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郑芝龙的危机感
范德堡自从范德尔统兵开出城堡就一直看着这场大战的进行。为此他特意将一个椅子搬到城堡的顶部,他就坐在椅子上一直观望着,简直是望眼欲穿。
最开始明人频频炮击,范德尔被迫统兵加速靠拢接阵,火炮连续轰击扭转了战局,这里面的门道范德堡是看不出来的,他只是看到了双方开始接阵,极为激烈的拼杀开始。
这就已经让他感到紧张,接着右翼的水手方阵崩溃,他可是看明白了,此时范德堡心里冰冷,他知道这场大战败了。
不用什么太聪明的脑袋想也晓得,范德尔所在的主阵要遭了,果然很快被两面围攻的主阵也瞬即被击溃,所有还活着的军兵都在逃亡。
看着明人的骑兵在肆虐,尼德兰人被大砍大杀,范德堡已经知道热兰遮城守不住了,他这个福摩萨总督做到头了。
他盘算了一下手里的力量,由于范德尔带走了全部的军兵,城堡里剩下的就是税员、侍从、教士等人员,有的一辈子也没使用过武器。
这些人加起来一百来人,连城墙都站不满,何来防守。
他看着只有几十名溃兵逃入城堡,其他的军兵都葬送在西面数里的大地上。
范德堡此时倒是一点不紧张了,他整理了衣服,从城堡的顶层走了下去。
下面的原野里,李禄接连发号施令,命令军兵收拢伤患,看押俘获,收拢敌人的兵甲火炮。
破虏军军兵和朝鲜军兵开始在李禄的号令下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出了点小乱子,几个朝鲜军兵因为有好兄弟方才在惨烈的搏杀中阵亡,为了泄愤,刺杀了几个被俘的尼德兰人,引起了尼德兰人战俘的骚动。
李禄当场命令将几个朝鲜军兵去了兵甲看押起来,战后处置,当然李禄对他们是颇为同情的,但是在这个当口不能不处置,否则军令就会失去作用,军兵有可能成为乌合之众。
多半个时辰后,所有的基本收拢,破虏军大阵开始齐整的向东开进,此时城堡的火炮都不是问题,李禄怀疑尼德兰人还有没有炮手开炮都是个问题,何况他手里有四百余名尼德兰人的战俘,如果城堡敢开炮,他就下令斩杀。
破虏军的军阵在鼓号的号令下排成整齐的方阵轰轰然的向着城堡进发,整个原野都是他们的响动。
当破虏军大阵借大胜的余威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来到城堡前半里时,城堡的西门大开,范德堡和几十名尼德兰人步出,他选择了投降,在欧洲,虽经奋战实力不济战败投降不是羞耻的事情,这个同东方的文化以及传统全然不同。
李禄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了空空荡荡的热兰遮城,脆败敌手,李禄当然志得意满,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破虏军不知道提前多少年完成了对这个宝岛的统一。
破虏军在热兰遮城和赤坎城休整了五天,然后整军,除了留守一千战兵外,其他军兵乘坐海船在战舰的护航下向北行驶,三天后抵达了鸡笼这个西班牙人的大本营。
相对于热兰遮城这个坚固的城堡,鸡笼西班牙人的所谓城堡也就是相当于明人的大号墩堡,面对蜂拥而来的大批明人战舰和巨炮以及明人的劝降,西班牙人在犹疑了一天后看到登陆的数千明人军兵后终于投降。
至此,小琉球所有的欧洲人的势力被横扫一空,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十余年的所谓开拓成果几个城堡和一些残破的海船落入了破虏军手中,还有千余人的战俘在战俘营里仓皇度日。
热兰遮城和赤坎城的易主,惊动了周围的所有的汉人势力和土著人的部落,在他们看来拥有坚城、甲兵、舰队强大无比的红毛败在这些明人手中,那么这些明人的实力可想而知的强悍,决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因此安平一带的一些明人头领率先抵达热兰遮城拜见李禄,向破虏军输诚,表示听从破虏军的号令,并且在今后继续向破虏军纳税。
李禄当然是一一接纳,并且表示在原有税赋基础上将要降低三成,这让明人头领又惊又喜,没想到这股明人这般好说话,要晓得能来小琉球垦殖的明人都是在大明活不下去的流民或是海盗,他们对大明官府的无所作为和大明官吏的贪婪凶残都是深恶痛绝。
李禄如此做当然是按照赵烈的要求,新夺下的地方当然要多多释放利好,让当地人感恩戴德才是最好的。
当然这里明人构成的也是极为复杂的,大多数明人已经安心耕种,当然欢迎明人释放的利好,但是有些人还是向往海上的生涯,有些人干脆就是海盗的密探,他们对这股势力强横的明人的到来深深疑虑,并且向他们的主子尽快的送去消息。
大明福建泉州府安平镇,这个因海贸起落了数百年的古镇的海港北侧新建了占地百余亩的大宅郑府,它的主人是如今的大明福建镇守参将郑芝龙。
如今郑芝龙经过六七年的苦战一统福建沿海,当年的所谓的十八芝海盗或是投顺,或是被其剿灭,当然郑芝龙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去年在广东沿海剿灭最后一股大的海盗势力刘香时,郑芝龙的最得力的兄弟兼助手郑芝虎阵亡,虽说此番刘香也没有逃脱最后跳海自裁,但是郑芝龙还是痛侧心扉。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福建沿海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挡他独霸海疆的势力,名义上他虽然还只是参将,实际上福建总兵的军力与其相比也是相差甚远。
郑芝龙如今拥有大小一千余艘海船,虽说大部分都是福海沙鸟等中式战船,那也是强悍的存在,来往福建海域的所有海商的海船都要给其上贡,否则寸步难行。
这也让郑芝龙迅速积攒了大量的钱粮,否则这个占地百余亩,修建了大量亭台楼阁的豪宅他是无论如何也修造不起的。
这日早上,郑芝龙刚刚考较完长子郑森的功课,回到了思孝堂,他如今的得力部将郑鸿逵就急急忙忙的求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郑芝龙大惊道。
“秉大人,济州明人战舰百艘军兵数千于半月前攻下了尼德兰人驻守的安平堡和赤坎城,接着他们又攻下了北部的鸡笼,如今小琉球已经被济州明人收入囊中。”
郑鸿逵此番语气平稳道,此前他急于禀报说的有些颠三倒四。
“此事属实吗,尼德兰人的安平堡极为的坚固,不是那么容易被攻取的。”
郑芝龙极为的疑惑,他知道热兰遮城的坚固,他同尼德兰人分分合合,不是没打过热兰遮城的主意,但是他估摸没有数千人命填进去攻取不得。
郑芝龙的估摸却也是没错,后世其子郑森统领两万余人的大军攻击热兰遮城,确实死伤五千人,最后还是用围困的办法才让尼德兰人投降,可见热兰遮城的坚固。
“大人,其实属下三天前已经得到那里安平人传来的消息,只是属下也是不敢轻信,直到昨日前往热兰遮交易海货的几艘海船返回,说是被济州明人的战舰拦阻返回,这就证实了此言属实。”
郑鸿逵笃定道。
郑芝龙捻须思量不语,这个消息给他的冲击极大,他得好好想想。
如今福建沿海到小琉球安平堡交易的海船日益增多,一年几百艘之多,紧紧这一项就能给他带来是十余万的收益,在他的海面上过如今谁敢不上税。
因此济州明人占据了小琉球后,这个商路当然是断了,尼德兰人是向马尼拉和雅加达以及倭国交易海货,如今明人掌控当然这个商路就断掉了。
当然这个还毁不了郑氏的根基,毕竟福建的特殊位置决定了大明南北来往的海船必须路过此处,郑家断了这些银两不是大事。
但是,这个济州明人从北方来到此处意图何为。
对于这股明人势力,郑芝龙是闻名已久,也见过他们路过的战舰,在他看来势力强横,一色的西夷战舰,明人能懂得建造西夷战舰那都是强悍的存在,这一点他感同身受。
这股济州明人先后大败倭国水师,去年更是登陆倭国,大败倭国幕府大将军的常备数万,迫使倭国幕府大将军家光重新放开海贸。
这就证明了这股明人战力无匹,郑芝龙可是在日本经历多年,甚至幕府常备的实力,不客气的说,除了大明边军,其他明军无可匹敌,就是如此数万幕府大军也败下阵来,这不能不让郑芝龙深深忌惮。
好在济州明人专注在北方同倭人较量,同他郑家秋毫无犯。
此番济州明人突然攻取小琉球,难道是要直指他安平郑家不成,想到此处郑芝龙可是真有些坐不住了。
他立即吩咐郑鸿逵加紧打探明人来此的虚实,到底有何目的,同时他派出人手告诫郑彩等麾下大将郑家水师全面戒备,以防不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建奴征朝
当小琉球胜利收复的消息传来时,赵烈正在家中陪同赵海明、弗朗西斯科小酌一杯的时候,家里倒也其乐融融,这个气氛真是不容易遇到。
赵海明如今家中有儿子们,忙碌他每日里海钓上了瘾,此番就是从海里面钓上了几条,回来后特意让厨下做了海鲜,同赵烈还有赵烈的大舅哥弗朗西斯科小酌一杯,这都是近来的常态了。
既然老爷子兴致高,赵烈当然得陪着,最近他也没什么大事,如今当年的部下都已经独当一面,将从东
第五百二十七章 李倧的委屈
朝鲜王李倧这天夜晚正在王宫昌德宫休憩时,被内臣唤醒的,年纪已经四十多,身子大不如前的李倧起床气颇大,他发火的理由充分,万事繁巨都要他做出决断,好不容易昨晚睡个好觉容易吗。
如今锐气全无的李倧一天也就是子时这个时候睡的最沉,这个时候被打扰唤醒,那就意味着他晚间不会再好睡,当然大发雷霆。
但是他听到的消息立时让他睡意全无,北方义州西北道都元帅传来紧急军情,对面胡虏在镇江堡集中了数万
第五百二十八章 板荡见忠臣
接下来的两天里坏消息不断传来,胡虏大军三万余在奴酋皇太极统领下先后攻陷北部义州、定州,一路上是如入无人之境,简直是势如破竹。
北方边军只是龟缩在自己把守的城寨内坐看胡虏大军耀武扬威滚滚南下,至于出城迎敌那就是算了,他们还没有活够。
这天朝鲜君臣又一次在昌德宫汇集商议对策。
“李卿,此刻北方的军情如何了。”如今只有四十余岁但是李倧的须发已经开始斑白了,朝鲜此时内政紊乱,外有胡虏施虐,李倧的压力极大。
“回禀大王,刚刚传来信报,安州刺史和府判不战而降了。”兵曹判书李圣求硬着头皮道,他这个职位注定最近的这些坏消息都得由他呈报,也是要命的差事。
砰,李倧猛击桌案,“无君无父之辈,枉读圣贤之书,竟然不战而降,真是好狗才。”
李倧怒目圆睁,面上皮肉抽动,显是怒极。
李圣求额上全部是冷汗,他这个兵曹判书如今是最棘手的位置。
其他的大臣也是噤若寒蝉,毕竟北方战事太过糜烂,按照他们君臣的构想,投入几十万两银子历经数年加固北方城池守备,怎么也能抵挡胡虏一个月半个月的,结果数天间胡虏已经过了定州,直驱平壤。
按照这个趋势,是不是再有十天就能抵达汉阳城下,简直无法想象,北方边军怎的孱弱如斯。
“李大人,全罗道等处的军兵离汉阳还有多远,如今汉阳的守军只有六千余人,着实不足啊。”金鎏焦急的问道。
“呃,这个,”李圣求表情痛苦,“建奴都是骑兵,他们南下的极快,我庆尚道、全罗道等南方援军几乎没有骑军,当然速度很慢。”
“不是早就发出勤王令了吗。”左领政洪瑞凤道,他也是急了。
“洪大人你没领过军,勤王令一天多到达,刺史们调集粮草,调集军兵就得两天时间,现下估摸也就是个刚刚北上。”
李圣求心道,这些援军能出城就不错,弄不好还在磨蹭呢,当然面对心急如焚的大王,他是不能如此说出来,如果如此说岂不是火上浇油吗。
“难道我等只能在此等着不成,”右领政李弘胄瞪起眼睛看着下面的诸位判书。
“禀大王,微臣认为为防止防止万一,还是将大妃以及诸位王子转移到江华岛避祸为上。”崔鸣吉躬身道。
此言一出,殿内寂静,崔鸣吉这话说出来就表示极为不看好能守住汉阳这个国都了,他甚至都没提出将大妃和王子迁往王家的避难所南汉山城。
那是可是李氏王朝历来躲避大敌的地方,依着山势建成的周十余里的山城高三丈有余,极为的雄伟,可谓坚城一座,历来是李氏最后的庇护所,也帮助李氏躲过数次大劫。
但是崔鸣吉的建言表明他对守住南汉山城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李圣求张了张嘴很像反驳一下,但是作为此处对各处军情最了解的官员,他没法预测大股的援军能否在胡虏大军到达前抵达汉阳。
如果没有大股援军,即使这六千军兵到集中到南汉山城,也就是勉强将山城城墙站满罢了,一旦胡虏攻城,军兵有了折损根本没有递补上来的军兵,怎么守城。
看到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没有反驳,李倧艰难道,“如此,就。。。。。”
李倧刚讲到这里,外面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步入大殿叩拜,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明、明人的援军已经抵达西海了。”李倧的话语里带着颤音,他的须发也在抖动着,眼睛紧紧的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太监。
“这是西海水师节制使派人通秉的,明人援军数千战舰百余如今就在西海外等候大王的旨意,说是大明登莱援军,他们的统领姓赵。”
太监急急忙忙的禀报着,他也知道这个好消息对王上意味着什么。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明国终于还是派兵援助我朝鲜抗击胡虏了啊。”
金尚宪简直是腾身而起,他满脸激动,甚至眼中泛出泪花,他所期望的上邦大国没有放弃朝鲜。
其他人则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李圣求,无他,正是李圣求言道大明如今是无力他顾,因此此番大明援军从天而降让众人想起了他当初的断言。
李圣求脸上火辣辣的,尴尬无比,要知道当初他说的时候可是没留什么余地,而且对金尚宪还讥讽了几句,但是不过三天时间,大明援军就到了,简直是当众羞辱他,尤其是在大王面前失言,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嗯,不行,不能如此。
“诸位大人,此事颇有蹊跷,我朝鲜得知胡虏入寇才不过数天时间,而大明援军就已抵达西海,这,太快了吧,这决不可能,是不是胡虏的汉军假扮的。”
李圣求急中生智讲出他的疑问。
李圣求这个疑问是急中生智,但是也不是全无道理,确实,朝鲜也不过是三四天前刚知道胡虏入侵,结果明人援军此时就到了,这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李圣求所言不无道理,此事还须从长计议。”金鎏也是迟疑起来。
李倧也是个没注意的,他迟迟下不了决定,到底是让不让这支明军登岸呢。
王城危急,继续援军助力,说实话他不觉得凭着数千人可以保护王城无忧,如果真是大明登莱援军,那不用说了,肯定大大增强守城的把握,甚至可以说王城有很大的把握能守住。
但是,如果这支明军真是胡虏假扮的呢,那简直就是献城给胡虏一般,引狼入室嘛。
“这不可能吧,胡虏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战船,不可能。”虽说金尚宪并没有领军出战过,但是胡虏骑射精湛,不善水战那是出了名的。
“也不尽然,毕竟胡虏俘获了不少大明军的水师,倒也不是不能凑出这些水师来。”李圣求插上一句。
众人默然,这个可能性真是有的,谁敢做保说是没有。
“大王,如今战局危急,臣愿亲往查证,如真是大明军来援,臣引领前来王城,也能解了王城的危机。”
金尚宪一咬牙躬身道,
“如是胡虏假冒,还请大王照拂臣的家小。”
听闻此话,李倧眼中含泪向天一望,他虽说对金尚宪一向的固执的亲明有些芥蒂,但是板荡识忠臣啊,此刻竟然是这些重臣老臣中他最是看不上的金尚宪挺身而出,怎不让他感慨万千。
要知道以金尚宪的性格秉性,如果对方真是胡虏,金尚宪定是自裁而去,绝不会苟活于世。
“金卿放心,如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家小本王会照拂终生。”李倧上前几步扶起金尚宪,“只是如真是胡虏,金卿可暂且虚与委蛇,本王自会派人解救。”
“大王,臣出城代表着是大王前往,岂能任由嗜血残暴的胡虏侮辱而苟活天地间,臣心意已决,绝不会让大王蒙羞。”
金尚宪仰着花白的头颅掷地有声道。
“好好,国难识忠臣,好。”李倧大笑道,在此危机时能有金尚宪这个老臣忠臣出现,他也是甚为满意,说明他李氏还是颇得人心拥戴的。
此番的廷议就到此处,说多了无用,此时就看援军是不是大明援军了,如果是大明援军,那么王城就有了保障。
而指望其他地方如同龟速的援军看来极不现实。
金尚宪不顾自己六十多岁的年纪即刻在王城卫队派出的百人护卫下,前往西海岸边仁川的水师大营。
此时是隆冬季节,汉江大部已经封冻,海船已经无法通过汉江逆流而上直达汉阳,因此只能向西行进七十里到达西海一探究竟。
一路上金尚宪是不顾自己的六十多岁的身子骨快马加鞭,第二日辰时末就赶到了仁川水师营。
到达了西海江华湾仁川的西海水师大营,西海水师节制使卢元吉急忙出迎,礼曹判书虽说在一众判书中居于末位,但是也是朝廷重臣,不是他一个武臣能慢待的。
卢元吉将金尚宪迎入水师大营,即刻引领金尚宪来到码头前往探访明军的来使,没法子,金尚宪心急如焚,应该说整个朝鲜的国运压在这个上面,早些探明援军虚实,金尚宪也能放心不是。
金尚宪一行人来到军港码头上时,两艘巨大的怪异的海船在一众低矮的围衬下显得鹤立鸡群,高大的四个主桅仿佛直插天际。
主桅上高高飘扬着大明的旗帜,登莱总兵、赵。
看了这两艘巨大无比的战船,金尚宪心里就安稳了下来,他绝不相信胡虏能有这般雄壮的海船,如果有,胡虏早已经横扫大明东江一带,何至于一有战事,就向朝鲜求取水师战船,这不会是胡虏的战船。
侍从高声喊道,朝鲜国礼曹判书金大人前来拜见大明登莱总兵赵大人。
上面的全身披甲的大明军兵将其引领到甲板上,只见一个瘦削的身穿怪异盔甲的明军军将微笑着迎候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扶植亲明派
“敢问可是大明登莱总兵赵大人,朝鲜金尚宪拜见。”金尚宪急忙上前几步拱手道。
按说金尚宪时朝鲜的礼曹判书,相当于大明的礼部尚书,就是见到大明的登莱总兵赵烈,也是他的官位更高些,何况朝鲜和大明一样,都是文贵武贱。
但是,大明是朝鲜的上国,这个官位就不好类比了,而此时朝鲜急于求助大明,金尚宪怎么敢托大。
“本将乃是赵烈大人麾下水师指挥使张鼓声,我家大人随同舰队还停泊在海上。”
张鼓声笑眯眯的拱拱手回礼。
他心道,没有弄清楚你们朝鲜的打算前,谁敢让赵大人亲身赴险。
“哦,原来是张大人,”此番金尚宪回礼随意了一些,看来此人是赵烈的麾下部将。“敢问此番有多少登莱军前来出援我国。”
“好叫金大人得知,登莱总兵赵大人此番统领九千援军前来援助贵国抵御建奴的入侵,如今就停泊在外海。”
张鼓声拱手道。
“多,多少。”金尚宪立时眼睛瞪圆了,他没听错吧,登莱军近万来援,这是多少军兵啊。难道是他岁数大了,耳朵聋了,听岔音了不成,不能够啊,他的汉话相当的纯熟,不会出问题。
“赵大人统领九千战兵来援。”此番张鼓声大声喊道,他看到面前这个朝鲜老头须发大半已经花白,也是以为其耳聋眼花了,因此特意大喊了一声。
“好好好,此番朝鲜有救了。”金尚宪激动的热泪盈眶,“多谢大明救助朝鲜之恩义。”
金尚宪郑重一揖。
“金大人多礼了,朝鲜乃是大明的友邦,我家赵大人得知建奴入寇的消息即刻点齐兵马越海而来。”
张鼓声看着热泪盈眶的老头,心道这个老头倒是一个性情中人。
“呃,”金尚宪此时方想起朝中诸位大臣的疑惑,为何大明登莱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前来救援。“敢问张大人,胡虏入寇我国北方不过数天时间,赵大人怎的就已经到了仁川。”
按照航程,就是从登莱借着冬天强劲的西北风也得数日才能抵达此处,这就是朝鲜君臣最大的狐疑之处。
“哈哈哈,兵者诡道也,不止建奴在大明和朝鲜有细作,我家大人也有,建奴大军还没有集结,我家大人就已经得知,即刻聚将点兵,否则怎么能这么快就到达此处。”
张鼓声爽快的回应道。
金尚宪点点头,这倒也说的通,他想了想,引兵上岸也是无妨,如果是建奴所扮,那么即刻快马通晓汉阳,汉阳闭门守城就是了。
“如此还请赵大人统领大军尽快登岸,胡虏凶猛,如今已经抵达平壤以北,我国危矣。”
金尚宪深深一揖。
“金大人放心,我即刻返回舰队通秉赵大人。”张鼓声回礼道。
张鼓声即刻命令座船起帆返回外海。
金尚宪注视着两艘巨大的海船先后起帆离开了码头,逆风向西缓缓驶去。
“卢节制使,命令一队骑兵在码头外等候,如果来的是胡虏的汉军,即刻快马禀报汉阳王上,此事极为紧要,要配上双马。”
金尚宪九成九笃定这是大明援军,但是还有个万一呢,他性格刚烈,但是也是久经历练,做事也极为谨慎。
卢元吉心头一跳,急忙躬身领命,即刻安排人手,对于金大人的吩咐,他可是不敢怠慢。
午时中,正在卢元吉的大帐里小憩一会的金尚宪被卢元吉叫醒,他被告之明人的战舰来了。
金尚宪拖着酸痛的身子立即起身前往码头,他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长途跋涉对他已经是个苦差事。
金尚宪抵达码头时,但见仁川港西方黑灰色的一艘艘西夷战舰铺满了海面,高耸的主桅林立,巨大的风帆鼓满前行。
这样一个金尚宪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场面深深震撼了他,此时他已经不用看到赵烈本人,就是凭着这支庞大无匹的舰队,他也不认为是胡虏假扮的,胡虏那些小小的海船可能吗。
破虏军的水师先是派出小艇探查了整个的仁川港的水深,发现所有的水师战船就是最大的商船和宋级战舰也能停靠。
于是泰山号当先靠港。
金尚宪和卢元吉敬畏的看着如小山般巍峨耸立的泰山号靠拢码头,这是在他们的一生中看到的最大的庞然巨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能看到如此巨大的海船。
泰山号靠岸后,它上面搭载的七个百队的破虏军军兵开始登岸。
数百名军兵动作麻利的从泰山号上顺下,然后立即整队,在金尚宪和卢元吉注视下,这些军兵只是数十息就排成一个齐整的大队。
接着在军将的号令下,他们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立即相互帮助开始披甲。
全部军兵披甲完毕,一个黑红色的军阵齐整的肃立在金尚宪和朝鲜军兵面前。
这个小小的军阵已经森森然震撼朝鲜众人,金尚宪看看明人军兵的全身护甲和昂然军姿,再看看水师营里褴褛萎靡的朝鲜军兵,心中感叹到底是强大的大明,非小国寡民的朝鲜可比。
在军将的唿哨下,这个军阵分成几队,将码头防护起来,有朝鲜军兵阻拦,即刻被明军推搡到一边。
“金大人,你看。。。”卢元吉请示道。
金尚宪一扬手,“将水师军兵后撤,让明人登岸。”
开玩笑,此时一切都要顺着明人,这可是大王翘首以盼的大明援军,可是不能惹着他们。
卢元吉发下命令,西海水师营的朝鲜水师军兵立即向后撤,将码头和栈桥留给了明军。
只有金尚宪和随从还在码头等候着。
泰山号离开栈桥,华山号、兴凯湖号等一众商船依次靠上码头。
大股的明人军兵开始登陆码头,他们如同方才的明人军兵一样整队披甲,看的金尚宪等人眼花缭乱。
直到天色今晚,近万的破虏军全部登岸,此时,几个大的军阵开始显露出来,这都是上千人的军阵。
但是如同此前的数百破虏军一样,都是齐整排列、披甲,然后安静的坐下等候着。
他们的军容深深震撼了金尚宪为首的朝鲜人,这可是近万的全身铁甲防护的军兵,就是朝鲜全国的甲兵加起来也没有这般多。
更让人诧异的是这近万明军的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百战精兵,绝非西海水师这般的乌合之众。
此时郭子仪号靠上了码头,从船上下来了赵烈的卫队,将码头的警戒接管过来。
接着李绩号也靠上了码头,赵烈在近卫的簇拥下下到码头。
金尚宪看到赵字大旗在船上飘扬,怎么还不晓得赵烈的座船,待得大批护卫簇拥着几个军将步下船头,金尚宪急忙上前迎去。
“敢问哪位是大明登莱总兵赵烈赵大人,朝鲜金尚宪在此迎候。”
金尚宪上前深深一揖。
“金大人多礼了,大人乃是朝鲜的礼曹判书,当是本将向金大人施礼才是。”
赵烈一身哥特战甲来到金尚宪面前拱手还礼道。
赵烈给金尚宪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位赵大人怎么这么年轻,他多次去过大明,最后一次还是以使臣身份从登莱登陆,他见过的大明最年轻的二品大员也是三十多岁。
而面前这个赵烈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和身量倒是一个武人的模样,面色微黑,身材高大健壮,一身亮白色战甲,显得极为的威武雄壮。
“在下代我王拜谢大明救援的恩德,从壬辰倭乱起,大明一向救助我朝鲜于水火之中,我朝鲜上下感铭五内。”
金尚宪再拜,语气哽咽。
金尚宪这个人赵烈太熟悉了,杜立的军情信报里只要提到朝鲜,往往就有此人,用后世话讲,此人就是个亲明派,嗯,铁杆亲明派。
在朝鲜朝廷内部几乎一边倒的同胡虏妥协的情形下,这个金尚宪旗帜鲜明的倾向大明,并提出不向凶蛮的胡虏的低头,简单的说来就是斗到底也不屈服。
这样的人简直是破虏军在朝鲜的天然盟友,当然要大力扶持。
“大明与朝鲜乃是兄弟邻邦,当然须得相互扶持,本将听闻朝鲜朝廷内部很多人对我大明的战力嗤之以鼻,劝说朝鲜王倒向建奴,可有此事。”
赵烈点了点,暗示朝鲜的情形他可是一清二楚。
“呃,”金尚宪略一踌躇,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毕竟这位爷好像深悉内情。
“我朝内部确是有人提议同胡虏媾和,但是我家大王并没有应允。”
金尚宪拱手道。
“哈哈哈,本将此来就是让这些鼠目寸光之辈好好看看,我大明还是天一般的存在,谁敢小看大明,那是会付出代价的。”
赵烈的话可是有有些森森然的味道。
金尚宪大喜,他就是等着大明立威,他这一派在朝鲜孤立太久了。
“赵大人请入营休息。”金尚宪相让赵烈。
“不用了,本将就在船上休整一晚,明日辰时即刻前往汉阳,毕竟军情如火啊。”赵烈摇头道。
金尚宪等再三请赵烈入营,好接风洗尘,赵烈都一一推脱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斥责投降派
金尚宪走后,汉阳的朝鲜君臣又接连接到坏消息,胡虏大军已经抵达平壤近郊,但是他们没有攻击平壤,这让朝鲜君臣极为不安。
为什么胡虏不攻击平壤,反倒是让朝鲜君臣不安呢,没有战事岂不更好,四处都无战事才是朝鲜之幸。
反倒是如果建奴攻击平壤城,李倧就能安生一些,好像是个悖论,其实不然。
平壤城极为坚固,同时胡虏攻城,会折损兵马,耽搁行程,给南部东部前来汉阳的援军争取时间,如今时间是最缺乏的。
毕竟建奴的骑兵行军速度太快了,而从南方增援的援军到汉阳的路程同胡虏差不多,但是要靠脚量出来,可想而知很可能落在建奴的后面。
但是胡虏不攻坚城,轻装南下,这就是要了命了。
金尚宪走的这几天,李倧已经命令王妃和王子们准备到南汉山城避难了,江华岛是别想了,如果仁川那里来的是胡虏的汉军呢,所以就剩下南汉山城这个庇护所了。
到了这一天,李圣求再一次报秉了援军的位置,君臣们发现在建奴围城前,他们都是抵达不了。
西面的仁川成了唯一的指望,是的,唯一的指望,这时候就是保佑西面的明人援军真的到了吧。
这日午后,守城的军将遣人急报,明人大军离城只有十余里了。
李倧听闻立即精神大振,当即就要出城迎接,但是金鎏等人劝阻了李倧,还是稳妥为上啊。
于是君臣众人来到了西门城头上向西张望。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西门城头时,已经隐约可以用肉眼隐隐看到西面的官道上黑红色的队列和飘扬的赤色的大明旗帜。
当先几十名夜不收已经快马来到西门外半里处向城上张望,破虏军的夜不收可是不管城上的朝鲜君臣和朝鲜守军,他们在马上大胆的张望着。
他们在观看城上的情形时,朝鲜君臣也在观看着面前的破虏军的前哨斥候。
“大王,这些斥候极为的精锐,你看他们全身铁甲防护,坐骑也是极为的神骏,比我朝战马高出大半头来。”
把守西门的节制使在李倧傍边谄媚讲着。
李倧听闻仔细看看,果然,同朝鲜军兵的兵甲不同,这些明人的夜不收身上全身铁甲,身下的战马极为的高大雄壮,同朝鲜矮小的战马根本没法比。
一些好马的大臣已经看的两眼放光,这等神骏的战马怎么成了斥候的坐骑,可惜了啊。
此时一些夜不收开始打马返回,这些战马大长腿跑起来姿态优美,迅快的向数里外的明人军阵跑去。
明人的军阵已经进抵离城三里处,此时从汉阳西门上看去,只见一个整齐的红黑色军阵既有韵律的前行着,轰轰轰轰的踏步声响彻城外的原野。
朝鲜君臣什么时候看到过这般齐整威武的军阵,兵甲的闪闪寒光晃瞎了城上朝鲜君臣的双眼,但觉这支明军如一把黑红色的利刃从远及近,锋芒直上九重天。
“开城吧,这不会是胡虏假扮的,定是大明的官军。”李倧面色潮红道,他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巨石,王城得保了。
此时就连金鎏和李圣求都是说不出什么,胡虏的骑甲大多是铁甲护身,但是如此整齐划一兵甲一体绝不可能是胡虏,相反胡虏的大队骑甲倒是杂乱的很。
汉阳的西门千斤闸慢慢升起,接着西门大敞四开,李倧带着几十名文武大臣出门迎候。
破虏军离城一里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响起,轰的一声,所有的破虏军原地立正站好,方才还雄壮的向前不断前行的队伍戛然而止,原野立时平静下来,只有零星的马蹄声还在踏响。
此时明军的后阵马蹄声骤起,大股的烟尘腾起,几百骑兵向东奔驰着。
在最前面的就是金尚宪和他的护卫。
金尚宪来到李倧近前滚鞍落马,上前跪拜,
“禀大王,臣不辱使命,迎得大明登莱援军到来,向王上缴令。”
金尚宪一身都是灰尘,显得极为的狼狈。
“金卿为国事一路劳苦,快快请起。”李倧满脸笑容急忙搀扶起金尚宪。
“金家上下世代乃是大王的忠臣,此是金尚宪应尽之事。”金尚宪急忙起身。
金尚宪用这一番的表现让李倧对亲明一派大大改观,对金尚宪的宠信也是大大加强,金尚宪临危不惧敢于赴险的形象是简在帝心了。
“金大人,此番明人多少援军抵达,何人统领。”领议政金鎏此时插话道,这是君臣们最关切的了。
“秉王上,此番大明登莱总兵赵烈统领全甲精兵九千余人前来汉阳勤王。”
金尚宪说这话时这个硬气,心里充满自豪,他这几年也是憋的狠了,亲明派从大派被压缩成为无足轻重的昨日黄花,各种冷暖是不用提了。
当然大明这十年也是不争气,援助朝鲜总是推三阻四,而在北方东江诸将不断勒索钱粮,派兵援助攻打济州,又是在攻伐济州岛时登莱水师当先逃离,简直让亲明派无语,腰杆也硬不起来。
但是金尚宪坚信明朝不会放弃朝鲜,特别是朝鲜危难只是,定会派军援助,今日可算是得偿所愿,这也让以他为首的亲明派扬眉吐气。
他可是不知道这都是赵烈的决断,大明已经奄奄一息了。
此时赵烈已经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上前来。
“大明登莱总兵赵烈参见朝鲜王。”
赵烈对李倧拱手施礼道。
金鎏等人面露不豫之色,他们都是对赵烈的无礼感到愤怒,赵烈不过是大明的一个二品总兵,面对朝鲜大王竟然不行跪拜之礼,当真傲慢少礼。
“赵总兵一路辛苦,还请入城。”|李倧心中也是微微气恼,不过他是晓得此时真是不能计较什么,毕竟弄清楚谁求得上谁再说。
赵烈当然不是故意激怒朝鲜君臣,而是他立志要鼎革中原了,日后传出他这个一国之主,向一个小邦之主跪拜,这是如何了得。
“还是大王先请。”赵烈躬身伸手相让,此时如果赵烈还是当先行去,就是彻底与朝鲜君臣为敌了。
再三相让后,还是李倧当先入城,赵烈在数百近卫的簇拥下步入汉阳王城。
一行人来到王宫落座后,李倧当然得表示对明皇的感激,在他看来,没有明皇的催逼,赵烈如何能统领这么多的甲兵前来援助。
“恐怕让大王失望了,我大明天子如今可能刚刚知晓建奴入寇朝鲜的消息。”赵烈如今已经雄踞登莱,不是太在意崇祯的态度了,反倒是要让朝鲜君臣如今要晓得日后决定朝鲜命运的是登莱,而不是大明京师。
李倧君臣听闻目瞪口呆,什么情况,这么多的大军竟然是无诏而动,这,这罪名极大啊,李倧就是朝鲜王,如麾下军兵无令而动,那么妄动的节制使指挥使就是一个掉脑袋的罪过。
“我登莱在辽东的细作将建奴将要入寇朝鲜的军情传来,本将已经来不及等候天子的诏令,只能派快马急报京师,本将统领登莱精锐先行一步,因为本将晓得,朝鲜不容有失,此乃是大明的道义所在。”
赵烈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也是义正言辞,朝鲜就是大明的属国,何为藩属,你得保得住这干小弟,这些邻国才能甘心的成为你的藩属,如果你连他的安危都保全不了,那就都得如鸟兽散了,傻子还愿意成为藩属。
这就是宗主国对属国的道义,这个做不到,还说什么宗主。
如同后世大清被西洋东洋欺凌自身难保,朝鲜、蒙古、越南、缅甸这些属国都是分崩离析一样道理。
“拜谢将军的厚义,朝鲜必有回报,只是将军如此行事,大明天子怪罪下来。。。。”
金尚宪第一个缓过神来急忙道。
“无妨,我登莱军行的是大明的大义,想来万岁爷不会太过追究,大不了本将丢官去职罢了。”
赵烈一摆手毫不在意,让朝鲜君臣更是感佩,看看这个年轻的明将,拼着自己遭受责罚,也要领兵救援朝鲜,真是朝鲜的大恩主。
赵烈却是明白朝廷如今泥足深陷,根本没有力量可以制衡他。
“赵将军,胡虏兵锋已过平壤,还请将军统兵向北御敌才是。”
李圣求此时插入一句。
“嗯,”赵烈斜睨了他一眼,向金尚宪询问道,“此人是谁。”
赵烈这话加上表情差点没把李圣求的鼻子气歪了,一个大明总兵对他这个兵曹判书简直是无视。
“此乃是我朝兵曹判书李圣求大人。”金尚宪和李圣求关系向来不睦,介绍的语气就有些轻慢,赵烈一听就明白了,哦,这个估摸是同亲明派矛盾极深的官员。
“看来这位李大人不是太胜任兵曹判书一职啊,面对胡虏的数万骑甲,李大人让步队出城野战,啧啧,当真是勇气可嘉。”
赵烈一撇嘴,对于朝鲜内部同亲明派敌对的派系那还用客气吗,
“在我看来简直是无知无畏,不晓得李圣求大人统领步军同建奴的骑甲在城外野战过吗。”
你,李圣求怒极,他满脸涨的通红,却是碍于李倧的颜面没敢发泄出来。
“李大人文臣出身,这个倒是未曾。”金尚宪及时补刀。
“这就怪不得了。”赵烈很是鄙夷的摇摇头,李圣求面如酱紫,突然软到于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不用还了
赵烈看到这个场面很是无辜的摊摊双手,真是与他无干啊,这个锅他不背。
其实李圣求原不至于此,只是这几天来胡虏入侵,但凡军情要务都先入他手,事情繁巨无比,又是担惊受怕,身体极为疲累,再被赵烈讥讽刺激,只好先晕过去了。
李倧立即命人将李圣求抬下去休息,此时他顾及不上这个兵曹判书了,待忙乱过后,金鎏这个领议政当先问道,
“赵总兵,胡虏如今兵锋直指汉阳,您看如今我朝鲜如何退敌。”
金鎏当然不会同李圣求那般鲁莽,但还是将皮球踢了过来,你看你说李圣求极为的不胜任,那么你的建言是什么。
“胡虏全部是骑甲精兵,行军速度极快,这般骑兵大军决计不能力敌,还须守城为要,只要将汉阳守住,胡虏一无所获,必会退离朝鲜。”
其他朝鲜君臣都是面无表情,赵烈所言他们当然清楚,但是怎么做到可是不易。
“说道让胡虏一无所获,那么就要看胡虏想要得到什么,”
赵烈不管这些朝鲜人的不豫接着说,
“胡虏当然想攻下汉阳,挟持朝鲜大王,让朝鲜割地赔款,同时让朝鲜出动水师助力,对大明反戈一击,否则建奴绝不会对北方的很多城池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南下。”
李倧缓缓点头,此时建奴全然不顾北方城池里的朝鲜军兵,只是向南疾驰,目的就是汉阳和他这个朝鲜王了。
“登莱大军一到,汉阳的城防应当无恙,但是城内有一个致命的隐患,那就是粮草,如果这个不解决,建奴即使攻不下汉阳,也不会立即退走。”
赵烈看着众人道。
“赵总兵是说,建奴会围困汉阳,直待城内粮尽。”金尚宪问道。
赵烈点点头,汉阳如此坚城如果城内守军足够,那么被攻陷的可能很小,如此就如同赵烈在江户城所做的一般,围城等待城内粮尽,那么这个熟透的果子自然会掉落下来。
当然前提你的是野战无敌,来援的敌军全然不惧,如今的建奴大军正是如此,赵烈也没打算同建奴在此决战,他的骑兵还没有大成,绝不是聚歼建奴大军的时候,否则不足四万的建奴大军正是分而歼之的好时机。
“领议政,如今城内的粮草能坚持多久。”李倧急忙问向金鎏。
“如今城内的粮草估计只能月余之用,而大明援军又来了近万,还有不断涌来的百姓,恐怕不敷一月使用。”金鎏苦笑道。
作为朝鲜的都城,汉阳也是二十万丁口的大城,城内的粮草辎重都是仰仗外地州县的供养,如果外援一断,城内恐怕坚持不了几月。
何况此番来了这么多的大明援军,又得耗费不少粮食,金鎏估摸也是不足两月的用度。
“这远远不足,应当即刻从附近的州县收拢粮草,此是第一要务,立即去办。”
赵烈一摇头,这点粮草够干什么的。
李倧急忙命令户曹判书即刻办理。
“附近州县是一个,但是附近百姓呢,他们家里还有很多的粮食吧。”赵烈看向金鎏。
“这个,嗯,过冬之日当然还是有些余粮。”金鎏莫名点头。
这个时代拜谢交完赋税田租,大多不能坚持到第二年的春耕,但是冬天的粮食勉强还有。
“建奴大队轻装而来,他们如果围困汉阳,那么他们的粮草从哪里来,就是在汉阳附近就近抢掠。呵呵,到时建奴吃着朝鲜的米粮,驱使附近百姓围困攻击汉阳。”赵烈一一看向朝鲜君臣。
建奴在入寇大明京畿的时候就是如此办理的,建奴根本不可能从遥远的辽东将米粮带到京畿,那么就是就地抢掠大明百姓的米粮坚持下去。
朝鲜君臣没有经历过这个,但是赵烈说出来指明了,不耽搁他们脑补,确实,城内缺粮,但是建奴却是可以抢掠附近百姓的粮草坚持下去,到时用朝鲜的粮草坚持下来的建奴攻破朝鲜都城,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李弘胄,本王命你即刻组织人手从附近百姓征集粮草,就说是本王说的,过后会免除他们一些赋税。”
李倧即刻下令,为了汉阳和他自身的安危,损失些许赋税都不是问题了。
“大王,”李弘胄迟疑了一下,“这附近官宦人家的粮草很多,如何处置。”
呃,李倧闻言也是感到极为的头疼,这个真是极为麻烦,朝鲜同大明真是太相似了,就连仕绅阶层这个顽疾也是一模一样,京畿附近的仕绅当然众多,他们的粮草怎么处置。
“那就让其填埋起来,总之不能让建奴找到。”李倧无奈道。
“臣下遵命。”李弘胄躬身领命。
“这个法子没用。”赵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反驳了朝鲜王的决断。
金鎏、李弘胄等人惊诧的看着赵烈,呃,这可是当面反驳国主,很是粗鲁没有礼貌好嘛。
反倒是李倧很是虚心请教,他从方才赵烈的言语中看出,赵烈对胡虏大军是真熟悉,他是不耻下问。
“赵总兵有何高见。”
“入寇大明时,他们是用刀架在明人的脖子上逼迫明人说出埋藏钱粮的地点,只要有人就够了。”
赵烈对李倧的无知决断简直无语了,建奴向来都是用血腥恐怖的手段恐吓百姓,取得他们想要的一切,在这种手段下没有人能抗的过去,总不能看着妻子被斩杀蹂|躏吧。
“这个,”李倧想想胡虏凶蛮的恶行,也是晓得赵烈说的很对,但是怎么让仕绅家拿出钱粮来真是头疼不已啊。
“这个简单,以市价高出一成的价钱收购他们的米粮就行了。”赵烈又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此刻金尚宪也有些坐不住了,在他看来赵烈到底是粗鄙武夫,对于庶务太是不精通了,这得需要多少钱粮。“这要多出多少银钱,国库没有这么多的银钱收购啊。”
“只要国主发布告书就可以了,给他们打上条子,代胡虏过后再返回米粮或是银钱就是了。”
赵烈马上又出了一个欠条的馊主意。
“国主的诏令,仕绅家倒是不敢不从。”金鎏此时点了头,这个法子先是不用银钱,既能解决城内的钱粮,又能让城外几乎没有粮草,断绝胡虏的因敌就粮。
“这恐怕不妥吧,就是胡虏退后,国库也是没有这般多的钱粮返还啊。”李弘胄一脸愁容,这不是小数目,这些仕绅家的米粮不是个小数,如今朝鲜的国入也是极为艰难,何况胡虏退后还得收拾残局,到处都是开销,加上这笔钱粮真是愁煞人了,这些烂事到时候还得他们几个收拾不是。
“收拢的粮食可以在城内发卖,不想挨饿可以拿出银钱买粮不是,再者说,胡虏过后就怕很多仕绅人家就不用还了吧。”
赵烈说的很是轻巧。
“赵总兵说笑了,发卖粮食到是可以,只是胡虏退后,还得将钱粮返回,这可是干系我王的脸面。”
金鎏有些看不下去,一看这个赵烈就是个兵痞,当真对政事一窍不通,收拢上来的粮食赖着不还,大王的脸面何在。
毕竟此番是大王下令征集的,如果此番种种借口抵赖不还,大王的名誉扫地,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谁敢借粮。
“唉,大王身边都是饱读诗书的文臣,这般决断多有偏颇。”
赵烈看看金鎏、李弘胄等人摇摇头。
这句话让金鎏、李弘胄等人勃然变色,这特么肯定是侮辱人,但是为了不同来援的明国大将冲突,他们面红耳赤的忍了。
“金大人,上番朝鲜丁卯胡乱时,建奴掳走朝鲜百姓多少人。”赵烈转向金尚宪。
“上番胡虏凶蛮,掳走朝鲜军民共计十余万众。”提及上番丁卯胡乱,金尚宪也是面上无光,不但献上降书,还要奉上赔偿,最后眼看着胡虏掳走十余万朝鲜人扬长而去。
嗯,不对,这赵大人提起这个是,“赵大人是说,很多仕绅家会被掳走,这些钱粮很多不用归还了。”
金尚宪恐惧的看向赵烈,这个说法太恐怖了。
赵烈扬了扬眉毛没有言声,大明都是如此,何况你小小朝鲜,在建奴看来空旷的大片平原等着奴仆去开拓,辽东最缺乏的就是人手。
金鎏等人哑口无言,是的,他们确实对胡虏没有这个明人大将知晓的多,赵烈给他们讲的这一切都是可能发生的。
按照赵烈所说,确实很多的钱粮不用归还的,因为没有主人归还了。
按说他们应当高兴,难题解决了,但是喜从悲来,是从自家军兵百姓的背井离乡的痛苦中得来的,这让他们如何高兴的起来。
赵烈简直是将一幕幕惨剧活脱脱的摆放在他们面前。
“赵大人到了汉阳就商议国事,还没有休憩进食,”第一个缓过神来的是领议政金鎏,不愧是朝鲜臣属第一人,他当先岔开了这个话题。
“大王您看,是不是安排酒宴为赵大人接风洗尘。”
“正是,正是。”李倧如梦方醒,急忙应允,他是乐不得的不再谈及这个血腥的场面,对李氏王族来说连京畿附近的百姓都保全不了,实在是无颜。
赵烈没有多言,尽听朝鲜君臣安排,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朝鲜君臣怎么办,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阴魂不散的赵烈
建奴大军此番攻击南下可说是一路上顺风顺水,除了在白马山城遇到了朝鲜守将的强力阻击外,其他地方的朝鲜军的抵抗极为的微弱,甚至可以说像是郊游般的轻松写意。
如今大军已经临近朝鲜都城汉阳,在汉阳以北三十里的地方,大军停下来好好休整一番,接下来就是兵进汉阳。
虽说大军进展顺利,但是皇太极自己却是身心疲惫,十余天的进军,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这位大清国主感觉他的身体不比当年,甚至可说差了很多,特别是时常得胸闷气短,这让皇太极暗暗感到心悸,但是这个事情还不能传扬出去,毕竟大清内部随着阿济格、多尔衮等人的崛起,并不算平静,而豪格稍显稚嫩。
“秉皇上,前锋图里琛回禀,据降兵讲,前些时日有数千明军前来增援汉阳,此外这几日来汉阳派出大批军兵征集粮草,几乎将附近的粮秣扫空。”
多尔衮、多铎匆匆而来将最新的军情奉上。
皇太极听闻眉头微皱,这两个消息都是让人费解。
大明的援军就是为了帮助朝鲜抵御大清的吗,大清南下就是这十几日的事情,按照这个明军来的时间判断,那就是大清刚一南下,明军就已经从大明出发了。
那么大明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为何来的如此之快,要知道出兵域外,只有明国的天子才能做出决断,其他人都不行。
而大明朝廷和天子决策的拖沓那是有名的,很多事情官员之间,内阁和内廷之间争吵数月都定不下来,何况是出兵域外的大事,没有一两个月决断不来。
但是明军却是来了,非常的诡异的抢先到来,当然征集粮草这个事也极为的毒辣,摆明了就是为了断绝清军的粮草来源,清军绝大部分的粮秣都是就地征集,嗯,就地抢劫,这是个逼着清军速战速决的决断。
“来援的明军是哪里来的,京畿还是登莱。”皇太极心中涌起不太好的预感,是不是那个总是上串下跳坏其好事的赵烈又来了。
“抓获的降兵也是在此处驻防,他们只是听闻,确实是有大股明军来援,但是哪里来的明军他们都不知晓,甚至斩杀了一些军兵恐吓他们,还是说不出明军的统领。”
多铎躬身回道。
看来只有进兵汉阳才能一探究竟了,就是不是赵烈麾下的军兵,只是数千明军帮助汉阳守城,也是个大麻烦,明军野战或是不敌,但是守城向来可是好手,比朝鲜军兵可是强的太多了。
此时汉阳城内也正在忙碌着,外面征集粮草等事宜都是朝鲜君臣的事,但是守城的安排李倧都交给了赵烈,也将全部的身家性命放在了赵烈手上。
无他,李倧手下的各个节制使指挥使没有能拍着胸脯说能独挡一面的人物。
而赵烈的声威即使他们身处朝鲜也是尽皆听闻,不交给赵烈负责城防,还有谁能担当。
赵烈这几天的忙碌说白了就是为了给建奴大军备货,没有足够的物料,建奴大军来了拿什么请客吃饭,说什么也得让建奴吃不了兜着走嘛,这才是好客之道。
至于物料你别说,作为朝鲜的都城汉阳还算是合格。
壬辰倭乱带给朝鲜军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朝鲜军向倭寇看齐,大大加强了火铳手的数量,他们的比重占到军兵人数的五分之一,而王城守军这个比重更是到了四分之一。
同时他们的操练也算是凑合,比起大明军的火铳手要强上不少。
赵烈可是晓得日后的松山大战,已经降了建奴的朝鲜派出了数千火铳手帮助建奴与大明作战,这些火铳手可是给了大明军致命一击,让明军伤亡惨重。
当然有了大批火铳手,那么火药定然是不会少了,这就是个好物件,当年赵烈在涿州可是放了一回大烟花,可惜只有那么一次,其他时候没有用上。
此番他可是坐拥两万余斤的火药,足够挥霍一阵子的了。
赵烈即刻派人开始制作药包,这个玩意简单,只要人手够,这些火药能做出两三千的药包。
当然,只有这么一件大礼还不够,赵烈肯定建奴不会当先攻城,这药包是为了建奴准备的,建奴驱赶攻城的朝鲜百姓还得有其他的物件对付,那就是箭枝和滚木擂石。
箭枝好说,作为一国之都,朝鲜的武库就在这里,朝鲜军的步弓手也是不少,只是这滚木擂石嘛,就是个麻烦事了。
这些物件根本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够解决的,都是应当早就备好的。
不过汉阳多少年没有经历战事,这方面就有些废弛,滚木擂石不是没有,只不过太少,赵烈估摸激烈的战事两个回合,这些物料就得耗尽,根本就不济事。
但是如今出城砍伐树木挖掘山石等不说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到了那么沉重的物件怎么运回来,在建奴抵达汉阳前根本不可行,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怎么办,好办,赵烈打上了朝鲜王室宫殿的主意。
说道这个就得感谢壬辰倭乱时无恶不作的倭寇,他们占据汉阳时,将朝鲜王室的宫殿焚毁大半,数百间宫室沦为了残垣断壁。
如今朝鲜王室只能蜗居在当时的偏宫昌德宫居住,可见倭寇的恶行。
但是,这些宫殿的地基都在,这都是大好的石料,拿来就能用,很是方便快捷,有了人手就可以了,而汉阳如今缺的很多,但是就是不缺人手。
但是赵烈一说出来这个主意,负责给他打下手的金鎏大摇其头,而金尚宪也是极为的为难,无他,这可是王室的物件,即使已经是焚毁了的。
朝鲜王室一直想重建被焚毁的景福宫和昌庆宫,这也是为了恢复昔日的荣光,可说是李倧一直来的夙愿,只不过因为钱粮的短缺而停滞,但是朝鲜王室是不会放弃的。
这些焚毁的地基启开运走容易,重新摆放回来那就是大工程了,几乎等于重建,这会大大增加朝鲜王室重建宫殿的支出。
这个即使是领议政也做不了主,怎么办,还得是王上定夺,当然附上了赵烈的话,如果城破就没有人接着修筑宫殿了。
是啊,如果城破按照建奴的燥性,对于敢于抵抗的城池可能就是屠城,就连朝鲜王族也未必能保全,还谈什么宫殿,这想法如今看来太不合时宜,太奢侈了。
因此李倧看的很清楚,还是保命算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他不但同意,而且下令一切守城事宜,赵烈可以自行决断,为了保命,李倧也是拼了。
简直是将赵烈依为柱石了,你看着办吧,怎么办都行,只要能保住汉阳就成。
赵烈不管这个,他一声令下,朝鲜守军和城内征集的青壮立即将景福宫和昌庆宫旧址变成了大工地,任务就是一个,拆,拆,还是拆。
然后运抵城头和城下备用,一旦城头的滚木擂石用尽了,那么青壮的任务就是将这些物料运到城上去。
几天的时间,在周十余里的王城城墙内侧都摆放大量的石料,数量真是不要太多。
这只能让赵烈感叹,即使是朝鲜这个小国之地,收刮的民脂民膏不要太多啊。
火药药包也基本准备齐全,箭枝也被整理出来被成捆的堆积在城头城下,同时利用残存的木料做出了大量的盾牌,这个很主要,毕竟建奴的弓弩那是伤人的利器,绝对不能轻忽,破虏军当年在涿州守城时可是见识过了。
三十里的路程对于建奴铁骑来说真是不值一提,第二日午时一过,三万大军就已经来都汉阳北城下。
前方的斥候牛录已经将城上明军的情形报给了后方如今的大清皇帝皇太极。
皇太极听闻即刻带领着也一众王爷大臣向城北进发,离城三里,皇太极等人勒住战马,用远望镜观察城头的情势。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朝鲜王的旗帜,然后他们的目光聚集到城头登莱指挥使赵字大旗,朝鲜王那个废物谁有功夫看他的旗帜,正如斥候所报,正是该死的赵烈所部。
皇太极、豪格、多尔衮、多铎等人脸色铁青,他们知道一个道理,如果破虏军占据坚城,这一仗基本不用打了,即使能攻进城池,这三万余人也得都填进去。
皇太极等人在城下观阵,看到赵烈的旗帜极为头疼时,城上的朝鲜君臣也是观看着胡虏的大军。
李倧这一辈子可说处尊养优,没有经历过大的阵仗,城下铺满平原无边无沿的建奴大军,到处闪光的兵甲以及粗野凶蛮的军兵让李倧心惊胆战,再一想起胡虏杀人嗜血的传说,李倧顿感呼吸急促,浑身冰寒,最后他站不稳,只能跌坐椅子上。
其他的朝鲜重臣也是如此,毕竟他们很少有人亲眼看过胡虏上万的军势,此时面对数万跃马扬威的大军,他们也都是噤若寒蝉。
此时北风大起,从北方传来大股的腥臊之气,数万匹战马汇集一起,加上行军途中没时间打理,这个味道更是不用提了,马上就有两个朝鲜官员吐了出来,一个被气味熏得,再就是心里压抑。
这让李倧极为不满,虽说他自己也是极为不济,但是也想让麾下官员如此丢脸不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崇祯的痛恨
赵烈站在城头上则对数万建奴甲兵耀武扬威无视,他主要观察的是建奴的后阵。
赵烈在建奴后阵的北方,看到铺满平原的大批战马,这都是建奴大军的备用战马,长途行进,建奴骑甲往往有一匹备马,甚至有两匹三匹。
看着那里大批的战马,赵烈不禁相当的眼馋,破虏军如今也就是将将备足马匹,备马则是很不充足,也就是说破虏军全军仍然不能长途行进。并且很多买入的战马也就是一般,而这里却是有数万匹战马在后面闲逛。
就在此时,城下气势汹汹的建奴大军突然撤军了,他们纷纷调转马头向北而去,扬起了大股的烟尘,遮蔽了北面的原野,留给朝鲜君臣的是一头雾水。
赵烈对建奴的退军一点都不奇怪,建奴绝对不会拿自己宝贵的骑甲去消耗在攻城上。
“赵大人,此番建奴大军撤离是不是看到我汉阳众志成城,无法攻克而退却。”领议政金鎏赶过来向赵烈询问,其实这是李倧的意思,他真是盼望建奴即刻退走。
“不会,建奴怎么都要攻城试试,只不过会驱使朝鲜百姓为前驱罢了,他们是不会让甲兵白白折损的。”赵烈对着金鎏挑了挑眉毛,他觉得金鎏的提问简直是太幼稚了。
难道朝鲜领议政认为建奴大军来此是假日郊游不成,建奴大军一出必要捞取好处的。
“这个,不能吧,百姓手无寸铁,他们登城能有什么用处。”对于胡虏抢掠百姓,金鎏信,但是驱使百姓攻城,就不是他能想象的了。
“过几天你就看到了,此前我可是好生劝过你等,将百姓疏散了事,你等是怎么做的。”
赵烈问道,他主要就是忙城内的事,城外的事宜都是交给了朝鲜君臣,这是他们该做也是能做的,最起码粮食收拢回来不少,足够城内百姓半年的用度了。
“这个,”金鎏打了一个磕绊,“我王认为在冬日里驱赶百姓流离失所,极可能冻死饿死,乃是不仁之举,因此。。。。。”
“哦,原来如此,那就看看朝鲜王的仁慈之举吧。几日后就晓得了。”
赵烈讥讽的一笑,真尼玛虚伪的仁善,到时看看坏了多少朝鲜人的性命。
“皇上,我军的粮草不足五日,赵烈所部也在汉阳城,这个城池不好攻打啊。”
多尔衮催马与皇太极并行道。
“派出人手收拢粮草,再有抓获尽可能多的朝鲜人,最好是数万人,没有数万人攻不进汉阳城。”
皇太极回头看看矗立在那里的汉阳道。
多尔衮多泽领命而去。
“就是数万乌合之众,恐怕也打不下赵烈把守的城池。”豪格很是不看好。
“寡人本来也没有寄希望在攻破赵烈军兵的防守,但是这汉阳城之大,还是有朝鲜军兵把守的地方吧。”
这才是皇太极的打算,对于赵烈所部他心中有数,攻击他们把守的城池门都没有。
但是周十余里的汉阳城,肯定会有一些地方是由朝鲜军兵把守,那里才是皇太极寻求破城的地方。
皇太极说的这么清楚,豪格当然明了,这也是唯一可行的攻城方法了,只看朝鲜人是不是能顶得住,如果朝鲜人顶不住,在他们守卫的城墙攻入城中,那么破虏军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大明的属国朝鲜都城汉阳被围之时,大明京师一个夜色昏黄的傍晚,崇祯帝还在乾清宫龙案后忙碌着,崇祯如今身子越发清减了,这两年的连连祸事给了他重重压力,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迹。
如今崇祯变得更加易怒,以往对武将极为的苛责,如今对文武都是一视同仁,但有失职,即刻责罚。
建奴的二次入寇、山陕大旱的持续、乱匪的肆虐让崇祯和内阁狼狈不堪,整日里就是拆东江补西墙,他有时候自嘲明里是大明天子,实际上却是补锅匠。
不断的变乱让他深感官员的迟钝、麻木、无能,甚至敢上下其手的欺瞒他这个皇上,简直是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出于对各处的文武官员的彻底失望,他只有派出内臣驻跸各地,成为监军太监,辽东、登莱、蓟镇、宣府、山西、宁夏等处都派驻了镇守太监。
这也让文臣极为的不满,东林之徒呱噪不已,但是崇祯此番全然不理,他如今对上马不能领军下马不能治国的文人极为的失望。
甚至他觉得这些文人只会为了他们的利益拉帮结派,共同对抗皇上、铲除政敌,对大明江山不但无益,反倒是大明身上的毒瘤。
但是离开这些文臣还当真不成,毕竟历代王朝的体例就是如此士大夫和天子共治天下,那么就只有派出镇守监军了。
崇祯此时看的就是山西河南大旱的折子,此番大旱遍及两地,流民遍地,甚至出现了易子相食之事。
朝廷从牙缝里挤出几万两银子派员前往赈济,也减免了不少当地的税赋,但是两处这么广大的土地和众多的百姓,几万两银子,呵呵,简直是杯水车薪。
说来让人惊诧和怀疑,可能吗,堂堂大明朝给两省之地区区数万两银子的赈灾,但这就是事实了,大明库房已经是空空如也,只是在苦苦支撑罢了。
如今山西巡抚上折子如实讲述了山西南部各县饿殍遍地易子相食的惨况,末了就是一个,要钱粮接济,简直是啼血拜求了。
崇祯如今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但是看的也是心情压抑,面容扭曲。
身边的王承恩即使是身边宠臣此时也是不敢多言,只能一旁默默站立。
此时外面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太监入内禀报,首辅温体仁求见。
王承恩皱皱眉,他心里嘀咕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么晚了,首辅还前来面圣可想而知是急事大事。
温体仁快步进入大殿,在案前跪拜见礼,崇祯让他平身落座。
果然,温体仁说出的是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赵烈统兵前往朝鲜了,这,这个消息属实吗。”崇祯万分惊诧,特么的烂事怎么这般多。
“皇上,这是登莱巡抚陈应元快马加急送来的折子,言道月前,建奴大举入寇朝鲜,目的就是逼迫朝鲜上表降顺,因上番十日建奴抵达朝鲜平壤,因此赵烈决意立即统领军兵前往朝鲜救援,否则。。,”
温体仁偷眼看看崇祯,心中也是打鼓,
“否则怕朝鲜降了建奴,登莱东部尽成建奴臂助。”
温体仁边说边将陈应元的折子递上,王承恩接过后立即呈给崇祯。
崇祯迫不及待的拿起折子细细看起来。
崇祯看完大怒,砰的一声,他一击桌案,“他赵烈怎么敢,怎么敢擅自动兵,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我这个君父。”
崇祯一天积累的怒气终于火山爆发。
温体仁和王承恩噤如寒蝉,都没敢接话。
朝鲜危急,确实应当救援,上番的丁卯胡乱,明朝就派出了援兵,虽说不多,也没起关键的作用,但是毕竟是派兵援助了不是。
毕竟朝鲜是大明属国,如果连身边的属国都倒向建奴,大明颜面全无,再者朝鲜水师还是有些战力,以往没有什么,但是如今对大明残破的辽东、天津、登莱水师威胁就比较大了,因此支援朝鲜抗奴,不让朝鲜倒戈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各地总兵大将出兵必须得到天子和朝廷的首肯,只有朝廷的旨意到达才能起兵,否则就是擅自调兵,有谋逆的嫌疑,这是个极大的罪名,最轻的处罚事去职下狱待勘,重些的就是抄家定罪了。
赵烈未等天子旨意到达就起兵出战,开了一个危险的例子,如果各地统兵大将一一效仿,这大明的天下岂不是乱成一团了,尤其是如今大明正在风雨飘摇中。
“当日寡人就看这个赵烈极为的跋扈,豢养私兵恐吓客军,无视上官,今日一看还是小看了他,将来是不是还能做出忤逆之事。”
崇祯脸上泛起一抹潮红,胸口起伏,显见怒极。
“温阁老,我意能否抽调大军前往登莱讨伐赵烈,此獠此时不在登莱,我军可趁虚而入。”
崇祯希翼的看向温体仁。
温体仁心道苦也,万岁爷你也不看看如今朝廷是什么局面,两省大旱,就是数万两银子的救济,您说还能组成讨伐大军吗。
温体仁是将苦口婆心的劝解,王承恩也在一旁帮衬,才将崇祯安抚下来。
没法子,温体仁讲的句句在理,民乱和建奴已经耗尽了朝廷的财力,如果大军讨伐赵烈,不是不行,东北方山海不能轻离,那么就得从中原围剿一干反贼的讨伐大军抽调兵力,那么刚刚被滁州一战有些伤了元气的反贼流寇是不是就有了**之机了呢。
崇祯只好按下了立即讨伐的心思,只能徐徐图之了。
待温体仁走后,崇祯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既然不能大兵讨伐,那么就得另想办法了。
崇祯立即派人招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来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李倧的悔恨
赵烈不知道紫禁城里发生的一切,就是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办法,那不是他能掌控的,如同汉阳的攻城战也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一样。
第六日的早上,汉阳北的建奴大营里喧嚣异常,不断有建奴军兵开始涌出大营。
城上的破虏军和朝鲜军兵立即禀报了各自的统领,同时开始集结备战。
当朝鲜王和一众大臣以及赵烈一行赶到北城头时,他们看到的是末日般的场景。
铺满平原的衣衫褴褛、跌跌撞撞的朝鲜百姓在建奴辅兵的驱赶下向汉阳城慢慢靠近,他们中间但有走不动跌倒者即刻被建奴辅兵砍杀,辅兵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杀鸡屠狗一般轻松。
正是如此冷血无情的屠杀震摄了城头上的朝鲜君臣和军兵。
朝鲜君臣没有经历胡虏的大举入侵,上番的丁卯胡乱,主要是在北部,即使血腥屠杀和**掳掠造成狼藉遍地,朝鲜君臣也只是听闻,俗话讲耳闻不如亲见。
此番建奴将血腥的屠杀刺果果的摆放在朝鲜君臣眼前,刺激着三千里江山的掌控者们,这是对朝鲜君臣的极大侮辱和挑衅,揭去他们最后遮羞布。
“悔不听赵总兵之言,此番众多百姓都是受孤王所累啊。”李倧这个痛心疾首,他没有让军兵驱散百姓向南,就是不想给百姓留下他这个大王残暴的印象。
李倧此人善于聚拢人心,平日里有些为此自得,但是今日的决断让多少朝鲜百姓命丧于此,这让他极为的懊恼。
其实他最为懊恼的是怕史书将此事记载下来,说什么他否决了明将赵烈迁徙百姓的建言,导致数万百姓死难,从而让他的‘贤名’流传千古,这样他辛辛苦苦打造的名声就毁于一旦。
他作为朝鲜王倒是可以控制朝鲜的舆情,但是赵烈乃是大明的总兵,他总不能控制大明的舆情吧。
只要大明有记载,朝鲜就会风闻,那么朝鲜就不会平静。
“大王向来对臣民宽厚有加,此乃是胡虏凶残,禽兽行径,大王不可悲伤过甚啊。”
金鎏急忙规劝,此时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啊,而是守城啊守城,当大王的总是抓不住紧要处,他这个领议政也是犯愁。
其他的大臣也是急忙的劝解。
赵烈是没闲工夫打理一旁朝鲜君臣的闹剧,他用远望镜不断的观察着建奴的后阵,但见大股的建奴甲兵驱赶着大群的朝鲜百姓向西而去。
“大帅,开来建奴这是要从四面攻击啊。”韩建也看出了建奴的打算。
“汉阳城太大了,不是我们这些军兵能站满的,留给朝鲜军兵守卫的城墙就是建奴的机会。”
赵烈放下远望镜道。
“亏得大人早作准备,否则真是措手不及了。”韩建也小小的奉承了一句。
“这里的朝鲜军兵未经战阵的太多了,同我大明京畿的京营有一拼,不未雨绸缪,恐怕只能便宜了外面的建奴。”
赵烈无奈的看看还在痛哭流涕的朝鲜王。
韩建看看朝鲜君臣的乱象也是大笑起来。
果然,不久西城的朝鲜守军节制使派人报秉,胡虏大军驱赶大群百姓正向城池靠拢。
介于汉阳城西南高,东北低的地势,破虏军承担了北城和东城防守的重任,将西面和南面地势较高,易守难攻的地界留给了朝鲜军兵和城内的青壮。
今日建奴大军从北和西两侧攻击,估摸西门朝鲜军兵把守的位置还是建奴大军攻击的重点,避强攻弱向来是建奴的拿手好戏。
但是此时已经是不能调整了,北方也有建奴大军牵制,总不能将东城的破虏军调来守城吧,如果临战调防就怕养尊处优的汉阳守军乱作一团,再者说,如果建奴再行攻击东城呢,因此只能由朝鲜军兵防御西城了。
朝鲜王一行听闻西城告警,急忙启程向西城而去,他们对自家的军兵也是极不放心的,当即决定前往督师。
李倧一行人来到西城头时,无数的朝鲜百姓已经靠近了西城的护城河。
汉阳的护城河宽近三丈,深一丈余,也算是极为深宽的护城河,配的上汉阳的名头。
护城河离着城头也就是几十步,已经抵达了城头朝鲜军兵步弓手和火铳手的攻击范围,但是面对着数以万计的朝鲜百姓,西门节制使没敢下令攻击,这个决断他做不来。
要知道这可是多少朝鲜人的性命,这个决断只有朝鲜王才能下令,其他人做不了主。
但是李倧何时经历过如此的场面,他平日里关于发号施令,但是那是什么情形,如今是什么局面,看到如此多的百姓被胡虏驱赶攻城,他的肝胆俱裂。
他如今考虑的是如果,他下令攻击,那么史书会如何记载定论他的决断,是不是会留下一片骂名。
他犹豫了,其他的大臣也没法给他做决断。
趁着这个机会,建奴甲兵驱赶朝鲜百姓迅速的将沙袋投入护城河,很快护城河被平出了一个宽几十步的道路。
本来护城河这道防线的封堵就能让建奴失血不少,但是在李倧的迟疑下,建奴安然无恙的通过护城河,他们驱赶百姓直达汉阳西城下。
“大王,再不能迟疑了,否则城池就要失陷了啊。”西门节制使拜倒急道。
“唉,反击,反击吧。”李倧是万般无奈的点了头。
但是此时混入朝鲜百姓中的建奴甲兵已经开始向城头纷纷射箭,而后面还有千余甲兵也在护城河边疯狂的开弓放箭。
铺天盖地的箭枝丝丝的扑向城头,但听砰砰砰的响声,城头的朝鲜火铳手也开始反击。
城上大部分军兵如今都有木盾护身,伤亡不是太大,而李倧等人躲进了城门楼,建奴骑兵突进,根本没有携带大炮,因此城门楼也算是固若金汤了。
朝鲜军兵的火铳和步弓的反击则是给城下的朝鲜百姓带来了大片的伤亡。
大股的人群倒地挣扎呼号,但是后面的建奴甲兵的刀枪相逼还是驱赶着百姓开始竖立其云梯,他们沿着云梯开始向上攀登着。
守军则是在各级军头的号令下将滚木擂石推了下去,大段的原木和巨石一旦滚下立即带给下面大片的伤亡,下面的朝鲜百姓不断哭号惨叫,整个西城被持续不断的惨叫声围绕着,如地狱般凄惨。
李倧浑身颤抖的坐在城楼内的桌案后,他闭上了双眼,但是这些惨呼还是从他的耳朵中不断的进入,让他心里不断抽动,恐惧、羞愧、以及愤怒在他心里翻腾,让他的面皮抽动不已。
其他的大臣也只能无奈的等待着,作为文臣他们此时是素手无策。
守城的朝鲜军兵和青壮既然推动滚木擂石,离开了木盾的防护,那么建奴的箭枝就是如期而至,带给城上的守军伤亡。
不断有守军和青壮手捂着箭枝和伤口惨叫倒地,接着被其他人抬下去。
但是木石还是源源不断的被守军推了下去,阻止朝鲜百姓的登城,大堆的朝鲜百姓被砸死砸伤,很多云梯破碎,朝鲜人惨叫着从一两丈高处跌落。
也有些有血性的朝鲜人返身同建奴甲兵拼命,但是没有组织的反抗很快就让建奴甲兵镇压了。
其他的朝鲜百姓则是踏着地上的死伤者,抬着云梯继续攀登,直到他们被滚木擂石火铳箭枝击中为止。
城上的守军如今是麻木的用滚木擂石和火铳箭枝攻击着向上攀登的朝鲜人,同一民族的血脉在汉阳西城不断相互撕咬着,大明曾经上演的一幕幕今日在汉阳重现。
城楼内,外面越来越纷杂的惨叫声刺激着朝鲜君臣的神经,很多大臣都是双目紧闭颤抖着坚持着,饱读诗书仕绅家族出身的他们被耳中听到的魔音所震摄。
“孤王罪莫大焉,如不是孤王守不住这千里江山,百姓何至于受此磨难,孤王。。。。”
再也抵受不住的李倧嚎啕大哭,这个痛心疾首后悔莫及。
其他的大臣急忙的上前安抚,开玩笑,外面城头激战正酣,你作为一国之主,在此嚎哭不止,这,这不是动摇军心士气嘛,这怎能行。
好在外面喧嚣声音的太大,李倧的小嗓门真是不算什么,传不了十步远,此时守城的军兵已经忘了城门里的李倧,他们忙活的事多了,谁顾得上他们这些碍手碍脚的君臣人等。
城下的百姓源源不断的涌来,又前仆后继的倒毙在城下,而城头的守军也是在建奴甲兵箭枝的攻击下不断的伤亡,只有建奴甲兵损失轻微。
此时守城的滚木擂石快速的飞逝,而往城上搬运滚木擂石的青壮却是被箭枝大量的伤亡,很少有滚木擂石能运抵城上。
很快城头的守军发现滚木擂石已经就要告罄,而城下的朝鲜百姓还是在源源不断的攀登着。
城下此时已经铺满厚厚一层的死伤者,后续者就是踏着它们的尸首继续登城。
随着滚木擂石的告罄,只有弓弩和火铳能打击到百姓,这样的火力差了不少,毕竟火铳装填慢,而弓弩手们如今已经是双臂酸麻,已经到了极限。
此时已经有些百姓登上了城头,同守军肉搏,而在后面一直观阵的多尔衮一声令下,混在百姓中的建奴甲兵开始向前冲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时间不多了
此时守军的节制使已经顾不得王上怎么想了,如果不将登城的百姓斩杀,汉阳城就要失陷,到时全城百姓都要成为建奴的刀下鬼,就连王上也会被胡虏俘获。≥頂≥点≥小≥说,
他急忙喝令军兵斩杀登城的百姓,并且严令绝不能留情留手。
其实不用他讲,军兵都是晓得这个道理,但是一些百姓已经冲入军兵中,一些长兵器已经不能使用,另外登城的地段的火铳和箭枝已经无法射击,百姓堵住了射界,城头此时开始混乱起来。
外面的乱状扩散开来,将城门楼中的君臣惊吓出来,他们一看这个混乱的情形,立时觉得局面不妙。
“王上,还请王上速速下城躲避为上。”金鎏大喊着,他焦急的给了侍卫们一个眼色。
侍卫们急忙上前围着李倧向城下走去,李倧此时已经手足无措,反正是别人怎么做他顺从就是了。
他眼神呆滞的看着城上的混乱,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这么快城池就要丢了吗。
就在此时,城上一阵清亮的号响,城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这是谁发出的。
此时直在城墙后侧站立的两百余名破虏军军兵开动了,他们纷纷手持点燃的药包从城上将药包扔了下去。
二百余个丝丝的冒着白烟和火光的药包从城上被抛下,它们一落地立即开始接连的爆响。
药包都是朝鲜武库中的黑火药,要说威力那就是极为的一般,但是这么个药包暴裂开来杀伤一两丈内的物件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听得蓬蓬蓬蓬,震耳欲聋的药包爆裂声不断,随之而起的就是朝鲜人和建奴甲兵的惨叫。
沿着西城的城墙下大股的浓烟腾起,将城上和城下全部遮盖起来。
此时就连城头都没有了打斗,一个是如此众多的药包爆炸将城墙摇动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不稳,再有就是现在什么也看不清了,伸手不见五指,还打斗什么。
待得一阵风吹散了这一阵阵的烟雾,只见搭到城上的几十把梯子几乎都被炸得支离破碎,上面的甲兵和朝鲜百姓都跌落城下。
但是上面的军兵百姓还算是幸运的,毕竟下面如今铺满了死伤者,很多掉落下来的军兵百姓都只是受了轻伤,还有很多人没有受伤。
但是下面的很多百姓要么当场被炸死,要不捂着自己的残肢断臂在大声惨嚎。
多尔衮和多铎在一里多地外清楚的看着眼前的惨象,他们一时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他们应该怎么做。
他们没有参加上番的涿州大战,也就没有看到当时的药包的威力,此时他们完全被这些药包的威力所震慑。
就在此时,他们清楚看到有一些身穿红黑战甲的军兵将一些药包又一次投了下来。
轰轰轰轰的爆响又一次响彻西城,浓烟和火光又一次将西城下笼罩起来。
多尔衮紧要牙关,怒吼一声,“该死的赵烈。”
“我亲自带人冲上去,就不信不能破城。”多铎在一旁咬牙切齿道。
“撤兵吧。”多尔衮将钢牙咬的咯吱直响,他强自镇定下了退兵的命令。
“这口气我咽不下,我再冲一下。”多铎梗着脖子道。
“混蛋,同那些残肢断臂说去。”多尔衮气极立即给了多铎一鞭子。
多铎看看如今铺满城下数层的尸首没有再多言。
一阵退兵的锣声响起,大队的甲兵开始奋勇向后退去,而很多朝鲜人则是呆滞的留在了城下或是半路上,已经没有胡虏人催逼他们前行,他们却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去城下会被炸死,回去胡虏根本不把他们当人,肆意砍杀,那么去哪里,他们只能留在原地呆望着。
而城上的朝鲜军兵则是劫后余生,纷纷欢呼起来,而已经登上城头的百姓则是才想明白自己上来为啥同官军搏杀起来的,莫名啊。
李倧等人刚刚要离开城门楼,就被一阵爆响吓得被护卫拦阻回了阁楼内。
待得全部爆响结束后,他们发现建奴已经开始仓皇退兵,而一些朝鲜军兵在后面用火铳和弓弩射击着。
“大王,胡虏大军败退了啊,败退了。”金鎏激动的手舞足蹈,全无领议政的模样。
其他的大臣也是语无伦次的相互庆贺。
李倧心里一松,顿感极为的疲惫,他一下子跌坐在案后,心中不断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李氏啊。
北城的攻防比起西城来,绝对可以用不痛不痒来形容。
介于城上的防守者是在涿州让他们吃尽苦头的赵烈所部,皇太极根本就没有对攻上城头报任何的希望。
当然驱使朝鲜百姓攻城是必须的,就是为了牵制赵烈所部不能驰援西城,利于西城的突破。
为了牵制住破虏军,皇太极在北城驱使了两万朝鲜人攻城,这些人铺满了北门外的平地。
破虏军在这些朝鲜人还没有抵达护城河刚到百步时,就用火铳进行了热烈的欢迎。
朝鲜人根本没有什么木盾驴车护身,立时被击打的倒地一片,前排到处是倒地翻滚的人群。
后面的朝鲜人停滞下来,他们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从没有,可说这几十年朝鲜还算是太平,尤其是京畿一带,没有经历什么战乱,这种杀人如屠狗的场景让他们惊恐万分。
但是马上他们就知道,前面的火铳的轰杀就是小意思,后面建奴的甲兵纵马狂奔,用马踏用枪刺用刀砍,驱使停下来的朝鲜人。
立时数百人倒毙地上,这让他们恍然大悟,后面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胡虏啊,后面没有活路。
他们跌跌撞撞的冒着火铳的轰击来到护城河,填河的过程中他们由于过于密集,让破虏军的火铳成排的击毙,在河边倒毙一片,甚至阻碍了后面扛着沙袋填壕的人。
结果被建奴号令让朝鲜人将死伤者都推入了河中,成为了河中沙袋中的一部分。
后面的朝鲜人哭泣惊恐的将沙袋压在他们的身上,尤其是还有没有咽气的人的惨嚎更是让人毛骨悚然,简直就是活埋。
紧紧是填壕就是有两千余朝鲜人倒毙在那里,河水变得赤水,让人看着如临地狱血河。
剩余的朝鲜人在建奴的刀枪逼迫下冒着火铳的弹丸冲过了护城河,抬着云梯来到城下。
这也是一股万余人的队伍,你管他是不是乌合之众,反正是很唬人,但是破虏军可谓身经百战,对这些平民百姓的冲击,根本毫不慌乱。
他们被有组织的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同建奴攻击城头的步弓手们对轰,一部分向朝鲜人轰击。
当然躲在木盾的遮蔽下向建奴弓手轰击是大部分,对付登城的朝鲜人主要是城内的青壮,他们不会火铳也不会开弓射箭,他们只要将滚木擂石扔下去就行了。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对攻,由于破虏军火铳手防护严密,几乎没有给对方的箭枝留下太多的空隙,因此伤亡的破虏军军兵很少。
但是建奴的弓手必须抵达离城六十步的护城河外围,虽说有木盾护着,但是还是有不少弓手被击打倒地,居高临下的攻击,让木盾有时候也不能全部防护过来,最起码击中头部和上身的弹丸很多。
伤亡最重的当然是朝鲜人,下面登城的朝鲜人伤亡惨重,大段的原木屋梁以及大块的巨石下来压死压伤一片,根本不是人力抗衡的。
而城上搬运投掷滚木擂石的汉阳青壮也被建奴的箭枝击杀不少,毕竟这个过程中根本没有防护。
万余人的疯狂的攀登,最初还是耗费北城的滚木擂石罢了。
也就是北城的滚木擂石刚刚告罄,城下的朝鲜人在甲兵的威逼下开始蜂拥蹬梯,西城的爆响开始了,两阵的爆响过后,皇太极已经知道事不可为,很明显西城也遇到涿州攻城战一样的火药包,有了这个东西,攻取城池简直是妄想。
只要有几百个药包简直是能护得城池固若金汤。
皇太极立即下令前方的甲兵撤回来,还是稍稍迟了一步,百余个药包被扔了下来,在人群中爆响,将城下的朝鲜人杀伤大半。
皇太极唯一庆幸的是冲到城下威逼朝鲜人的甲兵不是太多,只有二百余人,还是有百来人逃了出来。
皇太极知道此番征战攻下汉城,逼迫朝鲜投降倒向大清是没戏了,他只能狠狠的望了一眼飘扬在汉阳北城的赵字大旗回返大营。
赵烈则是非常的遗憾,很简单,此番兴师动众,达到了目的,只要汉阳不失,建奴即使在朝鲜闹的天翻地覆,也无法迫降朝鲜。
此番出征朝鲜就达到了目的,朝鲜的水师和火铳手以及朝鲜的赔款建奴就没法子到手。
但是近万人出征对建奴大军的损伤轻微,打死打伤的都是朝鲜人,这让赵烈极为的无奈,无他,破虏军还没有做好同数万建奴铁骑决战的准备。
赵烈凝望着渐渐退却的铺满平原的建奴甲兵面色凝重,没有胜利的喜悦,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破碎的三千里江山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经历了一场一生难忘的所谓血战,李倧君臣是劫后余生啊,最后还得靠大明援军的救助,虽说就是那么一小撮二百多人,却是拯救了汉阳满城人的性命。
最紧要的是没有让朝鲜王室落入胡虏的手中,这就保全了全朝鲜人的脸面,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如果李倧等人被胡虏俘获,在朝鲜人看来同比中原数百年前的靖康之耻,绝笔可以让朝鲜人羞愧千年的,后世的史书不知道该如何笔伐一众君臣,那真是遗臭千年。
李倧还算是讲究人,吃水不忘打井人,他在建奴退兵后即刻从西城赶往北城,无论如何都得当面向赵烈道谢不是。
“多谢大明天子,多谢赵总兵救了汉阳满城百姓,还请受孤王一拜。”
李倧此番见到赵烈,那个感恩戴德,当然此时他最感谢的还是大明天子,虽说赵烈是驰援的军将,这场仗也是赵烈指挥的。
但是没有大明天子,他赵烈能前来驰援吗,虽说没有奉召,那也是为大明征战,支援朝鲜抗奴不是。
“好叫王上知晓,如今大明民乱四起,加上建奴的攻伐,朝廷已经没有财力再次援助朝鲜了,”
韩建对于李倧一个劲地提天子极为的不豫,心里早将这个所谓的朝鲜王骂个遍,真是感谢都找不着正主,他还能干些什么,
“此番是我家大人无诏出兵,王上定是晓得无诏出兵的罪名,我家大人之所以如此做,就是因为朝鲜一向是大明的属国,大明不能任朝鲜被建奴欺凌。”
韩建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你等君臣搞清楚是此番一援朝我家大人擅自出兵的,后面朝廷和天子还有责罚,
“我家大王和我等臣子对赵大人是万分感激的,没有赵大人及登莱军,汉阳必是不保,我家王上必有重谢。”金鎏闻弦歌知雅意,立即转换了感激的对象。
赵烈听闻后看了看韩建,韩建立即领会。
“既然金大人谈及此事,待建奴退兵后,咱们之间就好好谈谈此番登莱军出兵的开拔费、饷银,金大人到时不会反悔吧。”韩建笑道。
“应当的,应当的,登莱军千里驰援,保全了大明和朝鲜的恩义,我家大王定会重重酬谢。”话虽如此,金鎏可是看着韩建一笑露出的白牙感到心悸,他估摸对面的这个粗汉要狮子大张口。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毕竟建奴还没有退军,说这个可是有些尚早,但是这里就埋下了伏笔。
清军全部回返大营,也排出了人手将那些流散野地的朝鲜人押解回来,对于大清来说,什么时候人手都是重要的。
“皇上,我军是不是撤军为上,毕竟赵烈所部只要入了坚城,我军攻取不易,就怕折损惨重。”
多尔衮上前进言道。
此番清军折损真是不多,战死也就是二百余人,还有数百人负伤,但是之所以战损如此少都是因为朝鲜人顶在前方,如今铺满城下里许的可是近两万的朝鲜人尸体,如果没有他们,清军没有数千人不够填的。
因此多尔衮从心里讲是绝对不愿意攻打破虏军把守的坚城,就是攻下来也会是得不偿失。
“不能这么撤军,皇上此番南征朝鲜是为了逼降朝鲜,如今势如破竹兵围汉阳,朝鲜王近在咫尺,如何能就此撤军。”豪格大为不满,他真心不甘。
这一路上,清军顺风顺水,所遇到的朝鲜军简直不堪一击,可说折损轻微,比上番丁卯之战要顺利多了。
这说明清军的军力大增,而朝鲜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战力渣渣,清军已经取得了碾压的优势,可说局面一片大好。
但是又是赵烈在汉阳阻挡了大军的兵锋,简直是大清的最大祸患,到哪里都少不了这个混蛋,豪格当然极为的郁闷。
“不撤军,难道攻坚,城下数万尸首就躺在那里,你难道让我大清甲兵白白死在汉阳城下吗。”多尔衮对豪格极为的看不上眼,他认为豪格有勇无谋,向来不能审时度势,不过就是身份尊贵些罢了。
“为何不能围城,虽说这附近的粮秣不多,但是可以多派出骑兵向东向南夺些粮草,围城两月,汉阳城内这么多人最先挺不住的就是他们,到时就是赵烈所部主动出城野战了。”
豪格反驳道。
“下面的牛录早就报来,我军到来之前,朝鲜军出动大批人马就是从方圆百里内征粮,据说数量很是不少,坚守几个月没有问题,怎么围城,恐怕最后当先没有粮草的恐怕是我等吧。”
多尔衮据理力争,他对豪格的弱点一清二楚,过于刚愎自用,等闲听不去建言。
多铎看着两人的争吵很是不以为然,他就是在一旁听着,他虽说没有那么多的缜密的心思,但是他可是知晓最后还得皇太极一锤定音。
“好了,不要吵了,休整几日,然后派出人手征集粮草和朝鲜人,既然攻不下汉阳,能多收拢朝鲜人回辽东开荒也是好的。”
皇太极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至于赵烈,既然一时我等奈何不了他,那就另想法子,总要取了他的性命。”
“皇上难道说用间,让大明天子同赵烈自相残杀。”多尔衮询问道。
皇太极心中一凛,这个老十四是个人物,他只是开了一个头,多尔衮就已经猜出了结尾,豪格恐怕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何况还有阿济格和多铎帮衬多尔衮。
“正是如此,既然赵烈总是躲在城内,不敢同我大军野战,那就是对付袁承焕和熊的老法子,让他们明人自己掐去吧,我大清只要先点把火就是了。”
皇太极点点头,赵烈对大清威胁太大,简直是老天派来专门同大清作对的,皇太极如今的最大念想就是无论用什么法子只要能除掉赵烈就行。
“还是不如斩杀了这个尼堪爽利。”多铎摇了摇头,很是不情愿。
皇太极看着多铎笑了笑,“老十五你多用些脑袋,不要就知道手里的刀枪。”
对于多铎这个有些混不吝的性格,皇太极很是喜欢,是个猛将的苗子,爱新觉罗的年轻人中这样的人真是不多了,而老一辈又大多凋零。
况且多铎没有大多城府,同多尔衮极为的不同,对皇位几乎没有威胁。
既然皇太极做了决断,那么其他人就是只能服从,于是接下来的半月内,建奴铁骑将朝鲜京畿道弄的是天翻地覆,烧杀劫掠无所不为,在朝鲜还算是安定富庶的京畿道成为地狱般的存在。
钱粮被抢夺,青壮男女被劫掠,老弱被斩杀或是自生自灭,朝鲜中北部烽火处处。
而从全罗道、庆尚道赶来的援军则是在数千建奴的铁骑的攻击下脆败,数千朝鲜军或是战死或是投降,负责领军的多铎大出风头。
朝鲜君臣则是坐困愁城,只能眼看着建奴在朝鲜土地上肆虐而毫无办法,他们心里只能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除此之外,他们毫无办法。
直到二十天后,建奴大军押解着十余万青壮男女以及数百车得钱粮开始了北返的路程。
这一趟清军俘获了二十余万朝鲜青壮,对于解决辽东开荒人手大为不足的情况很有裨益,同时也劫掠了十余万两银子,这是大清朝廷的收入,其实军兵们隐匿的银两比这个要多。
这些对大清算是一次收益丰厚的抢掠了,虽说同攻伐大明没法比,但是朝鲜这样的小国,这些收益可是不少了。
但是皇太极逼迫朝鲜投降,抛弃大明倒向大清的作战目的没有达到,也就是说大清侧后的朝鲜还是同大明藕断丝连,是个隐患。
倒不是说朝鲜那些战力羸弱的军兵有什么作为能威胁大清的侧后,而是朝鲜还在大明一边,允许大明的军兵从那里入境攻袭辽东南就是个大隐患。
尤其是如今赵烈所部就在登莱,赵烈可是个不老实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偷袭大清一下。
如今登莱落入了赵烈手中,对大清的威胁会加倍,这绝不是大清愿意看到的,但是如今没法子,在朝鲜又是赵烈坏了好事,只能徐徐图之了。
建奴半个月间撤出了朝鲜,留给朝鲜君臣百姓的是哀鸿遍地,几十万青壮就是几十万户百姓被毁,这将使得百万田亩的耕种大受影响,这还不算那些被抢掠的钱粮,此外还有十余万嗷嗷待哺的妇孺老弱。
唯一的好消息是京畿道附近的仕绅家族大部分消失了,无他要么反抗被族灭,要么被全部俘获向北去了大清,大部分收拢的米粮如今都不用归还了,没有主人了还换什么。
这也印证了赵烈所言,对于赵烈如今朝鲜君臣那是极为的信服了,赵烈所言的一一印证,可见对胡虏所为极为的清楚,是个久经战阵的悍将。
但是也让朝鲜君臣万分的头疼,无他,赵烈所部如今就在汉阳休整,很是清闲自在,就是不提回国的事宜。(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有账不怕算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为了顺利的让大明登莱军能顺利的离开朝鲜的国都,返回隔海相望的登莱,李倧终于想起了亲明派金尚宪,这个事还得交给亲明派啊,如果是其他官员去,看那天赵烈对李圣求的态度,很可能赵烈连人都不见。
于是乎金尚宪在这天前来拜见登莱总兵赵烈,当然打的旗号是代表朝鲜王前来****。
见面寒暄是必不可少的,金尚宪趁机说起他当初经过登莱山东直达大明京师时受到沿途文武官员热情款待的经历,一路上他还做了不少诗词。
金尚宪作为朝鲜的使臣跨海登陆登莱,前往大明京师,陛见崇祯帝的事情,赵烈时清楚的,毕竟他当时就在登莱。
当时金尚宪每到一地都受到当地官员士绅的热烈欢迎,天天饮宴,各种美酒美食流水架的摆上来,宴席上两国官员是吟诗作对,畅谈兄弟之邦的感情,留下诗篇无数。
此是被很多中朝书籍记录下来,传为一时佳话。
金尚宪简直是喝着喝着就到了京师,这也让金尚宪对大明的感情极深,能不深嘛,到哪里都是热情接待,美酒美女不断,从此,本来对大明极为向往的金尚宪被大明的广袤、热情所淹没,成为了根正苗红的亲明派。
赵烈就此也同金尚宪好好聊了聊,毕竟朝鲜官府上层的亲明派必须扶持,打压的就是亲清的一系。
“不晓得赵总兵何时才能回归大明,我王打算派出使臣前往叩谢,事前也好有个准备。”
看看双方谈的很融洽,金尚宪觉得到了时候,提出了这个问题,其实就是试探登莱军什么时候回返大明。
“金大人,我登莱军何时能回返登莱,还得看大王的旨意,上番说了,登莱军近万跨海而来,为朝鲜保卫都城,可谓浴血汉阳,登莱军付出这么的损失,不知道朝鲜王有何赏赐。”
如今这个扮白脸的事情都是韩建来做,此番也不例外。
“我王已经为登莱军备下了五万两银子,还特意为赵大人备下了一千两银子、八位侍女,并任命赵大人为朝鲜国右议政,朝鲜水师西三道水师节制使。”
金尚宪提出了朝鲜国的条件,****五万两银子不多,近万的军兵只有五万的****银子,去除各级军将的银子,每个军兵估摸就是三两银子。
但是给赵烈的赏赐可谓极重,不是银钱,而是给予赵烈的官职,虽说右议政、水军节制使都是名誉的官职,非是实职,但这也是朝鲜国赐予大明官员最高的官职,也算是朝鲜王室对赵烈的极端的敬重。
“按说,我登莱军在汉阳折损不多,只有数十人战损,但是此番从千里之外驰援,所耗费的钱粮,雇佣的海船的费用不下十五万两银子,此外,在海上还有一艘海船夜间沉没,三百余军兵葬身大海。因此我登莱军此番损失可谓惨重。”
赵烈沉痛道,面无表情,眼中微微含泪。
“因此,此番就是抚恤这些军兵也须七八万两银子,还有折损的西夷海船也须两万两银子,这些林林总总耗费甚巨,本官不过是一个小小总兵,每年米粮俸禄不过数百石,着实无法筹集烧埋银两。”
赵烈表情很是无奈,要不是韩建晓得根本没有海船沉没,他也能信了,心说赵大人能到如此地位真不是侥幸。
“当真,当真有这般多。”金尚宪不禁磕绊起来。
“金大人既然去过大明就该晓得,大军开拔,军兵每人得发下三两银子得开拔银子,这是规矩,这就是三万两银子,加上为出征征集火铳兵甲钱粮,向西夷人租赁海船运送,十几万两银子真是一点不多啊。”
韩建又开始进入他的角色,
“再有,损失的近四百名军兵每人二百两抚恤银子,还有五十亩田产,这又是十万银子,有帐不怕算,金大人你说是不是。”
金尚宪一合计,确实得有近三十万的开销,只是朝鲜国实力弱小,对于这么大笔银子一时恐怕也拿不回来。
“此事本官即刻报秉王上,由王上定夺,还请赵总兵见谅。”
金尚宪一看,得,这事如今太大了,他是决定不了,上呈王上吧。
这就是将难题上送,得,大王你看着办吧。
赵烈当然是端茶送客,你们君臣回去商量吧。
金尚宪将赵烈得要求回报,立时朝鲜朝野大哗,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要知道在壬辰倭乱得时候,除了米粮外,其他军饷兵甲抚恤银两都是大明自掏腰包支付的,大约花销了大明数百万两银子,之所以朝鲜感谢大明数百年,甚至明亡后对大明君主还是念念不忘,年年祭拜万历帝,说白了就是对救护朝鲜的恩德以及大明为了朝鲜洒下的海量钱财感恩戴德。
而赵烈所统带的不过是登莱镇一镇之兵,近万人援军的驰援就要让朝鲜付出三十万两银子的代价,真是太沉重了有没有。
很多大臣纷纷呱噪向大明天子上书,让大明天子约束其麾下总兵,说白了朝鲜就是希望如同上番壬辰倭乱时一般,大明自己能买单。
但是,李倧等人可是晓得今时不同往日,大明如今财政极为困难,能派军援助已经是太大的面子,如果不拿出****的银子,这关恐怕过不了。
此事就此拖宕起来,过了两日,朝鲜西道节制使金自点回朝廷交令,西道就是负责抵御建奴来犯的这一路,但胡虏一路轻装南下,不攻坚城,金自点说实话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他就是西道节制使,抵御胡虏是其职责所在,如此让胡虏大军长驱直入,金自点也该到了回朝待罪的时候了。
李倧也知道他有些冤枉,意图将其责罚得时候延后,如今就是待勘。
李倧之所以优待金自点,那是因为金自点是亲清派的主要人物,说白就是胡虏势大,朝鲜不敌,大明也是有心无力,不如虚与委蛇,顺从胡虏一时。
这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先降了吧,要不胡虏总是来范,朝鲜就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对朝鲜王室极为不利。
这个说法其实同李倧的想法极为得类似,但是基于民间和士林中对大明一贯亲切和好感,这个说辞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也就是可以做,但是不能说。
李倧对于金自点这个同他心思接近的大臣还是极为看重的,不迂腐、有担当,因此对于金自点他是要力保的。
金自点一回朝立即反对对明军****,也反对对赵烈封赏,理由就是此举瞒不过胡虏,这会极大的刺激胡虏,胡虏为此还会大举入寇朝鲜,得不偿失啊。
这个理由够强大,如此做,胡虏深恨之是肯定的,为此因怒兴兵再犯,也是极为可能的,这让朝鲜君臣又开始为难摇摆起来。
为难也得将事情办出个眉目,否则登莱军不走不是。
这日,李倧召集了几个主要大臣,并且派人请来了赵烈,他想采取车轮战,让赵烈降一降这个****款,朝鲜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毕竟胡虏留下的烂摊子没有大量的钱粮应付,绝对是解决不来的。
赵烈在余大宝和赵达的陪同下步入大殿,在门口按照规矩,他们将随身的佩刀交给了王宫宿卫。
这个所谓的主殿在赵烈看来不过就是大明巡抚衙门官厅的大小而已,毕竟朝鲜国的规制国力就在这里,没有实力如同大明般在宫殿上过多的破费,更不要说还有南京畿北京畿之分。
“拜见王上。”赵烈向李倧拱手施礼道。
李倧和煦的笑笑,“赵大人无须多礼,来人,看座。”
一旁的太监急忙将椅子送上。
看到赵烈没有跪拜见礼,其他的大臣都是习以为常了,这些天都是如此,赵烈就是不跪拜,你敢拿刀威胁他不成。
所谓的皇家威仪前提就是无上的暴力,如果不从如果不跪拜就是殃及家族的结果,因此人们才遵从,不敢反抗。
但是这条对赵烈全无用处,赵烈根本就是无惧朝鲜君臣的威胁,不说他是大明的二品大员,就说如今近万的破虏军就在城中,比城内的朝鲜军兵都多,那么暴力压服谁呢。
但是金自点是头一遭看到,金自点此人极为的现实,他对于局势的判断就可以看出来,建奴强大,他就建议朝鲜依附建奴,看到大明强大,他就建议朝鲜依附大明,不会因为以往的恩仇行事,他只看如今。
但是这不意味着金自点不是一个忠臣,相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鲜的利益,他之所以建言向建奴称臣,也是为了让朝鲜国以及王室存续。
此时他看到赵烈如此跋扈,心中大恨,
“赵烈你不过是大明一个总兵罢了,见到我王竟敢不跪,在我朝鲜王宫还敢如此目中无人乎。”
金自点戟指赵烈吼道。
“本官乃是****大明的来使,只可跪拜大明的天子,其他君臣一概不行跪拜。”
赵烈傲然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无信无义无耻之徒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说不是,他还真不能放弃同建奴媾和的念头,否则胡虏老是这么几年来回,朝鲜当真是永无宁日,动不动就直捣汉阳,他这个朝鲜王的日子太苦逼了吧。
李倧为难的看看四周的大臣,特么的孤王不能直接回答颇为尴尬好不好,你们这帮子混蛋也不知道解围。
“我朝鲜绝无同胡虏媾和之意,金大人所言都是其一家之言,绝非我王和朝野之意,可能金大人被胡虏铁骑吓破了肝胆,有些胡言乱语。”
看到金自点被赵烈斥责,颇为狼狈,金尚宪这个酸爽,多长时间没这么畅快了,朝鲜士林虽说对大明感恩戴德,但是掌权的大臣甚至王上已经是颇有媾和之意,只是碍于士林以及百姓的舆情不敢明目张胆的推进罢了。
今日他金尚宪正好借助赵烈的威势发作一番,涨涨他这一系的声威,要不这几年也是太过憋屈了。
金尚宪话一出口,李倧立即用手扶额,呃,这个金尚宪啊,太不知道变通,太不会体会孤意了。
看到局势不妙,金鎏不能不发话了,
“赵大人有所不知,胡虏此时不断的入侵我朝,尤其是此番直达汉阳,劫掠百姓和钱粮,我国同胡虏商议一番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倒也不是背弃大明,万望赵大人明察。”
“大明对阵胡虏接连败绩,京畿数次被围,无力护佑朝鲜,我朝不过是尽力自保罢了,怎的,大明还能携恩要挟不成。”
金自点恼羞成怒道,赵烈狮子大张口、对王上无礼、对他步步紧逼的种种让他极为的愤恨,金尚宪的狐假虎威可是真的激怒了他,最紧要的是他感觉他把稳了李倧的脉络,李倧还是希望同胡虏媾和,好让朝鲜的局势平静下来,俗话说就是花钱买平安吧,实在是不愿意折腾了。
正因为有了李倧的暗中撑腰,他金自点才能扩大他的影响,很是聚拢了一批人,此时他当然不能让赵烈的气焰更炽,否则从此刻起,亲清派还有没有活路了。
赵烈闻言趋前两步,细细端详了金自点两眼,金自点倒是全然不惧,他挺着只到赵烈肩头的小身板,仰头回盯着赵烈,他有肆无恐,你个外邦军将能将他如何。
“朝鲜王,此獠言语间对我大明万分不敬,我意将其锁拿归大明交由天子处置,朝鲜王可否应允。”
赵烈指着金自点的鼻子看向李倧道。
李倧闻言大惊失色的看向赵烈,一时无语,他没想到赵烈如此强硬。
“你怎敢对我王如此无礼,这是我朝内政,就是大明天子来了也不能干预吧。”
金鎏不满道。
“赵烈立即向我王谢罪,否则你就不要想步出大殿。”
金自点面目狰狞道,他如今想的是既然赵烈如此跋扈,激怒了大王,不如趁此机会拿下赵烈,让明军群龙无首,正好也断绝了同大明的关联,这是逼迫大王立即决断。
“这是大王的想法吗,如此背弃大明难道就是朝鲜所为吗。”
赵烈不理金自点,继续问向李倧。
李倧心里大骂,金自点,这是逼孤王决断啊,按说同建奴媾和最符合如今朝鲜的利益,但是绝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何况还是当着大明总兵的面前,这个金自点又犯了老毛病,不能审时度势啊。
李倧不是一个当机立断的决绝人物,面对赵烈的诘问他只能犹疑,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烈长叹一声,看看站在殿口的赵达,赵达点点头返身出去。
赵烈返身一把掐住了金自点的脖子,将其拽起,金自点的小身板在赵烈的神力下被举在半空。
金自点脖子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他试图用双手撕开赵烈的双手,但是赵烈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将其牢牢禁锢住。
“你,你怎敢如此,禁卫,禁卫何在。”金鎏颤颤巍巍的喊着。
李倧用颤抖的手指着赵烈,浑身如筛糠般无法移动,他说什么没想到赵烈敢在昌德宫内暴起伤人。
金自点终于没有挺过赵烈的神力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几名侍卫从外面急忙的跑进来,他们冲向赵烈,当然他们还不敢抽出兵器,大王毕竟没有下命令不是,但是他们在大殿口被余大宝一一撂倒。
此时外面突然一阵纷乱,传来很多人的喊杀声,还有兵器相交声音以及惨叫声。
什么情况,朝鲜君臣都是面面相觑,外面怎么这么乱。
须臾甲叶的铿响以及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赵达带着几十名赵烈的护卫鱼贯而入。
朝鲜王宫只有五百禁卫,还要防护这么大的王宫,因此在正殿前当值的禁卫不过百人,怎么能经受住赵烈五百护卫的冲击。
赵烈如今到哪里都是五百近卫随扈,朝鲜君臣也是习以为常了,怎么也没想到赵烈会暴起发难,说什么都迟了。
“将此獠锁拿军营。”赵烈砰的一声将金自点扔在地上,就像是扔出一条死狗一般。
几名护卫上前拖着死狗步向殿外,金自点的身子就在石板地上砰砰的拖动着,朝鲜君臣看的心惊胆战。
“赵大人,你,你这是意欲何为。”金鎏勉力镇静道。
其他的大臣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赵烈。
李倧已经被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朝鲜王已经忘了当年大明的恩义,赵烈不才可以让其好生回忆一下,”
赵烈冷冷的看着李倧,
“如果大王还是忘了这点,大明不介意重新扶持一个大王,比如江华岛那位。”
赵烈的话如大锤般击中李倧的胸膛,他大口喘息着向后坐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听话就换一个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看到金尚宪路过,金自点的眼里露出了希翼,但是他的嘴里被塞住,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用眼睛哀求金尚宪,即使金尚宪同他是生死的政敌,此时也顾不得了。
金尚宪来之前领受的王命就有一条,向赵烈将金自点讨要回去,毕竟是朝鲜大臣如果就这么被明人打杀了,朝鲜君臣当真是颜面扫地。
金尚宪厌恶的看看金自点,心道,大明是一向对朝鲜宽纵,不象胡虏般步步逼人,但是如果以为大明好欺就是你这干下场,如今你也是罪有应得了。
金尚宪在大营前报上名头,等候了盏茶功夫,然后被领进大营中。
金尚宪步入大帐,一眼就看到安坐案后怒容未消的赵烈,即使看到金尚宪这个亲明派,赵烈也是没有起身招呼,连点头都么有,仿佛未见。
“拜见赵大人,望赵大人看在两国两百年的渊源,饶恕我王则个。”
金尚宪深深一揖。
赵烈示意他落座,“你们在位不知还有多久的大王让你等前来何事啊。”
金尚宪听闻浑身一紧,难道这位赵大人真有废黜大王之意不成。
金尚宪虽说在亲明还是亲清的问题上同大王以及一些重臣关系不睦,但是他也是当年拥护当今王上政变的朝鲜西人党一员,如果光海君重登大宝,定会重用南人党,将所有的西人党驱离朝堂,甚至对于当年有拥立大功的西人党一员一族赶尽杀绝。
鼎革之时使出些暴烈手段震摄政敌没什么出奇的,当年当今王上刚登王位就对光海君的嫡系大开杀戒,因果循环罢了。
金尚宪就是为了自身计也不能让这种最糟的情况发生,至于赵烈能不能办到,金尚宪同赵烈接触最久,他可是认为这个明将说得出做的到。
如今王城汉阳以及朝鲜君臣就在赵烈手上,换个人作朝鲜王就是赵烈决断的事情,当然赵烈回去后可能会遭到大明天子的责罚,但是既然朝鲜王有倒向建奴的可能,赵烈所为也就可以称之为临机决断了。
“赵大人,我家大王方才痛哭流涕,深感对不住当年大明神宗皇帝的厚恩,深悔听信了金自点等人的离间,对大明有所疏离,今派在下前来就是向大人请罪。”
金尚宪深深施礼,甚至摆出了下属的姿态,按说他的地位和位置不至于如此,但是此时金尚宪全然不顾这些,保住王上和自家为上。
“你家大王终于想起了大明登莱有处置朝鲜的权限了吧。”
赵烈冷冷一笑。
历任登莱巡抚确有临机处置朝鲜事务的责权,当年仁祖反正时,就是登莱巡抚袁可立以大明钦差大臣登莱巡抚的身份前往朝鲜痛斥了李倧,表达了大明对朝鲜未经大明允许擅自废立国王的不满。
之后李倧派人从登莱上岸前往大明京师陛见大明天子,也是在登莱先拜见的袁可立,请袁可立代为引荐。
只是近几年大明国力衰微,登莱也历经叛乱战乱,实力大损,对朝鲜事务已经是力不从心,登莱巡抚对朝鲜来说也就是个摆设了。
但是赵烈带领大军此番援朝,又展示大明登莱复建强军,也就是说朝鲜君臣如果还是将登莱看着摆设,那么近万登莱精兵随时可以攻击朝鲜,这可是天大的祸事。
“我家大王时时不敢或忘,不敢或忘。”金尚宪也是出了样一身的冷汗。
“嗯,如此我就信你家大王一遭,”赵烈话一说出口,金尚宪心头一喜,“但是,你家大王要答应这样几个条件。”
金尚宪急忙应承道,“赵大人有话但讲无妨。”
“第一立即驱离金自点一派的大臣,今后如有人再提同建奴合议斩无赦。”
赵烈伸出一个手指,金尚宪点头,成不成都点头,然后让大王和其他重臣决断去。
“第二,出三十万两银子****,这个数量无须商议。”
赵烈霸气道,历史上朝鲜此番彻底向建奴投降,甚至李倧亲自到建奴大营向皇太极赔罪,并且赔偿了大批的钱粮,既然能赔偿建奴,赔偿大明却是不能,是何道理。
“这个,”金尚宪苦笑起来,“朝鲜地狭,乃是小国一时间筹措如此多的银两,恐力有未及啊。”
“无妨,可以分三年付清,第一次十五万两,明年十万两,后年五万两,至于不交付****银子嘛,我登莱军不介意亲自来取,只是到时候就不是三十万两银子了。”
赵烈话语里充满了赤果果的威胁。
金尚宪一听这个可以交代,点头应允。
“第三任命你金尚宪为左议政,日后升任领议政,同时要多任命亲明派大臣出任大臣。”
赵烈的话一出口将金尚宪雷的外焦里嫩,什么,我成为左议政,日后成为领议政,这,这是真的吗。
要知道,领议政和左议政右议政是朝鲜政坛的三巨头,辅佐朝鲜王处理政事,一般不是从李倧亲信不能担任。
他金尚宪因为亲明一事同李倧并不和睦,因此他已经放弃了这辈子成为领议政的念想。
但是这个明人赵烈却是说朝鲜王必须要升任他为左议政,也就是政务的二把手,日后升任领议政,这,这让他位极人臣的念想重现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