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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复州粮商

    济州明人在铁山给了女真人一记勾拳,打的金军灰头土脸,损失惨重,这是辽沈之后女真人最惨重的损失,皇太极当然极为重视。

    他曾命李永芳和朝鲜降将在大明和朝鲜打探,结果没有得到济州明人太多的消息,只是从朝鲜方面打探到他们占据济州之后转向东方,同倭国人冲突起来,一点北上的意图都没有。

    而在大明则是全无他们的信息,明国如今自顾不暇,当然没有闲暇打探什么大海中一个岛上的情形。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既然济州明人没有意愿向北与大金冲突,那么大金也不愿意招惹这般强敌。

    今日,李永芳这番话可是惊着皇太极,他最怕就是济州明人同大明勾连起来,这对于大金的影响不可预测。

    “你且讲讲,为何如此说。”

    “奴才听闻涿州之战时,这股明军站前大唱战歌,就感到耳熟,想到早日探查济州明人时也有战歌出现,因此奴才询问了在场的汉人兵丁,只是涿州之战时在场没有汉人兵丁,只有略通汉语的蒙古人,因此两相对比后发现,他们的战歌近似,再者他们的军伍中都是火器犀利、军阵齐整,因此。。。。。。”讲到此处,李永芳低头听皇太极的示下。

    皇太极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思量李永芳的言语,良久他转身盯着李永芳,“李永芳,本王命你派出得力人手一定要打探出赵家父子同济州明人的关联,本王要的是尽快。”

    李永芳立时出了一身冷汗,皇太极还从未如此郑重的交代事宜,他急忙跪倒“王上放心,小的定会将最得力的人手派出去。定不负王上所托。”

    皇太极挥手让李永芳退下,这是近几日春风得意之后,第一次他感到受挫。

    三岔屯今年的收成很好,辽东今年除了在辽河浑河一带因为六七月份的雨水多了有些不大的水灾,其他地方的收获都不错。

    “二弟。今年家中总算是缓口气了,今年去了田租百亩地还能有个四十余石米粮,还有入关时带回的三十余两银子,什么时候日子也没现下好过。”方东门笑着喝了一口酒。“当然。二弟,这都你给家里带来的好处,俺这当大哥的没有你这个弟弟扶持,唉,早不晓得埋哪里了。”

    “行了。大哥,咱们都是亲兄弟,互相帮衬吧,能在辽东活下来,不相互帮衬能行。来,喝口酒。”方西门虽说被大哥奉承着很是得意,不过看到大哥又要下道,急忙打断了。

    “二弟,张氏又有为你添丁进口了,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方东门将话题转到方西门的小妾张氏身上。

    “唉。这年月,还是得男丁啊,大哥,我跟你说,不要看弟弟我有了两个儿子,他们以后也得随军出阵,刀枪无眼啊。”方西门道。

    “唉,你哥我就没那好命,你嫂子是再无动静了。”方东门皱了皱眉道。

    “嘘,我说大哥。你小点声,这话让嫂子听到又得三天不让你进屋。”方西门对于一喝酒胆气就壮,酒气一散就被大嫂收拾的妥妥的这位亲大哥真是无可奈何。

    方东门闻听缩了缩脖子,小心的看看。发现里屋老娘们还在自顾自的谈笑,于是放下心来。

    “二弟,今年你的日子也好过不少,今年丰收,虽说大伙被拿走了近六成的收成,不过三十余亩地也能剩下个十余石的米粮。总算是饿不着肚子了,就是前明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好日子,你这田税收的也痛快的多。”方东门道。

    “是啊,今年屯田算是成了,只是田税就收上去四十余万石,咱们辽东米粮贵,这些当得了近四十万两银子,王上龙颜大悦,石庭柱大人晋升为一等副将,为乌真超哈的副将,还管这片屯田的所在。”方西门笑眯眯道。

    “二弟,石大人可是将你视为嫡系手下,石大人如此受重用,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方东门闻言笑道。

    “大哥,你瞧好吧,咱们老方家的日子那是越过越红火。”方西门得意道。

    “爹,这酒好喝吗,给俺喝点呗。”方西门的大儿子十二岁的方子山从里间出来道。

    “好喝,你喝口尝尝。”方西门笑道。

    方子山看看老爹,想了想,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不过看到爹爹和大伯喝酒时陶醉的模样,又非常想尝尝,于是拿起方西门的酒杯小口的喝了一口,“噗,”方子山将口中的酒水全喷了出去,小脸皱成一团,“爹爹骗人,不好喝,太辣了。”

    方西门方东门大笑着,一家人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家里的婆子出门一看,回来禀报说,路有路全求见。

    方西门没有起身,方东门起来到得前院。只见路有路全哥俩抬着一头梅花鹿走了进来。

    “方哥,俺们哥俩今日上山打了头鹿给牛录大人和方哥换个口味。”路有笑嘻嘻道。路全傻笑着附和着。

    “行啊,路有,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要是我去连个兔子也摸不着。”方东门笑道。

    “方大哥,我们兄弟早先就靠这门手艺糊口,方大哥,我们兄弟将鹿皮给大人扒下来,马上入冬了也能做个靴子手闷子保暖。”路有道。

    “这多不好意思,还是一会儿让府里的下人来吧。”方东门客套道。

    “方哥,你不晓得,一个弄不好,整个皮子就毁了,还是我们弄,很快的。”路有边说边同下人要了个木盆,将鹿吊起来开始剥皮。

    他们哥俩的手艺没得说,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就要完事了。

    “呦,是路家兄弟来了。”方西门负手从后进走来,这动静也不小,他出来看看。

    “路有给牛录大人请安了。”路有急忙跪下,路全是有样学样。

    “行了,起来吧。”方西门很是受用,一般的一户只分给三十亩田地耕种,方西门给路有路全家分了八十五亩田。那就是因为路有乃是方西门的嫡系,向来听话。

    “这不,路家兄弟给拿来一头鹿,还帮着剥皮。好做些靴子什么的。”方东门道。

    “就是给大人尝尝鲜。”路有笑道。

    “行了,有心了,一会儿留下来喝上几口。”方西门笑道。

    “不用了,一会儿家里还有头野猪也得处理,我怕大人嫌弃野猪腥臊就没给大人拿来。”路有急忙道。大人留你也许就是客套,千万别当真。

    “行了,一会儿回去拾到完了过来一起喝一杯。”方西门大气的一摆手。

    “好勒。”路有高兴的应答道。

    方西门看看一旁忙碌的路全,“路有,等有合适的,爷给你哥哥再说个媳妇。省的孤孤单单怪可怜的。”

    “呦,那可得谢谢方爷,您看,俺的媳妇也是您给说上的,俺哥这事也得麻烦您。俺给您磕个头。”路有急忙给方西门磕个头。路全又是有样学样。

    “行了,没那么多礼节,赶紧忙活吧。”方西门道。

    路有路全急忙起身收尾,他们麻利的将鹿皮挂好,将鹿肉分解放入大盆中。

    路有兄弟刚走,又有人求见。

    “呦,原来是刘先生,此来何事啊。”方西门出来一看原来是复州城内的一个粮商杂货商刘孝中,心知他是为何而来的。

    “刘某此来还是为了收粮的事宜,方爷。早先咱们可是说好的,方爷这里给我留个几百石米粮,方爷可是忘了。”三十出头的刘孝中中等个,说话一脸笑。

    “好说。刘先生听说了吧,今年我们这里几十万田亩都丰收了,粮食有,每家每户不多,他们只能拿出几石米粮换取银子,不过汇集到一起可是不少。关键是刘先生能出多少银子。”方西门对于上门的粮商当然不会推出去,多个粮商多条路子嘛。

    “方爷,刘某也不多言,这一片主要种的是高粱米,早先没丰收时,一石高粱得九分银子,如今丰收了粮价略降,其他粮商都是七分五钱银子收,刘某我八分五钱银子收,回去九分银子卖,方爷您看如何。”刘孝中干脆道。

    “刘先生这价钱确实是高,不过,先生收回去还能赚到钱。”这价钱确是刘先生所言,他给的价钱绝对公道,甚至是太高了,只是这好事落在方西门的头上,他有些迟疑。

    “方爷,这般说吧,我主业不是粮食,而是辽东特产,不过在辽东开个铺子没有粮食杂货,客官不愿登门,因此这些物件得有,没什么赚头,所以从一个地方进足了最好,省的费事,方爷就是七分五钱银子收,再八分五钱银子卖与我也可。”刘孝中看到方西门迟疑就干脆直言。

    “原来如此,这,这怎么好意思。”方西门大喜,不过还得应承一下。他心念一转,就是他管辖的几个村子也能凑出个四五百石,这就是四五十两银子,何况凭他的面子还能从其他牛录弄来一些。

    “无妨,只要方爷在山货皮货商多帮衬一二,不就有了嘛,哈哈。”刘孝中笑道。

    “这个好说,刘先生放心,这点小事本官应了。来来,正好家里打了野味,刘先生一同喝一杯,大家一起议一议。”方西门笑着往里让刘孝中。

    “如此却之不恭了,叨扰叨扰啊。”刘孝中倒也没太客气,还有些细枝末节要商议,他心道,成了,又多了一个通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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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辽东的夜

    十一月的辽东夜晚已经是极冷了,身上的披甲和双层的单衣还是没能抵挡住冷风的肆虐。

    齐布琛将身上衣甲的绑带再紧了紧。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么做了。感受到身体的冰冷,齐布琛缩了缩身子,已经是亥时中了,还有三个多时辰,这个夜晚真长啊。

    齐布琛自从铁山之战侥幸逃生返家后,就将在回军路上从朝鲜一户人家抢来的二十五两银子送到了堂兄家里。

    当时达哈苏家里悲凉一片,他的妻子和一个六岁的儿子、五岁的女儿抱头痛哭,达哈苏的父亲母亲也就是齐布琛的伯父伯母也是愁容满面,大儿子战死了,二儿子也在广宁戍守,小儿子十六岁还没成丁,达哈苏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顶梁柱去了,二儿子虽说也在军中,不过是个余丁宿卫,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以后愁事多了。

    对于齐布琛送上的二十五两银子,伯父乌尔兔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五两银子,却是说了一番让齐布琛流泪的话,“齐布琛,伯父一向看你肯干、机灵、有韧劲,很是看好你,也就同意让达哈苏带带你,将来我们这一支就指望你和达哈苏了,没想到达哈苏如今去了,你那个二哥你也晓得,人太懦弱,挺不起这个家,你三弟太小了,身子也单薄,日后你如果出息了,多照看一下达哈苏的子女,伯父我感激不禁。”

    “伯父放心,侄儿不是那等狼心狗肺之辈,虽说齐布琛现下只是余丁,但凡日后有点出息,绝不敢忘了达哈苏提拔之恩。”齐布琛流泪道。

    “嗯,齐布琛,伯父看你前来送银子就晓得你是个仁义的孩子,才同你说了这番话,你果然没有让伯父失望。”乌尔兔惨笑了一声。

    “伯父,齐布琛一路上多蒙大哥照拂。此恩绝不敢忘。”齐布琛擦了擦泪水。

    “好了,伯父如今给你一个上进的机会,达哈苏的牛录章京那尔布乃是伯父昔日上官,伯父当年为其挡过箭。达哈苏从军也随着他,那尔布老爷多有照拂,伯父与他说一声,他肯定能让你追随他,怎么样。齐布琛,能不能行。”乌尔兔定定的看着齐布琛。

    “伯父放心,齐布琛只怕没有机会,不怕千难万难。”听到此处,正苦于没有机会,还只能在余丁厮混的齐布琛昂然道,他宁可如同达哈苏般战死也不窝囊的偷生。

    “好,伯父没看错你。”乌尔兔击掌道,“你先返家,到时自会通晓你。”

    齐布琛返家后。将二十两银子交于父亲,父亲见到自家儿子回来,又拿回来二十两银子,当然高兴,不过一想到大哥家的丧子之痛就没什么心情了。

    就这样,齐布琛在家中等了十来天,终于跟着伯父前往那尔布的府邸,此后成为那尔布的随扈,也成了一名甲兵。

    临别时,伯父说的话历历在目。“勤勉,勇猛,忠心。”

    想了想伯父的话,齐布琛不顾冷风。挺直了身板。

    “昨晚两个宿卫的军兵如何。”那尔布问道。

    “秉老爷,哈图丑时中就困得睡了起来,站着迷迷糊糊的,齐布琛值守了整个晚上,十分的警醒。”老管家巴克坦答道。

    “嗯,齐布琛总算没有辜负老爷我的期许。哈图嘛,老爷我没想到他如此的不堪重用。”那尔布冷脸道。

    王家集额鲁府上,时隔多半年,父子三人终于重聚,不过和卓已经出嫁了,额鲁家少了一口人。额鲁、讷敏、伊泰阿、殊兰、巴彦阿、阿林共聚一堂吃了一个团圆饭。

    饭后,女人们将大堂让给男人们,他们则是退入内堂。

    “阿玛,大哥,今年家中收成怎么样。”巴彦阿喝着奶茶问道。

    “家里两千来亩地,收了一千四百余石米粮,除去上缴的田赋,还有一千一百石,除去家里口粮和汉奴的口粮还有近千石,也就是不到一千两银子,同我等从明国带回的银子差不多。”额鲁也边喝茶边说。

    “我在广宁就担心家里的收成,广宁那一带土地贫瘠,收成不好,许多的牛录都在叫苦。”巴彦阿出去将近一年,晓事不少,也关心起家里的收成了。

    “这是我们家取得这片田亩后最好的一次收成了。当然,明年即使是风调雨顺也收入不了这般多了。”额鲁长叹一声。

    “这是为何。”巴彦阿惊诧。

    “在南边北边都开始汉民屯田了,他们交上收成的五成就可,如今这些包衣们都是愤愤不平,从明年开始好歹也得让他们有些收入,否则人心不稳啊。”伊泰阿解说道。

    “凭什么,这是我们家打下的田亩,这些包衣就是干活的命。”巴彦阿恶狠狠道。

    “就凭干好干坏对于他们来说都一样,他们就不能好好干,汉民屯田的所在亩产都能达到近一石了,我们家的才不足八斗。”伊泰阿瞪了弟弟一眼。

    “为何差距这么大,我记得阿玛说过,家里的田亩都是良田。”巴彦阿此时显露出他对于这里的问题一无所知。

    “你啊,还得多多历练。”额鲁摇了摇头,“让你哥哥好好给你讲一讲。”

    巴彦阿转向伊泰阿,伊泰阿问道,“你的战马是不是都是你打理。”

    “是啊。”巴彦阿莫名其妙。

    “为何。”伊泰阿干巴巴的问道。

    “因为战马是我在战场上的依靠,如果它与我不熟识,有可能送掉我的性命。”巴彦阿道。

    “着啊,是你的战马你打理,田亩如果是自家的,是不是好好打理,让他多产粮食,除去田赋也能多剩下钱粮。如果不是自家的,为何苦干,为谁苦干。”伊泰阿戏弄的看着巴彦阿。

    巴彦阿傻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阿玛都与包衣们说了,明年咱们家也把地报给这些尼堪,收六成的租子,这般尼堪可是乐坏了。”伊泰阿道。

    巴彦阿一时无声好好消化这个消息。

    “巴彦阿,入关时受了伤为何不告诉家里一声。”额鲁突然的插了一句。

    “没。。。没有,我没受伤啊。”巴彦阿矢口否认。

    “巴彦阿,你忘了布拉同我交厚。”额鲁不满道,这小子翅膀硬了,受伤这么大的事也想欺瞒家中。

    “在哪里受的伤,给我们看看。”伊泰阿也是沉脸道。

    “就在肩头,尼堪的箭枝给穿了洞,小伤而已,早就好了,我不说怕的是家里人尤其是额娘担心吗。”巴彦阿看到遮掩不过去,终于松了口。

    “行了,我也晓得是小伤,不过你不应欺瞒家里,算了,等两月后你成亲了,就轮不到我们惦念你了。”额鲁笑道。

    伊泰阿也是一笑,小子要套上笼头了。

    巴彦阿缩了缩脖子,这婚事是父母订的,他到现下也没见过新娘子。

    “正白旗的伊图玛牛录看中了你,将家中最小的女儿雅莉齐嫁与你,布拉牛录也成全了一些,成亲后你就留在正白旗,等闲不要回来了。阿玛这里形势不妙,日后恐有大麻烦,尽量不要来往了。”额鲁沉声道。

    “阿玛何出此言,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巴彦阿惊道。

    “现下还没有出事,不过是早晚的事,二贝勒被圈禁,三贝勒就危险了,阿玛我估摸王上早晚要收拢正蓝旗,我等是三贝勒的嫡系手下,恐怕日子会很不好过。”额鲁寂寥道。

    额鲁说的很明白了,巴彦阿当然听得明白。

    “阿玛,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我家也不能如此束手就擒吧。”巴彦阿不甘心道。

    “能有什么办法,三贝勒虽是落魄了,我等也不能轻离,这等背主之事在我女真人眼中最被看不起,与其背着背主之人的名号苟活,还不如就此等待罢了,巴彦阿,日后你在正白旗没有臂助了,布拉能相助你一些,主要靠你自己。至于你哥哥身为长子,只能留守家业了。想来,新的固山额真做的也不能太过了。至于和卓就得看音图能不能善待她了。”额鲁看着前方无人的所在道。

    三父子一时无言,局面不知不觉凶险如此还是让人吃惊。短短数月,镶蓝旗易主,正蓝旗危如累卵。谁也看不清日后的道路,只能坐等最后的结局。这种等待是最熬人的,你没有选择只能等待。

    父子三人散开后,伊泰阿心情不佳的回返自家的宅院,利剑高悬的场景实在让人沮丧。

    回到家中,室内冷冷清清,殊兰和她的侍女肯定是又同额娘一同打马吊了,自从有了这个爱好,她连家都不顾了,半夜才返回来,日益向额娘看齐。

    伊泰阿摇了摇头,很是不满,不过他也不想因此吵嚷,毕竟额娘也在其中,既然殊兰不在,阿林肯定是送到偏房王惠那里。

    阿林同安静勤勉的王惠感情极好,他一旁看来比同殊兰的感情要好,王惠极有耐心,向来陪着阿林一起玩。

    以往对尼堪恨之入骨的伊泰阿也不得不承认尼堪女人真是天下少有的好女人,不是女真粗陋的女子可比的。

    想到阿林伊泰阿突然非常的想念自家的儿子,他来到偏房,推门进入后,他发现阿林和王惠已经睡着了。

    阿林的小手紧紧的抓住王惠的手,呼吸极为的均匀,显得很是安心,王惠却是轻锁眉头,侧身躺着,用手臂搂着阿林,表情有点痛苦。看到此处,伊泰阿心头一软,头一遭对杀死王惠的哥哥有了一丝后悔。(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欺上门来

    赵烈这日方从附近的村屯查看分田开荒的情形归来,如今开荒的事情接近尾声,荒田就基本开拓完毕,今年老天也是作美,大雪至今未降下来,只有零星的两场小雪,无碍开荒打井。

    赵烈很是满意,靖海卫的开垦接近尾声,日后就是分田的事宜了。

    赵烈正要洗漱更衣,护卫来报,登莱游击李九成拜见。赵烈没有想到李九成能到靖海卫,这条孔有德的忠犬来做什么呢。

    赵烈来到大堂时,只见一个高瘦脸上有疤的军将立于案下。

    “登州游击李九成拜见赵大人。”李九成面带笑容的拱手道,面上的疤痕因为笑容抽动着,不过眼睛的深处满含阴冷。

    “李游击登门必有要事啊,请讲。”赵烈没有寒暄客套,对于一个总是背后算计自己的毒蛇,他没兴趣虚以为蛇。

    孔有德、李九成等人一举一动他都知晓,包括同杨景堂的勾连,同杨景堂厮混的如此好,三天两头的醉仙楼相聚,如果没有针对赵烈的阴谋,谁人能信,杨景堂同赵烈的敌对登莱谁人不晓得。

    李九成眼睛一缩,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子对他全无官场客套,就连落座上茶的客套都没有,摆明是敌对的态度,十分的强硬。

    孔有德和他被杨景堂引诱的对赵烈的石岛港和水泥这个物件志在必得,当然介于赵家的威势,不可能全部拿下,不过入个股子吃上一口是必需的。

    这些日子来,在孙元化的纵容下他们已经设立了自家的关卡,对来往登州以及各府县的商贾百姓收取厘金,孙元化也是没法子,根本不能给他们全额发放粮饷,只能默认他们自行创收了。

    李九成就同孔有德商议来会赵烈,点明如果不让入股,就让石岛的物件出不了石岛。入不了登州。

    毕竟,孙元化同赵烈交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粮饷都开始扣发了,这也是孔有德、李九成等人的最大依仗。如果不是孙元化同赵烈交恶,他们绝不敢如此的胆大到上门相欺。

    “赵大人,听闻大人麾下盛产一种物件水泥,我们孔大人十分的看好,孔大人以为如能与赵大人合股。孔大人能将此物销往东江、辽东等处,定让大人财源滚滚。”既然没了云山雾罩的寒暄,赵烈这个毛头小子很是直接,他也就直言以告了。

    “哦,孔大人提议如何合股。”赵烈似笑非笑道。

    “孔大人意为石岛出产的水泥都交于孔大人外卖,再者石岛毕竟产量有限,赵大人帮衬在登州再建窑厂,好供应辽东和东江。”李九成大言不惭道。

    “就这些,”赵烈不置可否。“本将相信李大人不会为了这件小事来此,还请明言。”

    娘的。什么叫小事,银钱的事哪有小事,看来这个赵烈对我等心怀敌意啊,恐怕此番要白来了。

    “赵大人,孔大人还有一事,石岛港深水阔,孔大人的一些朋友从海外运货归来,望在石岛暂住,当然,银钱方面不会短了赵大人的。”

    赵烈定睛的看了李九成一会儿。让李九成心中发毛,什么情况你小子倒是说个话呀。

    “来人,教教李大人识得礼数,以后见到上官跪拜之礼不可废。”赵烈喝道。

    余大宝大步上前。当胸抓住李九成的胸口,李九成慌忙用手退挡,只是余大宝的气力岂是他能抗衡的,余大宝左手如铁钳一般抓住李九成的衣襟,右手扬起啪啪两个大耳光,打的李九成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头晕目眩耳朵轰鸣,如不是余大宝拽着他李九成早已倒在地上了,他急忙出口喊道,

    “赵大人为何如此,”不过说出的话呜咽不清,原来他的牙也被打掉几颗,口齿不清了。

    余大宝拖着他出了官署,啪的一声将其扔在地上,啐了一口返回官署。

    李九成的随从一看大惊,这什么情况,但见李大人两腮红肿,口鼻出血,弄的胸前都是,极为的狼狈,其实这种情形他们看得多了,不过都是李九成或是李应元将其他百姓商贾打的鼻口出血,跪地求饶,李大人如此狼狈还是头一遭。

    随从护卫急忙上前将李九成扶起,李九成红着眼睛大骂赵烈,话语**不堪,官署前站立的两个什队的护卫听闻这还得了,竟然敢在官署门前辱骂赵大人,不用说,打啊。

    赵烈的护卫极为悍勇人数又多,登时将李九成和他不足十人的护卫打得是抱头鼠窜,李九成在混乱中被刀鞘砍了几下,左臂不良,是忍痛蜷在马上奔回登州的,那是比当年在建奴刀下逃命还狼狈。

    见到孔有德的刹那间李九成不禁泪流满面,娘的,太特么憋屈了,爷们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呀。

    孔有德听闻经过大怒,娘的,一个卫所官,不给他这个三品参将的面子罢了,还将其手下大将打出官署,欺人太甚了,正好好好收拾一下赵烈,也给孙大人出口恶气,向来孙大人面上不说,心下称快吧。

    “来人,对与赵烈交厚的颜家和范家商队苛以重税,我要让赵家的财货出不了登州的地界。”孔有德恶狠狠道。

    麾下护卫前往通秉。

    “李老弟,先养养伤患,等老弟伤好后,我等提兵到石岛走一遭,为孙大人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混蛋。”孔有德安慰李九成道。

    李九成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漏风的嘴他是不想开口了,太丢人,不过他怨毒的眼神可是望向南方。

    吴文是颜君宜家的管事,如今就是将石岛产的水泥从石岛运到登州,活计听着不难,但是也不容易,石岛启运如果是路上走,官道残破,轻载马车都是不便,何况装满货物的马车,尤其是水泥这个物件太沉重了。

    所以除了颜家在莱阳等处的商铺,其他登莱东部和北部城镇的商铺输送都是海路进行的,海路就得遇水。水泥这个物件不说经过水淹,只要防潮做的不好,水汽进得多了就凝结成块不好用了,因此这个活计是个磨人的活计。考验的是人的耐性。

    从窑口出发就得上好油布,到了港口还得注意搬运小心,不能沾染水汽,到了船上也得时时监看,不能大意。让浪头和雨水侵蚀了,到得码头卸货还是小心,这个过程极为的磨人。

    今日到得登州水城后,吴文长舒一口气,登州是个好天气,前日在威海卸船时,天空中下着雪雾,吴文等了三个时辰才卸下水泥,着实不轻省。

    吴文带着十个护卫押解着三十余辆大车的队伍出了水城望见登州城了,吴文很是高兴。这趟又要安全抵达了。

    但是,他高兴的早了点。在登州城和水城只见有设立了一个关卡,乃是新来的参将孔有德设立的,在这里他们被拦下了。

    吴文前往交税,关卡的把总看看吴文商队上面的旗帜,喊了一嗓子,一辆车五两银子,真的吴文目瞪口呆。以往最贵的厘金关卡不过是一辆车五分银子,如今是涨了十倍。

    “军爷,一辆车五两银子太过了吧。我等商贾哪有这般多的银钱。望军爷抬抬手。”吴文递过去一封十两银子。

    把总看到后眼馋的咽了咽口水,“拿开,休要多事。”

    吴文可是感到不妙了,以往银钱开路在任何关口都是无往而不利的。有的关卡甚至少收了厘金,有的关卡甚至就不收厘金了,此番却是不成了,这里定是有因由的,只是不晓得因由是什么。

    “军爷,小的只是管事的。这般多的厘金小的做不了主,只能请东家定夺。”吴文陪笑道。

    “那还费什么话,将大路让出来,找你们东主去。”把总不耐的一摆手。

    吴文急忙命人将马车赶到路旁,让出了大路。

    “快去找范记的范东家,向他老人家说说,看范东家能不能出面通融一番。”吴文晓得自家东主没在登州,而与自家交好的范东主很可能在登州范记酒楼。

    吴文派出人手,就在这等着消息,不过一个半时辰后,他派出的人手返回了,范东主也不在登州,范记的大掌柜向多名官员求助,这些人与这帮子东江兵也不相识。

    于是无奈之下,吴文缴纳了一百八十两银子,这才过了关,接下来,这关卡只要是范记和颜家的商队不问青红皂白就苛以重税。

    范项问和颜君宜被迫亲自来到登州走动,不过数个中人前往说项,孔有德就是不允,最后使了五百两银子才打探到根子在赵烈赵大人那里,只要是与赵烈交好的商家没什么说的,那就得交上重税。

    范项问、颜君宜只能含恨离开登州,去往靖海卫卫城求见赵烈。

    “赵大人,如果这等下去我们两家不过是没有进项,还撑得住,而小的听闻,如果我等再同赵大人来往,那么连进登州都不可,此人实在是太过暴虐。”范项问苦着脸道。

    颜君宜在一旁长吁短叹。

    赵烈听闻,气极反笑,好家伙,来的很快嘛,竟然欺上门来,“两位勿忧,给本将半月的时间,本将让他们晓得石岛的厉害。”

    赵烈打发走了仍然是半信半疑的两位东主,在官署思量了半个时辰,叫来了杜立,吩咐了一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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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先发制人

    李应元就是一个色中饿鬼,放到登州就满街的行走,看到颇有姿色的女子就上去纠缠。将女子劫掠走**辱也有过数次了。

    不过,自从上番他将一商户婆娘劫走,女子自尽,闹的全城风雨,孙元化也大怒申斥后,李应元就被李九成打了三十鞭子并被禁足,直到前天伤好了才被放出来。

    李应元虽说收敛了许多,最起码现下是不敢强抢民女了,可是不耽搁他在登州大街小巷里观赏美女养眼啊。

    这日闲来无事,李应元同他身边的护卫狗腿子又在登州最繁华的街巷开始闲逛,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看。登州城百姓纷纷闪避,让李应元的恶趣大增,更是肆无忌惮。

    来到一个十字街口,李应元照例左顾右看,别说,远远的他看到一个浅紫色的魅影,身材高挑,尤其是身穿一件古怪的紫色长裙,将腰形显露无疑,正所谓盈盈一握,虽说没有见到此女的正面,那也让李应元这个色中饿鬼不能自持,他兴冲冲的带人奔去。

    此女同他身边的两人走的也不慢,李应元只好带着一干狗腿子跑起来,这下将路过的行人和路边的摊贩推搡一地,引发阵阵的惊呼,前方的女子听到惊呼声回头一望。

    李应元定睛一看,只见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瓜子脸,柳叶眉,美目流转,**高=耸,李应元一看,眼睛都红了,快步追赶。

    女子大惊,急忙手提长裙奔跑起来,身边两人警觉的护卫在两侧,三人奔跑起来速度可是不慢,就这样,两伙人一追我赶一直追出东城门,李应元这个气急败坏,追女子此番是最辛苦的,好在他们与女子之间也就差个二三十步。还在迫近。

    又前出两里多地,李应元追得是大汗淋漓,不过对于此事向来韧性十足的李应元是决不放弃,同时嘴里口花花的大喊着。“小娘子休要惊慌,小子不过是仰慕娘子,还请娘子留步。。。。”

    眼看他们还有十余步就追上三人时,从路边的一片林地里跑出了四五十人,他们手拿腰刀和盾牌向李应元等十来人围拢过来。

    李应元大惊。他虽是贪花好色不过也是经历战阵,立时晓得自家上当了,他急忙带领属下转身就跑,可惜,晚了,追了数里路后他们的体力已经耗尽,任凭他们气喘如牛也飞奔不起来了。

    来人将李应元等人团团围住。

    “放下佩刀,饶你们不死。”当先一人喝道。

    李应元等人虽是气喘吁吁,不过,都是没有放下刀枪。身为东江亡命,他们阅历丰富,很多敌人虽是人多势众,但是一击及溃,没有交手他们是不会放下武器的。

    “除了李应元,其他一概不留。”头领一声大喝,带着两人冲向李应元,其他人各自选了敌手开始搏杀。

    方一交手,李应元就发现不妙,这些人三人一组对付一人。绝不逞强独斗,其他人游走外围,防止有人漏网。

    一声惨叫,又一个护卫倒地挣命。李应元和两个护卫被两组六人围困在一起,其他的护卫都已经被杀了。

    李应元满脸汗水,他用力将一柄单刀挡出,右臂剧颤,他晓得没有气力了,对方如不是要活捉他。他早就死了。

    终于两个护卫接连被腰刀劈中,倒地亡命。李应元面如死灰,将手中的刀颓然扔在地上,“我降了。”

    头目上前狠狠的给了他几个耳光,打的李应元鼻口出血。“便宜你了,如果不是大人下令活捉你,就凭你在登州的恶行,就应当将你剁碎了喂鲨鱼。”

    “大人,四人受伤,还能骑行。”一个人上前禀报。

    头目听闻,对着李应元踹了一脚,将李应元踹倒在地。李应元怨毒的瞪着此人。

    “将这个色鬼捆了,即刻撤离。”头目发话道。

    几人上前将李应元手脚捆上,此时,有人将树林里的几十匹战马牵来,几人将李应元捆到一匹战马上,其他人翻身上马向南骑行。

    李应元没有回营,李九成也没当回事,夜不归宿对于李应元来讲是常事,但是当第二天下午,李应元还是回营时,李九成感到不妙了,他急忙派人找寻李应元,一个多时辰后,派出的人回报李九成,李应元昨日追逐一个女子从东城出城,至今无影踪。

    李九成大惊,急忙亲自带人前往东城门外查看,只是一无所获。正当他无所适从之时,晚上从大营外射入的一支箭给了他提示,箭上绑着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人在靖海。李九成即刻认识到赵烈这个毛头小子反击了。

    李九成急忙找到孔有德,这件事因何而起,就是因为打压与赵烈交厚的商人而起,李九成当然得同孔有德会商。

    孔有德大怒,娘的,他不过是收取一些厘金,赵烈竟然像个土匪般绑票,他同李九成商议一番,即刻派人前往靖海卫,看看李应元是否被囚禁于此,再行定夺。

    孔有德派出麾下嫡系都司张文焕前往靖海卫查探。十日后,张文焕返回,李应元确实在赵烈手中,不过不在靖海卫,而是在石岛,赵烈声称李应元调戏追逐赵烈麾下百总的婆娘,被百总率人拿下,待镇抚审理后就要服数年的苦役赎罪。

    孔有德同李九成立时明白这是赵烈的手段,如果他们不再难为这些商人,赵烈才有可能放归李应元。

    “文焕,你有没有说如果不放人,我等求告孙大人,他赵烈不要自身难保。”孔有德道。

    “赵烈道,李公子强抢其麾下军将妻子,就是告到御前,靖海卫都不怕,让大人们尽管去告。”张文焕无奈道。

    “呵呵,”李九成怒极反笑,“那我们就到孙大人面前告他抢掠我军将佐,看孙大人如何处置他。”

    “就怕孙大人也是无法,”孔有德摇摇头,“文官做事向来得守规矩,此番,应元身边的护卫一个都没活下来,靖海卫那边可以拉出大票的人来作证,是应元抢掠良家妇女,就是告到孙大人那里,也是难办,就算赵烈看在孙大人的面子上放了应元,也不是一两月的事。”

    孔有德太明白这些文臣了,孙元化肯定是想给赵烈吃点苦头,如果孔有德、李九成做的漂亮,抓住了赵烈的错处,孙元化肯定会高高兴兴的借机教训一下赵烈,还能夸奖两人办事得力。

    如今却是赵烈人证皆在,那么孙元化就不大可能出重手了,因为如果案子不做到实处,留下的隐患是日后孙元化宦途上的大麻烦,日后会有不少人抓他的痛脚。

    李九成鲁莽一些,但不是蠢人,略一思量也明白过来,无奈的跌坐下来。“那应元就这般被囚禁在石岛了。”

    孔有德来回走了两趟,一咬牙道,“趁着这个机会,我等率军前往石岛,石岛没有城池,如果有机可乘,我等就借此攻入石岛,到时看赵烈如何低头告饶。”

    “如此应元如何,赵烈能饶得了他。”毕竟父子连心,李九成大惊道。

    “哼,他赵烈用了这般功夫抓住应元,就是为了胁迫我等,怎么会伤了应元,如果应元有恙,我等与其拼命,哼哼,他赵烈可是玉石俱焚,孙大人和朝廷能饶得了他。”孔有德冷笑道。

    “那好,属下追随大人一同去石岛讨个公道。”李九成咬牙切齿道。

    “大人,这个赵烈在涿州可是击败建奴,其麾下军兵战力强悍,不可不防啊。”张文焕心有疑虑。

    “哼,我朝军将的报捷有几分真的,况且他赵烈四千兵丁防御不足两千建奴,砍下些首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还有近万登莱军兵帮衬,也不晓得,他赵烈花费多少银钱让张可大如此挺他,当然其麾下军兵比卫所兵定是强一些,否则抵受不住建奴的军兵的三板斧,不过与我军相比,还是大大不如。”孔有德嗤笑道。

    他可不是兵部那些易被蒙蔽的尸位素餐之辈,万余登莱军兵在涿州附近埋伏攻击不足两千的建奴军兵,有些战功何足道哉。

    只是孔有德不晓得,他猜测的兵部的战报有假这没错,不过是倒转来的,都是赵烈所斩获的,登莱军其他军将都是托赵烈的福气。“况且赵家战后也没有财力维持了,折损的战力根本没有补充。如今不过是两千余家丁。”

    “到得石岛外围,我军先于其虚与委蛇,如其还是不放应元,我等假意商谈,暗中集结军兵攻入石岛,哼哼,到时将石岛工坊、船只、银钱夺了,我看赵烈到时敢不放了应元。”李九成狠毒道。

    孔有德含笑点头,心道,这个家伙好算是恢复了毒蛇本色,方才可是失心疯了,怕也是被儿子的事急的。

    “文焕,传令,让老弟兄们准备一下,明日开拔石岛,对外就说是征询队伍。”孔有德下令道。

    张文焕答应了。大营中的兵丁有四千余近五千,真正的东江老兵有三千出头,这些人经历了在东江和辽南同建奴、汉军、蒙古人的对阵,是孔有德的最大依仗,此番孔有德对于赵烈不敢轻敌,将其压箱底的战力拿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流年不利

    陈怀明泪流满面的看看天,老天爷,陈某晓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不过,也不能这个苦法,这两个月来,您老人家看看文登都发生什么事啊。

    让陈怀明如此悲催的就是东江兽兵,从登州到石岛必然经过文登县,这是唯一的官道,孔有德、李九成统领麾下三千名军兵杀气腾腾的直奔石岛。

    到得文登休整时,出了岔子。一个采买的军头在一个杂货铺采买时没有给钱,拿起东西就走,这个杂货铺的东主在文登也是颇有势力,你个丘八敢强抢,如何使得。

    他吩咐家中护院齐上将这个军头和几个军兵打的是鼻青脸肿,这个军头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他们东江兵到得登莱后只有他们抢别人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他回去军营后召集了二三百名军兵前往杂货铺打砸,将其东主打的重伤昏迷,杂货铺被抢劫一空,前来劝阻的衙役也多被打伤,其后又趁乱抢劫了其他一些米铺、金铺、成衣铺等,文登最为热闹的街巷混乱不堪,这般强盗抢掠之后扬长而去。

    待陈怀明闻讯到得现场时,只见平时最为繁华的街道一片狼藉,有的百姓受伤正在救治,有的正在苦着脸正在整理破损,有的正坐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平日里行走的路人全无踪影,此地恍然间成为鬼域。

    陈怀明大怒,朝廷花费巨资养兵难道就是为了祸害百姓的,他火冒三丈的率领着几十名衙役直闯城北东江兵大营。

    “孔参将,你麾下军兵在城内强抢百姓物件,百姓抵抗,这般丘八竟然大打出手,打死三名百姓,几十名百姓打伤,还抢劫十余个铺面,如今文登城内百姓被惊吓的纷纷避走,大街全无人踪。竟成鬼域,下官敢问孔参将,麾下军兵是大明官军还是盗寇之流。”方一见面,陈怀明没有寒暄。就开喷。

    “陈知县,本将听闻是你城中刁民先动手将我军兵打伤,我军兵不过是自卫而已,陈知县怕是恶人先告状吧。”孔有德冷笑道。

    他也是放才听闻此事,对于麾下军兵的德行他是一清二楚。不过,此时,他绝不能认了这个罪名,死了三个人不是小事,只要不被当场捉住,两方推脱最后不过是个悬案。

    就是告到巡抚大人那里也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如果他认了这个罪名,他能想象巡抚大人的愤怒,加上前番数次类似的事情,孙元化肯定要使些手段处置。否则民愤太大。

    陈怀明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反咬一口的事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如此对打杀人命毫无一丝愧疚,仿佛全无此事的反过来诬告的这是头一遭,“他们不强行抢掠,百姓能向身带兵器的军兵先行动手,孔大人不是说笑吧。”

    “文登此地多出刁蛮之民,本将在登州就有耳闻,甚至连员外都白日里就被打残,向军兵动手实属平常。”李九成一旁讥笑道。

    陈怀明被这句话气的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他摇摇晃晃的手指李九成,“你,你个粗鄙武夫。竟然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李九成大怒,他正因为儿子的事心急火燎大为不耐,这个酸儒竟敢骂他,他手握刀柄就待抽出腰刀,只是抽出一半,孔有德一把将其手叨主。

    “放回去。”

    孔有德大喝道。

    他对于李九成这个愚笨的脑袋有点忍无可忍了,尼玛,没看我一推六二五吗,你他娘的竟然还在添堵,老子总算是晓得李应元这个闯祸的劲头随谁了。

    李九成骂骂咧咧的收回单刀。

    “好,好,大明军将竟然要无令斩杀文臣,来,向这里砍。”陈怀明气极,伸着脖子大喊道。他身边的师爷急忙的拉着他,场面十分的混乱。

    “陈大人过于狂悖了,来人,将陈大人送出军营。”孔有德喝道。

    两边的上来数个亲信家丁左右架住陈怀明拖着向大帐外走去,陈怀明满口大骂东江兵乃是禽兽之兵,他要向府台大人和巡抚大人提告孔有德云云。

    孔有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李九成则是回骂回去,大帐内外一时尽皆骂街之声。

    陈怀明在营外整理好凌乱的官袍,师爷将其歪斜的官帽扶正,他**了片刻,总算平静一些,看看营门前面目狰狞眼怀恶意的一众兵丁,陈怀明长叹一声,“乱世将至,乱世将至啊。”

    “东主慎言,慎言啊。”师爷吓得顾不得体统,赶紧捂住东主的嘴,开玩笑,这话传出去,去职待勘都是轻的,弄不好就是杀头的罪过。

    陈怀明长叹一声,想想这两月来自家的遭遇,心生去意,作为一个七品文官向后被大明粗鄙武夫羞辱,百姓尽遭劫难,悲哉痛哉。

    他满怀悲愤返回文登,下令紧闭城池,同时开始收拾城内的乱摊子,面对城内哭爹喊娘喊冤叫屈的百姓,陈怀明是坐困愁城,感叹老天对他何其不薄。

    孔有德在营中也是没闲着,他将范事的军头喊来,即刻命人打了他三十军棍以儆效尤,他是真怒了,如今他满脑门的官司,一门心思的想要同赵烈掰掰手腕,这般混蛋却是不断给他添乱。

    孔有德为了防止再有变故,下令饭后即刻启程,向南开进。

    绕着文登城南下,孔有德军行进了还没有两里地,前方来报,遇到赵烈所部夜不收,正在前方激战。

    孔有德心中一凛,这里离石岛颇远,赵烈所部夜不收来到此处,可见赵烈时刻盯着这里。他同李九成打算突袭石岛人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这个赵烈还真是警醒。

    接下来,败报不断传来,自家的夜不收抵不住对方的夜不收,折损不断。

    “大人,赵烈所部的夜不收都是身着铁甲,一人双马,十人一队,我军兵丁不过是身着皮甲,确是抵挡不抓。”夜不收把总跪秉道。

    孔有德气极抽了他一鞭子。他催马向前,张文焕跟随其后,来到队伍前列,只见前方不足一里处。二三十名身着黑色铁甲的明军大马金刀的立于马上,向他们张望,孔有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尼玛,这是夜不收。有这么大摇大摆的夜不收吗。

    “张文焕,你带一个百队骑兵冲他一家伙。”孔有德吩咐道。

    张文焕得令而去,马蹄纷响声中,百名骑兵冲向对面大摇大摆的夜不收,对面的夜不收拨马而去。就这样,如果来的多,这帮子夜不收拨马就走,如果是少量的夜不收,赵烈所部就上前骚扰,让东江兵不得安宁。孔有德、李九成暴跳如雷。

    如此走了十余里,突然孔有德感到大地在不断的震动,老于军伍的他即刻感到不对,“整队。”

    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后,全部的一千五百名骑兵来到前方勒马整队,步兵在其后列阵,就在此纷乱之时,南方官道腾起大片烟尘,马蹄的轰响隐隐传来。夜不收拍马急报,赵烈所部骑兵出现。

    孔有德手搭凉棚眺望远方。只见远远的一条黑线跳动在地平线上,旌旗飘扬其中。

    赵烈骑在黑色的安达卢西亚战马上,远远眺望孔有德的军阵。在相聚两里的地方,赵烈所部勒马停步。

    赵烈举起单筒望远镜细细端详孔有德军。只见前方分布的都是骑兵,他们大多身穿皮甲,头戴八棱铁盔,手中的兵器极为的杂乱,刀枪斧头都有。

    这些骑兵排列杂乱,只是大略一个阵型。不过几乎各个目光粗野,表情沉稳,算得上是明军精锐,可见孔有德对于这些兵丁是用了心的。

    “吩咐下去,更换马匹,整理兵甲,备战。”黄汉兴奋的吩咐道。此番赵大人已经言明,他是此战的主将,赵烈赵大人只是观战,因此黄汉晓得,这是大人放手让自家独掌一方的开始,因此黄汉极为的亢奋。

    传令兵骑马散开不断喊叫着。

    “总镇有令,更换马匹,整理兵甲,备战。”声音远远传播开来。

    王海州带领兵丁开始更换马匹,这些马大半是石岛马,混血的马匹十分的高壮,来此的路上它们只是空马行进,保持了体力,此时接阵该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铁甲铿响声中,破虏军骑总兵丁更换了战马后,开始为短铳填装弹药,最后整理身上的铁甲,将骑枪规整好。

    赵烈此行没有带领步军,不是他狂傲,而是他深信经过涿州锤炼的骑兵们定能击败东江军。

    “整队、整队。”王海州大喊,各个百总也在大喊着,数十息的功夫,因为换马凌乱的军阵整肃起来,换下的备马被夜不收收拢带往后阵。

    孔有德此时也在观看赵烈所部的动静,他看到赵烈所部突然凌乱起来,细细一看,发现是在更换战马,接着开始重新整队,在不到百息的功夫后,赵烈所部排成了一个刀砍斧凿的大阵。

    孔有德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骑兵好不好,要说将步兵排列成整齐的大阵,明军里还有军将能办到,先不说战力如何,但是看上去气势十足不是,有人就是欢喜这般调调。

    但是骑兵整训到如此整齐划一,这是孔有德看到的头一遭。

    “不过是些花架子,一冲而散。”李九成看到了孔有德凝重的表情,他啐了一口,不屑道。

    “如果是其他军将也就罢了,这个赵烈既然能顶住建奴的骑兵,他还能都是花架子,如此恐怕早就挺尸在涿州了。”孔有德不满的横了李九成一眼。“这股骑兵不好对付。”

    李九成没有言语,不过他还是没看的上对面的骑兵,真以为是御前点检呢,排的如此齐整,一会儿叫你们晓得爷爷的厉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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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往往前一天晚上写完,夜半都是订好上传时间,致使半夜有些打赏的朋友第二日才能列举出来,表示歉意。

    最近身体不适,但是还是坚持码字更新,不认为自己的书不好,而是认为很好,一定坚持完本。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败涂地

    黄汉统领骑兵开始小跑着向前,不过行了百余步,对面奔出三骑,口中大喊,“登州参将孔大人要同赵大人阵前一会。”声音远远传来。

    接着孔有德阵前骑兵闪开,从中间奔出十余骑,其中两杆旗帜飘扬,登州参将、孔。

    赵烈看到这一幕,他不感到意外,他手里有李应元这个人质,孔有德李应元不谈谈反倒是奇怪了。于是他也是催马向前,身旁赵达、余大宝以及一个什队的护卫随扈,一个赵字大旗相随。

    双方在军阵前相会。

    方一见面,孔有德就感到十分的别扭,因为他得仰望赵烈,孔有德身材粗壮加上身披铁甲,骑在还算是高大的蒙古马上,还是显得马小人大,极为的滑稽。而身高体壮的赵烈骑在一匹黑色的巨马上俯看着他,这让他极为的不爽。

    “孔大人不在登州城南作威作福到得这荒山野岭所为何事啊。”赵烈拱了拱手讥讽道。

    “赵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李应元你须即刻放归,否则此刻你我刀兵相见可就不美啦。”既然不爽,孔有德也懒得云山雾罩的寒暄,既然赵烈在此迎候,对于他们的来意当然是晓得。

    “哦,放了李应元就可。”赵烈笑道。

    “哪有这般便宜事,放了本将的儿子,石岛我等可以派驻人手,你石岛的生意我等也得入些股子。”李九成蛮横道。

    “浑球,你当这是皮岛,也不看看自家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旁的余大宝喝道。

    “混蛋,竟敢辱骂本将。”李九成大怒。

    孔有德一伸手制止了李九成的狂吠,“赵大人,你怎么说。”

    “李应元此人竟敢挟持我军军将妻子,罪无可恕,只能军法从事,放心,本官留他一条狗命。”赵烈不为所动。此行就是迎战来的,打了再说吧。

    “好,希望赵大人一会不要后悔。”孔有德也是大怒,心道。毛头小子一会儿让你晓得东江精兵的厉害。

    他同李九成勒马返回。

    “孔大人,这些军将身上的盔甲都是好铁料制成,乃是弗朗机铠甲,待得一会属下夺来献给大人。”李九成眼馋道。

    “嗯,一会儿不可轻敌。要一鼓作气击溃他们,不可与其陷于缠斗。”孔有德道。他对麾下战力还是颇有信心,只要不是对阵建奴,就是对上辽镇也有一拼之力,只是对赵烈所部是头一次交手,孔有德还是想谨慎点。

    “弟兄们,看看对面的靖海卫军兵,”回到军阵,孔有德开始蛊惑麾下军兵,“他们一身的精良铁甲。这些好东西却是穿在这帮子卫所农夫身上,看着就让人眼馋啊,是不是,弟兄们。”

    下面爆发出一阵哄笑,“大人说的是,真让人眼馋。”胆大的随声附和。

    东江兵见惯了生死,在东江诸岛上军将们只顾自己身家以及家丁,至于军户同百姓,那是自生自灭,这干东江兵时候长了。各个晓得保命第一,谁也靠不住,只有自己靠得住。

    铁甲对于他们可是保命的神器,防护力极强。不是四处漏风的皮甲可比的,不过向来此等缴获都入了军将手中,他们也就是眼馋而已。

    “诸位弟兄,今次,如那个军兵斩杀了敌军,铁甲归其自家所有。本将绝不食言。”孔有德之所以如此大方,是因为对面的赵烈军人手一件铁甲,只要能激励军兵战败敌军,分配铁甲就是小事了,这么多铁甲足够分的了,如是战败了也就一切休提了,因此孔有德发下赏格。

    一众东江兵欢呼起来,这个赏格由近及远传播开来,东江军中不断发出欢呼,士气大振。

    “抢她娘的,抢她娘的。”不断有东江军兵呼喊着。

    孔有德得意的看看李九成。

    “孔大哥,俺老李最佩服的就是大哥几句话就能让这些兔崽子们嗷嗷叫。”李九成不轻不重的奉承一句,谁说老李是个粗汉,他溜须拍马的功夫也甚是了得。

    张文焕带领着骑兵开始冲击。

    “弟兄们,对面的东江兵将登莱弄的天怒人怨,此刻又来打劫石岛,”黄汉扯着脖子喊道,“石岛乃是我等根基,弟兄们我等绝不答应。打他娘的。”

    “打他娘的。”骑总的兵丁们挥舞着兵器大喊着。

    “弟兄们随我来。”黄汉催马向前,整个骑队开始小跑起来。

    双方的骑兵开始小跑,荡起尘烟滚滚。

    孔有德、李九成在后阵看到破虏军身着铁甲,象黑云般扑来,只有头上铁盔的红缨在跳动着,有了一点点亮色。

    还有三百步,双方的战马开始提速,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原野,将其他所有的声音压制下去。

    孔有德面色沉重,还有百步就要接战了,对面的破虏军没有一丝的慌乱,还是队列整齐的向前冲击,不好对付啊,他估摸自家的军兵就是取胜也要折损严重,他心中突然感到一丝后悔。

    “放箭。”随着张文焕的喊声,所有的东江兵开始拉弓射箭。随着嗡嗡的响声,大批的箭矢飞上天空又发出啸音坠落下来,击打在破虏军的战甲和战马上。

    对于全副铁甲的破虏军伤害有限,对于如今超过七成身披皮甲的战马也是伤害有限,但是还是有一些运气不好的战马被射到眼睛、马腿等没有着甲的位置,一些战马倒地,马上的破虏军士兵也随着倒伏地上,造成一些混乱。

    “砰、砰。”破虏军的火铳开始鸣响,东江兵前排的骑兵几乎为之一空,大批的东江兵惨呼倒地,被后面的马匹践踏而过。

    后面的孔有德面皮抽动,他看的非常清楚,自家的兵卒被火铳击中大半没好,而自家弓弩对于破虏军杀伤有限。不过,此时双方接近到四十步左右,也就是不足十息就要接战,说什么都晚了。

    双方又是对攻一轮,东江兵前两排只剩下寥寥的一些幸运儿,后面的东江兵已经心胆俱寒,就在此时,从破虏军军阵中飞出大批的骑枪。

    第一排的军兵是火铳攻击,后面破虏军骑兵则是在接近到二三十步时抛出了手中的骑枪,骑枪如乌云盖日般飞来,大批的东江兵被骑枪刺穿,惨嚎声四处响起,东江军阵登时大乱,立时崩溃。

    在外围的拨马就逃,裹挟在中间的则是无可奈何的冲了上去。

    轰的一声,双方军兵冲突在一起,兵器兵甲相撞的声音不断响起,不断有兵丁倒于马下,大多是东江兵。

    在防护力方面双方差的太多,兵器临身时,破虏军很多兵丁只是受伤,而东江兵则大多身负重伤或是直接阵亡,如此的局面吓得许多东江兵肝胆俱裂,纷纷向两侧溃散,而破虏军骑兵则是士气大振,挥舞兵器大砍大杀。

    “鸣金。”孔有德看到破虏军骑兵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冲入自家麾下残破的军阵,就晓得败局已定,立即下令鸣金退兵。

    退兵的铜锣响起,其实就是没有退兵的号令,东江骑兵也已经逃散开来,大明的军兵向来是顺风战的好手,趁胜追击机上添花他们是好手,一旦局面相持或是被动那就是一个逃字。

    破虏军骑兵冲破敌阵,直接向后阵的东江步兵阵冲来,马蹄轰鸣气势逼人,东江兵步兵们各个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着看着破虏军骑兵飞驰而来。

    “稳住,娘的,给我稳住。”李九成大喊着。

    就在临近军阵不足百步时,一些东江兵弓手射出箭枝开始攻击,不过这些抛射的箭枝对于破虏军造成的伤害不大,破虏军骑兵几乎没有损伤的接近了步阵。

    就在此时,一声悠长的铜号响起,破虏军骑兵突然一分为二,没有攻击东江兵前列重兵布防的长矛阵,而是雁翅排开冲向两翼,同时用手中的火铳开始轰击,砰砰的响声中,不断有外侧列阵的东江兵惨嚎倒地。

    整齐的队列被撕咬的到处是缺口,接着又是骑枪如云飞至,将这些缺口肆意扩大,人马被穿在枪上的惨嚎和惨嘶让一旁的军兵毛骨悚然,这般惨象加上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场面让东江步阵突然间崩溃,无数军兵转身就逃,大阵瞬间七零八落。

    孔有德目眦欲裂,他大骂蠢货,在骑兵面前奔逃,步兵就是挨宰的命,怎地养了这帮子蠢货。

    “孔大哥,还是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九成大喊道。

    孔有德看看不断破阵而入,步步紧逼的破虏军兵丁,一咬牙,拨转马头快马加鞭的向北疾驰,其他百余名护卫家丁同李九成也是仓皇北逃。

    赵烈则是在后面骑马不紧不慢的小跑着接近了战场,只见人马的尸体断断续续的倒伏在原野上,哭号声四处响起,破虏军的医士们开始进入战场救助伤员,至于东江兵的伤者则是听天由命吧,现下没有时间顾得上他们。

    赵烈厌恶的看着战场倒毙的人马尸首,他最是反感同宗同族之间的内耗,今日他也不幸染上了同胞的鲜血。

    此时,他更是痛恨始作俑者孔有德、李九成,但是他没有下令全力追击,还是得留着这两个祸害。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孔有德这货在登莱闹的天翻地覆,这对他是有利的,这能抵挡他所面临的压力,有这两人在前台吸引大明朝廷的火力,他才能在暗中积蓄实力,多拖一天,他的实力就会强悍一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尽弃前嫌

    半个时辰后,黄汉将战果报了上来,击杀东江兵四百六十七名,俘获一千三百余名,大多是步军。

    他们仅凭两双短腿那是跑不过破虏军骑兵的,此外俘获战马二百八十余匹,皮甲兵器数百,银子九百七十余两。破虏军战死七人,负伤四十二人,可说是损失轻微,大获全胜。

    “黄汉,即刻命人将伤患送回石岛,你我押解这些俘获前往文登。”赵烈吩咐道。

    “大人,到文登何事,何不将这些俘获带回石岛。”黄汉有些莫名。

    “文登可是好地方啊,如果将文登的事坐实了,我等此番可就占理了,加上李应元的事,就连孙大人也说不出什么了。”赵烈笑道。探马已经将东江兵在文登的恶行报知赵烈,如果不加利用,真是错失良机了。

    此番孔有德败北,向孙元化哭诉,让孙元化施压是肯定的了,如果将其在文登的恶行坐实,就能让孙元化无话可说。

    大队滚滚的向文登行进。

    “孔大哥,如今该怎么办。”李九成环顾四周一圈道,看看只有数百人的马队,他哭的心都有了。

    “怎么办,如今只有找孙大人提告,点明是赵烈将应元劫走勒索我等,我等只是前往要人而已,不意被赵烈卑鄙偷袭。”孔有德沉声道,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推脱之词了,两军交手,死伤者众多,已经瞒不过去,只能先发制人。

    “那应元怎么办。”这个儿子可是李九成的心头肉。

    “能怎么办,让孙大人下令,难道赵烈还敢不放人。”孔有德这个憋气,原想不找孙大人,他们哥两个统兵自行解决,还能攻入石岛,定会收获颇丰,谁想这个赵烈的麾下当真能战。此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数百马队旗帜歪斜无精打采的向登州行进,全无来时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劲头。

    陈怀明心烦意乱的回到官署,这几个时辰,他没敢干别的。就是给东江兵擦屁股。

    他带领衙役们好不容易将哭号的受灾百姓安抚下来,毁坏的物件收拾好,安顿好这些,他返回官署,打算向府台大人和巡抚大人上书。提告孔有德纵兵抢掠,肆意打杀百姓,今日商户们损失的数千两银子物件,这些都要向巡抚大人声讨。

    对于这些兽兵,陈怀明是深恶痛绝,如果说上番何起睿的事让他赵烈极为不满,太过跋扈手段太过暴烈,此番与赵烈对比,赵烈印象好不少,至少赵烈只是护犊子。也没有纵兵抢掠,而孔有德等东江兵们上升为陈怀明最为痛恨的兽兵,没有之一。

    陈怀明奋笔疾书,在条陈上倾述自己对东江乱兵的愤恨,以及对刻意纵容和包庇的军将孔有德的厌恶,在激愤情绪下两封书信很快写完,陈怀明正待让人将条陈发出,他的幕僚吴先生入内。

    “大人,城外靖海卫指挥使赵烈赵大人叫城。”吴先生道。

    “谁来也不开城,文登今日被这些丘八打怕了。开了城,难道让靖海卫的丘八再抢掠一回吗。”陈怀明一听到刺头赵烈前来,本来不爽的心情更是大坏。

    “大人,赵烈大人派人言道。他们在途中遇到劫掠的东江兵,将其击溃,听闻文登百姓为其所害,因此将其送来归案。”吴先生笑道。

    陈怀明闻言大喜,虽说他在此奋笔疾书,不过大部是激愤所致。如今东江兵他没留下一个,只是文登方面的说辞和人证,只能让巡抚大人申斥一下孔有德这干兵痞,如果有东江兵的人证在手,巡抚大人再是看护自家的嫡系,也得整饬一番,否则在登莱官场不好交代,传到朝廷那里也是隐患。

    只是赵烈这个魔头送来的人证,这,当真让人头疼,为了提告孔有德、李九成,此番忍了。

    “随我出城迎接。”

    陈怀明带领幕僚、衙役等开了南城门出迎,只见南门外高头大马上整齐的排列着全身黑色铁甲的明军兵丁,兵甲齐全,威风凛凛,而一旁则是丢盔卸甲、灰头土脸的东江乞丐兵,两相比较一望可知长短。

    看到东江兵狼狈的样子,陈怀明心情大好,你们也有今日,对于赵烈的恶感不由轻了几分。

    同来的不少衙役上前对着前排的东江兵一同拳脚相加,要晓得大街上的许多商铺都是他们罩着的,每月都有孝敬在里面,此番动乱,让他们收入大减,也卷了他们的颜面,不能保护商铺,谁人还愿意送上孝敬,这日后都是麻烦事,正所谓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有了机会怎么不出手解解心头只恨。

    陈怀明不是迂夫子,对这里面的门道晓得一些,对于这些人出手报复的原因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是恨极,没有出声制止,直到看到后方赵烈在护卫的簇拥下飞马驰来,这才喝止了这些衙役,不过很多的军兵被衙役用棍棒和刀鞘打得哭爹喊娘。

    赵烈来到近前下了战马,拱手笑道,“陈大人别来无恙。”

    “劳大人惦念,”陈怀明也笑着回礼,“赵大人此番击溃乱军,解百姓危难,下官在此拜谢。”

    心中却是感到极为别扭,他得仰望说话,此番赵烈全身银亮的铠甲,身材更显雄伟,气势逼人。

    “陈大人不必如此,内匪外奴都是抢掠百姓的,军兵就是杀匪杀奴护佑百姓的,如军兵劫杀百姓,那就是兵匪,定要除之,否则丧尽民心,国将不国,陈大人以为然否。”赵烈笑道。

    陈怀明惊讶的看看赵烈,此等言词虽说粗陋,不过道尽了军兵百姓的干系,他没想到是赵烈这个粗鄙的年轻军将所言。“赵大人所言极是,如我官军不能保境安民要其何用。赵大人,请入城歇息。”

    “那就却之不恭了,”赵烈正要同陈怀明商议共同上书攻讦孔有德等人纵兵抢掠,给自家的出兵平乱找出借口,当然不会推辞,“黄汉,命军兵在城南宿营。”

    黄汉领命。

    一旁的陈怀明松了口气,他相邀赵烈入城。是不得不如此,赵烈所部击败乱军前来,不让进城,说不过去。不过,城内百姓可是让军兵们吓坏了,再者赵烈所部军纪如何他一无所知,如进城后如东江兵般行事,文登又得遇到劫难。赵烈如此安排,那就没有问题皆大欢喜了。

    赵烈在两百名护卫的簇拥下同陈怀明一起进入文登城,两人在官衙商议良久。

    他们共同向巡抚大人上书攻讦孔有德所部在文登境内抢掠百姓钱粮,打伤百姓数十,烧毁店铺十余,文登县令陈怀明急忙向在附近整训的赵烈所部告急,赵烈统领部下赶到击溃乱兵,文登转危为安云云,望巡抚大人维持朝廷法度,将害民乱军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孔有德、李九成一路收容了近千名逃散军兵后仓皇逃回登州大营,稍一安顿后,两人即刻前往巡抚衙门。

    “大人,赵烈因恼怒我等关卡没有给其颜面,照旧收取其亲近商贾的税金,将属下军将之子李应元窃掠,以此威逼属下,无奈之下,下官只好整兵前往讨要,也就是威压一番。让其知难而退,谁知在文登以南被赵烈所部骑兵卑鄙偷袭,因此大败,望大人为我等做主。不可放过赵烈此等卑鄙小人。”孔有德满脸的冤屈道。

    李九成则是在一旁哭诉,打打边鼓。

    孙元化看看手下这哼哈二将,手指敲打着靠椅扶手,久久未语,对于孔有德、李九成的德行,他深知一二。二人为何与赵烈交恶他也晓得,出于教训一番赵烈的目的,他未干涉。

    不成想此事到了如此田地,竟然兵戎相见了,这可是他治下的一大丑闻,压制不了,须得推出几个替罪羊了,至于赵烈是否扣押李应元,他自认赵烈干的出来,不过,孔有德、李九成私自调兵南下报复,也让他大怒,因为他们没有请命行事,实在是胆大妄为。

    收容几人时,他就晓得这些东江军将的胆大妄为,只是没想到他们行事如此鲁莽,看来得敲打他们一番了。

    “你等所言俱真。”孙元化盯视着两人问道。

    “我等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虚言。”两人就差赌咒发誓了。事情经过也大略如此。

    “纵然此事属实,你等擅自带兵引发冲突,本官也得严惩,先回去营中自省,待本官核查后再行定夺。”孙元化厉声道。

    两人灰头土脸的从巡抚官署逃离。

    两人提心吊胆的等待了数天后,又被孙元化招致官署。

    “你等好好看看,你等麾下兵丁在文登做出的好事,”孙元化怒极,“你等麾下以往强抢民女,劫掠商贾,不是一两件祸事了,此番竟然劫掠商铺、打伤百姓,你等还是登莱官军吗,或是盗匪一流。”孙元化将文登陈怀明的条陈摔在他二人的脸上。

    “大人,此乃陈怀明同赵烈的一面之词,乃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大略看了几眼后,孔有德狡辩道,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认的,巡抚大人也不会希望他认下来。

    “哼,此番你等军兵入得他们手上,就是早先你们各占道理,如今文登人赃俱获,夫复何言。”孙元化恨铁不成钢,要不是登莱乃是军镇,他这个巡抚手中不能不留有武力,他恨不能将二人拿下治罪,看看,不过数月光景他们给他这个登莱巡抚惹了多少麻烦。

    “你等交出几个作乱的军头,再者与赵烈陈怀明商议,赔偿其损失,将这个祸事安抚下来,”看到两人不甘不愿,孙元化怒瞪双眼大喝,“怎的,你二人可是不想从命。”

    孔有德、李九成两人无奈拜倒领命,心里这个憋屈那就别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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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尤世禄驾到

    孔有德、李九成等怀着万分的屈辱和愤恨派张文焕同赵烈商议放人事宜,毕竟李应元同千余兵丁一同被羁押在赵烈手中,如今把柄在文登县和赵烈手中,他们只能低头,私下交涉放人事宜。

    张文焕几经与黄汉商议,带回赵烈的最后条件是五万两白银,赎回李应元、一千余名军兵以及兵甲,至于战马,那是没有可能赎回了,权当奉送了。

    听闻这个消息,孔有德将大帐中的所有的东西砸个遍,太特么憋屈了,向来都是他勒索别人的份,数年来他让李九成就是干这个脏活,通过勒索商贾、大户来收拢钱财。

    盗匪出身的李九成对于绑票勒索是驾轻就熟,得手多次,成为孔有德的得力帮凶,也因此他们在东江声名狼藉。

    孔有德从没想到他们也有被人勒索的这一天,他们此番就是前往石岛勒索赵烈的,没想到被赵烈勒索。

    孔有德此时当真是愤恨如狂,不过盛怒过后,他只能低头认了,毕竟这些军兵泰半是他的家底,日后战阵争雄,还要依仗这些军兵,此时绝不可短视吝啬。

    赵烈对于此番大笔外快当然是却之不恭了,权作巡抚大人发放的饷银了。

    巡抚大人出于登州府、文登县、赵烈的上书提告,没有法子,只能斩杀了几个作乱的军头了事,不过对于赵烈也是极为的厌恶,以往拖欠泰半的饷银,如今是一分没有,不是不给,当然给,现下就是拖欠,都司方面只能从命。

    其实就是威逼赵烈低头,服个软认个短,奈何赵烈对于粮饷真是无所谓,反正你就是拖欠。他等得起,大不了他先给垫上。

    虽说赵烈只是大略晓得孙元化结局不妙,预估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拖欠的钱粮可以向下一任巡抚讨要嘛。反正黄不了。

    赵烈率领骑总兵丁折返石岛休整,由于冬季的来临,卫所还真没有什么大事,既然李明峪在卫城坐镇,赵烈也是乐得清闲。

    回到石岛。军兵折返军营整补,修养,赵烈回转府中。

    如今府中包括赵秦氏在内都是围着两个宝贝疙瘩转,两个孩子赵海明起名赵友仁、赵嫣,还不到半岁大,不会爬动,于是都是赵秦氏、亚历山德拉、玛塔等人抱着哄着。

    当赵烈入得室内时,发现赵秦氏、玛塔各自抱着赵友仁、赵嫣在逗趣,亚历山德拉同李霖、赵娥正在闲话。

    李明峪如今已经将家搬到石岛,居所是一个三进三重的宅院。这是赵烈特别吩咐的,因为李明峪家中人口也是不少,此处离着赵烈的府邸不到一里,因此李霖来往倒也方便。

    赵秦氏的注意力如今都在孙子孙女身上,看到赵烈进来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言语,近来就是赵娥也是为此吃醋。

    亚历山德拉看到赵烈进得室内,笑着起身走向赵烈,赵烈与其拥抱亲吻,李霖则是羡慕的在一旁看着。

    “烈,此番还顺利吗。”亚历山德拉关心道。她晓得因为商路赵烈同其他军将发生了纷争,但是不知道能到得动了刀枪的地步,她刚刚生了孩子,赵烈不想让其担心。

    “当然。都解决了,此后,我石岛商队在登莱畅通无阻。”赵烈笑道,想来孔有德之流这段时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从海上回来,先去沐浴更衣,不要让什么东西沾染了我孙子。”赵秦氏对于孙子孙女那是无比上心。

    赵烈只能领命而去。太上决断谁敢不从,谁让自家现下在老妈眼里这般没有地位呢。

    赵烈去沐浴更衣的时候,同自认为没空关心他的赵秦氏抱着孙子邀李霖来到她的房内密谈。良久,李霖面目羞红的走了出来,眼中却是异彩连连。

    自从孩子出生以来,赵烈在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孩子们对于他也就是晓得而已,当他靠近时看到他的脸没有大哭大叫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不过,当赵烈接过孩子抱一抱时,赵友仁、赵嫣即刻开启小喇叭广而告之,弄得赵烈手足无措。

    今次赵烈沐浴更衣后想亲近一下孩子,从亚历山德拉手中接过赵嫣就是如此,亚历山德拉马上笑着接过孩子,赵嫣立时停止了哭啼,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赵烈,嘴里呜呜的不知所云,白皙的皮肤褐色的眼睛,浓密的麦色头发,真是太萌了。

    不过就是不让赵烈抱,让亚历山德拉同玛塔好笑不已,亚历山德拉甚至笑疼了肚子,真是让赵烈崩溃。

    此时赵秦氏抱着赵友仁进得室内,赵烈仿佛遇到了救星,即刻从赵秦氏手里接过了赵友仁,赵友仁此番很给面子,没有哭闹,只是表情有些纠结,仿佛正同什么做着斗争,无暇顾及赵烈。

    赵烈正待得意,总算儿子给了天大的面子,但听噗的一声,赵烈感到手里一阵温热,从孩子裹着的小被里滴滴答答的漏出几滴液体,落在赵烈身上,赵友仁拉尿了。

    赵烈大囧,赵友仁则是大声哭闹起来,赵秦氏急忙将孩子接过去,打开包裹为赵友仁换身衣物,亚历山德拉同玛塔已经笑得岔了气,赵嫣不明所以的跟着母亲笑着,就连赵秦氏也是哭笑不得,赵烈糗极。

    经过两天的相处,儿子女儿总算开始给点面子了,最起码可以让赵烈抱一抱了,当然赵烈付出的代价就是时常需要更衣。

    这日申时初,李明峪派人从卫城来报,都司发下文书,七日后新任登莱总镇尤世禄将会抵达登莱,张可大将会离任,所有的卫指挥使同卫所同知都要前往迎接。赵烈也是概莫能外。

    得,赵烈听闻这个腻歪,才回转家里没几日,同孩子们联络一下感情,这就要到登州一行,张可大走了,接任的尤世禄对自己的态度还不可知,起码不能同张可大相比吧。

    孙元化对于他不听号令的恼怒,杨景堂、孔有德、李九成等人的忌恨,这登州以后就没什么臂助了,只有暗中的掣肘,赵烈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崇祯三年十二月初六午时初,都司各级官吏以及卫所所有的指挥使同知等近百人加上护卫的军兵近千人在登州的西门外等候新任登莱总兵尤世禄。

    孙元化自持身份,没有出迎,而身为南京畿世代勋臣出身的张可大也没有出迎,这个总兵是张可大不屑续任的,他是立功转任的,更不会屈尊出迎了。

    赵海明赵烈父子位列其中,只不过,他们统领着四百全甲护卫在一侧等候,远离了张焘、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李应元等战兵诸将,也没有同都司卫所等军将合在一处。

    赵烈自家晓得孔有德等人恨他入骨,而都司等各处卫所指挥也因为他均田造成他们辖地的骚动,对他也是忌恨之,他就是不想成为一个寡人都不行,他就没必要自讨没趣了。

    而他的四百护卫留下五十名看守马匹,其他护卫则是将赵烈环卫起来,如今他的卫队已经扩充到五百名,除了留下百名护卫石岛府邸,其他的都来到此地,此外还有韩建的一个千总也在登莱水城东面的海上戒备。

    汪全也统领内卫司本部两百余人进入了登州,登州可是有不少人想要赵烈的脑袋,可是不敢大意。

    “父亲,一会儿入得城内,孩儿找个机会灭了这厮。”李应元咬牙切齿道。

    啪的一声,李九成打了李应元的脑袋一下,真是恨铁不成钢,“孽子,赵烈乃是三品武将,也是你能惦记的,此番张可大也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先给老子忍着。”

    一旁的孔有德、耿仲明听闻都是直翻白眼,好嘛,一个在任的卫指挥使,你小子说灭了就灭了,真是无知无畏。

    如果赵烈在登州被杀,李家父子谁也跑不了,就是孔有德也得受牵连,孙元化都得吃瓜捞,天子必会怪罪其治军不力,御下无能。

    再者说,赵烈身边的虎狼之士众多,何况还有千名军兵就在水城,除非能将所有的军兵调来厮杀,不过,如此军兵调动,没有孙元化的军令谁能办到。李应元就是痴人说梦。

    这里看赵烈不顺眼的不只有这几人,杨景堂会同几个卫所军将也是看着赵烈窃窃私语。

    讲的不碍乎是赵烈均田,侵犯了他们的私利,向来卫所军将没有其他的进项,上面划拨的粮饷拖欠甚多,加上漂没,到得他们手中的有限,这里的油水就很少了,隐匿田亩的收入就是他们进项的大头,雇佣大量军户为其耕种,收取五成六成的租子,这才是他们最大的进项。

    这不,赵烈在靖海卫均田,其他的军将麾下军户人心动摇,虽说明面上不敢说什么,私下里谁不羡慕靖海卫的军户们遇到了一个好大人,连带着家里都过上了好日子。

    而他们能还得为军将们耕种,自家的田亩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心里早就将他们的上司们恨透了。

    这些军将当然心中大恨,这些军户如今的动荡,不都是赵烈所为造成的嘛,所以他们同杨景堂当然一样深恨赵烈,大骂老天怎么不将赵烈这个祸害收了去。

    西方尘头大起,远远的一队人马向登州开进,众人急忙整队以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接任的头大

    尤世禄将要来到城门的时候,发现城外呜呜泱泱的汇集了千许人,这可是吓了他一跳,他自咐一生都是在宁夏、陕西、山西打转,怎地在登州能有这般多的人前来迎候。

    待细细观看,发现竟然大部都是护卫军兵,其中数百全甲兵丁极为精壮,他们排列整齐,威风凛凛,让人为之侧目。尤世禄不禁狐疑这是谁家的家丁,很是精悍。

    来到近前,亲军大喝,“左都督佥事,登莱总兵尤总镇驾到。”

    一众军将急忙躬身施礼,尤世禄此时下得马来,回礼道,“各位将军免礼。”

    赵烈望去,只见尤世禄身材高瘦,双目有神,面色红黑,皮肤粗糙,一看就是一个老军伍了。

    “副将张焘拜见总镇大人。”粗壮的登莱副将张焘抢前几步见礼,这可是顶头上司,作为战兵一系,尤世禄在登莱就是天一般的存在。

    尤世禄微笑还礼,很是和煦。

    其他莱州营游击、登州营游击等一干军将上前拜见。

    尤世禄一一还礼,好言安抚。

    “属下登莱都司都指挥同知汤谦参见总镇大人。”汤谦笑眯眯的上前见礼。

    尤世禄急忙回礼,接着杨景堂、尚固、盛华等都司军将依次见礼,尤世禄同个人依次寒暄,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

    “属下孔有德拜见总镇大人。”孔有德上前见礼,耿仲明、李九成紧随其后。

    对于孔有德,尤世禄可是晓得,上任登莱,他可是做了一番功课,孔有德、耿仲明都是巡抚孙元化的爱将。

    表面上孔有德、耿仲明都是登州镇守参将,不过,他们都听孙元化的,甚至粮饷都是孙元化单独划拨的,说白了。这些人同他根本不是一路的,当然作为他名义上的下属出来相候是必须的,他作为总镇面子上的也得照顾到。

    “久闻孔参将勇武过人,在东江数度与建奴激战。本镇望孔参将在登莱再立新功。”尤世禄笑道。

    孔有德等人忙称不敢,双方是一团和气。

    接下来,登州水师指挥使王佥以及威海水师指挥使赵海明上前拜见。

    尤世禄深深的看了身材高大的赵海明一眼,此人他是早有耳闻了。

    登州卫指挥使王天德、威海卫指挥使董大龙等九位指挥使依次见礼。

    各位指挥使都是极为恭敬,虽说总镇不过是名义上的都指挥使。战兵同卫所兵已是两个**的体例,不过,总镇毕竟是上司,如果是招惹了这位,遇有战事,将你等送上去当炮灰,还是办得到的。

    最后是赵烈上前拜见,不是赵烈不想早上前拜见,只是其他人都是结伴上前,只有他被孤立在外。

    “属下靖海卫指挥使赵烈拜见总镇大人。”赵烈躬身恭敬施礼。

    “哦。原来是阵斩塔拜的英雄。”尤世禄笑道,“唉,今日一见,才晓得你赵烈赵指挥如此年轻,真是前程远大,我等与你一比都老了。”

    在一群四五十的军将中赵烈当真显眼,其他军将除了一两个身材实在是胖不起来的,大多大腹便便,身材臃肿,只有赵烈身材高挺。最是像个军将的模样。

    “属下不敢居功,都是麾下军兵拼死杀敌,惨胜一阵,实乃侥幸。”赵烈谦逊笑得。

    “赵指挥不必谦逊。侥幸得胜,也是大胜,大涨我登莱军威,此战过后,登莱军也是我大明有数的强军。”尤世禄不亏老于军伍,一句话就将此番大胜归于登莱军身上。以激励军心士气。

    登时,下面诸人一片附和之声,总镇发话了,怎能不赞同呢,赵烈当然随即应下,同乐乐嘛。

    “总镇,是否先往巡抚衙门拜见巡抚大人。”副将张焘询问道。

    “正是,作为属下自当即刻拜见巡抚大人,以请示下。”尤世禄正色道。

    在众人簇拥下尤世禄入得城门,前往巡抚衙门。

    去往巡抚衙门的路上张焘尽职尽责的介绍登州风物,既然是属下,那就体现出属下的价值,张副将极快的进入了角色。

    两巨头会晤,其他闲杂人等退避为先,这些军将们都在巡抚衙门外等候,有人说米饭未尽,那也得等着,没看总镇大人也未进餐嘛。

    两巨头足足谈了半个时辰,孙元化亲自将尤世禄送到衙门外,尤世禄满脸堆笑的请巡抚大人留步。

    众人又簇拥着尤世禄来到水城的总兵府,张可大此时迎出府外,两位总兵相见谈笑风生,两人乃是老相识。

    张可大宿卫京师时,尤世禄统领的宣府边军受创极重,正在京中整补,因此两人见过数次,甚至吃过一次酒,很是熟络,于是两人把臂入内,其他闲杂人等还得等候啊。

    “张大人,本将接到天子诏令极为仓促,对登莱知之甚少,还请大人不吝赐教。”寒暄过后,下人奉上热茶,尤世禄说出了他最为关心的事宜。

    此番登莱总兵的争夺可谓极为的激烈,尤世禄、尤世威、杨御藩、甚至满桂都有人提及,几经会商,天子同内阁介于皇太极此番从蓟镇入寇,蓟镇羸弱不堪一击,因此急需强军镇守,为京师门户,因此满桂被任命为蓟镇总兵。

    因为同样的因由昌平总兵尤世威也未能轻动,而杨御藩资历尚浅,难以掌控登莱重任。

    尤世禄虽说同建奴的对阵中接连失利,不过毕竟有了同建奴野战的资历在身,此外尤家世代忠良,尤世禄的大哥尤世功同建奴死战,战没于沈阳,二哥尤世威肩负防御京畿重任。

    尤世禄于是又有了可堪重用的名号,因此天子诏令尤世禄卸任宣府总兵上任登莱总兵,将仅次于辽镇的第二大军镇登莱交付尤世禄手中。

    尤世禄仓促接旨,他晓得登莱就是策应辽镇的偏师,同建奴交手是必定的,深感压力的尤世禄当然是急于求教。

    “不瞒尤总镇,本将卸任登莱总兵可算是逃出生天,”张可大笑着抿了口茶,“尤总兵也晓得,如今作为边镇军将手里没有强军,那是自寻死路,而登莱战兵中早年有五千兵员的文登营只剩下了空架子,如今只有数百老弱,本将费尽心思勉力支撑登州、莱州两个战兵营,不过是凑足了大半的饷银和兵甲马匹,甲大多是皮甲棉甲,没有备用马匹,如若增强实力,勤加操练,没有饷银支撑,本将只能是坐困愁城。”

    张可大惨笑一声,如果这是个好位置,他何必求去。

    “大人此言不实吧,如此军力怎能野战败敌。”尤世禄听闻大惊,靠,什么情况啊,怎的张可大如此气馁,难道说形势当真危急。

    “野战败敌,”张可大自嘲一笑,“今次大败建奴,我登莱仰仗的是赵烈所部,其他各部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

    张可大倒也没隐瞒,再者说也隐瞒不了多少时候,毕竟尤世禄即刻接任,这事在登莱乃是人尽皆知的事。

    张可大也不怕尤世禄弹劾此事,尤世禄只要不是脑残,就不会宣扬出去,否则登莱、京畿因此得了好处的众人都得获罪,不过他尤世禄也会树敌无数,必是不得善终。

    “赵烈当时不过是卫所千户,所部最多不过千人,”尤世禄摇头不信,“张大人可是不要诓我。”

    尤世禄心道,你虽说没有在辽东征战,好歹也是大明宿将,休要如此诓我。

    “呵呵,”张可大苦笑,这年头良言逆耳啊,“此事千真万确,赵烈其父乃是威海水师指挥使赵海明,赵家海贸获利极丰,为了自保,赵家花费数十万两银子招募全甲家丁三千,勤加操练,此番全赖这些军兵死战败敌,不过,此战过后,赵家家丁伤亡过半,至今没有整补。”

    什么,数十万两银子花在三千家丁上,还是全甲精兵,怪乎赵烈阵斩敌酋,嘶,这赵家当真舍得。尤世禄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以为离开宣府那个穷乡僻壤,来到登莱虽说战事不断,好在登莱诸军还堪一战,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登莱也是个银样镴枪头,自家还乐颠颠的运作一番前来上任。

    “本将没料到登莱军如此不堪,张大人何以教我。”尤世禄此番可是真急了,本以为拿到是个金冠,没想到是个镀金的假货,尤世禄可是真坐蜡了。

    “法子嘛,倒也不是没有,”张可大此时是庆幸自家脱离苦海,同为大明武臣,又在京师有过一些交情,张可大还是提点了一些,

    “此番孙大人为登莱争取了每年八十万两银子的饷银,这比往年可是增了一倍有余,尤总兵如能掌控一些,可整修兵甲,操练军兵,由此战兵战力可期。”

    尤世禄摇头苦笑,他可不是孙元化的嫡系,孙元化恐怕不能分给他太多甜头。

    “此其一。”张可大慢悠悠道。

    尤世禄这个腻歪,好嘛,我这都火上房了,您还此其一,您是军将武臣好嘛,怎么竟是些文臣的酸腐毛病,哦,总兵官才想起来,张可大一向在南京畿行走,乃是世袭勋贵出身,肯定是在那里染上的臭毛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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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书友们小年快乐,准备好过年吧,我是不能歇息,还得为过年存稿,日子苦了点,但是有人支持追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卸任的爽利

    此时就算尤世禄有千般无奈,也只能继续恭敬聆听,“张大人,还请细细道来。”

    “其二嘛,孙大人从辽东带来的八千军兵也不是吃素的,遇有战事,这可是一大助力啊。”

    很简单,遇有战事,先将孔有德耿忠裕之流推出去啊,这可是大好的肉盾,不用白不用。

    也算是在大明官场久经历练的军将,这般手法当然是用的极多,尤世禄笑着拱拱手,承情了。

    “其三嘛,如有不可败的紧急战事,可差遣赵烈出阵,不过,赵烈此人刚烈,吃软不吃硬,须好生笼络。”张可大正色道。小子,本镇也算是最后为你铺一铺路,好自为之吧。

    “赵家该是赵海明做主吧,赵烈小小年纪能职掌赵家。”尤世禄狐疑道。

    “呵呵。”张可大微笑不语,端茶送客。

    尤世禄这个腻歪,你多说句话会死啊。“晚间,孙大人在宅邸设宴,邀我等赴宴,一是借风而是为张兄送行,张兄不会推辞吧。”

    “不敢请尔固所愿也。”张可大笑眯眯道,此时他是一身轻松,心情极好,此时就是建奴跨海来犯,也是尤世禄的职责了。

    尤世禄被张可大送出官署,他们商定明日开始交接。

    话说,这几位大员走马灯般会商,一谈起来,忘了时辰,可是苦了外面的众位军将。

    从午时直到未时中,这干人水米未进,就在外面吃着寒风,一个个是浑身冰冷,瑟瑟发抖,心里将尤世禄骂个通透,有些养尊处优的军将如今就快支撑不住了,杨景堂就是其中一个。

    他名为军将,实际上从未出征过,哪受过这个罪。他如今简直是苦熬度日,眼巴巴的看着官署的大门,盼着尤世禄这个杀才早点出来。

    军将如此,他们的护卫也是同样不济。他们哈腰弓背,跺脚踱步,全然没有了阵型。

    只有赵烈的护卫整齐的围拢在赵烈身旁,各个全身披挂挺直腰身,默默不语。

    当尤世禄和张可大出得大门。从台阶上登高一望,即刻看到这个古怪的场景,东面军将护卫象流民般龟缩一团,乱七八糟的,全无军伍之气,而西面整齐的黑红军阵在寒风中矗立,真是泾渭分明,一望可知。

    两人相视一眼,尤世禄至此方知,张可大还真没忽悠他。赵家的军兵还真是强。

    两人客气的拱手道别。

    尤世禄同张焘交代几句,张焘通晓众人,明日午时为尤总镇摆酒接风,大家伙总算是可以解散各回各家,结束这般遭罪的行程了。

    第二日,午时初,登莱军将们齐聚登州观海阁,为两位总兵大人接风洗尘,一众军将纷纷向两位总兵敬酒。

    当然,张可大那里就是点到为止了。毕竟将要离任了嘛,而在尤世禄那里则是各显神通,不住的拍马逢迎,奉上的承仪也比张可大丰厚不少。

    “大人。此番转任江浙,是走陆路还是水陆。”赵烈问道,他依规矩向尤世禄敬酒后来到张可大身前。

    “本将世代居于南方,还是走水路为好。”张可大笑道。

    “属下麾下有西夷大海船,乘坐舒适,属下可命其送大人赴任。还望大人不要推辞。”赵烈恭敬道。

    张可大笑着起身拍拍赵烈的肩头,“赵烈,你很不错,本镇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旁的军将都是看傻子般看着赵烈,你个呆瓜,张可大就要人去茶凉了,你去烧冷灶,尤总镇早晚找你的麻烦。

    杨景堂更是幸灾乐祸的冷笑以对,这番赵家的后台可是没了,哼哼,咱们日后见。

    尤世禄此番可算见识了张可大所言,这个赵烈当真是吃软不吃硬,不过,此人倒是有情有义之辈,日后还须多加笼络。

    五日后,尤世禄统领军将们为张可大送行,当众人来到登州水城码头时,只见数艘西夷战船早已等在码头上,其中一艘尤其高大,比其他海船足足大了一倍,三个主桅耸立,气势威压,上面飘扬着赵家的旗帜。这是巢湖号,作为商船他的舒适性比

    尤世禄等一众军将与张可大拜别,目送张可大登上了最大的西夷海船,而赵海明赵烈也随之登船,赵烈要送张可大一程,再说,在登州他们父子是频遭白眼,就不在此碍人眼了,当然在赵烈来看,他也不想再看到杨景堂孔有德等一众小人的嘴脸,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尤世禄亲眼目睹赵家的西夷船队实力,不禁慨叹这赵家还真是富庶,难怪有实力招兵买马整顿军伍,响起张可大所言,心中暗道,这个赵家须得用些心思笼络住了。

    回转官署,幕僚李昌求见。

    “大人,近几日来在下使人多方打探,这赵家确实财力雄厚,赵家洒下大笔银钱将靖海卫石岛建成其私港,进行海贸,获利颇丰,去岁入京勤王,赵家重金招募家丁,都是铁甲防护,勤加操练,这才一战功成,只是自从京师归来,赵家只是找补了两千家丁,再没有多加招募,恐怕是为了避嫌,毕竟私募如此多的家丁可是犯了忌讳。”李昌将几日来探访的赵家事宜一一道来。

    “这些军兵可是赵烈整束的。”一想起张可大的呵呵,尤世禄就感到其中有些问题。

    “据说就是这位靖海卫指挥使所为,张总镇还曾对身边人言道,期许其为第二个戚爷。”李昌偷看了一眼尤世禄道。

    嘶,尤世禄吸口凉气,没想到这般军兵还真是赵烈操练出来的,大败建奴阵斩敌酋,这股军势战力强横啊,无怪乎张可大期许甚高,戚爷当年如此岁数时也没有如此功业吧。

    “这些个西夷战舰。。。。”尤世禄迟疑的看向李昌。

    “赵烈娶得正妻乃是弗朗机女子,因此数艘西夷战舰都是女子家陪嫁。”李昌很是羡慕,作为一个江浙幕僚,他可是晓得这些西夷大海船的厉害。

    “啧,”尤世禄摇了摇头,在大明娶了西夷女人为妻,怕是再也升不上去了,此生想当戚爷第二怕是没戏,华夷大防是任谁也闯不过去的,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不会给赵烈这个机会的。

    “此外,总镇大人,赵烈因给麾下军户均田,被登莱一众军将忌恨,在登莱极为的孤立,很是不得人心。”李昌接着道,既然东主有命,让其打探赵烈以及赵家的详情,他当然是尽心尽责。

    尤世禄点点头,这个事他也听闻了,作为战兵一系,他是超然事外,反正与他没有牵连,如此看来也不能在面上同赵烈走的过近,众怒难犯啊。

    又要笼络又要保持距离这个火候可是难以拿捏啊。尤总兵军将出身,头脑慢一些,掰着手指一算,巡视战兵、卫所,讨要饷银、兵甲、辎重,操练军兵整束战力,同孙元化交好,笼络赵家,哪一个都不是容易办到的事。

    此时的赵烈正陪同张可大在巢湖号上查看,五百吨的海船在张可大看来那就是庞然巨物了,高耸的主桅以及围拢在主桅上的绳梯尤其让张可大向往之,

    “赵烈,本将能否上去一观。”

    “大人,这个绳梯上雾水较多,极为湿滑,不是多年操练的水手可是不能踏足。”赵烈急忙阻拦。

    水师就是一个技术兵种,在空军出现以前,水师可说是技术人员最为密集的所在,水手等看似简单的动作别人就是做不出来,因此想要组建一个大的水师舰队根本就不是一个容易的事,赵烈此时不过是在路上。

    张可大想要同其他水手般踩着绳梯上去二十步高的瞭望台,真是开玩笑,即将上任的总兵官在他的船上跌伤,他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张可大不甘的眨巴一下嘴,很是遗憾,作为南京畿出身的军将对于战船可是不陌生,他甚至出海剿过水匪,他对西夷大海船心仪已久,可惜一直未能登船一观,此番乘坐这般海船回归,当然要借此机会好好查看一番。

    “大人,我等去看看船上的炮位,弗朗机舰炮威力可是奇大啊。”赵烈急忙转移张可大的注意力,张可大即刻眼睛一亮。

    两人来到甲板中部,只见左右舷错落摆放着八门舰炮,其中九磅炮四门,十二磅炮四门,这就是赵烈麾下商船的防护火力,与战舰相比,这个口径可是差的远了。

    赵烈最新建造的宋级战舰四十八磅炮已经是标配了,只是介于商船甲板无遮拦的状态,以及同甲板上的水手披甲共用甲板的现状,这个口径已经是不小了。

    张可大用手细细探摸十二磅炮冰冷的炮身,甚至用手伸入炮口探查,很是欢喜的模样,大明近些年仿制了一些红夷大炮,威力却是稍差,最明显的差别就是用手摸上去,大明仿制的火炮比弗朗机火炮粗糙不少。

    这一天张可大在赵烈陪同下兴高采烈的将下面四个甲板看个遍,下面的水柜,粮仓,兵甲辎重舱室,以及水手住的舱室,全不顾下面较为污浊的空气,看的极为仔细。

    “赵烈,这个西夷海船可是比我大明福船平稳多了,也快多了,真是海战利器。”张可大看完后不禁慨叹,怪不得当年沈有容这般名将率领数百战船也没有完全击溃红夷舰队。

    赵烈点头附和,他心里却是晓得,盖伦船比福船好的地方是他可以横跨大洋这才是他最大的长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雾中偷袭

    赵烈在石岛海域同张可大告别,换乘了卫青号回返石岛,而巢湖号则是继续南行。春节将至,石岛还有很多事宜等着他定夺。

    小琉球以西五十里的海面上,三艘葡萄牙商船在三艘破虏军战船护卫下向东北方向行进着,按说,此时西北风大行,正是驶往日本的好时候。

    这几艘船满载着大明的生丝、丝绸、瓷器等物件,当然澳门的特产三十门九磅和十二磅炮以及五百杆火绳枪,五十余套全甲和半身甲也是船上必不可少的畅销货前往长崎平户。

    霍去病号、李广号、冯异号是此番护航的战舰,霍去病号的船长张环正在甲板上同水手长马奎商议着下层水柜漏水的问题。

    长途航行船上最为紧要的不是食物,而是淡水,食物紧缺,船上有备用的渔网,还真饿不着他们,但是没有淡水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本来这个事情只要大副赵良和马奎商议就可,不过赵良今日开始发烧,已经被隔离在其舱室,因此,此时只能由张环和马奎商议。

    “船长,属下到四个水柜看了看,只有一个水柜开始渗水,属下已经让水手和披甲将水柜里的水卸掉,剩下三个水柜没有什么问题,能坚持完这趟押运。”高廋三十上下的马奎道。

    “啧,”张环很是头疼,剩下三个水柜的水只能算是勉强够用,但是不能再出闪失,在茫茫大海上没有备用的辎重总是让人不安。“告诉下面的小子们,从今日起仔细用水,再有靡费者罚擦十日甲板。”

    霍去病号是三百多吨的盖伦舰,它的甲板面积可是不小,而且每次擦拭都要清洗干净,这是个极为费力的活计,马奎晓得船长这是表明了他对于节俭用水的看重。

    “北面大雾飘来。”瞭望塔铜钟响起,主瞭望台上的水手大喊的声音传来。

    张环、马奎急忙举起望远镜看向北方,他们的位置较低。只能隐约可见一点点雾气飘来。

    “向李广号发信号。”张环大喊道。

    马奎急忙发令,急促的铜钟声音响起,向南方两里的李广号传出联络的信号。

    李广号的船长乃是鼎鼎大名的方茂,这个当年飞剪船的船长如今也是三百多吨的主力战舰李广号的船长了。

    方茂同张环用旗帜联系。相约降一降风帆,控制船速,并加派水手观测,同时升起领航灯,防止船只相撞和保持队形。

    “马奎。向另两个瞭望台上派出水手,将风帆降下三分之一,再者,将领航灯燃起,船的两舷 也要挂上。”张环转身对马奎命令道。

    马奎领命前去布置。

    此时用肉眼也能看到一片灰白色的浓雾渐渐飘来,迫近到不足两里的地界。

    张环用望远镜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浓雾的情况,心中不禁一紧,在冬季的海上遇到浓雾很是平常,但是地点不对,这个位置正是尼德兰人经常偷袭的地点。这个浓雾恐怕给尼德兰人以可乘之机。

    “戴本,王通。”张环大声喊道。

    “见过船长。”二十多岁的披甲组长戴本和火铳组组长王通听到张环的喊声,急忙来到近前。

    “戴本,命你部披甲军兵全部披甲,你两部军兵将军械备齐戒备,什么时候出了小琉球海域,再恢复日常值守。”张环命令道。

    “遵命。”两人施个军礼,急忙回去布置。

    但愿是多此一举。张环嘀咕道。

    浓雾将整个海域笼罩起来,白日午时却是看不出百步,四周没有别的物件。看到的一切都是白雾。

    船队缓慢的在浓雾中懵懂前行,实际上各艘船相互间已经看不到彼此。就这样船队行驶了两个时辰,浓雾还是没有消散。

    张环邹眉看着四周,心里越发的忐忑。他想了想。如果自己是尼德兰的船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靠近破虏军战船的机会。

    破虏军护航船只同尼德兰人在小琉球的战舰已经多次交手,尼德兰人晓得破虏军巨炮的厉害,在一里时开始炮击,破虏军战船上的提亚哥炮能在尼德兰人靠近之前将其战船打残,因此。尼德兰人想尽办法想靠帮作战,今次就是这样的好机会。

    “郭昌。”张环喊道。

    “郭昌到。”三十岁的炮长郭昌上前道。

    “检查一下号炮,装填好。此外,让炮手们全面戒备。”张环道。

    “遵命。”郭昌急忙领命。

    一时间,全船的气氛紧张起来。火炮甲板的炮手们也忙碌起来,检点火炮,检点后人员都留在炮位,这是戒备的要求。

    “郭头,张船长是不是多虑了,这般鬼天气尼德兰人恐怕也不敢从雾中接近吧。”三十出头的甲长王辛不以为意,心道这个年轻的船长太过草木皆兵了。

    “行了,少废话,还是快点忙活,总比临时抱佛脚强。”郭昌呵斥道,,虽说他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

    张环没有听到手下的议论,他现下全力听着四周的动静。

    “船长,火炮甲板都已齐备。”郭昌返回后向张环复命。

    张环点点头,就在此时,张环闻到了一丝丝味道,有些臭,象是。。。,张环浑身一颤,他注意聆听,有些绳缆的声音,他抬头看看船上,虽说甲板和绳梯上的水手只能隐约可见,不过他们没有太多的动作,此时没有调整航线的必要,因此 也就没有水手调整索具。

    “马奎,发出联络信号。”张环道。

    “遵命。”马奎沉声道。

    旋即铜钟响起,向四处传出,但是没有得到回音。

    “鸣炮,警戒。”张环大喊道。

    郭昌略一迟疑,发出了命令。

    轰轰轰三声炮响,发出了接敌的警讯。

    远处大炮轰鸣,李广号和冯异号发出了相应的号炮。

    就在此时,北方两百步左近一阵吵杂的声音响起,快速收拢索具的声音以及尼德兰语的喊声传来,很明显一艘尼德兰人的战舰偷偷靠近到了两百步的地方,如果不是张环发出警报,他们还能继续接近,直到靠近百步被发现,到那时,霍去病号再行备战定是手忙脚乱,很可能为敌所乘。

    张环心里飞快的掂量了一下,敌人被发现了,在两百步外接近中,火炮轰击怕是不成了,根本见不到敌舰,而敌舰却是可能发现自家的领航灯,此时领航灯却是自家的短处了。

    “熄了航灯。”张环大喝道。

    旋即,水手们七手八脚的将霍去病号四周的领航灯熄灭,此时双方继续接近。

    “披甲组火铳组备敌。”张环命令道,此时,炮战是暂时行不通了,恐怕接舷战是必定的,两船离的太近了。

    对面的船只在浓雾中渐渐显露出来,这是一艘圆滚滚的同霍去病号吨位差不多的尼德兰战船。此时,这艘船的甲板上隐约显现不少尼德兰水手,看来对方打的就是接舷战的算盘。

    张环飞快的看了一眼,对方几乎同他正面相对,恐怕现下没法炮击,侧舷火炮根本没有几门能打到对方。

    “马奎,侧舷。”虽说当下没法炮击,不过调整横帆、三角帆、上帆是一定的,即使是贴在一起,火炮还是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马奎当然晓得上司的意思,急忙去吩咐水手。

    “郭昌,下到火炮甲板,一旦有机会,不用等我的命令,即刻炮击。”张环一边盯着尼德兰战舰,一边喊道。

    “遵命。”郭昌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火炮甲板。

    “戴本,王通戒备。”张环命令道。

    所有的四十名披甲三十名火铳手在戴本、王通统领下整齐列队在甲板上。

    前方的披甲双手拿起沉重的木盾竖立在前方,这是整个队形防护的关键。既然是要与火枪手对阵,这就是常备的防护。尼德兰人也是如此。

    当双方接近到一百步出头,张环大喊,“开火。”

    在木盾后身的十名火铳手击发,砰砰的火铳爆响,股股烟雾腾起,弹丸带着啸音冲向敌阵,几乎同时,对方的火铳也击发了,双方的前方木盾几乎同时受到打击。

    蓬蓬的闷响中,双方的木盾都是一震,不过都承受住了弹丸的冲击,弹丸没有击破三寸厚的木盾,而是深深的陷在其中。

    两艘船继续接近到百步,霍去病号上第二排的火铳手又一次击发,不过还是没有打破对方的木盾,十息后,对方的齐射也是如此。

    暂时,双方都拿对方没辙。

    在七十余步时,第三排十名破虏军火铳手同时击发,这是千淬百炼的结果,霍去病号的水手们在激战中保持了队形坚持齐射。

    此次,有个木盾承受不住,破碎开来,后面一声惨叫,一个尼德兰水手倒地挣命,但是很快一个木盾补上来。

    十息后,零散的还击到来,不过也只是让破虏军的木盾更加晃动而已。尼德兰人的火绳枪发射药的威力还是稍差了一些。

    霍去病号的水手们在马奎的统领下,在绳梯上快速的走动动作,通过索具调节风帆的角度来调转船体,霍去病号的身躯与尼德兰战船开始并行,只是时间有点晚,两船马上就要相撞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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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战退敌

    在四十步时,霍去病号的火铳手最后一次齐射,此番有两面木盾被击飞,数个尼德兰水手被击到,战果也就是如此了,而尼德兰人不过是零散的回击着,很明显,他们的火枪手没有经过整训,各打各的,根本打不穿木盾。

    两船迅疾接近。

    “站稳,站稳。”张环、马奎、戴本等人都是大声喊着。经过严格操练的军兵们相互扶持着站立,等待着撞船的那一刻。

    砰的一声巨响,两船侧身撞到一处,发出让人心悸的摩擦声,霍去病号上正在绳梯上的水手们都紧紧的抓住了绳梯,固定自己的身体,而甲板上的披甲和火铳手则是相互扶持着摇晃着站住了。

    尼德兰船上的水手们也是就在海上抢掠,这般靠帮作战最为熟知,只是有两三个水手倒地,其他的趔趄了一下就站直了。

    随即有人发出号令,尼德兰人的水手们嚎叫着跳上了霍去病号,他们大多没有披甲,最多是有几个穿了半身甲,这样不影响他们的灵活性,跳帮如果不灵活,那是有可能掉到海里的,披甲掉到海里那是万事皆休,向上帝报道的节奏了。

    而霍去病号的水手们却是没有靠近船舷截击,根据操练,作为排列整齐的队形,最忌讳在船舷边挤成一团,披甲们退出数步,还是保持队形。

    二十余名尼德兰水手登上了霍去病号的甲板,他们身穿短打扮的水手装,手里拿着斧头,短矛,十字剑,短刀,小圆盾,面目狰狞的冲向霍去病号的战阵。

    武器俱下砍杀向霍去病号的战阵,不过,很遗憾。他们遇到的是一个大乌龟壳子,木盾挡在正前,根本不是斧头、短矛、十字剑、短刀等小型武器能撼动的。

    在一片闷响声中,木盾不过是在攻击下晃动着。而破虏军披甲的长枪从木盾的缝隙中突刺当即刺中了几名尼德兰水手,他们嚎叫着倒地,鲜血喷溅出来,尼德兰水手经历的多反应的很快,三个手拿短矛的水手向木盾后方的战阵抛出短矛。霍去病号的水手也出现了伤亡,两名披甲受创倒地。

    看到这一切,又有几名尼德兰水手掷出手中的短斧,伤了几名霍去病号的披甲,当然也就如此了,即使是又跳上十余名尼德兰水手对这个军阵也没办法,各自为战的尼德兰水手什么时候面对的都是数名披甲的攻击。

    此时,后面的披甲已经越过木盾,冲向尼德兰水手,疯狂的穿刺。而尼德兰水手的短武器适合在船上混战乱战,遇到较为宽阔甲板上的军阵和一人多高的长枪,那只有被屠杀的份。

    很快过半的尼德兰水手嚎叫着倒地挣命,剩下的水手象是受了惊的兔子般的转身逃去。

    这些尼德兰水手不是正式的军兵,他们不过是受雇于尼德兰东印度公司,确切的说他们就是变相的海盗,遇到顺风战,那是不用说了,各个奋勇,抢掠的东西都有份。象今日这般的硬骨头,那还有什么说的,逃得性命再说,登时就是如鸟兽散。

    只是来的容易。去的可是不易,霍去病号上的火铳手们冲到船舷向逃亡的尼德兰水手开火,火铳轰响声中十余个水手只有两人回到了尼德兰战船上。

    轰轰,霍去病号的火炮开始轰鸣,侧舷的十门提亚哥炮将巨大的弹丸轰向了敌船。

    尼德兰战船面对霍去病号的船舷登时被开出了十个不规则的大洞,弹丸带着木片雨横扫船舱里的一切活物和死物。尼德兰火炮甲板中几乎所有的水手都被击倒,而甲板中的二十余门火炮几乎尽数被毁,三十二磅提亚哥炮弹丸的摧毁力体现的淋漓尽致。

    尼德兰人的船长之所以没有命令开炮是因为,他想得到一个完整的破虏军战船,尤其是其中的巨炮,尼德兰人屡次被破虏军的重炮肆虐,对它的渴望无以复加,他们深信如果能得到这种巨炮,加以仿制,定会极大的加强自身战舰的战力。

    因此,此番能有夺船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只是,这个贪念葬送了船上所有人的性命。

    “驶离敌船,用大炮击沉它。”张环不用看就晓得经过十门提亚哥炮近距离的洗礼,这艘敌船已经没有俘获修补的必要了,恐怕下甲板许多的支撑已经完蛋了,他可是不想付出哪怕一个军兵的伤亡只是为了俘获这样一个废船。

    水手们遵命开始忙活起来,下面的火炮甲板此时又是一次齐射,这番轰击过后,尼德兰战船那个凄惨就不用提了,到处是破洞,甚至有几个弹丸将两舷穿透,由于是火炮甲板平射,中炮的位置接近水线,海水开始进入破洞,这艘战舰肯定是完了,沉船不过是早晚的事。

    霍去病号此时艰难的调整风帆驶离敌船,准备远一些再行炮击,给敌人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蒙蒙的迷雾中又想起激烈的火炮轰鸣,此番火炮不断的轰响,明显双方再对轰。

    肯定有破虏军战船正同敌舰对轰,而且战况激烈。

    张环此时顾不上别的,他的决断就是尽快彻底击毁敌舰,也好支援友船。

    霍去病号在远传断断续续传来的喊杀声和火炮轰响声中调转了船头,来到离敌舰不足半里处侧舷以对,此时,对方的船上升起白旗,他们打算投降了。

    “开炮轰沉他们。”张环此时没有丝毫受降的念头,己方的战船还在激战,他要尽快去援救,没有时间接收这艘废船,如果方才这艘船得逞,可能霍去病号上的所有人都要丧命,张环晓得尼德兰人要的是船和炮,至于军兵恐怕就是沉海的命。

    郭昌下到下甲板发令,此时他已经全然没有了当时对张环的轻视,现下他只有庆幸,如果没有全舰的备战,此番即使是击败尼德兰人恐怕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霍去病号的火炮对着正在努力挣扎缓慢移动的敌船水线,开始轰击,两轮过后,几个巨大的破洞出现在水线上,大股的海水快速的流入,敌船开始歪斜倾覆,剩余的尼德兰水手不断跳入水中逃命并向霍去病号求救。

    张环没有时间救助这些敌人,他命令霍去病号向炮响的地方靠近。

    此时,海上风大了起来,片刻间浓雾稀薄起来,数里的地方都可以目视看清了,只见西南两里的地方,冯异号同一个三百吨左右的尼德兰战船正在靠帮激战。

    敌人已经登上了冯异号的甲板,同时两艘战舰的火炮还在互殴,不过,敌舰的反击有些有气无力了,两艘舰船的形象都有点惨,尤其是敌舰到处是巨大的破洞,而冯异号身上也开出了不少大洞,当然与敌手比是好多了。

    “船长,北边,敌舰。”瞭望台上水手喊道,并用火铳告警。

    张环急忙用望远镜看去,只见一艘比霍去病号还要大一圈的战舰正在北方三里余的地方靠近。

    张环环视了一下,只见旗舰李广号正在向冯异号靠近,已经不足一里,“迎敌。”张环发令。

    冯异号有李广号救援,霍去病号所要做的就是挡住这艘较大的敌船,不让它靠近冯异号。

    船上的水手不断忙碌着,调整主帆上帆三角帆,方才浓雾中下了半帆,此时为了迎击敌船须得将船速提上去,而披甲和火铳手正在打扫甲板,将尼德兰水手无论死活都抛下甲板,救治自家的伤员。

    “船长,我军战死两人,伤了三人。”马奎、戴本禀报。

    “将伤患抬到下甲板救治,其他军兵整队备战。”张环松了口气,伤亡不大,他还可以接受。

    霍去病号靠近到敌船不足三里处,敌舰开炮了,不过由于不是侧舷对轰,只有舰首的两门十二磅炮开火,因此,只是在霍去病号百步外激起两股海水而已。

    霍去病号还是坚定的接近中,只要能靠近到一里,即使对方的战舰比霍去病号还大一圈,它也是被虐的命。

    此时的尼德兰战舰甲板上一个身材高廋金黄色头发的中年人也用望远镜看着霍去病号,看了一会,他又看向正同冯异号激战的另一艘战舰,此时,李广号已经接近到不足半里处,尼德兰战舰的反击已经是有气无力了,绝不可能抵挡住两艘敌舰的打击。

    “返航吧。”中年人咔吧着深陷眼窝中的绿色眼睛命令道。

    身边的水手长领命离开。

    “遗憾啊,就差一点点,上帝啊,今日你没有庇护你的子民,希望下一次你能伸出援手。阿门。”中年人遗憾的嘀咕道,手里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他远远从远处率先发现了浓雾中隐隐的领航灯,于是他率领几艘战舰在浓雾中从北方靠近中间航道,没想到真的摸进了明人战舰的近身,真是极为幸运的事了,可惜功败垂成啊。

    尼德兰战舰开始调转船头脱离战线,它和霍去病号不紧不慢的炮击着,谁也没有其中对方,向北方驶离。

    张环追击了五里后,没有继续的追击,自家舰队里还有三艘海船,一艘战舰受创严重,他是不敢轻离的,否则再有袭击船来袭,一艘李广号恐怕照应不过来。

    霍去病号掉转头,划了一个圆弧,向南驶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淬炼

    方茂港的北华军大营中,军兵们正在宽阔的校场上挥汗如雨。

    赵广全身披挂,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他的双臂已经麻木,手掌磨得生疼,浑身大汗淋漓,上午的队列、练习拼刺,让他的体力基本耗尽,不过他还是努力坚持。

    因为他左边的什长方远山还是一丝不苟的操练着,而他右边一个比他瘦小一圈的军兵胡成也在坚持,胡成的力量耐力要比他差得多,赵广已经发现胡成的手臂在颤抖,但是他还在坚持。

    作为一个什的弟兄,他向来以自己孔武有力自傲,怎么能在瘦小的胡成面前败下阵来,决不能,否则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

    “停,上午操练就到这里。”百总王铮喊道。

    一众军兵都是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长枪放了下来。

    “下午操练火铳,也不轻省,中午好好休息一下,别他娘的再踢足球了,如果让我看到,罚跑十圈。”王铮喝道。

    如今足球在军营中越来越流行开来,甚至已经流入社会当中,给人们枯燥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欢乐,在场边看着汉子们流汗搏杀 也是人生一乐。

    不过,有些军兵太过痴迷,中午休息时间也打上一会儿,下午的操练就有些力不从心,因此王铮只能如此提醒这帮子精力无限玩性很重的小子们。

    众人轰然应诺,赵广缩了缩脖子,昨日玩的较疯,下午操练时体力有些不足,被百总很是训了一通,今日还当众提点一下,他心虚的看看百总,心里嘀咕您老人家别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啊,多少给留些脸面。

    也许是赵广的嘀咕起了作用,王铮没有将他的名字说出点醒众人,让赵广松了口气。

    众人返回营房。先行清洗一番,不但要个人洗漱,还要将兵甲上的灰尘汗水擦干净了,好在盔甲是板甲。没有鱼鳞甲文山甲上面繁琐的铁叶子,还是较易擦拭,只是铁腰裙繁琐一点。

    胡成仔细的擦拭着铁腰裙上的灰尘,他的动作轻柔,十分的当心。

    “胡子。别那么仔细,吃完饭歇息一会儿还得换上操练。”赵广已经是快速的擦拭完了,当然只是大略上的,与胡成是没法比。

    “百总不是说了,擦拭的不干净有可能生锈,防护不足嘛。”胡成笑着答道,手里却是不停。

    啧,赵广吧嗒一下嘴,这个无奈,胡成真是太听话了。不过,他还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确实是百总交代的。

    午饭是在饭堂吃的,所有的军兵包括北华总镇马全福都是在此用餐。

    他们在什长方远山的带领下来到饭堂时,很多的军兵已经打上饭开始吃起来。

    “今日不错啊,番薯炖肉,白菜粉丝汤,管够啊。”操练了一上午,早已饥饿难耐的赵广看到身边走过的军兵端在手上的饭菜,高兴道。

    “小点声。没人将你当哑巴。”方远山呵斥了一声。对于这个经常拖后腿的刺头,他也是头疼。

    赵广缩缩脑袋,不过看向胡成的眼睛却多了些戏谑。

    胡成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打到饭后,十人围拢在一起。都是狼吞虎咽的吃着。

    “看赵广吃饭就是香啊。”什里年纪最长的童英笑道,赵广吃起来恶行恶相,汤水飞溅,而胡成则是慢条斯理的吃着,十分的规矩。

    “嗯,嗯。不错,做的真好吃啊。”赵广呜呜咽咽的说道,嘴里塞满了食物。

    “赵广,我这吃不了,要不你帮我吃点。”向来爱开玩笑的王洪调侃道。

    “王洪,你可别骗我,给我拨点。”赵广信以为真。

    “嗯,等我吃完再说。”王洪笑道。

    “混蛋,耍我呢。”赵广气的瞪大眼睛。

    啪的一声,方远山打了赵广一下,“平时看你挺伶俐一个人,就是吃饭时候一骗你就上当。”

    赵广泛着白眼低头继续同食物作战。

    四周发起幸灾乐祸的笑声,用他们的话讲,赵广就是一个饭桶,平时从不吃亏上当,就是一用食物引诱就昏头。

    午时末,王铮统领着百名属下来到靶场,这里是火铳手操练的地界。

    整个靶场是一个十分扁长的形状,可容纳千人在此试射。

    作为火枪百总,熟练的掌握火铳是必须的,以防止火铳手突然大量伤亡时,有人能顶上去,这在激烈的战阵中极为的管用。

    训练的火铳都是从军中挑换下来的半新的货色,它们的命运就是在这里练废为止。

    在王铮的号令下,镇抚罗东同各个什长将火铳、药包、通枝等发放到军兵手中,接着各个什长检查每个军兵的装备。

    一个接一个的什长向王铮禀报兵甲齐全。

    “虎。”王铮一声号令,百名军兵排成一个整齐的四方军阵,气势俨然。

    王铮满意的颔首。

    “上肩。”王铮喝道。

    哗的一声,百名军兵将火铳放于肩上。

    “下肩。”

    哗的一声,所有的火铳都下肩立于身体右侧。动作划一,整个军阵给人整齐的美感。

    “拟装药。”王铮命道。

    军兵们开始模拟装药,假装用嘴撕开药包,向火门倒药,将发射药倒入火铳口,放入弹丸,用通枝通好。

    这一系列动作只有通枝是实物,其他都是虚假动作,不过军兵们都是一丝不苟的动作,就连刺头赵广也是如此。

    他是不敢不乖乖行事,上番因为他的懈怠,被百总罚蛙跳三百,全什陪着他跑了十圈,各个累的像狗,回去后一个什的兄弟们又对他拳脚相加,很是收拾了他一顿,今日他可是乖得很。

    接连的虚拟了十次,王铮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家的属下,可算是操练有素了。

    “实弹装药。”王铮命道。

    此番可是实在的了,所有军兵急忙开始从药壶中取出药包,先是咬了一个小口,向火门里放入了些许火药,接着将剩余的大部分发射药放入铳管里,又将弹丸放入铳管,用通枝将弹丸发射药压实。

    当所有人完成抵肩瞄准时,王铮邹眉看着一个正在趴在地上拣起弹丸的身影,这一位没将弹丸拿稳掉在地上。

    一个军兵偶尔失手实在不算什么,让王铮邹眉的是这个浑球他可是记忆深刻,就是第三什方远山的麾下军兵赵广,按说王铮麾下百余名军兵的姓名面貌他都记得,不过,这个小子可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上番实弹操练就是这个浑球将通枝留在了铳管里发射了出去,闹了一个大笑话,气的王铮不但将其惩罚也惩罚了他所在什队。

    此番又是这个浑球,啧,王铮已经是无语了,也不晓得哪个混蛋将这个浑球发配到他这个百队的。

    王铮邹眉,方远山等全什人已经是怒目圆睁的看着赵广了,好嘛,上番累的差点吐血,都是这货闹的,此番难道是真要大伙吐血不成。

    赵广也晓得自家犯了众怒,他目不斜视的将弹丸放好,用通枝压实,还将通枝收回。

    接着他讨好的向各位兄弟们笑着,尽显二皮脸的本色。

    “体罚跑十圈,全什陪同五圈。暂先压后,操练后镇抚监督施行。”王铮道。

    赵广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听到后脸面纹丝未变,其他什里的军兵立时苦了一张脸,此番王百总已经放了他们一马,没有让他们陪同跑十圈。

    只是这个脸面丢不起啊,每次都是被罚,让其他什的弟兄们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就像看戏一般,这也是枯燥军营生活中的一乐啊,都是什么事啊。

    感到几双凌厉的眼神带着杀气看过来,赵广身子一抖,浑身一紧菊花一颤,感到自家今晚日子不会好过。

    “进攻阵型,第一排开火。”王铮道。

    第一什扣动扳机。火铳的轰鸣声中烟雾腾起,此处有一个人没有击发,哑火了,很是正常的一个击发率,燧发枪的击发率是近九成。

    第二什跟上击发,第三什从缝隙中前行击发,如此重复,正是进攻的攻击阵型,一排接着一排向前靠拢,直到第十什成为首排。

    整个击发的过程没再发生什么事情,很是顺利的完成。

    “继续进攻。”王铮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第一次阵型的动作顺利完成,不算什么,只有数次转换都顺利完成,这才能算是过关了。

    如此往复数次,连向后退避的防御射击阵型也演练完了,这才较为顺利的完成了此番实弹演练,可说是除了某个时刻外,王铮都是极为的满意。

    操练完结,百队回转驻地,罗东虎着一张脸看着第三什跑圈,全什的人边跑边骂咧咧的,赵广是狼狈万分,十圈跑完,他扑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喘的象狗。

    他一瘸一拐的起身回转营房,晓得自家一旦回到什里不会好受了,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兵甲还要拾到,谁敢不回去。

    赵广一回到室内,只见正擦拭兵甲的众人恶狠狠的看过来,童英起身撸胳膊挽袖子的当先走来。

    “弟兄们,千万别打脸,千万别打脸。”赵广可怜巴巴的护住脸面道。

    但听闻砰砰一通乱响,须臾室内多了个黑眼人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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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写的很累,历史文真是难写,尤其是不带着系统虫洞修真之类的金手指的历史文,不是一般的累,但是既然说了完本,只能坚持。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另类高升

    外面北风大作,呼啸的风声打的门窗窗纸沙沙的响个不停,刘福贵冻的满脸通红的从外面回到他的营房。

    刘福贵伸出有点僵直的双手来到烧蜂窝煤的铁炉子前,炉子的热浪扑面而来,刘福贵满意的砸吧了一下嘴,他用手使劲搓了搓脸。

    马上要过年了,刘富贵在营中值守,没有功夫回家团聚,他让邹怀恩采买了一些鸡鸭鱼肉送回去,没想到就变天起风了,想来邹怀恩也得冻的够呛。

    刘福贵将头盔除下,放在案上,头盔上遇到室内的热气,开始泛霜,出现了雾气。

    笃、笃,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刘福贵喊了一声,他使劲的搓了搓手。

    一个军兵推门进来,刘福贵抬眼一看原来是韩千总身边的护卫头目王堂。

    “刘百总,韩千总有请。”王堂使了一个军礼。

    “哦,”刘福贵有点诧异,马上过年了,难道有战事不成。“老王,千总这是唤我过去什么事啊。”

    刘福贵回了一个军礼问道。

    “这个我也不晓得。”王堂笑着摇摇头。心道这事韩头可是说了别乱讲,我能随便说嘛。

    刘福贵扣上泛着水珠的头盔,随同王堂步入寒风中。

    “富贵来了,来过来暖和一下。”韩建也正在靠着火炉子。

    “韩头,这天真是冷啊。”刘福贵也没客气,几步来到炉边烤火。

    “富贵啊,你也是破虏军的老人了,”韩建笑着满意的看看刘福贵,这是他手下的干将啊,不过他旋即咧咧嘴,“如今有个事同你议一下。”

    “韩头,有事你交代,俺肯定办服帖了。”刘福贵大咧咧的答道。

    “有这么个事,”韩建叹口气。“这不是大人在整训备兵嘛,如今就是新兵整训完毕,只是领军的千总和百总人数奇缺,赵大人下令从战兵中抽调。”

    “这事俺听说了。从咱们这里不是走了不少人了,俺手下还走了一个什长呢,”刘福贵不甘的撇撇嘴,走的马桥能拼能打也是老人了,可惜了。刘福贵蓦地转过头,“韩头,不是又从俺这里抽调人手吧,这个没有,没有。”

    刘福贵瞪着眼睛脑袋一阵摇晃,反应这个激烈。

    “你说的算,我说的算。”韩建虎下脸来。

    “当,当然是韩头说了算。”刘福贵不情不愿的梗着脖子,“这么下去,百队还能不能上阵了。”

    刘福贵小声嘀咕着。

    “你小子晓得什么。”韩建气极一拍炉子,“嘶,真特么烫,”

    韩建用手一指刘福贵,“此番是赵大人下令将战兵营能征惯战的百总派去几个,黄汉大人亲自点的几个名字其中就有你。”

    “俺,”刘福贵瞪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他不信的看着韩建。

    “嗯,就是你,此番你要过去。任个千总。”韩建不快的闷声道。

    “俺不去,”刘福贵一摇脑袋,“备军都是庄稼杆子,就是个看家护院的。俺不去。”

    刘福贵到现在都不相信他要被派去备军。

    “此番,我也说了不算了,你们几个是黄汉大人亲自点的名字。你当本将愿意你去啊。”韩建气的吹胡子瞪眼。

    “韩头,你看俺就不能不去。”刘福贵忽然笑嘻嘻的起身,靠向韩建。

    “你是我手下第一号战将,你当我愿意啊。”提起这事。韩建也是泪流满面,他愤愤的一摊手,“赵大人发话,黄大人点名。本将怎么办。”

    听了这话,刘福贵也是泄了气,只是黄大人发话还好说点,有了赵大人发话,谁还能抗命不成。

    “那,能不能带人过去。”刘福贵蔫头蔫脑道。

    “你小子,方才还说不想去,这会就晓得挖墙脚了。”韩建眼睛立时瞪圆了。

    “韩头,我一个光杆去了,能指使动他们吗。”刘福贵一梗脖子。

    “行了,这个上面考虑清楚了,你可以带一个人过去。”韩建叹口气,上面考虑的周全,怕人过去没有使唤的人手,可以带亲近的属下过去帮衬,只是他悲催了,一下就走了好几个啊。

    “那俺将邹怀恩带走。”刘福贵咔吧着眼睛,笑着看看韩建,“韩头,俺能不能再带着一个人。”

    “便宜的你,你将老部下都带去得了呗,”韩建眼睛一瞪,“说说,谁能接手百总一职。”

    “吴晗就行,这小子敢战能战,从不含糊。”刘福贵正容答道。

    “嗯,我看也行。”韩建点点头,认可了刘福贵的举荐,他抬起手拍拍刘福贵的肩头,“富贵啊,既然去了,就好好干,别丢了在咱们千总的脸面。”

    “韩头,你放心,刘福贵定是带好兵,不能弱了咱们千总的名头。”刘福贵直腰军礼道。

    “嗯,”韩建看看四周,小声嘀咕道,“富贵,好好干,等有机会本将将你再调回来。”

    “唉,韩头擎好吧,”刘福贵精神一振,“俺什么时候也是韩头的属下不是。”

    韩建笑着点点刘福贵,“你小子也学的能说会道啊。”

    刘福贵憨笑不语。

    邹怀恩顶风冒雪回到军营,得到的是一个他要和刘福贵前往备军的消息。

    第二天石岛酒楼楼上雅间里,刘福贵、邹怀恩、吴晗、梅开山、高波、季刚等人围拢在一桌子丰盛的宴席面前。

    “来,刘头此番是高升啊,到了那边就是千总了,来,大家举杯敬刘头一个。”高波笑嘻嘻的举起手中的酒杯。

    “还有怀恩,此去也是百总了,让人羡慕啊。”马文起身恭贺道。

    “那你和俺换换。”邹怀恩皮笑肉不笑道。邹怀恩一向寡言少语,但是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噎死个人。

    “咳咳咳,”马文打个哈哈,“这不是你和刘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嘛。是不是,刘头。”

    “没事,马文你要是有这个想法,俺带你去也行。”刘福贵笑眯眯道。

    “还是算了,俺还是呆在战兵营这里妥帖点。”马文急忙推辞,备军就是看家护院的,去了就是整训一干军户,实在是没啥子前程。

    “你小子就是个滑头,”刘福贵用手一点马文,“好了,咱们大家饮胜。”

    几人举杯一饮而尽。

    “唉,邹头,要不你将俺带走了。”季刚愁眉苦脸道。他一向同宽和的邹怀恩交好,很是舍不得邹怀恩调离。

    “唉,此番韩头只让我们两人走,其他的不允许带着。”邹怀恩无奈摇摇头。

    季刚低着头不言语了。

    “谁说我们将来就不能回来了。啊。”刘福贵喝道。

    “真的啊。”季刚马上抬起头。

    “当然,韩头说了,有机会就将我等调回来。哈哈。”刘福贵豪气的大笑。

    立时,酒桌的气氛热烈起来。

    众人推杯换盏,吃的酣畅淋漓,最后都是半醺的返回。(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年探视

    小年到了,很多人家都是做了不少好吃的献给灶王爷,左千户所作为赵烈最早的基地,绝大多数的军民都已是丰衣足食,有了些许富余的银钱,虽是不多,不过,很多的军民还是愿意以此改善自家生活。

    只是,作为李辉一家今年的小年是无法团圆了。李辉被抽调到石岛军营帮着整训靖海卫其他千户所的兵丁。

    介于目下只能有两千家丁留在石岛,而登莱日后会有大变,加上左千户所的五百备军不足三千人,实在有些势单力孤。

    因此,整训靖海卫各个千户所的备军就成了必然,赵烈对此抓的很紧,他命令黄汉、兰明山负责整训,争取四到六个月整训出三千名合格的军兵。

    至于说各个千户所的备兵兵源那是不用愁,以往军户逃亡那是因为军将们利用各种机会将军户田亩抢走,让他们成为军将的佃户,而遇有战事又要出征,这些军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没有自家土地,还要成为军将的炮灰,岂有不逃亡的道理。

    而赵烈此番为每一户军户分配田亩,而且是说道办到,如今已是分配完毕,甚至当年逃亡的军户返回也是既往不咎,还分配田亩,引得大批当年逃亡的军户返回靖海卫,加上为军户们打井、疏通沟渠、分下粮饷,马匹等等善举,赵烈此时在军户心目中那是万家生佛,声望极重。

    大人招募备军,每月还发下一两银子,赵大人说发下银两那就不会错,一两银子不多,不过那是实打实的饷银,绝不拖欠啊,各地军户那是人人争先,短期内就将每个千户所六百备军的名额招募完毕。

    所有的军兵汇集石岛整训,之所以选择石岛,而没有在靖海卫城整训。那是因为靖海卫城的军营虽说也是不小,不过年久失修,还能使用的不足一半,因此拥有破虏军大营的石岛就成了最佳的整军所在。

    由于左千户所的备军早已整训成军。因此他们成为了整训的教官,一个帮着几个的统带,以期尽快成军。

    李辉同同邻村的郭二胖也被抽调在石岛大营,整训军兵。

    李秋生同婆娘昨日晚间就做了些肉食,今日一早从家中出发去石岛看看儿子。小年是可以探视的日子,这个他们可是记得清楚。

    两地离的不远,午前就到了。

    李秋生同婆娘如今也是穿上了一身全新的棉服,不是当年破衣烂衫的模样,都说钱是人的胆,这话可是不错,当年到千户所都战战兢兢的两口子如今是胆气颇壮的踏入了石岛的地界。

    方一进入石岛北街,就被街口的哨卡拦住了,威武的全甲军兵检查了他们的路引,方才将他们放行。

    进入镇内。看到宽阔的水泥大路,以及道两边新建的商铺、住宅,以及衣着较为光鲜的众多的路人,老两口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以为千户所这两年发生的不错了,石岛却是将千户所远远抛在后面了,李秋生觉得石岛比他去过两次的文登县可是大多了,也繁华多了。

    几经询问,两人终于来到了占地极广的石岛军营,只见大营四周都是由栅栏围拢。每隔百步就有一个塔楼,而大营门口则是有数十军兵卫戍。

    一个百总负责营门的防卫,今日由于是探营日,他们也负责维持营门的秩序。

    “秉吴百总。又有人来探视军兵。”一个军兵向领兵的百总禀报。

    吴晗看看向他拱手施礼有些胆怯的李秋生。“找哪位军兵。”吴晗月前已经凭着军功和刘福贵的推举晋升为百总了。

    “我儿名叫李辉,乃是赤山备军什长,在此地操练,今日乃是小年,小的一家想来看看大儿子,有劳军爷了。”李秋生急忙施礼解释道。窘迫下说话有点磕绊。

    “嗯,稍等片刻,待俺派人知晓他。”吴晗回礼道。

    李秋生急忙回礼。

    吴晗派出一个军兵入营通晓,石岛乃是靖海卫的边缘位置,来此看望军兵的亲人不多,大多是左千户所军兵的家眷。

    毕竟左千户所就在左近,而且晓得破虏军不是兵痞兵匪,破虏军军纪严明,向来对百姓买卖公平秋毫不犯,因此也敢来石岛探视儿子,其他靖海卫的军兵家眷一是因为路途遥远二是因为惧怕破虏军军威不敢前来。

    李秋生的婆娘则是看着一些已经走出军营来到营门口同家人相聚的军兵眼热,看到一家团圆的样子心中羡慕。

    两人等了没多久,营外突然来了两辆马车和几匹战马的队伍。

    当先一人从战马上下来,只见方才同他们讲话的百总强前几步,施礼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吴群笑着一指吴晗,“小年了,为兄的能不来吗,不但是我来了,就是母亲同你媳妇也来了。”

    一个多月前,在吴母的主持下,将自家的外甥女嫁给了吴晗,吴晗如今也是已婚人士了。

    听闻吴母到来,吴晗急忙向马车走去,来到近前急忙跪拜。

    “起来吧,小晗啊,今日是小年,家里就你还在军营,为娘和你媳妇放心不下,来这好好看看你。”吴母在丫鬟的搀扶下下得马车。

    此时吴母的外甥女陈**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走到吴母身旁。眼睛却是望向吴晗,两人自从婚后还是头一遭见面。

    吴母一笑道,“群儿啊,来扶为娘走走,老了,坐一会儿车,腿都麻了。”

    吴群扶着吴母走动了一会儿,留着小两口在一旁窃窃私语,说了几句,陈**甚至掉下泪来,不碍乎是因为,一时让吴晗手足无措。

    就在此时,远处马蹄声响起,一大队的全甲骑兵行进过来,前面飘扬的旗帜上书写,靖海卫指挥使,赵几个大字,一众军兵一看就晓得是赵烈大人到了。

    分散在各处的军兵急忙围拢过来,匆忙立于道旁,而军营前宿卫的军兵也是打起精神面向来人站立。而一众家眷则是不安的靠后一些。这可是靖海卫的指挥使,那就是靖海卫的天一般的大人物,军户家眷们都是变得小心翼翼的。

    赵烈方回来两日,只是在这个小年的时候。他不能不管不顾,就像后世政治人物作秀般探访一样,作为首领就得探访麾下各处,到处加油打气,刷刷存在感。这就是他该当做的。

    辰时末出发的赵烈先是视察了冶炼厂,在那里同留守此处的孙升等几个匠头们商议了一番,到工匠们铸造的地方走了走,慰问了一番,工匠们当然是十分感谢。

    早先在大明其他地方做工时,上司们什么时候在年节看看工匠们,早不知道到哪里吃喝享乐去了,如今看到赵大人小年来此看望一众工匠,众人是感激涕零,赵烈那是不用说。威望又是大增。

    从匠户营里出来赵烈又是去往军营,这两处地方都是石岛如今最为紧要的所在,也是赵烈首先关注的地方。

    看到军营前这些相会的军兵和家眷,赵烈本不想停留,多留些时间给这些军兵相会吧,不过,当他看到吴群也位列其中时,就不好直接入营了。

    赵烈下得马来,一众军兵急忙向他行礼,赵烈回了一礼。而一众家眷则是相续跪拜于地。口称大人。

    “诸位弟兄,将你们的家眷扶起来,在破虏军没有跪拜之礼,我等军兵只跪父母祖宗。都将他们扶起来。”赵烈急忙阻止。

    一众军兵倒是晓得在破虏军没有跪拜的礼节。急忙上前将家里人扶起来。这些军户家眷晓得这就是给他们分田地的赵烈赵大人,口中不断谢恩,一时场面喧闹起来,赵烈急忙一一安抚,场面平静下来。

    “你等家人相聚不易,多多相会吧。”赵烈向众人一拱手。没有停留向吴群走去。

    “大人如何来到此地。”吴群急忙施礼道。

    “越是年节,军兵在军营里越是想念亲人,本将怎能不来。”赵烈回礼笑道。

    “大人当真体恤下属。”吴群转身向吴母,“母亲,这就是靖海卫指挥赵大人。”

    吴母急忙施礼道,“老身年老昏聩,不识将军大驾,万望恕罪。”

    “老夫人多礼了,本将不过是偶过此处,倒是耽搁你等了,勿怪。”赵烈急忙回礼道。

    “赵大人,此乃吾弟吴晗,如今在破虏军任百总,”吴群看向吴晗,“还不拜见将军。”

    吴晗不是第一遭见到赵烈,早年赵烈就曾进过他们的什,检点军械,他抢前两步,急忙军礼拜见。

    “百总吴晗见过赵将军。”

    “哦,真乃龙兄虎弟。”赵烈回礼道,“吴晗,在军中经历过那些战阵。”

    “禀赵将军,属下随同韩建千总先后在济州、铁山、京畿出战。”吴晗急忙道。

    “你可曾手刃敌兵。”赵烈问道。

    “回将军,属下在铁山手刃两名建奴,在京畿手刃三名建奴,多少为我父兄报了仇。”吴晗挺直腰身道。

    “好,好,”赵烈点头赞许,“这才是我大明虎贲,扬国威于域外,斩敌寇于刀下,真猛士也。”

    “多谢将军夸奖。”吴晗面目涨红的施礼道。

    “好了,不耽搁你等了,好好相会吧。”赵烈向吴母拱了拱手,转身走向营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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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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