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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开拓难题

    赵烈的船队从对马岛的南端经过,路上遇到了几艘对马的哨船,对方一见到破虏军的舰队,立时如鸟兽散,小早船的桨手们使出浑身解数划动的飞快,尽力离这些杀神远一些。

    在一岐岛附近遇到的幕府水军的哨船也是一样,如今破虏军舰队是声震日本,在海上遇到他们就是一个字,逃。有多远逃多远。

    风平浪静中船队抵达方茂港,航程中十分的平静安闲,天公也是作美后侧风不断,让舰队不到二十天就抵达北华。

    方茂港又开始忙碌起来,一万八千名的难民,一千匹马,数万石杂粮,各种杂货以及兵甲火药等一一下船,人入难民营,货物入仓,五六天的功夫才安排完毕,当然路途上损失了几十人和几十匹马,这是必然的代价了。

    此行,白士第率领十余名济州岛的吏员也随船抵达,增援北华开拓,随着北华事物的全面铺开,人手日益贫乏,赵烈现在是收刮一切人员驰援。

    赵烈到达方茂港时,只有顾五岳前来迎接,万基已经同大队一起深入平原了,赵烈在方茂港停留了两日,到难民营、炮台、马场等处一一巡视,结果令他满意,处处体现了石岛风格,处处有规划,按部就班的推进。

    炮台将方茂港变成了坚固的堡垒,宽阔的道路将各处连接起来,便于机动,难民营井井有条,显示出浓重的吴氏风格,军营里的留守的五个百总也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赵烈向顾五岳竖了竖大拇指,以示赞许,的确是不容易。数万人在毫无根基的地方苦熬寒冬,坚持劳作,顾五岳等人肯定是费尽心思。

    顾五岳提出了一个问题,介于只有三千余的兵丁,随着进入平原,开拓的地方愈多。兵力捉襟见肘,于是将兵器发给辽民就是必然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只是发放了刀枪弓弩以及破虏军库存的几百件的皮甲和棉甲,但是会使用弓弩的人太少,能够熟练使用长弓怎么样也得数年的时间,这样远距离的攻击火力严重不足。

    “此番,我将舰队上淘汰的以及匠户营后来赶制的火铳带来三千把,将它们全部下发辽民,作为长程武器。”这是赵烈早已筹划好的。

    面积广大的北华平原。就是撒下万名兵丁也是无法防卫周全,只有全民皆兵,这也为将来全民的后备兵役制打下一个基础,作为一个海外飞地,紧邻日本这样的虎狼之国,必须是全民皆兵,民众尚武善战才能过的踏实。

    “大人,此番将火器披甲下发是否留有隐患。”顾五岳担忧的问道。

    “肯定会有很多的隐患。不过就看为政者如何处置了。”赵烈答道。

    赵烈就是要在民间埋下这个炸弹,如果为政者不仁。民间当然揭竿而起,甚至下层官吏为非作歹,欺上瞒下,小心被打黑枪,当然也有可能被胆大妄为,颇有心计之徒利用。但是事无绝对正确,只求利大于弊吧。

    “如果国泰民安,这些兵甲出不了大事,反而能抵御外敌,如果为政者暴虐不仁。那么这些兵甲会将其推翻。”

    顾五岳恍惚的看看赵烈,好像今后是大人您的领地啊,给自己留下隐患,埋下伏笔。

    赵烈看看顾五岳的神色,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这是一个在民间留下治政的尚方宝剑,时时提醒后人,治政不仁可群起攻之,让为政者步步心惊,小心谨慎,不敢如今日大明官府勋贵般肆意胡为。”

    顾五岳闻言惊诧,中华数千年从没有帝王愿意给自己加上镣铐,大人当是第一位。

    两日后,赵烈带着白士第等人在百余名护卫的簇拥下前往平原开拓地区,赵烈将其命名为华北平原。

    万基在辽河边上的开拓团大营外将赵烈迎进营中,辽民为了怀念家乡,将这条从中部山区蜿蜒流淌经过华北平原注入大海的河流起名辽河,也就是后世的石狩川,当然如今这个名号是永远消失了。

    赵烈看到万基的脸色有点苍白,心知事物繁巨,万基肯定是日夜忙碌,休息睡眠不足。

    “万基,事情是忙不完的,必要的休憩是为了更为长久的治政。”赵烈提点万基道。

    “多谢大人挂怀,”万基感激的施礼,“大人,原本事情虽是杂乱,不过局势还算安慰,不过,最近半月来,迁往北部的数十部落同北部最大的两个部落联合起来,不断的从北部各地向我开拓的辽民攻击,虽说在我辽民的反击下都被击退,但是开荒的进度大大减缓,我军主力前往,这帮无赖立即避战,刁滑无比。”

    万基咬牙切齿,痛恨无比,到今日已经有百余名辽民战死,二十余人失踪,让分为二十余个千人队的辽民开拓队伍人心惶惶,进度大减。

    “到今日,此地开拓了多少耕地。”赵烈问道。

    “大人,在整个平原的西南部我等合计粗粗开垦了近二十万亩田地,都种上了番薯,不过都是生地,虽说大部堆肥养地,深耕去草,不过预计收成有限。”万基回答道。

    赵烈点点头,按照预计,今年从石岛运抵北华近十万人,开垦五十万亩田,安置屯民五万人,如今的进度尚可。

    此番到达近两万辽民投入和陆续的下三批人员的进入会大大加快这一进程,明年在开拓出百多万亩田地,安置十万人,后年二十余万的辽民就会在北华岛安居乐业,将这里逐步变成华夏的一部分。

    当然,前提是先解决如今不断反抗的阿努伊人。

    经过赵烈、万基、白士第等人一天的商议,最后定下了这样几条,

    放缓开拓的速度,每个开拓点出门开拓时,都应有屯民披甲戒备。

    将济州马挑选出一千匹,组建快速的马上步兵。以加强部队的机动能力,随时支援各处。

    将靠近北方的屯点的防卫做好,建立寨墙、塔楼,挖掘护城壕加强其防护力。

    将石岛的骑兵千总调来,突击敌人的领地,将战火燃烧到敌人的腹地。缓解本方的压力,最好能够和敌人决战,歼灭敌人。

    介于阿努伊人的反抗造成的拖延,将今年的开拓任务下调至四十万亩,运送的人员不变,八万到十万人。

    第二天,万基、白士第带人全力部署商议后的事物,赵烈则是带领着卫队深入营地周围的开拓点探查一番,万基没有阻拦。这里南部的开拓点还是很安全的。

    方顺正在同方远山、方高山、老于头、老于头的儿子于哲一同在给田地除草,两家的百亩田地是相邻的,两家就一起搭伴耕种,在这个夷人经常出没的地方是十分必要的。

    方顺、方高山、老于头在老于头的田地里埋头除草,新开垦的土地,野草复生速度极快,这个月两家就是在这片田地上不断的除草,活计简单枯燥。不过,大家还是干劲十足。

    今年他们先分下田亩的人家大人只给分下十两银。十石杂粮,其他的收入就指望地里的产出了,当然是全力以赴。

    方远山和于哲身披皮甲和棉甲,手拿长枪,向四周巡视着,方顺等人地头上还摆放着方顺的雁翎刀和方高山的长枪。老于头的一石弓箭,真是战斗的小组,也是生产的小组。

    方顺等人忙活了一个时辰,真是累了,主要是腰背酸痛。农活最遭罪的就是腰背。

    “方头,不行了,坐下歇歇。”老于头气喘吁吁的放下锄头,跌坐在地,自家的丁口少,方头家多多帮手,老于头很是不好意思,否则早就歇息了。

    “那行,都歇会儿吧。”方顺也是又热又累,咬牙坚持。

    方高山咕咚咕咚将水袋里的水喝了大半,这才好过一些。

    方顺、老于头也是坐下饮水歇息。

    方顺先四周看了看,没什么意外的情况,四周已经都是田地,都种的是番薯,秧子不高,四周情况一目了然。

    方顺也是感慨,这一片原来都是林地或是草地,满眼的绿色,一眼望不出多远,现下都是黑色的土地和绿色的秧苗,一眼看出几里地去。

    “爹,咱们这根本没有夷人出没,天天披甲那是没事找事。”干瘦的于哲嘟嘟囔囔的说道。方高山也是附和的意思。

    “胡说八道,等夷人摸到近前时,你个混小子用什么杀他,用锄头?”老于头气急败坏道,他这个儿子就是犯懒。

    “老于说得对,在这里什么时候兵器也不能离身,离身了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方顺没好气的瞪了方高山一眼。

    老于头的儿子于哲听到方顺这样说道,也只有低头认了,对于方顺他是一向敬畏,毕竟原来是总旗爷。

    “行了,你们先干着,我去屯点其他家看看。”方顺如今是这个屯点百余户人家中公推出来的村长,督促耕种,操练屯丁都是他的职责。

    方顺从地头上拿起自己的雁翎刀和铁盾向东走去,那里是濒临大路的田亩,不过就是有点低洼,方顺想去看看在大路上设卡警戒的十个屯丁,他们一个是盘查过路的可疑人员,一个时时准备增援分散的屯民。

    方顺来到了路边,只见十个二十左右岁的小子们被晒得蔫头蔫脑的样子。

    刀枪盔甲有点歪斜。

    方顺刚刚呵斥几句,远处尘土飞扬,大股的马队由远而近,旌旗招展,当先一个旗手手举一面红色旗帜,赵。后面是奔驰的全甲骑兵,马侧挂着长兵器或是铁盾,人马起伏着奔来。

    方顺等人急忙立定行军礼,上面的大人已经发话了,北华都是军屯,所以军礼在此通行。

    骑兵们小跑着从方顺等人身边经过。

    方顺看到其中大部都是体格强健的兵丁,其中几个人身材高大,坐在马上象座小山。

    方顺等人看着骑队荡起大股尘土而去,就训到,“看看,这么热的天全甲行军,保持队形不变,这才是精兵,再看看你们浑球只是原地警戒就盔歪甲斜的不成样子。”

    几个后生讪笑听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路上歼敌

    在夏日里骑马奔行的正是赵烈一行,赵烈希望能够多走些地方,看看开荒的实际情况,于是骑马行军就是必然了。

    赵烈披甲行了多半天,汗流浃背的回到大营,身上到处都是灰尘,脸上的汗水将灰土冲出沟壑,颇为狼狈,夏日里全甲行军当真遭罪。

    不过,收获还是很大,西南的田亩都已经分配下去,并种上了白番薯,屯点也都开始整饬。

    当然赵烈也发现屯丁还都是散沙一片,一看就是乌合之众,不过,没有办法,夏季、秋季正是农忙时节,没有时间操练,都在种地或是开荒,只有冬天再说,只是要先行记下。

    晚饭是鹿肉汤玉米高粱饼子还有炸酱菜,众人都是吃的香甜,每天的忙碌每个人到了晚上都成了大肚汉,特能吃能喝。

    第二天赵烈、赵达、余大宝率领着百余名护卫向北方大营行进。

    向北奔行了数十里,午时中,众人下马休憩一下,吃点东西,实际上这里已经离北大营不远了,只是赵烈不打算惊扰他们,就决定在此地进食休息。

    说是进食,不过就是炒面就水,标准的军粮,这也是赵烈的发明,后世别的速食军粮他是一窍不通,不过,志愿军的炒面他可是知道,这里也能做,不过就是将糖、盐等佐料同面粉一起炒熟,晾干,用袋子装好完活,可以就水吃,冬天也可以煮沸后食用取暖,简单方便。

    赵烈摘下头盔,看看四周的景物,大部的田地也清理了,只是清理的不是太彻底,都还没有耕种,主要是人手问题,后面还是有些接济不上。

    道路倒是拓展开来,毕竟这是后方和前方辎重通行的要道。必须宽敞平整。

    吃过炒面,大家正在小憩,除了四周警戒的人员,大家还将马匹的肚带方松。让马松快一下,人要歇马更要歇,几个护卫喂了喂马,主要是杂粮,让马保持体力。

    半个时辰后。众人开始上紧马的肚带,准备继续赶路,就在此时,前方远远的燃起黑烟,是烽火。

    “整队,出发,前去看看。”赵烈吩咐道。

    “大人,我带领护卫前往探查,您还是先到大营为好。”赵达说道。

    “不妨事,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阿努伊人人多势众。我们再撤。”赵烈坚持道。

    就怕你到时手痒,不肯走了。赵达腹诽道。

    一百多骑向北方小跑着前进,此时不能疾驰,否则抵达战场马力耗尽跑不能跑,战不能战。

    来到一个岔口,众人向东上了一条小路,往前行了三四里路,只见远处,百余名骑着战马身着皮袍的阿努伊人正在向围拢在一起的辽民放箭,辽民一旁则是燃起的烽火。

    塔玛希是卡西提的手下。带领着百余人的队伍两日来不断袭扰明人,虽说直接杀死的人不多,不过,很多的明人被他们的弓箭射伤。

    此时的塔玛希看着对面有二三十人被自家的弓箭射中。不过,大多没有倒下,而是继续站立,保持队形。

    他很是无奈,自家的箭枝大多是骨质的箭头,杀伤不足。否则明人跟是死伤无数,他还发现明人同和人不同,惯于结阵交锋,不象和人有的结阵,有的冲击。

    他估算再有顿饭的时间敌人的骑兵就会到来,自己没有时间消灭对面的几百明人,还是多放箭杀伤一些吧。

    就在此时,西方传来马蹄的震动声,不过,从声音判断,马匹不多,速度不快。

    他下令继续放箭,等敌人抵达到百步再走不迟。

    远远的尘土飞扬中对方几十骑奔驰过来,塔玛希看到对方人马不多,放下心来,让兵丁们再放箭一轮,准备走人。

    当对方接近到百步时,塔玛希忽然发现对方的队列里有几个人穿着银白闪亮的盔甲,这是和人所说的南蛮具足,出现这种盔甲那就意味着敌方大将的到来。

    闪念间塔玛希决定硬碰一下,虽说前几日的交锋证明自己部落的人马不敌对方的骑兵,毕竟明人骑兵护甲坚固,刀枪锋利,不过拼着死伤几人才能杀伤一人而已,如果将敌人的大将俘获,这个嘛,估计会换到很多的好处。

    塔玛希一声唿哨,近一百五十名的德加西部落人马重新整队冲向几十人的明军。

    塔玛希自己则隐在阵中直向明将冲去。

    赵烈在阵后看到骑着较为矮小马匹身着皮袍的阿努伊人大声吆喝着恐吓着向自己的卫队冲来,不惊反喜,当真是好长的时间没有亲身上阵了,当真手痒难耐。

    赵烈从鞍桥抽出大枪,合上面甲,双腿轻夹马腹,向敌人冲去。赵达阻拦不住,苦着脸护卫在侧。

    两方的队列轰然冲撞在一起,塔玛希立时后悔不已,对方的骑兵凶悍异常,用大刀、长枪、狼牙棒等长兵器将交锋的阿努伊人大部斩于马下,前方的阿努伊人为之一空。

    塔玛希已经收不住战马,他狂吼着挺枪向一个明军刺去,只见明军将身子在马上晃动,一声噪音过后,塔玛希的长枪刮着铁甲划过,明军一棍扫来,塔玛希左臂大痛,身子歪斜差点掉下马来,好在两马交错,他冲了过去。

    后面的明军的长刀劈向塔玛希,塔玛希用尽全身力气躲闪,长刀将他的左臂砍下,塔玛希惨嚎着冲过去,面前正是那个明将,可是塔玛希痛的已经没法抬起右手的长枪了,人马直接向明将冲去。

    赵烈看到一个半身血染的阿努伊人向他冲来,手中长枪向前疾刺,刺穿了对方的身体,赵烈松开长枪,抽出雁翎刀将后面的一个阿努伊骑兵劈下马去,面前为之一空,凿穿了。

    只有三分之一的阿努伊人冲过了敌阵,后面远处是尘土飞扬,后阵的五十个护卫疾驰而来,狡猾的赵达将百余名护卫分为两阵,迷惑对手,攻防都是有利,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剩余的阿努伊人首领阵亡,前后都有明军骑兵陷入重围。

    前后的赵烈护卫刀枪齐上大砍大杀,须臾,只剩下遍地的阿努伊人的尸首,没有活口。

    赵烈方面有五人阵亡,十余人受伤。

    对面的三四百名辽民有四十余人受了箭伤,其中死了四人。

    辽民里原有五个什队保护,不过上午别的地方有报警,他们前往迎敌未归。

    留下的辽民都有刀枪,不过没有远距离兵器,吃了大亏。

    赵烈等就地安排人手救护伤员,过了盏茶功夫,一个骑队快马赶来驰援,看到赵烈等人一惊,百总急忙下马参拜。

    赵烈等人留下骑队善后,自己带人赶往北大营。

    到达营门,守门兵丁看到是赵烈还是应军令让赵烈等人等候,他们则是派人告之营内主将。

    须臾,卢登州急忙迎出大营,施礼过后,看到赵烈等人血染征衣,大惊失色,急忙请罪,开玩笑主公路上遇袭,这可是大事,卢登州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赵烈摆手道,“没有大事,只是在路上遇到辽民被阿努伊人骑兵围困,与其对阵罢了。”

    卢登州急忙将赵烈一行让入大营。

    “大人有所不知,这一个月来,阿努伊人不断偷袭开拓的辽民,不过大多是步行,都是放冷箭偷袭,这几日来,突然出现了大股的阿努伊骑兵,不断的袭扰辽民,使得辽民伤亡大增,我部仅有的两个百总骑队到处驰援,疲劳不堪,阿努伊人大多不与我军硬拼,只是袭扰开拓队,实在是滑头。”卢登州诉苦道。

    “这就是游击战,实力弱的一方大多如此战法,下面就看我军的应对了。”赵烈太明白这种战法的厉害之处了。

    后世的菲律宾人就是用这种方法将美国人折腾的欲仙欲死,好在这里不是闷热潮湿的雨林,而是北方干爽平坦的平原,阿努伊人也没有菲律宾岛上的野人多,而是少多了。

    “黄茂林、肖连山呢。”赵烈问道。

    “大人,黄茂林、肖连山出去处置报警去了。”卢登州回答道。

    连千总都出动了,可见捉襟见肘。

    “坚持一下,方茂港将会调集千匹战马,让你们都成为骑马步兵,加强机动力,此外,一个多月后,骑兵千总将会抵达此地展开清剿。”赵烈详说了一下打算,让卢登州心中有数,以便安排人手。

    “这就好,地方广大,没有骑兵只靠两条腿真是鞭长莫及啊。”卢登州感叹道。

    赵烈也是懊恼,说起来这是他的失误,仅有的骑兵千总留在济州防范倭奴万一登陆,不过,他在后世当真没有听说过北海道有什么骑兵,因为他也没有关心过,但是,北海道阿努伊人却是真有游牧的部落,这不,开拓的辽民因此吃了不大不小的亏。

    这让赵烈懊恼不已。

    赵烈立即命令余大宝统领护卫加入清剿的队伍,如果不是赵达拦着,他都想自己加入清剿队伍。

    接下来的十余天里,北部除了个别的冷箭偷袭,显得极为平静,这让赵烈等人迷惑不解。

    原因嘛,很简单,拥有骑兵最多的德加西部落此番同赵烈对阵损失一百多族人,可不是小数目,德加西部落全部战士不过三千余人,当然不能全部出动,即使有大的征战不过出动一千余人,毕竟看家护院的力量必须留足。

    此番百余人的损失,可是让卡西提痛侧心扉,无论瓦拉纳西如何劝说,他也不肯再派出骑队偷袭,用他的话讲,宁可阵前战死,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法。

    于是,破虏军方面的压力大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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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逆转

    接下来的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断上演,只是对方的骑兵偷袭很少,但是介于北部接壤部分的广大,破虏军还是感到应接不暇。

    总共三百名骑兵和拼凑起来的近千的骑马步兵不断在原野间救场、巡视,就连赵烈也亲自出动了两回,由于对方都是冷兵器,箭枝对于赵烈基本没有影响,而对阵肉搏,赵达等人真是不担心,所以也没有拦阻他,让他上阵过了过瘾。

    到了八月下旬,苦等的骑兵千总终于从方茂港出发向东挺进,其实他们已经到达十来天了,只是战马经过十余天的风浪行程大多萎靡,甚至还病死了五十余匹。

    所以他们只能在方茂港休养生息,同时征用了方茂港的八百余匹济州马作为备用马整训,待马匹恢复体力后,这才往东开进。

    在北大营外,骑兵千总马全福,副千总王海州以下骑兵们向赵烈军礼致敬,赵烈回礼致意。

    看到旌旗招展,盔明甲亮的生力军的到来,两个月来的憋屈一扫而空。

    由于军马占地过多,骑兵千总在北大营的东侧新建一营,人喊马嘶的喧闹中,赵烈召集马全福,卢登州等人在北大营会商作战计划。

    “我命令骑兵抽调出八个百总,分为四队,每队两百人马,一人双马深入敌境,遇到敌人的村庄焚毁,马匹带回,渔场林场焚毁,敌大队前来避战,小队前来吃掉,总之,就是让他们没有吃的喝的,哭喊着渡过寒冬。逼迫他们要么远避开来,要么同我等决战。”赵烈杀气腾腾的说道。

    马全福一缩脖子深感赵烈怒气,大人这是多么憋屈才能发出这么的火气,他默默向阿努伊人致哀。

    马全福和王海州同时大声应诺,两人笑的合不拢嘴。

    “老马。老王,你们这是捞到好差事了,能同敌人真枪真刀的干,哪像我等到处应援。忙碌不堪,阿努伊人滑不留手,就是不和你对阵,真是憋得慌。”卢登州羡慕道。

    马全福、王海州笑的更甚,很是得意。

    “老王。要不你留在这,我带兵出去,我说,你别急,我骑术尚可。。。。。”黄茂林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黄,我说,我们骑兵千总就没正经经过战阵,你们步军战济州,战铁山,战北华。我们骑兵连个毛也没摸着,这你也抢,我说,你老黄也太不是东西了。”粗豪的王海州怒瞪双眼骂道。

    不理几人笑闹,赵烈回帐休息,这些日子可是把他累坏了,如今手下已到,作为主公就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亚纳亚希骑在一匹济州马上,带领着两个百总的破虏军骑兵接近了一个小部族在一个河边的住所,不过是些茅草屋子。外面还有围栏环卫,不过明显是防卫野兽的,对敌人没有太大的作用。

    破虏军骑兵在清晨的薄雾中接近了村口的围栏,没有人守卫。毕竟这里在北部内陆,没有战事袭扰。

    几十名破虏军围在村外,剩余的一百多名破虏军无声的进入村内,开始逐门逐户的清理人员,凡是青壮男子就将其右手拇指切断,其他妇孺老弱则被赶到室外。

    一时间。整个村屯哭喊声一片,阿努伊人的哭喊无助的声音让亚纳亚希也是心里不安,不过,他只能忍住,因为自己家里已经发下了五十亩的田地,明人还派人教他们耕种庄稼,他入军还有饷银,日子越发红火。

    而这里的都是敢于反抗的,和我不一样,他在心里不断的念叨让自己安静下来。

    这个村子主要是打渔为主,没有多少的大牲畜,只有六匹马和三头牛,这些被没收,接着,破虏军点着了村内所有的房屋,离开了村子,只留下无助的阿努伊渔民和大火冲天的村庄。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样的事情在亚纳亚希眼前不断上演,他已经麻木了,他不过是被抽调来的向导,如此而已,他不是救世主,他就这样告诫自己。

    “大人,能不能不处死他们。”卡维上前说道。

    “你是为手上沾满明人鲜血的匪徒求救。”王海州冰冷的眼睛望向卡维。

    在北部的一个游牧村庄里,将村内的人员集中后,发现了三名曾经偷袭明人的阿努伊人,副千总王海州下令吊死他们,以儆效尤。

    向导卡维试图阻止。

    “大人,他们不过是听从族长的命令而已,罪不至死。”卡维硬着头皮说道。

    “我只知道他们手上沾满明人鲜血。”王海州大手一挥,三个人被吊死在村内的一棵大树上。

    卡维骑在马上看着身后被火光和浓烟吞噬的村庄,既感到愤怒,也感到无奈,自己整个部落已经接受了明人的条件,明人也算守信,分配了田亩,教授族人耕种,贩卖给他们的铁器,针线,布匹,盐糖等都比和人便宜多了,十分公道。

    只是,卡维感到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特别是同根同种的其他部落的人遭难更是心中痛苦,不过他明白已经过上较好生活的族人不会反抗的,不会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敢战的心了。

    北部平原陷入了疯狂的慌乱之中,半个月里有十几个部落,几十个村屯被焚毁,数千的阿努伊人两手空空,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进入冬季,他们中的很多人将活不到春季。

    许多的部落陷入疯狂的内乱中,抢劫物资,争夺房屋导致的冲突每天不断发生,就连库图那班部落和德加西部落也有近半的族人惨遭洗劫。

    两个部落各召集了一千余人血灌瞳人的到处搜寻明人骑兵,想把这些活动的恶魔消灭,不过明人根本不与大队阿努伊人对阵,利用蒙古马的速度和耐力游动作战,一人双马速度飞快,让骑着矮小的虾夷马的骑兵们无可奈何,根本追不上明人,如何堵截敌人,决一死战。

    此时,阿努伊人再也没有主动骚扰明人的行动了。他们自顾不暇了,多半的阿努伊人连这个冬天都不知道怎么渡过,哪里还能顾及明人,明人毕竟还在西南方。而极寒就在一个月后。

    库图那班部落和德加西部落的脆弱联盟破裂了,德加西部落的许多人认为是瓦拉纳西惹怒了明人带来了灾难,卡西提拒绝了他继续出兵的要求。

    就连库图那班部落内部也有很多人认为族长的错误决定毁了部落,让瓦拉纳西的威望大降,地位动摇。瓦拉纳西也是没有想到明人的报复是如此的凶狠和迅疾。

    他只是知道大约北陆没有希望了,明年就是他们败亡的时候,要么向明人投诚,要么战死,再就是向东南的十胜平原进发。

    但是那里也要与其他的部落争夺生存的地盘,和人也已经渗透到那里,自喻为智者的瓦拉纳西第一次感到无计可施,广阔的虾夷地竟然没有他们立足的地方。

    万基等人则是利用这个和平的大好时期,将已经到达北华的六万辽民又开垦了二十余万亩的土地,到十月中旬。将北华的开拓面积扩大到四十三万亩。分配给近四万新到的辽民田亩,其他的难民只有等到明年了。

    赵烈没有继续等待下去,毕竟冬季封海,他可是不想坐困孤岛,远离大明,济州、石岛和济州需要他坐镇处理,于是他和亚历山德拉随船队返回济州,借机也让始终帮助忙碌难民营事物的亚历山德拉休息放松一下。

    “爹,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歇歇。”方高山叫了一声,方顺没有多言,停下休息,方高山的脚跟被布袜子的细绳磨了个水泡。背着大袋的番薯很是吃力。

    方顺坐在地上,擦了把汗,看着远处的番薯堆眼晕。

    今日是收获番薯的日子,方家父子齐上阵,起了一秧的白番薯看到上面连串的六七个,方顺感到好彩。开门红,但愿都是这样的收获。

    于是父子三人欢快的忙碌起来,他们接连起了两亩的番薯大多是如此的模样,当他们起获了近十亩时,各处堆积如山的番薯堆让他们目瞪口呆。

    不行,不能再起了,这些番薯堆积到哪里都是个问题。倒是可以多挖些地窖存储,不过,也不过是多存几个月罢了,丰收了也是个愁啊。

    想到这里,方顺全然没有了方才干活的冲劲。

    “村长,村长,”缓坡下面有人大声喊着。

    “唉,在这里呢,有事啊。”方顺听声音是田亩靠近道边的老胡。

    “村长,上面来人啦。”老胡扯着嗓子喊道。

    “好勒,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方顺急忙走下坡,向道边走去。

    “老方啊,快点。”道边一个骑马的中年人喊道。

    方顺听出是负责这片通信的老王,如今各屯的事情的通知靠着百余人的马队,大事小情的通知,信件的传达,都是这个马队负责,虽说风里来雨里去,不过可是有着饷银的,很是让人羡慕。

    “老王啊,又有什么事情,我这正忙着秋收呢。”方顺紧忙慢赶的跑了过来。

    “看你这一身,就知道了。”老王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你这回得请客啊。”

    “什么缘由,你说说。”方顺笑呵呵的说道,这般说笑多次了,他真是没在意,老王每天忙的屁颠屁颠的,请客都找不到他人。

    “方茂港到了今年最后一批辽民,你家人到了。你说你该不该请客。”老王大笑着说道。

    “真的,”方顺一听大喜过望,总算是来了,望眼欲穿了,他心里很是担心老妻女儿。

    “当然,这一批到了很多人的家眷,这不我得忙好几天。这些都是你们屯的。”老王将十几个条子递给方顺,上面第一个就是方顺的名字。

    方顺激动的手发颤,一家人终于要团圆了。

    “老王,等过几天你嫂子到家后,我一定请你吃鹿肉。”方顺激动的说道。

    “老方,还是先忙吧,我就是快活快活嘴,说笑了。”老王一催胯下的济州马,马匹小跑着向前,较小的马身和粗壮的老王相映极为滑稽。

    方顺转身走去,打算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不意,马蹄声响起,老王又回来了。

    “老方,看我忙的,方茂港赵大人通知,各屯的白番薯和粮食方茂港的政务司统一收购,让各屯都放置好了。折损大了就不收了。”

    方顺登时觉得今日当真是佛祖保佑啊,想什么来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伏击宝船

    九月的南海闷热至极,舰队里的所有人员热的发狂,在船舱里太过闷热,就像一个大大的蒸笼,身上永远是湿乎乎粘腻腻的。

    在甲板上当然是有风吹拂清爽不少,不过,白日里阳光火热,阴影地方有限,不能容纳船上所有的人,只有到了夜晚才能稍稍凉爽一些,因此很多水手晚上就到甲板上睡觉,当然如此就得祈祷不要下雨了。

    总之,在这里的生活就是煎熬。

    李虎带领着船队在巴布延群岛的南端游荡了整整两个半月了,这样枯燥的日子让人烦躁不已,每天只能看到海鸟和海水,而回去的日子遥遥无期,所有的人都在坚持。

    如果说这里的日子还有一丝亮色的话,中间掠夺了两艘西班牙人横跨太平洋贸易的二百吨级的商船就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两艘小船没有太多的油水,只有数万两美洲白银和一些金币。但是水手们多少也看腻了风景,此番多少有了收入。

    李虎也是不断的咒骂,这些该死的西班牙人就是拖沓,从美洲横过大洋运送金银也能象游玩般慢悠悠的,无怪乎被尼德兰人打的满地找牙。

    多明戈斯如果听到李虎的咒骂一定会跳着脚的大骂回去,知不知道太平洋上的飓风的威力,要是不知道,他娘的自己来走一遭。

    多明戈斯带领着两艘一千二百吨的圣马丁号和圣弗朗西斯科号以及八艘五六百吨级的护卫舰六月下旬就从阿卡普尔科港出发了。

    但是在行驶在太平洋西部航程已经过半时,被一场从西南吹来的热带飓风将整个船队向东北吹出去六天六夜,同时让四艘护卫船失踪。

    多明戈斯至今想起来当时巨浪将一千二百吨的圣马丁号卷起送上峰顶,又从峰顶滑落陷入谷底时的浑身失重的感觉就是浑身颤抖,要知道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天多。

    吃饭都没法吃,根本不能起火,舰队里的许多人开始崩溃,生病加上呕吐的人太多,几乎凑不出驾驶盖伦船的水手,恐惧象疾病般开始蔓延。很多人以为他们回不去家乡了,就会沉入太平洋。

    多明戈斯无数次的听到船员抱怨应该将命名太平洋的那个人送上绞架,因为他欺骗了上帝和他的虔诚子民西班牙人。

    飓风过后,人人祷告重获新生。多明戈斯的舰队只是忙着修补船只就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其后他又在附近海域等候和寻找了失去音信的其他护卫舰。

    感谢圣母玛利亚,最后又三艘破破烂烂的护卫舰同他们汇合了,经过更换桅杆、船帆,整修舱室。总算将三艘护卫舰挽救回来,舰队重新上路,至于最后一艘失去音信的护卫舰,多明戈斯只能说抱歉了,因为舰队里的水和食物不能支撑他们继续寻找了。

    多明戈斯率领着九艘舰船的舰队终于在九月初接近了菲律宾群岛,船上的水手们的情绪高涨起来,就要结束这次魔鬼般的行程了。他们庆幸自己是逃出生天的一员,毕竟舰队已经有几十名的水手死亡了,还有一艘护卫舰失踪。但是,他们高兴的有点早。

    同样在巴布延海峡的东口。两艘从未见过的船型的软帆船同他们相遇后离开了,多明戈斯下令舰队戒备。

    自从两年前可怜的阿韦拉多率领舰队失踪后,去年开始每年舰队横跨太平洋之旅就加强了护卫,毕竟如果是飓风让其中的几艘船失踪还是可能的,但是整个舰队失踪就太不寻常了,不排除是尼德兰人甚至是葡萄牙人搞的鬼。

    七艘护卫舰船的水手炮手全部动员起来,圣马丁号和圣弗朗西斯科号虽说只有十几门的加农炮,但是都是重炮,也是全舰戒备。

    当船队进入巴布延海峡二十余里,瞭望台上发出了警报。有大批的船只靠近,没错,大批,这让全舰队紧张了起来。

    当双方接近到数里内时。多明戈斯发现对方是葡萄牙人,船上飘扬的都是葡萄牙人的旗帜,船型也是一致。

    几艘对方矮小的通讯船接近了舰队,一个葡萄牙人喊话说舰队的葡萄牙贵族希望和西班牙舰队的首领见面有事相商。

    多明戈斯此时归心似箭,根本没有停船的心思,何况葡萄牙人可是被怀疑的一员。他们实力也许不足,但是他们能够借着两国之间特殊的关系接近甚至登上西班牙的战舰。

    多明戈斯命人粗暴的打断了葡萄牙人的喊话,很是霸气的回答没空。对于一个从属于西班牙人的小小邻国,身为西班牙子爵的多明戈斯一向优越感十足。

    拒绝之后,几艘葡萄牙人的通讯船突然的散开向圣马丁号,圣弗朗西斯科号靠拢过来,对面的舰队则是继续向舰队靠拢。

    看到这些,多明戈斯忽然想通了许多的问题,

    “该死的葡萄牙人,上帝会惩罚你们这些小偷骗子。”多明戈斯一边咒骂一边让舰队准备开战。

    圣马丁号的船长卢卡斯和水手长安古洛正在指挥圣马丁号摆脱靠近的两艘飞剪船,但是,圣马丁号就像是笨重的大象,而飞剪船就像是跳跃的小鹿,快速的接近了船尾。

    一旁的护卫舰只能干看着对方接近,如果炮击,以前膛滑膛炮的准确度那就是连圣马丁号一起轰击了。

    于是飞鲨号轻快的靠上了圣马丁号的船尾,在船舵上盯上了黑火药包,点燃了火绳离开,须臾轰的一声,圣马丁号船体一顿,船舵受创,于此同时圣弗朗西斯科号也被很火药重创,问题是船舵受了影响,但是还能勉强使用,只是底仓后部开始渗水,而且比较严重,两艘巨舰如今只能下帆减速了,否则圣马丁号有可能直冲海滩搁浅。

    此时,相向而行的舰队相距不足三里了,李虎命令开炮。

    李虎的旗舰李靖号当先开炮,其他的九艘战舰也是相续开炮,都是侧舷的三分之一的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的加农炮,提亚哥炮还没到达射程。

    星星点点的炮击让西班牙人放下心来,毕竟对方有十艘同己方的护卫舰同样吨位的战舰。不过从这点火力以及精度来说,他们不是对手。

    在李虎舰队开炮十余息后,舰队前端的两艘西班牙战舰开炮了,登时。侧舷的四十门重炮轰鸣声中,烟雾一时遮蔽了战舰,弹丸呼啸着奔向对面的敌舰。

    单雄信号、薛仁贵号分别被几颗十八磅舰炮击中,甲板和侧舷上木板破碎,灰尘腾起。好在没有进入船舱内。

    两船继续前行,做为一字长蛇阵头几艘战舰是最不利的,他们要先后承受对方多半个舰队的炮击,两艘舰的模样绝对是有点惨,横帆大半破损。

    单雄信号的后主桅破损,薛仁贵号的下甲板被二十四磅炮击破而入,一个是在辎重甲板,食物纷飞,水槽破裂,一个是在火炮甲板。击毁了一门三十六磅加农炮,三个炮手受伤。单雄信号上则是一名水手死亡,一名水手受伤。

    在经受了对方的连续炮击后,两艘舰终于接近到不足一里,两艘舰上侧舷二十门提亚哥炮轰然作响,其中近半的弹丸击中了对面的两艘西班牙战舰,在对方的侧舷上破碎而入,一颗在圣迭戈号的货舱里肆虐,两颗穿入火炮甲板。

    三十六磅提亚哥炮的弹丸威力直接击毁了三门十八磅炮,造成了八名西班牙炮手的死伤。血肉横飞,惨嚎刺耳,让甲板成为人间地狱,圣迭戈号的火炮一时沉寂下来。

    圣安德烈号则是被一颗弹丸击破火炮甲板。但是更为的不幸,这是一颗四十八磅的提亚哥炮弹丸,击毁了两门二十四磅炮加农炮,飞散出的木板碎片造成了四十余名的炮手死伤,伤者满身插着满身木片打滚哀嚎,圣安德烈号也就剩下零星的反击了。

    双方相向着航行对轰着。圣马丁号和圣弗朗西斯科号则下了风帆,落在最后面成为了看客,一个轻微渗水,一个是较为严重,水手们正忙碌着不让更多的海水进入底仓。

    当双方首尾相接时,火炮不断的轰鸣,成为了两个相邻的火线,烟雾闪光环绕着舰队,双方不断的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钱二在甲长王强的命令下将火绳点燃,双手捂住耳朵,轰轰的不断轰响,只见对面船只已经破裂的侧舷上新开出两个大洞,四十八磅炮威力尽显。

    于此同时,船身一顿,被对方的二十四磅炮开出两个洞,一颗弹丸钻入火炮甲板,飞溅的木片击伤了三名炮手,然后陷在另一侧的墙板上,甲板里也是惨叫连连,不过都是皮肉伤,已经是十分的幸运了。

    钱二久经历练了,他呵斥手下装填火炮,等待王强的号令,须臾,沉闷的火炮声响起,弹丸又一次击发出去,击打在下一艘敌舰上,给他们带来死亡和恐惧。

    一个回合的交汇后,双方开始挑头再来,一方就是为了宝船,当然得先解决掉护卫舰,另一方护卫的宝船正在那里龟爬,当然不能撤离。于是挑头重来。

    双方的战舰都有破损,但是西班牙人的战舰凄惨多了,每艘都被开出四五个大洞,帆具,桅杆都有破损,火炮甲板几乎都受到致命的打击,过半的火炮或是炮手受损,打击的能力大降。而赵烈舰队的火炮九成以上正常,只是外表较为破败而已。

    作为看客的圣马丁号和圣弗朗西斯科号只能继续在最好的座位上观看雄伟的海战,毕竟他们现在就是打酱油的。干着急帮不上手,徒有巨大的船身和巨炮,只能眼看着自己一方陷入不利。

    “大人,敌人有着我们不知的巨炮,我方恐怕抵挡不住。”船长卢卡斯说道。

    正在默默用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多明戈斯没有出声,他不是战场初哥,当然知道己方被对方重炮摧残,但是现在他只能希望奇迹发生,还能指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苦战得胜

    双方的战舰重新相向而行,准备最后的对决,有了提亚哥炮的加入,海战的模式将大为改变,如果是以前这样的对决恐怕一天的功夫也不能决出胜负。

    如今提亚哥炮的巨大破坏力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如论是破坏敌舰船体还是杀伤敌方人员它的威力都是空前的。

    此番打头的变成了李绩号、程知节号,头脸还算不错的两船在对方的炮击声中挺进。

    当他们抵达炮击的位置时,也变的灰头土脸,盔歪甲斜,但是他们的反击也开始了。

    侧舷还运转正常的十六门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提亚哥炮开始轰鸣,其中的七炮命中了敌舰,在对面的战舰调转过来的完整的侧舷开出几个不规则的大洞,让对方的火炮大部沉寂下来。

    钱二又一次将火炮火绳点燃,这一次他的手下也没有紧张,作为末尾的侯君集号对面的每个西班牙战舰都被前方各舰的开罐器修理了一遍。

    等到侯君集上场时所遇到的抵抗是微弱的星散的,没有整齐的齐射了,侯君集号的炮手们可以按部就班的象是操练中那样开火,给对方的战舰补枪,很是惬意。

    这一次的对阵结束,战斗的结局已经没有悬念了,都是五百吨级的战舰,但是李虎舰队的重炮可是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的加农炮和提亚哥炮,西班牙人舰队里只有二十四磅炮。

    圣马丁号和圣弗朗西斯科号上倒是有几门三十六磅加农炮,不是搭不上手吗,结果就是李虎舰队外表破损严重,但是内里受创不重,西班牙人的战舰则船舷到处开的都是天窗,炮手们死伤惨重,如今连四分之一的完整炮组都保存不下来,基本失去战力了。

    双方相向驶过,两艘西班牙战船没有掉头直接向东驶去,什么都顾不上了。还是先跑吧,出于后尾的侯君集号和黑齿常之号在飞剪船的提醒下急忙掉头追赶,不能让一艘敌舰逃脱,这个秘密保持的越久越好。

    这一下剩余的五艘西班牙护卫舰乱作一团。虽然没有逃跑,不过,看看杂乱的航迹就可以看到水手的心里都乱了。

    当两只舰队再一次相对开炮后,只是第一轮,头名位置的圣安德烈号就被击毁了前斜桅杆。后主桅碎裂,火炮甲板又被开出三个大洞,如今圣安德烈号满身的窟窿。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海战中被打得全身破洞很是平常,对面的李虎舰队里的有些战舰也是到处破洞,不过,圣安德烈号里面的炮组这番只剩下三个完整的了,圣安德烈号的船长和大副一商量干净利落的举起白旗。

    他们自认已经竭尽全力,没有辜负士兵的使命,如今不过是体面的投降罢了。这在西方很是平常,它身后的圣迭戈号也是有样学样,它也被对面的战舰血洗一番,只剩下五个炮组,主桅全毁,没有战胜的希望了。

    后面的三艘船一看,好嘛,跑的跑,降的降,我们三艘舰船向前冲。是鬼门关,往后跑,难道重回大洋,问题是破损的如此严重。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得,也降了吧。

    于是五面大大小小的白旗在各艘船的各个部位升起,都降了。

    圣马丁号上多明戈斯面目铁青的立于甲板上,默默无语,真是丢人啊。三轮对战都没有坚持下去,百年来纵横世界各个大洋的西班牙海军彻底的堕落了。

    没用他吩咐,圣马丁号的船长卢卡斯也升起白旗,继续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是,圣弗朗西斯科号的船长费德罗没有下令升起白旗,因为他同大副斐迪南商议后认为,有被灭口的可能。

    毕竟上次失踪的船只人员再无音信,葡萄牙人现在还是西班牙人的属国,半路打劫西班牙宝船,那么他们最有可能的是被杀人灭口,让这个秘密不为西班牙国王所知,于是他们决定有条件的投降。

    可以说,他们想的很多,有些接近事实,他们也付诸行动,但是结局很不好。

    当靠近的李靖号听到对方喊出有条件投降,他们只是跟随行驶,不缴械时,李靖号上的李虎怒极反笑,真是痴心妄想。

    如果答应他们的要求,其他的投降船只怎么办,难道也如他们一般不缴械,半路上舰队同其他势力海战,他们逃脱甚至可能帮助敌人,这是什么人一拍脑袋想出的办法,李虎当即命令,不许,接着命令李靖号靠近威压敌人。

    此时费德罗决定用船上的三十六磅炮恐吓一下对手,我也有重炮,击败我,你们也会付出大的代价。

    轰,轰,四门三十六磅加农炮开火了,其中三炮击中了李靖号,一个弹丸打断了前主桅,一个弹丸击中了下甲板,好在不是火炮甲板,最后一个击中了船首舱。

    这颗弹丸穿透而出,但是,它飞溅出的大量木片将李虎身边的护卫打倒一片,李虎的右臂上铁甲也是被一个木片击穿,血流不止,好在没有被弹丸直接击中,都是皮外伤。

    李虎大怒,本以为战事已经结束,没想到收尾时舰队主帅挂彩,此时火炮甲板没有等李虎的命令,侧舷和船首的二十一门重炮轰响了。

    由于圣弗朗西斯科号就是在漂浮,没有船速,这就简单了,有十七门重炮弹丸击中目标,一时间这一侧的船舷转瞬被开了十余个大洞,整个船歪斜起来。

    好在这艘船是一千两百吨的庞然大物,被开了十几个洞对它还是没有致命影响,甚至还有六七门炮开炮还击,在李靖号上又开了两个破洞,造成了死伤。

    李靖号和靠近上来的另一艘程知节号侧舷四十余门重炮轰鸣,在圣弗朗西斯科号上开出了近三十个新的大洞,接着又在百息后,接续齐射,几乎将圣弗朗西斯科号的侧舷打成蜂窝。

    接着,李靖号和程知节号上的加农炮用散弹清理了一下圣弗朗西斯科号的甲板,二十门大炮将一千余颗铁粒子喷洒在圣弗朗西斯科号的甲板上。

    登时,软帆破碎,桅杆受损,尘土飞扬,甲板上大半的水手被杀伤,鲜血和碎肉飞溅甲板,在晴空下格外的刺眼,水手的惨嚎隐隐传出数里。

    准备投降和准备接受投降的双方舰船上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双方对捶,不知道为何战况变得如此激烈。

    离他们最近的多明戈斯则是大骂愚蠢,没有了战舰的护卫,圣马丁号和圣弗朗西斯科号就是结实点,能多挨几炮这一个优点,真不知道这费德罗脖子上长的是脑袋吗。

    李虎命令程知节号继续炮击,李靖号则是靠近敌船准备靠帮作战。

    在程知节号两轮又给圣弗朗西斯科号开出二十余个大洞之后,李靖号靠近了圣弗朗西斯科号,由于对方甲板比李靖号高出数米,李靖号的百名披甲用绳勾勾住敌船的护栏,相续登上了敌船。

    此时的圣弗朗西斯科号的内部乱成一团,圣弗朗西斯科号船长费德罗命令手下水手出击,手下水手则是骂他愚蠢,要葬送全部船员的性命,根本无人上前肉搏。

    此时李靖号的披甲手拿长刀,盾牌以及火铳登上了圣弗朗西斯科号宽阔的甲板,也被甲板上的屠杀场面惊了一下,场面太过血腥了,散弹肆虐的场景留在他们头脑中挥之不去。

    披甲们强忍着穿过甲板扑向各个舱室和下甲板,顿饭的功夫就控制了整个的甲板。

    垂头丧气的费德罗是在船首舱被俘的,其他的水手也被陆续的带到甲板上。

    此时其他船的接收也在进行,几乎是一个船靠上另一个船,披甲上舰缴械,备用的水手也开始登上敌舰接手船只。每次出海掠夺赵烈船队都是自带后备水手,因为几乎每次都有敌船被俘,没有水手是万万不能的。

    圣马丁号上的多明戈斯等一行人也被带到下甲板羁押,等待李虎的决定。

    此时的李虎正暴跳如雷的让人用棍棒讯问是谁下令抵抗的,此时他吊着个膀子的形象当然好不到哪去,李虎将气都撒在敌俘上。

    很快审明是船长和大副商议后决定反抗的,李虎正要下令将二人处死,杀鸡儆猴,水手禀报,圣弗朗西斯科号下甲板漏水严重,请示是不是赶紧的搬运物品,以防止沉船。

    李虎亲自到底舱一看,发现底仓后部的船板被火药爆炸冲击的变形,渗水严重,本来西班牙人已经堵漏,但是接下来的炮战将裂缝扩大,露出的水已经将底舱淹没近半。

    李虎此时终于冷静下来,恢复了他作为一个远洋舰队统帅的决断,他命令全力堵漏,抢救这艘巨舰,他可是知道济州运力的紧张,这艘船如果救回,可是会大大缓解济州运送辽民的压力。

    同时,他命令程知节号的披甲水手增援这里,全力向李靖号和程知节号搬运物品。

    就这样,拯救圣弗朗西斯科号的行动展开了。

    到了傍晚,李虎被告之,圣弗朗西斯科号的渗水被阻止大半,如今人员在向外运送底舱的积水。李虎终于缓了口气。

    此时,所有的七艘舰只被接收完毕,由于舰船太大,数量又多,开来的五百名后备水手全员上岗才运转起来,毕竟已经有一百余名的水手被安置在几艘被俘的小型商船上了,此时人手紧缺到极致,就连换班的水手也是全员上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叛逃

    一夜的忙乱,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未时,追击的侯君集号和黑齿常之号才押解着被他们轰击的破烂不堪的两艘西班牙护卫舰返回。¥f頂點小說,

    这两艘船是玩命狂奔,冲出海峡,直奔大洋,侯君集号和黑齿常之号用了两个时辰才追上他们,在经过激烈的炮战后摧毁了他们的大部分的火炮,用散弹大量杀伤了他们的水手后,才迫使他们投降,押解他们返回。

    李虎大怒,命人将圣弗朗西斯科号的船长费德罗和这两艘的船长一起被押解到李靖号的甲板上,其他被俘的船长和多明戈斯观刑。

    几个西班牙船长看到三个船长被火铳爆头的血腥场面,各个大吐特吐,多明戈斯更是直接昏迷过去,李虎深感满意,一个是出了气,再一个警告这几个人,再不老实,就是被爆头的下场。

    接下来就是修补船只,此次炮战激烈,双方的损毁严重,很多的材料就显得匮乏,桅杆的材料是最不缺的,最为缺乏的是修补船舷的厚木板。

    这些船必须修补好,没有修补好上路,如果遇上飓风,很可能渗水沉没。

    只是提亚哥开罐器的威力真是没话说,战时开出的破洞既大又不规则,造成的破坏战后修补起来极慢又极为耗费木料,只是这些破洞就将船上带的后备木料消耗一空,即使这样还是有许多的破洞和甲板舱室没有木料修补。

    最后,李虎拍板,将两艘缴获的小型盖伦商船的上层甲板舱室拆毁这才凑足了木料。将十七艘大型战舰。两艘巨舰修补完毕。同时也解决了后备水手不足的问题。

    李虎还是有点心疼,两艘盖伦商船啊,不要看他们也就是二百吨,那也是大号福船的吨位了,但比福船装载的货物多多了,但是没法子为了更大的船只它们只能被放弃了。

    当第八天午时,全部的战船修补完毕,李虎这才放下心来。此时就是再遇到西班牙人的一支舰队,李虎也有信心一战了。

    “缴获弗朗机人战舰七艘,巨型武装商船两艘,十二磅炮十四门,十八磅炮一百二十门,二十四磅炮三十二门,三十六磅炮八门,其余百余门损毁,火绳枪近二百把,佩刀二百四十余。长枪三百余只,火药三千余斤。全甲三十七副,半身甲七十九副,杀死西班牙人九百余,俘获一千九百余。

    此外,白银一百一百一十五万两,金两万一千两,宝石十一箱,此外还有纯银餐具十五箱,还有圣经等书籍。”

    李虎很是满意,此次的收获不比两年前的少,大人肯定十分高兴,石岛的财政压力也可大减,皆大欢喜啊。

    欣喜过后,舰队镇抚何易军递上的破虏军水师的伤亡名单马上让他的好心情不见了。

    “战死八十三人,受伤四百零二人,其中重伤八十余人。”

    李虎不禁感叹这二百余万两的银子是水师用人命换来的,西班牙人水师战力还是颇强的,如果没有提亚哥炮,此次对战肯定是两败俱伤。

    在放弃了两艘盖伦商船后,九月下旬,舰队向北返航,由于正是西南风和西北风交锋开始频繁之时,借风不易,船速很慢。

    郑芝龙与郑芝虎乘坐一艘不足二百吨的盖伦商船在三十余艘福船和五十余艘海沧,鸟沙船的护卫下接近了厦门岛,离着厦门岛只有不足十里时,远方厦门岛方向升腾起股股黑烟,两兄弟知道他们来晚了。

    几日前,同李魁奇的一个部将关系不错的郑彩在喝花酒时,不慎言道李魁奇对于大明只是赏给他一个千户极为不满,正在谋划重回海上。

    他还讲到李魁奇对于领头受抚的郑芝龙极为不满,认为只有他得到了游击将军的名号和守备的实职,其他人如刘香和他都是在他帐下听令,以往都是同盟关系,如今变成郑芝龙的属下,乃是奇耻大辱,此仇必报。

    郑彩乘船急报郑芝虎,郑芝虎告之郑芝龙,郑芝龙大急,三天前李魁奇带领手下前往粤东招募部众,郑芝龙也是同意了的,如果李魁奇身怀异心,那么他反出大明,最怕的是郑芝龙奉命清剿他。

    如今的福建海面上就剩下郑芝龙、刘香、李魁奇等数个队伍,其中郑芝龙实力最强,为了除掉后患,那么在厦门岛的主力船队就是郑芝龙的死**,如果厦门岛的主力被歼,那么郑芝龙就会陷于内外交困的境地,大明内部肯定有人想趁机吃掉他,而李魁奇和先行离开的刘香,以及尼德兰人都会在海面上绞杀他。

    郑芝龙急忙率领在身边的百余艘战船疾驰厦门岛,试图挽救自己的船队。

    但是,如今郑芝龙心如死灰,看来还是晚了一步,自从离家以来奔波七载,白手起家,从一个商船伙计到今日战船千艘的大明游击将军,刚刚完成自己的第一步,迫使大明招抚自己,重回大明并成为福建官场新贵,今日遭此一劫,大明内外的自己的敌人恐怕都是弹冠相庆吧。

    船队驶入码头,只见浅水区并排的大批郑氏战船被焚毁,如今只剩下浓烟冒起,大部都已经烧塌架。而同郑家船队一同停泊的李魁奇的船队则是不翼而飞。

    郑芝龙木然的立于船头,郑芝虎则是恨恨的下到小艇登上了码头。

    郑芝龙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在此的三百余艘福船和其他五百来艘小型战船恐怕不是被毁就是被李魁奇掠走,如今只能是散尽家财收罗海船,只要恢复到三四百艘的规模,大明福建巡抚和都司就还得招抚自己,在海面上同李魁奇,刘香,尼德兰人的争斗中也不会太吃亏。

    只是自己需要蛰伏几年,同时也要同尼德兰人重新订立商约。恐怕得默认尼德兰人私自进入福建沿海。如此才能重新与尼德兰人订立同盟看。孤立李魁奇,和刘香,一想到李魁奇的名字,郑芝龙恨之入骨,心中发誓必取李魁奇全家的狗命。

    就在此时,郑芝龙看到郑芝虎从码头深处大步跑来,甚至用手推开阻挡他的手下,几步跨上小艇。亲自划艇向盖伦船划来。

    郑芝龙心头乱跳,这时他最怕的是留在这里的杨耿、陈辉、郑球、郑芝燕等人也叛逃,这是内部分崩离析,这比失去战船还可怕。

    “大哥,好消息,好消息。”郑芝虎一跃跳上甲板。“大哥,前几日,澳门传来消息,咱们的定的四十门大炮造好了,让咱们去取。杨耿就带着七十艘大船。几十艘小船去了,杨耿为人谨慎。他这是怕被人劫了,第二日,荷兰人传信,让我等将说好的十艘商船的货送到澎湖,陈辉带领着百余艘船前往。”

    “也就是说能有二百艘船不在厦门。”郑芝龙兴奋的说道。

    “不止,半日前李魁奇动手焚船,抢船,他的部下都是围攻大船,郑球等人带领着二百余艘小船逃离,郑芝燕负伤逃到岛上,也没死。”郑芝虎大声说道。

    郑芝龙双手合十,“妈祖保佑我郑芝龙渡过此劫。”

    “芝虎,此番过后,你派出人手收购大福船,多多益善。”郑芝龙说道。

    “大哥,我们手里也得留些银钱以备万一啊。”郑芝虎说的也对,他们手下的兵丁大部都得是他们发饷银,福建巡抚和都司根本不可能发给银钱,别说他们这种招抚的半**性的兵丁,就是战兵营和卫所兵都是大半拖欠,他们兄弟两手里没有银钱聚不拢人。

    “千金散尽还复来,二弟,只要我们手里有船队,那些银钱都是小事,现下不是存储银钱的时候,等着你大哥把几十万两银子花出去变成几百万两收回来吧。”劫后重生的郑芝龙发誓除掉这些只会扯后腿的混蛋,独占商路。“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

    郑芝虎点点头,他认为大哥说的也对,他们之所以有这些银两,都是手里的船队带来的,船队就是他们郑家的根基。

    接下来的几日内,杨耿,陈辉,郑球等人带领船队先后归队,郑芝龙手里的船队恢复到大船近二百艘,中小海沧沙鸟船等四百余艘,虽说郑氏遭受重创,不过,根基未损。

    “大人,如今郑芝龙手下大将李魁奇、钟斌叛逃出去,还将郑芝龙的船队折损过半,此事不知如何处置。”福建总兵吴全德得到了塘报后,来到巡抚衙门禀报熊文灿。

    熊文灿略一思量,放下茶碗,慢条斯理的说道:“命郑芝龙务必将李魁奇剿灭,明正典刑。”

    “大人,这郑芝龙损失惨重,清剿李、钟等贼力所未及,向我等求援。”吴全德试探一下巡抚大人的心意,毕竟郑芝龙是熊文灿亲自主持招抚的,人前人后称之为爱将,没有清楚抚台大人的想法前不可轻动。

    “身为福建海防游击,剿灭叛匪,乃是其职守,支援其辎重兵甲即可,你部还要警戒福建大小十余府,也是鞭长莫及啊。”熊文灿长叹说道。

    吴全德立时躬身告退,巡抚大人驱虎吞狼的意味明显,老吴当然知道如何办理。

    “大哥,吴全德这个鼠辈,欺人太甚,明知道我军折损严重还催促出兵清剿,当真是落井下石的小人。”郑芝虎咬牙骂道。

    “二弟高看他了,这个胆小如鼠的小人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得罪我等,这恐怕是抚台大人的意思。”郑芝龙当然明白蛇鼠两端的吴某人是个什么货色。

    “这个文人当真面善心黑,为了招抚,大哥几万两银子的打点他,他是人前人后的称赞大哥,这番出事,马上翻脸不认人,娘的,当真是比戏子还善变。”郑芝虎骂骂咧咧的嚷道。

    “二弟,这位抚台大人还是留了些体面给我等。你没发现这里没提时限。”郑芝龙点了点二弟。

    郑芝虎张了张嘴,“娘的,这官场上弯弯绕太多。”

    郑芝龙明白这位巡抚大人行的就是驱虎吞狼的计策,让他们两败俱伤,福建巡抚和都司坐收渔利,只是郑芝龙对于胜利是胸有成竹,也有信心让福建官场屈服,他凭的就是海上的实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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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济州归心

    赵烈返回济州岛的时候,李虎的舰队刚刚返回不到五天,赵烈下到码头时,黄汉、马涛、李虎、齐威等人在码头相迎,

    “能在此地看到李虎,我心中才安稳下来,月前船队到达北华,言道没有收到南下船队的消息,真是让我心急,银钱事小,我破虏军安危才是最主要的。”赵烈边回礼边笑道。

    “多谢大人挂怀,”李虎感激的施礼道,“好叫大人得知,南下舰队军兵三千人得胜而回。”李虎当然明说,毕竟在码头上人多不便。

    赵烈闻弦知意,“伤亡如何。”

    “大人,阵亡加上病亡共计一百三十四人。”李虎答道。

    赵烈面部一黯,“都是好兄弟啊,都是为了几十万辽民能够安居乐业才捐躯的好男儿啊。”赵烈确实心痛,都是好不容易培养出的航海人才,船厂里的战船还在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人才不足更加突显出来,此时,远航的人才才是最紧要的。

    “大人,弟兄们都是大人从饥寒中解救出来的,如今饱饭吃着,饷银拿着,为大人出生入死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大人勿要挂怀。”李虎躬身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本将还是心中不安啊。”赵烈的不安是因为这些人都是随着他的指挥棒南下战死的,当然与他大有干系。

    船队在码头停靠后,大批的原木下船,这是北华的土特产,也是济州最为急需的,如今济州船厂刚刚建造完毕的十余条战舰以及船台上新建的十余艘盖伦船使用的都是北华木材,大大降低了建造成本。

    休息一日后,赵烈在官署召集召集众人,离开的时间有点久了,赵烈急切的想知道济州的情况。

    “大人,去年,今年济州合计开垦土地三十余万亩。加上原有的土地达到了六十三万亩,安置了辽民五千户,两万零四百六十余人,今年的济州又是一个丰收年。连续两年的丰收可是让济州百姓喜笑颜开,”马涛笑着说道。

    “百姓的收入如何?”这是赵烈最关心的,只有百姓安居乐业自己的后方才能巩固。

    “大人,这里的田亩大多是保水不足,毕竟是岛上的土地。不过,种植番薯还是没什么问题,六十余万亩只有不足八万亩种植了高粱玉米其他的都是番薯,不过,番薯丰产啊,按一户四十亩田,三十五亩番薯亩产三石计算,可产出百石番薯,留下十石,其他都被官署以三分银子一石收购。这就是二十七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收入了。”马涛细细的罗列一下账本。

    “那么官署收购来番薯用在什么地方?”赵烈一一询问。

    “大人,去年收购的白番薯大部用在了难民营,当作主食或是做菜,吃的很多辽民见着白番薯就是头疼。”马涛笑着说道。

    “不头疼不行啊,我在难民营里也是吃腻了白番薯,早饭番薯泥,中午番薯炖菜,晚上海鲜或是海菜炖番薯,我现在一看到番薯就饱了。”吴波笑着插嘴道。

    众人一阵哄笑。

    “不过。今年春天,根据大人所说,罗长山组织人手在石岛造出了番薯粉条,根据大人留下的菜谱。炒粉条,肉炖粉条,酸辣粉条,都是好菜啊,这不,上半年罗长山组织人手生产。将粉条发卖到山东,北直隶等地,大受欢迎啊,老百姓都叫它番薯粉。这不,今年济州粉条大部被罗长山订购了,为了这个罗长山还拆借不少银子呢。”马涛笑道。

    “那是,我们难民营也托了罗长山的福,可以多吃点玉米,高粱米饭,可算熬出头了。”吴波一副跳出升天庆幸的模样。

    “好,当年到澳门寻得了造船、造炮的人才,今日我要说还有一个人才就是这个罗长山,善于经商,更善于创造,将来成就不止于此啊。”赵烈感叹中国的商业大才层出不穷,作为执政者不是简单的抢夺其资财,而是应当鼓励其发展,收取其税赋,达到双赢,大明如果是能够实现这种双赢,何至于灭国,关键还是内政啊。

    “今年上秋以来,石岛的水泥、木材、铁筋等物供不应求,何也,济州百姓积攒了两年的银钱大半都投在了建造新房上,这也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济州城外的两个水泥窑根本不敷使用,石岛发来的铁筋更是远远不足,只有木材因为北华的缘故还是供应得了,这不,前些时日,在济州城外,大静、城山外各建了两个窑口,属下还通秉了石岛赵大人多产些铁筋。”马涛边说边摇头,当时由于水泥和铁筋的紧缺黑市里价格翻了两番。

    “谁也没有后悔药吃,日后引以为戒吧。不过,今日济州发生的事,明日就可能在北华发生,济州很多人家是改建住房,北华根本就没有住房,都是地窝子先凑合,马涛,一定要在春天告之北华,多建窑口,另外,让石岛多多产铁,将北华岛的用量也加进估算里去。免得到时手忙脚乱。”赵烈提点道。

    “属下遵命。”马涛回道。

    “黄汉、马涛,岛上后备兵役制进行的如何,朝鲜族人可否抱怨。”赵烈问道。

    “去年是初创,除了个别地区,没有什么抵触,今年刚刚汇集起来准备冬训,至于抱怨嘛,不是没有,不过,既然岛上分配田亩的辽民也是如此整训、备役,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了。”黄汉大大咧咧的说道。在他看来刀枪之下,谁敢扎刺立时拿下。

    赵烈瞪了他一眼,“这是内政,内政不稳拖累向外征战。”

    这个黄汉,军队事物做的多了,方式愈加粗暴。

    “大人放心,我们民政已经做足了功课,下面让朝鲜事务司司长李玄谈一谈。”马涛说道。

    李玄恭敬的施礼,从后排走出,面向赵烈就要下跪见礼。

    “不必,在我们这里没有跪礼,还是站着说。”赵烈虚扶一下温言说道。

    “大人,济州百姓早先大部都是官奴,私奴。自从大人将岛上官奴私奴废止后,我等朝鲜百姓都是对大人感激的无以复加,分配田亩,收购谷物。减免税赋,这都是赵大人带来的,赵大人在我济州百姓心中就是再生父母。”李玄颤音回道。

    “过誉了,本将不过是出于人道考量,不想治下百姓困苦。衣食匮乏,不敢居功。”赵烈谦逊道。他的目的简单就是如何正确的治理地方,将济州作为一个试点,取得经验,推往各地。

    “马大人就此和属下等商议,让事务司派人下村宣讲,建立兵役制就是为了保证各家的好日子能继续下去,否则无兵守卫,李朝倭寇打来就能将我等重新变回官奴,失去田亩宅院。如此各地百姓无不奋勇,谁也不想回到过去奴婢的活法,因此今年的操练村民无不踊跃。”李玄此时恢复了正常,语调平缓,面目平和,早年历练还是让其平静下来。

    “很好,就是这个道理,不想失去田亩自由,那就拿起刀枪守卫。”赵烈夸奖道。

    李玄恭敬地施礼退后。

    “大人,如今济州每个村屯都开始开办蒙学。免费教授汉语以及算学,为此官署从辽民中招募了近六百名识文断字的生员,每年仅次一项就多支出一万多两银子。”马涛心疼的说道。不过,这是大人的吩咐。按他的想法,实在没有必要让朝鲜的子弟免费入学。

    赵烈看出马涛的心思,不过他没有多言,从文化上让其归心才是真正的大治,虽说时间较长,不过来的稳固。

    济州的一切让赵烈大为满意。内政得修啊。

    介于南掠船队带回的银山,深感骑兵不足的赵烈下令组建第二骑兵千总,先行购买两千匹战马,从辽民中招募人员,待春季将北华岛的骑兵第一千总部分人员抽调回来构成骨干。毕竟赵烈手头上的唯一千总部陷在北华,在这时代手中没有骑兵,心中不稳啊。

    马涛听闻也是一缩脖子,马匹加上人员饷银、马的嚼谷又是十余万两白银出去了,作为济州银库实际的掌控者马涛也是对于大人花钱的速度咂舌,深感亚历山大。

    三日后,赵烈亲领众将在济州忠烈祠安葬了一百三十余名阵亡的水师兵丁,隆重的祭拜,安慰死去的灵魂。

    “大人,这就是两桅的纵帆船,长二十三米,三层甲板,一百六十余吨,两舷各备三门十二磅炮,三门十八磅炮,舰首一门十二码磅炮,此船转向灵活,加大了风帆,侧顺风时航速可达十节,兵丁一百一十六人,水手二十八人,其他是炮手、披甲、杂务等。造价三千一百两银子。”尤利亚诺带领赵烈登上了这艘小型战舰,介绍道。

    赵烈点头赞许,老尤向来很靠谱,从来都是按时完成任务,让赵烈怀疑其是否有德国血统,丫不象是懒散的拉丁人,赵烈很想问一句,你就不能提前完成吗。

    赵烈接着随同老尤登上了刚刚建造完工的八百吨战舰,

    “此船,长六十八米、宽十六米、甲板五层,四主桅、前斜帆、后斜帆,四桅上帆,两舷各备火炮三十二门,都是三十六磅和四十八磅炮,水手九十五人,披甲百余人,炮手二百人,侧后顺风时可达十节航速,耗银一万另五百两银子,这是因为北华的大量原木供给,否则造价还得翻番,当然,因为其庞大,我等多用了半月才将其建造出来。”老尤得意的显摆道。

    “尤利亚诺先生,如果船厂全力开工建造三型战舰,现下的人手可是足够。”赵烈问道。

    “不,不,如今船厂只有一万人手,如果是全力开工,还得将扩充船台。。。。。”尤利亚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船台的扩充,本将会征发辽民。”赵烈说道。

    “那么也得最少再征集八千人手。”老尤说道。

    “六千,我只能给你六千。”赵烈说道。

    “好吧,不过,他们要成熟练工匠还得四到六个月。在此之前,产量不会增加。”老尤坚持道。

    “好吧,就依你所言。”赵烈此时相信,老尤是意大利人后裔,多了的活计绝对往外推,无他,太累人了。

    最后赵烈将这型巡海船定名为济州级,而八百吨的战舰定名为宋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起登莱

    三百余匹不到四百匹的安达卢西亚战马在牧场的南部一角小跑着,显得很是自在,它们是整个牧场的宠儿,整个牧场也是以他们为主建立的。

    “大人,这里有成马二百余匹,三年马四十余匹,两年马三十余匹,一年马四十余匹,其中成马有百余匹是今年澳门人发卖来的。”顾酩在旁介绍。

    自从重新搭上关系,阿隆佐就发现了在济州的一大商机,赵烈等对于安达卢西亚战马是十分的渴求,于是阿隆佐在第一次护航时就将澳门这几年从吕宋输入的安达卢西亚战马全部收拢起来运送到济州,每匹马三百两银子,很是大赚了一笔。

    赵烈的眼睛跟随着一匹黑色的两年马,两年的马已经很是高大了,但是它们的粗壮程度还是稍差,显得矮小和纤细一些,不象成年安达卢西亚马那样的雄壮,预估有一米四五的模样。

    成年的安达卢西亚战马身高能达到一米五以上,赵烈之所以关注它是因为这是个调皮鬼,不断的骚扰其他的大小马匹,也不断的被其他成马驱逐。

    “大人,这里都是。。。,按大人所讲都是纯血马,其他地方的混血马较多,现在有三年马,二年马,一年马各两千匹左右,此外,三年马如今也可以交配产崽了,按此预估,四年后,将会有万余匹的混血马,不过只能有数千匹可供骑用,毕竟还得将母马留下生养。”顾酩担心的看着赵烈。

    他自问已经是竭尽全力了,马匹需三年才能长成,乘坐,交配,所以这里的马匹已经是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的才养成的,不过,满意与否那得大人说了算。

    “顾酩,不错,你不是马全福那般的养马出身。但是我选中你是因为你好学,善于求教,有耐性,这里的情况很好。几年后能有数千到数万匹这种混血马加入破虏军时,我给你庆功。”赵烈夸奖道。

    “大人过奖了,属下不过慢慢探究,多多请教,尽力而为。”瘦削的顾酩放下心来。

    “四五年后。纯血马能出多少战马。”赵烈问道。

    “不过四五百匹,加上澳门发卖来的预估不足千匹。”顾酩答道。

    “还是太少啊。”赵烈很是感叹,繁育纯血马当真是个漫长而投入巨大的过程,不是几年可以跨越的,怨不得历史上中国历次改良马匹大多半途而废,只是花费银两,不见大的效果,当然不能长远。

    远处尘土扬起,两骑飞奔而至,济州城黄汉请赵烈即刻回城。有要事禀告。

    赵烈即刻在护卫的簇拥下飞马赶回济州城,不是紧急的事情,黄汉不会这般行事。

    “大人,这是石岛的紧急信件,刚刚由两艘飞剪船带来。”黄汉一见面就将两封书信奉上。

    这是红色的信封,上面贴着一支飞羽,这是赵烈同石岛赵猛和唐显文的约定,一支、两支、三只飞羽代表了紧急的程度,如果赵烈在海外就派出两艘飞剪船传信,以防万一。这番是头一遭赵烈接到飞羽传书。

    赵烈打开一封,是赵猛所写,告之他靖海卫指挥使周大人荣升临清参将,新的卫指挥使即将上任。此外,石岛这几个月来不断有人试探底细,甚至派出人员混入石岛辽民中打探,很是不妙。望赵烈速归商议。

    赵烈看完立即将两封信烧毁。

    思量半晌后,赵烈命令韩建千总部随他返回石岛,

    “黄汉。方宇,你们要通过各种方式打探倭国和朝鲜的信息,我估计他们不会这么接受战败,必会报复,我们要做到知己知彼。同时,仔细盘查朝鲜人,倭国不会亲自来济州探查,他们一定会通过朝鲜人前来摸底。”临行前赵烈吩咐道。

    对于倭国,赵烈有着一种预感,德川家已经展开了行动,不过因为没有信息来源,他还一无所知。

    崇祯元年十一月八日辰时末,赵烈乘坐卫青号,率领着几十艘的舰队返回石岛,舰队是返回石岛运送辽民的,今年运送石岛辽民筹划就快完成了,如今石岛只剩下不足六万的辽民,今年冬季过后,石岛预估能剩下数千的辽民,毕竟南下舰队返回后战舰并不缺乏。

    赵烈将十艘新建五百吨盖伦船和两艘维修过的命名为五台山号、嵩山号的宝船投入运送,每趟能多运六千余人。春季过后,石岛的辽民全部运送到济州岛,为期数年的运送路程就将结束。

    石岛湾,刚刚登陆码头的韩建所部不顾疲劳,马上开始展开警戒,此次南下的收获的宝石全部被带到石岛发卖,其他的金银则留在了济州岛,再有几个月,难民全部离开后,就由济州岛负责北华方面的难民、军兵的粮饷了。

    赵烈和赵猛弟兄相见自有一番热闹,将石岛和济州北华的情形交流一番。

    晚饭后,在府邸,赵烈召见了杜立和汪全。

    “大人,从去年七八月份起,已经有十余人进入石岛的窑口、船厂、铁厂、难民营等处,先后被本部内卫发现缉捕,大多是济南、登州、莱州等地的商人派人打入想取得我石岛水泥窑口、铁厂等地的方子,不过,进入难民营和船厂的几人很是特殊,他们属于一个叫庞承登州商人,”汪全说道。这是他的内卫值守。

    “哪些方面特殊?”赵烈问道,对于有人觊觎石岛,他一点不意外,在一个官本位的世界里,夺人财产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他早有准备。否则他也不会将船厂大部,匠户营,盐场全部迁往济州岛,他不能将把柄留在石岛。

    “这个庞承是登州的大商人,家中有往朝鲜、倭国的海船,登州当地的粮食、杂货等生意,甚至还有成衣、典当生意,既然有海贸就有后台,海贸倭国都是走私,没有人脉根本不可能。但是这个庞承从不炫耀,向来谨慎,所以没人知道他后面的人是谁。”汪全说道。

    “庞承在登州发迹多长时间了。”赵烈问道,他心道此人倒是低调。很是谨慎小心。

    “大人,此人在登州发迹有十来年了,昔日他只是登州一个普通商人。”汪全答道。

    这是搭上谁了,而且是登州的坐地势力。不会是登莱巡抚,巡海道,登州总兵等流官,应当是登莱副职,或是一个朝中有人的士绅大族。赵烈示意杜全继续。

    “我等派出六组人手轮番监看庞承。经过两个月的探查,发现此人同登莱都司都指挥同知杨景堂来往甚密。”汪全说道。

    赵烈眯起眼睛,这个杨景堂看来还是不死心啊,两家也确实接下仇怨了。

    “这杨景堂的堂兄是兵部武选司郎中杨景辉,此人是老京官了,在六部中先后任过礼部、户部、兵部的员外郎、郎中,在六部各个衙门中勾连甚深,在京中还交结不少的勋贵。”这次的行动事关重大,京师的打探是军情司负责的,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方才探听明白。

    武选司。赵烈当然知道这个司的厉害,中下级武将的升迁任用与这个司有着很大的关联,乃是兵部肥缺。

    杨景辉能够安坐于此捞的肯定不少,当然也只有多多结交勋贵才能坐稳这几个肥缺,毕竟手中的权利越大得罪人也越多。这是一个标准的京师地头蛇,在京吃得开,混的好,这就是赵烈给他下得结论。

    崇祯帝登基,几月后魏阉倒台,阉党一脉的登莱总兵杨国栋自然也是没好果子。已经去职了,自认为赵家没了靠,如此杨家这是静极思动了。

    赵烈给两个人的命令就是盯死杨景堂和庞承两人,杨景辉暂先放在一边。毕竟京师离他这个登莱的卫所官有点远,出招的应当是登莱都司的那位。

    赵烈在石岛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清晨,赵烈等人赶往千户所。

    冰冷的冬日里,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马蹄铁击打冰雪儿声音响彻了原野。赵烈等人都是全身着甲,更显冷意。

    赵烈发现一些村屯基本都建了砖瓦的新房,可见老百姓的日子确实好过了,不由生出一些自豪来,虽说小小的千户所内人口不多,但他毕竟让他们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李明峪今日正听取属下的禀报,冬日里的沟渠的整修,田亩堆肥,以及粮食的收购都结束了,今年千户所的日子更好过了,房子大部去年就已经建好,今年军户们大多改善了吃食,给婆娘们购买些衣物首饰,很多家为儿子或是女儿办了婚事,以前因为贫穷而耽搁的大小伙子们扎堆办婚事。

    挨不过情面,李先生也参加了两次婚礼,都是下面文员嫁女,婚礼办的很是喜庆,只是李先生想到自己的女儿就意兴阑珊了,早早离开。

    听到赵烈抵达,李明峪心情复杂的出门迎候。

    “不敢李先生出门相迎。”赵烈扶着李明峪进入官署。

    “李先生,几年来,没有李先生在此安坐,小子岂能东征西讨,先生受我一拜。”安坐后,赵烈起身深施一礼。

    “不敢当,老夫年岁已大,只能看家护院了。”李明峪半真半假的说道。

    “李先生今年不足五旬,正值鼎盛,小子我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先生啊。”赵烈笑道,他倒是没有虚言,毕竟在大明官场他就是个初哥,人品端正、熟识庶务的李明峪助力极大。

    “大人过奖了,我观大人几年历练下来,足以独当一面了。”李明峪笑道。这倒不是虚言,赵烈今年二十岁了,经过几年的历练,更加沉稳,举手投足尽显上位者的气度,与几年前那个黑小子不可同日而语了。

    须臾,副千户祝英等人赶来,自有一番寒暄不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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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死心的杨景堂

    晚上,李明峪在官署后宅设宴为赵烈接风洗尘,中午已经在范记酒楼有过接风宴,所以晚上的时候,就是家宴性质。

    李明峪的夫人,两个儿子,李济、李弘,儿媳蒋氏、卢氏,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以及李霖全部作陪,男人一桌,女眷一桌,因为赵烈同李家的熟识,两桌之间没有放置屏风。

    李济已是而立之年,气度沉稳,言语温和,颇有乃父之风,四年前高中举人,李弘二十四五,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保有几分年青人的朝气,对于赵烈的海外经历十分的好奇,多有问询。

    当然,李明峪对于赵烈的事情没有同儿子们详谈,只是说年轻人不愿安于荒僻卫所,更喜出海多加历练,因此久不在任,庶务多交于他。

    李霖则是默不作声,只是在一边听着众人闲话,很是有点闷。

    “李大人此番回来在千户所安居几日?”李济问道。

    “几年以来,来往海上,经风见雨,多有疲累,此番恐怕是要多休息些时日了。”赵烈也是确实有点厌倦海上路程。

    李霖的目光闪动,但是没有多言。李夫人注意到这点,心中更是郁闷,两年来多次谈及婚事,李霖只是不允,言道无心出嫁,愿在家中侍奉父母,让李明峪老两口是心急如焚,不过也是知道她的性子,面皮薄,过于自傲,如果用强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拖延至今。

    “海外仙山多是怪力乱神之说,不可轻信,反是大人所辖千户所军户们生活安逸富足,乃是大明首屈一指之地,此为大人之政绩。”李济说道。

    “大哥所言极是,大人之功德在千户所中人人传颂,和相邻千户所比,更是云泥之别,如今相邻人家都是以嫁入大人千户所的军户家为荣。”李弘喝点米酒后。脸色微红,好了不少。

    “本将经年在外,所内诸事多是李先生操劳,本千户所能有今日皆李先生之功。”赵烈急忙推辞。

    “大人不必过谦了。我在此地不过是以大人吩咐行事,若是有功则是微末之功。”李明峪笑道。

    “可惜,大人乃是武职啊。”李济叹道。

    他们兄弟一路走来,多地灾荒,饿殍遍地。盗贼横行,如不是老父派人护送,恐到不了此地,只是到了千户所见到世外桃源般的情景,两相对比,对赵烈更是深为佩服,也为之叹息,在他这个举人眼里,赵烈毕竟是粗陋武职,不可能得到治世的机会。

    “当今之世。本将幸为武者,内可安邦护国,外可击杀敌酋,幸甚啊。”赵烈长笑一声,朗声说道。

    两兄弟面面相觑,他们通晓史书,当然明白历朝历代只有乱世武将才能显名,赵烈这话就是暗示乱世将来。

    李明峪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高大黝黑的青年男子,在他身上已经不见了迷惘和青涩,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充满自信、威严。还有野心的藩主,是的,李明峪给赵烈视为赵藩的藩主,坐拥数万水步军。巨舰数十艘,东临大海,坐看大明风云,伺机而动。

    没有人象他那样的明白赵烈的可畏,几年前预言关外建奴必成大患,大明内部不稳。

    如今建奴围困宁锦。大明在辽东只剩下寥寥数城,就连朝鲜也被建奴打的满地找牙,屈膝求和。

    自去年来,陕北、山西干旱少雨,庄稼歉收,绝收,大明内阁、户部却拿不出银钱来赈济灾民,坐看饿殍遍地,民乱遍起,处处烽火,弹压的军兵连粮饷都发放不全,何谈绥靖。

    民乱未止,兵乱又起,西南夷乱,东南不稳,山东等地歉收,大明真的是大乱不止,处处印证了这个年轻粗鄙之武将的预言,当真是可怕之极,如果赵烈是粗鄙之武夫,那么大明朝廷上下皆是有眼无珠之人。

    “酒后之胡言乱语,实不足论,不必挂怀。喝酒,喝酒。”赵烈看到两兄弟惊诧的表情,不禁莞尔,还是高估了他们的承受能力。

    “大人,他们自晓事以来就苦读经史,从未出门历练,空谈尤多,不比大人,虽年纪轻轻已是上阵杀过建奴,下马治理卫所,久经历练,不可道里计。”李明峪无奈说道,自家的儿子虽比赵烈年长,不过闭门读书不通庶务,与赵烈不可比。

    “父亲,如今各地虽不甚太平,也未必如大人所言那般危急吧。”李济说道,也是对于赵烈说法的一种委婉的反驳,毕竟赵烈父子是老父的东主,不好直接驳斥。

    李弘则是横了赵烈一眼,很是不忿,不过是个黑炭头,多些阅历而已,父亲赞誉太过了。

    “今日家宴,此事日后再说。”李明峪打断话题,自家儿子的疑问日后自己自会明言,就不再此多言了。

    “大人,小女子听闻西夷大多红毛卷发,不知是否如此。”李霖问道,她是以此来转移话题,让两位兄长不必过于尴尬,当然对于提及的夷人事宜,她自有思量。

    李明峪夫妻对视一眼,对于李霖的心思心知肚明。

    “西夷分为几十个国家,有的是黑发黑眼睛,皮肤比我们略白,有的是黄发,红发,蓝色眼睛,或是绿色眼睛。种种不一而足。眼窝大多深陷,颧骨隆起,身量比我明人高些。”赵烈笑着普及,他心道女人就是关心如此八卦问题。

    “须发,眼睛还有如此颜色,嘶,如此岂不骇人。”李弘惊道。

    其他人包括李霖在内也是齐齐点头,纷纷赞成。李明峪无奈摇头,这是李霖不忿,暗贬夷人,提点赵烈。

    “这个不一而足,有的西人很是耐看,有的确是骇人。”赵烈心道,这就看个人的看法了。

    无论东西方的人种都有英俊美丽的也都有丑陋骇人的。他是全然没有体会李霖的意思,作为后世来人对于所谓华夷之辨没有太多的感想。

    赵烈此后又回答了若干西人的问题,包括食物、服饰、礼仪等等不一而足,各人各有所好,女人们当然对于服饰、礼仪更感兴趣,李家父子则是对于西人的议会、内阁等更感兴趣。

    家宴在八卦之闻中结束,赵烈好好做了一番普及功课。

    登州南大街一个四进三重的院落里。也在进行一番对话,话题可是不太轻松。

    登莱都指挥同知杨景堂安坐书房主位,下首坐着一位发髻灰白的军将,两人一边饮茶。一边叙谈。

    “常大人此番前往靖海卫,本家多有助力,想来常大人资历深厚,深孚众望,也是当仁不让的人选。”颇有气度的杨景堂笑道。

    尼玛。都是你们逼我前往的好不好,什么深孚众望,资历深厚,还不是拿我家长子世袭的职位威胁与我。

    明代军户都是世袭,就拿鼎鼎大名的戚继光来说,就是在十七岁时接替病逝的父亲就任登州卫指挥佥事一职,不过世袭只是保证了军职,是否占据实职,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今军将实职僧多粥少,大多军户世袭不过就是个虚职。领取些不多的饷银罢了,两代而默的例子数不胜数,常汝宁为了长子也是拼了。

    “本将能够从登州卫指挥同知升任靖海卫指挥使,都是杨大人抬举,本将在此拜谢大人,小小石岛的事情本将必会尽心竭力。”心中虽然腹诽,不过,常大人口中确是恭维有加。

    “常大人,此番石岛事宜,只需寻得赵烈此人的短处。将其贬斥即可,我等需要的是包括石岛在内的左千户所千户职位。”杨景堂此时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对于石岛为何如此得杨景堂的青睐,常汝宁不知,不过。他只是知道必须为杨景堂达成此愿,事关家族存续。

    “杨大人,闻听此人是刚刚升任登莱都指挥同知,威海水师指挥使赵海明的次子,如将其贬斥,其父岂肯善罢甘休。”常汝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常大人不知。家兄在京中早已打探明了,赵海明在吏部,兵部有些门路,皆是用银钱打点出来的,没有大的臂助,何况,此番也非你死我活,只是将其调往他处而已,赵海明应当不会为此大动干戈,即使退一步,赵海明不依不饶,本家也是不惧。”杨景堂傲然说道。

    你不过是多多仰仗京中堂兄行事罢了,常汝宁心中腹诽,口中却称,“杨大人一族根底深厚,当然不是赵家可比,想来赵海明只能退避三舍了。”

    “常大人过誉了,此番只要将赵烈贬斥调离即可,如此,本将定会让常大人得偿所愿。”杨景堂说出了承诺,毕竟让马儿跑得快,就得不断喂清草。

    从内心来说,杨景堂不太愿意用常汝宁此人,此人有些优柔寡断,不是个太好跟班,做不到指哪打哪,但是能够升任指挥使的资深军将不是太多,他有把握掌控的更是稀少。

    常汝宁年纪已是五十有余,对于嫡长子的世袭实职的奔走不是一两日了,杨景堂就从此下手,利诱常汝宁听命从事,当然让其升任指挥使也是颇费了周章,杨景堂自认对得住常汝宁了,下一步就看常汝宁的行事了。

    话说费尽周折,驱离赵烈,杨景堂是对赵烈的几处生意很是看好,一旦到了他的手里,凭着杨家在登莱的人面这几个货品更要红火。

    最为紧要的是杨景堂看中了石岛这个港口,他早就相中了这个港口,家中到朝鲜日本的船队都是私船,当下都是在别的豪族私港靠港,受制于人。

    不过,石岛湾从无到有疏通港口,建造笕桥码头,建造库房、住所所费繁巨,只好放弃,此番赵烈将石岛修造起来,杨景堂可是垂涎欲滴,只要将赵烈贬斥,这块肥肉就算入嘴了。

    当然顺道将年前当众被赵家打脸的仇也一道报了,岂不快哉。赵海明不好动作,赵烈这个在都司内的还不好动手吗。

    常汝宁当然知晓将赵烈贬斥调离后,杨景堂必会将心腹之人安插在左千户所千户一职,只是这与他无关了。

    两人的会面没有逃脱军情司的窥伺,不出两日,赵烈就得到了常汝宁升任靖海卫指挥使的消息,同时军情司也递上了常汝宁的资料,以往任职,家族人士,住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谁的下马威

    崇祯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赵烈在石岛官署接到了靖海卫官署的通告,三日后,指挥使常汝宁到任,各个千户所的千户主官到靖海卫卫城迎接。

    赵烈对于常汝宁上任后对于石岛的出招十分感兴趣,也对来到大明后他经历的第一遭官场内斗充满期待。

    两日后,赵烈、李明峪、赵达、余大宝以及护卫百余人从石岛出发前往靖海卫。

    从石岛到靖海卫卫城,相当于从靖海卫的疆域内从东到西,赵烈等人全副披挂,骑马行进,一路上见到的是冰雪融化后露出的星星点点灰黄的田地,肮脏的残余的冰雪星散其中,尽显了北方田野的粗犷和荒凉。

    骑队小跑着前行,路上遇到的零零散散的军户们敬畏的避于道旁,赵烈等人盔甲鲜明与军户们的衣衫褴褛对比鲜明,看看大明主力乞丐军户兵的凄惨现状,赵烈也是吐槽,大明军户的境遇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当日申时中,骑队抵达破败的靖海卫城,全身披甲,两百余匹战马的骑队在守门的乞丐兵丁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进入北城,在城北的范记客栈安歇。

    对于如今仰仗石岛颇多的范记来说,这就是大事,范记在靖海卫城的大掌柜亲自招待,将一众人等让到后院安置,丝毫不敢怠慢。

    赵烈等人清理了一番,洗去尘土,等待明日前往官署点卯。

    李明峪则在十余人的护卫下悄然前往指挥同知吴海的府邸,呈上了百两纹银,希望日后多加提携,每年年节的承仪赵烈,李明峪从来不落,出手极为阔绰,每年在吴海的身上花费千两银子。

    主管屯田、官库诸事的吴海也是对于石岛诸事从不插手,相处愉快。此番,吴海照例收下,李明峪与其约定。有关左千户所的事宜吴海一定提前知会。

    李明峪随后前往即将离任的指挥使廖承的府邸,呈上一百两纹银,很是让最近感到门前车马稀的廖承感慨一番,相比其他趋炎附势之徒。这个小年轻的赵烈当真是讲究人啊。

    于是廖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风雨欲来。

    廖承以他多年的宦海生涯预感到此番的转任极不简单,他运作转任其他富庶之地的努力几近失败,突然峰回路转,听闻就是有人要他的位置。那么破败的靖海卫谁会如此在意,甚至助他转任,他们一定是盯上了什么,那么只有石岛了。

    石岛的一切最初年余没有让他注意,不过,随着石岛铺展的愈来愈大,他当然得到了消息,派人打探后也是颇为眼红,赵烈不过是个**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没放在他的眼里,但是赵烈身后的赵海明他确是深为忌惮。

    在他的眼里。能够上阵斩杀建奴的军将都是凶悍之将,赵海明偏偏两次办到了,如果不是受困于水师,怕是升任登莱总兵或是登莱都司都指挥使都是可能的,这般军将麾下必是蓄养了大批能征惯战的凶悍家丁,触怒于他殊为不智。

    但是,此番廖承看出有人忍不住了,杨家同赵家的恩怨如今在登莱尽人皆知,只是他也得罪不起都司中人,临了点播了一下李明峪。至于他们是否惊醒,就不是他的事情,他自认也是对得起赵烈了。

    赵烈得到李明峪的通秉,当然明了其中意味。不过,如今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候新任的指挥使常汝宁出招了。

    第二日午时初,廖承、吴海等卫城军将以及千户所五个千户所的千户在卫城指挥官署等来了新任指挥常汝宁。

    常汝宁在都指挥佥事王观的陪同下,五十余名的家丁护卫下来到卫城官署,一时除了廖承自持身份外。一众军将都是跪迎主将。如果不是顾及廖承的脸面众人早就出迎数里了。

    赵烈也是在跪拜的十余名军将的队列里,在常汝宁免礼声中,赵烈随众人礼毕起身,他仔细看了看这位五十余岁的新任上司。

    只见他身材高瘦,发髻灰白,相貌堂堂,颇有威仪,此时,常汝宁感到有人注视他,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年轻千户身着官服正微笑着望着他。

    这应当就是赵烈,对赵烈略有耳闻的常汝宁当然认出他来,如此体貌的军将此地仅此一人而已。

    常汝宁整理心情,笑着同走上前来的廖承拱手见礼,两个官场老手笑容可掬的相互寒暄片刻,接着相伴进入官署,其他军将在官厅外等候两位大佬相传。

    顿饭的功夫,护卫传众军将入内,常汝宁端坐正中案后主位,廖承侧位相陪,象征着权利的交结完成,当然,接下来几日还有库房,账簿,田亩,军兵等事宜的交接,不过,从此刻起,靖海卫的主人是常汝宁了。

    指挥同知吴海、指挥同知刘彪、指挥佥事霍谷山、指挥佥事王东、镇抚唐亮等一一上前见过,接下来就是各个千户所主将一一拜见,最后,嗯,是最高最壮年纪最轻的赵烈。

    “左千户所千户赵烈拜见大人。”赵烈跪拜。

    一时常汝宁没有回声,厅堂内诡异的平静下来,方才众人的拜见,常汝宁都是笑容可掬的一一回礼,尽显长者风范,此时却一时没有言语,大家都是奇怪,但是没人偷看,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目视面前,好好详研一下自家的方寸之间。

    “起来吧,赵大人,”终于常汝宁的声音传来,大家一起松口气,气氛为之一松。

    赵烈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尘,转身退后。

    众人一时目瞪口呆,官场上跪拜起身,谁敢当场拍打灰尘,都是退后才拍打,否则就是不敬之罪,但是这没有明文规定,却是官场的约定俗成,赵烈的行为就相当于当众打脸。

    常汝宁一直春风满面的面容此时一阵抽动,不过,这是约定俗成的事,你还不能因此当众发作,显得你气量狭窄。只能过后找补,常汝宁一时满面冰霜。

    赵烈旁边的几个千户急忙向旁边躲闪,唯恐离的太近惹怒常汝宁,心道。一个衙内,一个上官,你们两人对掐可是不要殃及池鱼。

    赵烈原地肃立,目光直视,仿佛要看穿对面的墙壁。问题是他的目光与常汝宁根本是南辕北辙,让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根本无视上官的表现,桀骜不驯。

    常汝宁一时觉得自家本来是时有头痛的脑袋头痛欲裂,他没想到他给赵烈一个下马威,一是给赵烈造成威压,二是让卫所内与赵烈走的较近的人员识趣走开,孤立赵烈,没想到这位衙内当场发作,尽显其纨绔本性,当场打脸。让常汝宁自己下不来台,一时尴尬无比。

    廖承也是暗自咂舌,幸亏自己当初没有被银钱迷了心智,向赵家动手,否则当下常汝宁的尴尬丢面早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吧。

    “常大人,靖海卫诸位同僚都已见过,本将与各位在城内望海酒楼摆下了接风宴,聊表心意,还请廖大人不要推辞。”廖承出声打破了室内能与室外一拼的寒冬。

    “是啊,常大人。廖大人,今日酒宴一是为常大人接风洗尘,二是为廖大人送行,万望两位大人赏脸前往。”老道的吴海接茬说道。一时众人一同附和。

    “好吧,既然众位同僚相邀,本将厚颜前往。”常汝宁松动一下绷紧的皮肉,挤出几分笑容,不复方才谈笑风生的得意。

    “同往,同往。”廖承泛起职业的微笑。

    一众人等在两位大人的带领下出门。在各自家丁护卫的簇拥下向望海酒楼走去。

    吴海作为留守军将中的职位最高者当先领路,赵烈则是在百余名护卫的环卫下坠在最后。

    此时,众人近距离的看看赵烈的护卫也是咂舌,赵烈的护卫一色的铁甲,全身披挂,动作齐整,精神十足,目光四下扫动,很是机警。

    再看看众人的家丁,只能说是大红胖袄十分齐整,很少有补丁,毕竟都是各位军将的亲信家丁,不过,披甲那就是五花八门了,大部是皮甲,棉甲,只有少数的铁甲。众人各个看的眼热,不过想想这位衙内在石岛湾洒下的银钱,这些铁甲也就没那么刺眼了。

    常汝宁看到赵烈的护卫也是大吃一惊,这般全副武装的精锐家丁,多少年没见过了,这精气神只是在昔日戚爷属下见过,可见这位衙内在赵海明心中的地位,将如此精锐安排在次子周围,看来将其视为家族的继承人了。

    常汝宁听闻其长子有疾不能当差,日后自己如果动了赵烈,这位都指挥同知恐怕也要拼命吧,不过,现下常汝宁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一条路跑到黑。

    一众人等来到望海楼,酒楼早已清场,专门接待众位军将,人员众多,诸人就在酒楼大厅入座摆了几桌,一时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各式菜肴流水般端上桌来。

    廖承当先致辞欢迎常汝宁,常汝宁回礼答谢,同时祝廖承一路顺风,接着众人开始给两位长官敬酒,这是官场成例,两人也是同每人略略沾唇,意思意思,属下们则是酒倒杯干,不敢懈怠。

    等到最后的赵烈上前时,廖承推脱酒量不佳,摆明了不给面子,赵烈不以为意,将手中酒杯放到一边,接着倒了另一杯酒,拱手道,“廖大人,此去临清不知相见何日,赵烈在此预祝大人一路顺风,步步高升。”

    酒席中的喧闹登时全无,厅内一片寂静,我靠,把敬给常汝宁的酒放置一边,即使常大人不饮,作为下属也要饮胜,这,这是当场给常大人甩脸子啊。

    廖承也是苦笑,不过他马上履新大不太在意常汝宁的脸面,于是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给了赵烈的面子。

    赵烈转身回了座位,此时的接风宴全然变了味道,热烈的气氛全无,气氛变得冷清起来,常汝宁脸色铁青,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吃喝,酒宴就在这般磕绊的气氛中结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手

    接下来的几日内,常汝宁同幕僚们点检库房,账簿,逐步交接,赵烈等人就是在卫城等候常汝宁接手后的吩咐。

    三日后,廖承交接完毕赶赴临清上任,常汝宁鸣鼓聚将,

    “自靖海卫复建以来,由于都司拨下的钱粮有限,本应重新修葺的卫城拖宕至今,城池的南城墙包砖破碎,夯土倾斜,有倾覆之危,今年三月中开始重修南城墙,五个千户所全部征发军户来此翻修城墙。”常汝宁第一个命令没有让几个千户意外,这个事情已经是拖延几年了。

    去年冬天,登莱都司才拨下了三万五千两银子,翻修破败不堪的靖海卫卫城,冬天无法开工,春天开始也是必然了,但是,他们也是最头痛的,春天征发人员必然耽误农时,这里他们的田亩也会大受影响,毕竟他们才是各自千户所的大地主,田亩都是靠驱使军户耕种。

    几个人即使千般不愿,也只能轰然应诺。

    “赵烈,听闻你的千户所里有不少的辽民,本将命你征发三千人来此建城。”常汝宁命令道。其他几个千户一听,好嘛,这两位这是又卯上了。

    赵烈似笑非笑的看看常汝宁,心道,心很急嘛,一刻也不愿耽搁啊。

    “大人,本所内的辽东难民都是前登莱巡抚武大人交代家父和属下安置的,言道日后会继续探访我等是否妥善安置,今日征发辽民建城可行,不过,辽民须得在千户所掌控下,须得吃饱穿暖,不能肆意打骂,否则折损辽民过多,武大人知晓怪罪下来,我等罪无可恕。”赵烈心道,不管你有何诡计。辽民只能在我的掌控之下。

    常汝宁冷冷的看着赵烈,他筹谋的就是趁此建城时机,征发辽民建城,辽民因为饥饿。疲累大量伤亡,因此发生民变,处置赵烈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他只须坐等民乱发生即可。

    不过,赵烈的反应还是让他感到不对。这几日发生的事,不是一个下属对上司应有的态度,难道赵烈知晓了什么,这才处处针锋相对,转瞬,他就否了这个念头,不可能,自己上任的真实意图,除了他自己就是杨景堂知晓。

    “本将向来体恤民力,辽民来此建城。本将当然会善加抚恤,你的建言本将准了。”常汝宁要的就是辽民在赵烈的管控之下,他当然不相信赵烈是个菩萨心肠,这些辽民不过是赵烈造船,筑路,修建港口,冶铁等需用的劳力罢了,能饿不死就是好的。

    到了卫城,只要辽民中出现一些伤亡,他再派人在中间稍加挑拨。民乱定会出现,那么肆意挥霍民力,造成民众大量伤亡,建城因此拖宕等等罪名当真不要太多。

    几个千户无精打采的走出官署。心道自家的田亩不知道此番有几成能够赶上农时,这都是银钱啊。

    “今年惨了,能有一半田亩耕种上就是佛祖保佑了。”后千户所千户粗壮的唐荣闷声抱怨了一声。

    “老唐,亏你想的出,耕种一半田亩,如果你逼着军户即耕种又建城信不信军户们会作乱。”干瘦的中千户所千户范有禄嗤笑道。

    “行了。别斗嘴了,今年我等就过一个穷年吧。”前千户王耿耷拉着眼皮说道,一副很没精神的模样。

    “还是赵老弟让人羡慕啊,不用动用军户即可。”猥琐瘦小的右千户所千户马右军笑道,他是真的羡慕嫉妒恨啊,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至今靖海卫军将们都将赵烈在石岛所为安在了其父赵海明的身上。

    “老弟,弟兄们知道你财大气粗,不知道能不能帮衬一下我等。”马右军笑嘻嘻的问道。

    “是啊,老弟,这番春季修城,可是要了我等老命了,不知道老弟可有什么好法子。”王耿终于有了点精神,出言附和。

    “各位,老弟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皇帝也不差饿兵,各位能给我什么好处。”赵烈笑道。

    “老弟但有所求老哥我都应了。”唐荣很有气势的一拍胸脯。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这是有门啊。

    “我可以再出两千人手,不过,银钱好说,粮食诸位得出些吧。”赵烈说道,他倒不是同情这几位,只是想到本来十分窘迫的军户们今年的日子恐怕十分凄惨,春天能耕种大半田亩就算不错了,一年中三四个月的春荒恐怕更是延长了。

    辽民倒是无所谓,赵烈如今是用银钱养着他们,出来修城松松筋骨倒也是好事,借此还可拉拢一下几个同僚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说的,老弟只要能代替千户所出人,些许粮秣我出了。”唐荣看上去很是痛快。

    “还是唐兄爽快。”赵烈一竖大拇指。

    其他三位也是点头同意出些米粮。两方就此达成协议,一时气氛热烈,范有禄提议几位到酒楼喝上一杯,他请客。

    “且慢,此事不知大人作何感想。”赵烈问道。

    几人一想到常汝宁和赵烈之间的冲突,登时无语,场面一冷。

    “大人如何,我等军户也是有家小要养的。”还是唐荣豪气,不满的说了一句。

    “唐兄威武。”赵烈笑道,他们与常汝宁因此产生龌龊才好。

    赵烈率领众人返回石岛。

    赵烈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吴群从难民营里挑选出五千名辽民,如今难民营里只有两万多辽民,好在经过经年的将养,这些辽民的身体还算强壮,参与建城还是没有问题。

    张环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家中走去,作为新任的卫青号的水手长,张环如今是春风得意,月饷五两白银,统带着几十名水手,也是几十名的水手长之一,最为紧要的是将来的船长、大副都要从水手长中晋升,前途有望。

    望着自家的几间大瓦房,张环急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如今张环也是中级军壮,也发了一身淡蓝的破虏军军将的装束。今次卫青号在大山子岛停泊,已经是一年没有归家的张环请假探亲,船长穆尼奥斯批准,这才有了此次回家之行。

    到了自家的院门前,张环刚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张吴氏提着菜篮走出,看到张环不相信的眨眨眼,定睛细看,

    “娘,儿子回来了看您了。”张环大声说道。

    “儿子,你可回来啦。”张吴氏上前两步抱住经年不见得长子呜咽说道。

    自认为已经是水手长,统领几十人马的张环不好意思的向四周看看,咳咳,幸亏没人看到。

    “娘,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嘛,您别哭。”张环眼睛也是有点发红,他当然明白母亲一年来为他担惊受怕的心意。

    “环儿,今日娘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张吴氏松开手,擦了把泪水。

    张环搀扶着张吴氏进入家中,家中无人,老爹打渔未归,两个弟弟还在学堂。

    张环急忙将一个包裹放在张吴氏手中,张吴氏打开一看是五两一锭的三十两白银。

    “这,环儿,这都是你的饷银?”张吴氏激动的问道。

    “娘,这是去年的饷银,这个月儿子已经是水手长了,月饷五两白银。”张环略略得意。

    “这,环儿你可是比你爹赚的还多。”张吴氏惊喜道。

    “娘,明年孩儿还能拿回最少五十两白银。这些银钱你给家里填补些物件。”张环深知自家成丁的只有自己,弟弟们还是年幼,老爹一年不过十余两银,几个孩子加上家中开销下来一年攒不下几两银子,较为拮据,不如蓝三家四个成丁领饷家中宽裕。

    “环儿,前次整修房子都是用的你的银钱,如今这些银子娘给你攒起来,你年纪也大了,马上就得说媳妇了,没有银钱如何使得。”张吴氏说道。

    “娘,儿子不急,如今儿子不过二十。”张环脸上微红。

    “你不急,娘急。”张吴氏白了张环一眼,二十岁可是不小了,他们两口子二十岁时已经生了张环。

    张环无语,只能服从。

    晚上,老张疲乏的回到家中,见到大儿子自有一番惊喜,不过,他也带来了一个消息。

    “石岛如今只剩下不足两万的辽民,最后只留下上千的孤寡,其他全部运到外地开拓。”老张面露愁容,赵烈方面只是告之到外地开拓田亩,没有说出航海外。“以后没有那么大量的海鱼需求,千户所决定减少打渔的人手。”

    “他爹,那么咱家怎么办。”张吴氏打断老张的话,急切的问道。自家全靠老张的收入,如果失去就会回到过去窘迫的日子,不能都指望长子吧。

    “你这娘们,听俺说完,”老张瞪了张吴氏一眼,“上面说了,可以加入水师,可以到外地开拓。”

    室内一时无声,毕竟全家人前往海外,这是一个大的决断,在石岛生活多年,贸然离开心中忐忑是肯定的。

    “爹,加入水师,您的年纪能行?”张环问道,水师严令不可暴露北华岛和济州岛,所以张环可是不敢说,不过,他是担心两个弟弟能不能熬住长途航行抵达北华岛。

    “四十五岁以下可以,你爹今年四十二,说是能上商船。”老张说道。水师的扩军在即,人手紧缺,赵烈只好将水师的精兵强将调往战舰,对于商船水手则是大大放宽了年限,毕竟也是紧缺人才。

    张环心中一宽,商船的危险性很小,不要遇到超级的飓风就可。一家人商量半天还是进入水师吧,毕竟张家不是庄户人家,不懂的耕种田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亚历山德拉的建议

    钱二上午在侯君集号上协助匠户营更换一门三十六磅提亚哥炮,这门炮炮筒下部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已经不敷使用,只好通知匠户营更换。好在如今石岛匠户营已经全面安置完毕,能生产全部军械,不会耽搁大事。

    高海城陪同提亚哥闲聊,今次是有三艘战舰的五门炮需要更换,提亚哥亲自带队,更换后,三艘战舰还要出海试炮,按规定匠户须得跟随,如果新炮试炮不合格,匠户须负全责,因此提亚哥亲自带队。

    钱二等炮手留在火炮甲板,当匠户营人员将火炮吊装入甲板时,钱二惊讶的发现钱三就在十余名匠户之中,三弟和老夫、侄女不是还在石岛吗。

    “二哥,原来你在这艘船上了。”钱三很是惊喜,家里已经一年没有二哥的消息,不过,他明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二哥有个好歹,早就有人前来告之了,这在匠户营里发生过。

    “老三,你也来到济州了,爹和丫丫呢。”钱二问道。

    “嘿,家里把房子卖了十两银子,全都随我来到济州了,二哥常年不在家,俺每天都能回家,所以就将爹和丫丫一同迁到这里了。”钱三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活计正忙,钱三说了家里多住在匠户营住宅里,两人分开忙碌开来。

    提亚哥随船出海试炮,一切顺利。

    傍晚,钱二向甲长王强请假,此时舰队在济州就是休整,轮训,王强马上准了三天假。

    当钱二第二天来到匠户营时,也是为匠户营的庞大惊诧,从小山的山下蔓延的半山,都是匠户营的场地,分为造炮、火铳、兵甲、火药、试炮场,住宅等地。钱二在住宅区打听到了钱三的住处,这是三间瓦房,住宅都是新建的。

    钱二同老爹、侄女的见面另有一番惊喜,钱二把一年来自己攒下的七十两银子交给老爹。这笔钱既有每月三两饷银,也有南行的奖赏,老爹发话给哥俩存银行里,过些日子给他们讨媳妇,家里早就该有个婆娘了。

    赵烈在石岛官署接到了一个济州文书。黄汉向他报告,两个军兵因为争夺一个婆娘为妻打斗不止,被镇抚严惩,一个禁闭十天,一个是禁闭一个月。

    呃,这就是反应的是自己领地内男女比例的极不平衡,能够逃到各地的辽民很多就是青壮,二十余万的辽民里男丁就占了三分之二,早些时日温饱不得,谁还能想到成家之事。数年下来,许多辽民当兵当差有了些钱粮,想成家立业是顺理成章之事。

    不过,十余万的男丁成家到哪里寻找这么多的女人,赵烈咧了咧嘴,当真是衣食住行成家立业都是我的事,我这当真是父母官了。

    看到赵烈读完文书后咧嘴,亚历山德拉明白赵烈又遇到难事了,久在赵烈身边她当然明白赵烈就是他的领地的中心,各种繁琐以及突发的事情都需要他的决断。心太累了。

    亚历山德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赵烈,她希望让赵烈多讲讲,不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自己扛在肩上。说出来她就是帮不上忙,也让赵烈心里舒坦一些。

    赵烈大略解释了一下,“亚丽,如果是财赋宽裕一点,我恨不能拿钱买些女子,不能让十几万人都是单着。无家不稳啊。”

    对于购买妇女的事,如果是在以前亚历山德拉一定是深恶痛绝,不过在大明时日长了,她也体会到很多无奈,大明各地都有人贩子,买卖人口尤其是妇女和孩子在许多地方都是半正当的,根本没法消除。

    如果是破虏军买来的妇女不过是给辽民、军兵当个媳妇,总好过被卖入青楼、或是宅院中做小,但是,出于心中的厌恶她没有讨论这个问题。

    “烈,我们葡萄牙和西班牙都是金银币当作钱币,而你们是直接用银两,这里有没有。。。。。。”亚历山德拉还没有说完,赵烈已经是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并且深深的吻住了她的红唇,直到她快透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亚丽,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的这个建议帮了我的大忙。”赵烈兴奋的高喊。

    亚历山德拉微翘双唇,红着面孔看看四周,然后嗔怪的看看赵烈。

    赵烈急忙道歉,他明白亚历山德拉怕玛塔看到后会责怪她违反天主的教诲,毕竟他们还没有结婚,要注意保持贞洁。

    赵烈立即命人召集赵猛和唐显文会商,同时心中也是大恨,靠,自家还是穿越人士,后世货币发行是多大的利润的生意,都是各国政府通过央行自行把握,这般节约开销的事宜他为何没有想起来,还要依靠一个十七世纪的西方女子点播后才反应过来,真是智商堪忧啊。

    他这里最好办,当下大部分人等都在济州和北华,在那里施行新的货币金银币,不过是开模具,出币发行的是事,一两金子可开模压出二十余个金币,银子也是如此,铜币更不用说了。

    当然铸模,压印,发行,收回,销毁都会带来费用,不过还是带来几倍的利益,如果济州,北华岛的军兵发饷,物件买卖等都使用金银币,那么赵烈会节省大笔的银钱,同时也将领地内的经济牢牢掌控在手中。

    “铸金银铜币,”赵猛迟疑了一下,“在大明私自铸币可是杀头的罪过,虽说是在济州、北华岛施行,水师和步骑军可是随时在各地流动,会将金币带入石岛,山东。”如果事情败露,对于赵家就是灭顶之灾。

    “不妨,水师、步骑军调到石岛公干,用银两将其粮饷金银币兑换成银两,至于个别的金银币流入石岛、山东没有大的问题,须知,广东福建各地也出入弗朗机人和尼德兰人的金银币,各地官府不过是默认了。”赵烈说道。

    就是在济州岛和北华岛封闭的环境中发行金银铜币,赵烈也是大赚了,至于石岛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赵烈不急。

    赵猛也点了头,只要不是大批量的流入石岛、山东,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

    “大人,此番铸币如果施行,我部财赋可大大增加,对于大人的事宜助力无双啊,大人的法子当真绝妙。”唐显文感叹道,眼看四周重要事宜大多出于赵烈的点子,唐显文是由衷佩服。

    “此番不是本将的点子。”赵烈惭愧摇头。

    “哦,二弟,这是谁人出的主意,难道又是二弟奖赏出来的。”赵猛也是好奇,难道又是二弟发放赏格寻出来的法子。

    “此番是亚历山德拉小姐想出的办法。”赵烈有容乃焉的说道。

    “大人,真是寻得的贤内助啊,亚历山德拉小姐不但看顾难民,勇于上阵,还通晓内政,有如此主公夫人是我等属下之幸啊。”唐显文急忙恭维道。

    赵猛也是点头附和,真没想到亚历山德拉真是二弟福星,为二弟到处播撒仁义,又为赵烈想出如此精妙的法子,当真助力良多啊,就这两样也当得上干才二字。

    “哈哈,亚丽的确助力良多,不过还是本将眼光长远,早早就看中了亚丽。”赵烈得意洋洋,都说我相中的是夷人女子,如今你们看看亚历山德拉是何等人物,只有我才是慧眼识人。

    “大人英明,当真目光如炬。”唐显文附和道。

    赵猛微笑不语,意为赞同。

    赵烈这才满意的坐下抿口茶,今日咸鱼翻身当真痛快,向来有人对他选中一个西夷女子说三道四的,此番看看,就是这个西夷女子的建议价值千金,不,万金。

    门外响起敲门声,在赵烈的进来声中,杜立走了进来,

    “大人,卫指挥使常大人可能最近微服私访下面的各个千户所,可能对大人不利。”杜立上前禀报。

    靠,这个老东西当真是犹如饿狼一般锲而不舍,步步紧逼,当真是让人厌恶至极,赵烈方才的大好心情一扫而空,对付这个顶头上司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此人刚到石岛就动作频频,可见对付赵烈之心十分急迫,赵烈也得小心在意,不可阴沟翻船。

    赵烈立即下令,将卫青号等几艘盖伦战舰即刻转场到大山子岛,同时消除石岛不合规矩的一切,静等这位卫指挥使的大驾光临。

    好在石岛的盐场、匠户营、船厂、破虏军水步军都迁移到济州,没有什么大的违制的地方,难民也只剩两万多名,即使常汝宁亲来也是发现不了什么干系。

    赵猛、唐显文立即离开带领众属下按照赵烈的命令展开,目的就是不让常汝宁看到他想看到的,务必让他空手而归。

    顿饭时间,石岛骚动起来。

    赵烈则是给济州马涛、黄汉发出了一个带着一支白羽的红色公函,里面注明了济州单独建立一个地方,秘密召集匠户营工匠铸造金银铜币,先是铸造模具,开始压铸样品。

    赵烈注明金银铜必须含量在九成或以上,否则将来可能遇到百姓的抵制,造成发行的崩坏,为了方便石岛铸造,赵烈心中标明了金银铜币的直径为近一寸,厚度十二分之一寸,通时附上金银铜币正面为北华岛图案,背面为济州岛图案,先是作画,接着用画作铸模,压铸金银铜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常大人的直捣黄龙

    一日后的午时,赵烈接到禀报,那位新任的卫指挥使大人离开了辰时靖海卫城,开始了所谓的巡查之旅,不过,常汝宁就连靖海卫中的指挥同知、镇抚等人都没有告诉先到那里巡查就出发了,很明显的害怕有内贼告密,透漏出他的行踪。

    常汝宁在右千户所受到了右千户所千户马右军和副千户镇抚等十余人的热烈迎接,常汝宁没有过多的寒暄,马上命令马右军等人陪同他点检了备军、库藏、城堡、马场等要地。

    介于右千户所残破的现状,对马右军大发雷霆,限期他整训备军、填补库藏,修葺城堡,逾期严惩不贷。

    马右军痛哭流涕,俱言粮饷已经累计拖欠一年有余,军户逃亡过半,千户所实在没有余力整饬,言道如卫所发下所欠粮饷,右千户所才有能力召集军户整修城堡,操练备军,否则就是官司打到都司他也是无能为力。

    一时间,马右军和他的亲信撒泼打滚,尽显冤枉,手下幕僚核对账簿后言道确实欠饷累计一年三个月。

    常汝宁也是没有想到靖海卫已经到了如此残破的地步,与登州莱州相差甚远。于是只能呵斥马右军无能、无为,赶下去了事,连午饭都没在右千户所吃,继续前行。

    第二日午时初,赵烈接到探报,常大人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离赤山只余二十里了,其实,常大人的一举一动每过两个时辰就有斥候禀报,赵烈深信常汝宁定会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果然这位常大人根本没在中千户所和前千户所停留,直奔左千户所。

    赵烈心道,此人倒是雷厉风行之辈,一个筑城的法子怕不把握,还来个直捣黄龙,看看有无发现。倒是对身后的主子尽忠职守。

    赵烈即刻带领卫队快马向赤山奔去,先于常汝宁进入赤山。汇集了李明峪、副千户祝英、郑益民,镇抚刘平等人来到西城门外等候。

    “大人,我等只是在西门外等候恐怕不妥,是否迎出三五里地。”祝英询问道。

    “不过是卫指挥使驾临巡查军务。如果是当今万岁陛临,我等当然是迎出十里。”赵烈撇撇了嘴,极为不屑的说道。

    祝英愣了一下,施礼退后,赵烈的话语声音不小。其他所内军将都听到了耳里,几人都是靖海卫的地头蛇,赵烈与上司不和之事都有听闻,不过双方对立到如此地步,或者说赵烈如此不恭敬上司,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祝英严重不看好赵烈,心道你是千户,是登莱都司都指挥同知威海水师指挥使赵海明的衙内,不过您老爹是水师,在步军中没有实权。你同卫指挥使交恶,只怕你老子也没办法看护你,当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祝英不经意间离赵烈远了一点,其他几人也是如是办理,只见赵烈、李明峪一前一后突兀的立在前方。

    赵烈左右看看,只见几人双目平视,齐齐避开自己的眼睛,一副我在专心等人,没看到的模样。

    赵烈洒然一笑,整理甲胄。扶刀而立,目视尘土大扬的远方。常大人到了。

    常汝宁和幕僚护卫等三十余骑盔歪甲斜、浑身尘土、暗淡无光的从尘土中小跑出来,据赵烈等人只有几十步了,赵烈纹丝不动。冷冷的目视一众人等来到十步停下,才趋前两步跪拜于地,“左千户赵烈拜见指挥使常大人。”其他军将一体跪拜。

    “诸位请起,本将没有通报行止,诸位是如何知晓本将的行踪的。”常汝宁面上笑容可掬,眼神却是冰冷的问道。

    他心中十分恼怒。自己就是为了打赵烈一个措手不及,当下赵烈却在城外迎候,自家已是小心谨慎,赵烈却早已知晓,是何道理。

    “大人,本千户所乃是军屯所,四周风吹草动属下必要全盘知晓,如此才能安守海疆,不负天子所托。”赵烈浑不在意,微笑着讥讽道。

    常汝宁恨恨的看了赵烈一眼,真是个滑头,所有的说辞都是滑不留手,表面上还都是锦绣文章,你还不能急,否则就是你失礼了。

    “赵千户,当下带本将到赤山点检兵丁、库藏、马场。”常汝宁在马上命令道。

    “大人,现下已是午时,属下已在官署备下酒宴,大人还是用过午饭后再行点检。”赵烈是笑非笑的说道。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预备酒宴,常汝宁既然报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的主意,如何能让赵烈有一个酒宴的功夫收拾收尾。

    “不必了,本将乃是天子任命的靖海卫指挥使,身负据守靖海卫的重任,如今所内残破,兵甲不修,如何让本将心安,赵千户,即刻办理。”常汝宁此刻一身正气,赵烈如不是深知此人目的,也能被其表象蒙骗。

    “如此,大人请。”赵烈不再多说,对于如此演技高明的影帝,赵烈是不打算配合他演出了。赵烈吩咐一声,身边两个护卫先行奔向官署。众人进入城堡。

    常汝宁对于赤山堡的外表没什么可说的,同样的夯土城墙,包砖脱落,就是缺乏钱粮所致,如果借此呵斥赵烈又会同右千户所一般回返卫所身上,他是不打算自取其辱了。

    常汝宁进入堡内,只见不算宽阔的街路干净整洁,行人穿着干净整洁,走起路来精气神十足,堡内屋舍大部是新建的,可过其他城堡的破败,此地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赵烈、李明峪、祝英、郑益民、刘平等人引领常汝宁等人来到堡内千户所库房,主官库藏的副千户郑益民拿出帐薄,随常汝宁前来的两个幕僚接过帐薄开始一一检点。

    五百石米粮半石一袋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两间库房中,五百支长枪、两百把长刀、七十余面铁盾、四十余弓弩,两千余弩箭,二十四副扎甲、三十余皮甲、五十余棉甲、黑火药六百余斤、木擂、铁擂四十余、可回收擂具十余、三门铜炮,件件都是保养极好。

    刀枪泛着寒光,甲胄没有灰尘,黑火药黑的纯正,常汝宁甚至打开了两袋米粮,虽说不是大米白面,只是高粱米和黑面。不过一看就是新粮,常汝宁心中无语,好嘛,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储备最为充裕、库藏保管最为精细的库房。

    他怎么寻求毛病。如果在此发飙,那就是吹毛求疵了,这里的库藏比卫城的库房丰厚,打点更好,常汝宁一言不语的带领众人走出库房。

    库房前方的校场上排列着一个整齐的方阵。当先两杆大旗,靖海卫左千户所,赵烈,其后是五百人的军阵,一色的大红胖袄,刀枪林立,寒气逼人。

    李辉一身大红胖袄,头戴斗笠,肩扛一杆火铳,挺直腰身立在方阵的第二排。目视着赵大人等军将向方阵走来。

    作为李秋生的长子,二十岁的他是在去年顶替其父成为备军的,按照千户所的规定,除了家中独子的其他人家每家一丁组成备军,随时听命,当然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饷银。

    作为赵烈大人分田分地的受益者军户们成军的愿望还是极高的,备军就是护卫赵烈大人的,只要赵烈大人在,千户所就有好日子,这是军户们最为朴素的思量。

    且不说还有每月一两银子的饷银。赵烈大人的兵可是从来不拖欠粮饷的,可以说各个村屯是争相当差,十分踊跃,甚至还有的军户家中兄弟因为争相当兵冲突起来。

    李辉作为家中的长子责无旁贷。顶替老父成为战兵时也是欢呼雀跃的,他也想走出家门见见世面。不过,整训中严厉的教官们让这些生瓜蛋子们知晓了当兵的苦痛。

    最先是练习整齐的队列,李辉因为最初的左右不分没少受到鞭打,像他这般的不在少数,呆板枯燥的队列练习整整持续了近两月。

    此后的火铳操练也是如此。要做到装弹的快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每天成百上千次的操练让人抓狂,又挨了不少皮鞭,李辉是想到老父再三的叮嘱不能给家人丢脸硬挺下来的。

    过了这关,后面的合练、全副武装越野行军、安营扎寨等就是小事了,李辉如今也是腰杆挺直立于当地。

    常汝宁看着面前排列齐整、精神抖擞、全副武装的军阵也是暗自吃惊,这是他见过的最为严整军势,一看可知必是经过了严格的整训,如果说有弱点的话,就是军兵们大多都是生瓜蛋子,看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完全没有经历战阵、出生入死后应有的凶狠凌厉的眼神。

    赵烈递上了花名册,常汝宁的幕僚一一点名,点验了整个军阵,没有空额空饷,都是实数。

    常汝宁也是大为意外,右千户所里五百备军只有一百余的亲信家丁,其他都是空额,就连他离开的登州卫中的千户所大多也只是保留六七成的实数,那就是军将为了保命舍财了,毕竟登莱巡抚、登莱总兵一声令下登上战阵,可是要属下兵丁保命的,谁敢吃太多空饷,当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不过齐装满员、操练严整的备军在常汝宁的记忆里这是头一遭,表明赵烈根本就不吃空饷,根本没在意那点钱粮,对于千户所的库藏没有半点兴趣,这让常汝宁产生了无处下手的尴尬。

    这根本不是早知道他常大人几个时辰的行程可以完备的事情,看来他直捣黄龙的打算落空了,这位衙内或是害怕丢掉面子不屑吃空饷或是这点银钱看不上眼,总之,左千户所是那么的无懈可击,全无缺憾。

    常汝宁常大人这趟是走空了,好比用了全力被人闪了一下,差点没郁闷的吐出一口老血来。

    常汝宁强忍憋闷下令幕僚点验千户所账簿,结果是三天多的时间里只是发现石岛上缴的赋税极多,这也是千户所整备兵甲的来源,这些钱粮供养一个千户所足以。

    其实这是赵烈的指令,石岛是隐瞒不住的,不过,一个财赋重地没有向其所属上官上交赋税这是不可能的,赵烈绝不会留给别人这般的口实,他也不在意些许钱粮,他在意的是保留石岛这个在大明的根基。

    赤山的一切点检完毕,左千户所的一切是那么的完美,让常汝宁恨不得大喝一声,你赵家能不能不这般能干,这不是你赵家私产,而是朝廷千户所,收拾的如此齐整作甚,留给别人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刀光剑影

    当然,久经历练的常汝宁还是备有后招的,

    “听闻赵千户在石岛开建船厂、铁厂、窑口,很是兴盛啊,不知可否让本将一观啊。n∈頂n∈点n∈小n∈说,”他相信石岛会有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他亲身探查之后,定会得到一些首尾。

    话说的客气,不过他相信赵烈也不敢阻挡于他,毕竟石岛也是靖海卫的辖地。

    “大**往石岛一行并无不可,不过石岛许多的工坊乃是家父和一些大人的私产,属下也是不知底细,如大人想到石岛各个工坊一观,还得家父恩准。”赵烈笑着回道。

    言下意味明显,想点检石岛各个工坊,那可不是千户所,不在你的权限内,向工坊主人询问吧,我可是不伺候了。

    “本将如是硬闯如何。”常汝宁没想到赵烈当面反驳,登时感到颜面全无,语气也是不善起来,石岛毕竟也是他的辖地,自家前往巡查不无不可,当然私产有些麻烦,但也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家父在石岛安置了些许家丁护卫产业,如果大人硬闯,刀枪可是无眼。”赵烈收起笑容冷冷的答道。

    既然对方死活放不过他,何必避让。

    其实,让常汝宁等人到石岛一行并无不可,如今让人忌讳的匠户营、盐场、盖伦造船、马场、破虏军都已离开石岛,不过赵烈只怕常汝宁到石岛后又会提出一些非分要求。

    毕竟在石岛还是会留下些许痕迹,如果常汝宁派人常驻石岛,会很麻烦。杜立、汪全等人肯定会忙个不停。

    还是当面拒绝为上。谁也别藏着掖着。如此,即使常汝宁派人探查也是偷偷摸摸的,还不敢久留,很好防范,不过就是打探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嘶,周围人等几乎同时吸口凉气,两人的话太是刀光剑影,让四周本来就寒冷的空气变得寒气逼人。

    尼玛。这都提到刀枪无眼了,这是属下和上司之间的应对嘛,倒像是两军对阵了。一众人等是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凝滞。

    赵达和余大宝率领百余名护卫围拢过来,手扶佩刀虎视眈眈的看着常汝宁等人。

    常汝宁瞳孔一缩,他也是头皮发麻,赵烈几乎是公然威胁于他,当真是胆大包天,如果是普通军将,他早已命人拿下。

    不过看看赵烈周围聚拢过来的百余名亲信家丁。各个彪悍异常,都是见过血的狠角色。赵海明那里恐怕得有数百如此家丁。

    他办的是别人的差事,可以助力,不可同赵家不死不休,如果在此地赵烈有个好歹,他相信赵海明定会全力报复,自家一族都有凶险,罢了,忍了,咱们后会有期。

    常汝宁甩袖而去,带领着三十余名属下回返靖海卫,可谓是铩羽而归。路上他根本没有去其他的千户所,直接回返卫城,反衬出他此行的目的明显就是为了赵烈所部而来。

    祝英、郑益民、刘平等人则是看完一出精彩的官斗戏后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两位主角都将他们当作阿猫阿狗浑不在意,他们也算是逃过一劫,对于靖海卫正印指挥使同赵烈矛盾之深也是咋舌不已,同时也是各怀心事,对于自家身处何方各有盘算。

    赵烈则是悠哉悠哉的准备辽民建城事宜,他相信在此事上常汝宁也会做足功夫。

    吴群、唐显文将剩余的两万余名辽民中身体强健一些的挑选出五千名,将他们编为千总、百总、什队,建造吗,辽民大多熟识,这两年建造的活计没少摆弄,每逢有了建造活计向来都是编成千总、百总。

    赵烈此番特意吩咐领队的唐显文,吴群此番一定熟识什长等人,告之他们防止外人混入其中,同时发布赏格,发现来历不明的外来人等,抓住一人赏一两银子。赵烈隐约感到此番建城,恐怕常汝宁会在其中动些手脚。

    弗朗西斯科洛佩斯作为圣菲尔号的大副与济州水师的霍去病号、陈汤号一起为四艘澳门海船护航到日本长崎,圣菲尔号是一艘三百吨的盖伦战舰,是澳门五艘战舰中吨位最大两艘之一,它是在澳门的外海同两艘济州水师战舰汇合的。

    作为亚历山德拉二十五岁的哥哥,他对于济州明人的心思是复杂的,对于最是知晓澳门窘迫现状的澳门海军的一员,对于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盟友,已经孤军奋战几年将澳门视为己家的弗朗西斯科还是极为高兴的,毕竟从此在茫茫的大海上澳门战舰再也不是小猫三两只了,听闻济州明人有盖伦战舰二三十条。

    不过,对于济州明人的首领赵烈他是极为厌恶的,半强迫的将他唯一的妹妹劫持北方,让他担惊受怕了整整两年,虽说,赵烈已经打算同他的妹妹举行婚礼,不过不能改变赵烈邪恶的初衷,弗朗西斯科也无法想象妹妹嫁给一个海盗后能够永远幸福。

    三艘战舰左右护航,四艘商船夹在其中向东北方向驶去。

    除了最初的补给食品和淡水,明人战舰没有和澳门战舰有过接触,只是默默的护航,济州水师是一批接一批的轮换护航,因此破虏军的水手们倒也挨得住。

    弗朗西斯科仔细观察了明人水手,他们动作熟练自信,显示了极强的远航能力,这是以前他从未在明人身上见到过的。

    七艘海船在四天后进入福建沿海,舰队进入戒备,因为此处是大员的尼德兰人打劫葡萄牙商船的最佳地点。

    一天后的辰时末,舰队的北方出现了点点帆影,该死的尼德兰人出现了,按照双方的规定,圣菲尔号继续护航,两艘明人战舰则在号炮声中摆开了战斗的队形。

    霍去病号如今的船长是从苍龙号调过来的费铁云,三十出头的他也是十余年的老水手了,在盖伦舰上服役也是三年了,如今职掌了霍去病号正好多半年。

    此番护航是霍去病号的第一次,但是根据舰队统领李虎的介绍除了第一次护航没有遇到尼德兰人的战舰以外,第二次就遇到尼德兰人战舰,不过尼德兰人只是一艘战舰和一艘快船,没敢动手,只是跟踪了一天的时间,自己这是第三次护航看来也是遇上了,看来今后与尼德兰人是卯上了。

    费铁云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两艘二三百吨的尼德兰战舰向船队靠拢,

    “鸣炮警告。”费铁云下令。

    在相聚四里的地方,霍去病号鸣响了两门舰炮,弹丸在十里的海面上溅起水花,警告的意味明显。

    尼德兰战舰继续前行,没有停顿。

    “开炮。”费铁云下令。

    作为旗舰的霍去病号侧舷的六门十二磅和十八磅加农炮开始轰鸣,接着陈汤号的六门十二磅和十八磅加农炮也开始齐射,炮战开场。

    当距离两里时,双方的炮击都击中了对方,破损的船帆飞扬,船板破碎的残片到处都是。

    此时两艘尼德兰人的战舰突然转向离开了,费铁云阴沉着脸下令船上工匠水手维修船只,根据隐蔽提亚哥炮的要求,如果尼德兰人战舰袭扰只是用加农炮回击,如果尼德兰人的战舰突破一里,则用提亚哥炮轰沉敌舰,不让提亚哥炮的秘密外传。

    方才费铁云以为这下可以立下战功,因为尼德兰人就快突入一里内了,不过,胆怯的尼德兰人竟然逃脱了。费铁云的心情当然没个好。

    弗朗西斯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双方的炮战,他估算了一下,双方的三炮的击发时间基本一致,甚至明人战舰的齐射要比尼德兰人的齐射提前一些。

    这证明了敌方炮手的训练有素,此外船上的明人水手极为镇静,在炮火中照常劳作,完全不受炮火的影响,两方面说明,明人的水手炮手都不是海战的新手而是久经战阵,而明人拥有盖伦舰队不过三年时光,可谓进步神速。

    费铁云啐了一口,都是欺软怕硬之辈,这些尼德兰人摆明了是想试探一下护卫舰只的战力,看到护卫舰只炮火猛烈,而且是二对三,所以开溜了,不过,经此一战,下番尼德兰人会纠集更多的舰只参战,不可不防。

    费铁云没有下令减速,只是下令在航行中修补破损,毕竟此地还是在尼德兰人的控制范围内,不可大意。

    船队向东北继续以三节的速度行进,水手们则忙碌的修补破损的船帆和船板,好在水手们久经战阵,这些修补的活计都是驾轻就熟,不到半天全部修补完毕,可以用五节的全速继续航行了。

    三天后,舰队又遇到了一艘尼德兰人的战舰,这艘三百吨的战舰看到七艘盖伦组成的葡萄牙船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船队后方尾随,在经过一个半时辰的尾随后,两艘破虏军战船霍去病号、陈汤号转向冲向敌舰,尼德兰战舰急忙调转船头向南逃去,一对三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舰队经过近月的航行抵达了长崎外海,澳门商船入港,霍去病号和陈汤号在外海等候,为了应对幕府水军的探查,霍去病号、陈汤号悬挂着葡萄牙人的旗帜,同时船上也有澳门葡萄牙人坐镇,以防止倭人上船点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登莱聚兵

    两日后,靖海卫快马飞报,指挥聚兵,命两日后卫城集合。

    赵烈茫然无知,到底是那路出事,千户所内如今只有卫队百余人,还有五百没有战阵历练的军兵,如果是出援辽东,那就是肉包子打狗,相信常某人不会放过他,好在杜立傍晚给出了答案,莱阳闻香教万人暴乱,莱阳正是登莱属地,于是登莱总兵张可大聚兵弹压。

    赵烈命千户所聚兵,这也是赵烈就任千户所以来的第一次出征,整个千户所忙乱起来,依据条令,在李明峪等千户所吏员配合下将三十余辆大车、六十余匹骡马、三十石粮秣,以及火药、营帐等辎重备齐,第二日辰时末,全部的兵丁汇集赤山。

    “大人,此番出征兵丁过少,还是稳妥一些,召集济州人马为上。”李明峪说道,他还是顾虑人马太少,深恐危及赵烈安危。

    “李先生放心,此番是登州张总兵聚兵,登莱几个卫所、以及登莱战兵都会出阵,我等卫所军户就是打下手的角色,无妨。”赵烈笑道。

    此番都是乱民,相信战兵们肯定会奋勇向前,这是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怎可放过,过了这个门口,难道找建奴索取战功,那就是找死去了。

    “大人,就是登莱战兵也是大多未经战阵,至于卫所兵更是羸弱不堪。”李明峪摇头叹道,他可是深知登莱的底细,颇为不看好。

    “李先生放心,事有不济我不会死战到底,毕竟济州、北华还有大批民众还须我去筹划。”赵烈说道。

    “如此甚好,兵凶战危,大人多多保重。”李明峪拱手言道。李明峪如今是希望赵烈保重自身,他就是想看看赵烈日后能够达到如何地步。

    赵烈回礼出门,在亚历山德拉和李明峪等人的送行下,同赵达、余大宝、祝英、以及一百余名护卫的随扈下统领四百名兵丁出发,此番赵烈留下了一百名兵丁守卫赤山。

    两日后当赵烈来到靖海卫城时。只见卫城北门外近千的兵丁在寒风中瑟缩站立,只见他们大多衣衫褴褛,大红胖袄都已失去颜色,甚至有的露出里面黄黑的棉絮。

    他们手中的兵器参差不齐。许多都有锈迹,赵烈甚至在军丁里发现了一些花白须发的爷爷兵,以及身量瘦小的娃娃兵。

    赵烈也是咧了咧嘴,大明军户世界里无奇不有,这般的兵丁能够看家护院就算不错。指望他们御敌于外就是痴心妄想了。

    赵烈安排赵达掌兵,他则在余大宝、杜立以及三十余护卫簇拥下进入卫城。

    当赵烈进入官署大厅外时,只见其他四个千户正在门外等候,几人笑着打过招呼,自从赵烈答应了出人出力后,几个人同赵烈相处融洽,都道小赵千户为人仗义疏财,可交。

    顿饭功夫,赵烈等人被唤入厅内,只见常汝宁位于上座。吴海等人作陪。

    几人跪拜完毕后,常汝宁言道,“此番闻香教余孽在莱阳、抚远作乱,登莱总兵张大人、都指挥使于大人下令登莱各卫聚兵会剿,此番出征,各位当听从军令,有临阵退缩者定斩不饶。”

    几个千户轰然应诺。

    至始至终常大人就当赵烈是一个空气,全然无视,赵烈也是乐得自在,咱们谁也不鸟谁最好不过。

    午时。城外军兵开饭,报餐一顿后,众兵丁开拔。

    当常汝宁率领着三百余卫所备军来到城外看到一众兵丁的模样,鼻子差点气歪了。虽说卫所颓废,不过这模样也太过凄惨了吧,如今是出战,不是求取同情索要军饷去了,看看,除了各个千户的三四十名家丁外就是个乞丐大会。

    常汝宁将几个千户骂个狗血喷头。

    “大人,卫所内累计欠饷十月有余,我等也是无力更换兵丁战袍兵甲,望大人明察。”当骂道唐荣时,唐荣梗着脖子回道。

    “兵甲也就罢了,怎的老弱齐上阵,你当此番是出外操练,此番是上阵杀敌。小心败退丢了性命官位。”常汝宁切齿骂道。这个唐荣依仗着他的姑父乃是都指挥同知很是不给他颜面,此时常汝宁借机痛斥。

    “大人,如今兵饷拖欠,军户逃亡大半,属下能统领数百兵丁来援已经是竭尽所能了,大人。”唐荣跪拜喊冤。

    常汝宁气的差点摔下马来,又不能当真处罚唐荣,毕竟是顶头上司的内侄,只好拨马而去。

    当他来到赵烈的兵丁前时,他是被深深震撼,前几日他前往赤山不是没见过赵烈的兵丁,不过当时赵烈的兵丁都是身穿大红胖袄,今日出征,赵烈的兵丁都是身着黝黑的铁甲,头戴铁盔,甚至还有面甲,象一小簇黑红色树林矗立在那,不动如山。

    常汝宁深深的望了一眼赵烈,没有言语。心中是深深忌惮,此人或是赵家当真舍得在家丁上投入,此点看来赵家武力定是极为强横,不好对付。

    常汝宁一声令下,靖海卫一千五百余兵丁开拔,登州军令各卫指挥使统领兵丁在七日内抵达莱阳县东北的栖霞县聚兵,由总兵张可大统一号令进剿,因此靖海卫兵丁即刻向栖霞县开进。

    队伍走出十里,让常汝宁崩溃的事情就发生了,队伍由开始的较为齐整,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几个长蛇阵,不少的军户或因老幼或因体弱开始跟不上队伍,常汝宁只好下令队伍放慢脚程。

    此间只有一个队伍例外,赵烈本队的数百兵丁整齐划一的哗哗走着,没有哭喊、没有停滞,还是保留着开始的模样,长枪竖立,火铳上肩整齐的移动,就像一片沉默的移动树林,在一片混乱里极为扎眼,让常汝宁无法忽视。

    不要忘了,他们是全身铁甲行军,而其他兵丁别说铁甲连棉甲都没有,赵烈所部没人多出数十斤的重量,而赵烈所部行军极为整肃,而其他千户所军户眼看着队列七零八落,真是他娘的不可比。

    李辉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水。拿出棉布帕子擦了擦汗,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有感到太过劳累,这个速度远远不及千户所操练时的行军速度。也就是当时速度得一半,当下不过是出了些汗,他看看四周席地而坐休息的其他兵丁,此时兵丁们都掀起面甲,脸上都是极为平静。大多喝水休息,看来这点路程都不算什么,李辉嘀咕道。

    “辉哥,怎么样累不累。”一旁郭三叔家的二胖问道。

    “不累,这点路程差远了,哪有咱们操练时劳累。”李辉摇了摇头。

    “就是,要是操练时走的这么慢,我等可享福了。”郭二胖笑道。

    “能行啊,二胖你当了统领时,让我等走慢一些就行。”李辉笑道。

    “唉。辉哥别闹,俺能当上百总就满意了,没想那么远。”二胖涎着脸回道。

    “呦呵,二胖还真想当上百总,不错嘛,比你李哥强多了。”李辉笑道。

    “辉哥别笑话俺,辉哥如今是什长了,日后百总定是能够当上。。。。。”

    “起。”镇抚一声令下,兵丁们结束了盏茶功夫的休整起身继续行进。

    常汝宁对于赵烈兵丁的行止看的一清二楚,毕竟他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越是细看越是心惊,兵甲精良只能说明赵家财力雄厚,而这半天行军的整肃表明这些兵丁经过精心操练。

    这四百兵丁是他见过的最为精锐的明军。登莱两营的战兵也是远远不如,文登营的战兵由于欠饷严重久不历练更不用提了,如今最大的疑问就是经历战阵时能否挺住了,如果经历战阵而不溃就是大明顶尖的精锐了,这赵家练兵当真有一手。

    晚饭时,队伍不过离开卫城十余里。这样都有百余名兵丁掉队,甚至还有两个老兵累死在路上。

    常汝宁听闻气的将马鞭摔在地上,这他娘的也是大明卫所兵丁,比流民都是不如,短短十余里就能累死。

    队伍开始安营扎寨,毕竟冬日夜晚时分的寒冷,要想晚上不遭罪,营盘就要备好,这是老行伍都明白的道理。

    扎住营盘后,常汝宁看到的又是让他郁闷,赵烈所部的营帐暂新厚重,让其他各个千户所的破烂单薄的营帐相形见绌,这让常汝宁心中极为不舒服。

    尼玛,就连卫城本阵的营帐也是大大不如,你老赵家花在小小的千户所备军上多少银钱,赵海明肯定是水师一大贪,要不就是大大的走私海商,常汝宁又是在心里一阵的碎碎念,心里才稍稍好过一些。

    晚饭时,当各营就着雪水啃着硬面黑饼子之时,赵烈营中飘来了阵阵香气,让其他营中的兵丁闻到香气当真是馋涎欲滴,唐荣、王耿、范有禄、马右军等先后来到赵烈营中,只见军兵们大口喝着小干鱼海菜汤,吃着大块咸鱼肉,啃着黑面饼子。

    “老弟,哥几个今日到这里叨扰了,”范有禄大口喝着鱼汤说道,这热汤喝下去真是暖和,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里,真是无上的享受。同他方才在自家营中喝的面汤不可同日而语。

    “小事一桩,几位老哥以后天天来此,这点米粮老弟我还是有的。”赵烈笑道。

    “这大黄花鱼肉刺就是少,”唐荣大口嚼着鱼肉,“我说,老弟就是豪爽,老哥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天天到你的营帐开火,另外我千户所的副千户我也得带来,不然这老小子肯定得埋怨我。”

    “看看老唐那个熊样,自家吃着还得从外面带人来大吃特吃,真他娘的理直气壮。”马右军猥琐的笑道。

    几个边吃边笑骂。

    “大人,几个千户都在赵烈营中开伙。”手下一个家丁在常汝宁耳边低语道。

    一向对赵烈行踪十分挂心的常汝宁命令几个家丁时刻注意赵烈的行止。现如今常汝宁得到了这个答案,让他火冒三丈,都混到一堆去了,这是孤立本指挥使吗,好大的狗胆,常汝宁对于面前火兵为他特意做的刀削面没有了一丝胃口,赵烈,咱们走着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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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本书不会太监,夜半一直有写一本历史题材作品的想法,既然提起笔就不会半途而废,请大家放心收藏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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