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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九章 向井忠胜的筹谋

    整个舰队的前方两艘飞剪船正在驶回,它们一边回航一边鸣放警报,通晓整个船队,倭人水师来了。

    两艘飞剪船一直来到后阵岳飞号附近,用信箭禀报李虎,东南二十余里处出现倭人水师,估摸一百多艘战舰,其中有几十艘盖伦战舰。

    李虎看完信件,即刻命令挂上红色狰狞鹰头的战斗旗帜,这是他作为一个主帅向整个舰队两万余军兵表明决战、不死不休的态度,同时用鼓号旗帜通知整个舰队向东南开近。

    破虏军水师虽说庞大之极,分布在方圆十余里的海面上,但是久经战阵历练的军兵们还是迅速的李虎的将令传递下去。

    所有的战舰都悬挂上了红色鹰头的战斗旗帜,同时调整航向转向东南,并且让所有的军兵开始戒备,随时准备开战。

    两个时辰后,蓝三所在的前锋看到了远远的天际片片帆影,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支大舰队,帆影船影遮蔽了整个的东方海面。

    蓝三用远望镜细细查看,前方十几艘圆滚滚的正是尼德兰人的船型,上面飘扬着黑色三叶草形制的德川家的家纹。

    老对手了,正是幕府水师,蓝三压制住心头的幸福和雀跃,下令火炮甲板戒备。

    岳飞号庞大的身形出现在第二梯队唐级战舰的队伍中,李虎必须让自己尽量靠前,也好掌握敌军的东向,如果一个统帅不明悉整个战场的局势,那同盲人瞎马一般。

    李虎在与远望镜里估摸着幕府水师前锋战船的个头,估摸比巡海船大一些有限,也就是大了四分之一的样子,相信后面的会有大个头,但是能比岳飞号还大吗。

    李虎看了看远方天际还在不断出现的帆影,这肯定是他经历的最大的海战了,能代表大人同倭人这个宿敌决战,为几十年前战损在朝鲜的水师前辈报仇雪恨。是登莱水师后辈一生的自豪。

    李虎略略平抑了一下激荡的心情,下令火炮齐射警示全舰队。

    相对于岳飞号八百吨的体形,他的大炮数量不是太多,只有六十六门。

    但是全部都是大口径的加农炮和提亚哥炮。最小的也是二十四磅炮,其余都是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炮,尤其是十八门四十八磅炮,当真是军国利器。

    轰轰轰轰,岳飞号庞大的身躯颤动着喷出大股的浓烟和火光。全身都笼罩在烟尘中。

    低沉的巨大轰鸣响回响在整个海域,几乎所有的破虏军战舰都听到了这些轰鸣,他们晓得这是李虎的将令,开战。

    不只是破虏军水师军兵听到了岳飞号火炮的轰鸣,位于幕府水师前阵的向井忠胜也是听到了这些轰鸣。

    巨炮,从轰响的回音判断出是巨炮,向井忠胜叹了口气,虽说从远望镜里看到明人的战舰数量比他麾下的战舰数量多不多少,但是战舰比他麾下的大,同时这火炮也是大上一些。

    此战的希望全在火船了。向井忠胜望了望东南方向,那是小早船队和关船船队的方向,没法子,为了借取东南风,分船队只能从东南靠近,因此同大队分成了两处。

    那里由他的副将土肥茂来统领,也是此战获胜的最大希望。

    当距离三里时,向井忠胜命令舰队转向南,侧舷对敌,准备炮击。

    李虎看到了对方的转向。但是破虏军提亚哥炮的射程决定了,破虏军水师每次炮战都要接近到一里内才能发挥大炮的最佳威力,因此在此之间只能冒着炮火继续前行。

    一炷香的功夫幕府水师的战舰调转船头完毕,轰轰轰。几乎所有的战舰都发出轰鸣,因为他们的右侧都是破虏军水师的战舰,数量毕竟是太多了。

    数百门大炮的轰鸣声响彻天地,大量的弹丸带着啸音扑向破虏军水师的战船。

    蓝三所在的前锋二十余艘战舰首当其冲,成为了倭人的靶子。

    蓝三听着不断刺耳的啸音看到自家战舰左近不断腾起的水柱,心下也是咋舌。毕竟他在以前也没经历过如此激烈的炮战。

    砰砰两声闷响,蓝三晓得中弹了,一颗弹丸击中史万岁号的船侧舷,一颗弹丸击中了史万岁号的上甲板,将甲板上坚实的杉木板击打的破碎,好在没有伤到水手们。

    蓝三伏在上甲板船头的护舷边上,他用远望镜观察倭人战舰的举动。

    蓝三看到对面的几艘二百吨大小的船只喷出来浓烟和火光,倭人又开始炮击了。

    此番蓝三的和战舰没有中炮,只是被溅起的水柱冲到甲板上,所有甲板上的人都淋湿了。

    蓝三前方的一艘巡海船的后主桅断裂,它上面的上帆傾掉海中,上面还带着一个水手。

    蓝三探头看了看那个水手,只见他从水面下钻了出来,水的温度正好,他在不断划动着。

    幸运的小子,蓝三笑笑,他回身看着后面舰队的旗帜,因为双方接近到一里了。

    后面的岳飞号打出了向南转向的旗帜,蓝三即刻下令照办。

    当前锋的十余艘战舰开始转向时,倭人的战舰又开始轰击,此番离的很近了,倭人火炮的破坏力大增。

    砰的一声,史万岁号的前斜帆被击碎,这一切就发生在蓝三的前方几步远的地方。

    蓝三正在点检前斜帆破损的情况,有船身剧烈的抖动了两下,蓝三立时晓得中了重炮炮弹,否则史万岁号不至于如此震动。

    他跑向右侧护舷,向后看去,只见后面火炮甲板和它的上层水手休息的甲板都中了炮,一颗炮弹冲入了火炮甲板,一颗弹丸镶嵌在上面侧舷。

    蓝三立时晓得倭人也有了重炮,虽说同提亚哥炮相去甚远,但是比早先的大炮还是强上不少。

    蓝三猜对了,破虏军开始收取税款时,同倭人水师数度交锋,让倭人水师损失惨重,痛定思痛,幕府也是花巨资从尼德兰人手中和葡萄牙人手中买下了二十四磅和十八磅加农炮,将南蛮战舰都装置了这种巨炮。

    须臾,大副前来禀报,一颗弹丸冲入火炮甲板,好在船舷的厚杉木板起了作用,弹丸进入后去势已尽,只是伤了一名炮手。

    蓝三点点头没有言语,弹丸进入船舱只是伤了一名炮手,他心中只有庆幸,没有更满意的了。

    蓝三下令火炮甲板等他号令反击。

    张环掌控着段志玄号随着岳飞号之后向南转身,与敌舰并驾齐驱。

    “苏西瓜,好了,保持航向。”张环向着在主帆下面忙碌的水手长大喊道。

    三十出头的苏西瓜大声答应着。

    张环转身看着后面的程知节号和单雄信号也转过船身来,当接下来后面的柴绍号和张议潮号也转过船身后,张环望向旗舰岳飞号,岳飞号上面还是没有动静。

    轰轰轰,倭人的战舰大炮如今已经不是齐射了,几次轰击,让各个船的各个炮组都已经步调不一致,如今是各自开炮,也算是又一次轰击开始了。

    砰砰砰,两个弹丸轰击在段志玄号的左侧船舷上,船上发出震动,张环浑不在意,到了不到一里的距离上不中炮是不可能的,如今是老水师的张环眉头都没皱一下。

    至于倭人的弹丸能不能轰破段志玄号的船身,那绝不能,要晓得战舰身形庞大了,不只是肚大能容,而是他的船板也是加厚以便加强防护。

    但是张环还是来到左舷处,扶着护舷向后看去。

    张环眼睛差点没鼓出来,只见两颗弹丸镶嵌在船身上,特么的倭人有重炮,张环惊出一身冷汗,那个位置正是火炮甲板的位置。

    一旦破入船舱,后果不堪设想,不行,不能这么挨打了吧。

    张环即刻看向岳飞号的瞭望台,还是没有动静,看来主将李虎真是沉得住气。

    直到后部的郭子仪号、苏定方号也转过船身来,岳飞号上面黑底红色火焰的齐射信号旗终于升起,这给所有的破虏军战船船长开了通行证,这就是相当于李虎告诉麾下船长们,小子们可以还击了,给本将狠狠的打。

    须臾,轰轰轰的火炮轰鸣声不断的响起,海上几十座活火山开始喷发,一时间烟雾和火光四处闪烁,上千门火炮里的******将弹丸闪电般推送出去,四处是弹丸破空的呼啸声。

    一里处倭人的战舰四周到处升腾起水柱,倭人有的战舰风帆破碎,有的主桅断裂,这些好像很是惨烈,其实最危险的是击打在侧舷船板上的弹丸,它们也许没有上面的声响大,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是十分的严重。

    一艘二百吨级的倭人战舰内部突然爆裂开来,甲板上升腾起有一个巨大的火球,人员象破布娃娃般腾起,就连主帆和主桅也四分五裂,烟雾和橘红的火焰从下甲板一直升腾起十丈高。

    向井忠胜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都是在他意料中,他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的舰队任务就是死死缠住明人的主力舰队,直到火船队的到来,为了胜利,就是将这些南蛮战舰都损毁了,他都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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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生死对决

    相比倭人已经开始星散的齐射,破虏军的五板斧凶猛激烈,隆隆的炮声震动四方,在这个战场上的无论是明人还是倭人耳中充满了大炮的怒吼,连说话交流都必须扯着嗓子大喊。

    近八轮炮击过后,就有五艘倭人战舰被开膛破肚,除了那艘被岳飞号直接炸飞了外,另四艘也是失去战力,成了水上漂,可说破虏军水师占尽了优势,当然全无损伤也是不可能的。

    张环的段志玄号越过了一艘重伤的巡海船,只见这艘战船的内部冒着火光和浓烟,为了控制火势,这艘船的船长已经命令下了全部的风帆,船速几乎全无,就是为了降低海风对大火的助燃。

    张环咧了下嘴,这个不幸运的伙计估计被倭人的大炮的弹丸钻入了火炮甲板,引燃了******。

    没有功夫管它,张环指挥船只尽快前行。

    轰轰轰,段志玄号向它对面的倭人战舰喷发出火焰和弹丸,张环用肉眼都可以看到对方中间的主帆被段志玄号上发射的弹丸燃起,侧舷出现了两个大洞,但是这两个大洞的位置处于侧舷上方,不在火炮甲板的位置,也许会给战船的披甲带去伤亡,但是对战船的火炮甲板没有什么影响。

    果然,这艘倭人战舰也喷出火焰,开始反击了。

    砰砰,段志玄号中弹两次,一颗弹丸击打出大大的凹痕,一颗二十四磅炮的弹丸冲入了火炮甲板。

    钱二身后的船舷一声巨响,一颗弹丸冲入舱内,将一门三十六磅巨炮的炮车击毁,这门炮倒是没有丝毫损伤,但是失去了击打的角度,再没有替换的炮车前,它是废在那里了。

    但是这颗弹丸破碎船板带来的木片雨却是向船员袭来。

    一时间好几声惨叫传来,共计有十来名炮手受伤,好在大多是轻伤。只有一人的伤势极重,他的颈部被一个长半尺的木片刺穿,鲜血直喷出来。

    一旁的军兵帮他止血,但是怎么都止不住。鲜血不一会躺满了他的半身,这个叫王羽的军兵随即陷入昏迷,之后再也没有醒来。

    舱内的军兵在忙着给受伤的军兵裹伤,其他很多炮手在一旁静寂的看着,毕竟他们几年来也没看到如此骇人的场面。毕竟破虏军水师在这片海域几乎无敌,大炮双方对锤的场面的机会根本没有,如今这个血腥的场面让他们一时惊诧。

    “反击,反击。别忘了,你等停手了,对面的倭人可是在不断的轰击,你不要指望他们放过我等。”钱二拿出甲长的气势,他大声的喊着,

    “都他娘的给我开炮去,别忘了大人说的。狠狠的打。”

    在他狼嚎声中,很多军兵如梦方醒,急忙开始忙碌起来。

    “钱二你个混蛋,火炮怎么停了,告诉你,船长大怒,小心军法伺候。”大副时翀探出一个脑袋大吼着。

    接着,他看到了甲板中血腥的一幕,他停住了喊声。

    “大副,你放心。马上开始齐射。”钱二擦了一把急出来的汗水道。

    时翀点点头,没有再喊,毕竟这个情况下有些事情有可原,时翀看看躺在地上的王羽转身向上甲板攀登。

    “谁。王羽吗。”时翀回报张环时,正赶上火炮甲板的炮火开始重新轰鸣,因此张环听的不是很清晰。

    “对,就是王羽,我不会看错。”时翀大喊着,就快破音了。没法子,这里的噪音太大了。

    “原来是他,他孩子才三岁吧,是个男孩儿。”张环对麾下的军兵了如指掌,在他看来都是一起搏命的兄弟,必须将军兵和家里情况都记全了,如今看来要用上了。

    “提醒我到时给他家里送去五两银子。”张环点点头,他举起远望镜看着对面的倭人战船很是愤怒和憋气。

    自家的火力比对面的强悍,却是让对手先得手,这心里的怒火一时无处发泄,他心道,如果钱二不扳回一成,等此战过后,他一定让钱二好看,否则心里的火无处发泄。

    也许钱二听到了他的想法,在钱二的协调下,炮手们众志成城的发出了第二次齐射。

    在张环的远望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三颗弹丸钻入对手的船身中,一颗三十六磅提亚哥炮弹丸飞起的碎片雨击伤了二十余名倭人炮手,另两个弹丸击毁了三门大炮,对面的倭人战船的火炮立时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这让张环极为的满意,他用力的挥了挥手。

    甲板上的很多水手看到了这个场景,他们发出不断的欢呼。

    张环还是不解气,但是对方的船只受了重创,船速大降,开始落后段志玄号,而段志玄号的左侧暂时则是空无一舰,没有出手轰击出气的对象,让张环憋屈不已。

    他不甘的向后看着那艘倭人战舰,此时段志玄后身的单雄信号递补上来,他们方才一时没有遇到对手,毕竟破虏军水师战船也不是都正好对面有战船的,因此,很不幸,单雄信号轮空。

    船上的船长、水手、炮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兄弟战船逞威,如今看到这艘落到眼前的肥肉如何能放过,在越过这艘敌船前,狠狠的来了两轮齐射,结果就是三门三十六磅弹丸凶猛的钻入敌船的火炮甲板,立时引来了大爆炸。

    这艘倭人战舰冒着烈火和浓烟瘫在了海上,结果就成了小受,后续的破虏军战船路过时就给他一轮齐射,将他击打的破烂不堪,唯一的幸运是,竟然没有一炮打中水线,这艘战舰虽说冒烟喷火,但是居然顽强的在海上飘着。

    当然,这一切,张环和他的段志玄号是看不到了,他们将怒火准备发泄在下一艘战舰上。

    响彻一个多时辰的炮声开始星散停息下来,双方都要将大炮散热休息,否则大炮很可能要炸膛,这在封闭和堆满******的火炮甲板是致命的,相当于放了一颗大炸弹。

    李虎看了看已是傍晚的天色,看来那边是赶不到了,他即刻下令舰队向西掉头,在夜晚夜战,对破虏军不是很有力,既然破虏军有重炮这样的利器,何必同倭人刺刀见红呢。

    破虏军舰队向西转向,倭国水师也开始向东转向,向井忠胜已经预估出自家的损失,大约有十三四艘战舰没有跟上舰队,这表示他们基本完蛋,如今他手里还有六十余艘战舰,这个损失他可以接受。

    向井忠胜甚至认为用十几艘战舰换来一天的停战,是幕府水师的胜利。

    毕竟他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机会的来临。

    李虎在航行了数十里后,他也向舰队下达了降帆休息的命令,同时让各船赶紧收拢伤患、修补破损,趁着最后一丝阳光还没有消散,这些事很关键。

    各船的伙兵们也开始生火造饭,各船都是从早上到现在饿着肚子作战,方才是没法子,人作战精神紧张亢奋还不觉得,这一停下来,所有的人都是饿的不行了。

    岳飞号身边的几艘飞剪船点着航灯,不断的来来往往前往各艘战舰,汇总这天激战的战果。

    今日的激战,让李虎也吃了一惊,倭人的换装重炮的事情破虏军水军真是一无所知,这也给破虏军水师带来了大麻烦,很多的伤亡就是如此造成的。

    当然,李虎不认为倭人已是黔驴技穷了,他的对手向井忠胜不是个蠢货,相反,再为德川家征战的数十年里,向井忠胜和他的父亲屡立战功,为德川家水军立下赫赫威名。

    否则,向井忠胜不会坐稳幕府水军总大将的位置,德川家也不会将一个幕府船奉行的显耀位置交给他。

    那么这位总大将在明知道破虏军水师坚船利炮的情形下敢于出海决战,必是有制胜一击,关键是什么,当然,李虎也不是没有后招,就看同这位倭人大将间的斗智斗勇了。

    晚饭后,李虎接到了汇总的战况,破虏军有两艘巡海船没有跟上大队的行程,至今没有踪影,看来凶多吉少,而剩下的巡海船中还有三艘受了重创,毕竟遇到幕府水军的重炮,侧重巡查哨探的巡海船防御力是差了些。

    舰队已经派出两艘飞剪船前往搜寻,这上面可是有三百名军兵,即使船沉了,也得将这些军兵找到,如今破虏军还是人最宝贵,大不了换个海船再来过就是了。

    还有八艘唐级战舰船舱破损颇重,但是正在加紧抢修,赶上明日的决战不成问题。

    除了那两艘不见踪迹的巡海船,破虏军有三十七名军兵阵亡,还有三百余人受伤,这些人中有的是上甲板的水手,被弹丸或是飞溅的木片所伤,有的是下甲板的军兵,被弹丸或是木片所伤。

    李虎对这样的伤亡很满意,他估摸倭人的伤亡得是数倍于破虏军,一切就看明日的决战,当然也得看老天爷的旨意,如果是他老人家发飙,那么谁也别想都下去,都得乖乖回去避风。

    离着破虏军水军西南方百余里,一支般杂而庞大的舰队在缓慢行进着,各艘战船的旗帜也是各式各样,每个船只最少挂着十余顶领航灯,他们的目标就是向北向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倭人的突击

    第二日辰时初,所有的破虏军军兵饱餐战饭,每个人都尽可能的多吃些,同昨天一样下次吃饭不晓得到什么时候了。

    李虎命令船队掉头驶向东南,寻找倭人的舰队决战,既然只能有一个胜者,他当然希望速战速决。

    李虎派出了十余艘的飞剪船向东方搜索前行,大舰队在后跟随,同时,他对两翼也没放松警惕,派出了飞剪船在两翼游弋,随时预警大舰队。

    没让李虎失望,很快在东南二十多里处发现了倭人大舰队的踪迹。

    破虏军水师即刻向前方驶去,李虎希望今天就做个了断,不想夜长梦多。

    张环站在船头看着双方舰队如同昨日一样的接近,他看看四周的程知节号、侯君集号、李光弼号、柴绍号、李孝恭号、秦琼号、单雄信号、高仙芝号、黑齿常之号等一众四十余艘唐级战舰铺满海面,还有被簇拥在在中间的庞大的岳飞号,想想自家从一个渔民到了这个强大舰队的一员,不禁深深自豪。

    “船长,看看咱们的破虏军的船队,真是带劲。”大副时翀贪婪的盯着四周行驶的战舰。

    “怎么,也想职掌一舰了。”张环笑道。

    “这个,。。。”时翀很是不好意思,虽说他比张环大一岁,但是年纪也是很轻的,也属于少壮派,他如今是大副,离着船长一职伸手可及,但是如果运气不好过个几年才能升任也得认了。

    “只要此番立下军功,也是很快的事情。比如我就是如此。”张环指了指自己。

    “属下必定听从大人的军令,争取多立战功。”时翀一拱手,他想到张环升迁的经历,不禁心生希翼,面前的船长就是军功不断晋升的例子。

    “好了,告诉兄弟们准备吧。”看看又一次来到三里多的地方,张环下令戒备,开战了。

    双方如同昨日一般接战。但是此番一接战,李虎就发现了不同,幕府水师尽量躲着破虏军远距离交火,就是不太近。不像是决战的态势。

    但是又不撤走,只是与破虏军的船队保持两三里的船距,破虏军水师战船迫近一些,他们即刻远离一些。

    破虏军水师的船只相对快速一些,但是只要驶近开始转向侧舷对敌。倭人战舰趁机远离,保持这个距离不变,虽说海面上还是水柱升腾,火炮轰响震耳欲聋,但是激烈的程度照昨天是有远远不如了。

    李虎心中冷笑,看来要出后招了。

    土肥茂统领着安宅船四十余艘、关船六十多艘、小早船一百五十余艘以及萨摩藩的三艘南蛮船向着东北方开进。

    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他估摸离着明人的舰队不会太远,他如今最关切的是,总大将是否缠着明人的舰队,关船、小早等船型遇到明人的南蛮战舰就是一个找死。但是如果有总大将率领南蛮战舰缠住明人的舰队,他率领这支舰队斜刺里杀出,那就胜算大增。

    他这支舰队里,安宅船和二十多艘关船大筒齐全,其他的四十艘关船和几乎所有的小早船都是火船,为了减轻重量,提高船速,这些船上所有的大筒和甲兵都裁撤,这近二百艘船就是都焚毁了,能同明人战舰的同归于尽就是胜利。

    土肥茂站在铁皮包裹的安宅船船头不断用远望镜望向东北方向。其实他虽说处于战阵的前方,但是他还是看不到太远的方向,毕竟四周海面上到处是行进的战船。

    土肥茂一直张望其实是为了看他派出在前方探查的十几艘小早船,这是唯一没有当作火船的小早了。这就是他的眼睛,找到明人舰队就靠他们。

    远远的天边出现了两艘小早,他们不断挥动着旗帜,土肥茂长出一口气,找到了,一看这个旗帜。他就晓得找到明人舰队了,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找到明人舰队挥舞的。

    土肥茂即刻下令全舰队戒备,就是准备拼命,他们这个舰队就是为这个来的,相信此战过后这个舰队基本不复存在。

    半个时辰后,东北方向出现了无数的帆影,来了,土肥茂一看就晓得是南蛮战舰,他的风帆形制同硬帆全然不同。

    他细细用远望镜观测,果然是明人的战舰,只是数量虽说不少,但是船只并不算太大,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武士提醒土肥茂远处有声音。

    土肥茂仔细听着,在大舰队中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隐隐听到了一些响动,是炮声,没错,是炮声,虽说极为的微弱,但是绝对是炮声。

    土肥茂立时晓得了对面的不会是明战舰的主力,而是在一旁护卫的舰只,现在明人舰队的主力一定在同总大将激战。

    只有冲过去,面前的明人战舰就是都烧毁了,也是没用,不过是偏师而已,无损大局,只有冲过去找到与总大将缠斗的明人主力纵火烧船,才有大胜的希望。

    他即刻将这个将令传送出去,须臾,附近的战舰都开始起速,所有的桨手开始划动,数千巨桨破开海水,到处都是哗哗的声音,海上碎末飞溅,倒也蔚为壮观。

    高水城站在屈突通号甲板上遥看对面杂乱驶来的倭国水师,这些船看上去都是老对手了,但是高水城可是不敢大意。

    尤其是他看到许多小早后,更是警惕万分,毕竟破虏军水师对大船一般真是不惧,但是对小船极为警惕,如今海面上铺满小早,并且船速很快,这定是火船无疑了。

    李虎给下的命令就是不惜代价阻击倭人的援军或是火船,好让主力舰队心无旁骛的决战,毕竟如今破虏军就是想一举全歼明人的战舰。

    高水城估量了一下自家的战舰,唐家屈突通号,汉级赵云号、魏延号、黄忠号、马援号、李广号,四艘三百多吨到五百吨的战舰,以及巡海船二十艘,飞剪船十二艘,这些对上铺满海面的倭人战舰怕是不易,肯定会有敌舰冲过,但是能将大部分倭人战舰留在此处就是胜利。

    高水城下令整个船队向前迎敌,同时警告一众船长,注意对方的火船,这是对他们的最大威胁,而安宅船和关船,高水城很是没放在心上。

    所有的破虏军战舰挂起虎头旗帜,向倭寇水师冲去,在离着三里地时,倭寇大阵中间的二十余安宅船和关船开始轰击,但是他们老式的大筒对破虏军战舰影响真是不大,个别的破虏军战舰风帆破碎、水手有些伤亡而已。

    当拒敌一里时,破虏军水师战船开始调头用侧舷对敌,同时炮窗开启,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面对二百余门火炮的瞄准,这些倭寇战船没有退缩,还是向前突进,土肥茂给各个船头的命令就是必须冲开明军的防守,突入明军的主力舰队纵火烧船,否则水军的武士和足轻回去后就等着剖腹吧。

    轰轰轰,二百余门大炮开始向百舸争流的倭人战船轰击,这片西南的海域也同那边东北方海域一样开始轰鸣沸腾起来,烟雾、火光、水柱不断显现。

    一艘小早被一颗三十六磅提亚哥炮弹丸击中,即刻四分五裂,这种巨炮的弹丸不是他单薄的身子能抵御的。

    一艘关船改造的纵火船也被两颗弹丸击中,其中一颗弹丸碰巧引燃了火油,于是这艘关船须臾满身烟火的爆燃起来。

    一艘正在还击的安宅船上部甲板被两颗弹丸击中,立时散架,上层全部破损,但是下层的水手舱室没有事情,于是这艘船带着破败不堪四分五裂的宅子诡异的继续向东北前行。

    高水城统带的船队三次齐射将十余艘小早送入大海,还有四艘安宅船和关船瘫在水上。

    此时,倭人战舰离着破虏军的战船只有不足二百步,一些大型的弩箭开始发射火箭向破虏军战船飞来。

    丝丝的火箭刺入风帆和甲板上有的熄灭了,有的则是汹汹燃起。

    破虏军水师战船开始向东北转向,此时等着倭人的战舰冲来是不智的。

    破军水师的战船开始兜着一个方圆十里的大圈子,一边让水手们扑灭那些火头,一边准备在下一个五六里的范围外重新步阵侧舷炮轰。

    在下个六里处,方才的一幕又是重演,破虏军一番炮轰后,又是有二十余艘倭人战船沉没或是破碎。

    饶是如此,倭国水军的战船们还是奋勇争先,他们临出航都是晓得,如果此番战败,回去恐怕只有剖腹的结局。

    如此反复四次,共有六七十艘倭人战船破碎或是沉默,破虏军有四艘飞剪船和两艘巡海船被火焚受创,他们只能退出了战斗。

    但是如此这般后,已经到了破虏军主力和倭寇水军主力的战场,隔着十余里,那面轰鸣的炮声清晰的传了过来,甚至不断溅起的水柱也隐约可现。

    倭寇水军的偏师此时如同打了鸡血般蜂拥向前,他们获胜的希望就在眼前,当然他们的面前还有最后一道障碍,又一次横亘他们面前的高水城所部战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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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火船肆虐

    高水城的旗舰屈突通号上升起了红底黑色鹰头的战旗,在破虏军水师中这个战旗表明一步不退,死战到底,如临阵脱逃败退,斩无赦。

    屈突通号、赵云号、黄忠号、魏延号、李广号以及十八艘巡海船排成一字长队,他们将主战场同倭人火船队阻隔开来,他们这些战船几乎将所有的主帆和斜帆降下,它们相隔百步,把自己当作移动的炮台使用。

    轰轰轰轰,二百多门火炮疯狂的轰击,此时没有什么散热什么间隙,各船的炮组都是填装好了就是开炮,因为一里多地外一百多艘倭人的战船蜂拥而至。

    火炮的疯狂射击将五六十艘小早、关船、安宅船击沉或是瘫痪在海上,但是还是有百来艘战船逼近到一里内。

    倭人船上的火炮是不要钱似的疯狂发射,他们的也有二十三十门大筒,虽说对破虏军战舰的影响不大,但是对上甲板的水手和帆索还是造成了破坏,破虏军水手也开始伤损大增。

    到了两百步的一些倭国战船开始用火箭射向破虏军战船,仿佛天下飘下了火雨,虽说开始都是小火头,对战舰本身伤害有限,但是将所有破虏军的战船的船帆几乎烧毁,如今破虏军战船就是想走也走不利落了。

    破虏军战船里的炮组们也开始换上散弹向倭人的战船不断发射,大量的散弹几乎将倭人战船上甲板的水手和甲兵扫荡一空,火箭也几乎消失,很多的倭人战船上甲板到处是血肉和残肢、尸体,血腥无比。

    但是这些战船都有桨手,他们都在下甲板,散弹还真伤不了他们,一些小早已经迫近了破虏军的战船。

    方才一直同李虎主力兜圈子的幕府水军剩余的六十艘战船突然向破虏军战船迫近,火炮齐鸣轰向李虎统领的主力舰队,李虎统领的主力战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近距离打击的机会,双方的火炮鸣响声将这片海域所有的声音几乎掩盖。就连天空也开始变色,风起云涌。

    向井忠胜此时也挂上了决斗的战旗,他们晓得,缠住明人战船。待火船突入,只要给明人主力战舰以重创,此战就有获胜的希望,至于全歼明人舰队他想都没想过,双方都想在此按照自己的意愿决战。立时南北两个方向的战况空前激烈起来。

    就在此时,远远的北方天际出现了片片帆影,他们不是顺风,所以不是很快,但是他们的风帆十分的巨大,而且是软帆,这点老水手一眼就能看出来。

    向井忠胜有一直再不断观察着战局的变化,那片帆影他当然不会错过,是谁,难道是尼德兰人。他们晓得了决战的消息,前来助战。

    向井忠胜冒着破虏军的炮火坚持留在甲板上,他不断用望远镜观察着,此时这些战舰转向东南。

    这是,这是抄后路的节奏啊,向井忠胜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此时幕府和各个大名的火船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他们如今顾及不上这个,还有六十余艘小早迫近了高水城所属的舰队。

    很多的小早已经破败不堪,他们穿行了破虏军战船上面重炮的弹丸和散弹的十余轮轰击,很多已是强弩之末。不过也算接近了敌人。

    一些火船即刻点燃了船上的柴草和火油,立时火光和浓烟弥漫了整个南方的海面,接着西南风将高水城的战舰裹入其中。

    所有的破虏军水师战船都没有撤离,他们用身躯阻挡着这些火船。

    砰砰砰。相续有四五十艘火船撞击到二十余艘破虏军水师的战船上,这些火船的船头都有铁制坚韧借助船速一下子扎在破虏军的战船上根本弄不掉,只有黄忠号和北边一些的屈突通号幸免于难。

    所有破虏军水师战船上的铳手都用火铳向跳下火船的倭人水手疯狂的射击,报复他们纵火烧船的行径。

    同时,所有战船的火炮继续击发出大量散弹喷向倭人后续的战船。

    此时后面就剩下二十来艘火船和二十来艘安宅船和关船,土肥茂此时已经知道火船攻击没有胜利的希望了。区区这些火船就是冲过去,也火烧不了多少明人战船,无干大局。

    但是武士的尊严让他们还是穿过大多不能动弹的明人战船向北突进,他们刚刚穿过这些战船,稍后的屈突通号早已升起两面还能用的主帆,向他们这些战船靠近。

    虽说不能将数量众多的所有战船挡住,但是高水城还是要尽力挡住尽可能多的倭人战船,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土肥茂即刻号令剩余的十余艘安宅船、关船同他的座船有一同迎将上去,他的目的一直有一个,掩护剩下的火船冲向明军大队,尽可能的给明人战舰造成最大的损失,而他麾下的安宅船和关船过去就是给明人送菜。

    土肥茂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这个上面,全无发觉此时的大队已是大势已去。

    向井忠胜同李虎舰队的死拼费时真是不多,但是就是这个少半个时辰,他的舰队折损惨重,共计有十余艘战船被开膛破肚,瘫在海上,明人战舰重炮的威力还是无可匹敌的,他的战舰只是将李虎舰队中三艘巡海船、隋级杨素号、唐级侯君集号重创,其他的明人战舰都是小小受创而已。

    而兜转到东方的那些战舰已经进抵离战场只有六七里的地方,此时这些战舰的狰狞面目显露出来,他们是都是明人的战舰,也都是同明人主将那艘最大的战舰一样大的巨舰。

    这些战船利用侧顶风走着之字扑向向井忠胜的舰队,它们显露的庞大的身形让倭人所有的军兵感动绝望。

    看到大约二三十艘火船冲了过来,向井忠胜已经明白获胜无望,要知道往往需要三四艘火船对付一艘敌舰,这些船已经不济事了,何况突然冲出这些庞然巨物,更是一丝获胜的希望都没有。

    向井忠胜没有一刻迟疑,即刻命令舰队向北疾行,南部被破虏军的正在燃烧的战舰阻隔,西面东面都是破虏军的战舰,他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北方,只要冲出这个包围圈就是胜利。

    向井忠胜果决,土肥茂也不含糊,他是一个秉承武士精神的纯粹武士,土肥茂不是一个太合格的水师将领,他的水军作战经验还停留在老式的靠帮接舷战。

    因此几番同破虏军水师的大战,他是感到无比的憋屈,所有的战斗都是在接舷战前就结束了。

    此番他统领火船队突破明军战线的人物已经完成,他如今的希望就是能登上明军的战船痛快的好好战上一场,死而无憾。

    他的座船和其他十余艘安宅船和关船蜂拥冲向屈突通号。

    这些战船疯狂的向屈突通号发射火箭箭枝,当然还有他们船上的大筒。

    屈突通号的火炮也是快速的轰击着,他们四轮火炮摧毁了三艘安宅船和关船,特别是三十六磅炮火力凶猛,转瞬就将安宅船和关船拆了架,让它们在海上漂浮成为真正的死船。

    接着火炮向其他战船发射钢铁和怒火,但是滑膛炮可怜射速,让他们对围上来的其他几艘安宅船无能为力,同时,前后方向还有两艘不在他们射击方向上关船,掘突通号船上的风帆基本破损,船速基本无从谈起,只能看着一众倭人战船围拢过来。

    一支羽箭从高水城头边掠过,高水城眼睛眨都不眨,他心里充满了愤怒,远处燃烧的十余艘战舰,他愤恨不已,破虏军水师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损失,此番近二十艘战船的折损是他麾下的战舰,也是他的耻辱。

    “拿长枪来。”高水城沉声道。

    “大人,前方自有披甲军兵列阵,是不是。。。。”护卫刚刚劝了一半,被高水城充满怒火的眼睛逼退。

    高水城拿起长枪同十名护卫走向甲板上的军阵。

    甲板上七十名披甲和火铳手组成的军阵已经整队完毕,照例头两排是火铳手,他们严阵以待的等着敌人的登船。

    高水城的加入让他们心头更是安稳,军将的带头作用就是在此。

    倭人的轻箭对全身披甲的破虏军兵丁损伤不大,但是火箭很是麻烦,粘上不容易扑灭,因此,在外围和上方都有军兵举着盾牌防护着。

    砰一声巨响,一艘安宅船狠狠的撞击在屈突通号左船头,很多破虏军披甲都是一个趔趄,好在阵型紧密,相互扶持,倒也没有摔倒的。

    安宅船船上的倭人水军更是不济,毕竟他们的船小,摇晃更甚,但是须臾也平稳下来。

    安宅船的二层甲板离屈突通号的上甲板还有一丈多的距离,安宅船上的倭人甩上了铁钩,勾住了屈突通号的船舷。

    即刻有倭人利用钩绳开始向上攀爬,他们动作熟练之极,不亏是操练有素的幕府水军。

    但是他们上面的屈突通号的破虏军火铳手即刻击发,十余只弹丸飞去,当即将这艘安宅船上甲板上的近十名水手击倒。

    第二排火铳手又是击发,又是近十名倭人水军嚎叫倒地挣命,此时过半的水手都已丧命。

    几个爬上甲板的水军很快被长枪手解决,破虏军披甲只是有个别的军兵受了箭枝的轻伤,还能战斗。

    砰砰,接连两声巨响,屈突通号又是剧烈的摇晃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靠帮激战

    土肥茂的座船和一艘关船撞上了屈突通号,如今土肥茂的座船已经被击打的不成模样,好在是铁甲安宅船,里面的伤亡的伤亡人员不多,但是外面的铁皮是惨不忍睹。√∟頂點小說,

    几个破洞狰狞的张开着,还有很多散弹造成的小洞和变形的铁甲无不显示,这艘船能存活到现在是多么不易。

    此番两船的撞击力量极大,很多破虏军的军兵被震倒,军阵一时混乱。

    在高水城的呵斥下,军兵们急忙爬起,向两船的倭人开火,但是火铳手分别开火,每船也没有十个,很多倭人手拿盾牌,躲过了两轮的轰击,趁着火铳手装填的机会,很多倭人开始攀爬屈突通号。

    他们也同土肥茂一样都是憋屈的狠了,此番能有同破虏军水师近战交手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他们身后有十余个步弓手向冒头的破虏军甲兵射击着,他们身为军将的近卫,身手倒是不差,最起码箭术了得,只一会就伤了三四个破虏军披甲的性命。

    高水城即刻下令离开船舷,避免伤亡,这也是没法子,在船舷边,这么近的距离倭人的箭枝已经可以破甲。

    于是很快五六十倭人从两处登上了屈突通号,后续还有不少倭人正在向上攀登。

    土肥茂也爬上了明人的战船,他对明人如此庞大的战舰很是惊奇,但是目下没有功夫想这个,如果能斩杀明将,夺取这样一艘帆船。那么就是他土肥茂的骄傲。

    破虏军的水师披甲和倭人的喊杀声响成一片。双方开始激烈的搏杀起来。

    破虏军披甲保持着队型。相互掩护着,就像是一部杀戮工具,不断刺杀着扑上来的手拿三间枪和太刀的倭人水军,一会甲板上倒毙了二十余倭人的死尸,他们的鲜血将甲板弄的黏糊糊血淋淋的。

    而破虏军甲兵只有三人倒地,其他还在保持队形。

    就在此时,十几个倭人爬上了船舷,他们手里拿着铁炮瞄向了破虏军披甲。

    “大人小心。”高水城的护卫急忙将他推到。

    砰砰砰的铁炮轰响中。近十个破虏军军兵和几个倭人水手倒地,这些倭人全然不顾同破虏军披甲正在搏杀的自己人,这让破虏军军兵损失惨重。

    高水城愤怒的起身,他同十几个护卫疯了般冲向那十几个铁炮手,说什么也要消灭他们,不能让他们在一旁放冷枪。

    他们同铁炮手的交锋短促,只有太刀护身的铁炮手根本不是铁甲护身长枪铁盾的披甲的对手。

    但是此时,土肥茂也带领着十余个倭人冲了过来,他们拦住了高水城所部的去路,将大队同高水城所部分割开来。

    土肥茂早就看到了高水城。这个全身铁甲的明人军将一看就是明人的主将,此番这个人从大队中冲出。如何能放过。

    高水城也是看到了土肥茂,他头上牛角状的头兜和身上的南蛮具足一看不是凡物,也是不能放过。

    双方都是一样的心思,相互冲近搏杀起来。

    只是十几息的功夫,双方各有三四人受创倒地,还有两三人受伤,全乎的没有几个。

    土肥茂和两个护卫对上了高水城和身边的三个护卫,一个倭人挥动太刀看向一个明人护卫,手法利落迅快无比,明人护卫急忙用长枪抵挡,此人手里的太刀灵活的顺着护卫的枪杆滑下,护卫立时狂叫着用右手捂着失去五只手指的左手跌坐地上。

    土肥茂狞笑着拔出自家的太刀,准备冲上,这个护卫是倭国一刀流出身,刀法出众,他也是重金聘为近卫,今日果不负众望。

    这个倭人同另一名护卫过了几招,寻个破绽一刀削去了这个明人的左臂,立时倭人这个方面只剩下一个同倭人护卫缠斗的护卫和高水城。

    局势极为的不利,高水城抽刀在手,他自问也不是那个倭人的对手,但是还是要努力搏杀,破虏军就没有孬种。

    就待那个一刀流倭人正要一刀解决正面重伤跪地的破虏军军兵,后面风声响起,他急忙闪身,原来是那个左手断去的军兵看到情势紧急,忍着剧痛,伸手抽出雁翎刀一刀砍去。

    一刀流侧身闪过,一刀削去了那个明人的头颅,大股的鲜血喷洒出来。

    就在一刀流狞笑着转身之际,一柄利刃从他侧后刺入他的肋下,剧痛让他疯狂,他回身一刀,很遗憾,面前是空的,刺杀他的是跪在地上那个断臂的军兵,两个残疾人合力斩杀了一个高手。

    这个断臂的军兵也是用尽最后的气力跌倒昏迷。

    如此就剩下土肥茂和高水城王对王,而那边即使加上又爬上来的二十来名倭人水军也被破虏军军阵屠杀,形势极为不利。

    土肥茂傲然抢前扑向高水城,武士世家出身的土肥茂向来对自己的刀法极为自负,他挥刀疾劈高水城,高水城挥刀格挡,土肥茂的太刀同高水城的雁翎刀一碰后借力滑下,他快如闪电的一刀滑向高水城的左肋。

    高水城急忙躲闪,但是还是慢了半拍,左肋下的铁甲被破开,刀口深可露骨,血肉反卷,露出白色的肋骨,鲜血汩汩而下。

    高水城脸上皮肉抽动了一下,左肋钻心的疼痛,但是高水城看也没看一下。

    土肥茂此时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自己的杰作了,因为那边已经有几个明军水军扑了过来。

    他一个标准的滑步冲上,自上而下疾劈,在他看来受了重创的高水城绝无幸理。

    高水城突然伸出左臂格挡太刀,接着右手刀疾劈过来,两声惨叫传来。

    高水城的左臂虽然将太刀格挡,但是他的左臂几乎从上臂那里全断,高水城忍着剧痛挥动着雁翎刀,土肥茂做梦也没想到高水城如此破解他的砍杀,他的脑袋保留着惊诧的表情被雁翎刀一刀削去。

    高水城痛苦的倒伏地上,肋下和左臂的剧痛和失血让他很快失去了知觉。

    此时,甲板上的倭人水军几乎全灭,屈突通号在船长的指挥下慢慢转着身用巨炮将停在身边的几艘倭人战船挨个点名。

    这么近的距离,三十六磅炮显示狂暴的威力,两颗弹丸击中了土肥茂的座船,即使是铁皮包裹也是无用,弹丸轻易破开铁皮,摧毁了它遇到的一切物件,无论是人体还是船板,当然人体不多了,要不都葬送在屈突通号上,要么都在下甲板。

    但是接下来两炮击中了下甲板,几乎将这艘安宅船撕碎,一众倭人水军被击碎,整个船被破裂开来。

    而在另一侧,三门三十六磅炮的两次轰击将一艘关船直接解体,开始慢慢的沉入大海之中。

    此时,没有受创的黄忠号前来驱赶剩余的几艘倭人战船,但是黄忠号的主帆也就剩下一个可用,船速大受影响,结果只是击沉了两艘关船,还有三艘安宅船和关船逃散开去。

    向来这几条杂鱼也起不了大的作用。

    而被焚烧的很多明人战船都已经不可挽救,除了赵云号幸运的将两艘火船震开逃离火海外,其他的破虏军战船基本损失殆尽,很多水手被迫跳水逃生。

    其中两艘巡海船大火已经燃烧入火炮甲板,发射药包开始燃烧爆炸,将两艘船裹入烈焰中正在慢慢下沉,其他的破虏军战船估摸也得是如此下场。

    很多水手在水里游动,由于战况的激烈,很多的船板杂物漂浮在水面上,因此他们一时倒是没有性命之虞,但是没有救援那是不行,远的不说,只说如今风起浪大起来,天空上乌云密布,如果不尽快救起来,一旦风暴来临,几无幸理。

    破虏军的十来艘飞剪船如今正在到处的救援船员,只是跳船的破虏军水手太多,一时不能全部救助上来,每船平均二百人,十几艘战船跳海的人数也有两千余人。

    飞剪船也就是**十吨的船只,十余艘将这些人都搭救上来也勉勉强强,因此这些船只上的水手也是紧忙慢赶,何况还有负伤的军兵更须及早救治。

    当然,十余艘破虏军战舰的燃烧沉没也得让倭人付出足够的代价,他们也留下了二百余艘倭人的战船,如果不是为了掩护主力决战,聚歼倭人舰队,他们本可以不用如此,但是倭人战舰一旦逃离可能就会避战不出港,只是在沿岸活动。

    一旦破虏军登陆倭国,这些倭人战船定会寻机偷袭破虏军战船,袭扰破虏军的航路,因此这些损失是不可少的。

    这片南边的海域到处是燃烧和瘫痪下沉的战船,破碎的船板和杂物飘荡在海面上,随着风浪起伏,还有无数的人影在水中挣扎,有的已经停止了活动,成了海中的浮尸,当真是一派末世的景象。

    很多倭人向明人的飞剪船求助,让破虏军水师救助他们,但是明人的飞剪船自顾不暇,当真是没有余力救助这些敌人,毕竟水面上为何沉没燃烧如此多的战船,为何这么多军兵落水,还有一些军兵因为救治不及时死去,都是这个倭人船队造成的,明人和倭人的仇恨埋下久矣,如今更是添加了仇恨,明人水手大多是视而不见,让这些倭人自生自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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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狼奔豸突

    南面的惨状向井忠胜是无暇顾及了,如今他统领四十余艘战舰开始向北挣命的奔逃。∑頂點小說,

    后面出现的二十余艘庞然巨舰吓破了向井忠胜的胆子,如果他早知道明人有如此巨大的战舰,他绝不会冒险出战,这倒不是他没有胆略,而是这般出海作战就是送死的节奏。

    最紧要的是此番大败会让大将军更为无颜,下面的外样大名会蠢蠢欲动,甚至御三家有没有异动都不未可知。

    而他向井家也世代的荣辱系于将军一身,如果将军统治不保,作为德川家的谱代家臣,向井家也是风雨飘摇。

    如此葬送幕府水师和全国大部分战船,他向井就是逃回去也得刨腹自杀,但是为了尽最大可能让残余的南蛮战舰赶回去他就得逃。

    如今的向井可是晓得南蛮战舰就是水师的中坚力量,只要这几十艘战船跑回去,就是失去了其他的战舰,幕府水师也是根基尚存。

    由于幕府水师当先转向,同时他们也首先借助了正在逐渐加大风力的西南风,幕府水师的船速大大提升,从领先数里增加到十余里,船速还在越来越快。

    但是当破虏军水师的战船开始调转船头,借助风势时,幕府水师就悲剧了。

    软帆的船速同风帆的面积有极大的关系,风帆越大船速越快,当然风帆的大小同船身的重量体形关系极大,如果船身有限,风帆也不能做的过大,否则船只的抖动会加剧,不利于快速行船,甚至可能倾覆。

    破虏军的唐级战舰和宋级战舰这方面占尽了优势。它们鼓满的风帆带动船身不断加速,借助不断扩大的西南风,从东西两翼夹击幕府水师战船,转瞬距离从十几里缩小到数里。

    向井忠胜焦急的用用远望镜看着两方迫近的明人战舰,尤其是东侧快速行进的巨舰的行列,这些战舰鼓满风帆如同恒古巨兽飞掠而来。

    向井发现这些战舰的船身上标明了巨大的汉字。当然本族语言就是从汉字借用的,他识得几个如忠、美、业等,他发现这是明人头一遭在船身上书写舰名。

    如果向井忠胜识得全部的汉字,他会发现,这些战舰的名字分别为狄青号、宗泽号、种世衡号、吴阶号、吴璘号、韩世忠号、杨继业号、潘美号、张宪号、曹彬号、杨延昭号、李庭芝号、陆秀夫号、张世杰号、张俊号、牛皋号、杨再兴号、姚兴号、王坚号、孟珙号、李继隆号、曹玮号、种师道号、种谔号、毕再遇号、种世衡号等一系列的战舰。

    张鼓声意气风发的站在狄青号的船头查看着倭人战舰的航路,这二十余艘宋级战舰是破虏军水师最强大的战舰,虽说它们同以往破虏军战船一般取消了所有的华丽的装饰物,因为赵烈不喜也是为了节约大笔的建造银两,但是他们庞大的身躯和船上二十余门三十余门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重炮还是破虏军的炮战的主力。

    只是为了让蒙蔽敌人。赵烈一直让其在济州窝着,此番赵烈一声令下,让蜗居石岛多年的张鼓声职掌这支重炮舰队,宋级舰队这才而已首次出征。

    船上的都是最初破虏军的船长们,久经历练且年富力强,此番赵烈的开闸的命令一下,这干麾下都是如猛虎出笼般冲向正在奔逃的幕府水军。

    张鼓声不是一个象李虎般能平心静气的军将,从他座船排位就可以看出来。他如今是排在追击舰队的第二位,他的将旗高高飘扬在狄青号上。引领全舰队向前冲击。

    前三位的战船渐渐的逼近了倭人舰队的最后三艘战船,他们慢慢的从落后到并驾齐驱。

    倭人最后的三艘战船也就是二百吨出头的样子,他们圆滚滚的船型本来也不适合竞速赛,尼德兰人的盖伦船本来就是以平稳和肚大能容著称,因此尽管这三艘战船在大风大浪中冒险起了全帆,就连船只都不时的抖动起来。但是还是无奈的被体形是他们数倍大的吴阶号超越,但是吴阶号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前行。

    后面的狄青号载着张鼓声也越过了最后的敌舰向前。

    轰轰轰,几艘倭人战舰向他们侧舷两里多的吴阶号、狄青号、韩世忠号开炮轰击。

    三十门侧舷火炮的弹丸大多在风浪中失去了准星,只有几颗十二磅炮和十八磅弹丸击中了三艘战船的侧舷。但是砰砰砰的闷响过后,这三艘战舰安然无恙,开始向这三艘倭人战舰靠拢。

    宋级战舰船板的厚度不是这几个小跑这么远的距离可以轰开的,多了这么大的吨位,很多就是用在了防护上。

    他们靠拢过来干什么,倭人的水军有一清二楚,同破虏军交手数次的倭人军兵都十分的有经验,明人一这么做就是重炮轰鸣的节奏,但是他们还不敢躲避,他们留在后面就是个拖延阻击的命,如果临阵脱逃,向来家中子弟没有好的下场。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疯狂的轰击,设么散热,什么齐射都抛之脑后,现在就是开炮是重要的,如果万一击碎了对方的风帆或是引燃什么药包呢,后三艘战舰的倭人水军希望的就是乱拳打死了师傅了。

    在经历了两轮炮击后,三艘宋级接近到不足一里处,除了韩世忠号的两个上帆受损外,以及在侧舷留下了一些弹痕外没有大的损失。

    在倭人水军绝望的注视下,三艘战舰侧舷庞大的炮窗开启,只要看看这三艘战舰炮窗就晓得肯定是巨炮无疑了,倭人只能坐等锤击。

    轰轰轰,狄青号、吴阶号、韩世忠号侧舷的十五门二十四磅炮、十二门三十六磅炮和六门四十八磅炮相续轰鸣。

    这些低沉鸣响的炮声过后,******将二十四磅、三十六磅、四十八磅弹丸激发出去,它们闪电般掠去。

    在大风大浪的颠簸中,说到准头就是无语了,但是还是有些弹丸完成了使命。

    最后面的倭人战船的主桅砰的一声被击碎,整个主桅带着主帆向一旁歪去,要不是有绳梯包裹着,它能倒伏在甲板上。

    正在全力奔逃的倭人战船即刻里倒歪斜起来,象一个醉汉般回转,同时他的东侧舷被开出两个打洞,好在不是四十八磅提亚哥炮的杰作,但是两颗弹丸钻入火炮甲板也是个大灾难。

    一颗二十四磅的弹丸将两座十二磅炮击打的跌出炮位,击飞了六七个炮手,而另一个三十六磅炮弹丸没有击中大炮,但是带来了成百上千的木片问候,登时让几乎半数的炮手受创。

    立时血腥味充斥了整个火炮甲板,几乎所有的受伤炮手都在大声的嚎叫,当然倒霉的几个拜见八幡大神的除外。

    这些倭人相比明人凶悍一些不假,毕竟战国时代相去不远,他们身上还带着战国时代的烙印,但是谁也没经历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面对四五十人倒地翻滚惨嚎,以及飞溅四处的血肉残肢,剩下的倭人炮手都已经呆若木鸡。

    这艘战船的火炮彻底停歇,直到甲板上的倭人番头发下不对冲入大喊,才让这些浑身颤抖的呆头鹅回过神来,重新开炮,但是可惜,只有寥寥五六门炮有气无力的回击着。

    相比这艘船,中间的那艘倭人战舰里的水军们比较幸运,狄青号三颗四十八磅弹丸穿入它的火炮甲板,一颗弹丸鬼死神差的击中了火药包堆。

    然后就没有然后,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起,这艘战舰几乎拦腰两断,冒着浓烟和烈火开始慢慢下沉,而火炮甲板的倭人炮手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性命和知觉,倒也不用受罪了,所以他们的命运比方才那个倭人战舰好些。

    最前面的倭人战船定是八幡大神亲临护佑,除了两颗弹丸击中了风帆,让它速度减缓外,竟然没有其他的外伤。

    这让吴阶号的船长和军兵可是极为的尴尬,狄青号和韩世忠号大砍大杀,敌舰灰飞烟灭,而吴阶号对面的敌舰活蹦乱跳的行驶着,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其实吴阶号比较冤枉,方才炮击时正赶上一个很大的涌浪,将船只腾起,因此几乎所有的弹丸都放飞了,但是战场上可不是讲理由的地方,这里只有成和败。

    现下就是狄青号将其敌手打爆,韩世忠号将对手重创瘫在海上,而吴阶号的对手跑的这个欢实,而张大人就在他们身后的狄青号上看着。

    吴阶号一众军兵憋着口气,重新装弹复位,对准还在行驶的倭人战船。

    轰轰轰,三十余门重炮第二次齐射,此番有四颗弹丸击中了敌船,其中有两颗弹丸击中火炮甲板,这两颗四十八磅提亚哥炮的弹丸,火炮甲板的船舷击打出两个巨大的破洞,发出的木片雨将血腥的一幕在这里上演,这艘战船的火炮也是大部停止了响动。

    接下来的炮击,这三艘宋级战舰将这三艘敌舰彻底瘫痪,在海上自生自灭。(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又立殊功

    倭人武士和足轻很快发现了不对,同倭人各自为战相比,明人聚集起小小的密集军阵,他们相互配合只是付出了几人伤亡的代价就杀死了二三十名倭人,而明人的伤亡却不是很大。

    甲板上开始流淌出大片鲜血,血腥气让人闻之欲呕,但是双方的军兵全不顾及只是埋头拼杀。

    张环也同十名护卫投入战阵,他自身武力不高,好在有军阵帮衬,这也是破虏军水师披甲的优势。

    向井忠胜看到情势开始不利,他带领着二十名近卫开始疯狂的冲击明人军阵,在他们不顾生死付出十余人战死的代价后,终于将披甲的外围十余名军兵杀伤,但是他们绝望的发现后面的军兵补上,还是一个完整的军阵。

    倭人足轻和番头不断倒地挣扎或是丧命,这让他们士气低落,但是向井忠胜没有下令,剩余的四十名倭人谁也不敢逃离,身为大将军的旗本队如果临阵脱逃,回去也是剖腹自杀的命,还会连累家人。

    向井忠胜前方替他挡刀的最后一个近卫闷哼一声倒地,他被长枪刺穿了腹部。

    这个近卫即使倒地也是凶蛮的紧紧拽住明人的长枪,这给了向井忠胜机会,他太刀疾劈,对面的明人披甲惨叫着捂住头部,他的头盔被破开,头骨被劈裂,眼见是不成了。

    向井忠胜刚收回长刀,一杆长枪疾刺他的****,他身边一个近卫挥动太刀将长枪隔开,向井忠胜趁势用已经有些残破的太刀砍伤了那个明军的右肩。

    但是又一杆长枪从右侧闪电刺出,向井忠胜来不及躲闪,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枪头破开具足,刺入他的右胸,深入盈寸,好在来势已尽。

    向井但觉右胸剧痛,他的胸口汩汩的流出鲜血,他不断咳嗽着。嘴中喷出血沫,恐怖之极。

    向井忠胜身为幕府水师总大将的偷袭生涯就此结束,他也成了被保护者。

    接下来他的护卫拼命保护他,同明军披甲厮杀。他的护卫都是从自家藩属里挑选的好手,忠心也强,毕竟要仰仗他这个藩主生存不是,这是倭人武士制度的一大好处,相对还算忠心。

    转瞬间。明人披甲有近十人伤亡,向井忠胜的护卫也大部阵亡。

    此时甲板上到处倒卧着死伤者,倭人只余下十余人,而破虏军披甲也有过半伤亡,但是剩下的三十余人包括张环在内还是保持着小小军阵的完整。

    向井忠胜看着忠心部属一个个伤亡,眼睛变得血红,他此时完全抛去了什么不能落到明人手中,此时他除非跳海自杀,否则就是逃回座船也是被围歼的命。

    向井忠胜用尽全身力气踉跄着挥舞太刀同两个护卫冲向明人军阵,他们杀伤了两名明军。但是转瞬被其他的长枪刺穿。

    向井忠胜被两枝长枪一左一右刺穿,他瞪大双眼怒瞪着明人,慢慢的不甘的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向井忠胜一死,剩余的十个倭人即刻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总大将阵亡,他们回去都得陪葬,这些倭人失魂落魄的丢弃了兵器,或是被击倒俘获,或是被直接刺死,明人披甲伤亡过半。也是杀红了眼。

    倒是张环及时制止了他们,毕竟还有一艘战舰要俘获,如果只是杀,对方继续顽抗。自家损失也得惨重。

    接下来,破虏军披甲和增援的一些水手在大副的统领下一同杀上倭人战舰,如今这艘战舰上只剩下少许几个水手和几十名炮手,他们炮手还真没什么勇力,因此接收战舰倒也痛快。

    剩下的倭人很是痛快的投降,连向井忠胜总大将都阵亡。他们顽抗也没有意义,此时的倭人还不是后世经过军国整合的倭人,投降的事也属平常。

    这艘倭寇水军最大的战舰落入了破虏军的手中,虽说船速比破虏军唐级慢些,但是也是建造没有两年的新舰,得来不易,任何盖伦战舰对破虏军来讲都是宝贵的。

    张环没有跟同他们登船,段志玄号上自家伤亡的军兵还要处置,如今甲板上狼藉一片,汉话和倭人的呼痛声响成一片,张环带着几名护卫和增援的炮手们负责收拾残局。

    至于那艘小些的战舰见势不妙早已溜了,张环也没有心思理它,由它去了,船上惨重的损失让他痛彻心扉,无暇他顾。

    风浪没有平息的意思,但是也没有继续扩大,作为岳飞号来说,还算可以接受,这艘战舰毕竟有着八百吨的体量。

    李虎看着方圆数里的破虏军军兵正在收拾残局,将落水的军兵从飞剪船上一一救助上来,至于倭人落水的军兵如今要么沉入大海,要么在水中浮沉挣扎,在这种风浪中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李虎虽说看到倭人凄惨的叫声心中略略不忍,但是对倭人的仇恨,还有赵大人对他所言的最好的倭人就是死去的倭人这句话,让他放下了救助的心思。

    赵烈大人说这话是对倭人的仇恨可以同建奴并驾齐驱,这让李虎有时犹疑是不是赵大人家也有在朝鲜阵亡的家祖,但是又没有听过,怪哉。

    既然赵大人如此痛恨倭人,那么作为赵大人的嫡系手下对这些倭人就要绝不容情,何况如今善后事宜太多,李虎也顾不上,只能让他们在风浪中自生自灭。

    一艘接一艘的战船返回来,将他们的战果一一告之,基本上都是击沉了逃跑的倭人战舰,毕竟两者的船速差的太多,只要追上提亚哥开罐器轰击,倭人战舰基本没好。

    只有几艘战舰因为恶劣的呃天气失去了倭人战舰的身影,回来后船长很是沮丧的亲自向李虎请罪,他们知道赵大人和李虎下得将令,务必全歼倭人舰队,如今在他们手下逃走,让他们这些船长很是抬不起头来。

    李虎一一安慰,俱言回返济州后再行处置,如今继续统领战船云云,在这茫茫大海真不是检讨这些事的时候,破虏军水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当段志玄号回来时,程知节号刚刚返回不久,带回了击沉一艘倭人战船,一艘倭人战船逃逸的消息。

    段志玄号和缴获的倭人战舰一同出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都晓得段志玄号定是经过过了接舷苦战,船头受损,船舷和甲板上斑斑血迹以及悬挂在前斜帆下很多狰狞的倭人人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说段志玄号受损,但是有了这艘俘获的战舰和这些人头,就是有了军功,破虏军最重军功,什么也比不上军功,升迁奖赏都是以此为重。

    其他船上的船长和军兵羡慕的看着段志玄号,有的船长心中哀叹,又让张环这个小子得了便宜去,这可是一艘缴获的巨舰啊,到如今破虏军水师还从没从倭人手中俘获如此巨舰,怎的一个军功了得。

    张环亲自坐上小船前往旗舰岳飞号,在路上他看到四周贪婪的眼光不断扫射,甚至有的船长酸溜溜的向他道贺,这都让他心中大快,越是这样他越是得意。

    这艘大小与段志玄差不多,也有五十门巨炮的战舰就是他张环统领军兵血战俘获的,这就是赫赫军功,他张环生来就是干这行的,老天也是眷顾啊。

    “拜见总镇大人。”张环向李虎施礼道。

    “起来吧。”李虎一扬手,他围着向井忠胜的尸身好好端详着,向井忠胜的眼睛还是怒瞪着,但是已经失去了灵动,只余下呆滞的样子,“张环,这人是倭人总大将无疑吧。”

    “没错,从俘获的十余个倭人那里讯问得知,另外从这艘战舰上搜寻到了这面几面旗帜,”张环将幕府总大将、船奉行、以及向井家家纹的旗帜献上。

    李虎端详了一下这几面旗帜,这里虽说有些字不认识,但是倭人文字中发端汉文,大、将、奉、行还是晓得,两方面印证,张环所言应当不错,这具尸身确是幕府水师总大将向井忠胜的,也就是与破虏军水师周旋数年的倭人水军的头。

    “很好,待点检属实,本将定会向赵大人禀报此事,为段志玄号上下请功。”李虎大笑着向西拱了拱手。

    “大人定会不吝赏赐,张环,你此番为破虏军水师可是立下殊功。”

    “张环七年前不过是渔村里一个小渔夫罢了,如没有赵大人组建破虏军水师,擢拔下官于草莽,张环现下如今怕是还在小渔村中苦熬度日,张环敢不效死。”张环毕恭毕敬的施礼道,这真是他的心里话。

    “嗯,张环你说的是,如没有赵大人,本将也不过是个护卫,”李虎用手一指漂浮在附近数十艘战舰,还有忙碌的万余军兵,“这里的大多数军兵可能还是难民,可能早已死球的了,因此,赵大人是这里所有军兵的恩人啊。”

    “只是你等所有军兵的战功赵大人一一奖赏,张环你且等着大人的赏赐吧。”李虎笑着点点张环。

    张环急忙施礼,他的脸上如今已是掩不住的喜色。(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烈焰焚城

    江户城南门樱田门上德川家光木然的瞭望远方,在左近最高的樱田门上,他可以隐约的看到江户湾里有跃武扬威的明人战舰。

    过去的半个月对家光来说犹如噩梦般,先是苦等的幕府舰队只是陆陆续续回来了八艘南蛮战舰和二十余艘小早关船,其他所有的战舰都渺无音信,这可是数百艘大小战船,就跑回来这么区区几艘。

    根据回来的武士讲,其他战舰都被明人击毁,而最后一艘小型南蛮战舰的武士讲,总大将向井忠胜率领旗舰同明人接舷战不敌身亡。

    当时德川家光就是如坠冰窟,这是数年积攒的实力啊,如今一扫而空,二百余艘幕府水师和各个大名的水军战船以及六十余艘重金打造的南蛮战舰折戟沉沙,这让德川家光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德川家光第二日就卧床了两日,浑身滚烫,晚上甚至烧的胡言乱语,在榻上来回翻滚。

    这让内丸乱成一团,就连重病在家休养的稻叶正胜也报病赶到宫中探视等候,其他重臣也都汇集到大奥,春日局更是日夜不停的守候。

    多事之秋,将军再不能任事,德川家前途堪忧。

    好在经过数天的调理,这两天德川家光终于重新能够任事,正同井伊直孝、土井利胜、酒井忠世等人商议善后。

    就在此时,在江户湾外巡查的小早船报秉水军,水军署理船奉行盛田辉急忙入内丸禀报,明人战舰直逼江户湾。

    德川家光盛怒之下说什么都要到江户湾一看,但是一众老中苦劝,终于说服德川家光到樱田门一观,毕竟到了江户湾边太危险了,大筒从海里就能轰击海边数里。

    一旦将军有所闪失,对于幕府就是灭顶之灾,因此这些老中说什么也不敢让家光到海边,这些老中和一千旗本簇拥着德川家光来到南门。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明人战舰在江户湾的跃武扬威。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有外国的战舰来到倭国肆虐,这狠狠的打了德川家光的脸面,也是羞辱了德川幕府,同时也是羞辱了天皇。

    轰轰轰的炮声轰响在江户湾中。江户湾南翼两个炮台共计二十四门十二磅和十八磅大炮开始轰鸣,这是近些年为了防止南蛮人的巨舰突入江户湾惹事儿修建的,没想到等来的敌人不是幕府一直提防的南蛮人,而是数百年只能龟缩在西边大陆上的大明人。

    江户湾里西南方向破虏军三艘宋级战舰岳飞号、吴璘号、杨延昭号,三十艘唐级战舰以及二十余艘巡海船排成两路纵队缓缓行驶着。

    李虎用远望镜远远的看着正在冒出烟火的两个炮台。这两个炮台离着破虏军的最近的战舰有三里多,这么远的距离只要不是三十六磅炮以上的大炮对破虏军水师的影响不大。

    只是赵大人受命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杨威来的,怎能让倭人炮台如此猖狂。

    程知节号、薛仁贵号、李光弼号,尉迟恭号、黑齿常之号、高仙芝号等二十艘战舰开始用他们侧舷的火炮开始轰击两处炮台。

    即使提亚哥炮射程不足,每船还是有十门出头的长管炮能击打到倭人的炮台,十艘盯准一个,登时一百多门大炮开始轮番轰击一个炮台,登时江户湾内被大片的烟雾笼罩,火炮的轰鸣回荡在空旷的江户湾内,将所有江户城的人都惊动了。

    倭人的这两个炮台是建造在两个夯土台阶上。上面是用石料混着灰土堆砌的,分为上下两层,倒也算坚固,可惜面对二十四磅和三十六磅炮,就有些不够看的。

    不断有弹丸击打在石料上,石料在弹丸前赴后继的弹丸轰击下开始粉碎接连掉落,整个炮台被击打的飞沙走石,好在还算坚固,顶住了破虏军水师的第一番炮击,还在顽强的回击着。

    破虏军水师战舰开始调转船头。经过顿饭时间,战船掉过船头,他们用另一侧没有开过炮的十余门大炮开始轰击,而让原先那一侧散热。

    此番又是百余门火炮十来轮的炮击。炮台的包砖和石料开始松动,有的漏出了大洞,眼看坚持不住,当初建造的时候就从没有想过经历这样的情形,被数十艘敌人的南蛮战舰围攻。

    此时,破虏军战船又开始调转船头。用散热完成的一侧开始轰击炮台,如此往复,到第四次轰击的时候,一座炮台再也坚持不住了,上层轰然垮塌,将所有的火炮和足轻埋葬在里面。

    另一个炮台也是摇摇欲坠,里面的炮火已经停止了,许多的倭人炮手从里面狼狈的跑出,宁可冒着外面不断呼啸落下的弹丸,也要脱离这个险地。

    在逃亡的一路上有三分之一的军兵被弹丸或是弹丸激起的砂石伤亡,嚎叫和惊呼到处响起,但是还是有很多人逃出了险地,总比活埋在里面要好的多。

    轰的一声巨响,在第五次炮击后不久,最后一个炮台支撑不住垮塌,自此江户城外面的屏障全失。

    江户城南城门上倒是有十余门大筒,但是射程都不足达到数里外的大海中,这些大筒就是为了轰击有胆敢攻城的敌人的,这个想法没错,谁想到敌人竟然是从海上大股而来,这让这些大筒成了摆设。

    击毁了两个炮台后,李虎命令破虏军水师战舰整队,调转船头,向江户城的岸边靠近,同时让火炮降温。

    德川家光正在脸色铁青的看着前方已经是瓦砾一片的炮台以及地上散落的伤患和尸首,这是明人在刺果果的羞辱他,因为如今的日本就是德川幕府施政,想来几日后今日的场面就会传遍整个本州各处,他甚至能想到一些外样大名暗地里幸灾乐祸的样子。

    “将军随我等来。”家光还在恍惚,有人拽着他就跑,他大怒回头一看正是土井利胜,土井使劲拽着他向后面走去。

    其他众人、侍卫包括小姓都惊诧的看着土井。

    “将军快走,明人必会向这里发炮,此时退避为上。”土井利胜看到家光挣扎,而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大急。

    井伊直孝、酒井忠世等人恍惚过来,侍卫小姓们急忙簇拥着家光向梯道走去,家光这时才恍惚过来,明人能不能这么多,肯定会,这种报复是必须的,否则明人为何而来。

    众人忙乱的离开,甚至有小姓被拥挤的跌倒在地,被后面的人群踩伤哀嚎,此时梯道上狼藉一片,哭喊声不绝。

    他们跑出去三四里方大喘气着放慢脚步,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海上火炮开始轰鸣。

    方才他们所在的城头发出砰砰的响声,中弹了,这些人面面相觑。

    “土井大人,多谢了,如果不是大人多智,我等就是将将军置于险地了。”大老井伊直孝深鞠一躬,就连德川家光脸上也是缓和不少。

    “臣下护主本是份内之事,大人过奖。”老练的土井利胜一边还礼,一边小小的拍了家光一记,这让家光心中很是服帖,毕竟开始时他简直是被硬夹着离开江户南城头的,这让他深感屈辱,但是如今看来如果他呆在城头让明人火炮轰击,这事传扬出去他简直无面目见人。

    此时南城外传来百姓不断的哭喊声,这些是在南门内外的百姓被明人炮火殃及,很多人死伤,这让整个南城慌乱起来。

    乱势一直波及到南城内,乱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更为高亢的火炮轰鸣响起,已经快到内丸的家光惊诧的回身看去,只见一颗颗红彤彤的火球从南面飞入城中,在宅院和街道上落地,将宅院和树木引燃,将碰到的人畜击飞。

    登时,江户城从安宁平静的将军镇城瞬即成为了战地,无数倭人惊恐的四处乱串,哭喊声响成一片,江户城开建三十年后,由于是德川幕府镇城,加上各地各地大名和守护都要定时前来拜会将军并在此居住数月,京都大阪的商人们也云集于此,这里成了仅次于京都的繁华大城。

    如今这片繁华和宁静被明人的坚船巨炮所打破,无数的火头和浓烟升腾。

    德川家光进入内城,站在城头上看着一颗颗或是明亮或是黑黝黝的弹丸落入城中,他屈辱的闭上双眼,甚至将下唇咬破。

    但是就是家光将耳朵捂上眼睛闭上也改不了明人轰击这里的现实,铁与火还在这里制造血腥和恐怖,这一天永记日本历史的史册,被称之为宽永明乱。

    一直到天黑,明人的炮火间断性的不断轰响着,直到傍晚,明人的舰队撤离,李虎当然不可能将宝贵的舰队留在狭窄的江户湾内,如果倭人派出小早夜袭,乐子可是大了。

    江户城内没有了炮声,但是四处是升腾的火头以及弥漫的烟雾,哭喊声刺激着仍然呆立在内丸城头的德川家光,他身后的一众老中也是沉默无语,这里的气氛诡秘的静寂,同其他地方混乱的喊声极不相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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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家光低头

    德川家光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大奥,以及如何入睡的,但是早上起来后他又闻到了焦糊的味道。

    他心情从一天的开始就极为的不好,心中郁闷的无以复加,但是看到春日局红肿憔悴的面容,想想她自家的儿子,他最得力的助手稻叶正胜还卧病在床,心里一软,没有暴怒。

    只是在小姓的侍候下洗漱更衣,来到天守阁,此时老中井伊直孝、酒井忠世、土井利胜都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家光放一落座,几人向他伏地请安,外面火炮的轰鸣传来,一听声音,这几人就晓得破虏军水师这是又来了。

    家光立时觉得头痛欲裂,他扶着额头想了想,“土井利胜,你看明人战船就这么滞留江户湾,袭扰江户,才乃心腹之患,你可有退敌之策。”

    此时,家光表现的象是一个将军,即使外面的破虏军水师火炮在轰鸣,刺激他的心底,家光强忍怒火,决定好好议一议再行决断。

    “将军,昨晚水师已经派出了三十艘小早和十艘关船突袭明人,但是靠近不得,他们的外围有快速的海船巡视,最后只回来不足十艘。”土井利胜伏地道。

    这个消息凌晨就收到了,但是值守的土井利胜没有即刻通知家光,将军昨晚很是不振,好不容易安寝,他自作主张的等到今天禀报。

    “看来水军已是不能济事了,为今之计。。。。。”在远处火炮的鸣响中,内丸内突然传来铜锣声,这是走火的信息。

    家光郁闷的停住了话头,此时还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等着吧。

    一会儿,小姓进来禀报,内外有十余处宅院受损,如今火势已尽。死伤了十七个人。

    “大人,不可如此下去了,明人战船如果在此轰击不走,不出数日。江户将成一片白地,还不如。。。。”酒井忠世讲到此处,伏地不语。

    “不如什么,你可以同你的酒量一般痛痛快快的讲出来。”家光不耐的一挥手。

    “将军殿下,昨晚臣没有睡好。最后只能一个法子,能不能同明人和谈。”酒井忠世低声道。

    “你,你说什么,”家光两眼尽赤,他戟指酒井忠世喝道。

    “将军殿下,当初我家家主屈尊同武田氏、织田氏结盟,甚或同丰臣氏结亲,都是一种谋略罢了。”酒井忠世伏地道。

    其实他心里极为不屑,当年清河松平氏差不多跪舔武田家、织田家,甚或织田家灭掉武田家。松平家康就是最大的打手。

    丰臣独霸一方时,家主当时已是改名的德川家康还主动同丰臣秀吉家联姻,何其隐忍,如今不过是议和而已,多大事,还是太嫩啊,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没有当时藩主德川家康的隐忍,如何等到天下大变,德川家趁势而起。

    “将军殿下。如今明人羁绊不走,天天如此炮轰,而我水师殆尽,无法反击驱离。这让天皇贵族以及很多大名看到心中只怕有了新的心思,不利于我家的稳固。”井伊直孝伏地赞同道。

    连大老井伊直孝也是赞同,就让德川家光迟疑了,他不是个莽夫,方才只是气血上涌,无暇思量而已。

    如今稳稳心事。想想二人所言,确实,如今江户城恐有两万旗本,却是对明人战舰鞭长莫及,如果继续轰击下去,将江户燃尽,这个烂事传遍全国,不说各个有异心的大名,就是百姓和下层武士有也会对他德川家的执掌大权诸多不满。

    但是自唐朝白江口一战失利来,日本从没有向西方这个大陆低头,就是蒙元欲征服日本也是大败而归,三十多年前的庆长元禄之战,如不是日本渡海作战,胜败也未可知,即使退回本州,日本也没有向大明低头,一直断交至今。

    如果他低头签下不利的条约,家光简直不敢想象京都的天皇贵族以及各地大名武士知晓后,他德川家如何立足。

    “此事,可用密约,绝不能留下丝毫的文字契约。”土井利胜伏地道。

    这话讲的在理,但是事关重大,家光还是心中无底,他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想要透透气,结果他极为的后悔。

    因为他一眼看到了炙热的铁球带着啸音突入内丸,以及内丸的旗本、杂役正在忙乱的救火的样子。

    而在高高的天守阁五层望去,江户到处是腾起的灰色和黑色的浓烟,简直是到处都是,如同地狱般的情景,这就是将军的镇城江户,也是全国有数的雄城。

    德川家光立时心情恶劣的无以复加,他呆呆的看着久久无语。

    “将军阁下,如今须得早做决断,否则。。。”酒井忠世叩首道。

    否则什么,大家都清楚,还是怕全国不稳。

    “如此,只能劳你去明人战舰那里一行,看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说到此处,德川家光还不算太厚的脸面隐隐一红。

    三人即刻领命,这三人都是资历丰厚,曾经有多次唾面自干的经历,当前的事宜他们还真不在乎。

    一切以达成目的为首要,其他都是次要的事情,老家主德川家康这事没少做过。

    酒井忠世领命后即刻从水师调集了两艘小早船,冒着危险向明人舰队前行,这活不容易,可说一旦泄露,就是被全国上下唾骂,而将军可能不会言语上声援,甚至迫于有压力还可能处置他。

    但是,家中的子嗣会因此受益,将军也会明白他酒井忠世是怎么样的忠臣,因此酒井忠世倒也义无反顾。

    至于为何由他这个德川幕府老中出马,这个事当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危害无穷,只能由他这个老中走一遭了。

    离着明军舰队三里,他们被明人水师巡海船拦下,被带往岳飞号。

    一路上,酒井忠世睁着老花眼细细端详了一番明人战舰,果然如水军所言,明人战舰船坚炮利。只看战舰就比幕府水师昔日的战舰高大多了。

    幕府水师即使没有战损前,不过有五六艘大舰,而这里有数十艘那般大的战舰,看看这些战舰侧舷林立的炮窗。酒井忠世对海战失利也就可以接受了。

    当他看到岳飞号雄姿时,更是惊诧无语,这般巨舰,如何可胜,向井忠胜也是个胆大妄为的啊。这般敌手绝不可力敌。

    向井忠胜如果能听到,一定跳脚的骂,他是被逼出战的好嘛,他作为一个水师总大将最是了解明人的厉害好嘛。

    登上岳飞号时,酒井忠世和他的两个随从被明军搜身检查,这让酒井忠世感到极端的羞辱,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虎看着酒井忠世从船舷边向他走来,看着他走路的气度十分的熟悉,嗯,绝对的官场之人。在老赵大人身边,李虎没少接触一些上位者,不会有错。

    “某乃是德川家臣酒井忠世,敢问大人是。。。。”酒井忠世微微鞠躬。

    他带来一个随从就是通晓汉语的属下,当然是在倭人中通晓,说起来让李虎听着极为的别扭,但也算是听懂了。

    “哦,原来是幕府的老中大人,来人看座。”对于酒井忠世李虎当然知道,军情司已经告之了他。幕府几个谱代大名老中的名号,上野厩桥藩藩主,乃是德川家光的左膀右臂。

    “某乃是济州水师指挥使李虎。”李虎对酒井忠世拱了拱手,也算是正式做了介绍。

    酒井忠世一思量估摸就是向井忠胜的职位。也就是水军的总大将船奉行,是个极为紧要的职位,如果说幕府还是以步军为主,向井忠胜的位置很是重要,但是不是将军非常紧要的话,这个济州明人军将的位置恐怕极为显耀。毕竟济州四面环水,离开水师寸步难行。

    “敢问李指挥使,我日本从庆长年间始,与明国秋毫无犯,与你等济州明人也是素无积怨,为何你等从一岐岛之战到此番袭扰江户,数度攻击我日本,将我日本天皇与幕府征夷大将军置于何地。”

    老家伙一上来就是义正言辞,酒井忠世乃是谈判桌上的老手,向来是占据先机,占据所谓的正义极为的紧要。

    但是李虎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护卫,多年的历练对朝鲜日本的军情内政都有涉及,尤其是军情司的情报更是将幕府详情介绍的很清楚。

    李虎当然不可能让这个老东西占据上风。

    “昔日日本的名号是我大唐皇帝册封的,但是你等日本竟然自封为天皇,又在百年间不断袭扰大明海疆,可将明人放在眼中,再者庆长年间,丰臣秀吉攻击大明属国朝鲜,同大明交锋数年,这可是你国皇上恩许的,丰臣秀吉甚至喊出觊觎大明的话,”

    李虎一一列举了倭国的劣迹,别说那些废话,

    “至于一岐岛海战,是你倭国幕府水师首先攻击我济州水师,我等不过是自卫而已。”

    通译当然不敢将李虎的原话一一说出,一口一个倭国着实太难听了,但是酒井忠世从李虎的口气和面容上看出

    “但是是你等首先占据大将军的直领虾夷地。”酒井忠世当然不会轻易屈服。

    “呵呵,请问酒井大人,倭国可是在虾夷地定居耕种,设置郡县,收取赋税。”李虎笑问。

    “呃,”酒井忠世一磕绊,他很想说有,但是想到对方深悉底细,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天皇属下松前藩在虾夷地耕作百年有余。也算是设县治地。”

    “哈哈,真乃笑谈,松前藩被幕府定为没有田亩收入的大名,就是如此设县治地的。”李虎大笑,这特么倭人脸皮真是厚实。

    酒井忠世惊疑的看向李虎,这济州明人对日本很是熟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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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屈辱的和议

    “早在几年前,我幕府征夷大将军已经颁布法令,将虾夷地定为天领,并派员颁布,绘制舆图献于天皇。。。。”酒井忠世搬出了几年前的旧事。

    这倒是实情,松前藩和幕府派出的人员对虾夷地进行了大范围的探查,并制作了舆图,献于德川家光和位于京都的天皇。

    “多说无益,你等所谓的征夷大将军的法令对我济州来讲一文不值。”李虎霸气的一摆手,谁有功夫和你磨叽这个,爷统领强大的舰队是来拿好处来的。

    “虾夷地如今叫北华,我等已经设置州县,安置百姓,收取赋税,你等倭人就不要惦记了。”

    李虎是军伍出身,对扯皮的事没有一丝兴趣,如今他是作为胜利者,代表赵大人压迫幕府赔偿低头的。

    “可是你等无故袭扰大将军的镇城江户。。。。。”酒井忠世道,他还是想占据一定的道义,哪怕是一小捏捏,接下来也好争取利益。

    “多说无益,”李虎扬手制止了酒井忠世的争执,这个事不用掰扯,破虏军兴师动众的来此也不是为了这个,“酒井大人还是讲讲来意吧。”

    和谈就要有个态度,不是这么个商议法,当下先搞清楚谁有求于谁。

    酒井忠世心中郁闷,他就是想辩论一番争取个主动先机,然后顺理成章的谈及停战,这样谈好了可以少付出代价,看来这个济州明人完全不顾及这些。

    “我幕府大将军认为明人当退出江户湾,回返济州,同时奉还佐渡奉行所,今后双方和平相处。”酒井忠世鞠躬道。

    “哈哈哈,”李虎大笑,“酒井大人说笑了,幕府水师不断攻击我济州水师,如今见形势不利,又说停战。让我等退出佐渡,何其蛮横无理,只是大人怕是没搞清楚,谁是战胜的一方。幕府水师数百艘战船和万余人都沉到海中,而我水师如今正在炮轰江户,让全倭国的大名和武士看德川家的笑话。“

    李虎刺果果的威胁酒井忠世,他对于继续玩弄口舌毫无兴趣,还是谈点实惠的吧。

    “你。”酒井忠世怒瞪着李虎,脸上涨的通红,毕竟身为德川幕府的老中,又是有一藩之主,多少年没被人如此不客气的斥责了,就是大将军也得照顾他三分薄面,何况他人。

    “我等如何,如果德川幕府不忿,大可再来战过,我济州水师定会奉陪到底。”李虎冷笑着看着这个老朽。

    再来战过。酒井忠世倒是很想教训一下面前这个狂妄的明人,但是水师全军覆没,再战,除非明人上岸,否则就是笑谈,看明人如今的样子,他们也没打算上岸步战,就是这般用铁和火羞辱德川幕府,让昔日繁华的江户城变成德川家头上的烂膏药,让所有日本从天皇到各处大名武士看德川家的笑话。

    “如此。李大人请明言,明人战舰如何能撤回济州。”酒井忠世憋红着脸鞠躬道。

    “这个简单,只要幕府确认将佐渡交由济州管辖,此外再行赔偿济州百万银小判。此事就算是过去了,你我双方从此相安无事。”李虎大咧咧的将条件抛了出来。

    “绝无可能,交出佐渡绝无可能。”酒井忠世一摇头,幕府将军在官制上就是替天皇管理全日本的,但是将土地丢失,并赐予他人。幕府将军没有这个权利,即使有,家光将军也不会做,否则他在全日本都会成为笑谈,德川幕府会颜面大失,统治会动摇,绝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

    “那就退一步,拿出一百二十万银小判的赔偿,济州水师可以退兵。”李虎狮子大张口。

    “绝无可能,幕府如今财赋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富余,”酒井忠世就是个摇头,幕府这几年花费了近二百万银小判用于购买和建造南蛮战舰,还有一千多门的大小大筒,可说耗尽了幕府的钱粮。

    如今幕府还有不足五十万银小判的积蓄,这些是为了将军明年到京都上洛,向天皇、各地大名和武士展示武力用的,家光大将军可是等待很久了。

    在日本,有实力上洛就代表着是日本的主宰了,战国以来,先后有织田信长、丰臣秀吉等人先后上洛,他们都是当时日本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德川家光的祖父和父亲秀忠都曾上洛,向全日本表明了如今谁是日本的主宰。

    但是家光独领大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幕府大将军以来,还没有聚兵上洛宣示武力,因此家光对此已经盼了很久了,这才紧衣缩食积攒下这些家底,如果用来赔偿济州明人,当真是肉疼无比。

    上洛岂不是遥遥无期,这会让将军殿下抓狂。

    “看来你我没什么好谈的了,还是让铁和火继续在江户燃烧,将军大人估摸也是期盼如此,看看你们倭人低矮的房屋,不如烧尽后重建高大宽敞些的屋舍,也好给将军争光添彩。”李虎恶毒的挖苦道。

    酒井忠世这个憋屈看看现下还在冒着浓烟的江户城,心中焦虑,但是明人的胃口真是太大些。

    “传下命令,继续炮轰江户。”李虎命令道。

    护卫将忙下去传达李虎的将令。

    酒井忠世急忙拦阻,“某为了停战而来,李大人为何如此莽撞。”

    真是不能再烧了,如今江户城有不少地方遭殃了,不能继续下去,如果再行如此,江户南城被燃尽,将军脸面何存。

    既然双方都想谈,那就接着谈吧。

    “七十万,不可能,绝无可能。”半个时辰后,双方谈到了这个地方,酒井忠世一个劲地摇头。

    他深悉幕府的家底,这些一下拿出来,幕府也办不到。

    “如此,这样,幕府可分三年办理。第一年四十万银小判,第二年二十万银小判,第三年十万银小判。”李虎说出了一个惊人的言论。

    李虎也是头疼,赔款还可分批偿付的,他头一遭听闻,但是赵烈的吩咐他得执行。

    酒井忠世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虎,赔款还能这么办,真是怪哉。

    但是他一合计这个不错,幕府偿付起来,没有太大的压力,只是上洛是甭想了,只能过几年再说。

    双方在此争执了数次,酒井忠世就是想把赔款数目压下来,但是李虎说什么不干,赵烈交代的是六十万到七十万银小判,李虎的打算是说什么也要守住上位。

    最后双方商定,首付款三十五万银小判,明年二十万有银小判,后年十五万银小判。

    “李大人,此等事宜干系重大,某只能回转向将军大人禀报才能定夺。”酒井忠世微微弯腰道。

    “此是应当,”李虎总算松了口气,“只是在将军同意之前,我水师还得继续炮击江户,酒井大人勿怪,勿怪。”

    酒井忠世听闻胸口绞痛,尼玛,欺人太甚。

    酒井忠世憋屈的回返江户城,多少年了,他成为第一个商议赔款的老中,真是气闷无比。

    还没有赶到将军的内丸,破虏军的火炮又开始轰鸣,弹丸不断飞入城内,酒井忠世亲眼看到一个酒肆被一颗弹丸击中,瓦片和木片飞溅,将一旁的数人打伤,好在酒肆中无人,没有更多的人伤亡,但火头却是起来了。

    酒井忠世长叹一声向内丸急赶,这个事不能耽搁了。

    “什么七十万银小判,就是分期付款也是太多了啊。”当土井利胜听完酒井忠世的回禀,惊诧道。

    酒井忠世冷眼看向土井利胜,“如此,土井大人大可到明军战舰也一行,看看明人如何办理。”

    尼玛,费心费力甚或背着骂名,竟然被土井利胜置疑,酒井忠世可是大怒,只是当着将军的面不好发作。

    “好了,本将军相信酒井忠世的职守,”家光黯然的扬手阻止了可能的冲突。

    外面破虏军还在炮击江户,虽说只能轰击到南半部城池,但是只要继续,就相当于继续羞辱他家光的颜面,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将军,臣等无能。”大老井伊直孝跪拜道。

    其他人也是急忙伏地请罪,这是必须的,身为藩属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诸位起来吧,此事乃是明人作乱,你等也算是尽力了,”家光虚扶一下,“如今紧要的是应不应允。”

    “只能应允,不过,只要偿付了第一年的,其他就不用支付了。”井伊直孝伏地道。

    众人都看向他,

    “只要明人离开,我等定要在江户湾修筑大量的炮台,还有密布重炮,明人只要再敢来,就让他们沉在海底。”井伊直孝咬牙道。

    嗯,众人一听,这个法子对,如果不修筑大量炮台,明人经常的上来勒索,真是奇耻大辱啊。

    “如明人想再来勒索,只能到陆上来,到时,哼哼。”井伊直孝右手狠狠的一挥。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明人步军的战力他们不怕,虽说明人在十胜大胜一场,打败的只是阿努伊人和豪族的联军,精锐的幕府旗本并没有出动,因此,如果明人上陆决战,他们是求之不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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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攻占腾山城

    本州江户湾的风云按说松前藩也应当关注,但是如今松前藩笔头家老井上信赖没有那个心思。⊙頂頂點小說,

    因为他迎来了最强大敌人,北陆的明人大军十日前抵达了扼守道南同十胜之间的腾山城,即刻将东部和南部封闭起来,只留出北部和西部。

    说是大军,其实不过两千人,但是都是骑队,井上信赖一点出门迎战的心思都没有,出城同明人骑队对阵决对是找死。

    此前明人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了一次,当城上十余门大筒轰鸣后,明人即刻偃旗息鼓,昨天又有五千步队来临,此外还有大筒一同运到,井上信赖估摸明人就要总攻了。

    井上信赖望着铺满东面原野兵甲闪光的破虏军军阵,心中胆寒,十胜一战本州人感触不深,皆以为十胜联军太弱,但是他和藩主可是细细询问了逃回足轻和武士,得出的结论就是幕府精锐旗本也未必抵挡得住明人的冲击。

    当然他们不会脑残的如此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幕府也不信,徒增烦恼,当然心里对明人的步队和骑队,心里有个印记,不可力敌。

    这才有了加强腾山城的城防,一句话防守,只要能守住腾山城就可阻击明人进入道南,当然明人如果从海上直驱西南就无法了,但是道南的道路并不好,从西南上岸也很是困难。

    如今腾山城上也有了幕府增援的十余门大筒以及招募的流浪武士两千,附近的足轻也有近千,这样。小小的腾山城内守军三千余。

    应该说井上信赖有了固若金汤的感觉。当然。当你面前的敌人无边无沿的铺满原野,这个压力也是相当之大。

    井上信赖回身看看四周的足轻们,他发现很多招募来的武士很是镇定的看着外面的明人大军,毕竟他们在草莽厮混过,胆气绝对没问题。

    相反,从附近渔场、牧场、村屯召集的足轻很多人都是惊慌失措,最起码外面的明人是他们见过的最威武的军兵,没有之一。这给这般沙场初哥们巨大的压力。

    井上信赖摇摇头,幸亏找了这般多的武士,否则,唉。。。

    就在此时,足轻们哗然,井上信赖回身一看,只见明人的后阵出现了二三十门巨炮,它们在牛马的拖拽下慢慢的向腾山城靠近。

    井上信赖立时晓得这是比自家城头的大筒大多了的巨炮,因此几头牛拉动一门巨炮还十分吃力,而城上大筒只要两头牛就能轻松拉动。

    井上信赖心中一紧。看来城头上的大筒有了克星。

    明人用了半天的时间才将这些大炮安置在五里外,过了午时吃了战饭。明人开始忙碌起来。

    轰、轰、轰,先后几门大炮试射,有的太近,有的越过城头,井上信赖丝毫没有庆幸,因为这些巨炮竟然可以将弹丸越过城头,这是多大的威力,这骇人的射程,城上的大筒远远不如。

    接着守城军兵的噩梦来临,第二次齐射,有五颗弹丸击中了腾山城的城墙,巨大的撞击力让城墙震动不止,城上很多人心惊胆战。

    离着三里,马全福用望远镜观察着腾山城城墙中炮后的情形,隔着三里,他清楚看到了城墙中炮后的深深弹痕,马全福点点头深为满意。

    此番他和黄茂林统领着两千骑队和两千步队,以及炮手数百,二十四磅炮十门,三十六磅炮二十门前来,就是要一举拔掉腾山城,攻入道南。

    为此北华镇已经准备了一年,只能赵大人下令,终于月前大人的军令抵达了北华,并告之了攻下佐渡的事宜。

    北华诸人无不振奋,破虏军已经强大到与倭国一争长短的地步,再有就是要一同北华岛的时刻终于到了。

    由于官仓中兵甲齐备,钱粮充足,因此只用了二十天大军就出发了,而攻城的大炮从海路运送过来最是耽搁了时间,因此军兵们在这里等了十天,才最后等到大炮到来。

    当然,这个三十六磅炮威力,啧啧,也真是强横啊,马全福吧嗒一下嘴,很是来劲,看看倭人城上飞沙走石,就是解恨。

    “大人,看这样子,倭人也坚持不了多久,”黄茂林笑道。

    “这个说不准,就看城墙能坚持多久了,只要城墙破了,呵呵,就是一鼓而下腾山城。”马全福轻松道。

    轰轰轰,三十门巨炮接连轰响着,偶尔一颗炮弹正好落入城上,即刻抛飞数人的身子,残肢和鲜血飞溅,惨嚎声阵阵。

    弹丸的啸音在城上的守军来说就像是催命符,不晓得什么时候落到自家头上,也不晓得城墙什么时候顶不住,倒塌。

    城墙在不断震动,井上信赖也没有经历过如此巨炮轰城,说来可怜,松前藩一般也就是欺负一下落后散乱的阿努伊人,若是论战力比本州的各个大名要差,同德川幕府的旗本更是差不少。

    就是经历过本州一些大名冲突的武士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炮战,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被动太憋屈了。

    井上信赖决定让大多数的军兵下城躲避,如果就这么硬挨,恐怕用了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要奔溃。

    轰轰轰,破虏军的大炮不紧不慢的炮轰着,同时炮队也适应着这种巨炮,毕竟步军的炮队一般主要是九磅和六磅炮,十二磅已经是重炮,如今这是二十四磅和三十六磅炮。

    沉重的炮身、大一倍有余的******和重一倍的弹丸,同以往的装填方式也不尽相同,如果不是水师派出了炮手协助,炮队还真有些玩不转。

    第一天掌握的不太熟练,加上已是过午,加上散热,也就是大了二十轮的炮,一半的弹丸击中了东城墙,这让近半的包砖破碎,露出了里面的夯土城墙。

    晚上,大炮没有返回军营,而是由一个骑兵千总看管,他们很是欢迎城内的倭寇能出城偷袭一下,可惜,井上信赖呆得很老实,就是老虎不出洞。

    第二日,火炮接着轰鸣,到了夜晚,东城的夯土城墙出现了几个很大的裂缝,就是一个农妇也晓得这个城墙坚持不住了。

    井上信赖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出城偷袭,一个是等着城破后,在城内巷战,想了想出城后可能面临的明人马队的大股冲击,他还是决定留在城内固守。

    他将所有的足轻武士都撤到城内决定巷战,他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给明人最大的杀伤,即使他阵亡,腾山城失陷,明人因惧怕伤亡不敢如此攻击福山城,毕竟藩主和家族都在那里,这也是他为藩主做的最后一件事,这点武士的尊严他还是有的。

    第三天,东城墙顽强的顶住了明人的炮轰,但是城墙有些地方的裂缝已经到了一人宽,也有些倾斜了。

    第四天,破虏军到城前喊话,让城内的军兵投降,可保他们性命,井上信赖坚决不降。

    未时初,随着午饭后第一轮齐射,东城墙轰轰的两声,两大段城墙垮塌,出现了各三十多步的缺口。

    早已等待多时的破虏军和朝鲜军兵即刻用沙袋填平护城河,蜂拥进入城内,结果不是很美妙,城内的倭人在城内弯曲狭窄的街巷内拼死反抗。

    而破虏军的长枪在狭窄的街巷内不利发挥长兵器的作用,同时又要应付是各个房上偷袭的倭人弓手,短短半个时辰,有几十名破虏军和一百多名朝鲜军兵伤亡。

    这让马全福暴跳如雷,他下令放火焚城,如果能得到一个完整的腾山城更好,如果不能,他不介意烧光杀光。

    破虏军军兵开始停止攻击,而是将火油火箭等带入城中泼洒发射,不多时,烈焰开始在城内升腾,而倭人特有的全木质房屋让大火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满城都卷入烈焰中。

    很多倭人军兵变成了火人在城内打滚哀嚎,而更多的倭人军兵冒着烟火突出这个火城向西向北逃离。

    只是外面这两个方向有两个北华军的骑总看护,这些军兵一一被斩杀在逃亡的路上,很多的倭人军兵痛哭流涕的跪下投降,但是因为方才倭人在城内的反抗,伤了不少北华军军兵,因此,马全福暴烈的下令,不留活口,以为后来者戒,因此这些倭人足轻和武士都被一一斩杀当场。

    井上信赖没有逃跑,他估摸他逃不出去,最后他葬身在火海中,总算对得起松前藩的藩主和他笔头家老的身份。

    炙热的大火一直燃烧到大半夜才逐渐熄灭,而等到城内温度下去,里面让人恶心的别样香味散去不少,北华军才派出人手进入收索。

    他们进入已经不是找敌将旗帜什么的了,而是寻找银钱,果然在已经成灰烬的官库中他们找到了融化在与一起的数万银小判和金小判,这是奖赏这些武士和足轻的,如今便宜了北华军,只是,这些乌黑融化的银子清理起来着实不易。

    马全福不管这些,军兵们也不管这些,只有有收获就行,到时三成的缴获会奖赏给他们,一人几个银元也不是小数目不是。

    腾山城的失陷,让道南腹地的大门洞开,道南即刻陷入风雨飘摇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统北华

    马全福在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一群受袭的破虏军军兵近前,只见两名军兵被击伤,羽箭插在他们的肩头和后背,正嗤牙咧嘴的接受医护的救治,好在有铁甲护身,都是皮肉伤。◎頂點小說,

    马全福下马看看军兵的伤势,同时听了带队百总的禀报,方才从道边林子里射出一些羽箭,猝不及防下两名军兵受伤,夜不收追击过去,砍杀了三名倭人,还有数人钻入林中逃窜,破虏军军兵追之不及。

    马全福心中大怒,这已经是两天来第五次受袭击了,着实让他头疼。

    自从攻下腾山城休息了两天后,除了留下五百步队留守腾山城外,马全福统领剩下的七千军兵和三十门巨炮向西开进,直驱松前藩镇城福山城。

    当然有了巨炮拖累,这个速度不可能快,一天就是十几里二十里的行程,一般的道路巨炮根本没法通过,都要重新垫实了。

    而这一路上不断遇到小股倭人的袭击,抓住一些倭人审讯后,得知,松前藩发下赏格一个明人的头颅五个银小判,军将的头颅一个金小判,这让很多的倭人蠢蠢欲动。

    而两次败于北华军,也让很多的足轻丧命于北华军手中,在道南同北华军有血仇的人可是不少,甚至可说近半的人家都有足轻伤亡,毕竟道南就是这么大的地方,几乎所有的青壮都被征集为足轻,也就是说大半人家同破虏军有深仇。

    同时,松前藩藩主松前公广派人发布告示,如明人占据道南。就会夺去倭人的田亩牧场渔场。让他们成为奴隶。

    这是最让倭人无法忍受的。因此几项事宜叠加到一起,北华军遇到了很多倭人自发的偷袭,就是路过的一些庄子,倭人虽说不敢明面反抗,但是仇恨的目光不离北华军兵左近。

    哼哼,既然如此仇视偷袭北华,也就别怪本镇心狠手辣,马全福也是发了狠。本来他就不是善男信女,对倭人也是极为的厌恶。

    “将李玄唤来。”马全福吩咐道。

    护卫领命而去,须臾朝鲜军总镇李玄飞马赶到。

    如今年纪不大的李玄也蓄起胡须,看上去成熟不少,毕竟也是统领三千朝鲜军兵的总镇了嘛。

    “总镇大人,不知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李玄施礼道。

    他这个总镇可是受着马全福管辖的,他是不敢大意。

    “李大人,如今倭人四处偷袭我军,敌意很深啊,长此下去不是办法。等到了福山城,我军伤损太多。到时如何攻城,你即刻派出人手,将道路两侧的村屯肃清,倭人一概斩杀,既然同我北华有血仇,我等何必留着这些仇人生乱呢,让他们早日升入天堂,也是我等的慈悲了。”

    马全福阴森森的冷笑道。

    李玄当然晓得这是马全福让朝鲜兵当作屠刀使用,但他有自身的觉悟,朝鲜兵自然比明人低一等,这种脏活你不干谁干,并且论起收拾起倭人来,作为朝鲜人是甘之若愚,世仇这个东西真是融入血脉里,挥之不去。

    李玄深信其麾下的朝鲜兵一定会无所顾忌的大开杀戒,胜任愉快。

    李玄即刻领命而去,他将三千朝鲜军兵分为数队,开始对管道两侧的村屯牧场和渔场开始扫荡,见到倭人男女即刻斩杀,房舍牧场烧毁,朝鲜军兵所到之处留下满地的尸首和冒着烈火浓烟的村落,当然银钱也是扫荡一空。

    对于他们的暴行,朝鲜军兵没有多少愧疚,他们只不过将倭人三十年前在朝鲜做的还回去而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如今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踏入倭人的土地,这样做反倒让很多的朝鲜人心里极为的痛快。

    马全福则是统领军兵继续赶路,有朝鲜军兵在前方和左右两翼肆虐,此番行军全无障碍,没有什么骚扰他们了,倭人对抗朝鲜军兵已是自顾不暇。

    对于倭人的死亡,作为登莱水师之后的马全福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倭寇袭扰大明百年,在朝鲜也让明人流尽了鲜血,这点算得了什么,死尽了正好给后来的登莱难民空出地界来,早死早超脱。

    当然他牢记赵大人的嘱咐,破虏军手里不沾染这个鲜血,防止影响军心士气,但是现下有朝鲜人这把刀很好用啊,而且看看他们做的欢天喜地,谁让倭人到处掳掠,真是老天也不容啊。

    就这样,随着破虏军的前行,一路的烧杀也向西延伸,将道南的倭人驱赶的向西逃去,大部分都逃向了福山城,那里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他们希望藩主松前公广能拯救他们的命运,击败明军,重新夺回失去的牧场渔场。

    一时间,松前公广发现他麾下的青壮迅速增加的八千余人,可说道南的倭人青壮大多汇集于此了,如果能守住福山城好说,否则道南的倭人基本会被一扫而空。

    当十天后,北华军数千人抵达福山城下,当所有的大炮展开时,松前公广即刻明白了腾山城失守的因由,小小的腾山城根本抵挡不住这些巨炮。

    而坚固多了的福山城到是可以一试,毕竟福山城的外城都是由岩石砌成,极为的坚固,一般的大筒敲打不动,城内守军加上百姓共有两万人,可以同明人一战,如果能大量杀伤明人,道南尚有可为。

    当然,已经被封闭的松前公广不晓得幕府水师已经覆灭,他认为幕府不会眼看着道南落入明人手中,明人一旦一统虾夷地就可能隔海觊觎本州,这是幕府绝不能忍的。

    他的想法没错,错的是他不知道幕府如今自身难保罢了。

    马全福照例派人阵前喊话,让松前藩的藩主武士投降,饶他们的性命。

    心中还有幻想的松前公广当然不会出降,于是破虏军开始重炮轰城。

    此番同腾山城一样,三十门巨炮轮番上阵轰击,将福山城击打的飞沙走石,笼罩在一片烟雾中。

    但是烟尘散去,福山城外城的巨石受损有限,马全福看了后心中一沉,这个福山城可是一个硬骨头啊。

    如此数天轰击,倒是将一些有岩石被击毁,但是里面的夯土城墙也是极为的厚实,马全福不晓得这城墙有五丈厚,但是他晓得只是用巨炮怕是不成了。

    经过十天的轰击,福山城城墙还是矗立那里后,马全福下令停止攻击,改成围困,他不相信倭人数万困在城中,能不缺米粮。

    至于攻城还是免了,腾山城的教训说明,倭人巷战颇为了得,而破虏军的军阵优势无从发挥,拿下福山城伤亡惨重就得不偿失了,反正道南的大部分倭人青壮都在城内,那就好办了。

    他派出朝鲜军分成数路开始扫荡倭人的小城堡和村屯,男丁尽皆斩杀,女子强掠回来,女人可是北华奇缺的,决然不可浪费,否则会招天谴的。

    马全福不急了,松前公广可是急切起来,城内拥挤了两万余人,可是米粮只够不足三月的,到时米粮穷尽,如何了局。

    双方就此在福山城相持不下,破虏军碍于福山城的坚固,为了避免损失就是围困,松前庆广则是无奈的困守。

    当然松前庆广最后的指望是幕府大将军能派出援军,拉他这个小弟一把。

    可惜两个月后,援军还是杳无音讯,松前庆广此时已经知道大将军不会前来救援了,毕竟道南东南方就是越前越后,那里可是有幕府亲藩高田藩等,即使幕府常备不能出战,大将军也可以命令他们出援,但是到现在还没影踪,那就不会出兵了。

    松前公广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要么他击败明人,要么败亡于此。

    但是人心的叵测不是任何人能够揣测的,手下的家老盐田庆喜不知什么时候同明人搭个上了,在被一再保证保全其身家性命的前提下,也是对围城无休无止,以及对出城野战的不看好,盐田终于决定投降明人。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盐田打开了他把守的西门,放破虏军入城,破虏军悄无声息的进入城中,直到快城中心才被发现。

    当松前公广被满城的哭喊惊醒时,福山城已经是乱作一团,由于明军进入的太过突然,又有内应接引,倭人全无组织抵抗,只有三三两两的反击,实在不值一提。

    松前公广知道完了,奋斗百余年,从一个小领主到道南松前藩藩主的松前家要在他的手里断送苗字。

    松前公广吩咐了妻子侧室请降保住子嗣后,独自来到家宅后身的家庙,在祖父庆广的画像面前刨腹自裁。

    破虏军在城中混乱中大开杀戒,用血腥手段镇压了倭人的反抗。

    只是一夜就有两千多倭人被杀,福山城可谓是血流成河。

    马全福掌握了全城后,又斩杀了一些同破虏军有血仇的人家,罪名就是莫须有,你家既然同破虏军有血仇,那么就是怀疑你以后会对破虏军不利,那就杀了吧。

    如此,斩杀了千余人,当然马全福没有斩杀松前公广的家眷,这个要由赵大人决断,他是不敢越俎代庖。

    至此,北华唯一没有被破虏军占据的西南方向的道南落入了破虏军手中,松前藩断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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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书友们新周愉快

第四百三十二章 风起辽东

    伊泰阿从外面的地里巡视回来,刚跳下马,吴玆接过了战马自去安置。

    霍长命上前用自己的衣袖好好为主子打扫了一下身上的泥土,这是他这个奴才应当做的。

    “好了,老霍啊,去告诉后面今晚吃个锅子,爷今天馋了。”伊泰阿将鞭子甩给霍长命,自己大步流星的向里面走去。

    “唉,爷等会儿,奴才这就去通晓一声。”霍长命躬身施礼道。

    自从大少爷娶了王惠做侧室后,对汉人可是好转不少,不是说有多好,最起码不随意打杀了,这让霍长命向来害怕大少爷的心思少不少,不过心里还是有些胆寒。

    “伊泰阿,怎么样,东边的地都收好了吗。”两鬓斑白的额鲁站在大厅口笑着问道。

    “阿玛放心,全都收拢了,今年那片近百亩的收成比去年多,今年好收成啊。”伊泰阿笑道。

    “这就好,如果那里的坡地能比去年多,今年我家的收成那就能比去年多两成。”额鲁大笑道,他用粗大的手掌抹了抹颌下的胡须。

    “阿玛,如今你越发象个尼堪的士绅,不像是咱们女真人的牛录了。”伊泰阿咧咧嘴。

    “不当个收租的如何,唉,这两年要么打大凌河,要么打察哈尔,都是捞不到油水的地界,没有外来的道道啊。”额鲁听到儿子这般说,不禁慨叹一声,其实他也闲的久了,但是没有办法。

    “如这两年不是地上多收了些租子,日子那就没法过了。”

    额鲁撇撇嘴,极为的无奈。

    “阿玛,就是有好的出兵的路子,恐怕也轮不到我等,如今我等的正蓝旗是最受气的。”伊泰阿提到这个很是不忿,如今心中百个不忿的正蓝旗旗丁多了。

    “噤声,想死吗。”额鲁搂头给他一下子,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小声道。

    自从去年年末旗主莽古尔泰暴病死了后。虽说正蓝旗除了被皇太极罚没的五个牛录,其他大部交由其一母的弟弟德格类统带,但是德格类没有莽古尔泰的资历和气势,正蓝旗开始散乱起来。有的开始去抱汗王的大腿,有的骑墙中立,总之,三十余个牛录额真各行其是。

    “至于吗,这里都是家里人。”伊泰阿不是太在意。

    “哼哼。能出卖你的永远你身边的人,外面的人他有机会出卖你吗。”额鲁怒瞪了伊泰阿一眼。

    伊泰阿无言以对,这方面他较着久经历练的阿玛差上不少。

    “好了,洗漱一番,一会吃饭了,咱们爷俩好好喝点,今年可是大丰年啊。”提起这个,额鲁又开始兴高采烈起来。

    伊泰阿也是高兴的来到后面的澡房,里面侧室王惠早已让人在大木桶内装满了温水,就等他沐浴更衣了。

    以往这个活计都是王惠亲自侍候。但是自从上月发现王惠有了身孕后,伊泰阿的额娘即刻不让王惠再做什么粗活,而以往即使王惠成为伊泰阿的侧室,也是同从前一样,洗涮侍候更衣都是同当丫鬟时一样。

    讷敏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转变那是因为殊兰自从生了阿林后再无动静,这也是讷敏不顾好牌友兼儿媳殊兰的反对,让伊泰阿纳了王惠的因由,这个时候孩子太容易夭折了。

    二儿子巴彦阿已经入赘镶白旗牛录额真布拉那里,就是说是生出儿子也不是额鲁家的,何况生的是一个女儿。因此王惠的怀孕让讷敏又惊又喜,王惠也终于摆脱了粗使丫鬟的命运。

    有个一个丫鬟侍候,也不用干粗活了,安心保胎。但是失去了细心的王惠一旁侍候,伊泰阿还真有些不适应。

    沐浴更衣后,一身清爽的伊泰阿来到大厅,额鲁、讷敏、殊兰、阿林、王惠早已等候在那里。

    其他众人都是围着主桌做着,只有王惠低眉顺眼的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候着,她已经略略显怀了。

    伊泰阿方一进来。王惠当先看到,急忙起身道个万福。

    伊泰阿摆摆手入了主桌,殊兰看到王惠的乖巧懂事翻了翻白眼,自小女真人家里长大的殊兰可以骑马射箭放牧,但是贤惠与她无缘。

    因此殊兰极为愤恨王惠的听话乖巧,这让她自惭形秽,也让她失去了丈夫的心,如今伊泰阿十天能有一天歇在她的房里,其他时间都是在王惠的房里,这让她忌恨如狂。

    其他人都看到了殊兰的怒视,额鲁不管儿子房里的事,这个由他这个儿子管去,而讷敏力主纳了王惠是为了子嗣,其他的她也懒得管,伊泰阿还真是没法发火。

    殊兰的老爹、哥哥如今是镶黄旗的牛录额真,如今的势力可是比额鲁家强多了,如今自家正蓝旗的位置朝不保夕,为了老父,伊泰阿也得忍着,按说这不是伊泰阿的脾气秉性,但是没法子啊。

    伊泰阿只要是殊兰不太过分就不能言声。

    阿林则是看看额娘和王惠,虽说他是额娘生的,但是他是王惠带大的,因此他咔吧着小眼睛不言声。

    “来来,吃饭了,伊泰阿,把酒倒上,今儿个你给你额娘和殊兰也倒上酒,咱们一家好好喝点,庆贺咱们家大丰收啊。”额鲁大着嗓门喊道。

    “玛法,我给你倒酒。”如今已经是**岁的阿林蹦跳着过去。

    “好,好,哈哈哈,孙儿如今能给你玛法倒酒了,大了啊。”额鲁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直满脸寒霜的殊兰也笑着跟了过去,对阿林她是宠爱的,但是为了阿林,让她放弃每天晚上的打马吊的大业也是不成的。

    “昨日我家阿玛托人捎信来,说是他们那边也是大丰收了。”殊兰很是爽利的笑道。

    “嗯,你阿玛那里到这里百余里,都是好收成,今岁好像辽阳那一带遭了水灾,收成不济,其他地界都是好收成啊。”

    额鲁边说边端起孙儿阿林给他倒满的酒杯向天上遥祭了一下。

    然后同也伊泰阿装了装杯子一饮而尽。

    额鲁放下酒杯,用筷子从滚烫的炭火锅里捞着鹿肉、野生鸡肉、猪肉,还有山野菜到自家碗中,其他人看见他开动了,这也是开动起来,一时杯盘撞击好不热闹。

    只有王惠默默的一个人在小桌上吃着。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喝着,气氛倒也热烈,很快他们都已是半熏。

    就在此时,外面的奴才吴玆来报,门外甲勒额真都赖派人有事通秉,就在府门外。

    额鲁急忙放下杯碗,披上一件外裳快步冲出府门。

    只见三个全身灰尘的旗丁在门口等候,为首的正是正蓝旗甲勒章京都赖的亲信戈什哈瓦尔大。

    “额鲁额真,都赖大人让你从牛录中抽丁大半,于后日兵甲齐备到大人那里汇集,万不可迟到,否则可是军法从事。”瓦尔大正容道,虽说他面前的是牛录额真,但是他是甲勒章京的亲信,真是不用太过在意。

    “属下遵命。”额鲁正容施礼道。

    “好了,军令已送到,我等还得到下一个地方传令,告辞了。”瓦尔大拱拱手就待上马。

    “稍等,稍等。”伊泰阿从府里抢出,走近瓦尔大,从马蹄袖中暗暗递给瓦尔大一锭五两银子,“此番大人召集军兵,是要攻伐哪里。”

    伊泰阿小声道。

    看到伊泰阿的动作,额鲁满意的颔首,嗯,自家的儿子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了,晓得这里面的厉害,做的不错。

    瓦尔大用手在马蹄袖里一掂就晓得是五两银子,要说出来传令是个肥差,哪个牛录不想知道攻伐哪里,好事先有个准备,但是如额鲁家这般大手笔的不多,一般也就是两三两银子足以了。

    瓦尔大立即换做笑脸拱拱手,“好叫额鲁大人得知,此番是正蓝旗镶蓝旗正红旗镶红旗一同攻击旅顺,由旗主大人作为统帅,听大人讲汗王的意思是拔掉辽南明军的最后一个城池。”

    “多谢告之,多谢。”伊泰阿满脸笑容的亲自给瓦尔大牵马,并看着几人快马飞驰而去,映衬的是远处血红的残阳。

    “伊泰阿,此番又是个硬骨头啊。”看到几人走远,额鲁收起笑容,冷冷道。

    “是啊,看来汗王摆明是要削弱正蓝旗的实力,不然不会让旗主大人作为统帅。”伊泰阿如今对形势也有基本的判断,不是一个初哥了。

    两人回到室内,将消息一说,室内不复方才的热烈,虽说讷敏和殊兰是女子,但是都是出身旗人家中,对形势了解一二,他们也晓得这是让正蓝旗去搏杀坚城,而不是收获丰厚的好活计,因此冷场是必然的。

    酒桌上最后就剩下两个男人喝的大醉,两人心里都不痛快,自家前途未卜啊。

    伊泰阿半醉的回返自家的宅院,看到殊兰的室内还是黑的,估摸又是去打马吊了,心里骂了一句,

    他来到王惠的房中,刚一进屋,只见王惠和丫鬟正在给他清理铁甲和腰刀,她们擦拭的很仔细,如今已经用油脂擦拭了大半,看到此处,伊泰阿心中一暖,(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苍鹭在行动

    三岔屯最大的一个宅院内,几个男人喝的热火朝天,桌上杯盘狼藉,几人都是面红耳赤,不过还在勉力维持。

    “方牛录,不,方甲勒额真,俺路有敬您一杯酒。”路有摇摇晃晃的端起酒杯。

    “我说,路有,你今天敬我可是五六杯酒了,这杯你说不出什么来,我可是不喝了。”方西门似笑非笑道。

    “方大人,你看,奴才我就是甲勒额真大人提拔的,路有在此敬大人一杯,望日后还是多多提携。”路有媚笑着,腰就快折叠成九十度,双手毕恭毕敬的端着酒杯。

    “嗯,好了,本将就同你干了这杯酒,不过,日后到了战阵上,本将说东你不能往西。”方西门矜持的笑道。

    “大人放心,俺路有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路有一仰脖将杯中酒喝掉,然后酒杯向下示意干尽。

    “你小子就是这张嘴好,唉,我这个大哥如果象你一般,唉,我方家定是了不得。”方西门叹了一声,他这个大哥太过忠厚老实,如果不是有他罩着,恐怕在辽东这个地界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方东门憨笑一声,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他就是个闷葫芦,两人也是不以为意。

    “方大哥昔日对我兄弟有帮衬的恩情,如不是方大哥,我等兄弟早就饿死了,这杯酒我敬方大哥一杯。”路有急忙倒满酒端起。

    方东门和他一饮而尽,都是表了心意。

    “大人,如今您可是石庭柱大人的心腹,日后高官厚禄不成问题,到时大人可是别忘了奴才我啊。”路有奉承道。

    方东门恍惚看着面前这个谄媚的汉子,当初那个实诚的辽民模糊了。

    “嗯,嗯,你懂什么,汉军旗初建,这里面想插一手的汉臣多了去了。石大人,祖大人、高大人、就是后来的耿仲明也想在里面插一腿,哼哼,里面水深着呢。”兴许是多了酒。方西门难道得多讲了几句。

    “无论如何,石大人将方大人您当成心腹是没错的,如今您不止是管辖本牛录,其他几个牛录石大人也让您代管起来,您的实权就相当于甲勒章京了。”路有兴奋的满脸通红。仿佛受建奴赏识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那都是石大人抬爱,”方西门向西拱拱手,很是恭敬,“不过,石大人也是不易,同这么帮子老奸巨猾的明争暗斗太难,好在如今左营都在石大人手中,这可是五千人啊。”

    方西门一副与荣乃焉模样。

    “这倒也是,向来耿仲明来投不过数月,汗王就赏赐他二等总兵官一职。当真也算是偏心了。”路有有时候真是难改大嘴巴本色。

    “嗯,这也是石大人不舒服的地方,哼哼,一个刚投过来就是带着两千人马的东江手下败将,汗王竟然封他二等总兵官,同石大人相同,这个,呵呵。”方西门摇头道。

    接着他警醒道,“这个事谁也被说出去,大人们的事我等参合不起。这些事出了这个门给我忘了。”

    说道最后。方西门有些声嘶力竭了。

    方东门和路有急忙点头。

    “二弟,秋收完事五天了,此番咱们屯里也是大丰收,就是交上五成租子也能吃个饱饭。估摸也是这些年头一遭了。”方东门岔开了方才的话题。

    “这倒是,今年收成不错,大家可以过个好年节。”路有附和道。

    “就是秋收后,还得整训,唉,你说火铳就是点燃发射就可以了。何必训练队形,还有那个三段击,真是,唉,太熬人了。”方东门提起就要开始的冬季农闲操练,就是心惊胆战,夏季农闲时的操练,他可是吃了不少鞭子,如果他不是方西门的哥哥,定是回不来,谁让他很是笨拙。

    “你们懂得什么,这是汗王亲自下令的,说是专门对付大明一支人马的,操练后,听方大人说,汗王会亲自来检点,哼哼,都打起精神来,如果那时出了漏子,我也救不了你等。”

    方西门厉声道。

    两人急忙诺诺答应,他们就是方西门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自家的头脑实在是跟不上。

    “此番你们都挣些气,别老是拖后踢,火铳老是发射不出来。”方西门咬咬牙,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这个大哥有时候太笨了。

    方东门红着脸应了下来。

    这一晚三人喝了个爽利,都是酩酊大醉,最后方东门、路有各自歪斜着回的家。

    第二日辰时末,方西门才醒来,还不是他自己醒的,是他婆娘将他叫醒的。

    “你个婆娘就是看不得爷多睡会,这般早叫我作甚。”昨晚宿醉,今日方西门的起床气大了些。

    “老爷,那个复州粮商刘什么的来了,你不是说他只要一来就即刻通晓你嘛,”婆娘很是委屈,看看天色,“再者,这都辰时末了,也不早了啊。”

    嗯,刘孝中来了,那得见见,这两年来,刘孝中可是在他手中没少收购粮食和山野货,这人讲究,粮食从不赚钱都是让给方西门的,而方西门也是尽力为其收购山货皮货,相互帮衬嘛。

    这个刘孝中此来不用问,定是看到秋收了,不论是米粮还是山货皮货都到收购的好时候了,这才下来的,这就是意味着钱粮啊,而且还不用费事,简直是自己送上门来。

    立时方老爷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将婆娘吓了一跳,“老爷,你这是。。。。”

    “你个婆娘,这是财神爷到了,你懂什么,赶紧出去先让到厅内,端茶待客,等老爷我更衣后就前去。”方西门一扬手。

    婆娘嘟囔着走去。

    一炷香的功夫,方西门来到大堂,一看到方西门进来,正在喝茶的刘孝中急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恭喜方大人,听闻方大人如今可是深受石大人的重用,领着几个牛录的事宜,前程不可限量啊。”

    刘孝中的恭维让方西门晓得合不拢嘴,看看刘孝中逢迎的水平,路有那个粗坯真是比不得,“只是代领,代领,汉军旗是不是设立甲勒额真还未可知,还未可知。”

    话虽如此,但是方西门还是颇为志得意满的,当年辽东小军户能混到如今境地,敢说辽东也没几个,方西门有其自傲的资格。

    “方大人,这些村屯的粮食也打下来了吧,听说可是大丰年,小的在这里贺喜了。”刘孝中的奉承是一个接着一个,让方西门也有些晕菜。

    “这倒是,这倒是,”方西门狡黠的看看刘孝中,“只是今年的价钱。。。。”

    “大人放心,同去年的价钱有一个样,其他地方的收粮价可是降下来了,大人也晓得,越是丰年,这个粮价就越是下跌啊。”刘孝中很是诚恳道。

    方西门略一思量,刘孝中大急,“方大人大可以派人打探一番,其他粮商只有往年九成半,往后可能还得降下去。”

    方西门其实晓得这个道理,他也是老手了,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占些便宜。

    他收上来和别的粮商一个价,但是转手给刘孝中就赚着半成,不要小看这半成,粮食那是大宗物件,半成不少了,他不用有运送,不用压着银钱,左手倒右手,上哪里找这个好事去。

    “大人,小的还须仰仗大人多多给找些山野货尤其是野山参和皮货,小的绝不敢欺瞒大人的。”刘孝中陪着笑脸。

    “成了,本将还信不着你嘛,就按着你说的办。”方西门很是豪迈的一挥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刘孝中笑眯眯道。

    两人方才商议了几句,外面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大人,外面石大人的护卫有要事求见。”

    嗯,这个时候,石大人的护卫来作甚,不是过几天就操练汉军了吗。

    他一边思量一边向外走去。

    刘孝中则没有跟去,他慢条斯理的喝着有些凉了的茶,缓解一下方才的口干舌燥。

    须臾,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方西门风风火火的进入,

    “我说刘先生,恐怕你的赶快回去备车,即刻赶来运送粮食,我等汉军十五日汇集出兵。”

    “哦,这么紧急,这个,大人这是。。。。”刘孝中询问的看向方西门。

    方西门略一思量,还是决定说说,毕竟今年恐怕没有太多的山货皮货供应给刘孝中,这会让刘孝中损失不少,刘孝中向来哈着他,他也不能太过,还是得说说。

    “我等大军就要攻伐旅顺,因此,青壮可能抽调大半,因此,今年的山货皮货可能。。。。”

    “这是哪里话来,还是方大人的事情要紧,咱们以后的事来日方长嘛。小的这就回去备些车马来收粮。”刘孝中笑道。

    “刘东主真乃信人,你放心,本官让留守的青壮多给你弄些。”方西门不禁暗赞,看看,这个刘孝中了不得,做事大气,不计小利。

    刘孝中急忙谦让,两人又商议了几句,刘孝中这才告辞出府。

    回去复州的路上,他不断看到有飞奔的建奴和汉军的兵丁,这在平时可不多见,看来真是又动刀枪了,他忧虑的看看南方,也不晓得有没有防备,能不能守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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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警讯突来

    崇祯七年的初冬的一天,石岛天气不错,蓝天白云微风习习,海边的涌浪也是不大。

    赵烈和李霖走在军港的海边,他们是前来看看海边的景色的,其实主要是为了躲躲清闲。

    五天前,他们刚刚成了亲,这个婚礼没有宣扬,就是很少的圈子知晓,在双方父母的主持下,赵烈一些嫡系部下参加下,两人成婚。

    李霖从此成了赵烈的侧室,对此她没什么不满意的,当然李明峪夫妇还是多少有些感慨,就是李霖的两个哥哥也颇有微词,但是这是阻挡不了李霖的想法。

    他们婚后三天,赵猛的夫人生下了一个七斤多的小子,这让赵家双喜临门。

    赵烈的婚事是小范围的,赵猛嫡子诞生可是石岛众人皆知的事情,因此,军营、官署、船厂、铁厂、难民营里的各级官吏都相续前往道喜,这让赵家极为的忙碌。

    赵烈不堪其扰,于是同李霖到海边走走,作为新婚燕尔这也不算什么。

    问题是两人的话题如果让别人听到,会惊掉下巴。

    “老爷,今年登莱都司大部分的田亩都已收割完毕,今年也算是风调雨顺,除了成山卫有千多亩田地海水灌入绝收,其他田亩尽皆丰收。”

    李霖温婉的一一道来,她在赵烈侧后半步走着,一边看着赵烈的侧脸,有时沉迷其中,新婚数天,赵烈的温柔体贴她是感触最深,因此时时庆幸幸亏她坚持数年,否则就是错过了如意夫君。

    “如今绝大部分的军户都有了积蓄钱粮,最紧要的是他们都对夫君感恩戴德,没有夫君,他们绝无可能衣食无忧。”

    李霖说到此处,眼睛崇拜的看向赵烈,就是这个外人所谓的粗鄙武夫让数万军户和十余万家眷过上了衣食无虞的好日子,能让所谓的士子文臣愧杀。

    “可惜救助的人太少啊,”赵烈感慨道。相比明末乱世,这些丁口的衣食无虞太渺小了。

    “这可不少,还有北华方向,一年多来已经有十万余难民进入北华。如今石岛只有十多万难民滞留,估摸明年基本可运送完毕,早到北华的难民今年也已安居乐业,这是多大的功业。”

    李霖一时失神,她不禁想起孔有德叛乱时混乱的登莱。那时她还不知晓破虏军的实力,也时常惶恐数万叛军扑向石岛,毕竟孔有德和赵烈的恩怨她是清楚的,甚至有次做梦,她还梦到了赵烈败亡,她惊醒后哭了很久。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赵烈统领数千军兵数战剿灭孔有德十万叛军,收复坚城登州,怎的一个英雄了得,这也让百万的难民有了活路,有田亩的可以返回家乡。没有田亩的很多被牵引到石岛,最后前往北华。

    夫君可谓活人无数的大英雄大豪杰啊,想到此处,李霖不禁微微脸热摇摇头,很是不堪。

    赵烈回头看到正是美人出神的一幕,不禁微笑欣赏。

    就在此时,后面脚步声响起,打破了两人的平静。

    李霖恍然醒来,看到赵烈含笑的双眼,不禁红晕双颊。急忙羞怯转身。

    “秉大人,济州李虎大人刚刚抵达军港,他有急事求见大人”赵达禀报道。

    嗯,这个李虎不是率济州水师主力攻伐幕府水师主力去了吗。如何亲来此处,难道此战失利了。

    想到此处,赵烈的心下一沉,水师某种意义上对破虏军来说比步队还要紧要,它是连接北华济州石岛三地的桥梁,它一旦有失。破虏军的流动全无,三处就会各自为战。

    赵烈一挥手,“让他立即前来。”

    如今已经很是熟识赵烈的李霖看赵烈的表情就晓得情势不同,她只是走过去静静的扶着赵烈的臂膀。

    赵烈轻轻拍拍她的玉臂,表示没事,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焦虑。

    顿饭时间,李虎全身披挂从远远处走来,离着十余步,李虎普通一声跪倒,口称有罪。

    “李虎,本将问你,是济州水师失利了吗。”赵烈厉声道。

    此时赵烈极为的焦虑,李虎这般姿态又口称有罪,让赵烈的心情沉到谷底吗,毕竟八年的心血如果一朝尽丧,赵烈也不知道何时能再重建这般强大的舰队,这可是无数银钱堆积起来的。

    “不是,不是,”李虎看到赵烈的表情,立时明了,赵大人可能是想差了,急忙解释,“济州水师月前大败幕府水师于长州藩以南海域,击毁敌舰二百余艘,俘获十五艘,击杀幕府水师一万余人,大捷啊。”

    靠,赵烈气极一指李虎,你、你、你,你说你也是三十多的老将了,看看你办的事吧,“既然是大捷,为何口称有罪。”

    赵烈此时真是有些不满了。

    “大人,此战虽是大胜,不过济州水师损失了十三艘巡海船,四艘汉级战舰,战死三百余人,受伤六百余人,这是我水师成军以来未有的折损,属下有罪,因此才亲来谢罪啊,大人。”李虎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

    赵烈听闻了然,想要全歼幕府水师,还是拥有六七十艘盖伦战舰的幕府水师,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这些,他能接受。

    想来李虎不能接受,因此亲来请罪。

    赵烈趋前将李虎搀扶起来,只见李虎的额头沾满砂砾,有了一些划痕,好在此地是海滩,倒无大碍。

    “此番你李虎面对的是数十艘盖伦战舰的幕府水师,不是上番都是安宅船和关船的不堪一击的战船了,能尽速全歼敌军,算你首功,虽说战舰折损了不少,好在人员阵亡不多,本将将其视为大胜,你李虎作为此战主将,当立首功。”赵烈温言劝慰。

    李虎双眼含泪,“多谢主公,多谢主公,,,”一时哽咽,这些天他也是心疼至极。

    “好了,不讲这些,说说你从倭人那里榨出了多少银钱吧。”赵烈转换了话题。

    “大人,属下同倭国德川幕府老中酒井忠世商议了很久,最后定下了七十万两银子,就像大人所言,分三年付款,第一年的三十五万已经付清,其后两年分别偿付二十万和十五万两银子。”说起这个,李虎露出些许笑容,毕竟这是大帐军心士气的事宜。

    “不错,哈哈,真是不错,最起码海巡一年的税款是有了。只是李虎你觉得倭人明年后年能否偿付呢。”赵烈笑着看向李虎。

    “属下恐倭人不会践诺,倭人向来无信,此时我军舰队就在江户湾轰击江户城,这是幕府将军的镇城,如此下去,德川家光恐脸面尽失,因此屈从,但是,我舰队走后,如其大建炮台,或是封锁住江户湾,恐。。。。。”李虎说道此处,迟疑起来,毕竟赵烈一向的正确还是深植其心中的。

    “李虎你说的对,倭人如此狼子野心之辈,很可能背信弃义,何况这就是密约,德川幕府绝不会宣扬,甚至会否认支付银钱。”赵烈冷笑道,后世日本这个民族背信弃义的事多了去了。

    “如此,岂不是。。。。”李虎不解道,他其实对分期付款有些疑虑,就是因为倭人的秉性。

    “哼哼,本将正是希望其背信弃义,否则我军如何有借口再次攻伐倭国,只要倭国一天闭关锁国,我军就不会放弃讨伐倭国,当然出兵的因由嘛,须好好商议。”

    赵烈点点东方,

    “再者,一个统一的倭国也不符合我军的利益,本州应该还有其他势力,九州、四国也最好分离出去,这才是最好的倭国,我等才能安枕。”

    李虎目瞪口呆的听着赵烈的话,他心中翻腾,大人这是对倭国有多大的怨念,也不晓得倭国怎么招惹了大人,大人这是对倭国下重手的趋势啊,不过李虎心中暗喜,济州水师还会大有可为。

    否则,全歼幕府水师后,李虎环顾四周,颇有无敌手的怅然。

    “李虎,你休整几日,同李猛、唐显文等人商议后回返济州,对阵亡的将士要登记造册,迁入宗烈祠,无一遗漏,对伤患好生安慰,对他们的抚恤不可短缺,告诉各级军将和镇抚们,如有错漏,军法无情。”

    一想到伤亡如此多,赵烈也是心疼,这是破虏军水师成军来最大的损失了。

    李虎黯然,他之所以坚持亲自前来请罪,就是因为此番确是惨重了些,颇让他有些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

    “好了,本将没有责怪你同其他军将的意思,能全歼幕府水师,直捣黄龙,解除了济州身边最大的敌人,水师可算全胜,这些伤亡在所难免。”

    赵烈安抚了他几句,

    “至于倭人造成的这些伤亡,我等不及,你放心,倭人不会让我等等太久的。”

    李虎深深一揖,“大人放心,我水师不会忘了这些阵亡的弟兄,下番定会加倍奉还倭人。”

    “杜立你有什么事。”赵烈突然转向后方,杜立悄声的到来,看到赵烈和李虎正在交谈,想来济州水师总镇李虎亲自前来必有要事,虽说自己也有要事,也得等候一会,就在一旁等候。

    “大人,辽南苍鹭来信。”杜立趋近小声道。

    赵烈心中一动,看来有急事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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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本书不会太监,夜半一直有写一本历史题材作品的想法,既然提起笔就不会半途而废,请大家放心收藏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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