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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还是不甘心

    赵烈等人方一入营,黄汉兰明山吴应隆严盛刘福贵带着一众人等迎了上来。% Www.しWxs520M

    “属下等来迟,大人勿怪。”黄汉施礼道。

    其他军将也是急忙施礼。

    “行了,就是看看诸位兄弟们,不用多礼了。”赵烈笑着回礼道。

    “大人此行是否带了好的吃食来了。”黄汉嬉皮笑脸道。

    “你就晓得吃,也不知道这么能吃,怎么还是这么廋。”赵烈一点黄汉,“十车的吃食随后就到,撑死你。”

    “饱死鬼总好过饿死鬼是吧。”黄汉浑不在意,铜墙铁皮不在乎。

    其他军将立时哄笑一片。

    一行人来到大帐,纷纷落座。

    “黄汉,你说说,如今的备兵整训的如何了。”赵烈问道,这才是此行的重点。

    “大人放心,如今新丁队列整训完毕,开始兵甲操练,还算平顺。”黄汉急忙整肃道。

    “哦,还算平顺,何解啊。”赵烈听出来黄汉话里意味。

    “大人,这干军户子弟听话能吃的了苦,就是没见过真章,见不得血腥啊。”黄汉摇头道。

    “是啊,大人,昨日上午我们千总队操练时不过是扔了些猪血下水,就有十几人狂吐不止,还有两人晕了过去。”从兰明山部抽调过来任千总的吴应隆道。

    其他军将也是纷纷附和。

    这个事大家基本都遇到了,当年破虏军整训时,辽民对血腥不适应的很少,此番在备军中却是出现不少。

    “呵呵,这个事啊,”赵烈点点头,“这个没法子,辽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没见过,这里的军户很多一辈子就是同田亩打交道。最多不过剿剿匪,比不得。”

    赵烈环视一下四周,“辽民中已经有一万多精壮进入破虏军水步军,恐怕没有太多的青壮了。如此卫所的军户整训势在必行。至于军户的战力,整训好了,拉上去打上一家伙就成军了,再者,你们这些抽调来的精兵强将是干什么吃的。”

    “大人放心。再有三个月,我等必会让备兵营成军。”黄汉拍了胸脯。

    其他军将也急忙附和。

    “好,成军之日,本将亲临检点,可是不要让本将失望。”赵烈正容道,这个备军他是有大用的,毕竟随着破虏军势力范围的扩大,兵力实在有些捉襟见肘了。

    众人起身轰然领命。

    赵烈起身离去,还有其他地方要跑,过节也是个麻烦事。作为一家之主真是不得闲啊。

    他如今可是体会到后世时团拜的感觉了。

    方走了两步,他抬眼看向一个高大的军将。

    “我们在哪里见过。”赵烈疑惑道,他看此人很是眼熟,但是又想不来了。

    “秉大人,小的刘福贵,乃是大人天启五年在旅顺码头从建奴手中亲手救下的。”刘福贵激动的施礼道。

    “哦,想起来了,”赵烈恍然一悟,“你当时同建奴血战负伤对吧。”

    “正是,如不是大人将那个建奴骑兵击毙。属下早已丧命当场,属下叩谢大人救命之恩。”刘福贵就待跪拜。

    “站直了,我等破虏军不施跪礼。”赵烈伸手阻拦。

    “刘福贵历经济州铁山作战,屡立战功。此番整训备军特地抽调的精兵强将,如今在备军任千总。”黄汉道。

    “哈哈,看来当年本将救出的是员猛将啊。”赵烈高兴点头。

    “全赖兄弟们奋勇,属下也是沾了他们的光了。”刘福贵满脸通红道。

    “都是辽东大好男儿,打到辽东去,本将到时为你们庆功。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赵烈笑道。

    “大人指向哪里,属下等打到哪里,绝不含糊。”刘福贵高声回道。

    “好,有胆魄,不亏是辽东男儿。”赵烈满意的抚掌。

    赵烈满意的离开军营,往船厂等地探访,真是一刻不得闲啊。

    一样不得闲的不只是赵烈,官场上越到年节,越是应酬多多,杨景堂在登莱都司也是二号人物,当然各个卫所上门求告粮饷兵甲的不要太少。

    今日杨景堂中午和晚上各赶了一个饭局,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的不少,当然酒席上闻香窃玉的事也没少做。

    傍晚时分,醺醺然的都指挥同知大人回返家宅。

    杨景堂方一下马车,就看到前来迎候的大管家刘承候在那里。

    杨景堂边往室内走,边问道,“大公子回来了吗。”

    杨泰前些时日在家中闲极无聊说是到济南会友,已经去了二十来天。

    “秉老爷,大公子今儿打发人回来说,就是三四天的功夫就到家了。”刘承躬身道。

    杨景堂疑惑的看看刘承,“刘承,你说吧,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杨景堂听到刘承的声音有些晦暗,这是家中有事了,否则刘承不会如此,都是老人了,杨景堂一下就发觉不对。

    “老爷,何照使人回来急报,说是从松江采买布帛的两艘海船被威海水师查扣,说是涉及走私盐货。”刘承偷眼看看杨景堂,小心翼翼道。

    “嗯,”杨景堂惊的猛转过头看着刘承,“是谁做主,如此大胆。”

    在登莱还有敢拦截杨家海船的,真是胆上生毛了,嗯,不对,威海水师,赵海明赵家。

    “大人,何照使了银钱只是打探道,是赵海明亲自下令安排水师拦截我杨家船队的。”刘承躬身道。

    杨景堂听到此处,酒已经醒了大半,眼睛眯了起来,两腮的笑痕抽搐了几下,“呵呵,这是要逼我杨家低头吗,呵呵。”

    冷厉的声音让刘承身子一缩,他晓得老爷但凡如此就是气极了。

    “你拿着老爷的拜帖到王佥府上去一遭,难道他赵海明敢不听上司的招呼了不成。”

    “小的即刻前去。”刘承的腰弯下的更深了。

    刘承回来禀报,王佥一口答应劝导赵海明和为上。

    第三天头上,廖承火烧火燎的前来禀报,来往琉球的海船被威海水师拦截,说什么也不放行,说是拿出两万两银子才能放行。

    杨景堂此番已是无悲无喜了,这两日他筹算了一番,发现他如今拿赵氏父子真是没什么好法子,水师不在他麾下,在他麾下的赵烈他不是没出手,而是损兵折将后也无可奈何,常汝宁孔有德先后在赵烈那里碰个头破血流,还得如何。

    这晚上,杨景堂书房的火烛摇曳了许久。

    第二日一早,杨景堂即刻派出几个人直奔京师而去,他想的法子很简单,登莱也是堂兄的根基,他有杨景堂每年的收益三成都要孝敬堂兄,如今家业被赵家威胁,也该到了兵部这位郎中出力的时候了,当然,堂兄怎么相处法子,杨景堂就不管了,他深信久居宦海的堂兄会办妥一切。(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济州评议

    天气阴沉沉的,西北风呼啸着,在大海上肆虐。

    李绩号慢慢行驶在空寂的大海上,卫青号伴随护卫着,赵烈闲极无聊从下甲板来到上甲板,眺望了一下四周,只看到零星的冰棱和空中星散的几只海鸟。

    此番,赵烈是初二就从石岛出发,趁着正月间没有什么大事,前往济州巡视。

    如今已经是靖海卫指挥卫指挥使,赵烈再也不能象当年一个小千户般有空闲,此番出来他也是向都司告假一月,留下李明峪主持卫城大局,才有此番济州之行,着实不易。

    穆尼奥斯正在甲板上巡视下横帆的情形,早上一个下横帆撕裂了,此时刚刚更换完毕,这也是船速不快的原因。

    “升满帆,上帆,斜帆全部升上去。”穆尼奥斯接连向大副、水手长发令。

    在甲板船员的协作下,一个个风帆起帆,同时调整风帆的角度,李绩号庞大的船体开始陡然加速,直驱向东。

    风从侧后吹来将大氅裹在赵烈身上。

    “大人,甲板上太他娘的冷了,还是到下甲板吧。”身后的余大宝喊了一嗓子。

    “不急,这个不算什么,吹吹风好啊。”赵烈摇头拒绝,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惬意。

    如今他也算是繁事缠身了,这个年就像走马灯般在各个卫所石岛间奔忙,方才休息两天就又前往济州,难得片刻清闲。

    就是昨天也是船上细细思量了靖海卫、济州、北华的下一步走势,在半夜才睡着,接着到济州呢,不用多想济州和北华诸事正等着他。

    离着济州**十里,他们就遇到了济州的巡海船,在巡海船的引导下,李绩号、卫青号进入济州港,只见军港内摆满了战舰,从葡萄牙人、尼德兰人、西班牙人手中夺来的不多了。更多的是石岛和济州自建的盖伦战舰。

    它们铺满了整个海湾。

    从大的宋级、唐级到小的石岛级巡海船都有,当真可说是蔽海数里了。

    赵烈登上码头,济州政务马涛、济州镇李禄、水师总镇李虎早已在码头迎候。

    “大人已是年余没有来此了,此番正可多住些时日。看看济州的变化。”马涛笑道。

    “是啊,如今的济州真是安居乐业,同登莱不可同日而语啊。”李禄帮衬道。

    “好,那就看看去。”赵烈一扬手。

    赵烈此番特意只是带了几个侍卫同几个人步行入得济州城,这才能看看全貌。如是大批护卫侍从,那就不是体察民情,而是扰民了。

    几人都是身着便装,身边虽说有几个护卫相从,一看不同常人,但是也不算太出挑。

    济州城内的商铺比赵烈上番来此多了三四成,街道十分整洁,行人衣着同当年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虽说还是有些人身穿补丁的衣物,但是都是收拾的极为干净。

    正处在正月时节到处是喜气洋洋的气象。原来流放地的破败肮脏全无踪迹,仿佛从未有过,这里是一个崭新的城镇。

    “大人,如今济州的税收可是比起当初多了三倍,其中大部分是来自商税。”马涛笑着一一道来。

    “哦,不算太多吧。”赵烈不以为意,后世已经没有农业税这说了,田亩不但不交税还有补贴,其他的各行各业税收才是主体,田亩税收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已经是太多了。大人,属下以为还得是田亩税赋居首,万万没想到,如今商税已是如今占据泰半了。”马涛真是没想到。济州收取商税后,这两年时间,商税收入竟然超过田亩,成为济州财源的根基。

    “日后,商税会越来越多,如今泰西各国都是如此。”赵烈看看众人,“所以,我破虏军要晓得扶持商人就是为了自家的根基。”

    “如今济州的大小商人可是多了不少,明人朝鲜人都有。”马涛道。

    “马涛啊,自今日始,你就得看着你的下属了,既然商税不菲,那么商人打点官吏,少交税款,官吏勒索商人,都会有,切不可大意。”赵烈正容道。

    “是,大人,这半年来已有三个官吏因此去官丢职了。”马涛点头道,这个事这半年来先后出现。

    “嗯,你等自查是一方面,我会让军情司暗中巡查,如果有人犯案,即刻缉拿。”赵烈点了一下。

    马涛登时浑身一紧,军情司可是大人身边的暗子,向来查询敌情,此番却是用在此处,他可是不敢大意了,回去后使人好好自查,最好不要犯在军情司手上,否则颜面都丢尽了。

    赵烈来到一家米铺的门前,看着这个牌匾,微微一笑,“嗯,这个好,就是该当汉字为先嘛。”

    店铺门上的牌匾书写洪氏米铺四个汉字,下面只有汉字四分之一大小的是朝鲜字店名。

    “大人,如今济州所有的商铺的牌匾都是如此安置,如果不是如此书写,就不许上牌匾,无法开门营业,这都是遵照大人吩咐。”马涛笑道。

    赵烈满意的点头,想当初,这里都是都是朝鲜文的牌匾,很是让赵烈头疼,但是刚刚将济州纳入治下,安稳当先,于是吩咐马涛等徐徐图之,如今总算改过来了,看着舒心多了。

    众人一行来到官署,进入官厅,侍从上茶完毕。

    “马涛、李禄说说如今石岛军备情形吧。”赵烈看向两人。

    “大人,这一年来,匠户营产出板甲七千余,火铳三万余,火炮各色三百余,马甲两千余,发射药一万斤,除了装备济州镇和替换石岛北华折损外,其他三成入库备存。”马涛拱手道。

    “大人,济州镇三个步队全装满员,此外,北华四个新建千总队正在济州整训,已经按照大人吩咐将济州镇同北华镇兵丁混编,如今都已整训完毕。”李禄拱手道。

    “不过嘛,嘿嘿。。。。”李禄抬眼看看赵烈,踌躇一下。

    “哦,呵呵,李总镇这是有小心思了,说说,什么事吧。”赵烈点点李禄笑道。

    “呃,这个大人,”李禄笑嘻嘻的看向赵烈,“济州马场如今有两千多匹石岛马成马了,还有数百葡萄牙马,这个我济州镇唯一的骑兵千总还是,呵呵,还是济州矮脚马为主,这个,呵呵,大人您看是不是拨出一千济州马给济州镇。”

    赵烈一看李禄笑呵呵的模样,就晓得他想说什么,果然是要往济州的盘子里划拉好货,

    “划拨济州不是不可以。”

    赵烈端起茶碗不许不急的喝了一口茶。

    “真的,大人也是体恤我们济州骑兵千总的坐骑太不成样子了,”李禄的小眼睛立时瞪得溜圆,语调也透着喜气,他可是眼馋很久了。

    “只要你能说服本将,济州骑兵千总配上最好的战马在济州这个孤岛上有何用处。”赵烈笑眯眯的看向李禄,李禄的小心思赵烈如何不晓得。

    “呃,”这是个硬伤,确实,济州整个在水师的护卫下,无论朝鲜还是倭国不击败破虏军水师,呵呵,那就别想登陆济州,否则就是找死。但是李禄当然不能如此轻易的收手,他也不能自家的骑队太过寒酸了不是。

    “大人,无论北华和登莱有事,济州镇都得即刻驰援不是,到时面对建奴和倭寇,济州马当真是不堪重用啊,大人。”难得李禄学会了曲线救国。

    “本将问你,是石岛部还是北华镇当先接阵。”赵烈笑眯眯的问道。

    “当然,咳咳,当然是他们先接阵。”李禄立时蔫了,他晓得完了,没济州镇什么事了。

    “着啊,还是他们当先迎敌,想想他们的坐骑,北华也是济州马近半,而石岛部随时面对建奴强敌,马匹也是不如建奴多矣,急等换装石岛马。”赵烈看向李禄,“怎么也得他们换装完毕吧。”

    “遵命。”李禄心不干情不愿的答道。

    “不过,”赵烈放下茶碗来个瞬移。

    “大人如何讲,”李禄的脑袋蹭的一下抬了起来。

    “不过,济州镇可以留下两百匹石岛马为夜不收换装,至于葡萄牙战马就不用想了。”赵烈笑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了。”李禄高兴的见牙不见眼,频频拱手,原以为一点希望没有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能留下两百匹,呵呵,最起码夜不收可以换马完毕,多少赚下两百匹石岛马不是,不嫌少啊。

    “大人,水师营副将齐威大人前来有事禀报。”一名侍卫从门外进来道。

    “让他进来吧。”赵烈颔首道。

    李虎前往迎候赵烈,水师营就由副将齐威职掌,此时连这个副将也前来了,定是有了要事。

    须臾,全身披挂的齐威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齐威军礼道。

    “讲。”赵烈还礼道。

    李虎也关切的看向齐威。

    “大人,护航澳门葡萄牙人的战船刚刚返港,他们在小琉球附近被尼德兰人设伏,折损极重。”齐威小心的看向赵烈。

    “混蛋。”李虎拍案怒道。

    赵烈也是阴沉着脸。

    一天的好心情没了。(未完待续。)

    PS: 到了三百章了,虽说成绩惨淡,不是如今流行的逗比历史文,但是还是为自己庆祝一下,但愿坚持到底,有个圆满的结局。

第三百零一章 定策

    “讲讲吧,怎么回事。”赵烈看向齐威。

    “大人,我将两个船长带来了,让他们讲讲。”齐威躬身施礼道。

    赵烈点头允了,第一线亲历此事的船长说明此事,再好不过了。

    齐威返身出去,不一会儿,齐威带着一个中年人和一年轻人进入厅内。

    两人施礼过后,齐威点说两人,微胖的中年人唤作方茂是李广号船长,另一个年轻人叫张环是霍去病号船长。

    方茂众人都晓得,北华大港方茂港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而张环则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见到他只有二十多的年纪能升任船长,想来有过人之处。

    赵烈倒是记得张环曾经是卫青号上一员,曾经是水手长,两年没见,没想到如今也是船长了。

    方茂脸上不断冒着汗水,窘迫的将遇伏的过程讲了一下,毕竟他这次的表现可是不太好。

    相比方茂,张环虽说心里也是微微紧张,但是他此番可是立有战功,此番船队出航,也不是他掌总,因此还是安定的多,再者他在卫青号服役多时,可说见过大场面,因而倒也面色如常。

    赵烈、李虎一一询问了一些问题,总算把事情梳理出来。

    “大人,看来敌人为了趁大雾接近可是费尽了心思,他们是惧怕我破虏军水师的巨炮,再有恐怕俘获我水师的巨炮才是紧要的。”李虎向着赵烈拱手道。

    “嗯,他们恐怕就是看上了我军巨炮了,就是我等在他们的职位上也会想尽办法弄到我等巨炮,毕竟这是军国利器。”赵烈目光深寒,尼德兰人也算是敢想敢干啊,一眼就看到了提亚哥炮的妙用。

    “大人,此番,我水师阵亡三十八人,受伤五十七人,冯异号则要返厂大修。霍去病号则要小修小补一番。”齐威说了一下伤亡。

    “嗯,此番我军损失不少,不提船只的事,就只是折损的这些弟兄就是我破虏军费尽心思整训出来的。”赵烈咬牙道。

    这个仇一定要报。尼德兰人真是不死的小强,不时的骚扰破虏军,直接威胁破虏军到澳门的航线。

    “属下未能看出敌人动静,让敌人进得前来,属下自请领罪。只是张环率先发现敌船,报警船队,让其他两船先一步有备,万望明察。”方茂惭愧道。

    他也是暗骂自己大意了,想着几次的交战,尼德兰人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此番过小琉球,他也真是没太在意,大不了对阵嘛,破虏军真是不惧。没想到尼德兰人趁着雾气迫近,要不是张环先一步发现敌舰,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功过自有公论,镇镇抚会一一查实,有功赏功,有过罚过,你们先退下。”李虎命道。

    当年的护卫头目如今也是掌控破虏军水师的一方大将,举手投足间也是颇有气势。

    两人向赵烈、李虎一一施礼退下。

    “本将此来本就是通晓水师,如今时机已到,可以在这片海域收取保护费用。因此打算重组水师,没想到啊,这个尼德兰人贼心不死。”赵烈冷笑道。

    “大人是说可以收取海上商路费用了。”李虎惊喜道。

    赵烈一早就大略同水师军将提过将来在大明外海收取商船保护费用,一个是扩充军资。一个也是掌握这片海域的霸权,但是他只是具体何时施行,还得到时协商。

    李虎、齐威、张鼓声等一干水军军将早已盯着多时,如果这个商路费用收取,那就意味着水师有了自己的收入,造船造炮不在话下。甚至可以反哺步军,看看这干步军军将还有何话可说。

    左等右等,终于到了这一天,李虎等人怎么能不惊喜。

    “摆摆家底再说,李虎你讲讲,如今水师的家当吧。”赵烈一摆手道。

    “大人,到这月,水师共计有宋级战船十艘,还有八艘就要下水,预计三月后成军,另外唐级战舰四十二艘,隋级战舰五艘,汉级战舰十八艘,济州级巡海船三十八艘,飞剪船五十二艘。”李虎爽利的报出破虏军水师的家底,合计只是战舰就有一百二十艘,飞剪船还不计在内。

    这份家当沉甸甸的,是赵烈用银钱用六年时间打造出来,可算是用尽全力了,将半数的宝船收入添了进去,如果不开始收取费用,赵烈也没有余力继续打造战舰和火炮了,水师当真是吞金兽。

    不过看到这份家当铺满海湾呈现在他面前,赵烈自豪之意无以言表,这是他从无到有历尽艰辛打造出来。

    李虎看着赵烈露出笑意,接着道,

    “如今水师分为三部分,五艘盖伦战舰、十艘巡海船、十艘飞剪船护卫方茂一带海域,冬日里返回济州,还有六艘战舰、五艘巡海船、十艘飞剪船在石岛西南的大山子岛,济州本部还有六艘战舰接班护卫澳门航线,此外济州四面环海,东方倭国、北方朝鲜仍是虎视眈眈,因此如今战船还是缺口极大。”

    “李总镇又开始哭穷,呵呵,你的麾下如今两万人啊,比破虏军步军人数都多,呵呵,还是捉襟见肘。”李禄摇了摇脑袋,真是有些不服气。

    步军将领一向对赵烈扩大水师规模有些微词,在他们看来,如今水师已是无敌的存在了,如果不造大舰,省下钱粮能将破虏军的战马都换成蒙古马战马,战力那是如何了得。

    “没有舰队,倭寇缓过气来,击败济州舰队,我看你到时只有哭去。”李虎鄙夷道。

    “行了,少说两句吧。”赵烈这个腻歪,真是水陆不相容啊。“如今舰队还须扩大,济州水师要支援石岛、北华、澳门外,还要保证济州安全,因此须得继续扩大舰队。”

    赵烈既然发了话,几人没商量都是住嘴领命。

    “我意济州水师分为几个部分,快速的支援舰队,护航队伍、巡查商路的队伍。各负其职,遇有大的战事集中起来,李虎、齐威你们认为如何。”赵烈看向两人。

    “大人,属下认为可行,早先俘获的战舰年头不少了,大多船速下降,快速支援时拖累其他船只航速,不如就是护航和巡查,如此新船保持战力全力备战。”齐威当先赞同道。

    “确实如此,宋级唐级战船根本不适合巡查护航,就是决战用的,整理一番也好。”李虎也是点头附和。

    “那就如此办理吧,另外,就像本将此前说的,一定不要让倭国晓得宋级战舰的存在,起码不要让他们晓得数量很多。这是到时我军决战的杀手锏,你们一定要晓得。”赵烈正容道。

    “属下遵命。”两人躬身应答。

    “至于尼德兰人,哼哼,”赵烈看向李虎、李禄,“你们二人做一个水步军协同攻下小琉球尼德兰人城堡的筹划,看看用多少人多少船只可以一举拿下小琉球,拔了这个钉子。”

    “大人,早就应当如此,小琉球的尼德兰人数次袭扰我军澳门商路,着实可恨。”李虎听闻大喜,小琉球的尼德兰人牵扯了水师太多精力,只是护航就得六艘战船轮流护航,就是此番还是折损这般多的军兵。

    “太好了,大人,此番我济州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啊哈哈。”李禄更是兴高采烈,按说他济州镇是支援四方的地方,但是去了哪里都是当地的军将为主,他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此番李禄终于捞到一个他为主导的差事了。

    “李禄啊,你放心,济州镇乃是居中支援的重地,以后打仗在后面,到时不要叫苦啊。”赵烈笑眯眯道。

    “这个苦俺不怕,到时看俺济州镇的。”李禄不以为意道。

    赵烈一笑置之,没继续这个话题,心道,日后有你累吐血的时候。

    “此外,李禄,济州镇以及北华镇再此整训的官兵,增加游泳和骑马两项,必须每个兵丁都会骑马都能在海边游上岸,晓得了吗。”赵烈命道。

    “嘶,”李禄一呲牙,“大人,游海好办,这个骑马太费周折了吧,共计七千兵丁,马匹还是不足啊。”

    “把马场的济州马都调过来,整训的人手你安排,本将将令发下,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赵烈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碗,全然不顾李禄的苦脸。

    李禄心中一盘算,得,只有将骑总人马撒下去了,否则连操练骑术的人手都没有,可怜他还想好好整训骑兵千总,他可是晓得同建奴交锋,还得是骑兵争雄。

    这个将令一下,呵呵,先整训步军再说了,全乱套了。

    “你也别苦着脸,以后同建奴交锋,步军也得配马,跟不上骑总的速度何用,再者,济州随时增援北华,登莱,还要南下小琉球都是海边之地,军兵不会水,如何征战。”赵烈提点了李禄一下。

    李禄急忙起身领命,大人如此郑重,他当然不敢大意。

    “再有,你们二人还须筹划增援北华,定要在两年内夺取全岛。”赵烈此言一出,两人一同苦脸,事太多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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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北华也没闲着

    赵烈在济州给马涛、李虎、李禄出了一堆难题,让众人痛并快乐着,在也对北华做了归化,那就是将统一北华全岛纳入日程。

    此时北华政务厅后身万基的书房里,万基、马全福、顾五岳、白士第正围坐在一个火炉旁烤火,几个书吏在侧后的案后记录着。

    北华的冬天虽说没有辽东那么冷,但是同山东有得一拼。

    炉子里石炭烧的有点泛白灰,正是火力正旺的时候,自从华都西方和南方先后发现几个大的石炭点后,被商人陆续开采发卖出来,如今石炭在华都和方茂港都是大行其道,体积小价钱便宜,成了城镇人们取暖的首选。

    在乡村里面百姓还是烧不要钱的枝杈,但是自从发现石炭做菜火硬,持续时间长,从此石炭也走入乡村。

    “去年的商税已达到两万八千六百余两银元,去掉一万一千步骑军两万一千银元的开销,十个县治一万八千余银元开销,还有两千余银元的缺口,这最后都是用北华劝业银行的收益补上的,此外北华在济州建造的十艘海巡船以及十艘飞剪船,还有两艘唐级战舰的造舰费用都是大人开销的,否则。。。。”

    白士第说道这里咧咧嘴。

    “这没什么,今年第一批辽民分配的田亩将要纳税了,这可是一百万亩的土地,就是十税一吧,去掉些许火耗,那最少也有十万银元的收益。呵呵,”

    说道此处,万基长出了一口气,身板一直,

    “三年了,兄弟们,在这个他娘的林地草甸子里呆了三年了,总算是不负大人所托,总算开拓大半了。总算是有了进项,还是不小的进项。”

    “是啊。”白士第抚掌大笑。“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顾五岳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不过眼角却是有些湿润了,这三年经历了开拓、疾病、人员辎重紧缺、阿努伊人的袭扰等等乱事多了去了。他们在座的几个人身上压力山大,今年好歹略有小成。

    “这十万银元加上预估的商税三万银元,今日北华也好过个肥年啊。”万基大笑道。

    “三万银元,呵呵,万大人太过谨慎了。本官预估商税最少三万五千银元。”白士第眼冒银光,手里比划了一下。

    “不能吧,一年涨个七千银元,不能。”万基一摇脑袋,就是个不信加怀疑。

    “万大人,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是达到三万五千银元,我结婚的时候,万大人送我三百银元做贺礼如何。”白士第眼睛又开始冒贼光。

    万基和白士第的岁数不小了,都是二十大几的人了。今年家里都要把说好的媳妇送来北华成亲,没法子他们太忙真是没法回去,只能家里人到此为他们成家立业了。

    “呃,”去年他们为了商税的数目打了一回赌,结果万基输了,商税突破了两万六千银元,万基整整请白士第吃了十天酒楼,白士第吃的是心满意足,万基看到自家瘪瘪的腰包,欲哭无泪啊。今年,“咳咳,如果突破三万银元,当然是大喜。五岳你说是不是。”

    此番,万基根本不接这个茬了,爱谁谁啊。

    “那是当然,越多越好,不过我也怀疑能不能到三万五千银元,万兄大可答应下来。你成婚时他白士第也可献上三百银元嘛。”顾五岳鼓动起万基来,也是属于看热闹不怕事大那伙的。

    “好啊,说说,白士第许给你什么好处了。”万基佯怒道。

    “不过是三顿酒楼罢了。”顾五岳笑道。

    “好啊,三顿饭就把你买了,你小子。”万基笑道。

    三人说笑着。

    “行了,我说老万,你们高兴了,今儿把我叫来不只是听你们报账的吧。”马全福听的头昏脑涨,早就不耐烦了,都是些银钱的事宜,他是全无兴致。

    “老马都快睡着了,哈哈。”白士第看看一脸不耐的马全福笑道。

    “你晓得什么,看看黄汉看看李禄,在京师立下多大的功劳,我破虏军最强的骑兵在我手里闲的都快生毛了。”马全福一提起这个就是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啊,铁山大战、固安之战、涿州之战,破虏军同建奴杀生杀死,声震大明,而最为成军最早的骑总,他的麾下却是在北华闲逛,谁受得了这个啊。

    他是破虏军骑兵的创立者,他的副手都在京畿立下大功了,而他呢。

    “老万啊,此番有了银钱,这个十胜、道南是不是也该当拿下了。”马全福希翼的望向万基。

    他是真不愿意再等了。

    “这个,”万基看看马全福一脸的为难。

    从心里讲,他愿意北华的这些老弟兄都有进益,文官看的就是你治政看的就是你的收支,武将看的就是武功了,这就是所谓的文治武功。

    从现下看万基、顾五岳、白士第三人的文治初建成效,将北华这个荒野地带建成一个大粮仓是妥妥的了,谁能说他们的不是,见了大人和老兄弟也可以昂首而行了。

    但是马全福就惨了点,黄汉、李禄、韩建、李虎、齐威等在登莱济州都是立有大功,马全福则是在北华同阿努伊人躲猫猫,现下更是跑到北部山区和东南十胜去了,当真是无所事事了。

    马全福现下干的就是看家护院的差事,全没战兵的威风八面,眼看着那些老兄弟大砍大杀极为畅快,就连当年他的副手王也在京畿与建奴骑兵对阵建功,也难怪心里憋屈。

    “老马,今年有十余万收益不假,只是整修道路、建造战船、收购米粮,储备兵甲就得花销干净,”万基抹了抹短髯,心下无奈。

    马全福是个急性子,一听万基这话脸色就拉了下来。

    “这么说今年又是没头了,呵呵。”

    语调可是有点气急败坏了,尼玛,合着把我叫来就是听你们炫耀的啊。

    顾五岳一看马全福黑红的脸,就晓得这位仁兄有些气急败坏了。

    “老马别急,今日大家汇集一起,就是给一同北华定下个章程,”顾五岳笑道,“不只是老马你急,我等没有不急的,早一日一统全岛,也断了幕府的念想,多安置多少的难民。”

    “是啊,华北平原是大部开拓出来了,剩下的还有不少荒田,只是离着水源都是远,打井灌溉耗费太多,十胜那里,呵呵,可是有华北的一多半大小,良田不少啊。”说这话时,万基眼睛闪亮。

    “那是,大人当年让我等来时可是说的很明白,三十万辽民还是不足,还要多从内陆多运些难民,如此就得有田亩啊。”白士第笑道。

    听众人这么一说,马全福脸色好了不少。

    “这样,本将向大人上书今年拿下十胜如何。”马全福还是贼心不死啊。

    说什么也得先吐为快,真是不愿意再等一年了。

    “作为北华总镇,这是你的职权,老马你当然可以上书,”万基无奈的看看马全福,唉,到底是书读得少,“只是本官看大人不会赞同。”

    “我就是说一声,毕竟老万你是北华的头。”马全福砸吧着嘴道。

    “可,就让老马上书,否则老马今年都过不痛快,老马过不畅快,手下数千军兵恐怕也轻快不来啊。”白士第笑眯眯道。

    “呵呵,”马全福憨笑一声理理发髻,自家也觉得有些执念了。

    “不管怎么说,老马求战心切还是好的,大人就怕推功揽过,当年同我等讲过多少次,不怕办事,就怕躲事。”万基笑道。

    “我等就当十三万进项来筹划,看看休整哪里的道路,打造多少战船,库藏多少兵甲,还有许多的乡村的学堂都是对付的,也该整修一番了,再则。。。。”顾五岳笑着言道。

    “还有采买石岛战马替换,济州马真是不堪重用啊。”马全福急忙插嘴道。

    “我这还得扩大劝业银行的店面,不能只是为政务厅赚钱,还有三个县的店面没有着落。”白士第急道。

    “你的劝业银行不是有结余吗,这个也同我等抢不成。”马全福的牛眼又瞪起来了。

    “有结余不假,那也得万大人应允不是,银行的钱也不能乱花啊,这是给北华兜底的。”白士第翻着白眼道。

    “哈哈,是不能乱花,劝业银行可是我北华的根基啊,有了些许缺口还得向老白劝捐呢。”万基小眼睛闪着贼光,仿佛看到劝业总行银库里的成箱的金银元就在眼前。

    “你个贼老财,就晓得银钱,除了金银,还得记得你媳妇的名字吗。”白士第鄙夷道。

    “老白,你别说,真没记住,”万基砸吧一下嘴道。

    几人惊诧的看向万基。

    “唉,这个事家里安排,人我还没见过,闺名提过一嘴,啧,就是我忘了。”万基尴尬道。

    靠,这也行,三人撇嘴竖起拇指。

    说笑是说笑,几人接下来为这些事项好生筹谋起来,这一弄就是一天。直到三更半夜。

    “唉,就这样吧,太累了,受不了了。”最后万基咔吧着泛红的眼睛道,“等明日合议一下,老顾带回一份去从方茂港发给大人定夺。”

    几人都是疲乏的点头。

    须臾,室内全无人迹,只留下快要燃尽的石炭忽明忽暗闪烁。(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万马奔腾

    “大人这边请。”顾酩笑着相让,他的心情也是很激动,赵大人亲来巡视,说明他几年的作为大人都是放在心里的,马场并不像表面那么默默无闻。

    赵烈一行人在顾酩引领下来到一个土台上。

    “大人,一会就会有大批的战马从马房出来跑圈。”顾酩手指着大片的马房,从这角度看上去很是恢宏。

    赵烈手搭凉棚望去,数百间的木质房子排列在这方圆数里的地方,都是里面原木外面黄泥敷面,美观谈不上,但是实用,毕竟既要冬暖夏凉,还要节省开销,这是当地马厩最好的建造方式了。

    顾酩和席尔瓦带赵烈查看的是最大的养马场,全部是培育石岛马的,如今石岛马还是主力,安达卢西亚战马种群太少,增长不易。

    安达卢西亚战马的数量在十年二十年间不会有大的突破,赵烈如今就是把混血的石岛马当作主力用了。

    顾酩也晓得赵大人对石岛马的培育最上心,因此代赵烈来到了这个最大的马场。

    赵烈所在的台地前方就是一个方圆几里的栏圈,就是让马匹活动的地方。

    “大人,为了保持马匹的筋肉结实,即使是冬天也是放出来活动腿脚。”顾酩看着赵烈脸色说着。

    “嗯,这个你们在行,不用告诉本将过程,我就是要活蹦乱跳还得听话的战马。”术业有专攻,赵烈花费这些钱粮就是为了要能上阵的战马,其他都是浮云。

    “大人放心,这个马场有母马一千五百匹,还有一到三岁多的小马四千出头,其中三到四岁的马上出栏的成马就有一千一百余匹,李禄大人可是眼馋很久了。”顾酩笑眯眯道。

    他如今掌控两千余近三千的仆役,肩负为破虏军养育战马的重任,但是说白了就是个马倌,平日里济州各位不敢得罪。但是有多重视那也没有,说白了,在他看来养马成不成的还两说呢。

    但是自从马匹就要大量出栏消息传出后,李禄来的这个勤快。态度也是不同,很是有点逢迎的意味,这是看到养马大成了,很像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酩不敢答应私自放马给他,这可是赵大人最为关切的地方。有多紧要,他心中有数,顾酩挨不过情面,调配了两匹不错的石岛战马给他,其他就不敢了,否则赵大人怪罪下来吃罪不起。

    “他同本将提了一嘴,只是,他这里有齐射俱佳的建奴吗,留下何用,骑着玩。”赵烈摇摇头。“顾酩,本将也不瞒你,马匹不成军,破虏军一日不敢与建奴决战,紧要处你晓得吗。”

    “大人当初所言,顾酩一日不敢稍忘。”顾酩恭敬拱手道。

    “这些年你在此地埋头苦干,本将心中有数,放心,本将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勋,你的功劳要强于那些战阵称雄的弟兄。”赵烈笑道。

    “多谢大人。”顾酩眼圈一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三年多,就是个养马的活计,看那些老兄弟文治武功,看看自家。要说没有一点怨言,是不可能的,此番有大人这句也是足以了,这些年的孤寂辛劳总算没有白费啊。

    拍拍顾酩的肩头,安慰了他一下。

    此时,一阵喧闹声响起。马蹄踏地的纷乱声中传来马匹的嘶鸣,从后面的几个马厩里,有几百匹战马慢跑着奔向栏圈。

    两侧骑马的朝鲜仆役挥动马鞭驱赶着这些战马直驱入口。

    “大人请看,这些就是三岁多的战马,都是可以即刻出栏的。”顾酩兴奋道。

    马蹄轰响中,这些战马从远及近,马头马尾相交错,象是一片波浪起伏着,灰色、栗色、黑色、棕红色的鬃毛飘荡着,踏起的灰尘飘荡着。

    它们像个移动的军阵无谓的向前向前,身上光亮的皮毛和跳动的筋肉充满了野性的美感。

    赵烈迷醉的看着这个由强劲的肌肉、飘逸的毛发、野性的眼睛组成的阵势隆隆而过。

    他心中暗叹,无怪乎人类时代都对马匹钟爱有加,这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它们能让人类骑乘,能装载物件、能上阵杀敌,和人紧密联系一起,不可分离。

    赵烈等人步下土台,来到围栏边上,看着众马嘶鸣欢腾的场面。

    “此地的仆役都是朝鲜人吗。”赵烈问道。

    “秉大人,大半是朝鲜人,毕竟这些人世代都是做这个的,手艺没的说,只要不贪渎,好好用他们即可。”顾酩回道。

    “给的饷银他们可是满意。”

    “大人,他们当然满意,早先这里的马场官员克扣成风,一年他们只能拿到半年粮饷,其他时候就是苦熬,如今是全额粮饷,如果出马好还有奖赏,怎的不感恩戴德。”顾酩笑道。

    “如此就好。”赵烈点点头,什么时候笼络这些外族都得是恩威并施啊。

    “再者,当年他们不过是官奴,都是登记造册的世代为奴,如今大人一来废了他们的奴籍,现下就是朝鲜王跪求他们随他走也是无用。”顾酩嘿嘿的不厚道的笑着。

    赵烈微微摇了摇头,这话怎么说呢,如今从山东和东江蹈海到辽东入奴籍的汉人还少了,为了活命有口吃的,奴籍都是其次的东西了。大明给不了他们一口饭吃,逃向辽东也不足奇了。

    想来真是讽刺,不过几年前,百万辽民逃离辽东,短短几年过后,汉人又逃回辽东,可见统治者的治政对百姓影响之大。

    当年老奴擅杀汉民,辽东烽火处处,汉民尽皆逃亡,而皇太极善用汉臣统带汉民屯田,反过来引得大批汉民投奔,想想让人唏嘘啊。

    “大人,马场的战马出来活动,此时仆役就趁着此时打理马厩,清除秽物、更换草甸、清水,待清理完毕后将马归入马厩,下一批战马出来,如此错开,否则没有那么多的人手。”顾酩不晓得赵烈所想,自顾自的向赵烈解释马场的流程。

    讲起马场的运作,顾酩可是滔滔不绝。

    午饭后,一行人来到一个小些的马场,这里是培育安达卢西亚战马的地界,同时也有些机密事。

    在离这个马场三里的道旁设有两道关卡,都是济州镇军兵把控,防护森严。

    赵烈一行入得马场,看到有两百多安达卢西亚战马正在栏圈里小跑着,仆役驱赶着,让它们跑动起来,锻炼筋骨,毕竟晚上都是在马厩圈养,此时是战马唯一活动的时候。

    这些战马比方才的石岛马大上一圈,如果是方才的石岛马肩高到一般人的胸口,这些马的肩高到了人的脖颈。

    筋骨外露修长的身形无一处不露出野性的美感,有如神兽一般让人敬畏,当真是上天的杰作。

    赵烈好好欣赏了一番安达卢西亚战马的英姿,在顾酩引领下来到马场一个偏僻些的栏圈。

    这里一个小小的方阵正等待着赵烈的到来。

    离着百步远,哥特式全甲的闪光就不断闪烁着。

    五十名全甲骑兵正端坐马上,无声的面向赵烈的来向。

    “敬礼。”其中的百总大喝道。

    全体军兵齐刷刷的在马上抚胸施礼。

    “济州镇骑兵第三百总李明拜见大人。”百总李明躬身道。

    “诸位甲胄在身,不用多礼。”赵烈边回军礼边道。

    这些全甲骑兵开始催马小跑起来,沉重的马蹄声轰鸣着,震动人的耳膜。

    之所以如此沉重的轰鸣,那是因为这些全甲骑兵不只是军兵全甲,坐骑也是全身哥特式马甲,人马加上两套铁甲兵器沉重无比,所以马蹄踏地的声音迥异。

    整个方阵的马速提高的不快,可说是慢慢的提高起来,因为兵甲实在是过于沉重了,加速不可能快,象轻骑那般飞奔更是不可想象的。

    渐渐的马速提了上去,大股烟尘随之升腾,保持着高速,方阵全速奔驰了,近一里。

    然后在百总李明的号令下,整个方阵慢了下来,渐渐停了下来,重新整队。

    这些安达卢西亚战马激烈的呼吸着,它们喷出的白气极为急促,速率是方才的数倍。

    须臾,整好队的方阵又开始折回冲刺,不过此番比上一趟冲阵足足少跑了百多步就停了下来。

    战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离着百多步的赵烈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这个方阵就是大人让我等秘密筹划的,如今刚刚成军,人马全身披甲,威力无穷,就是一样,他们奔驰的时间不能太长,再有不能落单,否则太过笨拙。”顾酩小心翼翼的看向赵烈。

    这个小小军阵成军后多次操练,顾酩已经发现了长短,强点是这个军阵防护力极强,就像浑身上下罩上了铁罐子,等闲伤不了他,冲击力也是强,一般骑兵根本阻挡不足。

    但是全速冲击起来也就是能保持近一里的距离,不能持久,毕竟负重太大了,也就是这个马,换成蒙古马,能跑百步就不善了。

    赵烈只是嘴角微翘,没有言语,是,这个军阵有弱点,但是强点也是非比寻常,相当于这个时代的装甲车,如果用好了当然是无坚不摧,否则用他游击追击那就是玩笑了。

    赵烈好好同李明等交谈一番,甚至自己骑上全甲战马跑了一番,终于满意而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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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暗箭袭来

    赵烈是愉悦的离开济州的,无论是船厂、匠户营、马场、济州镇运转良好,这里功劳最大的是马涛,他不但要治理济州内政,还要居中协调各处,可说是鞠躬尽瘁了,不亏是当初赵烈看好的治政之才。

    当然本着赵烈一向的能者多劳的用人方式,他留给马涛、李禄、李虎、齐威、顾酩等人是一大摊子的琐事,够这几位忙两年的,想来背后埋怨不会少,骂娘都不一定,这个赵烈就不管了,还不能让他们发泄一下嘛。

    赵烈回到石岛方一下船,看到杜立和汪全出现在迎候的人群中,登时心中一动,该不是家中有了设么事宜。

    果然大哥赵猛传来了赵海明的口信,让赵烈回来后即刻前往威海水师,急切急切。

    “什么事这么急切。”赵烈一皱眉,他也开始犯嘀咕。

    这个口信简直是让赵烈连家都不要回了,直接去威海。

    赵烈来回航程加上巡视各处,已经是一月出头,也是颇为疲惫,同时也十分想念家中妻小。

    “七天前,兵部下来谕令,命威海水师与朝鲜水师一同击败济州明人水师,收复济州。”赵猛小声嘀咕道。

    什么,赵烈诧异的看向赵猛,他简直不可置信,因为向来兵部调动登莱水步军,都是向登莱巡抚下令,至于由哪部分军兵出阵,自有登莱巡抚调配。

    此番竟是直接点名威海水师出阵,真是太不寻常了,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

    “谕令是巡抚衙门转交的,孙元化看了后未置一词。”赵猛看看四周小声道,赵猛话里的意味明显。

    赵烈讥讽的笑笑,孙元化嘛,呵呵。

    “我即刻前往威海,代我向家里人报个平安了。”赵烈如今也是晓得不能耽搁了,毕竟干系如今的家主老爹还有济州破虏军水师。

    “此番事情紧急,父亲大人已经假借报病在床。拖延几天了,你我要尽快赶过去。”赵猛道。

    “不,大哥要留下来,我们赵家的人不能都在威海。”赵烈意味深长道。

    “嗯。”赵猛讶异看向弟弟,赵烈的语意太惊人了,他压低声音,“还不至如此吧。”

    “小心无大错,现下对我赵家虎视眈眈的可有天上那位。”赵烈向北方努了努嘴。

    赵猛默然。

    天子对赵家豢养家丁的不满。如今登莱官场上尽人皆知。

    “大人,属下已经备好了两艘战船,还有三百好手,一同大人前往威海卫。”汪全上前低声禀告。

    赵烈点了点头,现下的形势晦暗,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毛文龙就是明证。

    赵烈统领三百护卫以及三百内卫司好手,李绩号等十艘战船即刻赶往威海卫。

    来到威海水师码头,只见水寨一片繁忙,所有的水师军兵们都在修整船只。一看即是大战将临的感觉。

    赵烈等没有在水寨多留,即刻前往府中,来到府外,只见府外的护卫比平日多出不少,很是警惕的巡视四周。

    赵烈直驱后宅。

    在赵海明的卧房内见到了正卧床休息的赵海明。

    作为混迹大明官场的老手,病拖老赵运用的娴熟,但也是到了极限了,登莱巡抚孙元化的命令是让登莱水师半月内出征,前往同朝鲜水师汇合。

    如今过了八天,赵海明无法再行拖延了。此时看到赵烈,当真是又惊又喜。

    如今赵烈俨然已经是赵家的主心骨。

    “烈儿,你来的好啊,为父如今是骑虎难下。正须同你商议一番。”赵海明看到赵烈即刻从床上起身,都什么时候了,真是没心思装病。

    “父亲大人勿急,此来路上儿左思右想,如今这个局面无论如何济州都不能丢失,破虏军只有全力迎战。朝鲜水师和威海水师必不是对手,因而父亲不如趁此机会告病辞官,此是唯一的出路。”赵烈恳切道。

    三天来赵烈左思右想,只有赵海明辞官一途,没有第二条路。

    济州的紧要不用多说,船厂、匠户营等都在此处,此外还是石岛联系北华的桥梁,如果别人占据济州相当于卡住破虏军的咽喉,济州决不可能退让。

    那么击败威海水师朝鲜水师,赵海明败归大明,赵家必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大明朝廷在外人面前最是在乎脸面,为国征战大败而归,必不轻饶,何况那位天子正对赵家不爽,这个良机如何错过。

    到时赵家唯有反出大明,凭赵家的水步军实力,倒是能保全家中平安,但是几年来在靖海卫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丝毫意义。

    赵烈下一步筹划就会无疾而终。

    同时会失去扬州方面的财源,可说是伤及筋骨。

    退一步,如果赵海明辞官,一是让天子放低警惕,赵家家主丢官去职,只剩下赵烈这个卫所指挥使,能做什么,经过京畿一战,年轻的天子也晓得大明卫所兵的无能了。

    同时也保全了扬州财路,留下后手,隐忍待机。

    “唉,”赵海明定定看看赵烈半晌,一声长叹。

    他是真不甘心,数十年努力终于来到三品指挥使要职,却在年近五十正当壮年时被迫隐退,这对他来讲,真是腹心之痛。

    “为父思量多时,也是只有此法才能避祸,只是想看看烈儿你还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赵海明摇了摇头。

    “父亲大人,如今孩儿也是黔驴技穷,惭愧。”赵烈一时汗颜,此番老爹就是受了他的无妄之灾。

    “呵呵,年纪大了还是这么执念啊。”赵海明自嘲的笑笑,向外喝道,“来人唤王先生。”

    一名护卫领命而去。

    “大人有何吩咐。”须臾,王哲入内。

    “王先生为本将写封辞呈报于登莱巡抚孙大人,”赵海明咬了咬牙,“因病请辞。”

    “遵命大人。”王哲平静的拱拱手。

    “王先生一点也不惊诧啊。”赵海明笑道。

    “在下思量多时,恐大人只有辞官一途了。”王哲温厚的笑笑。

    “看来只有本将看不开啊。”赵海明自嘲哈哈一笑。

    “当局之谜嘛,如是王某居于大人之位,恐怕也是左右不定吧。”王哲拱拱手笑道。

    房内气氛一松,不复方才的压抑。

    “父亲大人既是辞职,就将水师里的老人一同带走为上。”赵烈话里有话道。

    “不用,凡是到你那里的军兵家眷都已到了石岛,这里不过剩下黄铁山、余福等区区数人。他们能不一同走吗。”赵海明笑道。

    是啊,他们是赵海明的嫡系部下,一朝天子一朝臣,后来的指挥使能任用他们嘛,投闲放置是必须的,何况儿子在赵烈那里身居要职,这个选择真是不要太难。

    赵海明起身来到卧房门口眺望远方的蓝天白云,山水还在,人却要走了。

    翌日,登莱巡抚孙元化正在官署公干,外码亲卫来报,威海水师来人呈报。

    孙大人于是在惊讶中接到了威海水师指挥使赵海明病重不能任事请辞的文书。

    孙元化即刻招来幕僚李先生,“李先生,你看这个赵海明真是卧病在床,还是另有图谋。。。”

    说实话,孙元化宦海多年,经历颇多,但是遇事还是找李先生多议议,一个是李先生幕僚多年,颇擅长实物,再者登莱局势诡异,他也是不得不防。

    “大人,在下看万岁爷对赵家私自豢养大批家丁极为不满,而赵海明是赵家家主,他一去,万岁爷怕很是满意吧,毕竟赵海明去职返乡赵家根基已失,日后哪里来的钱粮蓄养家丁。大人你说呢。”李先生慢条斯理道。

    “赵家还有个三品大员啊。”孙元化抿了口茶笑道,心中一惊认同,他还是愿意谈开谈透些,最好别有遗漏。

    “赵烈敢于上阵杀敌,可说是一员难得猛将,只是,他依仗的是赵海明海贸得来的银子,从而整饬的兵甲军兵,如财源一断,赵烈就如无水之源,在卫所里能做些什么,如此万岁也就彻底放心了。”李先生微微笑道,他还是语气平和。

    “还是李先生讲的透彻,嗯,如此甚好,无论如何,赵海明一去,赵家根基已失。”孙元化满意的点点头。

    “东主心中早有定计,问询于我,不过是印证而已。”李先生拱手道,小小的恭维了孙元化。

    两人登时谈笑风生,心情大好,如此赵家就不是孙元化心里那根刺了。

    赵海明端详着面前这个巡抚大人的手令,允许他赵海明回乡养病,等待朝廷和天子的旨意,同时任命威海水师指挥同知李弘署理威海水师。

    “看来这个李弘也是运作许久了吧。”赵海明笑道,几个同知中他一直怀疑李弘和另一个王同知窥伺他的位置,如今果然如此,李弘必是经常到孙元化处走动,否则今日指挥使方一出缺就让李弘署理如何解释。

    “父亲,此番不在李弘,而在与我济州水师冲突,这个实乃是儿子的过失。”赵烈惭愧道。

    “昏话,为人父母的就一个指望,孩子们能出人头地而已,如今你根基已成,为父退下又能如何,正好也让赵家避避风头。”赵海明安慰赵烈道。

    赵海明当即下令嫡系手下开始收拾行装,既然决定离开,那就宜早不宜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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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弹冠相庆

    威海水师的码头上,赵家的行装和护卫大部登船,从此后在威海卫威海水师赵家可能就如过眼云烟了,当真可说是世事变幻。

    赵海明此番一去,除非有大的变故,就只能终老家中了,一个去了势的军将不同一般的文臣,除非简在帝心,否则再难起复。

    “李大人,重病在身,不能全礼了。”赵海明一身便装拄着拐杖,向前来送行的李弘道别。

    “折杀李某了,本官在此预祝赵大人早日康复,也好安度晚年。”李弘虚情假意笑着拱手道。

    语调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身体挺得笔直,所有的显示他李弘如今是署理威海水师指挥使,而语意更是祝赵海明安度晚年,过气人物了。

    到底是憋屈多年了,临别之时多少有些忍不住暗讽了一下赵海明。

    赵锋脸色涨红,就待发作,一旁的赵烈拉住他,赵锋挥动了手臂一下,可惜他就犹如被铁钳钳住一般,丝毫挣脱不来。

    “扶着父亲大人上船。”赵烈严厉的看着赵锋。

    赵锋如今相当之敬畏赵烈,这个二哥只手擎天,为赵家开辟出大片领地,简直就是神人一般,既然赵烈发话了,赵锋只好同李管家扶着赵海明先行一步。

    “听闻李大人就要出征朝鲜济州,赵烈在此预祝功成了。”赵烈笑眯眯道。

    “多谢吉言了。”李弘笑道,他微微的躬了躬身,赵烈三品正印指挥使,他如今只是从三品的同知署理,因此他不得不恭敬些。

    当然,他心里颇为不以为然,虽说他照着赵烈差着半阶,但是李弘是水师军将,真是与赵烈这干卫所军将没什么干系,因此才说出方才暗讽赵海明的话。你赵烈就是不服能如何。

    赵烈回身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道,“李大人,赵烈性子直。有话直言,我观李大人印堂发黑,最近必有血光之灾,恐殃及家族。”

    “你,”李弘以为赵烈还有何事。没想到听到这么句吉言,脸上立时涨红,笑容僵在脸上,他手颤抖的指向赵烈,此时他杀了赵烈的心都有,赵烈的话太特么的恶毒了。

    他身边的几个亲信家丁怒视赵烈,只要李弘一声令下,就待对赵烈不利。

    “呵呵,赵烈快人快语,大人信则罢。不信只当乱风过耳,别坏了大人上任的大事,告辞了。”赵烈拱手笑道,面色如常,本来粗黑的面容更是显得真诚无比。

    “好走不送。”李弘咬牙一甩袍袖道,此时大好心情全无踪迹,心中大骂,尼玛,你特么绝对是故意的,就是特意来此坏事的。为你老爹的事报复我,问题是你老爹自家身体的事,同我何干。

    “李大人请回,唉。最近还是小心为上,本将的话向来灵验。呵呵。”赵烈笑着拱手,然后大步离开。

    李弘气的牙差点没咬断了,心里大恨,此时压在他头上多年的赵海明都不算什么了,赵烈才是李弘最恨之入骨的。在他上任大喜的日子给他添堵,还有比这更可恨的吗,没有嘛。

    不过赵烈早已扬长而去,李弘也只能画个圈圈了。

    真是动手拿人,他李弘真没那么大胆子,毕竟几句口角就拿下三品大员,他李弘不是孙元化。

    赵海明看起来很是吃力的在赵锋和护卫帮助下上了船,李绩号的水手一通忙碌,慢慢的离开码头驶向外海。

    李弘看着硕大的李绩号离开码头,这个羡慕嫉妒恨啊,恨恨的啐了一口,不过是娶了个外藩女子,显摆什么啊,返身折返官署,嗯,终于是威海水师的当家人了,这一天等了多少年啊。

    登莱醉仙楼二楼雅间中,杨景堂、孔有德、李九成、张文焕围桌而做,几人已经是喝的有点二麻二麻的。

    “杨都司你说,赵海明这一去,赵家可是没有了根基,想来赵烈的好日子到头了吧。”孔有德属于越喝脸色越白的,此时他的脸色苍白,显是到了量。

    “赵烈就在都司内部,以往不好动手,那是因为赵海明在外,毕竟久居登莱,有些人脉,就是办了赵烈,赵海明无恙,赵家可是豢养了不少的死士,否则京畿时不可能那般为赵家拼死杀奴,如果赵家使出暗地里的手段,呵呵,这个。。。”

    杨景堂满面红光,他今天心情极好,也是多喝了几杯,难得的说了实话。

    “此番赵海明一去,赵家海贸的银子也断了,赵烈就在都司内,杨大人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李九成露出两个大黄牙笑道。

    “这个嘛,哈哈,”杨景堂绝对不会将底牌都用出来的,“还须等机会,唉,在官场就是这样,只能依着官场的规矩办。”

    他如何处置赵烈不会与这几个二货商议的,他从心里边看不上这几个粗坯,但是有些事这几个办起来很是方便,还有些用处,此时还真不能掰了。

    “杨大人,你说赵烈要是不在千户所任上了,石岛可是个好地方啊,要灰窑有灰窑,要铁厂有铁厂,还有船厂,那个码头听说也能停靠大船。”孔有德眼睛贪婪的盯着杨景堂,让杨景堂一阵恶寒。

    “这个让赵烈去职好说,但是铁厂、船厂都是赵家的私产,弄到手不大容易啊。”杨景堂摇头道。

    你们这般狗才也盯上了这些,有那么多好事嘛,这是杨家看中的好嘛。

    “这还不容易,待辽东、东江再有战事,让赵烈领军出征,到时有了差池,兵败获罪,呵呵,抄没家产,嘿嘿,到时还不是都是由都司处置,杨大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收入囊中。”孔有德话里有话道。

    “正是如此,到时杨大人可是不要忘了我等兄弟可是同赵烈大干了一场,折损不轻啊。”李九成敲着边鼓。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到时有了合适的机会扳倒赵烈,石岛赵家产业自有你等的分润。”杨景堂照例打着哈哈,他绝对不会具体说出有什么分润。

    赵海明刚一去职,赵烈还在任上,这几人就开始为分赃勾心斗角起来。

    “杨大人,孔大人,这个赵海明去职很是突兀啊,兵部刚刚来了出兵的军令,他就是因病去职了,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张文焕犹疑道。

    “这不可能,要晓得,赵海明在职对赵家那是有百利无一害,毕竟赵海明在登莱数十年,各级衙门多少给些颜面,另外海贸的银子也是赵家的根基,如此断腕为了什么,对赵家根本没有一丝好处,想来要不是赵海明身子真是出了问题,绝不会告病去职。”杨景堂摇头道。

    “依我看,赵海明不是当下出得问题,很可能身体早就不佳,但是一直瞒着,希望能好转过来,没想到兵部军令下来了,这是要他出朝鲜作战的,估摸身子顶不住,这才不得已告病去职。”孔有德将赵海明的突然去职脑补完整。

    “确有此可能。”杨景堂点点头,这里也就是这个孔有德还有些斤两,不似其他两人。

    “不管他赵海明如何身子不成的,反正如今赵海明丢官去职了,赵家根基已失,哼哼,日后让赵家好好爱晓得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倒时我定要赵烈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李九成一想起败在赵烈手上被迫屈膝告饶就憋屈无比。

    “正是,这个仇必报。”孔有德也是红着眼珠子大吼道。

    杨景堂笑着附和,心中鄙夷,粗鄙之辈。

    赵海明此时已经乘坐李绩号来到是石岛。

    宽阔的港湾里停泊着二三十船,很多都是外来商户前来卸货的,此地不收取厘金,没有军兵勒索,即使是交了商税还是比登州核算,有很多望山东西部和登莱南部发散的货物都是在此上岸。

    此时民用码头上还是热火朝天的,而赵海明则是在靠东北的军用码头上岸。

    码头上,赵秦氏、赵娥都是在码头上等候多时了。

    “爹。”赵海明刚刚登上码头,赵娥就扑进他怀里。

    “咳咳,多大的姑娘的了。”赵海明眼中带着笑意,脸上却是故意的板着脸。

    赵娥没管这些,搀扶着赵海明走着。

    “老头子,这官不做也罢。如今登莱处处烽火,着实不省心。”赵秦氏安慰赵海明道。

    “嗯,我也想通了,两个儿子在石岛济州北华创下了好大的基业,我也可以看心归家养老了。”话虽如此,赵海明还是极为的寂寥。

    赵秦氏同他夫妻几十年,一眼就看出来了,“归家也不能安生,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呢,过个两年,那正是淘的时候,还得你好好管教,我看出来了,以后儿子们都得忙的不着家啊。”

    赵秦氏也是心有所感,毕竟如今她见到两个儿子也不容易,赵烈是天南地北的跑,而赵猛虽说就在石岛,但是也是天天忙的不着家,很多时候就在官署睡了。

    一提到两个孙子孙女,赵海明精神一振,立刻要马上回府,一刻也不愿耽搁。

    路上看到石岛的不断变化,赵海明的心思平静不少,儿子们干的很是不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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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李秋生的教授生涯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徐徐,让人心情舒畅。

    李秋生正在前千户所方子山同军户们一起在耕种番薯,现下军户们都是尊称他为李师傅,因为他和另一个同村的人被抽掉来此教授附近三个村子种植番薯和玉米。

    李秋生没想到他昔日一个佃户也有被称为师傅的一天,这几日他走到哪里人们都是极为恭敬的称呼、请教,饭点的时候,各家都是拿出各自认为最好的东西来伺候着。

    虽说都是些粗茶淡饭,但是已经是各家最好的吃食了,要晓得如今是春荒的时节,好在赵大人每家每户发放了三石黑面,果腹不成问题,如此靖海卫军户们已是感激不尽。

    到哪里去找给你分田地、打灌井、分下米粮、派人教授种田的指挥使大人去,可大明打听打听,有吗,也就是在靖海卫有万家生佛赵大人。

    以往听闻左千户所的军户们过上了好日子,临近的卫所那就是个羡慕嫉妒恨啊。如今终于轮到他们让其他卫所的军户羡慕嫉妒恨了,怎个高兴了得。

    如今赵烈在靖海卫真是万家生佛的存在,敢说赵烈的坏话得躲到家里对着墙壁说,在大庭广众下说个不字,小心性命,这可是真的。

    “兄弟们,一定要把这几个排水沟挖好它,靖海卫的田亩都是在海边上,雨水多、急,没有排水沟,番薯绝收了到时可是不要哭。”李秋生虎着一张脸道。

    “那是,老少爷们都听李师傅的,挖深些,顺溜些,要不存水灌到地垄里,上秋哭去吧。”罗大河笑骂道。

    “罗叔瞧好吧,你看看俺挖的多深啊。”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军户笑嘻嘻道。

    “你小子就是能凑合,挖的前后高低不平的,你当是挖存水沟呢。”罗大河一点年轻人。

    一旁干活的军户们发出一阵哄笑,如今日子有了盼头。大家伙笑声也是不断,可不是当初死气沉沉的时候了。

    李秋生笑眯眯的看着大伙笑骂着,十分的惬意。

    他出来十天了,自己的地估摸也耕种完了。如他这样出来教授耕种的,左千户所派人雇佣同村的人给家里种地,同时为了安抚这些出门在外的人,如果田亩没有去年收获多,不足部分给补足。

    此外出来这一趟。每人还有三两银子的饷银呢,种地自己不出力,歉收给补足,就是出来教教种地,上哪里找这个好事去,真是。

    想到此处,李秋生嘴又咧开些,怎么都合不拢啊。

    中午时分,李秋生回到戴明家中吃饭,这几天他都是住在戴明家中。他家里人口少,就是戴明和他后找的婆娘以及小板凳,刘秋生住在这里很是松快。

    “来来,李师傅,今儿个中午是肉烩蘑菇,好好打打牙祭。”戴明客气的想让。

    “戴老弟客气了,随便吃点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李秋生谦让道。

    “没事,这几天都是各家送来的吃食,老弟就是让婆娘做做饭吧了。”戴明笑道。

    两人正说着。罗大河拎着一个草袋子进得院内。

    “小戴,俺把这只鸡放这里,你晚上给李师傅做了。”

    “罗哥你就瞧好吧。”戴明笑道。

    “这,这可怎么好。唉,太破费了。”李秋生不安的搓手,他这辈子怎么受过这个。

    “没事的,李师傅这个不算啥。你来这叫俺们种地,上秋得多打多少粮食啊。真是多谢了。”罗大河拱手道。

    “这都是赵大人吩咐的,应该的应该的。”李秋生回礼。

    “行了。两位老哥都别多礼了,罗哥,你看看这的伙食不错,你也在这吃得了。”戴明打诨道。

    “可是,这多饭菜,罗老弟也在这里吃了吧。”李秋生道。

    罗大河看看饭菜也没客气,上桌子拿起碗筷就造。

    干了一上午的活计,几人也是饿了,都是风卷残云般吃喝起来。

    李秋生先吃完,放下碗筷,喝了口水,看看正在吃喝的罗大河,踌躇了一下,还是张了口,“罗老弟,昨个同弟妹一同送热水去的那个女娃是你家的。”

    “那是我家姑娘,今年十六了。”罗大河边嚼着饭菜边呜咽道。

    “女娃很大方不扭捏,不晓得找没找婆家。”李秋生笑眯眯道。

    “我家姑娘这个随她娘,说话大气,还没找婆家,上门说亲的多的是,就是她娘舍不得,说是过一年的。”嗯,罗大河感到很不对劲,抬头望向李秋生,看到一张满是褶子的笑脸。

    “咳咳,”李秋生陪着笑脸,他擦了擦嘴,“俺家里的大儿今年二十四了,当年家里穷给孩子耽搁了,这两年家里生活好多了,只是他又去了备军,操练辛苦,几乎不回来,这不又耽搁两年。”

    罗大河、戴明下意识的点点头。

    “今年说什么也不能拖了,孩子二十四了,这不我看罗老弟家里的女娃不错,就是不知道罗老弟的意思。”李秋生看向罗大河。

    “这个,老哥,”罗大河咔吧一下眼睛,“这个事关儿女亲事,大意不得,俺的问仔细了,你家这个大儿在备军是。。。。”

    “哦,如今是副。。。”李秋生是越急越想不起来,梗着脖子想来一下,一拍大腿,“是副百总,年前刚升的。”

    “啧,这可是不小了,都是百总一级的了。”戴明羡慕道。

    “副的、副的,”提起争气的大儿子李辉,李秋生立时笑的见牙不见眼,谁能想到当年活泥巴玩的黑小子如今已是副百总,已经是他仰望的存在了。

    “那也是低阶军将了。”罗大河不禁点点头,他的儿子罗霄和妹妹家的卢海也已经代表两家加入备军,这个军职他也晓得些,副百总、镇抚等在备军中就是低阶军将了。

    “是是,罗老弟你看。。。”李秋生希翼的看向罗大河。

    “这个事,向来是由家里婆娘做主,俺的回去同她商议一番。”罗大河尴尬道。

    其实说亲的有外边村子的,但是他家婆娘就两个孩子,宝贝得紧,不愿意孩子嫁到外地,这个事他真的回去商议一番。

    “这个要的,要得,俺就说说俺家聘礼,百两银子加上金银首饰六件,老弟回去同弟妹商议一下。”李秋生急忙道。

    “什、什么,这么多啊。”戴明被震得目瞪口呆。

    现下靖海卫附近女子金贵,毕竟很多破虏军的官兵结亲,迎娶了不少当地女子,不过聘礼不过九十两银子,李秋生多出了十两银子,真是不少了。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罗大河此番是真被呛着了,好家伙,真是大手笔啊,“好,俺一定回去同婆娘好好议一议。”

    “还议什么,过了村没这店来了。”戴明眼热的看看罗大河。

    “回去议一议好,看看弟妹还有什么要求提一提,俺家没啥说的,家里的婆娘也不是多话的,你家就放心吧。”李秋生又安了安罗大河的心。

    罗大河心里是肯了,不过还是得回去商议一下,毕竟是大事。

    罗大河吃完饱饭怀着心事返家,刚到家门口,正看到两个身穿鸳鸯战袍的军兵同罗玉打闹。

    “这孩子,太不稳重。”罗大河脸一僵,快走几步。

    接近一看,这不是儿子和卢海吗。

    “爹,看看大哥和卢海回来了。”罗玉先看到罗大河,爽利的喊道。

    “爹,姑父。”罗霄和卢海施了个军礼。

    立时让罗大河手忙脚乱,他笨拙的照葫芦画瓢做了抚胸的动作。

    他滑稽的模样让罗玉笑出声来。

    卢海、罗霄比走时健壮了些,发髻打理的十分利落,目光炯炯,精神百倍,见不到那两个淘小子的模样,如今是两个身穿崭新的鸳鸯战袍的精干军兵站在他面前。

    “你们爷几个还不进来。”罗大嫂抿着嘴笑眯眯的,心情大好,儿子回来了啊。

    一家人一同进了屋,腿脚不好的卢全福也拄拐在卢大嫂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大人看着儿子回来很是安心,罗玉、卢江、卢婷看着两个哥哥一身劲装眼热,大人孩子嘘寒问暖,让卢海、罗霄疲于应付。

    罗大河看看时候不早了,“他娘,俺还得上地,你给孩子做个饭。”

    “爹,我们也去,这次让我们回家就是帮着种地的。”罗霄道。

    “那也得吃饱饭的。”罗大河就待离开,又急忙说了一句,“那个李师傅向咱家提亲了,说给他当备军副百总的儿子说亲。”

    罗大嫂一愣。

    “爹,叫什么名字。”听到备军副百总,罗霄支棱起耳朵。

    “叫李辉,二十四了。”罗大河挽着袖子,拿起锄头道。

    “哦,那正是我们副百总。”卢海惊异道。

    “真的吗。”罗大河也一愣,这么巧。

    “真的。”罗霄咔吧着眼睛惊疑道。

    “跟爹说说,啥样。”罗大河急忙问道。

    “嗯,身量很高很结实,早年参加过破闻香教,那可是四百破五千啊,那是因功上去的。。。。”卢海笑着一一道来。

    把罗大河说的一愣一愣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临阵惊诧

    李弘神清气爽的从坐船上步下,码头上大票的朝鲜战将正恭敬的迎候,他故意拖延些许时候才一身披挂的步下战船的。

    而此时,作为文臣督军的金自点已经步下了他的座船,也已经到了李弘的座船前等候。

    “李大人是否是舟车劳顿,要不要到管驿休息两天。”金自点话里有话的点了李弘一句。

    这位署理大明威海水师指挥使的架子忒大了,让他实在看不上眼了。

    “本将征战多年,些许奔波乃是小事,过会就差不多了。”李弘看出一些朝鲜军将的不满,但是他就是代表天朝上国来的,不服,你敢咬我啊,谅朝鲜君臣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位是我朝全罗道水师右军节制使文全泰。”金自点将文全泰官职介绍了一番。

    “李大人一路辛苦。”文全泰淡然的拱拱手。

    “久仰,久仰。”李弘也是冷淡的还礼。

    接下来文全泰同汉城水师大营来的水师节制使孙正载、副节制使罗铁虎见礼。

    朝鲜水师的三大主力就在汉城水师大营、全罗道、庆尚道水师大营里,此番朝鲜向大明借了水师,自家的水师也是倾巢出动,为了济州李氏也是拼了。

    朝鲜同大明一般的儒教立国,最重颜面,济州被夺去当真是奇耻大辱,但是当时建奴扣北,直下平壤,朝鲜南北皆敌,已经是无力南顾,毕竟北方的建奴才是腹心之患。

    为了挡住建奴,护卫汉城,朝鲜已经将最南部的庆尚道和全罗道的步军都抽调一空,防御都成问题,别说攻击了。

    经过这几年的舒缓,朝鲜总算是积攒了些许钱粮,建造了一些战船,恢复了原气。朝鲜君臣下定决心收复济州。

    但是,他们还有些自知之明,倭国水师大败于一岐岛,他们朝鲜水师就算是同倭国水师实力相当吧。估摸也够呛。

    此时对马藩送来十万两银子给朝鲜李氏,俱言请朝鲜王兴兵讨伐近在济州的明人,俱言是因为济州离对马太近,防不胜防,恳请朝鲜王兴兵讨逆。其实这是幕府授意对马藩所为,但是朝鲜毕竟是有了征伐的银两。

    这就向大明借师的因由,最好是将大明北方最强的水师登莱水师借来助战,这就万无一失了。

    但是东江动乱牵扯了登莱大部分兵力,登莱水师随时戒备,无法出征,于是大明兵部提出威海水师出阵。

    做为使臣的金自点根本不同意,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威海水师如何够用。

    但是大明兵部尚书梁成栋言道,威海水师这几年同建奴水步军交战数次都是大胜。可堪重任。

    金自点还是不愿,这就僵在此处了。

    金自点没法完成朝鲜王李莞的重托啊,只好多方打探了威海水师的底细,结果令人振奋,威海水师这几年确实在旅顺、镇江等处大败建奴,斩首数百。

    得,就是它了,大明北方也派不出大股援军了,无论水步军都是各处吃紧。

    金自点点头,这时事情就好办了。于是旨意下达,威海水师出阵朝鲜,扬国威去吧。

    当金自点来到登莱汇合威海水师,他却是不晓得这个大明威海水师可是换将了。此番出征的是‘焕然一新’的威海水师,这里面的弯弯绕他如何晓得。

    晚上的接风宴的丰盛隆重自不必言,宴会上朝鲜美女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李大人晚上也必然是扬我国威了,这也算是出国征战的福利。

    第二日,第三日,全罗道左营水师和庆尚道右营水师在节制使李仁道、黄明宇统领下相续感到汇合。

    至此。朝鲜水师的主力大部赶到。

    接风宴是接连不断,官场上古今都是如此,一连三天的酒宴侍候,让这些军将们就像从酒精里泡出来的。

    李弘等军将酒桌上为国争光,晚上也是为国杨威,当真是鞠躬尽瘁。

    第四日早上,金自点作为督师召集了第一次评定会,李弘、孙正载、罗铁虎、文全泰、李仁道、黄明宇齐聚一堂。

    “诸位节制使,此番,大明上国派出登莱水师前来驻战,我王的旨意很简单就是要收复济州,从吕宋明人夺回失去三年多的济州,我朝鲜每寸土地都是先贤先祖用血肉换来的,绝不可在我等手中丧失,否则我等就是千古罪人。”

    金自点不亏是所谓的朝鲜大儒,几句话将朝鲜的军将刺激的兽血沸腾,要说朝鲜人性急冲动是天生的,何况金自点还加了几把火,各个军将拍着胸脯要上阵杀敌,收复故土。

    玩这手,金自点是老手,当年为同李适叛军决战的朝鲜军鼓劲时,老金就是如此鼓动的,结果是军将士气大振,一股荡平叛敌,此番金自点又故技重施。

    此时这里只有两个人安坐如山,李弘来此就是个打酱油的,收复朝鲜故土与他何干,完成崇祯帝交于的旨意完事,喊号子赤膊上阵还是免了吧。

    “看到诸位如此请战,吾王定会万分欣慰。”金自点向北拱拱手,以示敬意,“你等诸将谈谈如何毙敌于一役。”

    “依本将之见,全罗道水军和庆尚道水军打头阵,将济州明人战船阵势冲乱,本将率领十余艘龟甲船二十余艘大战船会同威海水师数十艘战船后阵杀出,定会让明人大乱,随后掩杀我军必胜。”眯缝着三角眼的汉城主将孙正载看看众人后,慢条斯理道。

    几位南两州的水师节制使都是皱了皱眉头,很是不爽,这明显是那他们当炮灰,冲锋在前,立功在后,哦冲阵这个最危险的事他们做了,后面掩杀抢功的好事归汉城水师,趋利避害也太过明显。

    李弘是超然世外,他悠哉悠哉的看戏,反正你们不能也不敢让我威海水师打头阵吧,至于其他的你们且争去吧。

    “秉金大人,本将亲眼看过吕宋明人的战船,窃以为不可力敌。”文全泰正容拱手道。

    方才两个没有太动容的就有这位老将一个。他是在任最久的军将了,其他两个节制使都是这两年调任的,而他是唯一一个济州失陷就在此任职的军将。

    “嗯,怎么文老将军怯阵了不成。”面黄无须的罗铁虎皮笑肉不笑道。

    孙正载不厚道的嘿然一笑,“文老将军岁数大了些,看花了眼也说不定”。

    文全泰根本不为所动,“金大人,右军水营很多军兵见到过明人巨舰。大人可随意诘问。”

    金自点看向文全泰,文全泰人如其名,泰然对视。

    “就是有如此巨舰,我们的铁甲船和火炮也不是吃素的。”罗铁虎嘀咕道。

    “朴敏何在。”金自点没有理会罗铁虎,沉声喝道。

    “属下在。”亲卫朴敏进来跪拜。

    “去随意找几十个水军军兵来,要分散找,晓得吗。”金自点命道。

    朴敏领命而去。

    询问的结果当然是让他们大吃一惊,见过巨舰的军兵俱言,明人的巨舰有水师最大的战船数倍大,更有甚者。说有两艘船象小山般雄壮。

    等朴敏一一报来,评定室内一片讶然,孙正载、黄铁虎还是不能相信有这般巨舰,转而诘问庆尚道、全罗道水师不据实上报,耽误军机。

    “我等每年都报送济州明人的战报,其中巨舰都在其中,绝无虚言。”文全泰等两州水师军将当然大喊冤枉,他们可是年年禀报议政和大王好嘛。

    “那为何我等汉城水师根本没有看到相关塘报。”孙正载和罗铁虎也是搓火,来的时候以为是来捡便宜的,没想到是来啃硬骨头的。

    “好了。不要多言,”金自点扬手制止了两方的互殴,“历来军将虚报成风,你们上报的战报兵曹司怎么敢全信。”

    “我文某戎马半生从无虚言。”文全泰梗着脖子道。

    “好了。如今言此并无裨益,还是讲讲如何处置吧。”金自点不耐的打断几人的互撕。

    他心中大骂,都特么什么时候了。

    “如果是这般大舰,我们的火炮根本打不透,谈何败敌。”孙正载黑着一张脸。

    “明人这样的大船只有两艘,其他不过是两倍于我大战船者。”文全泰心里真是鄙夷汉城这两位。原以为能来抢功,发现不对,这又胆怯,真是无胆之辈。

    “那也不成,我等火炮不过是仿制大明的弗朗机,到时如何炮战。”罗铁虎已是蔫了。

    “李指挥使,不知道大明水师的大炮能否击破敌船。”金自点看向李弘。

    李弘方才已经是友邦惊诧了,我特么以为我是来捡便宜的,到了这发现我是当炮灰的,李弘心里是一万头某兽奔过,心里大骂朝鲜君臣。

    听闻金自点闻询,盘算了一下道,“金大人,我威海水师只有十五艘大战船上有红夷大炮,其他都是千斤弗朗机,就是有,也不过每艘船一门。其他小船都是没有的。”

    金自点一手扶额,简直是无语,这就是他督师收复济州,还没出发就呢,就。。。

    “如今之计,还是得靠帮或是火攻。”文全泰看看众人道。

    众人也是点头,要么靠帮登船,要么火攻,除此被无他法。

    但是这也是个难题。

    接下来的商议是纷乱无比。

    罗铁虎提出来,能不能趁夜靠近济州港,凌晨偷袭,被两道水师将领告之,没可能,济州明人的哨船不分白日黑夜的巡查,绝无可能偷袭。

    好嘛,这个被否了,孙正载提出来能不能让两道水军佯败将明人水师引入黑山子岛附近,用火船偷袭。

    文全泰一句话,不到黑山子岛就得被追上,明人战舰船速是他们的两倍。

    我的了个去,几经商议,尽皆不行。

    “那就外围用主力战船,内里用火船,接站后,阵型散乱,火船趁机杀出。”此时,别的不想只想能弄到些战果,好回去交差的李弘提出一个问题。

    “李大人所言甚好啊。”孙正载笑道。

    “只是前方接战的水师定会损失惨重。”一直没怎么言声的李仁道突然插了一句。

    一时室内无言,这个谁都知道,面对西夷战舰的大炮,当先冲阵的肯定吃大亏。

    “此国难之时,还要计较这些吗,我命庆尚道全罗道水师在前冲阵,待敌军阵势散乱,汉城水师和明国水师接阵,火船趁势纵火。”

    金自点严厉的环视了众将,他才不管谁的小算盘,他只要战胜,只要战败明人水师,收回济州,其他都是小事,战船就是损失殆尽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督师如此安排了,其他人能说什么,照办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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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各位开门大吉

第三百零八章 半途遭遇

    崇祯五年三月二十八日辰时初,济州城西北数里的济州水师大寨里,飞剪船和巡海船不断出入,各个水师战船上人员就位,一派紧张备战的场面。

    “李大人,各船船长都已等在码头,我们是不是也该过去了。”齐威望着李虎。

    根据飞剪船探查,朝鲜水师和大明水师已经在丽水大营汇聚,而济州破虏军水师也要全部开赴海上,寻机决战了。

    “不急,马大人还没有到。”看着跃跃欲试的齐威,李虎不禁摇头。

    “马大人不会过来吧。”齐威向外看看,大帐外还是没有声息。

    “他一定会来,此番也算是干系济州安危的大事,大人还不在此,马大人定会前来。”李虎老神在在的端坐不动。

    正在齐威踌躇的时候,外面两个军兵快不入内。

    “两位大人,济州镇守马涛大人驾到。”军兵军礼后禀报。

    赵烈的军营别的官员来此也得主将同意才能被允许入内,因此即使贵为济州镇守使的马涛也只能在大营外等候。

    “走,与我出迎。”李虎一手拿起头盔,步出大帐,齐威在身后跟随。

    “李某失敬了,马大人不要怪罪,此乃军令。”李虎在大营外迎上马涛施礼道。

    “此乃大人所立军令马某岂敢坏了规矩。”马涛拱手笑道。

    “马大人请,我军水师船头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李虎急忙想让。

    一行人来到码头前面的水师校场,只见百余位军将早已肃立等待多时了。

    “见过马大人、李大人、齐大人。”看到马涛、李虎、齐威到场,众人抚胸道。

    “免礼。”李虎齐威回了军礼,马涛则是拱了拱手。

    “祭旗开始。”水师王总宣抚官在李虎的示意下喊道。

    一众护卫在一个红布照面的桌案上摆上祭祀的三牲以及时令瓜果,在正前方拜上香炉和烈酒。

    “马大人请。”李虎一扬手。

    马涛并没有客气,毕竟他才是济州的最高阶长官。

    马涛点燃三支香在案前念念有词,不碍乎海龙王保佑海波平等老话,这对老水手的后代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

    马涛将香插入香炉后退下,李虎也是照此办理。

    一众军兵将倒好的酒碗给马涛李虎以及各个船长端上来,每人三碗酒。

    此番是李虎说道两句了。

    “第一碗酒我等敬海龙王。风平浪静,别出漏子。”李虎粗豪的喊道。

    一众人等具皆将杯中酒洒向空中。

    “第二杯酒我等遥祭破虏军水师以来战没的兄弟们,让兄弟们保佑我们旗开得胜。”李虎肃容道。

    一众人等将杯中酒泼洒地上,大家极为肃穆。毕竟将军难免马上亡,谁也说不上有这一天,敬人就是敬己。

    “这最后一杯酒,没说的就是我们的庆功酒,”当端起这杯酒。李虎豪情万丈,“李虎是个老粗,不会说太多的官话,本将就晓得我破虏军水师从赵大人创立始,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番虽说赵大人不在此地,但是赵大人早已发来了军令,就两个字,大胜。”

    说道此处,李虎大睁双眼环视大家。“兄弟们能不能办到。”

    “万胜、万胜、万胜、、、”一众人等大呼万胜,声震码头。

    “饮了这杯酒,兄弟们随我上阵杀敌,再立新功。”李虎喊完带头一饮而尽。

    众人也是仰头干了。

    “出。”李虎命道。

    “遵命。”众人中气十足的回应,他们也确实信心十足,多年来他们未尝一败,此番迎战朝鲜水师更是如此,难道他们还能比西班牙的运宝船队战力还强,定是大胜而归的事。

    各个船长先后登船,李虎登上了李靖号。这是他特意挑选的旗舰,用他的话讲,都是一家子,好帮衬啊。

    而齐威则登上了他的旗舰薛仁贵号。他打心里敬仰这位唐朝名将扬名域外,他能有这么一天足以。

    四十艘巡海船二十余艘飞剪船先后驶出码头,作为全军的前锋和护卫他们要在外海布设防卫阵型,为了万无一失,李虎将北华所属的巡海船也调用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至于北华的万基跳脚是日后的事,方正也是用了,你能咬我啊。

    其后的是赵云号、黄忠号、魏延号等六艘汉级战舰,其他汉级则是护航未归。

    隋级史万岁号、韩擒虎号、杨素号等五艘战舰也开出码头。

    最后是三十六艘唐级战舰相续驶出码头。

    唐级除了有几艘还没建好和李绩号在石岛,其他的都是在此了,船厂现在全力建造巡海船和宋级战舰,唐级一批只是建造三艘,实在没有余力了。

    而宋级战舰则是将来面对倭寇和尼德兰人的底牌,李虎牢牢记住,已经造好的八艘宋级不会参战,再说,在李虎看来,对阵朝鲜水军也实在是用不上。

    崇祯五年四月初一辰时中,朝鲜丽水水师大营内一片繁忙。

    全罗道和庆尚道的水师先后出营,接着威海水师和汉城水师的战船也相续出营。

    在水师营里的都是大型战船,合计两道水师大战船四十余艘,汉城水师大战船二十余艘以及龟甲船十二艘,威海水师大号福船和大号海沧船四十余艘,朝鲜水师的大战船其实就是仿制的大明福船,基本形制一样,就是小的方面有差异。

    至于其他小型战船,丽水营内根本停泊不下,都在海湾外等候。

    此番出战的主将乃是汉城水师节制使孙正载,毕竟金自点就是文臣督师不可能跟着舰队出海作战。

    按照事先议定的安排,两道的水师排在最前面,威海水师和汉城水师一左一右护卫。

    用了一个多时辰,阵势才排列好,也算是浩浩荡荡南下而去,至于军容倒也整肃。

    他们刚一过黑山子岛水域就遇到破虏军水师的飞剪船,而且不是一艘,此时这些军将才晓得明人水师当真全无懈怠,此时不过午时,也就是说,这些哨船定是昨晚就是在海上的,真是昼夜不停的巡查。

    孙正载鼓号齐鸣的提醒全舰队备战,面前就是此番的敌手济州明人,当然不可轻忽。

    又往南行驶了一个时辰,只见远远的南方天际出现了点点的帆影,最先是很小的细影,逐渐扩大了。

    文全泰用远望镜远远看着明人的战船,这些是比朝鲜大战船稍大些的战船,主桅高大的多,四片大的软帆拂动着,甲板上看不到火炮,他知道都藏在腹中,这点比他麾下的战船强的多。

    还好,虽说有近二十艘,也不是太大。

    文全泰接着继续观阵,他不认为明人会如此托大,此番大战,竟然不把他们那两艘最大的战舰派出来。

    果然,后面有出现了大片的帆影,这些船明显比前面的战船大,因为他们的桅杆高大的多,远远就可以看得见。

    一盏茶功夫,当文全泰在此举起远望镜观看时,他浑身一抖,因为这样的战舰他第一次看到,不同以往的西夷战舰,这个战舰没有高大的船头舱室,而是水平的上甲板。

    这样的船虽说没有那两艘船大,也是不小,有他的座船两三倍大,船舷一侧密布的舷窗表明火炮数量的大增。

    这不是关键的,因为只是几艘战船的话,不是大事。

    问题是一艘接一艘的大战舰出现在天际,黑灰色的船身白色的风帆密集的叠加在一起,就像一处移动的军阵。

    当文全泰大约数出二十来艘大战舰以及四周十来艘小战舰时,他放下了远望镜,没必要了,看多了,他的战心也要动摇。

    现在他已经感到军心不稳了,周围的水师军兵都是惊疑的不断瞭望远方迫近的明人站队,对方强大的战舰动摇了他们本来就不强的战心。

    蓝三用他的远望镜看看对方还算齐整的船队,上面飘扬着朝鲜李家的战旗。

    前面都是较大的战船,同福船差不多,都是硬帆驱动,较为笨拙,这种船蓝三当然不陌生,他如今什么福船广船包括盖伦船驾驭起来都是没问题,否则也胜任不了船长的位置。

    福船也算是在这片海上较大的战船了,但是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法在下甲板安装火炮,只能在甲板上安置,但是又不能太多,因为船底的尖翘,造成下甲板狭窄,只能在上甲板上安置火炮,但是又不能太多,地方有限,船上巨大的硬帆的移动就是要命的事。

    蓝三看看他的座船西浦号,这艘巡海船较早先的霍去病等船细长一些,速度快不少,虽说只有不足二十门大炮,但是有一半是提亚哥十二磅十八磅炮,因此威力可是不小,蓝三可是深为满意。

    不过嘛,看看紧随后面的李靖号,蓝三的眼睛泛蓝,这他娘的才是爷们该干的事,这才叫战舰。

    张环那个有命的,此番因小琉球的战功升任杨素号的船长,特么一起入军的,怎么差距这么大,蓝三不爽的嘀咕道,虽说张环是他大舅哥,但是他还是不爽,凭啥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临阵脱逃

    李靖号就在二十艘前卫的巡海船的后面一里,之所以这么靠近前沿,李虎就是为了指挥舰队方便。

    如今舰队指挥就是靠鼓号旗帜,但是如果舰队指挥不晓得阵前局势,还谈什么指挥。

    李虎在远望镜里看到了敌军的阵势,不禁叹一声,这个朝鲜水师也算有种的,还真摆开决战的架势,大船就摆在前方。

    李虎没有干预舰队的运行,舰队继续前行。

    他只是站在甲板上眺望这个由百余艘战舰组成的庞大的舰队,一股豪情壮志涌上心头。

    他李虎从一个小小护卫成为一个百多艘战舰近两万人水师的指挥使,是如何办到的。

    无他,只是跟对了人而已,正因为有二公子这般敢想敢干的豪雄人物,才有他和一众船长的今天,如今赵烈大人不在济州,他李虎就是要用一场大胜向大人昭示,他没有也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两支舰队越来越接近,如今到了三里范围。

    此时右翼的李弘完全看清了这股明人势力,好家伙,什么四五十西夷战船,特么的探报怎么搞的,不会查数吧,这特么只是他座船两倍大的就有几十艘,还有同他座船大小差不多的战船几十艘,李弘此时浑身冰冷,他预感要完蛋。

    不只是李弘一人,其他朝鲜军将也被庞大的济州水师震摄,但是此时临阵退缩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抢前对战,看看后方的火船有没有机会火攻败敌了,至于前方战船败敌,那就是笑谈了。

    中阵的孙正载铁青着脸,他没想到局势不但如文全泰所讲的那般凶险,而且是凶险万分,只看到一个个小山般耸立的几十艘大型西夷战舰,此战必败无疑,他怀疑前方的战船恐怕一战及溃。

    他急切的用鼓号旗帜催促后面的火船队提前。不用什么聪明的头脑也能想明白,此番交战朝鲜水师的反败为胜的关键就是突然插上的火船队了。

    而成功的唯一指望就是前方的战舰没有溃败前,火船队就加入对阵,趁乱纵火。火船队再象现下这般慢悠悠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正忙乱时,远处明军的鼓号齐鸣,只见明军的舰队开始变阵了。

    明军前方的巡海船队一分为二,向朝鲜水师的左右包抄。而后面庞大的战船跟随其后,也是分开行进。

    朝鲜军将们都已是迷乱了,这是如何战法,一向水战就是大船吃小船,两军对垒不过是相互炮击、接舷战、火攻,但是如论如何得靠到近前炮轰火攻吧,这是什么战法。

    孙正载已经忘了指挥船队了,他只是傻傻的看着,再者说,他也没法变阵。难道同明军一样分成两部分吗。

    平静很快打破,因为明军战船靠近到两里内。

    就在此时,双方几乎同时开始炮击。

    破虏军水师战船一侧舷窗打开,大炮喷出大股烟雾和弹丸,轰隆隆的声响中弹丸带着啸音冲向朝鲜战船。

    几乎同时,朝鲜战船上火炮轰鸣,虽说他们每艘船在这个距离上只能有四五门大炮轰击,而且只能是前面的几艘,但是也得轰击,谁也不想只是挨打不是。

    几艘朝鲜战船扬起大股烟雾。多处船板破裂,有的主桅受创四分五裂,狼狈起来。

    朝鲜战船的炮击也取得了战果,一些破虏军水师的战船也被弹丸击中荡起烟尘。但是千斤弗朗机对盖伦船厚实的船板破坏力实在有限,除了打破的横帆上帆让济州水师狼狈一些外,其他的就是在船舷上留下一些深深的弹痕罢了。

    两个船队继续接近中,李靖号船长发出警告,让指挥李虎进入下甲板躲避,李虎只能无奈从命。这是破虏军水师军规定下来的,他这个指挥也只能听从。

    蓝三的西浦号刚完成了一次炮击,船的侧后史万岁号靠了上来,将所有的舷窗开启,接着发出整整轰鸣,侧舷的十门长管加农炮和十门提亚哥炮喷出大股浓烟。

    在蓝三看来就是一个小型火山喷发,猛烈而让人敬畏。

    此时东西两个方向上四十余艘隋级和唐级战舰都到达了炮击位置,突然之间前面的二十余个小火山喷发了,四五百门火炮在几十息内相续响起。

    发射药燃烧后腾起的烟雾暂时遮盖了整个海面,许多没有击中的弹丸将这片海面击打出大股的水柱,相当的壮观。

    部分弹丸带着啸音一头扎入朝鲜战船的船舷,发出巨大的破裂声,碎裂的船板如花似雨飘散,带给朝鲜军兵的却是死亡,很多军兵被木片雨击中,嚎叫着挣命,场面血腥。

    文全泰脸色铁青的看着两翼庆尚道的几艘战船象是被拆了架般,四处都是破洞,甚至有人体被击打的飞跌入海。

    他的船在中间,幸免于难,文全泰没有庆幸,因为那是早晚的事。

    两道水师咬牙坚持,等待着火船队投入战斗。

    济州水师却是沿着朝鲜水师的左右两翼继续前行,后面的二十艘战舰接上来开火,将外沿的几艘朝鲜战船几乎彻底摧毁,每艘船这一侧船舷到处是破洞,主桅主帆碎裂,几乎停在海上随波逐流,开始有海水从破裂处渗入船中。

    而朝鲜战船上的火炮几乎全被摧毁,反击无从谈起。

    朝鲜舰队阵型左右两边被削了一大块。

    济州舰队向北方无畏的继续前行。

    李弘已经是快别吓尿了,威海水师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么血腥残酷的战阵,建奴水师根本就是摆设,在东江辽东水师就是运输大队,运送兵员粮草辎重,再就是打打海盗。

    今日千炮齐鸣声震环宇的场面将他们的战心彻底瓦解。

    当济州水师前锋抵达近处时,边上的十余艘威海水师战船迫不及待的开火了,十余门红夷大炮和五六十门千斤弗朗机的轰鸣也是蔚为壮观。

    至于效果吗,只有天晓得,一里的距离有四分之一的火炮击中了目标,但是千斤弗朗机的弹丸更像是挠痒痒,而九磅和十二磅的红夷大炮只不过是在对方船舷上留下很深的弹痕罢了。

    只有碎裂的一些船帆索具表明了他们的战果。

    此时,济州水师的战船相续开火,此番的战果如同方才一样,威海水师的战船证明也不过是木板打造的,在几百门火炮轰击下,半数弹丸击中了这十几艘战船,开罐般打开了无数破洞,兵甲人员损失惨重。

    李弘在內沿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这仗怎么打,船上的火箭火油根本够不上,大炮区区数门不够挠痒痒的。

    就是这么干挺着吗,他如今的全部希望也是寄托在即刻赶上来的火船身上。

    济州水师左翼的炮击遇到了一些问题,因为他们遇到了龟甲船,这些薄薄的铁片包裹的笨重船只挡住了很多弹丸的撞击,虽说还是有些弹丸破甲而入,但是大多数是将其打击变形,或是镶嵌在铁片和下面的木板间。

    这也让在此处压阵的孙正载长出一口气,好算龟甲船受损不大。

    此时火船已经同龟甲船平齐,就要突出击敌了。

    孙正载咬牙狠狠的看着对面的敌舰,他号令火船同战船一同向敌船进击,成败在此一举了。

    就在此时,敌人的战船队也是鼓号齐鸣,敌人战舰开始纷纷调转船头了。

    当然这个转头有个过程,此时朝鲜火船队的桨手们使出吃奶气力冲向敌船。

    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也就到这里了,敌人的船只已经调转船头离开。

    虽说最近的火船甚至射出了火箭点燃了一些风帆和索具,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再没有接近的可能了。

    济州舰队扬长而去。

    文全泰、孙正载、罗铁虎等人眼看着欲哭无泪,特么的怎么走了,这,特么的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李弘则是如坠冰窟,完了,他向来脑袋很活络,他一眼看出敌人就是打算用大炮轰垮整个船队,根本没打算什么接舷战什么肉搏。

    李弘猜测的完全对了,赵烈对水师军将讲过的最多的就是,在这片海面上无论倭国还是朝鲜水师,能对破虏军水师威胁的只有火船,因此对阵这两国,就是一击则走,绝不近战,不给对手浑水摸鱼的机会。

    李虎完全按照赵烈所言安排的战术,就是一击则走,一番击毁你部分战船,几次三番,分几口吃下敌人,绝不贪功冒进。

    孙正载木然的看着敌船远远离开,他也是晓得了敌人的战法,晓得如何,完全没有招式迎敌,怎么办。

    就在此时西部明军威海水师方面鼓号齐鸣,在鼓号旗帜的指挥下,明军战船开始转向西北前行,甚至破碎重伤的几艘战船也不例外。

    孙正载此时心头多少生出一些感动,靠,上国的军兵就是勇武,这是要找济州明人决战啊,不亏是上邦大国的风范。

    但是,威海水师驶出的方向不对,竟然放弃了在正西的敌人,径直驶向西北。

    靠,这是要逃啊,泥煤,你还要不要上邦宗主国的脸面了,孙正载目眦欲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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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是弥补昨天的欠账,其他已经感谢的书友不一一列举了,感谢。

第三百一十章 如鸟兽散

    “大人你看,威海水师向北逃了。↗頂點小說,”李靖号的船长大喊道。

    李虎正在环视整个舰队的重新整队,舰队不但掉头离开,还要在十里的范围内兜个大圈子,重新调转船头攻击,因此重整队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虎听到船长大喊急忙回过身来,举起远望镜向远处张望。

    只见无论是完好无损的还是破烂不堪的威海水师战船不顾一切的向北逃去,跑的这个干净利落、这个毫无羁绊,尽显大明军的风范,大明军在路上如何败逃的,今日就在海上重演。

    在他们身后的是数十艘朝鲜火船,这干朝鲜军兵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明老爷们拍拍屁股走了,他们如今是赤身**的被留在海面上,失去大战船的护卫,他们没有什么武力护卫自身。

    “大人,追不追他们。”船长也曾是威海水师的老人了,在边上问了一句。

    “你说呢。”李虎还是细细观察海面上的敌情。

    “咳咳,不管咋说,也是威海水师不是,”船长接下来没敢言语,和很多破虏军水师船长曾经都是威海水师出身,香火情总有些。

    “追不得了,不是你所言什么威海水师,而是如果对付他们,朝鲜水师都会跑了。命令全力攻击朝鲜水师。”李虎摇了摇头,他效忠的赵家,同威海水师毛的关系都没有。

    何况,老大人告病回到石岛的事情他已经晓得了,如何还会留情。

    只是只有将朝鲜水师基本消灭,才能彻底熄了朝鲜李氏收复济州的念想。此刻的主要敌人是朝鲜人。

    至于威海水师。就是跑回去。没有朝鲜水师的配合,还可能助战来吗,不可能的事,大明已经自顾不暇了,否则来的最起码是天津水师、登莱水师、长江水师的数万水师数百艘战船的联军了。

    “鼓号通晓各船,撤,尽快撤回丽水大营。”缓过神来的孙正载晓得,此战必败无疑。因为明军的逃跑击溃了斗志,火船又根本靠不了近前,如今能逃回丽水大寨就是胜利,其他的干他甚事。

    孙正载的旗舰发出连串的鼓号旗帜,而且是即刻开始调转船头,当真是冲锋在后,撤退在前。

    孙正载的撤退号令以及做出的表率让朝鲜水师大乱,绝大多数的战船开始掉头,逃吧,此时不逃。等明人舰队调转船头回来不晓得谁的船又得遭殃。

    方圆十里的战场上乱成一锅粥,济州水师刚刚调转船头开始返回。而朝鲜水师也开始掉头,向北急进,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现在就是竞速赛,留在后面的肯定首先遭受明人的最先打击。

    因此所有的朝鲜战船使出全身气力就是别落在后面。

    当然第一轮别打击过的破败不堪的战船只能奄奄一息慢慢的跟随在后面了。

    最悲催的是火船,这些船一般帆不大,它们主要是近距离靠水手划桨快速接近敌船,然后撞击后点火烧船,水手跳水逃生,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如今都是逃跑,他们怎么办,划桨几百步可以,再长了,能比过船帆的风力吗,人力穷尽后只能在水上飘,于是后面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上百艘火船拖着,蔚为壮观。

    不是所有的朝鲜战船都逃跑了,有两艘船逆流直上冲向破虏军水师。

    文全泰站在船头,风吹他斑白的须发飘散,他纹丝不动的看向前方明人战船。

    “大人,还是折返丽水吧,夫人和公子还在能大人回去。”一旁一个中年人含泪劝道。

    “守土有责,我本丽水水师节制使,水师大败而归,我有何面目去见君父,崔道你不用劝了,船后有个小船,你跳水过去,回去给夫人公子带个信,就说此行前老爷已经立下誓言,不胜不归,能带到吗。”文全泰看向崔道。

    “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带信回去。”崔道跪拜道。

    “走吧。”文全泰挥了挥手。

    崔道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去,从侧舷一跃入海,作为老水手这都不是个事。

    文全泰将佩剑解下,握在手中。

    他心中暗叹,他说什么也不能回去,如果没猜错,此番大败定会被孙正载推卸在他和其他全罗道和庆尚道水师身上,而汉城水师则是不疼不痒的申斥罚奉罢了。

    而做为这两道水师战前探查不明、对阵不胜、临阵败逃的罪名不会少了,他回去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如果他战死,则身死灯灭,王上不会追究文家了,也是给子孙留了后路,如此他也算死得其所。

    噌的一声,文全泰抽出长剑,“弟兄们,你们都是文某老部下了,此番我等败退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临阵败逃是什么罪名,你们也晓得,我等宁可战死,也不能让家族蒙羞,敢不敢与敌死战。”

    “敢战。”四周响起参差不齐的应答声,自古艰难为一死,人都是如此,他们到了这个境地,也晓得他们最为文全泰的嫡系手下回去没好,最好的结果是到苦寒的北边戍边,能活过几年就不错,家中人更是被贬为官奴。

    因此嘴里又喊的又没出声的,但是手里活计不放松,战船继续直面明军水师,都是拼了。

    蓝三其实很郁闷,巡海船此番主要是护卫隋唐汉级的作用,炮击时大炮稍小,数目也少,作用差些,而敌人一次接战就败逃,蓝三基本无所事事。

    正当西浦号全速追击之时,两艘朝鲜战船竟然径直冲来,让蓝三一阵狂喜,心道总算要有些军功在手了。

    蓝三命令水手长侧舷已对,济州战船最大的威力就是火炮,蓝三当然会善加利用。

    两船交错,双方开始对轰,文全泰一方只有三门火炮可以轰击到西浦号,而且弹丸小的可怜。

    西浦号却是有十门炮可以炮击,轰然作响中,有六炮击中了对方,文全泰的座船侧舷船板破碎,几个大洞出现在船舷,好在里面人不多,伤亡不大。

    文全泰船上的火炮只有一炮命中,除了击打的西浦号船舷砰的一声闷响,就没别的了。

    但是,文全泰的船全无恋战,向前继续急进,直驱后面的济州战船。

    蓝三一看魂飞魄散,在后面的就有李靖号,那是李指挥的座船啊,他顾不上别的,急忙号令掉头。

    文全泰此时全然不顾什么炮击和互轰,炮击他没有赢的可能,只有被轰沉的命,他的打算就是硬抗过去,直接撞向后面的大船,然后接舷靠帮作战,然后多斩杀敌人直到战死。

    李虎看着这两艘敌舰在一片败退的大潮中逆流攻来,心里也是暗赞一声,朝鲜也非是无人,当年有李舜臣,今日又这名军将。

    但是对于敌人没有心慈手软的道理,否则就该轮到自家军兵伤亡惨重了。

    李虎下令击杀来敌。

    李靖号身旁的马援号和魏延号提前迎敌,在一里距离上先后大炮轰击,这两艘舰侧舷都有二十余门火炮,而且近十门都是三十六磅的提亚哥炮。

    这十多门提亚哥炮可算是将文全泰的座船开膛破肚,本已破烂不堪的侧舷基本没有完好的地方,侧舷水线的三个大洞开始大量的进水。

    文全泰的座船倾斜着顽强前行,但是主帆基本破碎,动力丧失,靠的不过是惯性了。

    文全泰半身被鲜血染红,他的左肋被一块木片击中,如今半身麻木,绝无幸理。

    轰轰,第二次轰击来临,此时就连西浦号也赶上了用侧舷十门大炮轰击,六十门炮多数命中,太近了,在水线又开出数个大洞。

    战船再也挺不住了,开始倾斜下沉,满船水手能活动都开始跳入大海。

    文全泰用腰带锁住船舷与船俱沉,消失在大海中。

    李虎虽然慨叹朝鲜水师也有敢战之辈,但是如今追杀逃敌才是正事。

    济州水师分为数路向逃敌追去。

    这一路上,他们先放过了火船,直奔大战船追击。

    先后击沉数艘战船后,他们追上了龟甲船,这是因为龟甲船的船帆小些,而披着破铁的船身极为沉重,它们落在后面太正常不过了。

    数十艘战船开始围剿这十艘铁甲船。

    在火炮轰鸣中,龟甲船坚持着,还击着,他不但有铁甲护身,而且甲板炮位也有铁片护体,因此,他的千斤大炮也是都不断的回击。

    但是唐级战船赶上了,三十六磅四十八磅提亚哥炮开始轰鸣后,龟甲船再也抵受不住了,本来早就被击打变形破裂的铁甲破碎开来。

    一个时辰后,先后三艘龟甲船被击沉,其余的龟甲船被迫投降,没法子,如果不降,那只能喂鱼虾了。

    但是龟甲船的奋战还是争取到了时间,很多的朝鲜战船趁机分散北逃,还有些火船也是分散逃离。

    黑山子海战就此结束,二万大明朝鲜联军和三百艘大小战船只有一百多艘回返丽水大营。

    孙正载逃了回去,文全泰、罗铁虎战死,还有六千多的水师兵丁失踪和战死。

    丽水大营等候佳音的金自点看到败军狼狈逃回,他如坠冰窟,心道完了,如此大败,他作为督师必是去职的命,当然家中乃是世族大家,王上可能不予深究,但是他金自点的名誉是毁了。

    当他听孙正载哭诉明人率先逃亡,引得水师大溃后勃然大怒,心中也是暗喜,终于有救了,非战之罪啊,这是天朝上国的兵马先行逃离才有此败,金自点笃定他肯定过关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幸福的烦恼

    自从上番从济州回来,书房被整理的十分齐整,赵烈一问老妈,原来是老妈安排李霖所为,赵烈不禁赞叹一声,真是秘书的范本啊,如今的赵烈可是晓得了当初秘书的好处。∈↗頂點小說,

    这个齐整,不是指的如何干净整齐,整理清洁自有丫鬟婆子,而是指将赵烈书房的书籍、卷宗、以及各处呈报整理的十分妥帖,甚至在卷宗上有标注,分门别类归置好。

    赵烈查看时十分轻松的就可以找到想要找到的物件,这个是亚历山德拉无法办到的,毕竟她能用大明官话对话就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其他就是奢求。

    而李霖读书习字,造诣颇深,用李明峪的话讲,他这个爱女天分在两个哥哥之上,可惜是个女儿身,可惜满腹经纶。

    李霖又常年在李明峪身边整理,尤其是近几年李明峪处理大量的卫所庶务,李霖在旁协助,可谓是受益匪浅,寻常庶务难不住她,因此赵烈书房的整理对她来说是驾轻就熟,毫不费力。

    赵烈也是默认了,他的来信来函确实需要有人整理,如今摊子越来越大,事情繁巨,没有个这样的人真是不行。

    但是这个人要十分可靠,否则有些事是见不得光的,因此李霖还是适合的,李先生如今同赵家荣辱与共,甚至赵烈将很多官场往来都交于李明峪处置,不相信他们父女还能相信谁。

    而赵烈现在基本都在卫城,石岛的书房就由李霖归置了,如今看来李霖真是很好的辅助人才。

    前日。石岛收到了济州来的急件。黑山子岛海战大捷。朝鲜水师和威海水师大败,破虏军济州水师大胜,击毁俘获敌舰二百艘,其余敌舰狼狈逃窜,朝鲜水师的战船折损过半,从此让朝鲜人不敢南顾。

    而派来送信的船长就在石岛等候,这也是赵烈谨慎,他从不让济州同卫城有什么瓜葛。只是到戒备森严的石岛水寨,然后从那里转交,从而切断卫所的一些窥伺目光,而在石岛两大卫司将会重点防护。

    赵烈坐船直驱石岛水寨,听取了这个船长的禀报,虽说对朝鲜的胜利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赵烈还是感到兴奋,因为如论如何,朝鲜水师都是一个在济州背后的隐患。

    此番大破朝鲜水师,李氏十年内都不能对济州动什么念头了。

    赵烈回到府中同家人团聚。和孩子们好好嬉闹了一阵,然后派人传唤杜立汪全。他则来到书房等候。

    他刚刚进得书房,只见书案后,李霖正低头奋笔疾书,。。。。,窗外和煦的阳光将李霖粉嫩的耳垂浸透,几缕碎发披散在白嫩的玉颈上,黑白映衬越发秀美,玉手灵动轻盈,当真是美人如画。

    赵烈不禁沉浸美人美景,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儿,李霖隐隐感到了什么,抬眼一看,正同赵烈的目光相对,她看到了赵烈眼中的沉迷。

    李霖心中一喜,面上却是嫣然一笑,起身万福道,“大人回来了,小女子失礼了。”

    “哪里,是本将鲁莽了。”赵烈摆了摆手,老脸一红,泥煤,真是有些丢人了,让李霖看个正着,啧,实在是被抓个现行的赶脚。

    “大人,小女子看看夫人去了,大人还有何吩咐。”李霖看到赵烈难得尴尬,樱唇微翘,心里喜意更浓。

    “你去吧,本将在此还有事办理。”赵烈笑着颔首,他转瞬间恢复正常,方才心中有了些念头,让李霖一看,心中泛虚,这才局促,赵烈两世为人毕竟是老于世故,很快安定下来。

    李霖微微笑着盈盈一礼,起身摇曳而去,美好的体型尽显无疑。

    赵烈看着李霖离去的方向失神,李霖这个年纪在后世正是美女初长成,花容月貌正当时,嗯,这个形势不大对啊,李霖常在家中走动,和老妈亚历山德拉相处融洽,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赵烈的心里。

    赵烈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对美女当然向往,何况李霖对他的心思他也是心中了然,能让一个如此美女死心塌地的等着,甚至只是为了给他做小,赵烈心中也是暗爽,哪个男人有如此境遇不是心中得意,赵烈也是两辈子第一次遇到一个美女暗恋他数年的情形。

    只是他晓得自家今后的地位,也知道如果多妻妾,呵呵,将来争夺那个位置的残酷,历史上就没有帝王能处置好的。

    而为了那个最高的位置,以及落败可能的身死,无人不全力以赴不择手段的争夺,什么骨肉亲情都付之一炬,这样的人间悲剧不要太多,你可以随便一想列举出大把的例子。

    今日他赵烈爽快了,将来一日会因为子嗣间无情残酷的争斗伤害而痛心的五内俱焚,这才是他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因由。

    当然对亚历山德拉的愧疚也是其中一部分,他心中还是深爱着亚丽,不忍其伤心。

    赵烈起身烦躁的踱步,说实话,对于李霖他如今有些没辙,当他发现李霖中意的是他,并且因此蹉跎至今的时候,他心里既感动也愧疚。

    尤其是看到李明峪夫妇有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哀怨,更是让赵烈心中有愧,李明峪尽心辅佐他数年,劳苦功高,结果他的报答是娶李霖为妾室,情何以堪。

    此事真是让赵烈无措,但是不能拖了,这事须得尽快决断,否则后面太过难看。

    此时,外面人禀报,杜立汪全到。

    如今的石岛赵府已经在去年扩了数倍,在北面和东面早先预留的地方各扩充了两个三进的院落,给赵老夫妇和赵娥居住,西面则是护卫歇息的地方。

    在老院落内,玛塔帮着亚历山德拉将疯了一天睡熟的孩子安置好,两人轻手轻脚的来到外间。

    “小姐,今日赵将军回来了,李霖也来了,我听说他们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玛塔踌躇一下,还是决定将事情说出来,她已是憋闷许久了。

    玛塔还是保留着她婚前对亚历山德拉的称呼,对赵烈这个外族人和异教徒她并没有完全接纳。

    相反,根据她一向的教会教诲,她对不加入教会,且不推崇天主教的赵烈深为不满。

    亚历山德拉看看玛塔,笑着点点头,“玛塔,白天你说过一次了。”

    “小姐,这个李霖对将军心怀不轨,可是威胁你的地位。”玛塔看到亚历山德拉没有大的反应不禁急道。

    亚历山德拉安稳的坐下,“玛塔,我能怎么办,杀掉她吗。”

    亚历山德拉无奈笑着,玛塔忠心有余,思虑不足。

    “将李霖赶出去,永远不让她上门。”玛塔的法子简单粗暴。

    “他们可以在府外另建府邸。”亚历山德拉摇了摇头。

    “石岛就这么大,他们敢。”玛塔切齿道。

    “他们当然敢,也不定在石岛,在葡萄牙和西班牙这样的事少了吗。”亚历山德拉叹口气。“贵族们沾花惹草,设置外室,整个城市风言风语,让妻子抬不起头来,玛塔,你说的解决不了问题。”

    玛塔默然,在欧洲是一夫一妻,不过贵族们豢养情妇外室太过普遍了,外生子就是得不到爵位,除非正室子女夭折,但是钱财富贵不缺。

    可以说,宗教主张的一夫一妻明面上保持的不错,但是宗教主张的另一条相互忠贞就不要提了。

    这个连玛塔也反驳不了。

    “最起码他们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利。”半天,玛塔不服的嘀咕道。

    “这里也可以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利。”亚历山德拉笑笑玛塔的孩子气。

    亚历山德拉对大明妻妾成群也是极为厌恶,但是那都是男人们好色贪**划拉到家里的,赵烈和李霖不同,李霖等了赵烈好多年了,并不是赵烈强求。

    亚历山德拉估摸自己处于赵烈的位置也可能抵受不住,在大明来说,一个女子二十岁出头不出嫁简直不可想象,但是李霖就是如此苦苦等待,这会让男人不忍推脱,想来赵烈也是如此。

    此外大明的风俗决定了,如果赵烈不接受,亚历山德拉估摸按照明人的方式,李霖有可能自杀也未可知。

    此时可见赵烈的烦恼,他定是左右为难。

    亚历山德拉更是不能闹,赵烈对她还是很好,这个亚历山德拉不难看出来,如果她因为此事闹将起来,岂不是将赵烈推开,推向李霖的怀抱,那就是得不偿失的境地了,亚历山德拉可是不傻。

    就是她阻止成功了,如果李霖看不开做出什么,众人还不得将事情推到他身上,至于李霖会不会做出什么,亚历山德拉看极为可虑,毕竟李霖是如此执念,一旦希望破灭,这个真是太难说了。

    既然无法阻止,那么就要争取主动,亚历山德拉等着赵烈或是婆婆赵秦氏开口相求,那时才是她谈及此事的时候,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到那个时候才是她占据主动的时机,在这之前,她只有等待,而不是醋意大发的肆意指责和诘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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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快乐。

第三百一十二章 孙元化的烦恼

    五日后石岛赵府,赵海明与赵烈的两个孩子摸爬滚打,闹做一处,全然没有昔日三品指挥使的模样,与平常百姓家的爷爷一般无二。

    赵海明没有回老家,自家的夫人儿女尤其是两个孙子孙女都在石岛,他回老家作甚。

    来到石岛后,老赵也是闲不住,看到盖伦船是心痒不已,时常同海船出海,让水师船长们十分棘手,这位老赵大人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试试,问题是上帆、调试也是敢让老大人试试得吗。

    一个不好,从几丈高的地方掉下来,自家脑袋要不要了,如今在石岛待命的几个盖伦船船长见到老赵大人头疼欲裂。

    赵海明两个时辰前刚刚返家,沐浴更衣后,即刻就来看看孙子孙女,隔辈亲啊,也不需要在孙子孙女面前端着架子,就是同孩子们玩耍,孩子们同他也是亲近。

    赵烈从外面进来时正看到孙子辈小小赵抓着赵海明的胡子在拉扯,赵海明也不气恼还是笑呵呵的。

    “父亲出门几日如何。”赵烈笑道,对于老赵的闲不住,他也是赞同,才五十的年岁,在家里当然坐不住。

    “不错,这次与卫青号一同走的,掌掌舵,钓钓鱼,真是不错。”提起这个,赵海明笑的脸上起褶子。

    “父亲恐怕不晓得,威海水师从朝鲜战败而归吧。”赵烈问道。

    “确实吗。”赵海明蓦地看向赵烈。

    “确实,济州给我发来了战报,击伤击毁十来艘海船,李弘领着剩余的船队不顾朝鲜水师,临阵脱逃,已经回到威海多日了。”

    “损伤这么多,”赵海明不满的看看赵烈,“你们就不知道手下留情,到底是威海人。”

    “爹,这个战阵上如何留手。李虎没有派船追击就是手下留情了。”赵烈哭笑不得,这个埋怨真是毫无道理,这个怎么留手,难道让他们安然到济州吗。

    “李弘这个混蛋。枉他食君俸禄,临阵脱逃都能干的出来,丢尽了威海水师的脸面。”赵海明大怒。

    “问题是,他李弘当下是署理威海水师,父亲还在任上啊。”赵烈点了点李弘的官职。

    赵海明眯起眼睛思量不语。是啊,现在他还是指挥使,虽说此战不是他指挥的,但是有心人利用下,对他赵海明也是打击不小,大了说夺职查办,最好的结果降职回乡,永不叙用。

    其实,离开死水一潭的威海水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个败逃的名声受不起,毕竟他是此战名义上的指挥使。

    “哼哼,他不仁,修怪我不义。”赵海明定下了决心,不能这么等着朝廷的惩处。

    赵烈笑了笑,“李弘此番临阵脱逃,这可是大事,我家可善加利用。”

    “嗯,这个蠢材,早就看出他不是个能上阵的料子。”赵海明鄙夷道。“威海毕竟是为父职掌多年的地方,为父自有主张。”

    赵烈笑笑没有言语,点到为止足以,他相信老父自有处置。多年宦海,这些不能应付,怎么可能到指挥使的位置。

    四月的天登州午时已是开始炎热了,孙元化身着青色丝绸便装坐在官署后宅小憩。

    他手拿茶碗在那里冥想多时了,身后一个侍女正轻摇蒲扇为其纳凉。

    其实孙元化的心里可是不平静,自他上任以来。东江动乱不止,全无朝廷法纪,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无论登莱还是辽东的话,各个军头都是不予理睬。

    如今是刘兴治带着从辽东逃来的军兵在皮岛称王称霸,无人敢惹,甚至朝廷委派的官吏在哪里都被其打骂。

    而登莱军内部也是极为不稳,登莱总镇尤世禄与参将耿仲明、孔有德等面和心不和,各怀心事。

    而他还得怀柔撮合,毕竟孔有德算是他的嫡系部下,一个军州没有嫡系部下绝不可行,这点他在辽东就想明白了。

    但是,朝廷的粮饷一再拖欠,八十万两饷银去年一半都没有到,登莱同往年一样勉强维持,还是没有钱粮打造兵甲、整训军兵。

    这年头,没有钱粮哪个卖命操练,营门都开不出去。

    就是如此朝廷也不消停,让威海水师到朝鲜出战,结果,前几日大败而归。

    李弘亲来谢罪,言济州明人战舰庞大、火炮凶猛,绝不可胜,他也是拼了性命才将军兵带回登莱,当真是啼血哭号。

    自从他坐上登莱巡抚这个位置就没有痛快的事,一个麻烦接着一个,一个败局接着一个,就像没有穷尽一般。

    孙元化预感他当初来的时候,想法过于乐观了,如今看来,登莱巡抚这个位置真是不好相与。

    外面敲门声响起。

    “进来。”孙元化皱了皱了眉头。

    “大人,官衙外面威海水师指挥使赵海明求见。”下人进来禀报。

    谁,威海水师指挥使赵海明,他不是,呃,孙元化一摇头,虽说他同意了赵海明回乡修养,但是朝廷旨意未下,赵海明确是指挥使。

    “让他在官厅等候,待本官更衣。”孙元化嘴角厌恶的抽动了一下,如果没有猜错,定是为了威海水师战败之事,哼,如今他还是名义上的威海水师主将,当然不想因此牵连。

    对于大明官场的推功揽过,他是见识多了,没法子这就是官场。

    赵海明恭敬的施礼,恭候孙元化安坐案后,才挺直腰身,这就是大明文官特有的待遇,他赵海明三品武将见到五品巡抚,你也得恭着敬着,文尊武贱啊。

    “赵大人不在家里修养身体,来此有何公干啊。”孙元化刺了一下赵海明,你不是身体有恙嘛,还乱跑什么。

    “大人有所不知,属下听闻一件紧要之事,不得不拖着残躯前来禀报。”赵海明特意顿了一下拐杖。

    “赵大人心里还是有登莱战事的,只是本官已将威海水师败讯快马飞报京师了。”你就别多言了,我已知晓朝廷与内阁,你且回去等着得了。

    “大人,李弘如何讲的此番战败。”赵海明望向孙元化。

    “他言道济州明人战船庞大,是几艘福船大小,火炮奇多,根本不能近身,而朝鲜水师战船上火炮极少,只有一两门,他们就是被火炮击溃的,战败后他们分路突围,这才回返登莱。”孙元化以最大的耐性回道。

    他心里拿定主意,如果这个赵海明继续不知趣,说不得申斥于他了。

    “大人有所不知,此番会战,只是一交手,李弘就率先逃亡,将朝鲜水师弃之不顾,如今朝鲜水师生死不明。”赵海明痛心疾首道。

    “呃,”孙元化双眼蓦地大睁,“你怎的晓得。”

    “大人,属下毕竟统领威海水师多年,与老部下交情甚笃,此番大败后,有老部下向本将诉苦,言道,此番败得窝囊,事后还要追究其罪责,心中不忿,让本将为他们做主。”赵海明拱手急道。

    “这,是真的吗。”孙元化此时汗流浃背,心头电转。

    他是后怕之极,朝鲜与大明近在咫尺,向来是大明属国,一向对大明恭顺。

    当然大明也是对朝鲜仁至义尽,倭国数十万攻朝,大明耗尽了国库,十年才将倭寇赶出去,朝鲜人至今感恩戴德,这也是几位皇上极为自豪,常常挂在嘴边的快事。

    如今大明援助朝鲜夺回济州,明军水师却是将朝鲜水师置于险地不顾,独自逃回,可想而知朝鲜君臣的愤恨。

    朝鲜君臣必会派遣使节到京师陛见,告发此事,追究其罪责。

    朝廷如何,要是十余年前,自行象征性的处罚一下军将算了,但是如今不同,朝鲜对于大明极为紧要。

    建奴虽说数年前迫和了朝鲜,给予了建奴些钱粮,但是没有派军协助建奴,尤其是没有让水军帮衬建奴。

    如果此番一个处置不好,朝鲜完全倒向建奴,那么建奴就是如虎添翼。

    孙元化脑补一下,如果建奴有朝鲜水师相助,京畿登莱各处沿海就可随时出没,大明北方必是烽烟四起,绝无幸理。

    所以朝廷很可能会答应严惩逃跑的军将李弘,以安朝鲜君臣之心。

    那么李弘是谁决定任命的,他孙元化,他任命李弘为署理登莱水师的,那他很可能受了此事牵连,退一步讲,内阁和天子没有惩处他,仅是朝野的非议他也受不了,最起码一个识人不明的风评他就受不起。

    “此事千真万确,威海水师镇抚尚固提告李弘,告其临阵脱逃,丧军辱国,有负圣恩。”赵海明拱手正容道,“如今尚固和两个船头就在官署外。”

    孙元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估摸九成此事为真,好几个出首提告,那不是赵海明一忽悠就能来的,尤其是还有个镇抚。

    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怕将来追责,自身难保,他们根本不可能如此作为。

    “将他们传唤进来。”孙元化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他不能不处置,否则,朝廷追究起来,他就有敷衍包庇的嫌疑,他当然不可能留给别人这个借口。

    至于有没有人利用,呵呵,登莱巡抚是大明十几个巡抚之一,在治所可说是权限极大,眼馋的不要太少。

    什么,如此艰险的地方有什么可争的,看不开人的多的是,当初他孙元化自己也是如此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六月债还得快

    七日后辰时中,数年前相似的一幕重演。

    在巡抚官署门外,登莱总兵尤世禄、分属参将张韬、耿仲明、都司各位同知、登莱水师指挥王佥、威海水师署理指挥使李弘全部到齐,等候巡抚大人传见。

    登莱总兵尤世禄、参将张韬、耿仲明、孔有德战兵一系的和都司汤谦、杨景堂、黎有德都是莫名,只有水师两个军将心下忐忑。

    毕竟水师大败而归,名义上的主将王佥也有其罪责,而具体指挥作战的李弘心怀鬼胎更是不用提了。

    杨景堂看着脸色苍白有些魂不守色的李弘,心中鄙夷。

    几年前,为了对付赵海明两人曾经就勾连过,但是赵家的反击让他们的图谋没有成事,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没断。

    一个是对指挥使的位置心存觊觎,一个是对赵海明身边埋个钉子什么的感兴趣,两家一拍即合,私下往来。

    此番杨景堂得到堂兄的告知,特地通晓了李弘,谁知赵海明竟然告病辞官,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去了后患,皆大欢喜。

    杨家一系的海船从此在登莱畅通无阻,而李弘得到了梦寐以求十年的指挥使。

    但是这个李弘真是个扶不起来的,署理第一仗就大败而回。

    虽说杨景堂对赵家恨之入骨,但是对赵海明父子战场上的勇武还是认可的,可惜啊,这赵家非得同杨家作对啊。

    在衙役引领下,一行众人来到官厅。

    只见一身官袍端坐案后的孙元化面沉似水。

    众人各自揣测,谁人惹了这位封疆大吏,把个孙巡抚弄成这副模样。

    尤世禄躬身施礼、其他军将跪拜见过。

    一众武将恭敬拜见这个面前品阶还不如他们的文官,这就是大明。

    “各位请起。各自落座吧。”孙元化虚扶一下。

    众人起身按照官阶依次落座。

    “大人将我等唤来,定有要事吧。”肤色黑红的尤世禄声音洪亮道。

    “呵呵,确有要事相商。”孙元化泛起今日第一丝笑容,如论如何,尤世威的面子得给,毕竟登莱就是军镇。很多地方还得仰仗对方。

    “咳咳,”孙元化清了清嗓子,“此番将登莱各位统兵大将召集前来,就是会商此番水师战败朝鲜一事。”

    李弘心中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嗯,不对啊,这才多少天,朝廷没有这么快下旨意吧。现下消息也就是到京师不久。

    “李弘何在。”孙元化沉声道。

    “属下在。”李弘急忙抱拳起身。

    “将你等威海水师此战经历讲一遍。”孙元化看向李弘。

    李弘强打精神将此番战阵经历讲一遍,将济州明人的战船以及大炮威力夸大,并且言道朝鲜水师哨探不明,竟然不晓得济州明人有上百艘战舰,因此败退。

    各个军将听完大摇其头。

    他们除了尤世禄没在海边统兵,其他都是在海边厮混的,火炮什么样,他们心中有数。

    尼玛,你败了麻烦你找个别的借口,大炮威力巨大。数量奇多,咳咳,你当是大明水师,能有上千门火炮,就是大明水师威力最大的仿制红衣大炮,也只是在福船上配备了。

    其他战船不过是威力不同的弗朗机罢了,不是不知道红夷大炮的威力,无他,没有钱粮支撑,怎么换装。

    李弘看到众人摇头。心下郁闷的要吐血,他特么就是自家先逃这件事隐瞒了,其他的没有太大出入啊。

    “李同知说笑了,上千门大炮。呵呵,”黎有德当然看李弘不顺眼,毕竟李弘的猫腻他心中有数,“一门红夷大炮多少银两,没有数百两银子拿不下来,哼哼。济州明人不说海船,就是大炮就得花费数十万两银子,济州定是有金山银山,只是,济州丢失才几年,有了金银业打造不出来啊。”

    孔有德很不厚道的笑了一声,他的部下向来不安稳,同登莱本地军兵冲突不断,因此对于登莱军将出糗,他是喜闻乐见,这个好戏怎能不看。

    李弘立时脸色通红,尼玛,太打脸了,问题是他说的真话竟然没人信,偏偏他逃走的事没人提及。

    孙元化听到黎有德的话,心中一动,他没有经历海战,对一些海上炮战不甚了了,因此,听了黎有德的话心中有所感悟,靠,大明都没法齐备的大炮,你在济州遇到上千门,真乃是神话、鬼话,你是忽悠本官吗,心中愈加厌烦。

    “好了,既然李弘讲了此战战况,本官也就信你一遭,已经将战况飞马急报兵部和内阁。”孙元化看了看李弘。

    李弘心下一喜,他晓得此番他肯定会被追责,朝鲜肯定会来哭诉,但是只要给他时日,安稳部下,以拖待变,再往兵部多使些银子,全身而退还是可能的。

    他方要开口,孙元化的转折就来了,“只是,今日在家修养的赵海明指挥使提告你,此战扔下朝鲜水师,临阵脱逃,才是此番大败的主因,你可有何话说。”

    李弘脸色从绯红立时变得煞白,心道,好狠的赵海明。

    “大人,赵海明如今返乡养病,如何晓得此战虚实,大人,定是赵海明看到属下署理威海水师,心中愤恨,在大人面前诋毁于我。”李弘此时无论如何也得顶住,不然就是身死族灭。

    只是他脸色的巨变怎能逃过孙元化的眼睛,孙元化厌恶的看看李弘,“既然如此,就叫你们两位当场对峙吧。”

    李弘勉力维持自身体面,回到座位坐下。

    须臾,赵海明在赵锋的扶持下步入大厅。

    赵海明拄着拐杖,身形蹒跚,主要靠赵锋的扶持前行,也亏得赵家的儿郎都随赵海明,各个人高马大,赵锋扶着老父也算不上太过吃力。

    “给赵指挥使看座。”孙元化一扬手。

    “多谢大人,咳咳。”赵海明勉力拱手谢过后,一家伙坐在椅子上。

    “赵指挥使,你可有真凭实据提告李同知。”孙元化温言道。

    “秉大人。李弘此番在朝鲜黑山子海战中,方一接敌,因敌军火炮凶猛、船只巨大,不是敌手。不顾朝鲜水师还在列阵迎敌,弃之而去,致使此战大溃。”赵海明微微气喘道。

    “大人,此乃是他胡言乱语,他深恨属下继任指挥。故此诬告属下,望大人明察。”李弘急忙打断道。

    “休要呱噪,让赵指挥讲完,”此番发话的却是尤世禄,只见他拧个眉毛呵斥李弘,“赵指挥可有人证。”

    “启禀孙大人、尤总镇,此番威海水师镇抚尚固和几位船长,不满李弘临阵脱逃、丢弃盟友,因此向本将告发,今日就在门外待传。”赵海明拱了拱手。

    “传他们进来。”孙元化发话道。

    须臾。四个军将一同进入室内。

    “尚固、陆平,平日里本将何曾慢待你等,如今你等却是要伙同赵海明诬陷于我。”李弘怨毒道,他抢先喊话,就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能震摄住几人,挽回颓势。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李大人,你从无慢待我等,我等出首只是因为你临阵脱逃。有负君恩,折了威海水师十余年无败绩的名头。”高瘦的尚固高声回道,俨然浑身正气。

    其实几人在赵海明派李管家找上门时就合计好了,此番大败。如果李弘不担责,那么总要推出几个替罪羊吧,尚固就是最为合适的那个,因为他官职恰到好处,而且当日他统领海沧船队迎战。

    而陆平等三人则是赵海明的老部下,与赵海明相对走的近些。而李弘对他们也极为提防,此番拿他们抵罪最为合适了,因此,既然有老长官撑腰,为何不奋力一搏。

    “胡言乱语,胡。。。”李弘已是口无遮拦了,进入癫狂状态。

    “呸,你个无能之辈。”赵海明支着拐杖勉力站起,赵锋急忙搀扶。

    “我赵海明受皇上任命职掌威海水师十余年,身经大小数十战,天启五年在旅顺、天启七年在镇江斩获建奴数百级,威海水师从无一败,”赵海明怒目圆睁,须发彭张。

    “你方一接手水师,就临阵脱逃,致使水师损失惨重,本将恨不得打杀了你,你还有脸申冤,我呸,你个胆小鬼,大明军的颜面让你丢尽了。”

    赵海明的怒吼声震大厅,老赵的话语声情并茂,充满委屈和愤怒,让人听了极为同情。

    这里既有赵海明的真情实感,威海水师是他统领十来年的部属,此番被迫辞官,心中的苦闷自不必言,其他的就是演技了,在大明官场上你不会演技,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大明官员,赵海明也不能就任威海水师不是。

    当然,这里对赵家恶意满满的杨景堂、孔有德自是不会同情这个老赵,但是他们也是措手不及,眼看着李弘陷入被动毫无办法。

    李弘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怒指赵海明,“你。。。。”却是说不出话来。

    “混蛋,”尤世禄大怒道,他转向孙元化,“大人,此番乃是国战,威海水师乃是奉了万岁的旨意援助朝鲜,如果他们提告属实,就是将我大明军的脸面丢在了朝鲜,当年千万援朝战死的军兵为我大明军赢取的颜面让他们踩个稀烂。属下提议必得查个水落石出。”

    尤世禄宁夏镇世袭军将出身,敢打敢冲,但是性如烈火,眼里不留沙子,屡次三番因此吃亏,却是从不悔改。

    孙元化点点头,彻查是他早已定下的,否则今日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从根本上也是为了他自己亡羊补牢,“本官今日宣布,李弘停职待勘,本官会亲自核查此事,并会禀明圣上定夺。”

    孙元化话音刚落,李弘不顾体面,颓然跌坐椅上,这时他想起赵烈所说的有血光之灾,会殃及家族,难道这个赵烈真有鬼神莫测之能,说的竟然是真的,李弘有些癫狂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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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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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本书不会太监,夜半一直有写一本历史题材作品的想法,既然提起笔就不会半途而废,请大家放心收藏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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