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向北向北
天启七年六月二十五日,济州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微风,正是出门的好天气。
辰时中,济州新建成的码头外海,码头上赵烈的亲卫正在登上卫青号。
赵烈与亚历山德拉相拥告别,亚历山德拉本想陪同赵烈一同前往。
只是赵烈没有同意,此番是带有探险性质的行程,说什么他也不会带着亚历山德拉冒险,好在亚历山德拉没有埋怨,而是尽心为其准备行装。
介于船队是头一遭前往虾夷地,需要建造的东西很多,赵烈将十三艘五百吨级新建的盖伦船征用了,卫青号、霍去病号、魏延号作为护卫的战舰。
兴凯湖号、巢湖号等九艘盖伦商船以及卸下下甲板大炮的赵云号、马超号、黄忠号等战舰作为运送的主力。
毕竟赵云号、马超号、黄忠号五百吨的体量运力惊人,而北方倭国还没有巨舰大炮,吨位小些的卫青号、霍去病号,魏延号等战舰的武备足够使用了。
至于虾夷地的阿努伊人只有可怜的渔船,更是不值一提。
这是赵烈敢于带着大批人员直接登陆的因由。
此外还有五艘飞剪船伴随,船队满载两个千总队,三个炮百总队,三千强壮的辽民,千匹济州马,万石粮食、水泥、食盐、杂货等向东驶去。
由于泰山号和华山号吃水太深,此番被放弃了,留在济州运送石岛难民。
由于是顺着洋流航行,又是夏季顺风,整个船队保持**节的航速,天黑时,为了防止船只相撞,船队降下了主帆,在船头、船尾挂夜航灯,每艘船拉开到一里半的船距,以每小时两节左右的航速缓慢行进。
凌晨时分。海上出现了大雾,每艘船上的夜班水手启动了紧急备案,大部水手开始当班,瞭望台设双岗。
赵烈也被惊醒。看到雾中行驶的船队,他忽然有了时空交错的错觉,很有后世影片加勒比海盗中雾中行船的韵味。
唯一不同的是真实的雾中行船不是静谧的,而是甲板水手和瞭望哨不断喊话交流,甚至和前后船只水手喊话提醒。防止相撞。
船队就在浓雾中摸索前行。
辰时初大雾消散,水手们在吃过早饭后,船队升起主帆,加速驶向东北,半个时辰后,一片陆地隐约出现在北方,对马岛就在此处。
由于为了借助洋流的作用,舰队走的是对马岛与九州之间的海峡,所以出现在北方的陆地就是对马。
对马早年间是朝鲜的属地,后来被倭国大名侵占。因此,到此时为止,朝鲜仍然宣传对对马拥有主权,而倭国天皇和幕府更是将大名分封于此。
如今的对马大名更是对两国称臣、上贡,在丰臣侵朝后,朝鲜和倭国出于颜面没有恢复交往,表面上看还是毫无往来。
其实,他们双方就是由对马藩相互转交国书,秘密来往,尤其是朝鲜。被倭国蹂躏了十余年,朝野对恢复往来反对声极大。
但是两国一衣带水,又不可能毫无往来,就是从了解对手出发。也不可能哈无往来,因此,对马藩就是中间的撮合者。
船队向东北行驶了两个时辰后,接连遇到了一些倭国的渔船,渔船都不大,船上的人也不多。他们对于盖伦船不是很害怕,这里还是有弗朗机人和尼德兰人的商船偶尔出没。
不过,当一艘接一艘的巨舰出现时,他们大多的选择就是脱离主航道,往九州方向退去。
蓝三如今是飞鹰号的水手长了,作为不到百吨的飞剪船,它所需的水手只要十余人,不过远洋航行时,盖伦船都是配备双倍的水手,毕竟盖伦等西式帆船的船帆众多。
调节风帆、保养维护需要人手,一队水手不可能上上下下全天在岗,必须是两班换着来。此外,还有二十余名披甲铳手、十名炮手,船上可是还有四门九磅炮。
不到二十岁的蓝三能当上水手长,主要是因为从小在船中长大,水性极好,操船熟练,又粗识得几个字,投入水师又是最早一批,因此今年飞鹰号建成后,他被升任了水手长,蓝三对此还是很自豪的。
但是一想到已经是卫青号水手长的张环,蓝三立时觉得没什么兴奋的情绪了,二十岁的战舰水手长,恐怕也是独一无二的了,而且卫青号还是赵大人的坐舰。
“水手长,前方是该到我们的水域了吧。”年近三十的方茂手拿单筒望远镜看着南方的海域,陈涛原来是海龙号的副水手长,水师大扩军,他成为了飞剪船海鹰号的船长。
“船长,前方两里处往东五十海里就是我等的探查位置。”蓝三急忙答道,方茂可是老水手了,战船上服役十余年了,经验丰富,蓝三是极为佩服的。
红黑的方茂点点头,对于这个虽是年少不过十分机灵的水手长还是极为满意的。
“如此,从这里我等往东探查,记住大人交代的。”方茂说道。
“遵命。”蓝三施礼答道。
五艘飞剪船前往探查虾夷地港口时,他们同其他的船长和陆师的军将们一同听取了赵烈的讲述。
据赵大人讲,他听一个到过虾夷地的弗朗机船长说,虾夷地的西南一个半岛被倭国人占据,但是中部和北部现在只有数万的渔猎部落人丁占据,中部是一个较大的平原,在这个平原的西南方有一个天然的良港,水深港阔适合建港。
这个港口同最大的平原不过百里,最是适合人员辎重的登陆卸载,依此地为根基,向东向北开拓田亩,安置辽民,至于南方的倭人,今后安置停当后再收拾他们不迟,此刻倒是不宜冲突。
赵烈之所以记住这么多是因为赵烈曾经到这个北部海港游览过,它后世的名字是小樽,除了东京,赵烈在日本就游历了这个北方小港,赵烈不是到日本血拼购物的华夏女人。烦透了大都市的赵烈是特意选择了这个偏僻的北海道小港,因此记得很清楚。
赵烈赵大人大略画出了虾夷地的舆图,在经过卷尾的南方,绕过一个半岛后五艘船长就应该探查。
五艘船是沿着虾夷地的南缘开始沿着海岸航行的。经过一个半岛后,五艘船发现他们开始由向南改为向东航行,那么大人吩咐的开始探查的地点就应当开始了。
大人发布了赏格,先发现这个港口的船长赏百两银,还将港口的名字以船长的名字命名。
为此。五艘船抓阄定了次序,一过半岛,每艘船先后探查十海里,大人说就在五十海里内。
此前的第一个探查的飞鱼号没有探查到,此时正蔫头蔫脑的押后,飞鹰号作为第二个探查的船只开始上阵了,方茂回头看看三艘紧跟在后虎视眈眈的飞剪船,
“老天保佑,我等找到海港。”方茂虔诚祈祷。
“呃,那个。船长,最近都是流行赵大人保佑,说是极为灵验。”蓝三咔吧着眼睛说道,他倒也不是胡编,家中老母,妹妹在家如此参拜,老母还说很是灵验,这不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哦,”方茂看看自家手下的水手长,“赵大人保佑。我等找到海港。”
飞鹰号沿着海岸向东探查,此行不止是探查海港,对于沿途大小海岛、礁石、水深也得在舆图上标注出来。
探查了三里之后,远处出现了一处高耸的山岩回绕的海湾。方茂激动不已,心中默念一定是,一定是。
在标注了沿途水深后,飞鹰号接近了海湾,在望远镜里方茂发现这里竟是一处由三面不高的山坡围绕的海港,建有简易的栈桥。站桥边拴着几条小船,栈桥后面是和缓的坡地,一个小渔村矗立在那里。
方茂惊喜的看看蓝三,蓝三下令向栈桥靠近,当离岸两里时,飞鹰号放下了小艇在前方探查水深,小艇上四名水手划船,两个水手用一丈多长的长篙探查水深,海湾海水颇深,初步探查几百吨盖伦船都能入港,这就是真正的天然良港了。
身穿和人装束的向西阿在小渔村的缓坡上看着慢慢靠向栈桥的小艇,以及在其后百步的怪异帆船,接着在大海深处又是几艘同样的帆船显露出来,向西阿吹响了螺号,低沉的螺号响彻了海湾。
正在陷入狂喜的飞鹰号的船员们立时戒备起来,小艇立即回返飞鹰号,船上的披甲、火铳手、几个弓弩手全部披挂起来,飞鹰号发出了警告的号炮,后面的几艘飞剪船闻讯加速向飞鹰号靠近。
渔村中的二十余名男子在村前汇集,大多手拿鱼叉、短斧,还有几人手拿长刀、弓箭,他们身量不高,身穿皮袍,不过因为炎热大都露出膀子胸口,须发浓密,眼神粗野,他们都向栈桥张望。
在这些人身后是三个和人,他们惊疑的看着海湾里的几艘海船,他们知道这是西夷海船,不过,南蛮为何到此蛮荒之地。
“向西阿,你去禀报族长。”一个粗矮的汉子说道。
“是。”向西阿明白亚纳亚希看不上自己单薄的身体,让自己去送信。
向西阿向渔村后走去。
其他人手拿武器向码头靠拢。
“众位且慢,”个子最矮的和人说道,“这些船乃是南蛮海船,在下在京都见过,不知是否迷路来到此地。可先询问。”
“哦,”亚纳亚希迟疑着,对于面前的和人所说的话,他是半信半疑,这几个和人即在此售卖粮食、铁器、食盐、棉帛,甚至还有兵甲,还从这里收购皮毛、人参,原木等从中牟利,按族长西斯那的猜测,他们也肩负着为松前藩家主收集西部各部内情的重任,不可不防。
不过,对于眼前的海船,也许他们是对的,一旦真有险情,这伙和人也无处可逃。“好吧,你能否上前询问一番。”
“可以,不过,你可得给我训一只好鹰。”对于南蛮人知晓一二,都是商人为利奔波而已,在商人来说一切都可以谈,不觉得有什么大的风险,相反,向来有冒险精神的很想与南蛮人好好接触一下,虽说自己不会南蛮言语,不过到此经商的南蛮人不会不识和语吧。
山田广胜整理一下衣着,带领着两名护卫走向栈桥。
飞鹰号上的方茂也注意到三个和人走上栈桥,除了随身的太刀外没有其他的武器,不似作战的模样。
带着护卫向飞鹰号一鞠躬,用和语喊道,“我等是松前商人,望诸位道明来意。”
每艘飞剪船上都有一个日语翻译,来源就是掠来的数百的倭国人,杜立从中挑选出的五十名有父兄在石岛手中的人员,教授了半年的汉语,现下有二十五名粗识汉语的倭国人由苏建山统领随船队出征。
翻译以后,方茂命令飞鹰号靠上栈桥,二十余名全身黑甲的甲士护卫着方茂来到栈桥。
山田广胜此时惊疑不定,随着甲士的下船,他发现在其中竟没有西夷,全部都是同他一般肤色的人,让自认为知晓西夷人的山田后悔不已,来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家大人乃是明军,你是何人。”福田冈用纯正的和语将方茂的话译出。
“在下乃是松前藩的商人山田广胜,在此经商。”山田广胜恭敬答道。毕竟一言不合就能丢掉性命,他是一定谨慎。
“山田君,我家大人不久就会登临此地,为大明开疆拓土。望你告之当地阿努伊人,不要刀枪相向,还是合作为宜。”福田冈与荣乃焉的说道,在济州见识了赵烈强大实力的福田冈如今是死心塌地的为赵烈卖命。
“是,我一定转告此地族长。”山田广胜谦卑答道,虽说他对于明人能有多少人来到此处不以为然,他可是深知海事,没有几百艘海船万人的队伍根本到不了此处,而没有万人兵丁如何击败阿努伊人和松前藩。
方茂等人在栈桥附近彻底丈量了水深,知晓上千吨的盖伦停靠都没有问题后,上船离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方茂港的定名
赵烈的舰队是瞄着本州的海岸北上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倭国的渔船,看来白米饭就干鱼的习俗倭国人早就有了,从此就是数百年的执念,这个民族真是执拗啊。
赵烈在航程上观察了倭国的海船,发现他们远洋的船只不多,很多都是风帆和划桨推进共用的近海船只,如安宅船般大型海船这一路上只看到了寥寥数艘,尽管倭国西部不是其繁华地段,这远洋海船还是太少了。
从此可见一般,濑户内海是个小澡盆,本州、九州、四国又挤在一起,没有庞大的海船并不影响倭国的海运,甚至他们远洋航行的朱印船或是向大明福建一些船厂订购的,或是仿制大明福船的。
倭国长期处于各个大名分治、混战的状态,能拥有水军的大名实力已是不俗。
对于需要积蓄国家财力打造的巨大海船,各个大名着实无力建造,但是如今德川幕府掌控全日本,假以时日,这就不是问题。
船队在十余天的航行后,在虾夷地的西海岸,两艘飞剪船早已等待着船队,他们带来了找到海港,以及当地的状况的消息。
对于和人的出现,赵烈并不意外,他只记得虾夷地南部有一个和人大名,姓字名谁他全然不知。
相信这个大名只要不是白痴就会向虾夷地内部不断渗透,虾夷地没有统一的政权,岂不是多占多得吗,这是倭国管辖虾夷地的开始。
船队没有耽搁继续前行,船上的千余匹马匹已经耽搁不起,尽管为马匹提供了宽松的环境,还是有几十匹马匹患病死去,让赵烈心痛不已,如今是尽快抵达目的地,人马都急需快速登岸休整。
三天后,船队终于到达了小小的海港,嗯。现在叫方茂港了,飞鹰号在港外接应到舰队,赵烈问明了发现海港的船只名称,就将海港由其船长的名字命名。取名方茂港。
只是,赵烈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是感到无比蛋疼,方茂,谐音仿冒,实在是很让人无语的名号。真是不能多想,否则牙都会痛。
方茂不晓得赵烈的想法,他是兴高采烈的上岸为船队打前站去了,一个渔港能用他的名字命名,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唯喀族族长卡纳东在渔村等待了十余天了,不到五十身材矮壮的卡纳东,须发浓密,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颇为有神,虽说卡纳东只是年近五旬。却已经超过了族人的平均寿命,算是长寿的了。
由于经年的劳作头发大半花白,膝盖到了冬季更是酸痛不已,幸亏自己长子卡维武艺精湛,为人豪爽,在族人中威望颇高,卡纳东打算明后年将族长交付长子,自己安享晚年了。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和人的不断袭扰,虽说和人当下主要是在西南部东南部占据阿努伊部落的渔场、猎场,让阿努伊部落臣服于松前藩。向松前藩交税。
但是南部臣服之后,卡纳东相信贪婪的和人一定会向中部,西部和北部入侵,换做卡纳东自己也会如此行事。以己度人他当然明白松前藩对于整个大岛的野心。
而阿努伊部落四分五裂的局面也方便了和人行事,阿努伊人分成了上百个部落,他们从未统一过,这样往往是几个部落同和人较量,而其他部落则是冷眼旁观。
没有统一的政权也就没有统一的行动,分散迎敌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卡纳东对于阿努伊的未来是悲观的,这里注定将来不是阿努伊人的乐土。
不过,他相信他不会看到这一天了,但是他的子孙的结局不会太好,这是让他最为伤感的事。
当十余天前,小樽港渔村传来消息,有明人进入渔村时,他震惊了,明人他只是听说过,同和人战斗过,听和人说各个大名的联军将明人败了,不过,战斗很是惨烈,说明明人的实力不下和人,明人来此就是新的威胁。
卡纳东立即聚集族人,告之明人到来,卡纳东父子带领着一百多名族人全副武装来到渔村。
说是全副武装不过是外罩兽皮战袍,手里拿的是弓箭、刀枪罢了,都是劣质生铁打造,甚至箭枝的箭头都是骨质的,没办法虾夷地铁器昂贵,至今阿努伊人也没有广泛的使用铁器,真是用不起。
卡纳东会和了亚纳亚希这个得力手下,得知明人只有一艘船在海湾偶尔出没,其他的船下落不明。
卡纳东深知这一带只有这个海港水深港阔,否则松前藩和人也不会选择这里同西部阿努伊部落交易,因此,明人如是染指西部,这里他们还会来。
一时间卡纳东对于这个海港痛恨已极,虽说因为和人在此交易自己多少获取了一些收入,很是改善了族中的武器和日常活计,不过,这个海港就是个祸根,对于西部有着贪婪之心的和人向来觊觎这个海港,这番又来了明人,这是个能让自己族人粉身碎骨的地方。
苦等了十天后,这天上午,栈桥传来了螺号的低鸣声,它不断的鸣响提醒部落情况紧急。
卡纳东带领一百多人的队伍来到村前的缓坡上,登高望向微蓝的大海,只见高大的海船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视野里,铺满了整个海湾,后面隐隐不断,微黑的船体,高耸的桅杆,鼓满的风帆的船只慢慢的靠近了海港。
一些明人用他听不懂的言语呼喊着,另外鼓号鸣响着,在港湾里回荡着。
所有的阿努伊人张大嘴巴看着巨船的靠近,怎个吃惊了得。
阿努伊人的渔船都是几人坐着的小舟,划船在近海捕鱼,风帆不是太大,也用不着。
他们看到最大的海船不过是和人乘坐的朱印船,和这些巨舰相比,也不过是其几分之一,差的太远了。
卡纳东呼喝着让这些族人回过神来。
一直在海港外游荡的那艘海船当先驶向了栈桥,船上出现了二十余名盔明甲亮的甲士,
“父亲,我们是否攻击一番。”卡维迟疑的问道。
卡纳东苦笑摇头,这是卡维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地方。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太差了,这般实力的船队即使每艘船上的甲士只有几十人,也不是本部落可以硬抗的,动武只会让本族灭亡的更快。
一味靠武力行事。本部落早就不存在了,须得权衡利弊。
山田广胜带着两个护卫目瞪口呆的看着庞大的舰队靠近了海港,多天以前的轻视不翼而飞,现在只有深深的敬畏,这是南蛮人也未有的庞大舰队。显示了这部明人深厚的实力,真是有备而来。
不过,向来不甘寂寞的山田广胜心中隐隐感到自己苦寻的机会也许来了。
“卡维、亚纳亚希,你们带领大队在此等候,我到码头同来人相谈,如果来人攻击我,你等切不可反击,立即回返族中,带领全族人投奔你岳父萨西头人。”卡纳东说道。
“父亲,儿子怎能不顾而去。”卡维咬牙说道。父亲的命令是对他这个族中勇士的侮辱。
“我若死去,你就是族中族长,全族近千族人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怎可鲁莽行事。”卡纳东大怒,须发蓬彰,怒目而视。
两人急忙跪下。
“记住,我族如是硬抗必是灭亡之举,我今日上前询问,就是希望明人不会滥杀,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明人真是滥杀,你等也得暂且避开,联络其他部落一同还击,不可鲁莽。”卡纳东命令道。
“孩儿遵命。”卡维含泪应答。手里紧紧握着刀柄。
卡纳东带领着十个护卫向栈桥走去。
“卡纳东头人,我等与你一同前往。”山田广胜在后面喊道。
卡纳东看到山田等三人走过来,
“山田先生,和人同明人大战过,先生此去恐怕会有风险啊。”卡纳东嘲讽道。
对于和人,他一向反感。深为提防。
“头人不知,明人向来以中央之强大帝国自居,尤好以理服人,我相信他们不会贸然动手。”山田广胜笑着答道。
巢湖号靠上了栈桥,小小的栈桥只能容纳一艘盖伦装卸,于是船队只能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卸载。
当先下来的是两个新建的千总队之一,李禄等千总队都被保留在济州岛,以防备倭寇可能的攻击,对于兵甲不齐的阿努伊人来说,新建的千总队已经是足够了,何况最初只有守备的任务,作为经过艰苦操练的野战部队可以说是轻松升任。
首批三个百队陆续登上栈桥,他们不顾疲惫向内陆摆开防御阵势。
此时十余名当地人向栈桥靠来,先期登陆的飞鹰号甲兵拦住了众人,询问来意。
“我等是当地部族,想求见明人统领大人。”卡纳东同山田恭敬鞠躬。
近距离看到破虏军的兵甲,两人真是被晃花了眼,都是一水的铁甲,兵器整齐划一,军兵更是眼神锐利,时时看着他们的举动。
“你等现在此等候,我家大人登岸后我等自会通秉。”方茂让福田冈翻译道。
得,那就等待吧。
只见数百的甲士先后向港内走去,凡是对于栈桥形成威胁的地方都有兵丁看护,将防御圈扩大出一里开外,渔村中的阿努伊人没有轻举妄动,破虏军也没有进入渔村,两面现下是微妙的平衡。
高邮湖号靠上栈桥又卸载了三个百总,当千总队全部卸载完毕时已经是近两个时辰过去了。
此时天头已经是傍晚时分,卡纳东、山田被告之大人今日不会登岸了,明日大人登岸后召见众人。
看到船只不断的吞吐人员辎重,以及在四处巡视的全身铁甲的近千甲士,卡纳东没有了丝毫对抗的意思,这是自己应付不了的强者,只能等待明天明人将军道明来意了。
不是战阵初哥的卡纳东发现这些甲兵无论行走还是休息都是严守阵型,近千甲士都是如此,码头上是忙而不乱,说明平时的操练严苛。
山田则是看得两眼放光,毕竟铁甲在日本也是各个大名的家老、母衣众大将、足轻大将等巨头才可穿戴的,至于其他中小武士不过是皮甲防身,此地的明军连小军全都是铁甲护体,这位明将真是奢侈,地位一定极为尊崇,山田的野心急速膨胀。
当晚,登陆的破虏军布置防御后就近休息,此时正是夏末,野外并不寒冷,营地外和码头兵丁们点上了几十处的篝火,点点火光给海港带来了久违的生气。
破虏军军兵构筑了简易的栅栏卫护大营,再此好好休整,毕竟这些天在海上的不断航行,让他们极为的疲惫,今日到了陆地上,休憩为上啊。
赵烈下命,除了命令夜不收出巡外,其他军兵安歇恢复气力,这个登陆日平静的渡过。
第二天一早,第二个千总队开始卸载,也是后来建立的三个千总队之一,现在营里很多百总,什长都是从铁山激战的四个千总队中抽调老兵担任的。
一个时辰的时间千总队全部登岸,接着辽民的队伍开始陆续的登岸,虽说航程很长,不过都是在北方的海域行驶,没有南部海域的潮湿闷热,只是很多人不适晕船而已,因此辽民只有数人病亡,这已经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了。
又是半天过去,辽民、锹搞等工具、一些粮食、布匹等杂货下船,已经到了未时初了,船队没有接着卸下人员,而是破虏军开始建立正规的军寨,作为在此地的驻防的根基,这就不是头一天的应付了,该有的角楼,护城壕,都要一一建立,破虏军军兵除了三百值守的都忙碌起来。
辽民也将会在破虏军协助下建立难民营,这些活计都是轻车熟路,他们在济州都已经是经历一番了,正所谓熟能生巧。
当然首先得开始选址,至于真正的开干,那是两三天之后的事,赵烈吩咐必须是身体将养后才能动工。
毕竟难民的身体不能同时时操练的破虏军相比,破虏军的操练艰苦,多次演练了急行军四十里后即刻建造军营防卫的科目,昨日休整一晚后,如今对他们没有大碍了。
于是,卡纳东希望拜见明军主将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他只能希望明将明天会接见自己了。
这让他忐忑的心情继续下去,部落的前途还是没有着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卡纳东的选择
第三天多云,微风,太阳懒洋洋的时而露面时而失踪,很是不务正业。
赵烈终于登上了方茂港,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港湾,恍如隔世之感涌上心头。
后世北海道北部有名的海港小樽虽说不是太大,但是只要有建筑就会遮挡视线,身在其中你不会记住这个城市周边,赵烈对于如今只是一个渔村的小樽当然全无概念。
但是,小樽的海湾没有改变,不过已是物是人非。
后世赵烈没有太多的牵挂,但是毕竟后世是个繁华而且和平的年代,与大明的乱世不可比,赵烈自从来到大明真是脚不停歇的奔命,两个时空境遇的差别悬殊,让他感叹世事无常。
方茂港身处丘陵地带,方圆几十里都是丘陵,不过都是不高的舒缓坡地,赵烈想了想这里的地势,还是得在方茂港建立炮台和城堡,这是开发虾夷地的根基,不能有失。
“大人,这里的阿努伊族长求见。”余大宝上前瓮声瓮气的说道。
“好吧,让他们上前来。”赵烈在码头外停了下来。
卡纳东和山田广胜被护卫带了上来,卡纳东望着眼前近一米九,身材粗壮的赵烈和余大宝,立时感到一股威压袭来。
山田更是感叹,明人真是大好身材,怪不得千百年来以倭国称呼日本,嗯,也是有道理的,这两天看到明军很多都是身材高大之人,即使是身材矮小一些的在日本来说也是身量较高的了,而且比日本人健壮,今日看到面前两个巨人,自卑之情真是无以复加。
山田当然不知大明北方人就是比南方人高大一些,何况被选入破虏军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实在是不足为奇。
“我乃是本地族长卡纳东,见过大人。”卡纳东跪拜于地。
山田将他的话译成和语,福田冈将和语译成汉语。
“请起,族长乃是长者。不可多礼。”赵烈听完福田冈的通译后说道。
“大人尊你是长者,请起。”福田冈腆胸叠肚的说道,口气姿势让人好笑。
“谢大人。”卡纳东放下心来,他早已放下了对抗的心思。绝不可力敌。
“你是倭人。”赵烈冰冷的眼神看着山田广胜。
福田冈翻译过来,山田浑身一激灵。
山田广胜急忙跪下,鞠躬后伏地,“明国大人,小的乃是松前藩商户山田广胜。在此经商,小的见过明国武士大人。”山田广胜发现赵烈的冰冷的目光,感到浑身发冷,脖颈上直冒寒气。
“嗯,商户,闲暇时还替松前藩主探查一番西虾夷地的底细吧。”赵烈是笑非笑的说道。
山田只感到心头乱颤,急忙叩首。
“明国大人,小的家父乃是松前藩船舶奉行所的管事,因此小人在此经商,藩主也是交代有事禀报。”山田是不能不承认。他感到如果他宁死不认,马上就得人头落地。
卡纳东厌恶的看看山田,这个混蛋。
“你还算老实,也很识时务。”赵烈用手一点山田,“幸亏如此,你也救了自己一命。”
山田浑身一缩,急忙叩头拜谢。“多谢大人,山田家不过是松前小吏,出身微末,并不受藩主看重。小的山田广胜不知能否有幸出仕大人。”
“你先学习三个月的汉话,汉话过关后,可在方茂港办理倭人诸事。”赵烈略一思量,答应下来。
他还真不怕山田告之松前藩明人来了。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
当福田冈羡慕嫉妒恨的翻译完后,山田惊喜万分,自家老子不过是松前藩小吏,连个武士都不是,松前藩更是连日本前三十的大名都排不进去。
何况,此时日本已经不是战国时代了。国主那头就拜求取贤才的时期已过,如今的大名在江户德川幕府的威逼下,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大名们个个韬光隐晦,唯恐让腹黑的德川家找到痛脚撤藩,于是普通人如战国那般出仕大名,晋升武士,那是极不容易的事。
偏偏家中老二的山田广胜将升为武士作为自己一生的念想,不想自己作为一个小吏的二子,一个小商人混过一世。
“大人这是答应让我出仕了。”山田广胜颤声问道。
福田冈撇撇嘴,边译边心里骂道这个混蛋欢喜疯了。
“怎的,你是不肯了。”余大宝不同日语,看到山田样子不像答应的样子,手扶刀把喝道。
福田厉声翻译道。
“肯,小人当然肯,放才小人是欢喜疯了。”山田立马泪流满面,这也是找到正主了,自己执念成真了,自己比父亲都强了。
福田这个羡慕嫉妒恨啊,他与哥哥福田枫不过是普通的足轻,看到这个刚一见面的松前人被大人看重出仕,自己是心急如焚。
“不知大人名讳,属下拜求。”山田忙俯首问道。
嗯,还算晓事,赵烈心道。
“我家大人姓赵名烈,乃是济州岛主,也将是此地之主。”李虎肃容道。
山田急忙拿出手帕擦拭了流出的鼻涕眼泪,整理了服饰,发髻,大礼伏地参拜,“属下山田广胜参见主公。”
赵烈很是正式的接受了山田的跪拜,虚扶一下,“山田君,起身,望你尽快习得汉语,尽忠我赵家,成为一方贤臣。”
山田又是热泪盈眶,看看,主公对我期许之深,马上重重叩头。
安排完山田,赵烈转向卡纳东,“卡纳东族长,不知见我何事。”
“不知大人所为何来。”卡纳东不会和语,没有听明白赵烈同山田的交谈。
“老人家,我等是大明人,来此就是将此处并入大明版图。”赵烈说道。
卡纳东心道来了,不过看到数千甲士后,他明白如果是将岛上全部的阿努伊战士聚集起来,或可一战,不过让数十大小部落联合起来,可能吗,何况明人当前上岸的只是一部分。随后不知还有多少明人。绝不可敌。
“大人,此地是我等历代守护之地,绝不可轻易让予他人。”卡纳东还是还了一句。
赵烈听闻微微一笑,也是感同身受。不过,此地早晚不属阿努伊人,他是决不惭愧,到最后倭人让整个阿努伊人族不复存在,他有什么愧疚的。“老族长。此处已经被和人盯上,你心知肚明早晚有一日如同南部一般被和人夺占。”
说道此处,赵烈定定的看着卡纳东。
当福田冈译完后,卡纳东也是无语的看着赵烈,心内翻腾,说实话,他明白早晚有一天,不过没想到明人对此也是极为清楚。
“老族长,既是早晚有一天,还不如早作打算。未雨绸缪。”赵烈没有等到卡纳东回答。
“我等土地归于你手,我等还有什么地方立足。”卡纳东惨笑一声回道。
“老族长,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带上族人,族产,本军补偿你们一千银小判或是粮帛,本将派船将你们送到北面的陆地上,你等重新来过,二是从属我等的统领,我等雇你族人伐木建房。教你族人耕种,从此你的族人在此安居,不再颠簸过活。”赵烈给出了两个答案,他不想沾染太多的鲜血。
如果太激烈的手段激起全部阿努伊人的反抗。要快速占据虾夷地就会变得颇为棘手,必须要有打有拉。
卡纳东陷入沉默,北面的陆地上也有阿努伊人,不过过的并不好,一向被其他大族欺辱,这条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走。
在和人步步紧逼的今日。他早就思量过了,但是留在此处,这位大人是否会反悔此时的话也是疑问,和人所作所为就是明证,他们嘴里许下诺言,说什么不会侵占田亩,会公平买卖,但是他们一站稳脚跟后,即刻翻脸无情。
“族长,我军开垦出田亩后可开垦出两万亩田地交于族中,作为族产,族中之人不予打散,可以一同过活。”赵烈继续说道。
“大人,此事重大,可否容我几日。”卡纳东犹豫说道。
“可以,族长回去可与族人商议后答复,本将予族长五天时间。”赵烈说道,太长的时间等不起,在此地真正的寒冬到来前,破虏军必得建立起基础来,以避寒冬。
“此外,族长我们将要在此建房,需用大批的木材,还须大批人手,我意从你族中雇佣,每人每天供三顿饭,每月一个银小盼。另外你们还可将打到的猎物带来,我军全部收购。”
“将军需要多少人?”卡纳东问道。
“多多益善,一千人也不多啊。我们将会在这里派驻数千士兵,二十余万百姓,需要在平原地带新建大城和村屯。”山田翻译过来的话让卡纳东目瞪口呆。
山田则是有容乃焉,看看明国大人的实力,数十万的人就在几年内运到,这比岛上的人都多多了。
卡纳东忧虑的返回渔村,在村前的缓坡上他遥望布满海湾的庞大舰队,在码头四周忙碌的甲兵,深感过去他为之自豪的阅历简直不值一提,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这个时代他从未接触,无从了解,他感到茫然无助,却找不到可以依仗的助力,几天内他就得定下全族的命运,生存或灭亡的压力让他从未感到族长的担子如此沉重。
直到卡维来到村口接他,他才缓过神来。
当夜他辗转反侧,思虑一夜,最后的结论是顺从不搬离,到北方大陆上建立一个新的定居点就会引发同其他原有部族争夺猎场、渔场的冲突,也是生存或死亡。
既然都是这番结局一动不如一静,留在此处看看到底明人如何行事再行定夺。何况还可以有银钱粮米收,何乐不为。
第二天他将全部头目召集起来。
“族长,我不服,为何我等要将土地让给他们。”卡维瞪着牛眼,十分的愤怒,这是历代先祖鲜血和性命换来的土地,丢了这里就是失去了家园。
还有一些人也是表示不满。
“那么你们能击败明人的军队吗,能否将他们赶下海去。”卡纳东瞪眼问道,他挨个人看过去。
“也可以迁到别处去。”一个声音说道。
“迁到其他地方就会同其他部落为了当地的渔场猎场拼死搏杀,再说明人几年内将会到来几十万人,他们是要吞掉整个岛子,往哪去。”卡纳东大喝道,“整个岛都会被占去,往哪去,全族的人上哪里去。”
最后,众头目无奈的接受了卡纳东的提议,先留下看看明人此地的所为再决定本族下一步的动作。(未完待续。)
PS: ps 有读者说这是去库页岛吗,不是,有宋以来,就将北海道称为虾夷地,这个称呼一直持续到十九世纪,这个时期的倭人还没有大举进入北海道,他们不过是在北海道的西南建立了一个松前藩,同时松前藩向东南的十胜平原开始渗透。但是中部北部北海道最大平原都是勘测过,没有大规模进入,主角当然瞄着这个后世日本最大的粮仓养兵屯田,倭人肯定不会放弃,战争是必须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开拓的第一步
三天后,军兵辽民的身体稍稍恢复,赵烈即刻命令开拓行动开始,数千人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是在海湾建立船厂的位置,扩大码头、栈桥,建立炮台。
尤其是炮台,赵烈没有打算建立大的城池,他打算在海湾两侧环立的半山上建立两个炮台,封锁海面,码头附近两个炮台守卫栈桥码头。
在预定将来的城镇位置的东南西三个方向各建立两个大炮台,安放巨炮屯驻兵马,即可炮击远方,也可在敌人到达近处时守护城镇,配合城内的反击。
城墙赵烈不打算建立了,方茂四周不是平原,骑兵不能大范围的展开,至于步兵攻打,赵烈相信在远东的土地上还没有比自己麾下的破虏军更强横的步兵,甚至在这个岛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拥有大批骑兵的敌手,省下的钱财还是留在平原地区的建城吧。
经过经年的饱食和劳作强壮起来的三千名辽民分成数队有组织的忙碌起来。
首先是军营、难民营、马场,这都是人马休息的地方,不但要建,还要往大处建,难民到来是越来越多的,马匹也是,经过长途航行,人马疲惫,这里就是一个休息的地方,将养身体后才能继续深入内地。
建造军营和难民营辽民和兵丁们都有经验了,他们大多有在济州岛建造的历练。
赵烈命令顾五岳任方茂港的守卫官,今年冬天到来之前,三个月的任务就是督建方茂港,等待明年开春时大队难民到来后,向平原地区开拓。
卡纳东让亚纳亚希带领着一百余名男丁加入建造队伍,对于赵烈的提议做出了回应,卡维回转族中调集人员狩猎,为队伍提供肉食,当然这也可以收获钱粮杂货,这是卡纳东与顾五岳商议后定下的。
赵烈当然知道卡纳东旁观的态度。不过,他坚信当全族的利益同破虏军结合到一起后,卡纳东最后只能跟随破虏军前行。
赵烈闲来无事同兵丁们一同修建军营,在林木丛生的地界建营首先就得把林木杂草清除。赵烈也是同众人一道将砍倒的树木枝杈砍下,粗大的树干留下作为建房所用,细些的树干用作栅栏之用,树枝等就用作烧火造饭。
赵烈、余大宝干的是热火朝天,汗出如浆。赵达和几个护卫则是一丝不苟的看护赵烈。
有着军中主将的参与。兵丁们边喊着号子唱着歌干的颇为起劲。
一百多阿努伊人被分为几部分,大部被派出打渔为大军提供肉食,还有部分被当作向导前往附近伐木,对于一个新建的城池来说,木材的耗用是极大的。
此地海边都是中小的树木,而将来在此造船,大的原木才是根本,目下石岛船厂耗用的木材大部都是从外采买的,而此处由于没有开发,大的原始林子随处可见。只不过需用人手砍伐就是。
亚纳亚希带领着几条小船前往港湾外打渔,随同他们出海的是舰队中仅有的四条苍山船,将他们带到方茂港就是为了打渔使用的,根据石岛的经验,这里的肉食的供应也将是鱼类占据大部。
卡纳东、卡维三天后将打到的梅花鹿,飞鸟甚至还有一头黑熊来到方茂港时,方茂港已经成为一个大工地,码头栈桥开始扩建,炮台的位置十处炮台的位置开始伐木清草开辟道路,军营开始建立栅栏、塔楼。难民营也在热火朝天的建造。
卡纳东、卡维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的领地被别人占据,心里当然是极不舒服,甚至有种愤恨。只是他们晓得不是明人就是和人早晚会夺取全岛,明人只不过提前罢了。
况且这些明人实力强横,连卡维都不再提反抗的主意了,如果同这样强大的敌人对阵,岂不就是傻子才做出来的事。此时,卡纳东只能希望明人说话算话了。
卡纳东、卡维带来的猎物大多是梅花鹿。它们体形较大,较为容易猎取,同时取肉较多,立时受到了破虏军的热烈欢迎,给予小盼收购,卡纳东没有同意,换取了米粮、布匹、食盐等杂货。
“大人,下番我等可否换取斧头,铁楸等铁器。”卡纳东询问顾五岳。
他们的铁器大部分都是从和人手里购买,在这里他们发现明人的铁器比和人的铁器更为锋利,同时用猎物换取,只是和人铁器的少半价钱,真是赚大发了,卡纳东甚至有了在这里换取铁器发卖给其他部落牟利的打算,肯定是暴利。
“可以,不过,大批换取的话我们希望最好是大些的原木。”顾五岳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不过,他并不反对,只要是原木就行,毕竟原木的需求目下来讲是无限的。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大人,不知可否将一些马匹发卖我等,原木过于沉重,没有马匹恐怕。。。。”卡纳东问道。马匹在虾夷地不是很多,只有西北的部落拥有,其他部落只是不多的存在,卡纳东部族也是急缺,
“可以,用原木换取吧。”顾五岳很是干脆,同意了以物易物。至于卡纳东部落拥有马匹对于破虏军是否是个威胁,顾五岳自动省略了。
明年大队来到,战马也会到来,蒙古马的战力真不是眼前这济州马可以抗衡的,当然这济州马同虾夷马倒也是可以一拼,在看了卡纳东部族的虾夷马后,顾五岳下了结论。
可以说卡纳东父子是喜忧参半离开这里的,忧的是明人进入速度加快,喜的是有利于部落的几个条件明人都是应允了,这可是比和人强的太多了,就是原木换取这一点就比和人强多了。
以往和人与他们交易铁器都是要他们用皮毛、山货、猎鹰交易,让他们手中可用的铁器全部用在了兵器上,没办法,如此代价高昂的铁器只能用在战士身上,即使这般勇士们也不是都能用到铁制兵器,还有的族人用的是骨质弓箭,至于斧头、铁楸等工具真是用不起。
此番,卡纳东打算将工具都换成明人铁器,直接同明人换取也可。至于同其他部落交换更是可行。毕竟只要卡纳东发卖出去的铁器低于和人铁器,那么不愁没有部落交换。
亚纳亚希今天打渔的收获不错,只是到了外海十余海里处正遭遇到一个大大的青鱼群,满满的一船青鱼、鱿鱼、鲑鱼等海鱼。回到码头卖给了破虏军,破虏军的给了他两个银小盼。
按说两方只是刚刚结识,对于破虏军的信用,亚纳亚希心中无数,不过当银小盼到手之时。亚纳亚希还是高兴不已,以往怎么也得是三五张狐狸皮或是三五张狼皮才能同和人换来的,今日不过是一小船海鱼而已。
至于海鲜以往和人交易,由于鲜鱼没法运走,都是晒成鱼干才能交换,一小船的鱼干才是两个银小盼。这不是相当于和人三到四倍的价钱,这明人真是公道。
当然这些银小盼是船上四个人分的,不过,即使是四个人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回到渔村,来到家中。只见六岁的儿子和四岁的女儿正在院内香甜的吃着东西,看到亚纳亚希进得院中,嘴里含糊的向他跑来,妻子闻讯从泥草房中走出来,微笑着帮他拿过鱼叉。
“纳西,他们吃的什么。”亚纳亚希抱着女儿问道。
“今日,明人给村中每家都发放了糖果、食盐。维安曼和塔西很爱吃。”妻子纳西说道。
亚纳亚希皱了皱眉头,纳西看出了什么,“你要是不高兴,我将糖果、食盐送回去。”
亚纳亚希摇了摇头。既然是全村发的,没有理由不收,不过明人是否同和人一样凶狠狡诈还得日后再看。
赵烈在此停留,船队则在十天头上返航了。毕竟在冬季到来之前,船队还得再来一次,备足粮食,远送难民,还有建材铁器,接着就是四个多月的封冻期。时间还是一样的紧迫。
方顺、老于头以及方顺的儿子方远山、方高山以及老于头的儿子于哲以及百余名汉子在离码头两里多地的一个树林里伐树。
此地的树木大部是松木、杨木,此地久未开发,阿努伊人也只是取用临近道边的树木取暖,建房,在这个离开道路的树林里多是数百年的大树,真是郁郁苍苍,一直向远方蔓延开来。
方顺等人到达济州后,经过数月的调养后,先是加入济州港炮台的建造,炮台建造完毕后,不过十余天的调养后,随着船队来到此地。
方顺的老婆带着十三岁的小儿子和十岁的女儿留在济州,老于头家中老妻和小儿子于同也留在济州,这数千辽东军户都是如此,他们的家眷都是明年此地初具模样后再迁来。
方顺擦了把汗,看看四周忙活的伙计们,吐出一口气,又抡起斧头砍向他面前一米多粗的松树。
要说,这活计还是很苦的,每天轮上千次的斧头伐木,还要将伐倒的树木去掉枝杈,运送下去,一天下来两膀肿胀,双手青紫,双腿累的抽筋。
只是再难也得忍下去,建奴平了铁山,方顺也是庆幸,如果不是大人带领军兵护卫铁山军户撤离,他一家估摸也早就没了。
虽说在此地活计很苦,不过毕竟活着,而且每天三顿饱饭,每天都有荤腥,每月一两银子饷银,大人还说了,待明年开辟出田亩,每户可分得五十亩田,三年免税,三年后不过是十税一。
为了田亩自己也得撑住,这可是归个人所有的田亩,可以传给子孙后代。
想到了这里,方顺看了看这里的土地,都是黑色的上好田土,不过上面大部是林木、杂草,都要动手开辟出来,这是个繁琐劳累的活计。
方顺可是不怕干活,只怕没有希望,既然希望就在前方,方顺的干劲十足。至于靖海墩的生活仿佛离他很遥远的事了。
到达北华岛的数千辽民都是这般想法,他们全力开工,希望早日开辟出田亩,尽早分到属于自家的土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松前藩的探查
两艘朱印船和两艘关船慢慢的沿着海岸行驶,秋天白日的温度还是很热的,从南方吹来的微风中甚至带着热度,吹拂在人脸上很是舒服。
松前藩家老盐田庆喜在甲板上边品茗边晒着太阳,很是惬意,对于此番的探查西虾夷地,盐田认为是个轻松的活计。
早在十几年前开始,松前家就不断的探查西虾夷地,并同当地建立了通商的关系,也派驻了些许人员。
月前江户城将军大人发来信函,命令松前藩绘制虾夷地的舆图献上,将军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松前藩家督松前公广命令管理运输船行的盐田庆喜全权负责此。
盐田庆喜当然是躬身从命。
按说此番只是为了告之当地和人商人配合藩主探查人员,以及贩卖粮食杂货,派个属下武士走一遭就可。
不过,介于德川家光将军的谕令,盐田不敢大意,亲自北上一趟,船上载了二十名奉行所人员探查人员,其中六名小吏,十余名护卫。
他打算冬天只是在小樽附近勘察,明年再派出几艘船,百余人全面探查绘制。
去过一趟小樽的盐田知道自己还有不超过两日的航程就可抵达小樽,放下人员卸载货物后,盐田就打算回返。
夷人的地界既不安全也不舒适,他亲自前来就是代表松前藩表明重视的态度,没有打算冬季困守大雪纷飞的虾夷地。
四十出头的盐田庆喜久坐无趣,起身展开折扇,徐徐挥动,眼望远处隐隐的陆地,长叹一声,“大好河山,可惜了。”
幕府此令一下,松前藩藩主松前公广及诸位家老都明白德川幕府盯上了西虾夷地,经过几十年的探查,和人已经知道虾夷地西部和中部有着大片的平原。
对于人多地狭的日本来说。这是据本州最近的安置地了,只是迁移丁口开拓林地,开辟道路怕得消耗百万两银,何况还有众多野蛮的阿伊努人的反抗。总之,代价太大。
百年来,和人也不过只在南部和东南部建立了松前藩,和数十城堡,不过。幕府可以先将虾夷地设为直领,以待江户城彻底建成,结余粮饷后再行开拓。
很明显,松前藩吞并整个虾夷地的图谋破灭了。
盐田看着划动船桨吃力的跟着自己所乘朱印船的两艘关船,摇了摇头,“太慢了,”
“确实太慢了,大人,如没有它们拖累,船队十天前就能到达小樽。”一旁的属下武士稻田行二笑着答道。
“没办法。朱印船还仰仗它们的护卫。”盐田无奈的说道。长方的关船作为战船在近海还是很有战力的,四周厚木护卫,中间是炮位和披甲,人力的划桨在短距离的冲刺上也有其优势。
“大人,远处有大船。”瞭望台上突兀的传来瞭望水手的隐隐的喊声。
盐田略一皱眉,他明白水手不会把和人阿伊努人的渔船当作威胁,肯定是有所发现。
“鸣号,警戒。”
瞭望台上传出一声长长的号角,两艘关船加速冲向队前,布置防线。
盏茶的时间。对方的桅杆出现在眼前,盐田一看就明白水手报警的意图,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帆型,瘦削低矮的船只。相比船身巨大得多的软帆,高耸的两个桅杆。
对方走着之字轻快的接近到了三里的距离,盐田细看对方桅杆上飘扬着大大的汉字‘赵’,盐田立即下令备战,他从未在日本听说有姓赵的苗字,只有明人才有这般苗字。而自百余年前,大明就与日本国成为死敌。
在急促的号角声中,两艘关船快速划桨接近敌船,船上的大筒炮手急忙装填火药,炮仔,不过,敌船没有给他们发炮的机会,它轻快的转向回返了。
盐田皱眉看着敌船压着水花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形渐渐远去,后面的关船拼尽全力划桨追击,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敌船渐行渐远。
快,奇快无比,这是这艘古怪的船只带给盐田最大的感受。
几艘船上先后响起属下水手炮手笑骂的声音,对于不敢接阵逃窜而去的对手,他们当然有资格嘲笑。
盐田可是没有笑,不但没笑,盐田是深锁眉头,轻摇折扇。
稻田行二深知大人这是遇到难题了,知趣的没有言语,只是静立在旁。
盐田极不喜欢这种云雾中的感觉,敌船飞速前来又飞速退走,让它看起来像是哨船,虽说它的吨位不比他所乘的朱印船小多少。
也许,敌人就在前方,身为松前藩船务奉行的盐田避无可避,只有向前探查,这是他作为松前武士的职责。
蓝三站在后甲板用望远镜再一次看看对方桅杆上飘扬的割菱旗帜,以及一面橙色的盐田旗帜,作为水手长的蓝三想再一次的确认一下。
松前家的船队在平静中渡过了一个夜晚,第二天午时初,又一次的警报传来,这一次瞭望的水手发现了数艘的大船,四艘松前家的海船急忙戒备。
盐田庆喜在侍从的帮助下穿上了红色具足,只是瘦小的身材即使披甲也实在难称威武。
船上的足轻披上了竹甲,炮手装填大筒,忙乱不堪。
当对方船队接近到数里时,松前藩包括盐田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三艘灰黑的巨船缓缓接近。
此番前来的几艘船的船型盐田倒是认得,都是南蛮大帆船,灰黑巨大的船身,高耸入云的桅杆,飘动的巨大软帆,不过,桅杆上飘扬的是巨大的汉字‘赵’。
其中两艘小点的战船也是盐田所乘朱印船两倍以上,最大的一艘则是三倍有余。
这是明人的战船,明人什么时候有如此南蛮巨舰了,又为何到此,都是盐田心中解不开的疑问。
当先还是那艘低矮的古怪海船向松前家船队驶来,
“大人,是否发炮。”稻田行二一旁问道。
“不,再等等。”盐田可是在长崎见识过南蛮大炮的威力,虽说对于明人船上肉搏的战力盐田并不担心,不过就怕敌船重炮的威力。
飞剪船不管不顾的接近了到不足半里之地。船上传来日语的喊话声,“和谈,和谈。”
盐田点头同意,稻田行二大喊上船回话。
两船迅速接近。接着降帆,靠帮,双方的披甲全副武装戒备。
盐田见到对方披甲全部是黝黑铁甲,手中或是铁炮,或是长枪大刀。队形整肃。
当先两人登上了朱印船,
“我乃是吕宋明人,谁是首领。”当先一个身披铁甲粗壮的明人按刀说道。
旁边一个矮小的人用日语通译。
盐田看了看这个矮小之人,从日语熟练程度看这就是一个正牌的日本人。
“我是松前藩船务奉行,盐田庆喜,来者何人?”盐田挺了挺瘦弱的身躯。
“我们是吕宋明人,到此开拓,我等统领要与你相见。”明将拱手说道。
“本人也想同你等统领相见,不过,为何不到我等船上相见。”盐田庆喜故作倨傲的说道。
毕竟到谁的船上相商气势全然不同。
明将不屑的笑笑。回身向船上打了个手势。船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号角。
后面的一艘较小的盖伦船炮窗开启,
“轰,轰,”两侧的火炮相续开火,几里外的海面升起十余起水柱,惊得附近的海鸟乱飞鸣叫,打破了海上的宁静。
“望大人随我走一遭。”明将拱手说道。
“混蛋,竟敢对大人无礼。”稻田行二气极抽出太刀。
一时,双方披甲持械戒备,铁炮。火铳放平。
“住手,放下兵器。”盐田放声大喝。
盐田部下一一放下兵器,对面明人也放下武器。
“行二,随大人我走一遭。”盐田不认为对方有恶意。就凭对方的重炮就可以让己方吃个大亏,着实没有必要冒险接近叙话,而盐田也想知道对方的意图。
至于到谁的船上相商,那就看谁的拳头大了,现下看来对方的拳头更大,此时日本人隐忍的个性主宰了盐田。
盐田交代了船头。与稻田行二以及两个护卫登上了敌船。
飞剪船脱离了朱印船,在蓝三的命令下,摆舵挑头向最大的盖伦战舰驶去。
蓝三在船只挑头后,好奇的看看全身披挂的四个和人,这是蓝三头一遭看到披甲的和人武士,不到二十的蓝三还是保留了青年人的探奇的天性。
盐田也是瞩目观察对方船上的一众披甲。对方披甲大多身材高大粗壮,被和人较为瘦小的身形大出一圈,只见对方披甲持械围住自己几人,不少人的双目凶光外漏。
嗯,这些明人很是凶悍敢斗,与他在长崎看到的较为温顺的明人不同。盐田心中暗道。
接近最大南蛮巨船时,盐田感慨其巨大,这是他见过的最大的南蛮海船。
靠帮后,四人登上了巨舰,几十名披甲明军围拢过来。
“交出你等武器。”一个明军说道。
稻田行二看看盐田,盐田点点头。几人将太刀,肋差交出。几人在两个明军的带领下走向船头。
“大人,和人统领带到。”明军在船头舱室外禀报。
“让他们进来。”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
几人随来人进到宽大的舱室。
只见一个年轻的黑脸军将坐在案后,此人一身银亮的南蛮具足,方巾束发,目光炯炯的看着几人。身边一高一矮两个身穿南蛮具足的明将侍立。案前一个文士打扮的明人驻立。
“本人松前藩船务奉行盐田庆喜,见过大人。”盐田躬身施礼。
“不必多礼。”赵烈起身拱手回礼。
赵烈接到哨船回报知晓和人战船来到,就带上了方茂港停泊的五艘盖伦战船中的三艘卫青号,彭越号,周亚夫号来会。
赵烈起身后,盐田发现赵烈高大粗壮的身形在相对低矮的舱室中威势极盛,不禁自惭形秽,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启薨
“盐田大人请坐。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赵烈拱手相让。
盐田坐在案前长椅上,不过他感到十分别扭,案前位置一向他的属下向他禀报时所做的位置,他只有在向家督松前公广禀报时才坐在这个位置上,坐在这里让他感到没有同对方处在平等地位,低人一等。
“大人可是大明军将?”盐田鞠躬问道。
“本将姓赵,我等是吕宋明人,反抗弗朗机人暴政自立,来此就是开拓此岛。”赵烈田说道。
一旁文士通译。
“此处是我松前家百年前发现开拓,大人此番乃是强占。”盐田庆喜急道,眼家步步吞食虾夷地,方才有些眉目,明人前来抢夺,当然气急败坏。
“若论先来后到,此处乃是阿伊努人先来开拓,却变成松前藩属地,岂不可笑。”赵烈对于日本人的无耻知之甚详,根本没有惊诧。“日本战国下克上之风盛行,盐田大人还是不要说些哄骗之言,否则,德川不会下克上除掉丰田氏夺占大权,一切还是实力为王。”
赵烈微笑着田庆喜。
盐田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真是刺裸裸的打脸,他当然无从反驳德川是下克上,甚至主家松前家也是以下克上。
实际上在日本战国下克上成风,多少大名被家老替代,就连松前氏也是下克上建立松前藩的,还是那句话还是实力为王,两番大坂之战如果是丰田氏获胜,此时幕府将会是丰田幕府吧。
赵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要用所谓的大义名分说事。古今征战都是实力的对撼。
“赵大人。既然实力称雄,你等就不怕幕府雷霆之怒,这是德川家光将军筹划的直领之地。”既然赵烈口称实力,盐田庆喜就用幕府威胁,这个明人总不会不晓得德川幕府的厉害吧。
“盐田大人,我等既来到此处,就知道日本德川幕府的威势,不过我等着实不惧。”赵烈笑道。“盐田大人折返后,可面陈家督,再呈报幕府。好了,今日言尽于此。来人,送客。”
赵烈认为该说的话讲完了,不必浪费口舌了。
余大宝瞪着牛眼个和人,一米九的强壮身形让几个和人胆战心惊。
盐田黑着脸起身出舱,尼玛,都下了逐客令了,只有离开了。今日之耻来日厚报。
盐田庆喜灰头土脸的回返己船,对方的三艘巨船回返。那艘怪船则坠在船队之后,盯着四艘松前藩的船只回返。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那艘船才不再跟随,船队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方茂港周围的景物在不断变化,绿色的荒野被灰黄的土色覆盖,几条宽宽窄窄的道路将炮台码头军营难民营连接起来。道路越发的深入内陆,道路两旁百步的树木都被清除。
方顺一家和老于头一家正香甜的喝着鲜美的鱼汤,吃着高粱米饭。
“爹,这鱼汤真是鲜啊,鱼肉真嫩。”方远山大口的嚼着米饭呜咽说道。
“慢点吃,别噎着。”方顺不满的呵斥了一下大儿子,大儿子今年都已经十八了,还是毛躁,不过,方顺对于他也是极为内疚。
自家穷困,方远山已经十八了,也没说上媳妇,只能希望在此地分地置业,家境好转了。
“爹,老于头说了,晚上还有肉吃。”十六岁的二儿子方高山打着饱嗝说道。
这也是个吃货,方顺儿子无奈的叹道,唯一让他满意的是两个儿子身体还算强健,在这个年月,有个好的身体比什么都强,所以方顺很快释然了。
当然,两个儿子婚事还是让他极为头疼。
“好好吃,吃饱了,下午还要将原木枝杈运到码头,”方顺放下吃完的饭碗,经被伐光树木的缓坡,“明日,我等就得转场了。比这里到港口远些,肯定比这里累。”
离码头近的几个缓坡上的树木都已经被砍伐一空,露出地表的草木,和远处茂密的林木对比强烈。
“爹,这几天缓过来了,没有最初几天累了。刚开始那几天那才是。。。”
一提起刚开始伐木的几天,方高山呲牙咧嘴起来。
他没干过伐木的活计,砍倒,去枝杈,将原木滚下山,装到马车上,到地后卸下,返回重新来过,一天下来身上没有不痛的地方,方高山甚至半夜疼醒过几次。
方远山比他也强不了多少,其实方顺比他们更甚,只不过,方顺是咬牙强撑,如果连他都叫苦,他怕儿子坚持不下去。
“行了,你以为每月的饷银那么好挣。”方顺说了一句,当墩军时说好月饷一两,不过,每年不过发放六七个月,哪够家里嚼谷的,他婆娘和两个大些的儿子都得打短工,才能够家里勉强维持。
不过,在此地,上个月的饷银已经发了,他们三个发了三两银,两个儿子都把银子放到他这里,都是净剩,每天饭伙和衣物赵大人都包了。
方顺只是希望多攒些银两,分田后多建几间房,让孩子们成家立业,他这一生于愿足矣,这个愿望实现起来都极为不易,家里可是有三个大小伙子,当然,如今这不是有了指望了嘛。
坡下马车已经到了,方顺作为工头叫起大伙,还得忙活一下午,把这里的首尾拾到了。
方远山方高山和另外两个人用撬棍将一个两人环抱的原木放下山坡,这个活计必须就着山势巧用工具,顺势而为。
这里最碍事的是翻过伐木剩下的木桩子,大部分的木桩子都被翻起,留作冬天取暖用,同时也是为了开荒收拾收尾,不过还是余下的零星木桩子就成了最大的障碍。
到了山下,几人用撬棍不断翻滚原木,到了马车旁,几人已是气喘吁吁,歇了一会,气喘匀了几人合力将原木装上马车。
马车是由六匹济州马拉动,济州马身形小,气力小,如果是蒙古马,只需四匹马足以,不过,在这个地方有济州马装运就已经节省了大批的人力。
每匹马都很珍贵,人们明白如果马出了问题就得人力顶上,所以马匹都被照顾的极好,上面也发话马匹照料的好,还有奖励,如果伤了马就会被扣饷银,这如何使得,无论马夫还是工匠都将其视若珍宝。
将木头装上车后,几人纷纷返回山坡,开始下一趟的搬运。山上山下喊声不断,要不是放山让大家注意,要不就是滚木下山的号子,一片忙碌景象。
赵烈满意的个打好地基的炮台,作为北华岛的根基,方茂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作为北地支撑,对手更是可能重兵攻击,所以,这里的炮台要具备四面炮击,存储米粮辎重,驻兵的作用。
此地的几个炮台都是大型的棱堡样式建造,所以到今日将地基建好已是极为迅速的了,这都是借鉴了澳门炮台的图纸,否则到今日的这个地步恐怕还得半年。
两个月来,地基总算在冬天到来前结束,在寒冬到来之前还可以建造一层,明年夏天炮台就会建造完成,到时它们会让攻击的敌人流尽鲜血。当然现在嘛,它们还是徒有虚表。
“大人,船队返回了。”余大宝颠颠的跑来禀报。
赵烈呼出口气,他最怕船队延期,在冬天到来前没法进入方茂港,耽搁下一步的开拓,此时船队就到达了,当然可以让新来的辽民在冬天到来之前熟悉当地环境,开辟新的营地,更好的渡过北地漫长的冬季。
赵烈回返栈桥,只见自家船只影影绰绰的出现在海湾,两艘盖伦帆船巢湖号高邮湖当先靠上栈桥,重新扩建的栈桥可以让三艘大型盖伦商船同时卸载,大大加快了卸载的速度。
满载的船队还是得用两三天才能卸载完毕,主要是粮食辎重以及马匹的卸载最是耽搁时间,难民和军兵的下船是最快速的,他们也是最先下船的,好让后续的船只能尽快靠岸卸载,毕竟马匹经过二十天的长途航运,许多都会有大大小小的问题。
“大人,属下带领船队装载原木回返济州,又装运了六千难民,一个千人队,一千匹战马,三万石粮食以及辎重返回,特向大人交令。”李虎登上码头后向赵烈施礼禀报。
“李统领,幸苦了。”赵烈回个军礼。“你等舰队沟通各个领地,是本将开拓的最大功臣。”
“大人言重了,没有大人运筹,不会有我军今日之威势。”李虎急忙推辞,他心中明白,本军能有今日,都是赵烈谋划,他人不过都是执行罢了。
“不必过分谦虚,没有你等鼎力相助,本将也是一事无成。”赵烈笑道。
“大人,嗯,石岛传来消息,陛下崩了。”李虎烈说道。
赵烈略一沉吟,“下令致哀吧。”
其实这个消息赵烈是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晓得具体的月份。
李虎依令而去。
赵烈望着还在忙碌喧闹的码头,脑中却是想到大明最悲惨的时代来到了,陕西大旱已成了吧。
陕西不是大旱已成,而是民乱已成,这就是赵烈不知晓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松前藩的评定
松前藩福山城天守阁,坐落在福山城内丸,规模不是太大,毕竟松前藩在日本来说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藩。
松前藩家督松前公广召集了全部的家老在天守阁评定,盐田庆喜带回的是不是喜讯而是噩耗,它很可能决定松前家的现在和将来。
三十出头正当盛年的松前公广抿了口茶,挺直腰身看看诸位家老,只见众人都在低头思量,心中暗叹,小藩的日子真是难过啊。
此时,松前公广最是想念的是祖父松前庆广,自己祖父是奠定了松前藩地位的第一人,不但平定了道南松前,还将势力向东北深入十胜,在战国纷乱时局中永远跟对胜家,先后臣服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是松前藩立藩的第一功臣。
公广坚信如果祖父不是出身北疆小名家中,而是在本州任一大名门中一定会创出偌大的天地,当下松前藩的局面松前公广更是希望祖父能在身边指点迷津。
可惜,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十年出头了。二十岁就奉祖父之命职掌松前藩的松前公广牢记祖父的教诲,松前小藩一定牢牢跟住德川家的步伐,听命从事,这是保住本家的不二法门。
十余年来松前公广谨慎小心的掌控松前,不让藩务脱离自己的掌握,大泽等两处金矿的发现和开采及时的稳定了松前藩的财政。
要知道松前藩从前主要是依靠猎场、渔场、山货的贸易立藩,田亩开拓的相当可怜,以至于幕府合计全国藩属时竟然没办法给松前藩订立石高,因为松前藩的田亩产出真是太少了,可以说松前藩是日本唯一的以商立藩的大名。
正因为有了金矿的开采松前藩才建成了福山城和城下町,武装了旗本,配备了骑备,也有了余力向十胜开拓,但是此番明人和幕府纷至沓来,松前公广深深感觉到无力。这不是一个小藩能抵挡住的。
“盐田大人,不知你可看到明人除了这三艘巨舰还有什么其他的军力。”福山城城代松前藩一门众的松前景广问道。
“城代大人,卑职没有办法突破明人的拦阻,无法在西虾夷地登陆。所以没有看到其他的军力,”盐田庆喜躬身答道,城代乃是家督的叔父,不可怠慢。
“不过,卑职观其统领镇定至若。属下兵丁训练有素,绝非恐吓我家,甚至提到幕府也是未有惧色。”盐田细细的说出赵烈的反应和他在船上发现的明军水手和军丁的状况。
“主公,我观明人从不做狂妄之事,此番应是有备而来。西虾夷地乃是征夷大将军意欲直领之地,不可不报,我松前只能探查消息,报于江户,听凭将军殿下的谕令。”松前藩笔头家老井上信赖躬身向松前公广说道,眼神里话语里别有味道。
松前公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无论如何松前藩只会通秉幕府,由将军定夺,既然幕府看中了西虾夷地的平原那么守护的责任也必会由其承担,松前藩可怜的实力担负不起守护整个虾夷岛的重任,还是让明人和幕府军对掐吧,松前藩也就能在一旁打打酱油。
不过,公广相信幕府的家老,老中们一定会以目下西虾夷地是松前藩藩属为由,将松前藩拉入军势中,这是小藩不可避免的宿命。做鹰犬的就得有做鹰犬的觉悟。
“吉田真之,你即刻誊写文书,向征夷大将军德川殿下告急,完毕后于我亲阅画押。”松前公广折扇一点吉田真之。
吉田真之伏地应答。
“土井由贵。本藩骑备是否齐备?”松前公广折扇一点骑大将土井由贵。
“主公,本藩骑备共三百八十余人,马匹四百六十余匹,整训五月有余,可以为主公上阵杀敌。”高瘦的土井由贵是此处唯一没有留月带头的武士,他躬身答道。
松前公广满意点头。介于虾夷地之广袤,以及阿伊努人的骑射威胁,松前藩在庆广时代就有建立骑备的想法,只是由于财力的困顿,这个想法只好搁置。
由于近年藩内财政的改善,公广将其实施,完成祖父的宿愿,这是让他极为得意的事情,虽说不足五百的骑备同关东大名上千以及德川家数千的骑备相比不值一提,不过,在松前藩这般小藩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大事了。
“安田新胜,本督将旗本交于你整训已足三月,能否一战。”松前公广转向手下足轻大将。
“主公放心,旗本整训完毕,兵甲齐备,七百军势定为主公尽心竭力。”粗壮的安田新胜伏地答道,脑袋上的月带头滑稽的起伏着。
松前公广微微颔首,虚扶安田。
“福山城代,想属地足轻发出召集令,趁此农闲时节整训。”松前公广合上折扇说道,“本家旗本只有一千有余,数千的足轻还有大用。”
松前景广躬身应诺。
“盐田庆喜,修缮船只,尤其是安宅船和关船,派出船只打探明人虚实。”
“卑职遵命。”盐田庆喜鞠躬答道。
“浅山信行城下守,命你传令城下町商人从水陆两面打探明人。”松前公广对于海路探查的效果悲观,通过城下町商人从阿伊努人打探才是重点。
“主公放心,卑职一定让商人们探查出明人在西虾夷地的虚实。”微胖的浅山信行伏地答道。
“主公,本家可向出仕幕府,加贺前田家,伊达家的一门众寻求帮扶。”笔头家老井上信赖说道。
“嗯,此实老成之言,”松前公广笑道,确实,出仕各家的叔叔们也是松前藩一员,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松前藩的代表,此时也是让他们鼎力相助之时,在幕府和大名中为松前藩美言几句,减轻松前藩的压力。“此事,就由家老负责。”
井上信赖躬身应答。
“诸位,当今本家属地不宁,望诸位家臣与本家同舟共济,渡过此关。”松前公广朗声说道。
一众家臣轰然应诺。
此时的赵烈当然不知道道南松前诸事,此时赵烈又乘坐卫青号统帅船队回返济州,一开始了让他厌倦的海上旅程。但是他不得不返回济州,他预估幕府的反扑快到了,他已经感到战鼓催响了,向来对田亩贪婪至极的日本人能眼看着虾夷地被明人夺取吗。不可能嘛。
船队回程的船只装满了原木,北华岛目前的特产就是无边无际的原木,这番济州船厂、石岛船厂不愁没有木材了,采购的清单中可以划去原木的项目,北华岛的原木供给绰绰有余。
这是北华岛开启吞金大口之余创造的唯一财赋。
北风呼号。吹到人身上有点刺骨的寒冷,不过阳光还好,总算没有阴云密布,这让赵烈站在卫青号上可以清楚的看清济州港的全貌。
济州港此番彻底完工,六个高三丈有余分为三层的巨大棱堡扼守海湾,因为需要屯兵,置炮,每个炮台都是周一里有余,赶上了小型的城堡。
不过由于采用铁筋水泥的构造,炮台的造价大减。每个炮台不过五千两白银,但是加上二十余门重炮,每个炮台的造价轻松达到一万两白银,都是吞金兽。
正是有了它们的守护,整个海湾内外被严密控制,从海湾外直接攻击的后果就是顶着数十门巨炮开进,完整无缺到达港口的可能性为零,到达港口后又会面临炮台驻守的六个百总步队的反击以及火炮的夹击,赵烈相信这是一段让敌人洒满鲜血的旅程。
由于船上没有人员辎重的拖累,所以此番卫青号当仁不让的当先靠港。在甲板上赵烈远远看到栈桥上人群中一个紫色的身影,赵烈不禁面露微笑。
卫青号停稳后,赵达带领护卫先行下船,随后。赵烈在余大宝和其他几个身高马大的护卫随扈下登上码头。
“见过大人。”黄汉,万基,马涛等人施礼参拜。
“免礼。”赵烈回礼。
赵烈转向紫色的身影,只见亚历山德拉含泪的蓝色眼眸定定的看着他,玛塔在旁服侍。
赵烈走过去深深的拥抱着亚历山德拉,亚历山德拉的泪水扑簌而下。不过,这是喜悦的泪水,自己喜爱的男人终于安全归来,亲身体验过长途航行的亚历山德拉当然明白航海的危险性。
每一次的出航都不能保证安全,就象是赌博,赌的就是不要遇到无法抗拒的飓风,他的父亲,叔父每次出海都是交代好遗嘱,这是必备的。
赵烈为亚历山德拉抹去泪水,环抱着亚历山德拉的腰肢。
“万基,三天后船队就要返回千户所,济州可有什么物件运去。”黄汉没话找话的说道。
济州真是没有什么运回的东西,都是从石岛将人员马匹运到济州,这几个月来,由三十余艘福船,海沧船等组成的老式帆船队将百余匹安达卢西亚战马和千余匹他们的后代以及两千余匹蒙古母马运到石岛,已经进入广袤的济州牧场,还有四千名辽民到达济州难民营。
当然,作为被淘汰济州当地马匹也有几百匹运往石岛,作为畜力使用,这是济州岛唯一的特产了。
赵烈与亚历山德拉骑上战马在众人拱卫下向济州城内行去,沿途的道路都已压平拓宽,初具模样。
济州城还是原来的样子,对于万基等人的重修济州城,让其雄伟坚固,彰显自家领地的建言,赵烈没有同意,毕竟赵烈没有打算将济州作为首府的意思,自家的领地将会越来越多,没有必要将珍贵的银两花费在这里。
虽说盐业,水泥等发卖以及同孟记合开的钱庄的收益如今每个月都有十余万两银子,不过,造船、造炮,二十万难民以及明年春季就要大规模开拓的北华将要耗费大量银两,赵烈现下恨不能每份银子当作两份花。
赵烈只是同意了济州城内拓宽道路,清理脏乱的筹划。
入得济州城来,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让赵烈极为满意,不错,确实是用心了的。
自从入明以来,这是环境唯一一个让赵烈满意的大城。到达官署后,赵烈当然激励了一番属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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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德川家光的决断
江户城二十余年前不过是一个数百人的小城罢了,蒙德川幕府家康看中,定为德川幕府的镇城,经过三代将军的不断修建,如今的江户城修建已经过半,初具规模。
剩余的部分不过是内壕、二丸等局部细化罢了,不过江户城的修造也耗费了德川幕府大部分的钱粮,成为幕府财政最大的负担。
江户城周近三十里,分为内廓和外廓两重,外廓是各地大名及家眷以及江户官吏家眷以及商人等居住场所,内廓是德川将军官邸后宫以及护卫居住场所,内城外城皆有宽大的护城壕,城门数十个,可说是二十年间江户城就崛起为日本的坚城之首,都是幕府用钱粮堆出来的。
五层的天守阁位于内廓中的本丸,五层楼的天守阁建造在坚固的石阶上,是日本最大的天守阁。他的一侧就是将军的后宫大奥。
今年只有二十出头的德川家光盛装端坐,年纪轻轻就位征夷大将军,大纳言,德川幕府的家督,掌控者四百余万石的天领,旗本八万有余,金银矿山十余处,城下町几十处,十大日本坚城领取大半,在日本幕府历史上德川家也是最为强大的幕府。
正是如此的权势造就了德川家光的威严,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的德川家光巡视了坐于下首的一众家臣,
酒井忠世 厩桥藩藩主
伊达政宗 陆奥伊达家藩主
土井利胜 小见川藩,古河藩藩主
内藤忠重 鸟羽藩藩主
稻叶正胜 真冈藩藩主
等人一一盘坐。
家光之所以在天守阁召集重臣,是因为虾夷岛主松前藩主松前公广的告急信函,大股明人在西虾夷地登陆,建立据点开拓,其人拥有南蛮巨舰,兵丁训练有素,由于海路被明人封锁,具体详情松前藩通过陆路正在探查,容后禀报。
大明虽是东亚的庞大帝国。不过从未出兵日本,两国唯一的交锋发生在庆长文禄之战,数年的征战可说大明日本两败俱伤,大明耗尽财力。丰臣家崩溃,德川家趁势而起。
虽说对于明军的战力日本一众人等评价不一,但是对于大明的庞大,一众人等的认识确是统一的,明人来到与陆奥国相对的虾夷岛。这是蒙元征日以来大陆对于日本列岛最大的威胁,所以召集家老会商是必须的,这是真正的国事。
“诸位家老,明人蹈海而来,此是从未有过之事,是对我日本国最大的威胁,身为征夷大将军我责无旁贷,望各位家老畅所欲言。”德川家光缓慢的说完,他的口吃毛病伴其一生,因此为了威仪。他向来放慢语速。
“殿下,臣细观松前信函,此明人统领自称吕宋明人,如果臣没有记错数月前对马守宗义成发来过朝鲜济州岛被吕宋明人攻占的文书,那么出现在虾夷岛以及济州岛的明人当是同一伙人。”老臣酒井忠世躬身答道。
“酒井大人所言极是,对马藩相续发来的文书已经探明他们是反抗吕宋西夷自立的明人,有大船数十艘,兵丁近万,占据济州岛经年,立住脚跟。”稻叶正胜躬身答道。
德川家光满意的颔首。一个是以谨慎著称的三代老臣,一个是乳母之子,家老中自己最为相信之人,都给出了详尽的判断。
“殿下。如果放任其在虾夷岛立足,时间一长恐其根基已成,不可不防。”六十出头年迈的伊达独眼龙伏地说道。
“政宗大人请起,正是因为不可让其在虾夷岛开拓,才召集重臣评定,老大人请放宽心。”德川家光虚扶伊达政宗。
伊达政宗早已不是当年慨叹生不逢时。雄心万丈的伊达独眼龙了,头发全白的他只想隐居避世,当下对于家族的牵挂是他的唯一了,德川家光当然明白伊达政宗的想法,伊达家就在陆奥,如果虾夷地被明人占据,隔海相望的陆奥也不会平静。
“殿下,当务之急是命令对马守宗义成探明明人军势以及同大明朝廷的关系,此外殿下可命令水军加入探查。”五十余岁的土井利胜躬身说道。
“土井大人可带我发布谕令,命宗义成派出水军探查,另外命令船奉行向井忠胜整肃水军备战。”家光缓慢的说道。“此外,命令长崎奉行通过来往的明人海商探查。”
“殿下,虾夷地平原广阔,开拓出来足可安置百万民众,绝不可失,请殿下下令各藩备战,以备不测。”内藤忠重说道。
“虾夷地我和人发现百年,绝不可在本将军手中失去。”家光当然明白他初掌大权,此时丢失虾夷地对他的威信会是沉重打击。
当然如果出征国战,各个大名一个也不能落下,尤其是几个外样大名,如长州藩,萨摩藩等,正是折损其实力的好机会。
评定结束后,家光留下了稻叶正胜,作为乳母阿福的长子,也是如今老中里他最为信任的一员,有些事只能交由他去办理,这是出于对阿福的绝对信任,也是对于稻叶正胜的信任。
不是阿福的缘故,稻叶正胜绝不可能年纪轻轻未经战阵成为老中,原因就是家光的宠信,他失去家光的宠信将一无所有,所以稻叶正胜一向为家光是从,反之更赢得了家光的信任。
“稻叶正胜,下午到西丸参拜大御所,告之太政大臣明人动向。”德川家光目无表情的说道。
家老中太政大臣的亲信酒井忠世、伊达政宗一定会向隐居的太政大臣也就是他的父亲德川秀忠禀告,不过,稻叶正胜前往代表了自己恭敬的态度,也是沟通的意思,毕竟太政大臣表面上退隐实际上却是在暗处操纵朝局,外面讥讽为二元政治。
当年家光最为尊敬的祖父德川家康也是如此退隐操纵了多年的朝局,如今太政大臣所为家光当然能够接受,只是对于父母,家光感情复杂,他从未从他们那里得到慈爱,无从亲近,他们更喜欢的是次子忠长。
如果不是乳母阿福代为觐见祖父家康,家康一言定下自己世子的地位,此时坐在此处发号施令的应该就是忠长吧,他则应是加藩外地了,因此他对于父母有的更多的是怨恨。
“将军殿下,此事涉及明人和国战,非同小可,属下望殿下明日亲往大御所拜望太政大臣,聆听教诲。”稻叶正胜伏地建言。
“此是当然。”德川家光面容抽搐了一下,他不愿前往大御所装出孝顺的模样,然兹事体大不可不往,稻叶正胜作为心腹谏言无错当赏。“起来吧,你先去拜见,探听一下大御所的意思,回来禀报于我。”
“遵命。”稻叶正胜跪拜离去。
德川家光命小姓打开窗户,望向外边,远远的看到大奥里侍女们不断走动,这是乳母阿福负责的场所,失去父母的宠爱,多亏还有阿福的照料,这是家光灰暗的童年中唯一的亮色了。
德川家光眼望大奥露出一丝微笑,不过,转瞬而逝,他还是担心明人,家光感到此事不在他的掌控之内,而不在掌控之内的军国大事意味着危机。
赵烈、亚历山德拉此时正在济州牧场观看安达卢西亚战马和他们的后代们,今日寒流已过,天气转暖,草原上的草开始枯黄了,全部的马匹都放牧在草原上,一时草原上人喊马嘶热闹无比。
当年澳门俘获的七十匹公马和四十五匹母马在途中死去了近十匹,剩下的都被小心翼翼的伺候,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
此后又断断续续购入了两千余匹的蒙古母马,这已经是短期能够到手的极限了,毕竟加上破虏军所用的战马、挽马,短期内收购数千匹马就已经使北方的马价上升了近两成,财政也支持不住了。好在,达到了这个基数后,购马暂时停止了。
在赵烈的命令下,在葡萄牙人主持下石岛马场施行了谱代计划,就是将每一个母马在身上打上印记,生下的马驹打上印记,记录是那匹公马的后代,以防止近亲繁殖。
这个事情是繁琐无比,要不是赵烈的严令当真是推行不下去,为了顺利推开,将几匹最健壮的公马同四十余匹安达卢西亚母马建立单独的园地,又加以细分,此外的六十余匹公马每匹战马领取了三十余匹蒙古母马建立了自己的马群,分别喂养,繁殖。
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产下了近两千匹的马驹,不过由于刚刚脱离母马小马体质还是弱一些,为了防止在海运中折损,它们大部分被暂时留在石岛,以待长大一些后运过来。这里的大多是公马带领母马组成的马群,绝大部分的母马又已经怀孕了。
不过,还是有着三百余匹一岁的马驹被带到了济州。
葡萄牙人里卡多和顾酩正在细细的介绍马场的情况,
“大人,目下济州马场共有安达卢西亚马和蒙古马两千六百余,济州马一万六七千匹,济州牧场能够容留近六万匹马,当下大部空闲。”明人禀报道。
“大人,济州马在运往虾夷地两千匹,分与本地农民三千余匹后,还有一万六七千匹。”葡萄牙人里卡多说道。
赵烈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济州马在此地就是个麻烦,不能当作军马还时时消耗钱粮,还要雇人看护,还不能死亡饿瘦了,他们当然想早日甩掉这些包袱。
“等明年虾夷地开拓,大部都得运往那里,在此之前,如果出现大批死亡、掉膘,本将为你等是问。”赵烈嘱咐道。
三人急忙称是,不过是再有一年就可甩脱这个包袱,他们还是等得起,当下已经有了指望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石岛建房忙
一匹一岁的灰色小马在亚历山德拉的手心里吃着豆子,在它看来这是难得的美味,小马甚至满意的用舌头舔了舔亚历山德拉的手,让亚历山德拉高兴的笑了起来。
赵烈看到一人一马和谐的场面不禁想加入进来,当他走到近前时,浑身灰色的小马用它那萌萌的眼睛看了看赵烈,急忙甩开蹄子躲避几步,赵烈无奈的停下脚步,谁让咱五大三粗亲和力差呢,亚历山德拉娇笑不已。
灰色小马看到赵烈没有靠前,被食物吸引又回到亚历山德拉的身边,又吃起豆子来,时不时又逗得亚历山德拉笑声不断。
亚历山德拉对赵烈表示无奈,赵烈暗附,美女魅力无敌,连小马都不能幸免。
赵烈望望北方湛蓝的天空,心道这也算是大战前,最后的宁静了吧。
在回返济州城的路上,亚历山德拉默默无语,赵烈看出她心里有事,“亚丽,没什么事吧。”赵烈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到父亲教我骑马时的样子。”亚历山德拉展颜一笑。
赵烈明白她思念亲人的痛楚,父母双亡,远离祖国亲人,
“亚丽,不久舰队就将南下,到时希望你和我同行,你可以回到澳门探亲,你的亲人也可以同你一道回到这里,看看你生活的环境,此外,也可以让他们筹备我们的婚礼。”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亚历山德拉蓝色眼睛放出惊喜的光芒,接着脸色微红,毕竟是有关婚礼哦。
“当然,我们应当在双方亲人的祝福下举行婚礼。”赵烈微笑着答道。
“哦,上帝,谢谢你,烈。”亚历山德拉高兴的催马疾驰。
赵烈催马直追,大群的护卫急忙追上,一时间道路上尘头大起。响声如雷。
李秋生背着砖瓦向屋内走去,初冬的寒冷没有挡住他干活的热情,李秋生浑身是劲的把褐色的砖瓦递给二儿子,二儿子递给房顶的大儿子。李秋生递完砖瓦,又回身返回屋外,婆娘将砖瓦放在他的背上,李秋生再一次的循环。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年份,三十亩的坡地种了二十亩的白番薯。十亩的玉米,共收获了一百零四石白番薯,十五石的玉米,家里的粮仓根本是装不下。
幸亏千户所收购了七十石番薯,三钱银子一石,家里因此多了二十余两银子,加上去年结余的十余两银子,共有了三十五两银子。
李秋生和婆娘一商量决定给两个儿子盖上东西厢房,孩子都大了,该到成亲的年纪了。不能再拖了。
于是李秋生召集了胡云等几个邻居商量着建房,村里三十余户除了一户外都要建新房,于是几家决定合起来轮番给各家建房,至于建房的先后,当然是抓阄了,抓阄的结果李秋生家悲催的最后建房。
几家决定由村中瓦匠郭老三掌总,郭老三冬闲时节到石岛打过工,在那里学会了水泥等新的建筑材料和方法,几家合计到了千户所的颜计杂货店讲价购买了水泥、铁筋、砖瓦,又到附近的山上砍了木料。备了些石料,开工。
到了李秋生家建房快要结束时,已经忙活了一个多月了,今天李秋生家就会封顶了。大伙都是干劲十足,天就快亮了,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毕竟忙了多半年了。
晚上,李秋生家铺开了席面,几家人凑到一起好好大吃了一顿。青鱼炖豆腐,猪肉炖粉条,炒番薯,凉拌番薯,玉米饭大盆呈上来,小烧酒管够,大伙气氛热烈,推杯换盏,连婆娘都倒了一碗小烧相陪。
“今年又是一个丰年,今日在邻居们帮衬下李家建起了新房,俺老李在这里谢谢大家伙了。”李秋生感慨万千的举碗说道。
几人相续碰了碗喝了一口,吃了几口菜,
“那是,以往连吃食都不够,哪有银钱建房啊,只要不漏就凑合住,漏雨补补就是了。”一喝就脸红的郭老三砸吧嘴说道。
“就是,前日我家婆娘给临近的中千户所娘家弟弟送去了五石番薯,他们那里还是以前咱们过的日子,一年得断顿三四个月,用野菜米汤吊着,我家婆娘这次送去,可是被她兄弟众星捧月般伺候,她兄弟还说什么时候他们也摊上象赵大人这样的好官。”胡云感慨道。
“可是,以往咱们过的什么日子,现下是什么日子,这都是赵大人功劳,不收税,还分田地,给种子,赵大人就是老天送来帮助我等穷人的。”李秋生兴奋的满脸通红说道。
众人纷纷附和。
“俺们两口子从盖州卫逃到东江,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在路上病饿死了,就剩我们两人在东江乞讨过活,如果不是赵大人将我等运来此地,分田分地,我们恐怕早就死在东江了,这不,婆娘又有了,这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去年新到来的三十来岁的辽民韩六流泪说道。他们家就两口人,就没必要建新房了,是村里唯一不建新房的人家,今年就是给各家帮忙。
“看看,不怪石岛的辽民都称颂赵大人,杀鞑子、救辽民、分田亩,咱们千户所的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有赵大人这样的上官。”郭老三红着眼吼道。
“我等为赵大人升官发财,百事百顺干一碗。”胡云提议道。
几人轰然饮胜。
“嗯,不对啊,赵大人升官发财要是走了,俺们怎么办?”郭老三后反劲的说道。
一时众人无声,这确实是个问题啊,大家不约而同的画魂。
“呸呸,权当俺胡说。”胡云扇了自己一下。
不过,气氛可是怎么也回不去了。酒席最后草草收场,众人心中一片狐疑,赵大人可是别突然走了,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啊。
李明峪也同属下的小吏们在官署宴饮,到今日为止,官署将可以收购的粮食收购完毕,共收上来近十万石的白番薯,其他的还有数千石的玉米,这样将会为石岛节省数万两银子。毕竟番薯可是比杂粮都便宜不少,数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因此,李明峪做主宴请忙碌了近月的各位下属。
在李明峪手下办差很简单,是否尽心尽力的完成各自职责。没有其他官署龌龊事情,一众下属倒也舒心,酒席上多敬了几杯,李明峪也是高兴多饮了几杯,他是真高兴。治下之民富庶安泰就是当年他出仕时所求,如今实现了,岂能不高兴。
饭后微醺的李明峪回返内宅,如今夫人也来到石岛照拂他的生活起居,此时夫人钱氏正同女儿李霖叙话,见到脸面通红的李明峪回返,急忙吩咐侍女上茶,亲自帮李明峪宽衣,
“老爷年纪不轻了,日后不可多饮。”钱氏邹眉说道。
“无妨。夫人,一年就此一遭,丰年啊,大喜。”李明峪微摇折扇,笑着说道。
“母亲,今日父亲高兴,就此一遭嘛。”李霖为父亲说情。
钱氏长叹一声,她当然明白夫君的心情,不过,李明峪不善饮酒。她当然为其担心。
“只是不知道小赵大人在哪里,是否知晓这个消息。”李霖邹眉说道。
“当然知晓,小赵大人的快船经常来往石岛,不日小赵大人就会知晓。”李明峪轻摇折扇,“为父如今也没看清小赵大人,年纪轻轻,武夫出身,却既能战阵杀奴、又善内政,眼光长远。奇才啊,老赵大人是后继有人啊。”
“怎么,父亲想起我那两个哥哥来了?”李霖最是明白父亲心意。
“唉,你两个兄长四书五经通读的尚可,只是庶务不通,前景有限,我意让他们到此地看看,涨涨眼界。”李明峪询问的看向李霖。
“好啊,父亲不是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大哥二哥就是应当来此看看,同其他地方比较一下,也是多加历练。”李霖赞成道。
“嗯,如此明日为父派人回老家护卫他们来此,唉,如今大明地界流民四起,想为父当年求学时何曾如此草木皆兵,大明今不如昔啊。”李明峪长叹一声。
“父亲,不如此不能体现小赵大人的本领,如今就看小赵大人是否另辟蹊径了。”李霖宽慰父亲。
钱氏担忧的看看李霖,又看看毫无察觉的李明峪,心中暗骂糊涂,女儿如此明显的迹象也未察觉,真是糊涂。
第二日一早,李明峪在老妻的服侍下吃早饭,年纪大了,还是愿意吃稀软的,喝点小粥,吃点咸菜,
“老爷,小霖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钱氏悠悠的说道。
“不能,小霖在此地没有接触多少青年才俊,要知道此地不是文风鼎盛之处,千户所内所谓人才不过是粗识文字罢了,同江南才子不可同日而语。”李明峪不以为然,认为老妻多虑了,
“霖儿多慧,这等人不会入眼。”李明峪当然晓得老妻的意思,钱氏年来同李霖商量了几番相亲之事,有的是家乡士绅,甚至是李明峪同年之子,不过,李霖都是拒绝了,很是让钱氏气闷不已。
李霖今年十六岁已过,再不定亲年纪就大了,在这个时代就靠向剩女了。两口子对于李霖极为疼爱,不想瞒着她定下婚约,让其伤心。
李明峪倒是不急,他自认为自家女儿读书万卷,精明多慧,自有大好姻缘。
“老爷,小赵大人年纪倒是合适。”钱氏突然提了一嘴。
“呃,”李明峪一愣,“不妥,霖儿向来对粗鄙武夫不屑一顾,还为其起了绰号黑炭头。”李明峪摇了摇头,老妻看来是真急了。
“粗鄙武夫?一个粗鄙武夫能折腾出如此局面,赵家我看如今是以他为主了吧。”钱氏点了点李明峪,“我观霖儿只要涉及小赵大人就会滔滔不绝,这些日子还总是提及小赵大人在哪里何时归来。”
“呃,”李明峪一恍惚,这倒是实情,李霖确实对小赵大人多关注了些,昨日还,“嘶,”李明峪被热粥烫了一下,很疼。
于是属下们当日看到李先生嘴边多了一个微红的烫伤,平时温和的李先生当日突然咆哮了几次,脾气也是大坏,一众属下各个循规蹈矩,别处了大人的霉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对马守
对马南岛严原金石城天守阁,今年不到二十五岁的宗义成主持评定,身高近一米七的宗义成最后进入评定室,本来就是高大的他站着环视伏地的各个家臣,更是彰显威严。
柳川调兴暗自撇了撇嘴,从小玩到大的他从不惧怕宗义成,宗义成不过就是有个好爹罢了,他柳川家数代以来为宗家笔头家老,为对马藩立下汗马功劳,不过还是属臣。
向来志向高远的柳川调兴当真不服,当今之世不是风云激荡的战国时代,不过下克上取而代之还是可行的。
不错,柳川调兴的目标就是松前藩的松前公广,同是边疆荒凉之地,也同是家臣,松前公广硬是从安东氏手中抢到了虾夷地道南的控制权,幕府因此承认其为松前藩,下克上成功。柳川调兴就是想夺取对马藩,彰显家名,流传后代。
柳川调兴作为家臣能够与宗义成抗衡的最大依仗不是自家数百的军势,而是宗家为了勾连朝鲜和幕府,私下串改幕府文书的行为,此乃是大罪,他和宗义成心知肚明。
虽说这事不是宗义成做主的,不过,宗义成的父亲宗义智和自家祖父柳川调信共同商议了这个办法,给朝鲜和幕府下台阶接洽的机会,一改庆长文禄之役后两国断交的局面,两国通过对马藩交结。
不过,也留下了私自串改文书的罪责,如今两家是都怕对方告发引起滔天大祸。
宗义成冷眼看看拜服于地瘦小的柳川调兴,本家石高只有两万有余,当然这只是知行地,不算与朝鲜通商的收益,不过宗家封赏了柳川家两千石封地,还准许柳川家保有通商朝鲜的岁遣船两艘,这都是每年可以数次出入朝鲜的商船,获利颇丰。
可是柳川调兴还是不知足,真是贪得无厌,真是不知睿智的柳川调信如何有如此贪婪愚蠢的孙子。即使父亲做主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柳川调兴也改变不了他的野心。
“起来吧。”宗义成安坐后发话。
一众家臣应诺起身端坐。
“昨日接到征夷大将军谕令。命我等尽快探查明了济州明人虚实。同时命我对马整军备战。”宗义成环视众人说道。
“我令山本多加出动三十艘关船小早探查济州岛明人水师虚实。尽快来报。”宗义成命令道。
“遵命,属下必尽早探明虚实。”船奉行山本多加伏地答道。
“宗义明,我命你召集足轻整训,以待幕府命令。”宗义成转向他的堂兄。
身为一门众足轻大将的宗义明伏地领命。
“柳川调兴。我命你组成三百军势归宗义明统领整训。”宗义成玩味的看向柳川调兴。
“遵命。”柳川调兴含恨伏地领命,柳川家只有四百足轻,按说两千石石高养两百军势都是困难,这都是动用通商所得组建的。
宗义成嘴一动就动用柳川家大半军势,真是让柳川调兴肝疼。不过,这是征夷大将军的命令,宗义成借此行事,柳川调兴无可奈何,这就是主家大义,柳川只有忍了。
“今川明一,组成两百军势交由宗义明整训。”宗义成命令道。
身为金石城城代的今川领命。
“早川润一,借助釜山商馆通过朝鲜人探查明人底细。”宗义成吩咐道。
“遵命。”城下町奉行早川润一伏地应答。
“大人,今年济州收获了两季的番薯,都是大丰收。亩产可达三石半,济州官署动用银两收购了五十余万石的番薯,三万四千石的玉米,济州和西归、大静、城山等地的粮仓都堆满了。”白士第颇为得意的向赵烈禀报。
济州官署,这是赵烈关于济州岛政事的评定会,作为民政的实际主持者白士第还是极为得意的,据朝鲜人讲,济州从未如此丰收。
“大人,我等济州岛民从未收获如此多的粮食,大人义释我等官奴。为我等贱民分地分田,拨下种子骡马,才有此丰收局面,济州各地民众各个称颂明人老爷。”作为如今的朝鲜事务司的主官李玄恭敬说道。
作为尽力靠拢明人。灵活晓事的朝鲜人,万基当然会竖立这样的榜样,济州成立朝鲜事务司后,白士第任司长,李玄和宋哲就成为副司长,也就是实际经手人。
今日他们是第一次加入明人老爷的评定会。当然心情激荡,这是被认可的节奏啊,终于加入上层明人老爷的圈子了。
“李玄,是否夸大其词了。”赵烈笑着说道。
“大人,绝无夸大,想我济州岛民大多是官奴私奴,如今都是平民,又分得田地,即使是佃户明人老爷也定下了最高四成的佃租,今年丰收,家家都有活钱,大多贴补家用,有的做些新衣,有的改建新房,真是济州从未有过的盛况啊。”李玄激动辩白,极为的激动。
李玄冤枉啊,昔日自己或许浮夸,不过,如今自己是谨记不可重犯,如今济州岛岛民都是如此称颂啊。
“大人,李玄所言倒也没有大的疏漏,今年丰收,家家有余粮,余钱,很多拿出来购买物品,建造新房,如今来此的船队带来的水泥,铁料大增,此外布匹,首饰等杂货也是大增,运来此地发卖的罗长山可是笑的合不拢嘴。”万基笑道。
“是啊,大人,我济州万民很多家为明人老爷建立了牌位,日日上香祈福。”宋哲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都是为谁立的牌位。”赵烈颇感兴趣。
“大人,嗯,”宋哲略一犹豫,“有的立的是白大人,有的是马大人,还有的立的是大明皇帝,有的就是供奉明人老爷。”
赵烈大笑颔首,“如此甚好,今日都是一国之民,济州民众所为济州官署不会干涉。”
赵烈当然高兴万民归心,老百姓许多不知家国,只知道谁能为自己带来好日子就跟谁走,如今明人在济州可是万民归心。
赵烈同黄汉一对眼,是时候了。
“诸位,介于济州离倭国近在咫尺,倭国向来劫掠成性,因此,我命济州建立后备兵役制。济州今日起,十八岁到三十五岁的成丁每年冬闲时期整训三个月,由破虏军派出兵丁整训,三个月期间每月发放饷银一两。日后后备兵丁就是济州的守备部队,协助破虏军守备济州,如有外敌入侵,即刻组队参战,参战时按每月一两银计算军饷,如有伤亡,按破虏军抚恤处理,可入忠烈祠,配享香火祭祀。”赵烈朗声说道。“即日起,由济州官署牵头,破虏军和朝鲜事务司施行。”
众人轰然应诺。
赵烈早已等着这一天,临近的倭国嗜血成性,济州乃是连接大明和北华岛的根基,破虏军又进击虾夷地,倭国必不能容,双方早晚一战。
介于自家财政有限,不可能无限的扩大军队,又分为济州,北华岛两处,所以在济州和北华建立后备兵役制就成为必然。
一是为破虏军预备兵员,毕竟经过整训被生瓜蛋子强多了,二是整训后作为守城部队足够了。借此丰收岛民归心之时建立,也是为了在北华岛推行建立基础。
“白士第、李玄、宋哲,记住,建立这个后备兵,就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家业,谁也不希望倭人、李朝打来拿走他们的田亩私产,重返奴婢之境地吧。要在这点上做足文章。”赵烈叮嘱道。
白士第、李玄、宋哲躬身领命。
“如果有不愿服兵役的没收其田亩,本将用船将其送回朝鲜。”赵烈当然是铁腕推行,不从者不杀,不过你可以不当此地之民。
“遵命。”几人终于体会到赵烈的决心。
第二天,后备兵役制在全岛推开,为了顺利完成赵烈安排的任务,破虏军出动了济州一个千总部,西归五个百总和城山的五个百总,朝鲜事务司更是几十个文员全员出动,配合破虏军深入村屯宣讲整训。
济州所有的底层百姓没有对抗的,每年农闲三个月的整训真不是个事,当奴婢时经年的当牛做马,比这苦累危险,何况明人老爷还给银钱,甚至有的人家还为得来外快沾沾自喜。
不过,一些大大小小的地主就不同了,他们本身或是子侄也得服役,这就是他们很难接受的了,何况,破虏军的到来,他们没有大的收获,只是因为丰收多收了佃租而已,却断绝了同本国权贵血亲的联系,当然不满。
“将此信交于来人,告诉他尽快离岛回返全州。”朴永泰在他的书房里叮嘱管家。
半月前以前交往过的全州牧崔浩派人从海路扮作渔民进入大静,找到他的门上,让其帮助李朝打探明人军力,主将何人、舰队情形,朴永泰一时踌躇,没有答应。
不过,近几日后备军役法施行,让他将子侄同贱民编入一起整训,这是全无脸面之事,朴永泰再不能忍,终于将明军岛上五六千正兵,二三十艘西夷战舰的事情写于信中禀报全州。
“老爷,这可是掉脑袋的事。这。。。”管家跪地劝道。
“不必多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爷实不甘屈从明贼。”朴永泰一咬牙。
管家只好出门去往后院柴房去找那两个在那里躲避多日的探子。
昏暗的夜色里自以为很小心的管家没有发现一双眼睛远远的盯着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朴东主的奉献
方宇的办事地点在官署后身的偏房内,最是隐秘,周围明松暗紧,既有明哨,还有暗哨,让济州府衙的官吏军丁等都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公事房。
这里除了赵烈、黄汉、万基等人知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此地的用处,只是从未见到他们的人员同府衙及军中人士来往,很是神秘。
二十八岁的方宇高鼻深目,身材高大,筋骨扎实,辽东盖州卫军户,父亲方明成为盖州卫镇抚,作为长子他本是盖州卫右千户所镇抚。
数年前盖州失陷,父亲无奈投降,不料,正蓝旗牛录额真刚安看上了方宇弟媳李氏,当街将弟媳李氏抢去,方宇弟弟方浩前往要人,连同两个护卫被女真人砍死,暴尸街头。
方明成是盖州老户,平日颇有脸面,出了此事,自感无颜苟活,带领着子侄杀向门去,将刚安砍死,杀死了十余名女真人,只是李氏已经上吊死了。
方明成、方宇带人杀出城外,在逃亡途中,几十名的方家本族和家丁大部战死,方明成、方宇妻子、方宇的一个妹妹尽皆战死,方宇带领四个家丁护着一个妹妹冲到旅顺。
他和妹妹方媛就是方家仅存的血脉,由于毕竟投过敌,方宇是不可能再回明军,那还不够砍头的,被赵烈船队带到石岛后,杜立招募人手时,被杜立相中,方宇由于听话、能干,对于敌人狠辣逐渐成为杜立左膀右臂。
今夜,方宇没有回宅。在昏暗的油灯下一直等候着。终于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大人。朴永泰家里出来的朝鲜来人已经被缚。朴永泰如何处置。”门下行动队执事元豹进来施礼请示。
“敢私通外敌,图谋不轨,必是严惩不贷。大人一定感谢他献出万亩良田。”方宇面皮略一抽搐,冷笑说道。
到济州已经数月有余,方宇已经在很多关键的位置布下暗子,当然最初是用尽手段,在几个大地主家里,在州府衙。县府衙中都安置了人手,可以说济州的风吹草动方宇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当然,方宇也明了,石岛汪全的部下应该也在济州布局,这是规矩,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相互制衡,不能独大。
“老爷,大静明军派人通秉老爷。让老爷马上赶到县衙。”当管家禀报朴永泰此事时,朴永泰慌乱起来。自身有鬼当然心虚。
他强装镇静,更衣后在一个什的明军陪同下来到县衙,在他看来更像是押送,带头的什长紧盯着朴永泰,让他极为慌乱。
“正浩兄也来了。”看到卢正浩和其他几位大静地主都在,朴永泰放下大半的心。
“哦,朴兄,没法子,千总有请,不能不来。”卢正浩也是摸不着头脑。
“千总大人到。”一个明军大喊道。
只见韩建、方宇、李玄走了进来,
“今日召集大静各位士绅会商,主要是为了近日推行的后备军役法,各位皆是大静贤达,不知能否让各家子弟入军操练。”韩建笑着说道。
李玄通译着。
室内一时无语,既然没有赞同,当然就是明面抗议。
“朴东主,你意如何。”韩建转向朴永泰,朴永泰倒没感到异常,毕竟按照各人的地位,当然是首先咨询他的意见。不过,他是不知道,韩建是在默默为他致哀。
“嗯。”朴永泰看看众人,众人的默不言声给了他勇气。“大人,此事我意不妥,想我众人都是大静乃至全岛贤达,让我等子侄同官奴,嗯,贱民一同操练,大**份,古今未有。”朴永泰开了一炮。
既然有开头炮的,其他几人也附和了几声,只有卢正浩默不言声,向来谨慎的他感到不对。
韩建笑笑转向方宇,“方司长,您请说。”
方宇拱手示意,看看众人,几人看到他冰冷的面容,都是心中一突,室内登时静寂下来。
方宇在一片静谧中走向朴永泰,他围着朴永泰走了一圈,朴永泰惊诧的看着他。
“朴东主,你不是感到面目无光,而是想借此配合李朝破坏济州兵役法,在李朝反攻时作为内应而作此言行的吧。”方宇停在朴永泰面前盯着他说道。
“胡言乱语,你是何人?怎可血口喷人。”朴永泰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当李玄磕绊着通译后,
“哦,本官血口喷人,”方宇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连韩建看到后都感到瘆得慌,真是皮笑肉不笑。
“来人,带上来。”方宇大喝一声。
门外一声应答,须臾,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响起,伴随着人的惨嚎声由远及近。
只见两个皮开肉绽的朝鲜人被四个军丁架了进来,只见一人头发被撕扯的稀烂,整个脑袋血肉模糊,双手被击打的露出白骨,蜷缩着倒在地上不断**,另一个则好一些,不过是皮肉之伤。
“朴东主可认得此人。”方宇冷脸问道。
“不,不,不认识。”朴永泰磕绊着。他是真吓坏了,一生锦衣玉食的朴员外哪见过这个,当真是神魂出窍。
“哦,”方宇笑道,“那么,朴东主亲手书信如何在此人发簪中找到,”方宇低头看看手中的书信,“啧啧,将我军兵力、驻地说得头头是道。”
“这是构陷,构陷,信件乃是伪造,伪造。”朴永泰语无伦次。
“哦,朴员外借口真多,没看看信函就说是构陷。当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方宇不屑的冷哼,“来人,带上来。”
旁人包括通译的李玄都是看出朴永泰心虚不已。
此番被带上了的是朴府的管家。还有两名下人。
“说说。你们朴员外到底与这二人是否相识,不可自误。”方宇说道。
“大人,此二人乃是李朝全州牧派来的下人,想让我家老爷帮助打探明军虚实,我家老爷犹豫几日后同意的。”管家低头说道,毕竟卖主不是什么光荣之事。
“胡说,我待你不薄,如何构陷主家。”朴永泰是真急了。不过,此话当真愚蠢。
“老爷,小的可是劝过老爷,无奈老爷不听,如今怎可血口喷人。”管家反击,如论如何他是不想死。
“不用再抵赖,来人,将通敌卖国之人朴永泰下狱待审。”方宇下令。
元豹带着两个军丁进入室内将跌倒在地的朴永泰架起向外拖去。
“卢兄救我。”朴永泰哭喊着。
靠,真是蠢猪,你是让明人把我也抓进去。我在外面还能给你奔走一番,我再进去。两家全完了,真是猪队友。卢正浩气的哭笑不得。
“卢东主没有加入其中?”方宇抬眼看着卢正浩问道。
“绝无此事,本人于李朝绝无瓜葛。”卢正浩急忙表明态度,开玩笑爱,这是死生之地啊,绝不能含糊。
“哦,可惜了。否则能多安排不少的难民。”方宇状甚惋惜。
卢正浩浑身一抖,冒出一身冷汗。
“诸位贤达,我军施行后备兵役法各位还有何见教。”韩建又一次笑着问道。
几人争相恐后的赞同,各个拍着胸脯保证,马上将子侄送到军营整训。
几天后,济州首富朴员外因通敌卖国被斩首,家产除五百亩留与家眷外,尽皆充公的消息传遍济州,后备兵役法在济州的推行至此一帆风顺,未起波澜。
飞鹰号同前日一样,向东北往日本对马岛的方向行驶,如今济州岛舰队有二十五艘飞剪船,一半巡查附近海域,尤其是北部对朝鲜,东部南部对于日本,西部派出的较少。
蓝三望望半阴的天空,看看风势,估算一下是否能有大的风浪,蓝三年纪不大不过自小在船上讨生活,对于海上风暴的威力知之甚详,小心保住命啊。
一趟出现巡查两天,回去维修船只,休息一下,接着再次出发,蓝三很是喜欢这样的日子,不过,他最羡慕的是在卫青号上当水手长的张环,毕竟是三百多吨的盖伦战舰,还是赵大人的坐舰,自己这就是个探查跑腿的命。
“水手长,怎么样,船只有什么问题?”船长方茂问道。
“没什么,就是下甲板微微有点渗水,这番回去后得到船坞处理下。”蓝三答道。
“严重吗。”方茂问道
“不严重,属下已经让两个水手拿棉被堵塞一下,现在没有渗水了。”在海上航行棉被的作用真大,可以御寒,可以堵漏,真是出门旅行必备之利器啊。
“好,蓝三,多辛苦了。”方茂回到舱室去了。
蓝三很是羡慕,真的,船长不用干脏活累活,也不用时时顶班,大多是督促的工作,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当上船长呢。
当然,他明白短期自己不用指望,船长得通晓航海,还得精于海战,披甲,火铳,舰炮都得通晓,攻击防御抉择都在舰长,他还是太嫩。
远方有多艘日本战船,多艘,瞭望台上传来隐隐的喊声,还传来铜钟的响声。
“船长,警报,船长,警报。”蓝三喊道。
方茂从舱室中冲出来,来到甲板上,拿出望远镜望向远方。
“满帆,全速,全体战兵炮手就位。”一连串的命令发出。
方茂发现对方是小早船,半用船帆,半用划桨行进的战船,适用于近海,不过,只要风力不是太小,小早对于飞剪船,盖伦船的威胁为零,毕竟几倍于船体的软帆带动船体快速行驶不是人力可抗衡的。
当双方接近到两里时,对方船上飘扬的对马宗家的家纹旗帜,这些日子以来都已经熟识了。自从破虏军占据济州岛以来,双方的哨船多有相遇,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方茂发现对方是五艘小早组成的船队。
“跟随他们。”方茂下令。
蓝三发令给水手,飞鹰号划出一个圆弧靠近对方的舰队,至于对方的小筒嘛,飞鹰号直接省略了,射程太近。(未完待续。。)
ps: 有个读者说,进展快了些,没有太多种田炼铁的内容,其实不是不能写,只不过这些桥段已经写烂了,夜半就是交代清楚不突兀就可以了,至于太快,也没有吧,没有虫洞、修真快,真的,那才叫真的快。
第一百六十章 猛虎出笼
在冬日的风浪中,飞鹰号和五艘小早侧顶风向济州靠近,小早船别扭的用它那可怜的硬帆借用风力,以三节的龟速航行,而飞鹰号轻松的伴随在侧。
方茂正在思量如何处理当下的问题,对方如此多的小早船组成船队探查,这是不可能的,那么他们肯定是分开哨探,自己一艘船如何监视他们。
如果是接战,自己的没有提亚哥炮,区区四门舰炮恐怕不能直接击沉对方。被五艘小早缠斗,自家战船也是够呛。
“鸣炮,每隔一刻钟鸣炮两次。”如今只好如此了,方茂希望附近有己方的飞剪船听到号炮,前来汇合。
在火炮轰鸣中,飞鹰号又伴随着对马船队行驶了半个时辰,终于一艘飞剪船飞鱼号前来汇合。
就在此时,对马舰队开始分为两艘和三艘两股,向东和向北分开行驶,飞鹰号跟随对方的三艘向北的小早继续行进,就这样,双方伴随着接近了济州东北海岸。
这时又一艘的飞剪船路过靠拢过来,对马船队开始返航。两艘飞剪船伴随着它们向东,最后恭送着三个既胖又慢的船影消失在天际。
接连两日的猫捉老鼠游戏,齐威向赵烈禀报,对马藩水军不断探查济州岛,最近时接近牛岛海岸。水师的飞剪船点状铺开后能发现敌船,不过往往一艘对多艘,留不下敌船,请求盖伦战舰出击。
第三天头上,最小的二百吨战舰彭越号、周亚夫号、冯异号以及马援号、霍去病号开出了济州港,向东向北警戒。
远藤真二带领着五艘小早船向西行驶。几天的互相探测。大部分被拦截回来。只有几次深入到济州海岸,不过接近济州港时都被明人的南蛮战舰拦截回来。
现在已经可以明确明人的军港就在济州港,此次对马藩出动了十五艘小早,希望能够最大可能接近济州港,最起码将明人舰队逼出来,看看明人的实力,这是幕府严令要求的。
今日的北风强劲,浪头不小。小早吃力的在浪峰波谷中穿行,下层甲板中桨手开始慢速划桨帮助船只稳定和航行,按说在此天气不适合小早远航,不过,远藤真二赌明人的哨船减少巡查,对马海船能够侥幸偷入济州港附近。
只是很快希望破灭大半,接近济州城山东北二十余里时,一艘明人快速帆船发现了他们,并开始伴随航行,几次小早企图接近敌船。都被其灵活的躲闪开来,这艘船不远不近的跟随。
不时的发着号炮召集其他明人船只。远藤真二认为这样下去没戏,下令船只分开行动,刚刚将命令发布出去,船队还没有展开。
远处的天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帆影,这不是明人的哨船,这是南蛮战船,几艘小早急忙靠拢,敌人的真正战舰被他们逼出来了,当然他们也得做好挨炮的准备。
对马水军对南蛮战舰并不陌生,经常出入长崎的对马人总是见到南蛮商船,甲板上总是有十门左右的大筒,不过,根据在长崎的南蛮说道,船上大筒可以破坏敌船,很少可以直接击沉敌船。
远藤真二下令船队折返,当几艘小早调转船头时,明人战舰趁机接近到了三里左右,小早向东行驶是顺风,船速开始加快,敌船则满帆更快速的接近,即使小早船上近二十个桨手全力划桨也是无济于事,敌船慢慢接近到不足一里。
远藤真二站在甲板上看到敌舰是自己坐舰的两倍有余,前方斜桅指天,主桅上的几块软帆鼓满前行,由于己船低矮,没有看到敌舰甲板上的大筒。
远藤真二下令船上的三具大筒准备,说是大筒,不过是小筒,乃是日本铸造的大筒中的最小号,也就是铁炮的放大版,可发射到二百余步的距离,可以击杀对方人员,对于敌船几乎没有影响,不过,此时已是船上仅存的远攻武器了。
杨瑞诚原来是海狗的水手长,水师的大扩军将其最终推上了冯异号船长的位置,上任经年的他早已不是最初诚惶诚恐的菜鸟船长了,一年的东奔西走,从皮岛到济州再到北华岛,如今的杨瑞诚已经是老鸟一个了。
“水手长,冲入敌阵,用两舷对敌,让火炮甲板装炮备战。”杨瑞诚一串命令发下,中间没有磕绊,语气坚定,充满自信。
冯异号在风浪中蛮横的慢慢嵌入五艘小早之间,两舷的炮窗开启,二十门火炮炮口探出,对准了只有半里的两艘小早。
“轰。”两艘小早上的大筒率先开炮,不过在风浪中一艘上的两门大筒全部打飞,另一艘上的两门大筒击中目标,不大的弹丸撞击冯异号的船舷后跌落海中,威力太小了,小早上的大筒连三磅炮都算不上。
“轰,轰,”炮击声不断响起,浓烟起处发射药将十二磅、十八磅的弹丸激发出去,由于风浪,只有不足半数的弹丸击中两侧小早船,不过这也是足够了。
小早为追求速度灵活性,它的防卫的橹板是由两层竹子组成,几颗弹丸轻易的破碎而入,又潇洒的穿墙而出。
行走有痕,六七个铁炮足轻被弹丸撕裂开来,血肉四溅,最可怕的是破碎的竹子喷洒的竹雨洒向铁炮足轻。
几十名的铁炮足轻和枪足轻大部中招,有的被击穿手腿,有的刺入面部,破碎的橹板内部成为一个屠宰场,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远藤真二座船幸运的不是这两艘中一员,他亲眼看到两个弹丸从他右侧的小早船中穿出,落入海中,即使相隔百余步他还是听到船中传来的不似人声的惨嚎,远藤真二大声下令水手加快划桨马上离开,再不走,等敌舰击沉这两艘小早就轮到自己了。
当几十息后,冯异号的号炮重新装满时发现,右侧的小早船速大降,歪歪斜斜的掉队了,左侧的小早还在划桨疾驰,于是冯异号火炮甲长下令左侧的十二磅加农炮和十八磅的提亚哥炮开炮,十门火炮喷烟吐雾,让冯异号又一次隐没在烟雾中,不过瞬即被大风吹散。
这一次过半的橹板倒塌,几颗弹丸肆虐的结果是将小早中间的甲板变为死地,底层甲板的桨手还在上甲板滴下的血水和惨嚎的伴奏下咬牙划桨前行,不过由于上甲板的船帆被破坏,船速大降,冯异号也降下船速,火炮重新装填。
火炮装填齐备后,左侧的火炮调低了炮口,对这个打不死的小强补炮。
轰然作响中,弹丸杀伤了大部的桨手,这艘小早浑身是洞的在风浪中随波逐流。
冯异号没有停留,直接满帆加速向逃跑的三艘小早的一艘追去,小早的可怜硬帆没有提供足够的动力,桨手不是机器,在五里外,这艘小早被追上,四轮炮击后,这艘小早沉没于冰冷的海水中。
远藤真二座船和另一艘小早则趁机分开逃散开来,在天际边若隐若现,杨瑞诚略一迟疑下令调头返回,战舰不能离开济州岛海域太远,防止另一路倭寇趁虚而入。
伴随的飞剪船想痛打落水狗,向船速大降的小早开炮,不过侧舷的两门九磅炮和十二磅炮只是炮击了一轮,小早上竖起白旗,对马倭寇投降了。
冯异号返回后正好看到那艘小早听话的跟随在飞剪船后面歪歪斜斜的向济州岛开进。
杨瑞诚下令冯异号继续在附近海域游荡警戒。
远藤真二逃出生天后,在寒冷的冬日里竟然出了一身大汗,浑身微微颤抖的立于船头,庆幸自己重获新生,他看看四周的足轻炮手,他们也是各个如释重负。
远藤真二下令全速回航,只有尽快回到严原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同一时间另一队小早船迂回从北面靠近济州岛海域,被周亚夫号迎头痛击,除了一艘小早外,其他全部被击沉,周亚夫号没要俘虏。
还有一组小早船队则是由于一艘小早出现漏水全部返回,当他们抵达严原时才发现他们是多么幸运,另两组十艘船只有三艘船返回,听到消息的水手和足轻的家眷们焦急的等在港口,不断的眺望远处。
金石城天守阁,一众对马大佬们重新汇聚一堂。
远藤真二伏地哭啼,向家督家老们禀报了此番惨痛的战斗过程,当然,他为自己开脱是力战得脱。
“对马守大人,海上的探查必须停止,明人火炮犀利,水军战船不是对手,如果出动军中安宅船和关船就是同明人决战了,水军即使全军覆没也是无济于事,如今我对马藩只能呈报征夷大将军定夺了。”一门众足轻大将宗义明说道。
一旁的其他家老也被明人战舰巨炮之威震得外焦里嫩,都是点头同意,连一向同宗义成不对头的柳川调兴也是赞同,无论如何他目下也在对马藩的船上,对马藩损失惨重,他也是没有好处。
“呈报征夷大将军家光阁下,我军水师不敌大溃,望幕府水军援助。”宗义成咬牙切齿的说道,心中大痛,七艘小早,三百足轻的损失让他痛侧心扉,还有这些人家眷的抚恤,今年对马藩将是大亏之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信正返乡
山内信正登上济州港码头时,看到了一艘破烂不堪的停在码头的小早船,看看船上的家纹,山内信正就明白对马宗家战败了
很正常,从小山子岛登船出发时,山内信正就被庞大的由四十余艘西夷海船和大明海船组成的舰队镇住了。
不是因为船只数量,而是因为船只的庞大,最小的也有百余吨,大的山内信正也不知它的吨位,只知道象小山一般的矗立,而且是两艘。
蜿蜒十数里的船队带给山内信正的是对于这个明人势力的好奇,此番也是两年监禁生活的结束后,他第一次踏出小小的海岛。
他贪婪的观看海上的景观,享受自由的滋味。最开始,那个高大的明人军将吊足了他的胃口竟然消失了,让他一连数日纠结,不过,他隐忍下来,他坚信这个军将不会白白的将他圈养起来。
在小小海岛的日子里,他还是打熬身体,操练武艺,等待着回家的那天,他深信明人为了某种目的会放他回家。
半年后,陆续的有数批合计千余的南蛮人被拘押到海岛,其中有的极有身份威严,也是在简易的房屋中苟活。
山内明白这个明将又打劫了南蛮的船只甚至是船队,这让他甚为佩服,身为长州藩船奉行的山内对于南蛮战船并不陌生,在长崎多有接触。
他当然明白南蛮海船船坚炮利,打劫他们太是不易,这也是南蛮孤零零一艘海船就可以独自出入这片海域的原因。如果是他率领长州藩水军他是肯定做不到的。如果是一艘船还有可能。船队门都没有。
而这个明将竟然能打劫南蛮船队,这让他对于这个明将更是感兴趣。所以,当他看到众多的南蛮战船时才会惊诧,难道都是这个明将劫掠来的,这也太让人吃惊了,他是如何办到的。
山内乘坐的是一艘福船,他发现同船队的许多船上载有许多明人,不过。只看穿着就可以看出他们是难民,只要天气好,他们就大批的到甲板上望风。
大多数人还是有说有笑的,山内最先想到的就是移民,作为一方势力丁口是基石,没有丁口财赋,军丁无从得来,那么,最让他好奇的是这些丁口是运送到哪里去,明将在哪里建立了新的势力。这和他被放出又有何关联。一切的一切让他心痒难抑。
接着冬季大陆吹来的强劲的西北风,只用六天多船队就抵达了济州岛。山内根据常年的航海经验也判断出了这里大约是济州岛。
在外港,山内信正看到了在此海域游弋的悬挂破虏军旗帜的几艘海船,当接近济州港时,他发现沿海岸十余里都被改造成一个庞大的海港,同时也是一个坚固的堡垒,六个庞大的棱堡虎视着海湾,山内明白这是巨型的炮台。
在海港的一隅隐隐停泊着一些南蛮战舰,船队入港后,先停靠的是两个小山般的南蛮船,从船上陆续走下的是大批的明人,在大队明人下船后,又有数百匹的马匹登岸。
最后山内信正被获准登岸,登上海港后,山内信正被十名兵丁押解着上了一个马车,向南驶去,进入济州城时,山内感叹连济州岛都被他夺下了,这势力扩张的真是快啊。
在城内一处较大的四进宅邸里等待了一天后,这日晚饭后,他被带到一个较大的厅堂里,时隔两年他又见到了那个高大黝黑的明将,只不过,此番这个年轻的明将身着便装,头上只是简单的挽个发髻。脸上微微带笑的看着山内信正。
“大人何以教我?”山内信正伏地跪拜,态度恭谨,丝毫不以赵烈年轻而有丝毫怠慢。
“坐。”赵烈端坐虚扶内山信正。
山内信正固执的伏地不起。
赵烈对于日本人的固执当真是习以为常,不过对于他们的执拗也是深深警惕,真是一个认真、固执、隐忍外加暴虐嗜血的民族。
“无他,只因我要主宰此地,占据济州、对马、虾夷地,如此必会同日本征夷大将军一战,如果将军战败,或是接连战败,日本国形势将会如何。”赵烈对于聪明人就直言以告,省去诸多弯弯绕。
山内信正惊诧的抬起头看向赵烈。对于这位年轻将军的扩充他是真心佩服,不过,同日本国大君、大纳言、征夷大将军德川家正面对撼,他是真心的不看好,那可是天领四百余万石,掌控一千余万石,旗本八万余,间接掌控各地大名数十万军力的日本国实际上的主子,松平德川家。
“将军可是说笑,德川家光虽是未经战阵,可是居于西丸的大御所殿下还健在,并握有实权,他可是亲历过关原之战、大坂之战十余万人的会战,亲身上阵搏杀过,秉性又谨慎小心的家主,不可力敌。”山内信正极端的不看好,也表达了出来,在他看来,这位明将可能是因为太顺而过于轻敌自傲了。
“不,本将没有轻视德川秀忠,如果说德川家康是创建德川幕府,德川秀忠就是打牢基础的那个人,并且他经历过大战,虽说不是名将,不过由此而来的阅历也会让他不会出现致命的错误。”赵烈对于德川秀忠绝不轻视。
“德川幕府旗本和征召各大名家臣可汇集数十万军势,不可力敌,不过,幕府最大的软肋在其水军,如其同我决战必是水军承载攻击我军,至于,幕府水军。。。。”赵烈摇了摇头。
东亚的君主们都是陆上的王国,轻视海洋,即使是岛国日本在这个时代也是看中步军,骑军,水军大多还是运载兵员、辎重的工具而已。
山内信正眼睛亮了起来,确实,身为曾经的战国最大水军毛利水军的一员自然知道赵烈水师的威力,与之相比,幕府水军徒有数量的优势,只是实力还是悬殊,但是他相信这个明将有对策。
“我军水师的优势意味着当我军想同敌人决战时,敌人才能得到决战的机会。”当赵烈说出这句话时,山内立时明白了这个明将的筹划。
德川幕府实力强横,不过只有大的战役时才能集结大军,否则频繁的召集会令大名穷困,从而导致不满,要知道大名从属出征,辎重粮饷大部自己负责,幕府只是象征性的给予补偿,问题是当幕府集结了重兵想与敌决战时,发现寻敌十分困难,此外,水军的运送也成问题。
以幕府水军主力安宅船来算,不过运载一百余名步军,如果是骑军只怕只能是二十余骑,如此就是全日本大名的海船大多汇集一处不过是二百余艘安宅船,四百余艘关船,近千的小早而已。
但是不可能所有的船只都汇集一处,许多地方需要海船运送人员辎重以及讨伐水贼安定地方,所以能有大半船只汇集到一起就是不错了。
如此,就会有一百五十艘安宅船,三百余艘关船,五六百艘小早。其中留出五十艘安宅船,百艘关船,两百艘小早作为战舰,剩余的一百艘安宅船,两百艘关船二百艘小早作为运送船只一次只能将一万五千步军,两千骑军及辎重送抵济州决战。
虽然还是很庞大,不过同数十万骑步军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况且,海上还会有激烈的交锋,如果在海上击沉一些船只,能有一万骑步军抵达就是不错。
这就是机会。这个小账身为毛利船奉行的山内很是能算,而且算的很专业,结论就是如果明人哪怕只有一次击败德川幕府,幕府的权威性和掌控力就会动摇,如果是两次。。。。
山内已经不敢想了,如果有两次三次,毛利家收回中国中部肥沃平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这里的风险。。。。,山内的心里是万马奔腾,脸上是万般变幻,这个纠结,真是把一辈子的纠结都摔在这儿了。
“放心,”赵烈看到山内信正的挣扎不禁朗声大笑,“山内奉行,本将不会让你或你的家主留下什么文字的盟誓,你们只要等待就好,等待事情的发生。如果事情当真发生,你们当然晓得如何做,如果事情不测,毛利家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就当没见过本将,不日你就将回返长州藩。”
山内信正心中犹如千万个神兽跑过,尼玛,就当没见过你,我两年岂不是白白丢掉了,还有,如果没有听到过这个计划我当然不在意,有了这个可能让幕府马失前蹄的机会,我毛利家能不在意?嗯,什么这就让我回去了。
当山内信正回过神来,赵烈已经离开了。
山内信正心中大骂,八嘎,向来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倒是和我再详细说说啊。
赵烈确是没那个闲工夫,在他看来说的足够多了,说的再多,不如击败幕府一回,到时长州藩还不知道如何做,当真就是弱智了。
就算长州藩不如此做,日本外样大名中聪明人真是不要太多哦。至于埋个伏笔在长州藩不过是因为长州藩是当年关原之战西军主力,毛利辉元还是与德川家对抗的西军总大将,憋屈战败后又失去中国地方之大好土地,赵烈赌的就是毛利一家的不甘寂寞。
失魂落魄的山内回返住处,一天后的凌晨,他被带到一艘朱印船里,他发现全部的人员都是一起囚禁的属下,也就是说现在他又一次可以统领一艘海船了。
在两艘飞剪船和霍去病号的护卫下,朱印船满帆接着冬天大陆吹来的强劲西北风向东南日本国本州西岸的长州藩驶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毛利秀就的惊诧
经过两天多的航行,突破了几艘幕府哨船的拦阻,嗯,就是霍去病号将其击沉在茫茫大海中,四艘船人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长州藩长门海岸。△頂點小說,
在此,霍去病号和两艘飞剪船开始折返,之所以,赵烈派出战舰护航就是看中了长州藩在关原之战后减封严重,心中定是极为不服,这就是分裂日本的种子。
山内信正没有选择在长门靠岸,而是接续沿海岸向东北航行,在荻城的外海下船,乘小艇登陆,他同侍从沿着阿武川前往长州藩藩城所在地荻城。
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昼伏夜行,终于在第二天丑时中赶到荻城东的城下町,在寒冷的冬夜里他苦苦等待着天亮,荻城城门开启。
之所以山内如此小心,是因为离家两载,无论是藩内还是家中的变故都是不知,只能先行打探。
卯时中,在饥寒中山内信正等人等到了城门的开启,花了一个金小判的代价后,一行八人进入了荻城外城,也就是武士下臣居住的场合,山内家的居所也在此处。
当山内敲开自家大门时,门卫自家的仆役宫本焅大吃一惊,山内信正在这一天的早晨经历了一番生死离别骨肉团聚之情,自家正妻芳子,侧室静子以及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哭成一处,毕竟出海两年未归,基本上已经判了死刑,当真是又惊又喜。
当山内信正得知自家嫡子长男二十二岁的正直已经被主公秀就任命为上番头,自家的封地也没有削减时,心中宽慰。不亏是向来善待臣下的毛利家。他也是该当前往谢罪。
毛利秀就今年三十有余。不过两鬓已经斑白了,离开中国祖家,放弃祖宗的墓所,来到这个三面临海的贫瘠之地,外有幕府虎视眈眈,内有家臣分裂、田产稀薄、兵甲不修,当真是内外交困生死存亡。
不屈的毛利家自会在忠心的家臣辅助下重整兵甲,整理内政。不过压力最大的是德川家不断的借机打压,总是想找到各种借口削藩。
毛利秀就不足一米六的身高单薄的身体担起毛利全族以及数百臣属的重担,真是尽心竭力,呕心沥血,全无当年其父毛利辉元轻松写意般中国百万石的潇洒,在削封后辉元可是潇洒隐居,将大片烂摊子扔给了秀就。
幸好在笔头家老福原家、家老益田元祥的主持下毛利家的财赋变革终于落幕,数年间开辟出大片的梯田,改造了一批盐田,开辟海贸。提高商税,削减家臣石高。厉行节俭等一系列的变革下,毛利家的外债偿还大半,库藏中也有了些粮米银钱,可说内政终可重修,毛利家终于在贫瘠的长门立住了脚跟。
不过,这也让德川家大失所望,将毛利家陷于贫瘠之地的想法破灭了,大御所以及征夷大将军一定不会甘心,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就是当年西军总大将付出的代价。
毛利秀就如今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俗话说就是干挺着,等着幕府出招,被动应付。
冬日的上午,毛利秀就吃过早饭,来到了书房,秀就想看看书写写字休憩一下,一个月后他就要到京参拜,这又是一番胆战心惊之旅,不知道德川父子会给他出什么样的难题。在此之前,他想好好放松一下。
“大人,山内正直求见。”身边小姓小西直重禀报道。
“让他进来。”毛利秀就放下毛笔,身边小姓递上手帕,秀就擦了擦手,看看纸上墨迹未干的四个大字,中国十国。这是一丝眷恋,怀念家乡也是对毛利家鼎盛时光的怀念。毛利家最盛之时就是中国地方十国百万石。
“烧了它。”字可以写,但是不能留,如果流传到幕府手中就是罪证。
“属下山内正直拜见主公。”个子不高却十分健壮的山内正直伏地参拜。
“正直啊,担当上番头年来勤勉谨慎,大有乃父之风。”毛利秀就微笑说道。
山内正直不是有大才之人,其行事极像其父,忠诚肯干,作为主公需要兵学大家,理政贤才,但是也绝不能缺少山内父子这般忠勉之臣,否则毛利败落这二十年间恐怕早已除名了吧。
“属下父子绝不敢当,我等父子甘为主公上阵杀敌临阵讨取。”正直再次拜谢。
“起来吧,说说,今日来此何事。”毛利秀就问道。
“主公,这个。。。”正直看看四周,踌躇不语。
“你们暂先退下。”毛利秀就吩咐道。两个小姓闻声鞠躬退下。
“主公,臣下代家父告罪。”山内正直伏地告罪。
“哦,”毛利秀就略一失神,与山内信正有何关系。
“家父被明人掠走两年,今日辰时刚刚返家,家父没有保住主公财产,罪该万死。”山内正直不敢起身。“家父现下门外,正等待亲自向主公谢罪。”
“呃,”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毛利秀就急忙抚了抚脑袋,嗯,这得捋一捋,捋一捋。
“来人将。。,正直将你父亲带进来。”
作为功臣为家主献身,毛利秀就将这个亲信作为嘉奖的表率,不但没有追究其丢失主家财物和海船的责任,对于其知行地也没有减封,就是让其他家臣看看尽心为主家办事,为主尽忠,身后荣哀自有主家为他负责。
只是,这个表率没有尽忠而死,还活着回来,这就尴尬了,有损毛利秀就的颜面,还是让其儿子将其带进,询问清楚方才定夺。
“遵命。”正直起身出去。
须臾,只见山内信正在山内正直陪护下进入室内,山内一入书房马上四肢着地告罪,“罪臣山内信正未能守护主公船队。特来向主公告罪。望主公多加惩处。”
“这个不忙。”毛利秀就这个别扭,看看山内信正面容苍老不少,须发开始斑白,背部微微驼起,显然也是遭了罪。
但是你怎么回来了啊,这个,你还不如死在外面,你这一回来。毛利秀就只能惩处山内家,父子二人都会被处罚,连带着自己也没有脸面。
“先说说,两年来的遭遇。”得先看看山内的说辞再行处罚。
“正直,你先退下。”山内信正正容说道。
正直鞠躬退出。
“主公,臣下两年来的遭遇倒也平常,不过。。。”山内信正伏地将两年来遭遇一一道来。
“主公,此明军将领言道,日后会与大将军接连对战,言道我毛利家不用与其订立盟约。只要等待,等待结果就可。如幕府军战败我毛利家自会知道如何动作,如他战败,一切休提。”山内信正将事情一一道来。
“怪不得,怪不得,”毛利秀就当下信了大半,就在几日前,幕府发下谕令,命毛利家水军步军备战,但是没有说明备战的目的。
毛利家各位家老商议皆以为这是幕府疲敝毛利家的手段,不过,如果山内所说为真,那么就不是毛利家一家动员了,而是全日本的水军动员令,甚至目下实力最强横的幕府水军和萨摩水军都已备战,这个非常容易判别,近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毛利秀就将前几日的事情一说,山内信正大急,
“主公,如进击济州明军,我毛利水军万不可冲阵在前。”山内信正伏地说道,“此吕宋明军水军大部是南蛮巨舰,船坚炮巨,船速快而灵活,我军水师万万不是对手。”
“山内信正,恐怕到时毛利家身不由己。”毛利秀就长叹一声。
呃,山内信正一想到德川家,心中大恨,恐怕到时德川家定会让毛利家和萨摩藩等外样大名的水步军率先冲阵,借此消耗这几个尚有一定实力的大名。
“山内信正,你先回府隐居,不要同任何人讲此事,代日后局面明朗后在行定夺,至于你的处置,须得家老会商。当然,你带回的属下本督会让人盘查。”毛利秀就暂先定下章程。
“山内辜负主公所望,甘愿领取一切惩罚。”山内伏地叩谢而去。
山内走后,毛利秀就沉思良久,
“来人,传家老益田元祥。”小姓得令而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毛利秀就在书房内踱步行走,左右权衡。
“益田大人到。”小姓的禀报打断了秀就的思虑。
“快快进来。”毛利秀就走向房门,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瘦小老人走了进来,大礼参拜,毛利秀就把臂搀扶入内。
益田元祥,毛利家在中国地方时的属臣,关原之战后,当毛利家被减封时,为了打击毛利家也是重视益田元祥的才干,德川家康派毛利家的叛徒毛利秀元传话给益田,如果脱离毛利家,中国地方八万石的领地可以保留,益田家还可出仕德川家。
不过,向来忠义的益田元祥放弃了八万石大名的身份,带领全家跟随旧主毛利迁来长门仅仅领取了万石的知行地,可谓忠义无双。
面对毛利家的疲敝,三年前不惜得罪其他武士,亲自主导财政变革,三年以来,将毛利家外债基本偿还,财政略有结余,功业无双。
益田元祥才是毛利秀就心中的笔头家老,只是碍于当下的笔头福原家资历深厚,从属毛利家数十年,只能颁发感谢状将益田家封为谱代家老。
但是,如论心腹第一人,那是谁也不行,益田元祥乃是秀就心中第一人。今日之事极为的棘手,毛利秀就只能求教这个忠诚而又睿智的老者。
“益田总括,此次本督有一要事求教,望老先生赐教。”秀就极为谦逊的说道。秀就就任家督数年来,益田元祥助力极大,劳苦功高,秀就向来敬重。
“主公过谦,老臣一定尽心竭力。”元祥一如既往的尊礼谨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决意出兵
当毛利秀就将山内信正归来,明军将于德川家对阵等事情一一道来后,谨慎睿智的益田元祥也是听的目瞪口呆,两条灰白的长眉不断抖动,沉思良久,这真正是军国大事,影响到毛利一族及属臣们的身家性命。
“臣下再三思量,这其一须询问信正属下以证实其言其事,虽说信正大人向来忠勉,不过为防万一还得询问。”元祥言道。
毛利秀就微微颔首。
“其二,如真如信正大人所言,主公须瞒下他人,我水军参与攻击时不可留力,否则德川家必有所察。”元祥接着说道。
“此言甚善。”毛利秀就更为钦佩,不在一时得失,眼光长远。
“其三,收山内信正石高一千石,命其闭门思过,同时命其隐入暗处,便宜行事。”元祥说道。
嗯,毛利秀就首肯,山内忠心无虞,不过,此事必须向其他的家臣有个交代,如此已是轻判了,再者,确实同明军勾连之事只能暗中进行,如此甚好。
“其四,整军备战,明为幕府,实乃以待天变。”元祥收尾。
毛利秀就频频点头,他慨叹道,“当真是老成谋国之言,毛利家何其幸甚。”
“主公过誉,老臣今年七十有余,不过是阅历较多,今日粗陋之言只望对主公稍有裨益。”元祥谦逊道。
“益田总括今年竟然七十有余了?惜乎,可恨。”毛利秀就万般不舍,这样忠勉之能臣时日无多了啊。
益田元祥感动万千,鞠躬拜谢,毛利秀就急忙搀扶。
不提毛利家君臣相得,此时的江户城内城本丸中也是主臣相对。
“殿下,对马藩派船来报,济州明人南蛮战船齐出击毁对马藩战船数十艘,对马藩如今已是无船探查,向我幕府水军告急。”幕府水军船奉行向井忠胜跪拜禀报。“此外。船只还送来一封对马守呈上殿下的书信。”
德川家光急切的打开书信,看后略一思索,
“来人,即刻将各位老中。家老召集天守阁。”一名小姓拜领而去。
“向井忠胜暂先退下,等待家老备询问话。”德川家光命令道。
强壮的向井忠胜领命退下。
一个时辰后,诸位老中齐聚本丸天守阁。
“诸位臣属,对马守宗义成发来信函向幕府禀报,数十艘战船被明军舰队击毁。向幕府水军告急。”德川家光先说了不利的消息,不过,显然这样的消息没有惊起波澜,各个老臣是古井不波,沉思以对。让向来性急暴躁的家光极为不耐。
“此外,宗义成禀报,济州明人水步军万余人,南蛮巨舰二十余艘,占据济州经年,朝鲜因年初北地胡乱元气大伤。骑步军损失惨重,李朝君臣因此无力收复济州。对马守与李朝接洽借用其水师与我国水师共同出兵济州,不过,已经被朝鲜国王以及领政们婉拒,声称华夷大防。”稻叶正胜接着说出下面的消息。
“华夷大防,真是无胆虚伪之辈。”家光嗤之以鼻。对于向来嘴上高大上,行动矮又矬的李朝,几代德川将军都是无语至极。
“殿下,不知集结各个大名全部水军可有战船多少。”老臣酒井忠世问道
“嗯,这个嘛。来人,传召向井忠胜来见。”一个小姓拜领而去。
盏茶的功夫,矮壮的向井快步入内,拜服于地。
“向井忠胜。说说,汇集全日本的战船可有多少。”家光吩咐道。
“遵命,殿下,本家水军有安宅船七十余,关船二百余,小早船四百余。此外,萨摩藩,长州藩,加贺藩,土佐藩,对马藩,陆奥等地共能征集约近二百安宅船,三百余关船,小早数百。这也就是举全国之力的船只数目。”向井忠胜伏地答道。“不过,据我所知,长州藩,加贺藩诸藩财力匮乏,许多的战船破损,恐不能出海。”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啊,家光摸了摸鼻子,在以往,如果诸藩大力建造战船可是会让幕府不安的。
因为,如果没有大的会战当然不须动用水军,没有野心当然没有必要豢养水师,于是为了让幕府安心,许多藩主故意不修船只,只保留基本的运输舰船,其他的就在海湾里泡着,正好也大大的节省开支。
“可命令诸藩加紧维修船只,尽量将水军派出参与合战。”稻叶正胜建言道。
“也不可过于逼迫,此前已经要求他们步队本阵整军,现今有命令全力整修船只,许多藩属的财政堪忧,恐引起动荡。”须发皆白的伊达政宗不满说道。诸位大名都是藩属,不过幕府也不能苛责过甚吧,往昔整修船只不可,如今十余年的荒废一时补全恐怕许多既有步骑军又有水师的大名都得吐血。
众人当然明白位于东北临海的伊达家也是拥有水军,此命令发出,伊达家就是大笔银钱的消耗,恐怕几年缓不过来,当然极度不满。
“当然,要安抚诸藩,不能造成大的不满。”酒井忠世在中间安抚调和,尽显老好人的本色。
“殿下,如若征集全国战船,当今早决定,是否发出传召聚兵。”内藤忠重言道。
是啊,现在首先定下是战略,如定下征讨不臣的战略才能传笺大名全国聚兵。那么该不该战,出阵的规模才能考量。
“明人占我属地,实为对我日本天皇之大不敬,身为天皇陛下任命之征夷大将军,为国征战当仁不让。此番必战,一定聚歼明军,让其望我日本国胆寒。”德川家光用缓慢但是坚定的声音说道。
众位家老轰然应诺,对于德川家光所谓的天皇效忠的废话自动省略了,都不是无知农夫农妇,德川家出兵从来只为自身利益,各位家臣也是如此,至于打着为天皇效忠的牌位,那是高大上的需要,自古莫不如此。
当然,身为重臣,他们对于明人占据虾夷岛也是极为警醒。这个膏腴之地是无论如何不能失去的,都是赞成出兵的。
“如此,介于明人大部聚集于济州岛,如我军与其决战。则须汇集全日本的战船,这点各位大人是否有疑问。”稻叶正胜说道。
几人都是赞成,如果从虾夷地道南穿过虾夷岛中南部山脉进入西北虾夷地,只是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深林就让行军的军队崩溃,更别提大量的辎重了。
如果是从陆奥乘船出海到西虾夷地更是一个十余天的漫长征程。如果真是有如此运力庞大的舰队虾夷岛早已开拓了。
所以几人商议后立时否决了,那么打击明人,只有出征济州了,如此船只还是个大问题。不过,对于从长州藩出发三到四天航程,或是从肥前出发只要不到三天的航程,这个航程就相对能够接受了。
于是当前的问题就是征发多少船只的问题了,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伊达家只要出动十艘安宅船,三十艘关船以及五十艘小早即可。
当然被卖了的另有其人,比如长州藩和萨摩藩等外样大名。真是何等的悲催,外样大名都是临海土地贫瘠之处,当然会有些水军和海船,一个是安靖海疆,一个是做些海贸走私贴补财政。
濑户内海里的海贼不要太多哦,战国混战的结果就是大批的失去主家的家臣沦为盗贼,所以临海没有水军是不可想象的。结果此番被要求出动大半水军上阵。
当然还有总大将的人选以及步骑军的组成,再就是何时攻击,结果就是当天是议不完的,甚至两三天也不能全部完事。
就在评定会结束之时。头发斑白的老臣酒井忠世躬身说道:“殿下,作为传笺大名征伐国外的大事,殿下是否前往觐见大御所殿下,听取机宜。”
“此是当然。今晚本督就将前往西丸。”德川家光这个腻歪,这个事不用说,在庆长文禄之役后第一次代表天皇征伐国外,必得得到天皇和德川秀忠的首肯,天皇就罢了,不过是个应声虫罢了。但是太政大臣秀忠是必须拜谒以及听取建议的。
不过,这个事情应当是自己的想法举止,而不是别人的提醒,仿佛作为嫡子没有想到征询太政大臣的建议。
德川家光是极为恼怒,本来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暗咬钢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但是,酒井家乃是德川家的谱代家老,几代辅佐松平德川家,功勋卓著,在松平家最落魄之时也是不离不弃,德川家光只好忍住怒气,他双手紧握,平复了心情。
几位老中和向井忠胜拜别离去。
德川家光起身来到窗前,胃部隐隐作痛,真是气大伤身,德川家光自小体弱多病,饭量不足,为此,**母阿福操碎了心,为此献上七色饭,增进其食欲。
今日家光分外憋屈,从未在战阵中建立功勋的他为能得到此番讨伐不臣的机会而暗自欢喜,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还不是真正的征夷大将军,不怎么喜欢他的父亲秀忠,太政大臣大御所殿下才是真正掌控者。
当阿福走入室内时,看到是家光站立在窗口前,遥望远方,当阿福走到近前时,发现家光的脸面被冷风吹的通红,不禁大怒,
“那个奴仆在此照看将军殿下,如此冷天怎么让殿下在窗前常驻。”阿福的声音响彻宽大的评定室内。
一旁的两个小姓急忙跪倒谢罪,其实他们已经规劝过了,不过家光不听。
阿福当然不能因为此事,过分苛责他们,此处的小姓大多是德川家臣的幼子担当。
“**母,不要责怪他们,我心情郁闷开窗望望远方。”家光笑着说道。
“殿下,已到晚饭时间,还是先用晚饭,些许小事过后处置。”阿福鞠躬说道,她聪明的没有追问何事,毕竟家光很是执拗,不会轻易开口,阿福能做的就是改善家光的心境。
“好吧,我也确实饿了。”对于挽救自己生命的这个女子家光只有敬重,也很是顺从。
须臾,评定室内空无一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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