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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五章 各自算计

    李虎同杜立见了礼,李虎知趣的退向一旁,杜立是军情司大总管,他来拜见将军,恐怕有要事,他的事情告一段落,虽说有些事赵大人还没讲清楚,但不急在这一时。

    “讲讲吧,什么事。”辽南苍鹭是少数几个在辽东安置几年的军情司暗探,今年刚刚启用,为了安全,苍鹭一般不会发出信息,如发出了,那就是紧急军情。

    “秉大人,苍鹭来信,建奴开始集结大军,两蓝旗两红旗还有新成立的汉军旗都已汇集,此行攻伐的是旅顺,要将大明在辽南最后一个城池拿下。”杜立低声道。

    赵烈没有言声,他眯眼好好思量了一番,旅顺不能丢,这块地盘在赵烈心中可是有大用处的,明军不讲,只要破虏军占据了此处,就可牵制建奴不敢全力伐明,也就是说建奴大军不敢全部入关。

    即使建奴入关掳掠,将会被迫将大军分为两处,一处留在辽东防备破虏军,而一部入寇大明,否则建奴高层不会放心。

    这就给破虏军集中优势兵力聚歼建奴一部的机会,如今建奴有了汉军旗定是实力大增,如同建奴决战即使获胜也是损失惨重,分而歼之才是上策。

    其实赵烈等了这个消息很久了,原有的历史上,建奴好像是早就攻下了旅顺,并且在今年已经入寇大明。

    赵烈只是记得1638年,建奴是第四次入寇大明,而在此前,建奴是每隔两年入寇大明一次,也就是1634、1636两年都入寇大明。

    至于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1638年,大明帝师孙承宗在高阳满门殉国,大明忠臣宣大总督卢象升钜鹿同建奴血战殉国,济南全城死难。

    忠臣义士总是让人扼腕叹息,赵烈因此记住。

    结果赵烈今年到现在才等来建奴攻伐旅顺的消息。看来他的到来让历史改变了轨迹,从此以后,赵烈再也没有洞悉先机的能力,只能自行摸索前行了。

    “李虎。即刻返回济州,派出商船尽快赶赴石岛,越快越好。”赵烈命道。

    “属下遵命。”李虎急忙领命而去,看来大人十分的急切,他一刻不敢耽搁。立即折返济州,虽说他也是刚下船。

    “大人,如让登莱军出援旅顺不是更好。”杜立迟疑道,他可是知道,如今破虏军在倭国和北华都在征战,军兵们比较疲乏,再者如今旅顺明将张盘镇守,破虏军助战不是太方便。

    “杜立啊,其实本将也不想让自家军力受损,但是你也晓得大明调集军兵的迟缓。别的不说,首先登莱得禀报朝廷,朝廷内阁和天子商议,然后下旨登莱,登莱巡抚派遣军兵,等到军兵出海,我恐旅顺早已失陷了。”

    赵烈嗤笑一声,大明决断的迟缓导致误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从石岛调集中三千战兵回返济州吧,如今济州增援石岛。出兵佐渡,岛内空虚日久不可啊,正好让成立以来在济州无所事事的北华备军出兵旅顺,正可见见血。也好成军。”

    出兵旅顺,就是守城的历练,正适合初战,否则野战时,备兵如何出阵。

    杜立没有言声,这倒是。朝廷的决断没有多半月下不来,等到筹备,登莱军从水路出发,到了旅顺最快也是一个多月的事了,只怕明军坚持不了这么久。

    “赵达,派人立即通晓黄汉,命济州镇的三个战兵千总整备,准备近日返回济州。”赵烈吩咐道。

    “此外,让卫队整军,李绩号整备,我要到登莱水城一行。”

    赵烈下了一系列的命令,如今救急如救火啊。

    “杜立,辽东安置的不错,记住有功属下的家眷要安置好。”赵烈看向杜立。

    “大人放心,这个干系这些人的忠心士气,属下不敢大意。”杜立道。

    等几人走后,赵烈走向李霖。

    “夫君又要出征了吗。”李霖脸上没有了笑容,只有一丝忧虑。

    “是啊,建奴总是生事啊。”赵烈拥住她,安慰道。

    李霖心中暗叹,婚后才几日,就要分离,当真是不舍,但是她也早知道赵烈就是如此样人,倒也没有太多埋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登莱巡抚衙门里气氛凝重,上首端坐着登莱巡抚陈应元,侧位端坐着登莱镇守使张国元和总镇张可大。

    下面恭立的正是李明峪,他是通晓建奴将要大举攻伐旅顺消息的,如今赵烈从不进入登莱战兵掌控下的登州城,因此有事相商都是李明峪代劳。

    最初这事让张国元暴跳如雷,但是拿赵烈无可奈何,如今众人都习惯了,赵烈不来你能如何。

    于是李明峪以布衣之身登堂入室,同登莱三巨头会商也不是一两回了,总算他曾任知县,没彻底让陈应元和张国元丢了颜面。

    “李先生,这个消息可是属实。”张可大一脸凝重道。

    “千真万确,至于消息来源大人没说,我也就不晓得了。”李明峪笑着拱手。

    “如此,本官即刻派人通秉朝廷,请天子和内阁诸公定下章程。”陈应元道。

    他也是哀叹,登莱巡抚的位置甚是烫人啊,登莱都司如今被赵烈掌控,东江也被赵烈掌控一半,虽说离孔有德叛乱平定一年了,但是登莱很多地方还没有恢复元气,战兵也就是勉强整训完毕,大部都是新兵。

    偏偏尚可喜趁机叛逃,此时建奴又来添乱,愁死个人。

    “只是巡抚大人,我家大人讲,恐朝廷商议日久,等旨意到了登州,再行增援,恐怕旅顺已经失陷。”李明峪正容道。

    “这个无法,要晓得这是朝廷的章程,本官没有朝廷的旨意,不能出兵,否则就是擅动刀兵,御史台不会放过本官的。”陈应元摇摇头。

    大明最忌讳的就是无令调兵,为何大明对军将防范甚严,就是为此。

    他怎敢以身试法,也就是李明峪代表了赵烈,否则他真没必要解释有一下,不过是一介布衣。

    “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啊,如果张大人带领战兵出兵旅顺,登州就是空虚之极,如果此时再有民乱,如何了局。”张国元阴阳怪气道。

    从他角度来说,如果张可大带领重新组建的三千余战兵出阵旅顺,那么登莱还剩下什么,恐怕就剩下赵烈所部了吧,如果赵烈有什么心思,谁人可制。

    也许从宫里出来的原因,张国元凡事愿意望坏处想,他对赵烈的怨念深重,因为这个武夫,如今登莱政令不行,登莱都司成为铁板一块,登莱巡抚对登莱都司已经失去掌控,对于一向以天子近臣忠臣自居的张国元来说绝不可忍受。

    张可大没有言语,张国元虽说怨念很重,但是从朝廷角度来讲,如果战兵尽皆出阵,登莱空虚,而赵烈又掌控登莱都司,拥有精兵数千,确实让天子无法安枕。

    李明峪笑眯眯的也没有言声,以往见面,张国元的冷言冷语多了去了,如今他是如风灌耳,由他去了

    “咳咳,”陈应元清清嗓子,事是这么个事,但是话不能这么说,“李先生说的倒也没错,如果报秉朝廷,恐怕耗时甚久,旅顺恐不保矣,”

    陈应元笑眯眯的看向李明峪,“如是赵指挥使即刻统兵救援旅顺,本官即刻报秉朝廷,也好两不耽搁不是。”

    他擅自调兵那是不可,但是如果是赵烈出动麾下军兵驰援旅顺,朝廷和天子定会赞许,估摸最好两败俱伤才好。

    张国元如梦方醒,啧,看看,到底是陈应元这样久经官场历练的官僚,这个主意好啊,“是啊,赵烈大人麾下精兵数千,曾大败建奴剿灭叛军,此去旅顺定能再立功勋。”

    张国元连说话的语调都软化不少。

    “咳咳,赵大人的麾下连年征战,折损甚重,家中也没有多余的钱粮整补了。”李明峪一副痛心疾首状。

    张国元暗地里啐了一口,这个理由都让赵烈说烂了,每次都能变出军兵来,谁信。

    “为国征战嘛,此乃是大明军兵的职守,想来赵大人定会体谅朝廷的难处。”陈应元笑呵呵道,态度极好,对于赵烈他如今晓得只有怀柔,只要赵烈不反,还能为国征伐建奴,那就是最好的局面,至于以后,那是下任登莱巡抚的事。

    “其实我家大人对建奴深恶痛绝,也想为国征战,只是唉,如今我家大人将所有的钱粮都用于卫所开荒上了,实在有心无力。”李明峪拱手有遗憾道。

    “呵呵,又是银钱,你家大人要多少钱粮。”张国元这个腻歪,阴阳怪气又回来了。

    陈应元和张可大相视一眼,嗯,有门。

    “怎的也得十万两白银。”李明峪偷笑道。

    赵烈吩咐有个五万两银子就行,李明峪作为与岳父大人,当然得为自家闺女争一争体面。

    “你怎的不去抢。”张国元气极败坏。

    “张镇守,十万可是不多,要晓得,登莱尚欠都司三月饷银,去了这个也就是五万银子,旅顺此去就是封海数月,我家大人要备足数月的米粮,这,这还多吗。”李明峪很是委屈啊。

    呃,张国元一时无语,这倒也是。(未完待续。)

    ps:  感谢友大行、无自来200的打赏,感谢挽袖天下、不灭情火100打赏,感谢会稽山人007的打赏,其他老朋友不一一叙述了,昨天没有注意出了漏洞,是尚可喜不是耿仲明叛逃,幸亏有读者指出,感谢指正,向其他书友致歉,有时候真是自己检查自己的书往往漏掉,无语中。

第四百三十六章 炮轰旅顺

    “快,快,再加把劲。”方西门大喊着,他正指挥手下军兵押送大将军炮前往旅顺。

    麾下的军兵们吃力着推动着大将军炮沉重的炮车行进,这里是旅顺河东岸,过了这里,再往东南不足十里就是旅顺城,可说是近在咫尺了。

    由于大凌河一战中,大将军炮威力极大,因此此战攻坚又用上了,方西门率领几个汉军牛录护卫拖在最后的炮队,只是旅顺河东岸土地松软,只是几头牛也拉不动沉重的炮车,因此汉军时常得帮忙。

    其实,这活计轻省,旅顺明军可能出动军兵袭击炮队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因此安全倒是无虞,再者这一路上都是金国的地盘了,此地又是两不管的地界,人烟荒芜,没有汉人从何劫掠,什么油水都没有,因此对这个活计方西门极为满意。

    他晓得这是石庭柱总兵官安排的好差事,最起码不用给女真爷们建立营寨了。

    当然,他也不敢大意,如有闪失那可是提头来见的事。

    “牛录大人,是不是让兄弟们歇歇,这三十五门大炮推上来,可是累的够呛。”在外人面前,方东门从来都是称呼弟弟的官衔。

    “哼哼,谁敢歇着,前面的德格类、岳托两位大贝勒都等了我们两天了,不尽快到,最少也是挨鞭子,弄不好就得砍脑袋,你敢歇吗。”方西门翻了个白眼,这个大哥太不会看事,现下是什么时候。

    如果炮队到晚了,连石庭柱大人都得吃瓜捞,别说他这个小小的牛录。

    方东门一缩脖子不敢言语了,老实的回去指挥人马推车去了,方东门在弟弟的提携下也认了个领催,手下也有三十四十号人。

    炮队在千名汉军旗汉兵和数百汉人炮手的护送下继续前行,目标直指不足十里外汉人镇守的辽东最后一个城池旅顺。

    “张盘,大金大汗不计前嫌。只要你归降,就能就任一等总兵官,统领汉军旗精兵三千,自成一营。。。。。”

    在旅顺南城北二百步处。一个汉军旗游击正在口若悬河的喊着皇太极的旨意,企图劝降张盘。

    回答他的是轰轰然的几声炮响,几颗弹丸向他左近冲去,虽说没有打中,但是吓得他急忙回马就跑。

    张盘冷冷的看着几个汉人抛头鼠窜。他远远的看看数万建奴的大营,此番恐怕他自己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前日,两万余建奴和两万汉军渡过旅顺河直驱旅顺,张盘早已知晓了建奴的此番攻伐,他的夜不收也不是吃素的。

    介于来敌的强大,他没有把握守住两城,因此老办法,他放弃了北城,全部军兵三千余人守卫南城,也是把控着后面的码头。这是旅顺的生命线,援军到来只能来至海上。

    好在旅顺南城如今也加高到三丈有余,全部包砖,比起天启五年那次城防是稳固多了。

    但是介于此番来的建奴人数众多,只是建奴甲兵就有两万人,对能不能守住旅顺,张盘也是心中无底。

    张盘看看建奴大军还是没有出动的意思,天色已是傍晚,看来建奴没有攻城的意思了。

    他命令参将朱国昌代为值守,他则是返回府中休憩一会。毕竟两天来,他就是睡了三个时辰而已,也是困乏了。

    回到家中,续弦夫人刘氏侍候他沐浴更衣。下人将热饭热菜端了上来,张盘大口吃着,他也是饿了。

    此时两个小豆丁跑了进来,正是他五年前刘氏刚生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如今可是他的宝贝,也因为一看到这两个孩子太就想起死在辽阳的那几个孩子。因此宠溺了些。

    两个豆丁不管他吃不吃饭,过来就爬到他腿上也要吃,张盘笑着喂着他们,刘氏过来忙将孩子拉过去自己喂着,自家老爷好不容易回来安静的吃个饭,休息一下,刘氏不想让他心烦。

    “老爷,这旅顺能不能守住,”刘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看到张盘面色不豫,急忙道,“妾身定会留下来陪同老爷,只是两个孩子还小,老爷能不能让水师将两个孩子带走。”

    刘氏也是晓得了有数万建奴围城,也是深恐旅顺守卫不住,她就是指望老爷能允了这件事,在她看来,两个儿子的安危比天大。

    看着刘氏期盼的眼神,又看看两个不知道凶险边吃边玩的孩子,张盘心中一软,“现下不行,水师正严查偷偷逃走的军兵家眷,此时如果我张盘的家眷撤离,恐怕军心大溃。”

    看到刘氏眼神一黯,他终于还是不忍,“老爷我会安排一条船就在码头候着,到时候定会让王成接应你等上船。”

    王成是张盘的亲信部下,如今正在南城守卫,也肩负有严查码头,都时正好让其放行。

    听闻此言,刘氏不禁紧紧抱住两个孩子微微一笑。

    第二日辰时初,建奴的大营开始炊烟阵阵,得到禀报的张盘急忙披挂上阵,建奴这么早开始造饭,定是要攻城了。

    辰时末,建奴的大营开启,一队队的建奴骑甲和步甲以及两万名汉军旗开始开出大营和北城。

    立时将北城和南城数里的地界塞满,人喊马嘶气势逼人,兵甲的闪光刺痛城头明军的眼睛。

    同霸气张扬的建奴相比,旅顺南城上却是鸦雀无声,这是旅顺守军遇到了最强大的敌人,所有的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情势不对,都在默默端详敌人的举动。

    张盘也是没有办法,只有三千余军兵,守卫南城,面对的是十余倍于己的建奴强兵,守军士气低落也属正常,当然水上还有后路,这也是旅顺守军一个依仗。

    德格类和岳托并肩坐在马上,向旅顺城头张望着,

    “岳托,这个旅顺南城是整修过了,城头恐怕有三丈高了。”德格类手搭凉棚眺望道。

    “嗯,确实,早些年不过是两丈高的城墙,看来将大炮运来是对的。”岳托庆幸道,三丈高的城池加上张盘这个悍将,如果没有大炮助阵,倒不是拿不下这个南城,只怕会折损极重。

    “那就用大炮轰击看看?”德格类笑着问道,别看他是岳托的叔父,但是,岳托可是皇太极的红人,而他则是莽古尔泰的一母弟,同莽古尔泰亲近,莽古尔泰暴病身亡,皇太极碍于规矩不得不将正蓝旗交给他统领,实际上却是对他百般提防。

    此番让他出战这个硬骨头,削弱正蓝旗的目的谁人不知,但是他就得熬着。

    因此对着岳托这个所谓的副将,他可是不敢托大,凡事商量着来。

    “但是当然,在大凌河,你主要在西面阻击明军,并没有看到大炮逞威,哼哼,大凌河周围的屯堡都是由大炮轰击下来的,平了三个屯堡后,其他屯堡只要看到大炮架起来,那些尼堪即刻出降。”

    岳托傲然道,

    “此时我方知汗王力主铸炮的因由,这些大将军炮确实是攻城利器,汗王确是目光如炬。”

    尼玛,你就是老八的狗腿子,大将军威力如真是如你吹嘘般大,怎么没将大凌河轰塌了,最后还不是围困断粮才迫降的,德格类心里大骂不止,脸上却是含笑附和,“原来如此,正该看看大将军炮的威力。”

    这点上看,德格类可是比莽古尔泰强多了,最起码他喜怒不在表面,而莽古尔泰只要看他的面容就知晓他的好恶。

    “此番汗王让我等必要砍下张盘的首级,恐怕不易做到,旅顺后面海港有数十战船,每船都有大炮,可以轰击南门,助南城守卫,这就为明人留了后路了。”

    德格类吧嗒一下嘴,很是无奈道。

    “呵呵,这个不急,汗王派出的水师这两日就到了,到时自有他们去对付明人水师,截断明军后路。”岳托不以为意,汗王向来算无遗策,怎么能漏了旅顺海上通路。

    德格类笑笑没有言语,心中这个腻歪,他身为主将很多事情都不晓得,而身为副将的岳托确是一清二楚,让他这个主将成为笑柄。

    你们这干混蛋,跟着老八跪舔吧,待老八收拾了我等,到时你等的下场也不会好多少,老八这是向中原尼堪学集权呢,你等这些傻货,德格类腹诽着。

    建奴的后阵忙碌起来,几十个庞然巨物被一一从后面推出,张盘的一看立时认出这是巨炮,心下一沉,虽说在大凌河之战后,他特意将南城的城防又一次加固,就是为了防备建奴的巨炮的,但是能不能抵挡得住,那就是天晓得的事情了。

    巨炮各自被推上跑位后,建奴的汉军炮手开始试炮,经过两轮的试炮,三十五门的大炮开始齐射,立时轰鸣声响彻了整个旅顺,又由于南城和北城的阻拦,这里十分的聚音,火炮的轰响声增加了一倍。

    就连近在咫尺的两人说话都听不太清,轰轰轰的响个不停,建奴的炮位几乎一直都被******的烟雾笼罩着,旅顺南城被弹丸击打的烟尘升腾,整个南城都若隐若现,隐匿其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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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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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炮的轰鸣整整响了五天,旅顺南城的南面包砖全部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灰黄色的夯土,夯土城墙也开始出现一些裂缝。

    砰、砰,城下的岳托亲眼看到旅顺城墙上两处被弹丸击中的地方腾起大股的灰尘,粉尘和沙土扑簌着掉落。

    “贝勒,这旅顺的城墙可是很坚固啊。”硕托皱眉道。

    作为岳托的二弟,他在众人面前也只能称呼岳托的爵位。

    “嗯,这旅顺城有些邪门啊。你看包砖被击落后,大炮又轰击了四天,但是城墙上的裂缝很小,这与大凌河时完全不同啊。”岳托也是莫名,按说城墙应该出现大的裂缝。

    “贝勒爷,昨日可是连续轰击,炸了两门大炮,伤了十余个炮手,这么下去,剩余的大炮少了,可是没甚么大用了。”正红旗固山额真和硕图皱眉道。

    “是啊,奴才看那些炮手都有些怕了。”正红旗牛录叶臣附和道。

    “嗯,再试两天,汗王还有后手,至于这些尼堪,虽说没有大用,但是汗王看重,这样,你吩咐下去,让炮击的间隔加长,让人和炮都歇歇。”岳托做了决断。

    和硕图急忙应了。

    “阿玛,阿玛。”岳托的长子,如今的爵位第一继承人罗洛浑同几个戈什哈走了过来。

    “叫贝勒爷。”岳托一板脸,在众人面前罗洛浑还是跳脱,但是这个长子有勇猛刚毅,深得他心。

    “见过贝勒爷。”罗洛浑脸一红,晓得自己失仪,急忙拜倒。

    “嗯,起来吧,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有岳托问道。

    “秉贝勒爷,梅勒额真图海派人禀报,他率领的火船队估摸明晚可攻击旅顺湾内的明军战船。德格类贝勒命属下禀报贝勒爷。”此番罗洛浑可是规规矩矩的回禀。

    “哦,这是好事啊,断了旅顺明军的后路,看看他们会不会不战自乱。”硕托大喜道。

    “如果是别的明将。我看大乱是必定的,但是张盘嘛,也许不同。”对于这个又臭又硬的老对手,岳托也是没辙,据说他的麾下很多都是同大金有血仇的。因此抵抗起来很是拼命,不易对付。

    大炮声停息了,旅顺城头的灰土开始散去,视线清晰起来,张盘带着几名随从矮着腰身登上了城头。

    他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外面的城墙,但见很多大的弹坑在城墙上,夯土城墙上也开始出现不少的裂缝,但是没有扩大的趋势。

    张盘满意的点头,早一年,他用有些的钱粮发动军兵和百姓将阔一丈的城墙里面又用夯土加固。将也原来阔一丈的城墙拓宽到两丈,这样城墙防炮击的能力大大增强。

    此番又利用冬季来临,每天晚上用水浇灌一番,很是结实,挺住了数十门大炮的轰击。

    轰轰轰,经过一段时间休息的三十门大炮又开始轰鸣起来。

    “大人请即刻下城。”一个护卫喊着。

    负责守卫监看敌情的游击王成也急忙催促他下城避炮,毕竟这弹丸可是没长眼,说不定落在什么地方,这几天已经有数十人死伤,这还是城头只留下百多人的结果。

    大炮又轰鸣了一天。旅顺城还是屹立在那里,虽说夯土城墙有些残破,但是没有大的裂缝,也就没有摇摇欲坠。

    这让德格类和岳托有些无可奈何。看来想用火炮击毁旅顺城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想办法。

    这日晚间,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北风大作,旅顺湾里的涌浪也开始加大了,不断拍打着海岸码头。

    旅顺的水师游击池盛刚从城内赶回他的座船。方才南城的游击王成将他唤去,偷偷说,让他们明日派出几艘船将大人的家眷护送到登莱。

    池盛当然是一口答应,虽说张盘大人严令不许军将的家眷逃离,怕动摇普通军兵的军心士气,但还是有几家军将的家眷已经送走了,比如参将朱国昌大人的夫人和几个公子,但是这都是秘密的。

    如今张盘大人也是让自己的家眷撤离,看来这旅顺朝不保夕了,连张大人都少见的留了后路,这旅顺还能守住吗。

    池盛是一家大部分死于建奴手中,这也是张盘留下他提携他的因由。

    池盛无奈的看着暗黑色仅仅有些光亮的旅顺南城,心中不甘,如果旅顺也失守,他还能到哪里追随哪位大人与建奴搏杀复仇呢。

    图海坐在海沧船上,右手提刀,左手紧紧把着船舷,好让自己做的稳当些,自从半个时辰前吐了最后一次后,如今好多了,但是他还是不能在这个风大浪急的夜晚稳稳的站在船上,简直是一种煎熬。

    最后他只能坐在甲板上勉力支撑,没法子女真人如有一样最怕的就是这个大海,怎么也顺当不了。

    他图海更是如此,但是作为镶蓝旗的如今的旗主济尔哈朗的嫡系部下,他可是记得贝勒爷临走时的叮嘱,一定要将南城的旅顺水师消灭,彻底断了明军的后路,让旅顺成为死城。

    并且贝勒爷交代的这是汗王的吩咐,极为的郑重其事,他图海长了几个脑袋敢不从命,别说是站在船上,就是让他跳入海里,他也得照办。

    “刘辉,还有多远才能到旅顺。”图海望着前方黑乎乎的海面,只有微弱的航灯照亮着,他是什么也看不到。

    “大人,还有四五里的模样就能到达老虎尾了。”虽说对于地板上如死鱼般的建奴很是鄙夷,但是表面上刘辉可是点头哈腰的这个恭顺,谁让这位是女真老爷呢。

    “哦,”图海的语调里都透着惊喜,这个胡乱摇动的小破船他真是受够了,船上这几日,赶上几辈子般的难熬,能早脱离苦海,心里这个庆幸啊。

    图海虽说对腰就没直过的刘辉很是看不上,但是对刘辉和他统领的大金唯一的水师夜航的能力也算佩服,他们最近几日为了防止明人战船发现都是晚间行船,这可是很危险的事,但是在李辉和他部下的操控下,船队已经离着旅顺不远了。

    池盛晚上睡的很警醒,毕竟如今是四战之地,半夜他突然被喊杀声惊醒,他急忙起身,外面的侍卫冲入,向他禀报,老虎尾的湾口遇袭。

    池盛急忙来到甲板上,只见老虎口火光冲天,真是火船攻击,问题是他们怎么接近的,水师怎么没察觉。

    此时在火光的映照下很多不大的船影一一通过老虎口,池盛大惊,这都是火船无疑,想来建奴也知道海战正面交锋没有胜机,就用了火船趁夜偷袭,果然狠辣。

    这里定有汉人的叛逆帮衬,否则只凭建奴决不可能夜晚攻入此地,他们都是旱鸭子。

    池盛急忙号令几十艘战船起帆,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很显然事实太残酷,硬帆升起就要小半个时辰,还要船上大多数的水军同心协力,在这个被突袭人心惶惶的夜晚里,好像完成困难些。

    最后只有不足十艘海船艰难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其他的都被火船钉在了原地,建奴水师的汉人水手们即刻点燃船上的火油和柴草然后跳入冰冷的水中,也是搏命了,他们没有法子主子爷们就在后面的船上监视呢,谁敢不从。

    立刻整个旅顺湾被火光染红,很多明人水手被迫弃船登岸,向旅顺跑去,但是旅顺城在夜晚根本不敢开城门。

    他们都在初冬的夜晚中瑟瑟发抖的等待天明,好在建奴的水师根本没有登岸的意思,他们打捞自家火船的落水者后,也在等待着天明。

    池盛所在的福船幸运的起帆离开了码头这个死地,他带着几艘战船冲破了几艘建奴水师战船的阻拦,从老虎口冲出,他不可能留在那个死地,只有冲出来再说了。

    建奴水师根本没有全力阻拦,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小船为主的他们无心恋战,他们要的不是明人战船,而是将明人战船摧毁或是驱离码头就可以了。

    对了,他们就是要旅顺成为四战的死地,即使只有十天半月也足以了。

    当张盘得到禀报,来到南城头时,他看到的是两里外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炬,不是一个,是几十个,里面还不时的传来炮仔药包的爆裂声。

    这些声音对张盘和守军来说真是声声刺耳。

    张盘首先想到的是自家的两个孩子,一想到他们可能步他们同父异母哥哥姐姐的后尘,他的心如刀绞。

    看来暂时外援是不用想了,如今建奴可以四面围攻南城,三千多军兵加上城内的青壮也就是五千人,防守四面城墙,还得是日夜坚守,难度可想而知。

    张盘估摸建奴会马上大举攻城,如果是他也会赶在登莱或是其他地方明军援军赶到前攻下旅顺,接下来就是连番苦战,问题是不晓得旅顺能坚持多久,援军更是有些渺茫的事情。

    对于明庭的做派他一清二楚,禀报上去,朝廷下旨,登莱再派出援军,到了旅顺最快也得一个多月,呵呵,一个多月啊,恐怕他张盘的脑袋都被建奴制成酒杯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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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炮灰的宿命

    第二日辰时初,天才蒙蒙亮,建奴大营内已经是忙碌开来,而主子爷们也早已起来,昨晚他们已经接到禀报,城南的明人水师几乎全军覆没,都被火船歼灭。

    “秉两位贝勒爷,奴才统领百余艘战船昨晚焚毁明军战船三十余,只有不足十艘战船逃离,奴才向贝勒爷交令。”镶蓝旗梅勒额真图海跪下向德格类、岳托禀报,此时图海声音高亢,与昨晚甲板上的死鱼判若两人,女真人当真只有在陆上才是真的勇士。

    “狗奴才,干的不错,爷给你记个首功。”德格类笑着用马鞭一指图海。

    “谢贝勒爷。”虽说图海方才的话大部分其实是对岳托讲的,但是德格类不招汗王待见,那也是主子爷,不敢怠慢。

    “图海,作为你的奖赏,今日你统领军兵从南面攻城吧。”解决了明人令人讨厌的水师,岳托心情大畅,不吝赏赐。

    “多谢贝勒爷,多谢主子。”图海感激的就快趴在地上了。

    如今大军云集,主持四面攻城起码也得是固山贝子之流,他一个梅勒额真能有这个差事,这是岳托贝勒爷给他涨脸呢,作为一个奴才如何不感激涕零。

    德格类和长子德克西克面上微笑,心中大骂,好人都是你做的是吧。

    辰时末,轰轰轰的战鼓捶响,低沉的号角声传播开来,三万金兵从四面向旅顺南城接近,但是介于旅顺城东面是林地,道路南行,因此只有三千人佯攻,牵制一下明军罢了。

    而北西南则是全力攻城。

    张盘此时带领近千的军兵矗立在旅顺北城头,看着远远的敌建奴大军迫近。

    前面五千人是全身皮甲和棉甲的汉军,如今只要攻坚,汉军那就是炮灰的存在,就是消耗守军人力物力的,此番也不例外。

    后面才是数千正蓝旗的军兵。他们全部骑乘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前方的汉军推着驴车,举着木盾扛着沙袋抬着云梯走向旅顺的护城河。

    张盘站在城头,金军将南城和北城的空地塞满。他们旌旗招展兵甲闪亮,气势汹汹的逼近。

    建奴这是越发的壮大了,就连汉军也是全身披甲了,张盘心绪复杂的看看城上很多没有披甲的麾下军兵,心中的郁闷无以复加。近二十年的坚持复仇,历尽艰辛磨难,数次险遭不测,如今他发现离着复仇的距离不是近了,而是远了。

    想想辽镇的节节败退,数万精兵沦丧,而建奴却是坐稳了辽东,此时张盘不禁对朝廷和天子涌起一股无以复加的怨恨,他同麾下的军兵孤军坚守旅顺多少年了,打退建奴多少次的攻击。但是朝廷连军兵的甲胄都配不全,粮饷一向拖欠,这就是他们数千军兵苦苦守护的朝廷。

    心中虽说腹诽、怨恨,但是张盘还是要坚守到底,这是他这辈子的坚持,只要他还在,旅顺就还在。

    “兄弟们,这就是凶残的建奴和他们的汉人奴兵,就是他们让我等家破人亡,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兄弟们,敢否一战。”张盘回身向守军大声喊着。

    “战、战、战。”几乎所有的军兵挥动着手中的刀枪,这些人绝大部分与建奴有着解不开的血仇,这才让旅顺明军的战力超过一般明军一截。也让旅顺数次面对建奴的攻击坚持下来。

    “某今日发誓,某在城头绝不会后退一步,兄弟们,敢不敢与本将一同杀奴。”张盘大声嘶吼着。

    “杀奴、杀奴、杀奴。”所有的军兵大声嘶吼着,接着东城、西城,最后是北城。传来杀奴的嘶吼声,声震四方,远远的传播开来。

    城下三里外的德格类、岳托等建奴军将看到城头挥舞的刀枪,听到杀奴的喊声,都是对张盘越发的痛恨。

    德格类面无表情的下令催促大军继续前行,他心里誓要将张盘的脑袋制成酒杯亵玩,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当汉军旗接近离城池只有七十步,马上就要到护城河时,城上数百弓弩****,而城下汉军的近千弓箭手也是开弓放箭。

    双方的箭枝如飞蝗般穿梭,丝丝的响声连绵不绝,到处是死亡的啸音。

    但是双方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城上城下都是木盾铁盾驴车防护,伤亡的人真是不多。

    大多伤亡反倒是正在开弓射箭的弓弩手,他们因为正在开弓射箭而没有防护,最易伤损。

    汉军来到护城河旁,将沙袋迅速的投入河中,盏茶功夫七八处地方被填埋出宽数丈的通道,虽说高低不平,但是军兵通过毫无问题。

    后面的军兵举着木盾或是推着驴车通过了护城壕,向城下蜂拥而去,此时有些军兵越壕时没有防护被箭枝所伤,惨嚎声连连,不断有人扑倒或是掉入一旁的水中,有的还在负伤挣扎的汉军被后面的军兵直接践踏在脚下活活踩死,没法子为了自家不受伤,哪管他人死活,难道冒着箭雨搀扶不成。

    张盘身前两名护卫举着铁盾防护着吗,他只露出两只眼睛观看着,看到汉军接近到三十步,他大喊着,开炮。

    轰轰轰,五门小弗朗机铜炮轰响开来,将数千铁砂子喷射开来,象一个扇面般飞散。

    很多汉军身子一抖,身上被铁砂破甲而入,将内脏交个稀烂,他们大声哀嚎着满地滚动着,直到自行死去或是被后来的汉军践踏致死。

    很多铁盾都被击飞,后面的汉军伤亡,但是木盾基本无恙,驴车防护的汉军更是安然无恙。

    张盘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杀死再多的汉军也不能让其动容,张盘既不为这些汉军的伤亡惋惜,也不会手下留情,既然投了外夷,那就要有狗腿子的觉悟,做炮灰的命是注定了。

    他只是无奈,防守的箭枝滚木擂石大部分要用在这些汉人身上,而剩下不多的才能用到建奴身上,不解恨啊。

    云梯开始搭上了城墙,汉军们开始蜂拥登城,而建奴的千余甲兵靠近了护城河用步弓****,掩护汉军的行动。

    汉军虽说是奴才是炮灰,但是毕竟也是有用的奴才,回到辽东那是耕地种田的好手,还是尽可量的少死些为好,这点德格类掰扯的清。

    此时毫无遮盖的明军弓弩手偃旗息鼓,只有少数在门楼或是盾牌掩护下的还在还击。

    守城的军兵和青壮在盾牌的掩护下冒着箭雨将滚木擂石推下,只见滚木所到之处,云梯上的汉军惨叫着跌落下去,到得地上骨断筋折。

    有些檑木是两面带着绳索可以回收的,打击敌人后两面军兵用力拽上城头,可以重复使用,节约使用,越到后来守城的物件越是紧缺。

    砰砰,沉重的石块从城上扔下,将遇到的人物尽皆击落粉碎,很多汉军喷溅着鲜血落了下去。

    一些火油被喷溅出来,接着火把扔下,轰轰的几声,大股的火焰和浓烟升腾,很多汉军浑身是火,他们用手去拍打,结果手臂也被点燃,登时凄厉的喊声和刺鼻的烤肉味道交织一起,让城下成为地狱。

    轰轰轰,冒着箭雨,几门弗朗机小炮有击发了,带来的还是鲜血和死亡,铁砂子所到之处汉军倒毙一片。

    但是如今汉军不用后面的建奴的军兵用刀枪相逼,还是尽力攀爬,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临阵脱逃,被砍死不说,家里也将失去田亩,沦为女真人的奴才,那才是最悲掺的。

    张盘惊讶的看着城下颇有一些舍生忘死意味向上冲击的汉军,心中诧异,什么时候汉军为女真人打仗这么来劲了,他心中是大大的疑问。

    “啧,方头,你看看前面攻的够凶的,城上的守军也是凶狠,这阵子死伤多少人了。”看护炮车的路有咂舌道。

    他是头一遭经历这么激烈凶残的攻城战,一想到如今差事可是极为的庆幸。

    “没什么看头,城上城下都是汉人,有啥看头。”方东门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对城头的激战提不起兴头来。

    城上几块大的条石被推下,立时将城下的汉军压倒一片,在城下引起一片混乱,这个东西粘上就是骨断筋折,太凶残。

    即使离着几里,这场混乱路有也看的很清楚,他大张着嘴巴惊诧着。

    “方头,啧,这几块大条石也压死多少人,你说一会儿我等不用上吧。”

    “你看看前面几个贝勒爷们,有说有笑的啊,啧,可看女真兵一个伤亡的没有,死了那么多的汉军算甚。”方东门盯着前方百步,正在说笑着指指点点的岳托、德格类等人。

    “嘘,方头慎言啊。”路有哭笑不得,方头有时候太心善,这话要是让女真人听到,方家兄弟还有好。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苦战,汉军没有登上旅顺的城头,但是将城内的箭枝滚木擂石消耗殆尽。

    德格类看看将要晌午,下令撤兵,汉军在东南西留下千余尸首后,停止攻势,开始后撤。

    旅顺城下到处是倒毙的尸首、云梯、驴车以及还有还未燃尽的火苗。

    金军撤退的途中,金军的大炮已经开始轰鸣,怎么也不能让城内守军闲着不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危在旦夕

    午时,旅顺城对峙的双方都在休憩吃饭,等着下午的鏖战,从上午的情形看,下午旅顺南城的争夺会更加残酷。

    张盘清点了一番带着十几个护卫向府里走去,他心里预感到什么,不想再耽搁了。

    老家将老于为他打开了府门,府里剩余的是个家将和下人们也是全力戒备,如今乱世,真是不晓得能出什么事,即使是张盘的副将府邸也说不准啊。

    张盘来到内进,只见两个小娃穿戴着全新的衣服正在玩耍,看到张盘立即蹦蹦跳跳的跑来,让阿爹抱抱。

    张盘笑着将两个娃抱起,看着两个娃身上暂新的衣物,心中酸楚,他明白刘氏恐怕晓得旅顺保不住了,这才让孩子们穿上最好的。。

    来到内堂,只见刘氏正坐在一桌丰盛的饭菜前啜涕,眼睛已是哭红,刘氏今年才二十出头,照着张盘小了二十岁。

    如今哭的是脸带梨花,显是哭泣多时了。

    “好了,天不佑我啊,就是晚了一天而已,建奴偷袭了码头,如之奈何。”张盘放下两个孩子安慰道。

    “妾身不是为了自家,本来也是同老爷也一体的,只是想到老爷为国征战半生,却是没留下一儿半女,老天也真是不开眼。”刘氏泪水汩汩而下,她用手帕紧紧堵住口鼻急促的哽咽着。

    张盘用臂膀拥住刘氏,仰天长叹,“如我张盘有伤天和,贼老天可否降罪张盘一人,何必伤及无辜啊。”

    刘氏急忙用手帕捂住张盘的嘴,伏在张盘身上哭泣。

    两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父母,他们虽说年幼,但是也到了记事的年纪,知道父母有事,此时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多言多语吵闹。

    外面传来敲门声,张盘抹了一把脸。让刘氏坐下,“进来吧。”

    老于和另一个护卫各自抱进来一个坛子放在地上,张盘扬了扬手,两人一揖后离开。

    “夫人。你年前嫁入我张家,一直在旅顺陪着我苦熬着,老爷我多谢了。”张盘一揖。

    “老爷真是为何。”刘氏急忙站起。

    “夫人,这是两坛火油,如你听到建奴破城。攻入宅院,就点燃这些火油吧,我张盘的家人说什么不能落入建奴手中,否则必是不得好死。”张盘咬牙道。

    他心知肚明,如果她们娘三个落入建奴手中,刘氏定会被****而死,两个孩子也是不得善终,如其被****,还不如自裁好些。

    但是这是自家最后的亲人,说完这话。张盘有一时心如刀绞,心神几乎断裂,他张盘留个后真是比登天还难。

    “老爷放心,妾身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刘氏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寒光凛冽的小匕首,这是张盘送给刘氏防身的,毕竟张盘的家眷建奴也是除之而后快。

    张盘长叹一声,俯身将两个娃儿好好抱了抱,起身不再回看大步而去,没有理会后面孩子的哭喊声。

    午饭刚过,建奴的大阵里鼓号齐鸣。汉军又开始走在最前方,他们也是咬牙切齿的冲在最前,既然左右必须攻下旅顺他们才有活路,那就拼了。早拿下早安生。

    大炮轰鸣着,直到汉军还有百步就要到护城河边上才停歇,此时,张盘带领着数百人冲上城头。

    他们气喘吁吁的即刻整备弓弩石料,汉军前锋到了护城河边上时,双方开始了对射。此番两千多建奴甲兵加入了对射的行列,一时间建奴一方的箭枝如雨般倾泻下来,丝丝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不断有明军的弓弩手伤亡,很快城上反击的箭枝星散起来,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回击而已了。

    汉军趁势开始登城,守军冒着箭雨用金汁,用火油,用滚木擂石反击着,城上城下的汉人用尽一切办法想要至对方与死地。

    喊杀声哭嚎声项城一片,后面的建奴军兵也不在是无所事事,他们就在护城河那里射箭掩护,同时有汉军怯弱避战的,即刻射杀,在他们残酷铁血的逼迫下,汉军红着眼睛踩着梯子向上奋力攀登着。

    城上的石料和檑木飞快的减少着,城下伤亡的汉军堆积起来,血腥气四溢,让**呕,只是两方都顾不上了,他们也眼中只有对方,多杀一个是一个,谁也没法退后,退后就是死。

    “张大人,滚木擂石就快没了。”一个俾将大喊着。

    张盘有摇摇头,城上除了人呆地方堆放滚木擂石的地方有限,方才中午已经补充有一些了,但是这一个时辰攻伐太过激烈了,几乎用尽,没法子了。

    “准备肉搏。”张盘大喝道。

    所有的披甲明军来到前排,他们手里拿着大刀长枪大棒,都是重兵器。

    城上的滚木擂石稀疏起来,一些汉军开始接近城头。

    德格类嘴角一勾,看来只要豁得出汉军的性命,总是能将明军的防御打破,他令旗一挥,前方的建奴军兵开始跨过护城河,向城墙靠近。

    “伊泰阿,机灵些。”额鲁抓住伊泰阿的手臂大喊道。

    巴彦阿的正白旗没有参战,因此额鲁只要担心自家的长子就可以了。

    “放心吧,阿玛。”伊泰阿不是几年前旅顺那个战场初哥了,如今他对立功的渴望减轻了,倒不是丝毫不在意,而是对一般的功勋真是心气差远了,当然如果有击杀或是俘获明将的大功,他肯定会去搏杀,否则真是不如自家性命来的紧要。

    伊泰阿统领着三十余人,来到城下,前面已经有甲兵不耐烦的挤开前方的汉军,向上攀登,由于伊泰阿没有急躁,反倒是和麾下留在了后方。

    上面一块大的青石忽忽悠悠的坠下,一个甲兵被击打到脑部,立刻被击飞在半空,大石头几乎没有受到影响,接着下落,离着伊泰阿越来越近,伊泰阿紧张的注视着这块巨石。

    到了近前,他蓦然发现这块石头在他右侧几步,不禁松了口气。

    结果一个正蓝旗辅兵成了牺牲品。被这块巨石结结实实的压在身下,立时脑浆迸裂,血肉飞溅。

    伊泰阿面无表情的将飞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沫擦掉,继续向上看着。

    北城岌岌可危。但是南城已经开始突破了,南城和东城本来就是防守薄弱的地方,一个靠着山林,一个是有水师庇护,因此他们战兵最少。青壮较多。

    经过昨日的码头一战,水师尽墨,这样屏障已失,南城面临着建奴镶蓝旗的猛攻,好在没有大炮助阵,上午的强攻被王成为首的军兵勉力击退,城上千名军兵青壮折损近半。

    中午时分,东城增援了三百军兵,多了也不敢增援,因为正红旗就在城下盯着城上明军的一举一动。如果城上撤出的兵马多了,弄不好正红旗立即会从佯攻变成主攻,毕竟城下也有三千汉军和两千的建奴甲兵。

    午时后,汉军在梅勒额真图海、纳尔兔的逼迫下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绝的向城上冲击。

    相比北城和西城,南城的滚木擂石是最少的,也是最先耗尽了守城辎重,接下来就是血腥的肉搏战了。

    汉军率先登城,但是几乎都被守城的军兵击杀,毕竟旅顺的明军本就同建奴有血海深仇,加上张盘数年的操练。野战那是不敌,但是若论守城的功夫,在明军也是出类拔萃的。

    但是当镶蓝旗甲兵开始登城,局势逆转。全身铁甲近身搏杀极为精熟勇悍的镶蓝旗甲兵不是只有皮甲和棉甲甚至无甲蔽体的明军能抵挡的。

    即使王成率军冲击,在他和几十名护卫的反击下杀伤了十余名甲兵,建奴甲兵还是在城头上站稳脚跟,后续的甲兵源源不断的登城。

    王成此时被一支长枪刺中昏迷,护卫将他勉力护下,向城下而去。

    主将一去。城头剩余不多的明军大溃,正蓝旗开始占据了整个城头,但是他们没有盲目的冲向城内,他们开始全力攻取城内洞内的明军,争取打开城门,方便后续的大军入城。

    南城这里激烈的搏杀,而远在数里外听闻喊杀震天的池盛却是再也忍受不了了,昨晚他逃出生天后,聚拢了九艘战船,这里只有他的座船和另两艘战船是福船,其他都是沙鸟等小型战船,毕竟船小好掉头,这也让他们下一步逃了出来。

    但是湾口被建奴的二十余艘火船挡住,他们除非自残,否则在湾口也是被火烧的命运。

    上午池盛苦苦等待,他就是等待一个时机,接着下午南城大哗,远远望去城头兵甲闪亮,深悉守军军备的池盛晓得南城根本就没有多少铁甲,那么这些兵甲的大片闪光哪里来的,定是建奴开始登城了,南城告急。

    “弟兄们,如今南城就要失陷,张盘大人危在旦夕,本将深受张大人恩惠,无以为报,想重杀回码头助战,哪个弟兄愿助我。”池盛对其他船头道。

    没有其他船头帮助,他根本冲不过湾口,此时不是他以官阶压人的时候了,只能恳求。

    一个老部下当先拱手道,“大人,属下对守城一窍不通,不过,援助大人一臂之力,尽量缠住湾口的火船。”

    有了这个榜样,其他人也尽皆应诺,毕竟如果同火船缠斗,最多不过战船同归于尽,人一般没事,大不了游到岸上罢了。

    池盛笑着对众人一一拱手道谢,他此番打算就是三艘福船冲入码头,用船上的各五门炮轰击甲兵,突袭一下缓解南城的压力,至于成不成那就是天晓得的事了,总之,他不能看着南城失陷而不理。

    九艘战船开始向老虎口的建奴水师逼近,建奴水师也开始起帆迎战。

    池盛正盯着前方驶向湾口的几艘小船,有人使劲的拽着他的手臂。

    “大人,你看,你看,你看啊。”由于池盛,没有理会,这个水手破音大喊道。

    池盛不耐烦的回过身来向水手手指的方向一看,登时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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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雷霆救兵

    让池盛惊诧万分是地平线上铺满了白色的风帆,它们鼓满了风力,正在乘风破浪全速向着老虎口冲近。

    短短的时间内这支庞大的舰队,靠近了很多,看到都是软帆,池盛已经意识到什么,看到船型时,他已经确定这是登莱的海船,只有登莱赵烈麾下有这种战船,这个他是晓得的。

    当前方的数艘海船上面飘扬的登莱都司、赵几个大字的旗帜显露出这支船队的主人时,池盛登时泪流满面,一个三十的汉子泪水肆意的横流,他知道旅顺有救了,对他恩重如山的张盘有救了。

    池盛使劲的擦了一把脸,将泪水抹去,他迅疾的看看局势,当即命令后面的三艘福船满帆加速追上前面的六艘海船。

    此时什么六艘战船为他们三艘福船开路,现下要的是九艘战船务必一同发力,一定要将湾口的火船冲散,让登莱援军的战船尽快的冲入海湾,如此援军才能尽快进入摇摇欲坠的旅顺城。

    当这些战船接近到离海湾入口还有三里时,李绩号的船头上赵烈正用远望镜观察着湾口的情形。

    他看到几艘悬挂着大明水师旗帜的海船冲向湾口,同悬挂建奴旗帜的战船火拼起来,这可不是虚言,当真是火拼,建奴几乎所有的战船都燃起大火。

    而大明水师的战船上却鲜有水手落水,他们还是驾驭着满帆的船只带着冲撞挂在战船上的建奴火船驶向岸边,这样湾口就被清除出来。

    如今的湾口除了剩下的小猫三两只,已经干干净净,前路大开。

    看到这些明人战船的举动,赵烈虽说为其勇猛赞叹,但是心中却是一沉,按说如果旅顺不是危急的情势下,明军战船不会发起简直是自杀式的冲击。

    这个情形只能说明旅顺城也许就在风雨飘摇中了,明人水师才做这种无望的冲锋,为的可能就是增援城中的守军。

    赵烈立即下令前方的十艘巡海船船队冲阵。一定要冲击开湾口的火船,同时命令后面的战船队全速冲入海湾。

    看到李绩号上升起的黑底红色的鹰头,所有前方的巡海船疯了般向前疾行,这是催促他们前行死战的号令。真是莫敢不从。

    在离着湾口还有不足一里,当先的四艘巡海船没有驶向湾口,而是向北向南调转船头。

    这四艘舰侧舷的四十门火炮开始轰鸣了,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海湾,建奴水师剩下的三四艘火船立时被水柱吞没。接着两艘火船被几颗弹丸击中,二十四磅和十八磅提亚哥炮将不大的火船拆解开来,几乎将它们撕成碎片。

    后面的六艘巡海船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继续向前全速驶去,湾口一切自有其他战船处置。

    轰轰轰,第二轮打击到来,最后的火船也化成碎片,湾口的海面上到处是船板和人体的碎片。

    湾口的两侧则是正在燃烧的明军战船和挂在他们身上的火船,它们都陷入了烈火和浓烟中。

    几艘巡海船不顾这些突入湾口,前方数里就是旅顺城。

    海湾内建奴水师的二十余艘福船海沧等大些的战舰正升帆向巡海船迎来。

    刘辉神情紧张的站在大号福船上张望着,他实在想不出明军谁有这么多的西夷战舰。难道是登莱军,登莱的赵烈倒是有这么一支西夷战舰船队,这个情况建奴唯一的水师当然知道,但是它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太不可思议了,刘辉还在画魂,湾口几艘庞然巨舰突入进来,最大的两艘有他座船的数倍大,每艘海船上数块鼓满着的风帆带着这些庞然巨物飞快的前行。

    刘辉脸色大变,如果是前方的几艘同他这些战船差不多大小的战船,他还能勉力支撑一下。这几艘都不用什么接舷战,直接就能将他麾下战船撞翻了,太庞大了有木有。

    问题是,后面还有战舰涌来。只见后面一个接一个的西夷巨舰冲入海湾,他们之间只有数艘小的沙船算是小的,但是这几艘沙船也有坐下的福船一多半大。

    看到此处,刘辉已经知道败局已定,他的麾下决计挡不住这支庞大的明军舰队。

    他唯一可以庆幸是他派出人员去通秉了南城指挥攻城的图海,只要图海不拿这个说事就行了。

    刘辉下令全部的战船迎敌。明知不敌也得迎战,除非刘辉不想要在辽东几十口族人的性命,建奴对叛逃的军兵惩罚极重,就是建奴的甲兵也得砍头,至于汉军那不用讲了,什么射死、鞭挞死、马踏死、吊死,多了去了,他是不得不战。

    结果当然很是残酷,前方的十艘小些的战舰也不是刘辉的战舰能够匹敌的,这十艘战舰顶着建奴水师二十余门舰首炮的两轮轰击,受了些不值一提的小伤损后,调转船头将侧舷对敌。

    轰轰轰,百门火炮开始轰鸣,将海湾震天响,整个海湾里升腾起烟雾。

    而这二十余艘建奴战船几乎都中炮,除了幸运些的外,只要中了提亚哥开罐器的,立时在甲板上激起木片雨,击伤它们所遇到的一切。

    刘辉的座船万幸没有中炮,但是如今建奴的这位水师指挥使被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他瞪大眼睛看着邻近战船上两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大洞,海水正在慢慢进入这艘战船的底舱,随即海水进入的速度急速加快。

    发出咕咚咕咚的音调进入船舱,刘辉晓得这艘船完了,船上的水手正疯狂的跃入上水中。

    轰轰轰,又是有一阵轰响,刘辉的座船蓦地一震,这个力量巨大,让刘辉一下子跌倒甲板上。

    此时的刘辉可真是盔歪甲斜,全没有了军将的模样,更像是个逃兵。

    他勉力的爬起,把住船舷,向侧舷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破洞出现在他的福船上,就是位置还成,不是在靠近水线的位置,这样海水倒是没进入多少。

    而几艘比前面几艘小船大的多的西夷战舰也加入进来,轰轰轰,这些火炮的鸣响低沉有力许多。

    刘辉座船左边的一艘海沧船被两炮击中,三十六磅提亚哥炮硕大的弹丸不是这个小小的战船能够经受得起的,这艘战船的船头被两颗弹丸击飞,大股海水狂奔而入,转瞬整艘战船船头入水,后面的船身支起,接着船身中间不堪重负突然断裂,整个战场断成几截迅疾的沉入海中。

    当刘辉还在看着海面上的漩涡和挣扎的水手发呆时,他感到脚下的甲板猛地震动了一下,中弹了,刘辉一个趔趄趴在甲板上。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颗弹丸从他前方直奔甲板而来,刘辉使劲的挣扎想要站起来,但是弹丸的速度其实指挥使大人略显肥胖的身材的龟速能比拟的,这颗弹丸将包括指挥使大人和他四名护卫在内的五人搅成飞散的碎肉。

    二十余艘海船在盏茶的功夫都被击沉或是瘫痪在海上,水面上到处是船板和人体的碎片。

    建奴最后的水师葬身于旅顺城老虎口中,之后建奴再无水师。

    梅勒章京图海正站在旅顺的南城头意气风发的指挥军兵向城门洞进攻,按说城门洞应该早就攻下来了,毕竟很多明军一旦城破即刻士气奔溃,或是逃亡,或是投降,但是旅顺城的明军给骄横的建奴甲兵上了一课,一直在城中心等候的六百精壮军兵向南城发起了冲击。

    他们利用狭窄的街巷同建奴军兵搏杀纠缠在一起,战况一时间焦灼起来。

    而这也侧面支援城门附近只剩下百余名明军的抵抗,这些军兵不亏是张盘的麾下,明知必败,却是宁可战死而不愿苟活。

    就这样,南城门附近一时间焦灼起来。

    就在此时,海湾里大炮一阵阵的轰响震动了整个旅顺,这些炮声告诉全城,无论是明人还是汉军建奴,明人的援军来了。

    除了南城城头的军兵其他的都是从火炮的密集程度判断的,建奴的自家的小小水师哪有这么多这么响的大炮。

    那么只有一个猜测,明人的援军到了。

    而在南城城头的图海则是清楚的看到破虏军水师干净利落的击溃建奴水师的过程,这让他面临两难。

    想要尽快打开城门,进入船内躲避水师,但是城门一时不下,还有一多半军兵没有进来,要不就是退出城摆阵迎敌,击退明军援军后再攻城。

    图海不是太灵光的脑袋想了想,摆摆清楚,还是的撤出去,毕竟如果不撤出,他可能面临海上城内两面的作战,最起码城内能牵制他过半的兵力,这会让城外的三四千的军兵独自对敌。

    他极为不甘心的发布了退兵的命令,他自我安慰道,好在城内的明军滚木雷石箭枝基本耗尽,如果再有一次,让汉军冲阵在前,很快就能破城,当然前提是击败援军。

    正在南城门附近巷战的甲兵和和汉军们听到了退兵的锣声,他们当然晓得这是明军的援军到了,因此撤出的倒也痛快。(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重炮开路

    图海接到禀报,他急急忙忙的从城上下来,到城下重整麾下甲兵,同时派人通晓已经带兵攻入城内的梅勒额真海赖,让他带兵从城内撤出。⊙頂頂點小說,

    早先都是面对城池正在登城或是等待南城门开启进入的汉军和镶蓝旗甲兵共计五千余人,重新向着大海整队,等待明军登陆再行决战。

    此时,赵烈麾下的船队已经抵达距离南城码头只有两里余的地方,开始下帆降低航速。

    赵烈方才已经用远望镜观看了旅顺南城的形势,看到建奴只能登城进入,并不能从城门入内,他就晓得建奴这是方破城,城内还在抵抗,否则早就城门大开了。

    他这才松口气,自从石岛出发,他可是一刻不得闲,除了在济州装卸战兵停留一天外,其他时间都是在海上赶路,总算赶了个晚集啊。

    他盘算了手里的兵力,他将济州的两个战兵千总和北华的两个备军千总带来旅顺,不是他不想再多带些军兵,实在是运力不济,到北华运送难民的商船主力至今未归,在济州赵烈是将十艘宋级战舰改成了运送兵丁的商船,这才凑够了运力,否则绝无可能将这四千人马、粮秣、辎重运抵。

    虽说面前的旅顺还没有完全失陷,但是看来也是岌岌可危,绝没有时间耽搁。手里的兵力虽有不足,但是有庞大的舰队支援,登陆驰援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烈立即下令启动登陆,即刻增援旅顺,拖久了旅顺被全部拿下就麻烦了。

    李绩号、侯君集号、柴绍号、黑齿常之号、程知节号等十艘唐级战舰开始转向。用侧舷对敌。

    建奴的五千余人刚刚整队完毕。此番汉军被推到临近海边的最前面。图海也是没法,很多甲兵临近海边作战真是不知所措。

    “图海,你怎么在这里整队,快撤向东面,快。”图海正在观敌,后面一声大喊,简直是斥责他,一听就是海赖的声音。这让他极为不快,泥煤,你同我一样都是甲勒额真,而某才是德格类岳托两位贝勒爷任命的统领,你怎么同我讲话呢,当他是尼堪奴才不成。

    他回身刚要呵斥海赖。

    轰轰轰轰,震耳欲聋的大炮鸣响声传来,十艘唐级和近十艘巡海船侧舷的三百多门火炮开火了,火炮的轰鸣声将海湾里南城码头数千人的声音淹没了。

    数百颗弹丸大部分冲入建奴的军阵,立时趟出无数的血路。兵甲、军兵、战马以各种形状飞跌出去,各种兵甲以及人马的碎片飞散。码头上如地狱般恐怖狰狞。

    海赖眼看着转身的图海瞬间被一颗弹丸击碎,飞溅的碎片到处都是,血迹甚至喷到了十步外海赖的身上脸上。

    只是一轮攻击,金军的军阵就垮掉了,最先垮掉的真不是汉军军阵,这不是说他们能抗住大炮的炮击,这是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抗衡的,而是他们再惊恐也不敢逃离,毕竟后面就是建奴的军阵,如果他们敢逃走会即刻被斩杀,因此即使遍地血腥,他们还是压住恐惧呆在原地。

    反倒是在汉军身后的建奴镶蓝旗甲兵即刻大崩,他们蜂拥的向东边旅顺城转角跑去。

    建奴甲兵一生就是在白山黑水草原上打转,对于大海他们有着极度的不了解和恐惧,时而平静时而狂暴的大海对于他们来讲神秘而恐惧,对于海船来讲,绝大部分的建奴都没见过,更谈不上了解。

    因此当这些巨舰喷出浓雾火光声震四野,将数百颗弹丸瞬间发射到他们之间,播撒死亡和恐怖后,建奴甲兵出于无知,出于血腥恐怖,而产生了无法对抗的恐惧,他们不等军令就像东城打马而去。

    海赖怎么约束也是控制不住,建奴军兵一去,汉军可是大喜过望,监军的女真大爷们都跑了,我等还等什么,他们即刻乱作一团争相逃离码头。

    为他们欢送的是又一轮火炮的轰鸣,又是一地狼藉,很多军兵倒地身亡或是惨嚎。

    等到第三轮轰击,打到的人就很少了,大部分的军兵已经逃离了码头,毕竟此时的大炮调转炮口调整角度可是很费时费力的。

    战船的轰击到此为止。

    舰队已经不需要做的更多了,码头附近只剩下很多汉军建奴伤亡的军兵以及战马的死尸,到处是血肉和碎片,简直是人间地狱。

    此时从旅顺城头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建奴军兵撤出,他们惊讶的发现他们城外的大军已经逃散,留下了遍地的伤亡者,真是城中方半日,城外换新颜,让他们茫茫然不知所措,那就也跑吧。

    这是建奴多少年来未有的大溃败。

    等到战船的火炮调转炮口,调整角度,这些溃兵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因此所有的战船也没有继续开炮浪费弹药。

    此时后面的五艘大型的沙船开始向码头靠拢,他们的船底较平,同时干舷较低,用它们运送军兵登陆最为适宜。

    由于其低矮的干舷,因此长途航海并不安全,沙船适合的还是在沿海行动,但是这种船适合抢滩作战。

    因此济州这五艘沙船被调来,直到昨天接近旅顺,最先登岸的战兵千总才登上沙船。

    此时这五艘战船当先登岸,济州战兵千总的人马纷纷从船上冲出,他们稍稍适应了一下坚实的地面,让双腿从摇晃不停的状态转到平稳的地面吗,然后他们从船上抬下大批的拒马向岸上急冲上去。

    此番两个战兵千总统一由卫铭滔指挥,这位憋闷了很久,如今有了独领一军的机会,当然是意气风发,此时他刚刚从沙船上登陆,即刻指挥军兵将拒马向西摆开,隔断东城到码头的道路,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建奴大股骑兵的冲击。

    虽说有重炮护佑,但是如果哪位建奴军将脑残不顾伤亡冲来呢,毕竟军兵登陆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

    战兵们在西侧竖立了一道拒马,在东侧建立了两道拒马,兵力也是如此,七百军兵守护东侧,而西侧只有三百人。

    王铮正在从吴阶号上下来,罗东留在船上殿后,他则是当先同几个什的军兵从网梯上爬到回来接他们的沙船上。

    还留在上面的军兵一一将兵甲递下来,下面的军兵接着放好,这个流程都是演练多次了,虽说他们没有经历战阵,但是登陆上船巷战游泳骑马样样精通,就是没有亲临战场的阅历。

    王铮远远的看向旅顺的码头,码头上兵丁战兵还在忙碌,地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尸首。

    他抬眼看看不算太大的旅顺城,心中极为的激荡,多少年了,他终于又一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当初那个杀了仇人逃亡的小子如今以破虏军的百总的身份归来了,伊泰阿,我回来了。

    “快点,快点。”他转身大声喊道。

    方远山攀着绳梯登上了沙船,他一一接着什里的弟兄们,胡成、李广、童英、王洪等人一一登上了船,最后上船的是镇抚罗东和他的两名护卫。

    “检查兵甲。”千总汤镇大喊着。

    这个沙船上挤满了四个百总,作为入城的主力,当先登城,因此兵甲不全是不可想象的。

    “兵甲齐全。”

    “兵甲齐全。”

    “兵甲齐全。”

    “兵甲齐全。”王铮最后喊道。

    “开船。”汤镇大喝道。

    沙船在水手的操纵下慢慢启动,此时一些水手不断划动橹桨,就是为了让船动的快些。

    “全体着甲。”汤镇大吼着。

    全体四百余人开始相互为对方着甲,这是登陆必备的,操练多时的步骤,一时间兵甲相撞的声音不断响起。

    所有的军兵纷纷披甲,在抵达码头前终于所有的兵丁都披甲完毕。

    船一靠岸,所有的军兵从沙船的踏板上踏上码头。

    刚一登上码头,大家伙的腿都有些软,不过多次演练的他们都知道走上几百步就好了,也是不以为意。

    方远山同全什踏上了码头,他一脚脚下突然感到滑腻腻的,他向下一看,之间一块皮肉在他脚下,肯定是被弹丸击碎的,方远山胃里一阵翻腾。

    赵广也是踩到一个物件,一支断臂,“呸,真是晦气。”他一脚将断臂踢走。

    前往城墙的过程里,这数百军兵看到的是狼藉一片的码头,到处是兵甲碎片和倒卧的人马尸体。

    一个建奴甲兵正在**着,他的右臂被撕裂,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和红色的血肉。

    身下是已经黑红的鲜血,大量的流血已经让他渐入半昏迷,王铮从他旁边路过时,一枪刺入他的颈部,但听嘎登一声,这个建奴甲兵的颈部几乎折断。

    王铮的部下看着百总面无表情的抽出长枪,接着路上王铮又杀掉了三名汉军和建奴伤兵,让其部下为之侧目,这王头同建奴得有多大的仇啊。

    他们来到南城下,很多建奴留下的云梯还完好的矗立在那里,汤镇正要发令上云梯登城时,旅顺的南城门发出嘎嘎的声响,它突然从里面开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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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城内巷战

    看到城门打开,汤镇急忙下令麾下戒备,火铳手和盾牌手立即上前列阵,这样防御和攻击就都有了。

    从门内两个带发髻的几个脑袋探了出来,破虏军的火铳手们还是不敢大意,毕竟投降的汉人里也有带发髻的。、

    “敢问可是登莱的援兵吗。”里面的人看清了破虏军的兵甲,从门内走出问道。

    汤镇一看,只见几个浑身是血的明军从里面走了出来,有的已经负伤,被人搀扶着。

    “某乃是登莱镇千总汤镇,如今登莱援军数千就在码头上,即刻带我等进入登莱。”汤镇一拱手。

    一个身穿铁甲的明军拱拱手,“旅顺把总董矩,大人快请,下官怕旅顺坚持不了多久,北城的张副将那里早就告急了。”

    董矩的话已经有了哭腔,而他身边的几个明军看到真是登莱援军到了,已经歪在了地上,他们大多负伤,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油枯灯尽了。

    “兄弟们冲进去。”汤镇有一摆手,破虏军军兵匆匆的进入城门。

    王铮百队是拖在后方的进入的,王铮等一行人穿过阴暗的门洞,来到门道里,从这里开始很多明军和建奴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着,一些尸体上插着箭枝刀枪,地上到处是黑红色已经开始干涸的血迹。

    只剩下二三十名的明军跌坐一旁,很多人正在处理身上的伤口,有的则是歪在地上全无声息了。

    无论是何人,只要他是个明人都得尊敬这样的勇士,这些人用鲜血和性命阻挡了建奴夺城,以寡敌众,硬是挺到了破虏军的到来。

    方远山等人看着满地各式各样呲牙咧嘴的尸身,心里有些发寒,这种鬼域的场面他们真是没见过。

    出了城门,只见城头的坡道和向城内的街道上还有很多明人和建奴汉军的尸体,当然绝大多数是汉人的。无论是汉军还是守军百姓。

    汤镇即刻命令把守住城门,等着接下来的队伍,盏茶功夫,汤镇所部剩余百队和下一个备军千总队的大部也赶到了城门。

    汤镇即刻命令另一个千总队把守城门和南城墙。他带着自己麾下的有一千余人向北开进。

    方远山这个什刚走出一个十字路口,从一个宅子里走出几个建奴军兵,他们大声放肆的笑着,在他们关合的院门里可以看到院内倒卧的明人的尸身,这些肯定是偷偷跑去抢掠的建奴甲兵。

    方远山等人急忙冲前。而几个建奴甲兵看到满街上都是全甲明军,立时愕然,方才不是突入城内了吗,他们几个正好进来浑水摸鱼,现下怎么都是明军。

    他们急忙扔掉手里的金银,好空出手来拿兵器,但是已经晚了,方远山等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枪阵趋前。

    “刺。”方远山大吼道。

    赵广、童英、王洪等人听到命令一同刺出长枪,几个建奴甲兵兵器还没有拿到手里,就被十余杆长枪刺中。嚎叫着捂着汩汩冒出鲜血的伤口倒地。

    在他们砍死的明人的房门前他们也被杀,这个报应来的可是真够快。

    赵广使劲抽了抽长枪,那个建奴死了也用手拽住不撒手,赵广大怒,上前一脚将其双手踹开,抽出了长枪,大股的鲜血从这个建奴的腹腔喷溅出来,撒了赵广一身,赵广浑没在意,在他看来这些血还没北华被杀的梅花鹿血多。

    继续向前。他们遇到了一些在街边歇息浑身浴血的明军军兵,看到全身铁甲的破虏军军兵,他们高兴的欢呼着。

    就在此时,从主街北向突然杀出汉军和建奴甲兵。他们气势汹汹的向南急速开进,这些金军是向北准备攻击北门的,就要靠近北门一带时突然接到了撤军的命令,只要返回。

    双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在长街上遭遇。

    镶蓝旗甲勒章京博敦统领着几个牛录的甲兵和数百汉军向北急进,目的只有一个攻击北城守军的侧后,拿下北城。到时西城和东城的明军必然溃败,只是莫名接到退兵命令,只能郁闷回返。

    看到前面大股的全甲明军,博敦虽说吃惊,但也有所提防,这些兵甲精良的军兵很有可能是哪个明军军将的精锐家丁,既然照了面,那就是个搏杀,直到一方胜出。

    双方的军兵即刻在主街上混战开来,只是此地过于拥挤了,很多人帮不上手。

    于是破虏军的火铳手从两侧爬上房顶,打算从房上面开火轰击建奴。

    结果他们刚上去,就发现建奴也不傻,他们的弓手也爬到房上,准备用重箭自上而下的袭击明军。

    于是双方在房上在下面的主街上激烈的厮杀着。

    砰砰砰,火铳和弓手几乎同时开火,双方都有近半的军兵中箭或是中了弹丸,中箭的破虏军军兵除非是要害重箭,否则都能坚持。

    而不规则弹丸破入人体后将身体内的肌肉骨骼搅得乱七八糟,很多的建奴甲兵当时就失去了战力,嚎叫着从房上滚了下去。

    而主街上的战斗血腥的多,双方疯狂的用刀枪互刺着,不一会战线附近,很多双方的甲兵倒毙在地上,还有伤兵在滚动着。

    前方的伤亡军兵开始大增,眼看着,王铮的百总队就要顶上,王铮看着几步外正在激烈厮杀的战线,他握紧手中的长枪,他真是不在意死亡,前提是能杀死几个建奴才行。

    看看前方的破虏军长枪兵伤亡的差不多了,他这正要大喊顶上,突然后面传来喊声,“让开,都让开。”

    王铮惊喜的回头一看,原来是两门六磅行军炮被推了上来。

    在济州的巷战操练中,炮手们发现六磅行军炮很是合用,不是太沉重不是太大,由于城内街道再不好,几人就可推着六磅炮前行,但是其散弹的破坏力太大了。

    此番登陆在一艘沙船上就有四门六磅行军炮,船上也备有药包弹丸和运送弹丸药包的独轮车。

    当然下船时,是军兵先行,如果城池已经被建奴夺下,六磅炮也是无用,好在后面的军兵想尽了办法,终于将这两门六磅炮运送上来,在这关键的时候冲了过来。

    王铮急忙号令军兵让开中间,这个主街能并排两门炮开火,但是,火炮发射完就得重新装填,这时,它毫无防护力,要靠步队保护。

    看来此番王铮所部就是这个保姆的角色了。

    博敦正在让戈什哈们监看汉军冲阵,突然,前方一声爆响,一股浓烟随之飘散过来,接着不是声的嚎叫传来,只不过在一片刺鼻的有烟雾中看不真切。

    待烟雾飘散,都赖向前一看,只见前方躺满了自家的军兵,大部分是汉军,他们前身从脸上到下身皮甲和棉甲稀烂,都被散弹打成了筛子,鲜血从这些小洞里快速的渗漏出来,偏偏这些人大部分一时还未死去,还在痛不欲生的滚动着嚎叫着。

    看到这个场景,博敦立时毛骨悚然,这个景象比大炮的弹丸击中还要凶残。

    博敦抬头看去,对面一排长枪兵挡在身前,身后隐约看到一门小炮,而有人影在忙碌着。

    博敦大急,他一看四周的汉军包括甲兵都惊恐的看着地上的惨状,而没有人注意到对面的那门煞星正在装填。

    博敦立刻叫戈什哈用刀枪逼着汉军和甲兵上前去抢那门小炮,戈什哈们砍倒了两个人后,汉军和正蓝旗甲兵终于动了,可惜晚了些。

    他们刚刚冲到近前,王铮、方远山等人刚要接敌,后面又是一声大喊,让开。

    前面的王铮方远山等人急忙向两侧闪开,但听轰的一声响,烟尘又一次将这里笼罩,前方又是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吼叫。

    待烟雾散去,王铮等又看到近二十来名建奴甲兵和汉军在地上翻滚。

    博敦眼睛都红了,他大声狂喊着让军兵冲前抢夺火炮,可惜,真是可惜,他的麾下还没有什么举动,博敦的胸甲闪出好几股血花,博敦圆瞪双眼不甘的站了一会儿,接着颓然倒地。

    而他身边的戈什哈也非伤即亡,倒地一片,原来房上增援的破烂军火铳手击溃了建奴的弓手,从房上向这个正在发号司令的建奴军将齐射。

    博敦的阵亡是个转折点,没有了前锋梅勒额真博敦的压阵,加上两炮造成的极度血腥,让很多金兵吓破了胆子,包括建奴甲兵,他们对血腥是看惯了,但是这种撕裂人体的场景骇得发抖,他们女真人天生对火器排斥、恐惧。

    但是有博敦压阵,还好说些,上司一下阵亡,前方的汉军当先跑路,裹挟着甲兵向后疯狂的逃去。

    这股退却的气势既快又猛,瞬间王铮等人前方一片空白,只见那些逃兵的背影,这让王铮等人目瞪口呆。

    只有后面的炮手还在慢条斯理的装填着。

    这支队伍接续向前,直到将近北门,也没有遇到建奴军兵,这里是一片的空寂,当然北城上的厮杀还在激烈进行着,鼓噪声一直传到城内。

    已经是全军先锋的王铮已经看到了城头上激烈厮杀的双方兵将,看来明军的形势很不妙。(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德格类的晦气

    如果谁说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德格类第一个同意,他刚刚经历了悲喜两重天。

    经过一阵焦灼后,汉军的攻击终于让守军耗尽了滚木擂石,此时正蓝旗甲兵开始出阵,他们蜂拥争先开始向上攀登,陆续登城。

    当然北城的张盘麾下是旅顺明军战力最强的所在,包括他一直未出动的四百人的精锐家丁,这是旅顺的顶尖战力,所有的家丁全部披甲,大多是铁甲,不论是扎甲还是锁子甲,虽说不能同鱼鳞甲相比,但是毕竟是铁甲护身,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建奴甲兵登城立时遇到了他们的反击,双方在城头相持不下,初时建奴甲兵形势不利,毕竟这些家丁都是居高临下的攻击,但是相对于长度近里的城墙,四百人还是少了点,不能全部覆盖。

    建奴甲兵从其他地方登城,与家丁展开激烈的搏杀,建奴甲兵不断登城增援,而家丁伤损是再无补充,这已经是旅顺压箱底的战力了,因此形势开始逆转,对明军越发的不利。

    “告诉硕托,尽快南下北城,只要北城拿下,旅顺就崩了。”德格类意气风发的对一个戈什哈大吼着。

    这个戈什哈躬身领命,向前面在城下督战的硕托跑去。

    岳托在一旁没有言声,对德格类的尴尬处境,他只能同情,但是如今汗王大权独揽的现状只能屈服,他岳托也是如此,所以德格类能快速拿下旅顺,就能让汗王没有借口处置正蓝旗,这其实对岳托也是有利。

    岳托现在也是心中画魂,不晓得皇太极是否卸磨杀驴,将正蓝旗解决后开始收拢其他旗主的全力,这个谁也说不准,古今有为的君主向来都是收拢君权的。

    此时从城西面一队骑甲飞快的跑来,正是镶蓝旗的甲兵,他们飞快的打马奔来。全然不顾路上遇到的汉军,甚至将几个碍事的汉军旗汉军直接撞到在地。

    “哈哈,看来南城也是差不多了吧。”德格类脑补了一下,估摸南城的镶蓝旗也可能登城了。

    这队骑兵跑到近前。几人先后滚鞍下马。

    “秉两位贝勒爷,城南我军刚刚登城,此时海上登莱援军大股而来,他们用数百门巨炮轰城,杀伤我军甚重。梅勒额真图海阵亡,我军被迫撤到城西。”当先一个领催跪地禀报。

    “你说,说什么。。”德格类简直无语,方才他听到了震天的众多炮响,虽说他即刻派出人员打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并没有太在意,就是登莱来了水师增援,大炮威力是不小,但是水师总不能上岸吧,如果他们上岸援助德格类那是求之不得。正好一网打尽。

    但是得到的是这么个消息真是让德格类一时无语。

    “是哪里的援兵,登莱还是辽镇。”还是岳托脑子清楚,一句话就问道了点子上。

    “秉贝勒爷,是明国登莱军赵烈的旗号,他们乘坐几十艘战舰而来,并且已经进入南城。”领催急忙道。

    “你等没有看错,是登莱军赵烈吗。”德格类不可置信的问道,尼玛,什么时候这个煞星来了。

    赵烈如今凭借着数番击败金军的战绩已经成了建奴从上到下的一个刺,虽说到如今还不能说给金国致命一击。但是有赵烈在就说明明国还是有可战的强军,谁也不敢轻视。

    “秉贝勒爷,不是奴才一人看到,而是数千军兵都看到的。他们用几百门重炮轰击岸边我军,我军猝不及防,少说也有数百伤亡。”领催跪下叩首,赌咒发誓道。

    德格类和岳托一对眼,形势不对,如果赵烈所部入城。那么这旅顺城可是不好夺取了,他们可是晓得当年涿州攻防,赵烈所部可是抵御住了汗王数万大军的攻打。

    他们可是不认为他们麾下比汗王当时的军力强横。

    “告诉硕托,让其加紧攻势,务必要在明人援军到达北城前攻下北城。”此时顾不得其他,副将岳托越俎代庖对他的一个戈什哈吼道。

    这个戈什哈一个激灵,急忙领命打马向北城下跑去。

    德格类和岳托焦急的不断用远望镜看着城头的形势。

    其实不用岳托发号施令,硕托已经下令尽快击破北城明军,夺取全城,硕托不是一个莽夫,相反他心思很活络,用他阿玛代善的话讲,他这辈子早晚会在这个过于活络上吃亏。

    当硕托听到南城的不断大炮的轰鸣时,就已经命令汉军全力攻城,待时机一到,他就下令甲兵尽快登城,尽快破城。

    硕托心中隐隐觉得南城形势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些大炮的响声太过密集了,是他从未听闻的,既然他从没见过,那么硕托就感觉不好掌控,那就意味着意外。

    伊泰阿刚刚从一个明军身上回大刀,一杆长枪疾刺而来,伊泰阿急忙一闪,稍稍慢了半拍,他感到肋下一凉,接着痛感传来,伊泰阿心中反倒是一松,这枪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伊泰阿一刀砍断了长枪的枪杆,而他的一名护卫一枪刺死了这个身穿锁子甲的明军。

    伊泰阿将刀拄地,大喘了几口气,他极为的庆幸,如果慢一点那就是被开膛的下场,他私下看看周围死命搏杀的双方,也是为城上明军的不要命咂舌,这是这几年他遇到的最凶悍的明军。

    好在明军的人数正在迅速减少,正蓝旗甲兵占据了优势,正在继续登城。

    伊泰阿看到二十余步外一个全身鱼鳞甲的中年明军军将抽出了长剑,而他身边几个护卫环护着他。

    难道是张盘不成,伊泰阿心中一动,他急忙从一个护卫身上取下骑弓,将一只重箭搭上,抬手就是一箭。

    重箭破空而去,伊泰阿眼见着这支重箭直奔这个明将,心中一喜,接着就是遗憾。

    原来一个建奴甲兵突然出现在这个线路上,被这一箭刺入左肋,马上就是浑身一僵,虽说这个甲兵外罩铁甲,里面是一层棉甲,但是重箭的威力穿透这两层甲还是没问题的。

    甲兵突然受创不动,他的对手一个手拿后背大刀的明军却是喜出望外,一刀砍下了这个甲兵的头颅,真是飞来横福有没有。

    伊泰阿极为的惋惜,他倒不是惋惜那个甲兵,这个人死不死活不活****甚事,他可惜的是立大功的机会飞了。

    他正要带着几名部下冲过去,几个明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中就有方才好运的明军。

    而另一伙建奴甲兵则是冲向了那个明将,伊泰阿只能哀叹时运不济。

    伊泰阿的眼力不错,那个明将正是张盘,对于南城码头方向震天的炮响,张盘其实心里有些明了,恐怕只能是登莱镇才有这个实力,登莱水师虽说大部毁于战火,但是还有个赵烈,张盘名义上隶属的就是登莱,对赵烈的名头真是知晓甚多。

    当年他看着很是不凡的少年,如今是大明登莱一方重臣了,数年间纵|横朝鲜京畿登莱,同建奴、叛军交手未曾一败,这让张盘也是感慨登莱又出现了不世出的猛将。

    此番南城恐怕就是赵烈的援军到了,什么,你说其他登莱援军,张盘只能表示呵呵了,大明军将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就是来援也得磨磨蹭蹭,登莱到旅顺几天海路能给你熬成半月。

    只有这个赵烈善战敢战,从宣川之战可以看出,赵烈完全可以不去宣川步战,只要击败建奴水师、扫清身弥岛等几处上岛的建奴就可,但是赵烈竟然亲自统军登陆宣川,一举击溃建奴数千之众,可见其对建奴的无畏敢战。

    当然,张盘虽说晓得极有可能是赵烈,但是他深晓从海上登陆的漫长,恐怕已经来不及解救此时旅顺的危机了,眼前的建奴已经大举登城,而城上所有的明军已经不足三百人,只是苦苦支撑,就连他身边的护卫也都投入其中,只剩下可怜的数人而已。

    尽人事安天命而已,就是张某命丧于此,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和大明天子了。

    张盘紧握长剑同五六个护卫迎上了几个冲过来的建奴甲兵。

    建奴甲兵确实强悍,但是明军军将的精锐家丁也不是不差,只不过明军军将的精锐家丁能有多少,相反反倒是建奴甲兵的数量占优而已。

    张盘的护卫和建奴的激烈搏杀也是如此,这里的搏杀短促激烈,几乎瞬间结束了搏杀,双方几乎是一比一的伤亡,只剩下张盘和一个护卫还算全乎,其他护卫和建奴甲兵几乎同归于尽,都倒在了地上挣扎。

    张盘看看多年的老兄弟战死在他面前,心中的悲愤用上心头,他怒吼着持剑冲向了对面一个冲上来的甲兵。

    这个头戴高高避雷针的建奴甲兵是个领催,他的部下方才也是与张盘所部的搏杀中损失殆尽,此时正是窝火的时候,他也是嘶吼着,瞪着牛眼,手持后背大刀砍向张盘,而另两个甲兵同那个仅存的护卫冲杀起来。

    张盘的长剑是直刺敌手,对劈来的大刀不管不顾,而这个建奴甲兵也是个猛人,他说什么也不信一个大明军将敢不顾他的大刀,所以他没有闪躲,还是立劈而下。

    嗤的有一声,利剑刺穿了他的胸甲,直刺入他的心脏,甲兵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盘,手里的大刀立时失去了力道,软软垂落。

    张盘一脚将其踢到,抽出了长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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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北华军的初阵

    登上城头的梯道就在前方,破虏军军兵们气喘吁吁的在汤镇的催促下开始向城上攀登,因为他们在下面已经看到城上形势危急,再也不能耽搁了。

    好在经年的刻苦操练发挥了作用,虽说很多军兵全甲奔跑很是疲累,还是坚持来到了城下。

    后面的号角急促的响起,提醒军兵们准备接战。

    王铮扛着长枪向上攀爬,五阶、四阶,三阶,已经看到当先突入的百队开始同敌人接战了。

    王铮登上了城头,他回身向下面几阶还在攀登的部下大喊着,快,快。

    接着他带领着护卫当先冲去,没有十几步,真好看到一个明军军将一剑刺入一个建奴的腹部,而这个建奴甲兵用手紧紧拽住长剑,而另一个建奴甲兵抡起大棒向这个明军砸来。

    王铮急忙将长枪飞掷出去,那个甲兵急忙用大棒格挡,大棒和长枪相交,都飞跌出去。

    王铮抽出雁翎刀同几个护卫飞扑上前。

    这个明将正是张盘,他扔掉了长剑,从地上拣起一把雁翎刀,用刀驻地,气喘吁吁的看着蜂拥进入城头的全甲明军,心下一松。

    虽说这些精壮的明军他从未见过,但是不耽搁他晓得这是赵烈的麾下,登莱辽镇如今谁不晓得,赵烈有钱,他麾下的军兵同军将一般都是身穿铁甲,虽说是几片夹在一起的,不是鱼鳞甲也不是锁子甲,但是毕竟是铁甲。

    一看这些军兵奢侈的装扮,就是赵烈的麾下,这简直就是赵烈麾下的标签了。

    已经是快到五旬的张盘剧烈的**着,这一会的搏杀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最后一个护卫方才也是力战身死,他面对两个建奴,几乎丧命。

    张盘卖了一个破绽,让对方给了他肩头一刀,他趁机一剑刺死了对手。但是如果没有援军的帮忙,也是死翘翘了。

    此时两个负伤的护卫蹒跚来到张盘左右,继续护卫着他,如今他们三个已经失去了战力。只能旁观着大股黑红的人流冲入城头。

    方远山和自己这个什冲入城头后,即刻同一伙建奴甲兵相遇,双方即刻肉搏起来。

    一个短斧疾劈向童英,童英不管不顾的刺向对手,果然一旁的赵广用长枪击打开短斧。而童英一枪刺入对手的胸腔,这个甲兵标出大股鲜血,踉跄倒地,眼看是不成了。

    而一柄后背大刀疾劈赵广,赵广是来不及格挡,但是他左侧的胡成一枪疾刺对手,逼着对手只能格挡,解去了赵广的危机。

    就这样破虏军利用几人的军阵相互配合斩杀着建奴甲兵,他们的伤亡远远低于对手,渐渐扭转着城头的局势。

    方远山用雁翎刀格挡了一柄短斧的劈砍。这个甲兵的力量极大,方远山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这个甲兵的左手斧头又再次劈来,此时方远山旁的一个军兵一枪刺向这个甲兵。

    甲兵右手斧头短柄一磕长枪头,而左手斧头还是劈向方远山,显示了娴熟的搏杀技巧和不俗的力道。

    方远山急忙向后仰身,咔吱一声铁器的摩擦声传来,方远山感到肚皮一阵刺痛,好在没有开肠破肚,他右手长刀回手挥去。

    这个甲兵志在必得的一斧头没有要了方远山的命。而他的手臂伸出的太长了,而右手斧头还在同那个军兵纠缠,因此手臂收回的晚了一点点,当然教训嘛够他记到下辈子的。

    方远山的雁翎刀嗤的一声削断了这个甲兵的左手手腕。骨头完全折断,只剩下皮肉相连着,这个甲兵狂吼着,向后退去,就是这样,他还是用右手斧头隔开了那个军兵的长枪的致命一击。

    方远山一个箭步上面。双手握刀用力含怒疾劈,咔的一声响,这个甲兵的头颅带着避雷针掉落地上,大蓬的鲜血喷溅出去。

    方远山此时顾不上其他,他低头看看自家的肚子,只见板甲被呲牙咧嘴的破开,流出一些血来,好在不是太多,方远山也不是太疼,看来也就是伤了皮肉。

    方远山此时才惊出一身冷汗,真是再往里进去一点就让他开膛了,他气极的一脚将地上的首级踢飞。

    王铮、罗东和护卫们遇到了一个建奴的军将和他的护卫,也在激烈的搏杀。

    都赖此时真是有些气极,他登上城头也是奉了硕托的严令定要尽快的拿下城头,结果就在他催促汉军和甲兵拼命搏杀,眼看就要功成之时,从城下涌上来大股的援兵。

    将城上的局势逆转,渐渐对他们不利起来,都赖夺城立功的念想转眼就吹飞了。

    就连他这个甲勒额真都被困城头,同他的十几个护卫也同明军鏖战起来。

    都赖对面冲来的十几个明军同他的护卫即刻对撞起来,刀枪相交的声音以及负伤倒地的嚎叫响成一片,转瞬间,明军的长枪阵将都赖的护卫几乎一扫而空,而对面的明军只是有五六人倒地,还是一个小长枪阵扑来。

    都赖也是不得不抽出佩刀迎战,都赖虽说年纪半百,但是身材高大,平日里一直没断下操练,也许不能象年轻时那么由韧性,但是小小的厮杀一阵还是毫无问题的。

    都赖挥动着大刀一刀劈向对面的一个明军头目,大刀带着风声转瞬及至。

    王铮用左手的小铁盾一档,砰的一声,王铮身子一顿,他吃了身材矮小一些的亏,被打击的不轻,王铮借势侧身,用右手用雁翎刀斜劈而去。

    都赖将刀一横,磕开王铮的大刀,王铮左手的铁盾闪电般砸向都赖的脖颈,都赖侧步避让,王铮右手刀又是劈来,此番他是用上了全力。

    刀势既快又急,直奔都赖的左臂而去,都赖急忙双手握刀格挡,他吃亏在速率差上不少,被王铮步步抢先,空有气力没有发挥出来,当的一声,两刀相撞荡开,王铮借着力道侧身,左手盾趁此时结结实实的打在都赖的右臂。

    登时,都赖的右臂剧痛,大刀掉在地上,他踉跄的后退着,而他一侧的护卫冒死前来阻挡王铮。

    都赖用左手捂着伤口向一侧退去,非常的流年不利,他迎面撞上了一队破虏军,当先一个军兵反应极快,一枪刺入都赖的胸腔,都赖抓着枪杆嚎叫着倒地挣命。

    “赵广,你杀了一个军将啊。”童英眼尖,指着都赖喊道。

    赵广细细一看不禁傻笑,这个建奴身上的鱼鳞甲极为的精良,一看就不是俗物,必是一个头目了。

    这是立功了,赵广刚一咧嘴,一旁的童英使劲一推他,赵广一个趔趄,一柄短斧从他的耳侧飞过,他甚至能听到凶器擦过的风声。

    一个建奴甲兵疯也似的手持剩下的短斧冲来,他是都赖的护卫,甲勒章京阵亡,他作为随扈就是回去也是陪葬的命,因此他疯了般扑上就为了报仇。

    童英的长枪一枪刺来,他恍惚未觉察,还是向赵广劈下。

    赵广使劲的向右侧身,这柄短斧劈空,这个建奴甲兵就待回手一斧砍了赵广,童英的长枪已经嗤的一声破甲而入刺入他的左肋。

    这个甲兵大声嚎叫着,他左手抓住长枪,右手将斧头飞掷赵广,赵广急忙狼狈的一闪,险之又险的避过,简直就是毫厘之间。

    赵广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的志向可是成为将军的,在这里险些命丧这个建奴手中,他飞快的抽出雁翎刀,抢前一步一刀切去了这个建奴的头颅,还是不解恨,一脚将尸身踢飞。

    这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啊。

    童英看他那个咬牙切齿的用样子,给他一腿,“看着点,百总让整队呢。”

    赵广如梦方醒,同童英一起跑过去。

    城上的破虏军军兵已经开始用沿着城墙开始整队,火铳手已经开始登城,他们用火铳抽冷子向建奴甲兵和汉军开火。

    而登城的建奴甲兵也开始受到他们的打击,停滞起来。

    硕托眼看着城上形势不利,心中极为的不甘心,如果是其他明军登城,他还能让甲兵接续登城,但是后面的德格类岳托已经通晓他是登莱的赵烈部,他不认为居高临下的赵烈部能象其他明军般溃散。

    硕托无奈的发下军令,让城上的建奴甲兵撤离,这是个无奈的命令,因为此时撤离也不容易,从长梯上爬下要面临破虏军火铳手的打击,但是总比全军覆没要强吧。

    撤退的锣声在城下响起,城上剩余的甲兵辅兵和汉军旗军兵听到后,禁不住泪流满面,尼玛,等你等了那么久,才响起来啊。

    一些甲兵赶紧下城,他们从梯子上向下攀爬着,速度嘛不能太快,毕竟是全身铁甲,怎么可能快起来。

    砰砰砰,火铳手们不断的击发,被击中的甲兵象沉重的石块般坠下。

    有个甲兵坠下后甚至将下面其他军兵砸到,一片混乱。

    伊泰阿的头盔已经没了,他的铁甲上多处划破很是狼狈,但是万幸的是,他没有负什么伤。

    听到撤退的号令,伊泰阿和他剩下的两个护卫也想退下,但是看到一些军兵被火铳击毙的场面,他们不禁面面相觑,后面的明军已经围拢过来。

    伊泰阿还算机灵,他一眼看到测下方堆积了不少的尸首,甚至可有一些堆积的很高。

    他急忙扔掉兵器快跑起来,身子腾空扑向那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天见可怜家人得保

    伊泰阿极为的幸运,他从三丈高的城墙上落下,正好跌落在几个尸身上,除了内里有些挫疼外,基本无损。

    他的一个护卫有样学样的也跳了下来,结果正砸在一件斧头上当即脑浆迸裂,另一个护卫比较幸运,只是挫伤了腿,还能走动。

    他们做了很好的榜样,很多甲兵汉军都是如此下城,能有三分之一当场摔死,三分之一摔伤,三分之一安然无恙的逃脱。

    此时下面的硕托已经下令步弓掩护撤离,登时箭雨不分敌我的从天而降,反正留在城上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趁势多杀伤明军,同时掩护城下的军兵能撤出百步外。

    破虏军们急忙开始躲在城垛后或是用铁盾遮盖,而还在城头上不多的建奴军兵开始用各种方式下城,而城下的军兵开始向护城河跑去,只要离开百步就是安全了。

    后面的德格类和岳托脸色铁青的看着前方的军兵乱成一团的下撤,这是多少年,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攻上了城头还能被反击下来,这是第一遭,历来只要金军攻上了城头立稳脚跟,这城池就没跑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赵烈所部面前失效了,如今京畿、宣川、加上此番旅顺,连番大战,这个赵烈所部未曾一败。

    城上的破虏军火铳手在墙垛和铁盾掩护下,向正在逃亡的建奴甲兵和汉军开火,虽说滑膛枪没什么准确度可言,但是只要大约摸就可以了,毕竟撤退的军兵很是密集,不时有汉军和建奴甲兵象是伐大树般被击到。

    不愿再看眼前糟心的一幕,德格类吩咐全部撤回营中,自家打马先行返回营中郁闷去了。

    岳托没有走,他留下来继续观察城上,他发现城上的黑红装束的破虏军的军兵越来越多,同时火铳手也越来越多,开始向射箭的军兵反击。弓手们被迫撤离,毕竟他们也是无遮盖的对射。

    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噪音基本停息了,建奴大队撤离了火铳的打击范围。

    城上城下都没有可以打击到对方的武器。脱离了接触,双方都安静下来开始舔伤口。

    张盘此时已经恢复了气力,他在铁盾的掩护下来到城垛口边,看着狼狈远去的建奴军兵,同来时气势汹汹相比。此刻的形象真是太过狼狈。

    张盘真是心头大快,但是他回身看向城头时,心中泛起一股悲凉,这里的还活着的他的老部下,满打满算不过百人,其他的千余人都不见了。

    这些军兵正在向他这里汇集过来,毕竟身边的破虏军军兵是极为的威猛,可惜都不熟。

    因此他们以张盘为目标都汇集过来,也是抱团取暖吧,连他们也感到自己人数太少。有些被喧宾夺主的味道。

    一个被护卫簇拥的军将走了过来,向张盘施礼道,“敢问可是旅顺副将张大人。”

    “正是张盘,敢问大人是。。。”张盘拱了拱手。

    “某乃是赵烈大人麾下卫铭滔,我家大人就在南城,正在向这里赶来,还请张盘大人稍候。”卫铭滔笑道。

    “哈哈,多谢赵大人及时援助旅顺,否则旅顺全城都要陷入敌手了,本将和全城军兵家眷都拜谢赵大人恩德。”张盘郑重一揖。

    “大人过誉。我家大人有言旅顺张大人为国戍边,与建奴血战多年,可谓是有大功于社稷,我家大人为能与大人再次共同北击建奴而幸甚啊。”

    卫铭滔笑呵呵道。赵烈已经对他交代过,旅顺是破虏军必须驻守的,因此同张盘的关系要沟通好,不能伤了和气,卫铭滔当然晓得其中厉害。

    张盘此时向南望望,想看看这个赵烈到了何处。他一眼看到了靠近北城墙的自家院落,心中登时一急。

    张盘急忙拱手道,“一会儿赵大人到此后,请向赵大人恕罪,张盘家中有事,回府去去就来。”

    卫当然不能阻拦,这是张盘的私事而已,他急忙拱手道,“张大人请便,请便。”

    张盘交代剩余的军兵在此驻守,带着几个护卫急急忙忙的向家中走去。

    一路上看到一些破虏军军兵正在北城开进,其中就有一些能用小车推着前行的小炮,这让张盘极为的好奇,要是以往,他一定会停下来好生询问,但是今天不行。

    他方才突然响起家中的刘氏和两个孩子,虽说从城头上没有看到火头升起,但是,刘氏可是有把匕首的,如果用哪个东西自裁呢,想到此处,最后张盘是小跑着向家里行去。

    来到府门,来开门的还是老于,看到是老爷回来,手里还拿着长枪全身披挂的老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张盘拍了拍这个忠心老部下的肩膀。

    从老于口里得知,如今府内只有四名护卫,其他人方才北城告急时,已经到城上帮忙了。

    张盘想想城上的激战,心道,可能几个人都不在了,张盘带着护卫直驱后进。

    来到住宅的门前,他用手一推房门,房门纹丝不动,从里面插上了。

    “老爷,小心。”老于扯住了张盘,“这个味道不对,是火油。”

    张盘闻了闻可不是,他不敢使劲,深怕弄出火星来,

    “夫人,夫人,我是张盘啊,开门,登莱援军到了,我等安全了啊。”张盘喊着。

    旋即里面传来轻轻的响动,有人从门缝里向外探望,接着大门打开了,只见身子半湿的刘氏扑了出来。

    张盘急忙伸手搂住,好生安慰,老于等人急忙看向一边。

    刘氏扑在他怀里啜涕不停,而两个小娃正从里面跑出,也扑了过来,他们身上脸上也是湿漉漉的,张盘一沾手就是满手滑。

    此时张盘才反应过来,她们娘三个身上的是什么东西,这是火油啊,不问可知,刘氏已经听到了北城的动静,以为必无幸理,打算**了。

    “老于,快叫丫鬟婆子,烧些热水,让夫人沐浴更衣。”张盘急道。

    老于急忙领命。

    这个内宅是不能呆了,张盘急忙将三人带到外进,看着三个冻的浑身发抖的可怜人儿,张盘老泪纵|横。

    这是他仅存的亲人,今日也差点葬身火海,为什么,他十余年来与建奴死战,却是越发不敌。

    开始在金州旅顺屡战屡胜,到得后来,被困愁城,如今连家中的最后的子嗣都要不保。

    而朝廷给了他张盘什么支援,除了些许被克扣近半的米粮以及可怜巴巴的一些破烂盔甲,就连重炮都没有。

    如果他不是走私些物件积蓄些钱粮,用于整修兵甲城池,恐怕旅顺早就不保了,张盘头一遭对朝廷十余年的胡乱作为产生了极端的怨恨和愤怒。

    赵烈此时刚刚来到北城头,他一踏上城头,就看见破虏军军兵正在打扫狼藉的城头,建奴的首级砍下,兵甲留下,身子扔出城头了事,这个时候只能因陋就简了。

    很多医护正在照料受伤的破虏军的军兵和张盘部下,这也够忙乱的,毕竟受伤的人太多,一时间真是忙不过来。

    没有受伤的军兵正在将收集好的兵甲分类,很多没用的铁甲皮甲都被运到城下去,城头还是有些太拥挤了。

    “大人,城上如今正在清点伤损,恐怕还得有些时候才能清点出来。”卫铭滔上墙施礼道。

    “嗯,卫铭滔,这一仗打的不错,可算是干净利落,你等先忙,本将先看看敌情。”赵烈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忙碌。

    卫铭滔兴奋的回礼忙碌去了,虽说卫铭滔最初没有在一线,但是在后面忙碌协调各个千总以及炮队等哪个接续前行,这个活计更主要,这也是登陆作战最让人头疼的,同简单交手的步战绝不相同。

    因此登陆作战后面的协调分配运力以及先后出战的次序也是极为关键的,不次于前方征战。

    赵烈拿起远望镜向远方看去,只见数里外只有千余建奴甲兵骑在马上戒备着,而临近被放弃的北城南城门那里摆放着三十门大炮,赵烈预估九磅炮和十二磅炮,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巨炮了。

    赵烈想了想,感到奇怪,他探出身去看看包砖几乎都被摧毁,露出了里面的夯土城墙,然后转到城墙的南面看看,赵烈不禁点头,这个张盘硬是要得。

    张盘将整个后面又加上了一丈余的夯土,来防止城墙被大炮击打的破裂坍塌,有一手,这也是最便宜的加固办法了,虽说可能数年就会被雨水冲刷出沟壑,但是能解决几年的问题足够了,今日也是凭借这个抗住了建奴火炮多少天的轰击,否则旅顺城早就不保了。

    “卫铭滔,你来一下。”赵烈一扬手,召唤卫铭滔前来。

    “赵大人有何吩咐。”卫铭滔小跑着趋前。

    “嗯,你让旅顺明军帮忙在城下找到地方安置这些伤员,同时将城上的军兵疏散,这里有数百人足以,看看对面的火炮,如果建奴主将反应过来,开炮轰击,城头这么密集的人群很是不妥吧。”赵烈指了指对面摆放的大炮。

    卫铭滔一缩脖子,急忙道,“属下即刻办理,即刻办理。”

    卫铭滔心中庆幸,幸亏对面的建奴主将愚蠢,否则真是个大麻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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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旅顺再聚首恍惚已数年

    赵烈瞭望了半天,觉得对面的火炮还会是个大麻烦,不能不清除,否则就是不断的炮击,也会对城墙和城内的百姓是个巨大的威胁。

    如今城内挤满了破虏军的军兵,如果一些弹丸打到城内,哪怕伤亡一个破虏军军兵,都是建奴赚取的,毕竟按照破虏军的伤亡率,阵亡一个军兵得有两三个建奴军兵陪葬。

    况且这个东西不断轰击,造成伤亡,真是影响军心士气,不能不未雨绸缪。

    “赵达,你派人通晓舰队,从两艘唐级战舰卸载长管舰炮,让军兵们拖运入城,放到西城和北城城头。”赵烈转身吩咐道。

    赵达即刻派人前往南城的码头,告之统领舰队的张鼓声。

    “大人,旅顺镇守副将张盘回来了。”赵达一直西向梯道。

    赵烈也一眼看到那个两鬓如今斑白的中年军将,不禁令人感慨岁月无情,同八年前相比,张盘显得老了不少,早先笔直的腰身如今也微微弯曲,面上增添了不少纹路,突显了这些年在旅顺的压力重重所带来的痕迹。

    这种困守孤城的活计很多明将是逃之不及,甚至在此地遇到一次建奴围城就得崩溃,面前这个人却是坚守了十年有余,也许张盘没有立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功,也因为旅顺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城,因此张盘在大明朝廷中名声未显,泯然众人。

    但是只有同建奴血战过的边地军将才知道张盘的不易,提起这位老将,谁人不称赞一句老而弥坚,赵烈的初阵就是在旅顺,更是知道张盘的不易,也是心生敬意。

    赵烈趋前几步向张盘拱手笑道,“多年没见,张大人安好。”

    张盘一眼就认出了赵烈,虽说八年没见,赵烈从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一个二十多岁年青的朝廷三品大员。面容上多少有了变化,但是赵烈的身材是太特殊了,这般高壮魁梧的身量在明人里没有几个,何况还有一个比他更高些的余大宝在一旁护卫。怎能认不出来。

    “多谢赵大人千里驰援,如不是来援及时,我旅顺全城军兵百姓恐无一幸免了,张盘拜谢。”张盘就待跪拜,这是下官见到上官的礼节。这个本分他还是有的。

    “大人不必过誉,赵烈乃是登莱都司指挥使,登莱战兵刚刚恢复元气,都是新兵,未经战阵,赵烈只有请命出征,毕竟旅顺是我大明在辽东南最后的城池,是大明攻击建奴的一路重镇,万不可失守。”

    赵烈急忙上前拦阻了张盘。

    此话讲完,赵烈发现张盘瞪大眼睛看着他。颇为的失仪。

    “张大人这是。。。”赵烈笑着拱拱手,他也是莫名。

    “赵大人方才是说攻击建奴吗。”张盘这才环转过来,他不确定的问问赵烈,心道没听错吧,他自认为听力向来没有问题啊。

    “哦,正是,正所谓寇可往我也可往矣。”赵烈这才晓得原来他说的攻击建奴惊吓了张盘,也是难怪,此时正在大明全盘溃败之时,说出攻伐建奴。张盘当然不信。

    “哈哈,赵大人好气概,只是建奴的骑军战力强悍,不是守城时可比。”

    这话是赵烈说的。要是别人说的吗,张盘定是斥其狂悖,但是赵烈用对阵建奴不败的战绩堵住了张盘的有些话,但是他还是提点了一下。

    “正是,只有骑军大成,才能攻伐辽东。否则必败无疑。”赵烈笑道。

    在辽东同其他地界不同,如今很多汉民在此耕种,虽说田赋沉重,但是毕竟还能勉力维持,因为这里太过地广人稀了,田亩还是较为轻易的获得,虽说是租种,但是在大明那里连租种的田亩都获取不易,这也是很多汉民从山东、东江逃亡到辽东的原因,活不下去了,闯一闯吧。

    因此他们如今反倒是对建奴的统治极为的维护,到了辽东作战,就像到了敌人地界,这些百姓会给建奴通风报信,会帮助建奴攻击明军,因此在这里明军几乎不能就粮于民,只能从后面派兵押运调拨,那么如果是主动攻击,人数众多以及移动缓慢的步军会消耗大批的粮草,而建奴的大股骑军可以瞄着粮秣辎重伺机偷袭,断绝明军的粮草。

    当然除非你有个几十万大军,押运粮草的也是主力,但是那得消耗多少粮秣,谁也支撑不住,战车也是一样。

    因此只有骑兵大成,才能快速的移动,要战则战,要走就走,灵活机动,因此没有大批强悍的骑兵那就根本没法制敌于死地,只有精锐骑兵和可以骑马的步军组合到一起才能成事。

    “赵大人所言极是。”张盘此番笑着点头,他心道看来这个赵烈不是被几场大胜冲昏了头。

    “如有旅顺在手,则可牵制建奴很大部分兵力,否则建奴南部和东部北部就会安枕无忧,可全力入寇大明。”赵烈心道,我没那么傻,如今一头扎入辽东,那是自取灭亡。

    赵烈心知肚明,他的胜利都是先知先觉,在他占据优势的地界打建奴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入了辽东,那就是步军对上十余万铁骑,断绝了粮草军心必会大乱,谁也控制不住局面。

    除非破虏军可全部化作数万骑军出征,否则还是算了吧。

    “大人,大人您还是安然无恙啊。”一个军将大步跑来,他大喊着来到近前施礼。

    “万幸无事,哈哈,如不是赵大人统领援军到达,也就死求的了,国昌,东城如何。”张盘大笑道。

    来人正是把守西城,抵御镶红旗佯攻的朱国昌。

    “西城无恙,镶红旗不过就是汉军攻城,建奴甲兵根本没有出战,就在后面缩头乌龟,可见就连岳托也是看正蓝旗的笑话。”朱国昌啐了一口。

    “这位就是统领数千援军千里驰援的登莱都司赵指挥使,这位旅顺镇守参将朱国昌。”张盘给两人介绍一番。

    两人见礼后,朱国昌大着嗓门道,“赵大人,这些军兵都是你的家丁吧,听闻赵家豪富,家丁数千,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赵烈一看,得,这位朱国昌也是个混不吝,哪有见面就提赵家这些外面乱传的说法的,再有,好像咱们没有那么熟吧,什么都同你讲。

    “正是,正是。”赵烈敷衍道。

    “怪不得,啧,看看如此精壮,也难怪赵大人屡败建奴,无一败绩。”朱国昌咂舌道。

    “胡言乱语,坐拥精兵的多了,还须有没有敢战之心,我旅顺没有那么多银钱打造精兵,兵甲也不齐全,与建奴搏杀照旧不含糊,赵大人此番主动请缨来援旅顺,可见其忠义之心,不可轻忽。”张盘一板脸,佯怒道。

    “是是是,张大人说的是,俺老朱是个粗人,赵大人不要怪罪。”朱国昌笑嘻嘻的拱手道,全无三品参将的模样。

    赵烈这会观察发现,这个朱国昌倒也是直肠子,好相与啊。

    此时张盘派去东城南城的护卫回报,东城建奴正红旗只是接近城池发射箭枝,没有攻城,就是佯攻,守军七百人轻伤一百余人而已。

    南城的千名军兵青壮大半阵亡,游击将军王成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张盘仰天长叹,旅顺军兵此番是伤了元气了,就连他的嫡系部下王成也是生死未卜,这可是他耗费数年心思才操练整备成军的,一战尽墨。

    “张大人倒也无须挂怀,”赵烈一指城下的金军尸骸,“建奴的折损不会少了。”

    “唉,大多是汉军旗,甲兵没有多少,”张盘狠狠道,他对汉军旗的汉军如今是恨之入骨,当真是建奴的好鹰犬。

    “张大人,你看此番的建奴兵甲本将都送与张大人重整旗鼓如何。”赵烈看到张盘痛心疾首状笑道,对于张盘这般敢于同建奴交战的军将赵烈当然不吝帮助。

    “赵大人所言可真。”张盘闻听喜出望外,他的话都走音了。

    “赵大人当着这么多军兵的面答应的事,怎会反悔呢,您说是不是,赵大人。”朱国昌唯恐赵烈说了不算,急忙插话道。

    他故意将嗓门加大,让附近的军兵都听到,就是想让这个事情挑明了落实了。

    赵烈此时才发现,这个朱国昌看着粗豪,实际上极为的精明,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当然,本将既然说了,当然不会反悔,本将敬重张大人、朱大人十年来历尽艰险,在旅顺阻挡了建奴兵锋,保存了大明在辽东南最后的城池,怎敢欺瞒两位。”赵烈正容道。

    张盘虎目微红,没有言语,只是拱了拱手,尽在不言中。

    朱国昌则是满面潮红,他一拱手哽咽道,“多谢赵大人,下官唉,也是没法子,多谢赵大人,唉,旅顺难啊。”

    赵烈急忙好言劝慰两位。

    接下来就是赵烈感到唏嘘了,因为镇抚将破虏军的伤亡报了上来。

    破虏军阵亡二百一十九人,受伤四百二十六人,其中重伤一百二十六人,这里面肯定有支撑不到明天的重伤员,如此阵亡的可能到近三百人。

    在一旁的听着的张盘、朱国昌知趣安慰了几句,但是朱国昌的劝慰听起来让人哭笑不得,“赵大人倒也不必太过在意,我等旅顺麾下军兵战损近两千,赵大人不过伤亡数百,无须太过在意。”

    赵烈听闻是哭笑不得,你确定你是在劝慰我等,而不是讥讽。(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舰炮逞威

    感到形单影只前途堪忧的德格类晚上多喝了几杯,他还真不象莽古尔泰那般贪杯,但是孤寂无望屈辱无助让他这晚只能喝了几杯,让自己尽可能的睡过去,暂时忘去无尽的烦恼。

    但是不是谁都有德格类那般特权的,很多建奴军兵带伤也得值守。

    “伊泰阿,伤势如何了。”在北城和南城只见的一个小土岗的后面,不足百人的建奴甲兵倒卧在冰冷的土地上,警惕的看着南方城头明人的动静。

    “没什么,都是皮外伤。”伊泰阿小声道,不过他心里想起当时紧急的情势还是心有余悸。

    伊泰阿从城上一跃而下还没感觉太多,当时就是想返回去,不想被明人斩杀在城头,被砍下脑袋悬挂城头示众。

    但是,另一个护卫掉落城下脑浆迸裂的场面到现在还是挥之不去,后怕不已。

    此时伊泰阿想起那些同他们死战不退的明军军兵还是心悸不已,虽说后来想想这些明人战阵讨巧了,都是几人十几人抱团厮杀,但是这些明人死战不退的劲头是他伊泰阿仅见,这也是最后甲兵被驱赶出来的最主要的原因。

    想到这些,伊泰阿就是混身发凉,说实话,这样的明军是他最不愿遇到得了,极容易伤亡,还抢掠不到财物,这不是女真人作战的方式,放弃了骑射攻坚,真是,唉。。。

    “伊泰阿,从今日起,小心些,都赖大人阵亡了。”额鲁小声道。

    伊泰阿脑袋嗡的一下,都赖是阿玛的靠山,就是有他这个甲勒额真,额鲁才坐稳牛录章京的职位这么多年。

    也让家里安稳了这么些年,没想到今日都赖战死在旅顺,那日后阿玛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阿玛的日子不好过。意味着他伊泰阿也好受不了。

    “都赖大人怎么死的。”伊泰阿话音微微颤抖,他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走出来,太让人吃惊了。

    “在城头战死的,他的一个护卫逃了回来。已经禀报了固山。”额鲁语调低沉,他也是心乱如麻,只看今天出战一天,还被打发出来监看明军行踪,想来就是因为没靠了。

    父子二人久久无语。莽古尔泰暴亡后,德格类虽说接过了正蓝旗旗主的位置,但是正蓝旗一落千丈,成为其他七个旗后面的跟班,你可以说德格类对其他的什么皇太极、代善、岳托、济尔哈朗、阿济格等人没什么脾气,反正如今你要是将八旗排名次,正蓝旗肯定是最后的。

    如今额鲁一家的靠山也死了,真是多事之秋啊。

    寂静了很久,突然寒冷静寂的夜晚被一些声音打破。

    有明人的齐声喊叫声,有滋噶滋噶的摩擦声。在冰冷的夜晚中,这些声音刺耳的传出很远。

    额鲁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明人城头,在火把昏暗的光亮的映射下,一个黑乎乎庞大的东西被很多明人推上了城头。

    这是什么情况,这如今可是丑时初了,征战一天的明人在作甚。

    额鲁派出几个人向护城河边摸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动静太大了。

    他们听到木料以及铁器的磕碰声,以及很多人齐声的呼喝声,接着看到又一个庞然巨物被推上了城头。

    半个时辰后又有两个物件被推上了城头。此时前方的人员过来一个禀报额鲁,城头上好像是大炮,但是太过巨大,他们没有见过。但是就是大炮的形状。

    额鲁不是粗鄙族兵,他还是有些头脑,明人不顾疲累,半夜也要将火炮运到城头,这是为何。

    要不就是针对本家的炮队,要不就是轰击攻城的金军的。此事须得即刻禀报两位贝勒爷,他相信,如果他不及时回禀,明日暴怒的德格类能砍死他。

    他立即派出人手回营禀报。

    可惜的是,他们派出的人手被德格类的近卫挡住了,明言贝勒爷刚刚睡下,有事明天再说。

    其实这是德格类交代的,他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没法子来人只好等着,至于禀报岳托,拜托,除非他不想活了,正蓝旗的军兵背着旗主禀报岳托,回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直到辰时初,宿醉一夜的德格类才醒,他醒来后,即刻知道了这个消息。

    德格类立时披甲,叫人去知晓岳托和硕托。

    当三人来到小土岗时,额鲁详细的向他们禀报,就在半个时辰前,城头的声音停止了。

    他们向城头望去,这些天天天看,简直对旅顺南城的北城头望眼欲穿了,太过熟识了,但是今日很不同,那里多出来十来个黑黝黝的庞然巨物。

    他们打马向前跑了一里,离着城池三里地的位置停了下来,此处就着阳光,他们清楚的看到,这些物件就是大炮,但是太过庞大了,比他们最大的大将军炮还要大上几圈。

    他们黝黑巨大的身躯静静的卧在城头上,粗大的炮口斜指向天,无比的霸气。

    “贝勒爷,你看看,这个是大炮吧。”额鲁磕磕绊绊的问道。

    “呃,”德格类脸面一抽动,这个他真是说不上,他对火铳火炮真是一点不感兴趣,他询问的看向岳托,据他所知,同皇太极走的近的有岳托受皇太极的影响,对火炮火铳很是熟悉。

    “这是大炮,是我等从没见过的大炮。”岳托面色凝重的看向城头。

    岳托对大炮不是很熟,但是对其有自己的认识,那就是身形越大,炮口越是粗大,射程越远,威力越大。

    如此旅顺城头的巨炮肯定比后面的三十余门大将军炮威力大多了。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时,城头上也有人在观察他们。

    章伟作为侯君集号的甲长负责指挥运上北城头的十二门二十四磅炮、三十六磅长管炮,这是从侯君集号上连夜运下的。

    这些巨炮用滚木从船上推下,又用马拉人推加上滚木垫底,这才运到北城。

    很是费了一番气力运了上来。

    这里之所以没有四十八磅炮,那是因为这种炮,太过沉重,舰队的船长和甲长们商议后,怀疑,已经破损的旅顺城头怕是经受不住。

    于是小上一号和两号的三十六磅炮和二十四磅长管炮被运到北城头。

    章伟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后面运送弹丸和******药包的马车牛车快些到,方才为了给大炮让地方,这些物件都是最后由马车和牛车运送的。

    章伟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作为七年前加入炮队的老手,他知道对面那些大将军炮,就是十二磅和九磅炮的威胁,虽说,这些炮比自家火炮小了几圈,但是射程够,而且有三十多门,数量可是不少,这些炮的弹丸如果击打到二十四磅和三十六磅炮的炮身,这些炮也得碎裂,从这点上双方是公平的。

    如今建奴竟然对破虏军运送大炮没有反应,如今天开始亮了,建奴的大炮还是没有反应,炮手们一个全无,这让章伟很是欣喜,他原以为天一放亮就得开始炮战,如今看来不用了。

    一些破虏军军兵抬着沉重的弹丸以及药包快步冲向炮位上的大炮。

    章伟大喊着,“弟兄们,即刻调好炮口,试炮。”

    手下的几十名炮手和数百名帮忙的步队军兵轰然领命。

    德格类、岳托看着城上的破虏军军兵疯狂的忙碌着,不禁莫名。

    “这些尼堪,我军还没出动,他们忙什么呢,莫不是失心疯了。”德格类用马鞭一指,讥讽道。

    “不好,他们要炮轰我军的大炮。”岳托忽地想到什么大惊道。

    德格类一听也是急了,皇太极对这些大炮有多宝贝,他是心中有数,简直是将这些大炮当作眼珠子,如果在这里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额鲁,爷命你即刻回营将石庭柱丁那两个尼堪给我踢起来,让他们的炮手尽快向城头开炮,毁了明人的大炮。”德格类大喊道。

    额鲁二话不说即刻带人飞奔而去,他用马鞭使劲抽打坐骑,让马狂奔起来,他是不能不急,没看德格类旗主声音都变了吗。

    这十几骑飞快的冲向几里外的大营,他们的战马跑出了最佳的速度,可惜还是晚了。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一颗弹丸冲出了三十六磅炮的炮口,向四里地外的建奴炮阵飞去。

    这颗弹丸冲过了百余步落地,溅起大股的灰土。

    轰,轰,轰,其他的大炮开始试炮,这是为了校正高度和角度的试炮。

    大部分的炮弹落入了建奴炮阵的左近,没有击中建奴的大将军炮,毕竟滑膛炮隔着数里轰击,这个准头可想而知,其实滑膛炮就是不是以准度好出名的炮,他和滑膛枪一样都是靠数量密度弥补准度。

    德格类等人看到几乎所有的大炮落空,心中悬着的心安稳不少。

    “这干尼堪,准头太差。”德格类啐了一口。

    他的话音刚落,最后两门大炮轰鸣了,这两门迟到的三十六磅炮的弹丸准确的落在了炮阵中,但听砰砰作响声中,两门大将军炮粗长的炮身腾起一人多高,飞舞着跌落开来。

    德格类、岳托等人张着大嘴看着这个骇人的场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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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舰炮的玩法

    德格类可是急了,他调转马头奔向大营,一边跑一边大骂尼堪炮手是懒猪,什么时候了,还不出来拖走大炮。

    “贝勒爷,贝勒爷从这面走。”几个戈什哈拍马追上,裹挟着德格类向西绕道走,开玩笑,德格类直行的话就从炮阵得左边缘路过,如果明人大炮弹丸不长眼击中了德格类,他们这些护卫们还有活路吗。

    德格类大怒,就待挣脱这些护卫,轰轰轰,明人的大炮又开始轰响了,

    此番一半的弹丸飞入炮阵内,有三门大炮受损,炮阵内尘土发扬,一片狼藉。

    此时从旅顺北城的南城门内,蜂拥跑出了很多的汉军炮手,在他们身后催促的就是石庭柱丁以及他们的亲信家丁。

    最后面还有担任护卫的汉军旗,他们就是给炮手们打下手的。

    他们还没有跑到炮阵,一阵轰响,此番大半的弹丸砸在阵内,此番有五六门大炮受损,还有一门大炮轰然倾倒,到了地上已经是四分五裂。

    德格类岳托就在一旁,石庭柱如何敢怠慢,他急令军兵们冲入炮阵,向城头开炮,毕竟想在明人的炮火下拖走大炮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大炮反击击毁了明人的大炮,倒也是死地求生的好办法。

    石庭柱号令炮手们进入阵地,立即开始向旅顺城头反击,而其他汉军旗军兵则是帮忙打下手,有越快越好。

    他们刚刚进入阵地,又一轮弹丸飞来,掀起腥风血雨。

    方东门猫着腰气喘吁吁的向阵内跑去,他身边跟着的是路有。

    砰的一声,接着是几声凄厉的嚎叫,一个人体从他们头上飞过,大蓬的鲜血从空中洒下,溅了方东门、路有等人一身,血腥气差点没让方东门吐出来。但是他是不敢停下来,就怕被女真老爷一刀砍了。

    几人咬牙进入阵内,帮着几个炮手搬运弹丸和药包,而炮手们正在快速的调着炮口。

    轰轰轰。还没等他们调完,又一阵火炮轰响,所有阵中忙碌的人浑身一紧,头皮发麻,等待着可能的不测命运。

    此番可是大多数的弹丸都冲入炮阵内。立时金铁剧烈碰撞的声音传来,有四五门大炮被三十六磅弹丸击打的飞起来,在它们身边伴舞的是十几具人体以及残肢和鲜血。

    整个炮阵如人间地狱,哭喊声此起彼伏,二十余门大炮已经被毁,如今完好无损的大炮只有六七门,其中就有方东门这门大炮。

    终于,汉人炮手们将这门大炮调好,放入方东门他们好不容易搬运过来的药包和弹丸,记着点燃了火绳。

    轰轰轰。四门火炮先后开火,开始了第一轮的反攻,结果只有一发打在城墙上,溅起大股的尘土,其他的都在城前面落地,作为试炮,准头也算是可以了。

    接着城头陆续冒出火光和浓烟,明军的反击又开始了,几颗二十四磅弹丸冲入阵内,将十几名汉军军兵击打的飞了起来。阵内的人太密集了。

    两门大炮被击打的脱离了炮位,如今只有四门可用的大炮了。

    轰轰轰,建奴的三门大炮开始了反击,此番人品大爆发。两颗弹丸击中了城墙,其中一颗弹丸击中了城头,离着一门二十四磅炮不过十步远的地方掠过,击伤了一名破虏军军兵,然后滚入了城内。

    接着十二门火炮的还击,又击伤了两门大将军炮。建奴只有两门大炮还能轰击了。

    此时胜负已定,没有必要继续坚持了,反倒是如果不再继续轰击,明人的火炮可能也会停止,最后的两门火炮可能留存。

    石庭柱一声令下,还全乎的两百余名炮手和汉军旗军兵开始撤离,他们简直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溃散下去,方东门、路有幸运的跑在其中,心中的这个庆幸那是不用提了。

    轰轰轰,明军的火炮并没有停止轰击,他们接续向建奴的大炮轰击着,结果又有一门火炮被摧毁,如此三十余门重炮几乎全军覆没。

    远远的后方,德格类、岳托愤恨的看着眼前的狼藉的被屠杀现场,心中的愤怒和憋屈无以复加,又极为的无可奈何。

    若论马上骑射,建奴谁也不惧,但是如若说守城火铳火炮,他们就粗陋寡闻了。

    破虏军又轰击了两轮后,终于偃旗息鼓,开始停止炮击为大炮降温,实际上早已经超出了大炮停止散热的次数,但是方才激战正酣,只能如此处理。

    火炮阵地上烟尘四起,很多大炮七零八落的倒伏在地上,即使他们是大将军炮,也是阵亡的大将军了。

    已经跑出炮阵,离开最危险地方后,路有看着方东门四处眺望着,没有闲着的时候,奇怪道,“方头,你这是看什么呢。”

    “看什么,看我家二弟,咱们的牛录大人。”方东门没好气道。

    值此兵凶战急的时候,又是不长眼的弹丸四处横飞,方东门极为的挂念,他已经四下看了半天,还是没有二弟的行踪,方东门心急如焚。

    难道方才二弟遇到哪个不长的弹丸了,应该不会吧,方东门想到此处,心里一颤。

    如今方家能在建奴那里混到有房有地,还有奴隶这个不错的职位,都是方西门搏下的,方东门自问他不是干这个的料子,如果没有二弟,方家可能早就妻离子散,冻饿致死了。

    因此看不到方家主心骨的方西门,方东门可是实在不甘心,他无法想象没有二弟,方家怎么活下去。

    “大人在那里,在那里。”路有突然指向西方近二百步的地方,方东门定睛一看,只见方西门同几个汉军旗牛录点头哈腰的跟在石庭柱大人身边。

    看到方西门无事,方东门蓦地感到一阵疲累,他突然一下子跌坐地上,先歇会儿再说了。

    两天两败让德格类测底无语,他派人收拾残局,他自己则是返回大营。

    回转大营后,他同岳托商议,即刻派出戈什哈向汗王禀明旅顺战事,请汗王定夺。

    说实话,他真是不想说这个事,太丢脸,近四万大军没有拿下旅顺,还损兵折将,尤其是汗王心爱的三十余门大将军炮损失殆尽,这些都是近年来大金军少有的惨败。

    但是事情如此,已经超出了他的德格类的掌控,必须禀报汗王定夺。

    因为他知道,他德格类没有把握攻破赵烈所部守卫的旅顺。

    此时,旅顺城头却是一片欢腾,赵烈等破虏军都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对胜利习惯了,但是张盘、朱国昌等人哪经历过这些,看到破虏军巨炮逞威,心中这个痛快。

    这些天被这些金国的所谓大将军炮虐的东躲**,一个运气不济就丢了性命。

    此刻看到这些罪魁祸首横尸在冰冷的大地上,驾驭他们的炮手和汉军旗死伤惨重,心中这个畅快,很多人在胜利后欢呼起来。

    这些欢庆的欢呼远远的传播出去,让建奴甲兵和汉军旗更是气馁,士气低落。

    夜晚微风徐徐,久违的圆月在天俯视着旅顺,仿佛想看看这里为何几天来喧嚣不止。

    北城汉军旗和北城西北的建奴甲兵大营都是十分的静寂,这些日子不断搏杀,也是累了,如今旅顺夺取无望,从贝勒爷以下也不再催促这干军兵,这晚终于可以彻底的休息了。

    子时末,寒冷的冬夜里,旅顺南城的北城头突然亮起很多火把,很多人在忙碌着,建奴的哨探急忙回大营禀报,这个太不寻常了。

    突然,轰轰的几声巨响,打破了冬夜的静寂,几颗炙热的弹丸画出红线飞向旅顺北城,其中有两颗打在城墙上,一颗飞过了城墙,突入城内。

    接着其他的火炮也开始轰鸣,有三颗弹丸飞入了城内,立时城内一片大哗。

    旅顺就是个城堡,北城也就是周四里,汉军驻扎在这里,是因为女真大爷们嫌弃北城太憋屈,不利于骑军,因此,才轮到他们。

    但是,里面的屋舍不是太多,毕竟只要建奴大队前来,北城就要被放弃,张盘也不会浪费钱粮修缮。

    于是大部分汉军都是在露天安营扎寨,有城墙遮蔽,还是比野外暖和一些,但是这晚,当他们被一颗颗炙热的弹丸冲入城内,被火烧被弹丸绞碎被践踏时,他们不禁大骂还是女真大爷们心眼多啊。

    旅顺北城的一万余汉军旗蜂拥从北门逃出,离开这个被火和铁袭击的小城。

    这一幕也让爬起来的德格类、岳托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们从没遇到这种袭击,要晓得,南城北城间有四里多地,大将军炮的射程将够,但是绝不能越过城墙,但是明人的大炮却是可以做到,可见其威力远在大将军炮的之上。

    而旅顺城头,被赵烈请来看热闹的张盘、朱国昌也是又惊又喜,他们只是听赵烈说今晚要偷营,让他们上城一观,两人无可无不可,对建奴骑军的偷袭真是几乎没有成功过,但是赵烈如此相招,他们不是不能不来。

    结果是给他们一个大惊喜,偷营还可以这么玩。

    只有赵烈最遗憾,建奴甲兵的大营在七里多地的位置,真不是三十六磅舰炮的有效射程,可惜了啊。

    汉军旗的军兵们则是逃出了北城,无遮无盖的在冰冷的冬夜中瑟瑟发抖的期盼黎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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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总有败兴的,比如赵烈

    天聪八年对皇太极来讲是个好日子,自从莽古尔泰暴亡、阿敏被囚、代善半退隐,他终于成为大金真正的一国之主,可谓是军政合一,令行禁止。¤頂點小說,

    前天,户部将今年的收益汇总过来,天赋比上年增加了两成,不要小看这两成,这是汉官驱使新投奔的十余万汉民开荒耕种出来的,如此用汉官驱使汉民耕种已是大成,让大金国用大增,再也没有女真贵族说三道四,如今只能称颂汗王英明。

    加上对辽西明军的接连胜利以及征服察哈尔、入寇大明,天聪八年始,皇太极终于成为一众女真人心悦诚服的明主。

    如此大好局面下皇太极当然心情大畅,这位年富力强得君主心中也是蠢蠢欲动,他的目标当然还是大明,有比攻伐大明损失还小的地界,比如朝鲜,比如察哈尔,但是收益不成比例。

    这些地方折损少,但是收益简直不值一提,如今一想起入寇大明夺取的几十万两银子和十余万丁口,皇太极都不禁感叹,怪不得那么的多的女真人看汗王是不是明主,就看能不能带着他们顺利的劫掠大明,真是自有其道理。

    “济尔哈朗,如今大明蓟镇的防御比早先如何。”在内廷里,还是几个心腹人在一起先商议一番。

    “秉汗王,蓟镇如今的总兵官是满桂,此人倒也还算能干,上任来整备了军户战兵,要说战力,比前几年还是强上不少,只不过据探查,受困于钱粮的不足,也只是在城防上加固而已。战马战兵的数量都没有增加。”济尔哈朗躬身道。

    “想当年我等都是豪格一般大的时候,明国简直就是天,如今垂垂老矣。”皇太极想起他的青葱岁月也不禁感慨了一番。

    “汗王可是要攻伐大明了。”一旁的阿济格眼中一亮,昔日的三大贝勒或死或被囚,如今阿济格、阿巴泰、岳托、多尔衮被皇太极委以重任,也是加入这个内廷小圈子。

    “嗯。怎么等不及了。”皇太极笑道。

    “秉汗王,我等都已经等了数年了,下面的族人也是早就盼着汗王下令入关走一遭。”阿巴泰看皇太极心情不错,也是插嘴道。

    “非是本王不想征伐明国,而是北部林丹汗未被剿灭,其所部大部为轻骑,如我大举伐明,其在后袭扰甚为可虑,要晓得。其所部如与我大军正面对决不堪一击,但是如趁我大军不在,突入我国北部袭扰,可谓棘手。”

    要说伐明,皇太极才是最为上心的那个人,毕竟上番伐明,让皇太极彻底了解了明国京畿的富庶,也知晓了大明关内军兵的战力低下。如此入关一次相当于在关外田亩里辛苦刨食数年,正是快速增强国力的捷径。如何不让皇太极心痒难耐。

    但是后方不稳,林丹汗同明国不同,明国可能只能防御,林丹汗脑洞一开,趁金国主力不在,轻骑突入是极有可能的。如真有那一天,二十年的艰辛打拼就会毁之一旦,向来谨慎小心的皇太极如何肯冒这个风险。

    他已经走上了一条让大金国力日渐昌盛的大路上,何必冒此风险呢,因此这两年他不断派出大军攻击林丹汗。其实就是为了击杀这个宿敌,归根结底是为了攻伐明国。

    “如今林丹汗一死,汗王是否决定攻伐明国了。”后面最年轻的多尔衮上前道。

    多尔衮细长的双目中闪出点点精光,他和弟弟多铎相对于已经功成名就的诸位兄长们建功立业之心更甚,毕竟他们兄弟是在父兄羽翼下成长的,身居高位功勋未立,这是素有雄心的兄弟二人无法忍受的。

    听闻此番要攻伐大明,多尔衮不禁泛起小心思,此番伐明,他必要争取一同出征。

    “呵呵,确有此意,林丹汗一死,他的几大部下纷纷叛逃,已不足虑,正是讨伐明国之机。”虽说对多尔衮多铎兄弟深为提防,因为他们的母亲阿巴亥就是他伙同其他几大贝勒逼的殉葬的,但是多尔衮多铎还算恭顺,皇太极也给了他们相应的机会。

    “汗王伐明,臣弟愿为先锋。”三人异口同声道。

    原来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说到了一处,引来皇太极哈哈大笑,麾下兄弟还是如此敢战善战,大金国祚如何不兴。

    “嗯,很好,我等兄弟还没丧失锐气,要晓得我大金是要问鼎中原的。”皇太极一拍桌案,霸气十足道。

    其他兄弟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里气氛热烈。

    “汗王,不晓得我军此番出征,还是走天聪三年那条道路吗。”阿巴泰问道。

    “只能迂回伐明,毕竟辽西的辽镇虽说不敢野战,但是其守城也算是一把好手,如果从辽西攻伐,折损太多,”皇太极点了头,避敌击虚,先不同大明战力最强的辽镇死磕,是他既定的国策。

    “汗王,不晓得此番是否攻击明国京师。”济尔哈朗问了一个紧要处。

    “此时还不是攻伐京师的机会,明国京师重兵防御,虽说不敢野战,但是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留待以后吧。”如今的皇太极已经是合格的首领,对于一击毙命的野望不再奢求,稳扎稳打步步削弱明国的实力才是最为紧要的。

    济尔哈朗犹疑片刻,欲言又止。

    “济尔哈朗有话直言,不要犹疑,这点不如你兄长多矣。”今天皇太极的心情着实不错,数年的辛苦努力就是为了剪除后患,全力伐明,如今后患已除,心情大好,也不忌讳提及那个始终与他作对的阿敏。

    “秉汗王,臣弟对驻守东江的赵烈所部还是心存顾忌。”济尔哈朗一咬牙禀报,赵烈数番大胜女真大队,让济尔哈朗不能不极为提防,毕竟他和李永芳负有监控明国的重任,如果大军离开金国,赵烈会不会从东江入寇,甚为可虑。

    因此,济尔哈朗才不得不在这个大家气氛热烈的商议攻伐明国的时候,将赵烈这个祸患摆出来。

    “济尔哈朗顾虑的是,毕竟赵烈所部是明国战力最强的军兵,”提到济尔哈朗,皇太极收起了轻松的笑容,“此獠从涿州之战始不断袭扰我军,是为我大金的宿敌。”

    看到皇太极收起了笑容,其他人也整容屏息的听着汗王训话。

    “当然,赵烈所部都是在特定的地方偷袭我军,在京畿在宣川我军都对赵烈所部的偷袭一无所知,不过,此番如我大军攻伐明国,本王倒是希望赵烈能来辽东走一遭。”

    皇太极说到此处,眼中精光一闪,“到时本王会留下万余精骑等着这位大明的登莱都司都指挥使,看看他敢不敢前来一战。”

    皇太极对赵烈所部如今可是了解多了,登莱石岛就是赵烈的老巢,赵烈麾下的军兵都是那里操练出来的,但是大金对石岛无可奈何,毕竟你总不能蔽海而去吧,女真人就是见不得水。

    那么引蛇出洞就是妙招了。

    其他人也是点头附和,这些人在一起已经商议过赵烈多次,发现赵烈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能野战。

    这里所说的野战是指真正的野外遭遇战,上两番赵烈获胜,都是赵烈偷袭的结果,如果去掉不济事的汉军,赵烈实际上是在以多打少,当然涿州攻城战要去除,女真人还是不擅于攻城。

    因此只要赵烈赶出来辽东袭扰,大金定会留下主力精兵万余,再有留守辽东的女真青壮,到时剿灭这个心头大患极为可能。

    “就怕赵烈作了缩头乌龟,不敢前来啊。”阿巴泰大笑道。

    其他人也是哄堂大笑,他们也都是认为有了对付赵烈的法子,心下轻松不少,只要你赵烈不敢野战,那就算不上大敌。

    只有济尔哈朗眉头深锁,他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个赵烈的崛起就像是一个谜,济尔哈朗总觉得赵烈不那么容易被击败。

    就在这时殿外值守的一个侍卫头目禀报,贝勒德格类、岳托派人从旅顺返回面见汗王。

    “让他进来。”皇太极不以为意,想想这二人也该回报战况了,近四万大军,虽说有汉军两万,但是汉军的军力也是大为增强,加上三十余门大将军炮的助力,如果拿不下旅顺,这二人还是提头来见吧。

    待来人步入大殿,众人一看乃是岳托的长子罗洛浑,罗洛浑来到近前跪拜见礼,口称见过汗王。

    皇太极笑着虚扶一下,“起来吧,看看你的样子也是风尘仆仆,见到你父,本王会好生夸赞你。”

    对着比他矮两辈的罗洛浑,皇太极有心调笑了一句才入正轨。

    “此番攻伐旅顺是否顺利。”

    “秉汗王,两位贝勒爷刚到旅顺即刻攻击南城,三十余门大将军炮将旅顺城头包砖全部击碎,但是张盘加固了城池,坚守不出,两位贝勒派人从水路袭取了旅顺码头,断绝了旅顺的外援,即刻大举攻城,眼看旅顺就要被我军夺取,”

    罗洛浑擦了擦满头的暴瀑汗,

    “此时那个该死的赵烈带领数十艘战船上万援军从海上突袭旅顺码头,从南城入了旅顺,两位贝勒爷无奈退守北城。”

    此时罗洛浑感到大殿里变得极为的安静,他偷眼一看,众人包括皇太极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道苦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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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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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本书不会太监,夜半一直有写一本历史题材作品的想法,既然提起笔就不会半途而废,请大家放心收藏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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