处腾起的水柱,听着回响着的不断轰鸣的炮声,估摸着双方的距离。

    他主要是观察最先的两艘巡海船,他们会告诉他到了一里以内的地方。

    砰砰砰,一阵闷响传来,李庭芝号的侧舷中弹了,船身摇晃起来。

    张鼓声身子也是一阵摇晃,十几个用盾牌护住他的护卫急忙扶住他。

    张鼓声站稳了脚跟,眼睛却是分毫不离开最前方的两艘战舰。

    毕竟此时继续前行的舰队前锋估摸已经到了一里的地方。

    “大人,船只侧舷一个炮窗损毁,无法打开了。”船长向他跑来禀报一声。

    张鼓声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不过是少了一个炮口,从六十六门炮变成了六十五门炮而已,不是大事,此时张鼓声就是看着前方的两艘舰。

    通过他们指示大略的距离,张鼓声好发号施令,毕竟周围的战舰上的船长们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候着他发布的命令行事。

    终于前方的两艘战船的主桅上升起两面红旗,到了一里的范围了。

    张鼓声发出了命令,旗舰的主桅上开始升起了旗帜。

    两艘巡海船后面的战船随着两艘战船开始转向,标志着破虏军的战船开始进入炮击的战位,准备还击了。

    蓝三感觉到了船只转向时产生的倾覆感,他的左手把住了船舷,好抵消身体的不稳。

    他在船舷看到船头已经向右转了过去,压出大股泛着白沫的海水。

    慢慢的整艘船转向南航行,李道宗号已经到达战位,但是蓝三还得等待,只是区区几艘战船的炮轰效果太差。

    他回头向后看着,只见一艘接着一艘的战船已经转向南方,在李道宗身后的破虏军战船越来越多。

    轰轰轰轰,对面的西夷人的战舰发出了齐射,百余颗弹丸呼啸而至。

    砰砰,连续两声,李道宗号左舷受创,船身抖动了起来。

    蓝三急忙从右舷跑到左舷,把着船舷探出身子望去,只见一块大大的破损出现在侧舷上,好在弹丸没有破入。

    但是在火炮甲板的上方,一个大大破洞表明,已经有一颗弹丸破碎而入。

    过了一会儿,蓝三接到了两名披甲受伤的消息,蓝三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下面的火炮甲板受创就可以了。

    蓝三一直观看着后面李庭芝号上的动静,接着他看到红底黑色的虎头旗帜在李庭芝号主桅上升起。

    副总镇张鼓声告诉了所有的战舰,兄弟们开炮轰击敌人吧。

    蓝三急不可待的喊着大副,大副快步跑向下甲板。

    火炮甲板的甲长钱二接到了这个命令。

    他即刻下令开启炮窗,二十余个左侧的炮窗开启,大股空气带着海水的咸湿涌了进来。

    炮手们紧张的调整了炮口,一切就绪后,钱二发出了命令。

    蓝三站在甲板上感到了李道宗号的巨大震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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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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