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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的父亲是赵云全文阅读

作者:晶晶亮     三国:我的父亲是赵云txt下载     三国:我的父亲是赵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刘渊建汉国

    刘衡究竟是谁的儿子?

    费瑶虽然没有当面明说,但宫中的一应起居,均有史官记录,在随后皇室的传承记录里面,费瑶还是把刘衡的身世给说了出来。

    刘衡的父亲安平哀王刘胤,是昭烈帝刘备的孙子、安平悼王刘理的儿子,其外祖父是大名鼎鼎的马超马孟起。

    后世有传言讲,赵云娶了马超女儿马云禄,这其实是个误会。

    赵云入蜀之后,已经四十开外,当时的官职也不高,蜀汉五虎上将那是三国演义里面美化赵云凑上去。

    马超虽然有个好听的绰号“锦马超”,但真实性情不羁,又眼高过顶,他想要结亲的话,当然先找刘备的儿子、孙子更加的稳妥可靠。

    可以说,赵云,当时入不了马超的法眼。

    延熙七年(公元244年)刘理去世,刘胤继承其父安平王的爵位。按史记载,刘胤应是在延熙十九年病死。但这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刘胤又多活了七、八年。

    从这一传承来看,刘衡虽然是刘备的曾孙,但与刘禅一脉已经无甚关联,双方之间也就是刘备后裔这一层的共同点。

    至于费氏与刘胤之间的旧事,说起来更让人嘘嘘,不过又是如张星彩、赵广那样打小无猜、成年后被生生拆散的剧情。

    与刘璿这个太子相比,刘胤一个边缘王爷,着实没什么地位。费祎这等聪明绝顶之人,自然要把子女姻缘之事最大利益化。

    其实,刘备白帝城托孤前,就接班人问题,已经很不看好刘禅。

    从最底层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刘备,自然清楚,刘禅的能力有限,当一个好皇帝绝不可能,他更中意的是从刘永、刘理中间选一个。

    夷陵一场大败,刘备抱憾而死,他的谋划也随之中断,在诸葛亮的支持下,刘禅登基成为蜀汉第二任皇帝。

    诸葛亮开丞相府,代为执掌蜀汉大权二十余年,直至最后病死五丈原。

    在匡扶汉室方面,诸葛亮确实是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但要说他一心为国,无有一点点的私心,那也有些过了,至少选了刘禅为皇帝,蜀汉的治国大权就落到了诸葛亮手里。

    所以,忠臣权臣,只是涂在历史表面的一层窗户纸,只有捅破我们才能发现真相。

    一番闹剧让人甚是无语,赵广回到长安,从张星彩处得知实情,心中也是感慨。

    古时候,王族之间、家族之间联姻,政治目的高于其他任何一切,根本没有什么脉脉温情。

    像前不久他碰上的王濬和徐姜的事情,那是一百个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所以,王徐之事才会被历史记录下来,成为世之佳话。

    换句话说,没有被历史记录的,那一般都是政治婚姻,即便不是出于政治目的,也是为家族的兴盛而牺牲。

    建隆四年的春天,就在勾心斗角中到来。

    赵广没有心情去管司马炎搞的这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历数中国历史上的开国王朝,如西晋这样中途纂位改朝换代的,一般开拓进取的锐气已失。

    司马炎这个皇帝的能力充其量就是中等水平,晋国的大臣们的格局也是不够,像张华、裴秀、裴楷这样的自然不错,但贾充、荀勖这些人,只能归入到幸臣一类。

    他们能想出来的招数,哪里上得了台面。

    张华在长安留驻了一段时间,还和赵广见了一面,赵广对张华的品行、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这个人也是晋国少数的能干之臣,可惜张华为人耿直,司马炎虽然用他,但又不将其大用。

    如果有机会的话,赵广倒是想把张华给挖过来,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水滴石穿需要时间,也需要汉国在各方面展现出超过晋国的实力,展现出一统天下的势头,才能更好的吸引如张华这样的人才投奔。

    汉建隆四年(公元269年),元月至三月。

    就在赵广及新汉上下积蓄力量,准备下一次的扩张之时,在并州刺史部,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在潜伏了整整二年之后,终于渐渐暴露其争霸天下的野心。

    刘宣的口才一流,资历又老,担任秘密会议的发起人,他对着匈奴诸部酋帅说道:“各位酋帅,以前,我们的大单于和汉朝的皇帝约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汉人建立的魏、晋又代替汉朝兴起,而我们的国家,匈奴却不复存在,我们的单于,更是从王侯慢慢下降到和平民差不多了,这很不公平。”

    “现在,晋国、伪汉之间相互残杀,天下一片动荡,我们匈奴人建立国家、复兴祖业的时机到了。左贤王、大都督刘渊的姿貌、风仪和才能超人绝世,这是长生天在照顾我们,才生下了这样的伟人呐!”

    刘宣喊出了“建立国家、复兴祖业”的口号,让匈奴各部酋帅们群情振奋,刘渊本来在匈奴五部中就甚有威望,在得到刘宣、呼延翼、呼延攸等匈奴贵族支持后,整合各部匈奴的速度进一步加快。

    在得知汉、晋再次反目之后,刘渊急遣刘宣、呼延翼来到洛阳,向杨骏、贾充、荀勖、王经等重臣游说,晋国与匈奴随后达成共同对付汉国的秘密协定。

    晋国承认刘渊建立诸侯国,定国号为汉国,刘渊为汉王,匈奴汉国的国都暂定在晋阳,这里原先是太原王氏的地盘,在去年的时候,被刘渊派兵占领。

    司马炎在利用刘禅、刘璿激化新汉内部矛盾的小计谋无效之后,也不再遮遮掩掩,匈奴人虽然是胡虏,但并不是当前晋国面临的最大威胁。

    匈奴汉国成立之后,刘渊根据与晋国的约定,于三月间,匈奴各部齐齐出动,从并州北部的五原一带出兵,先是占领了鲜卑、铁弗人放弃的河套,然后再进攻新汉的上郡。

    由北向南进攻。

    这是草原游牧民族对付汉人一贯的套路,骑兵袭扰,多路并进,让汉人防不胜防。

    汉胡之间的又一轮较量再起,刘渊这个胡人皇帝,很明显更加的隐忍,更加的决断,可比司马炎要难以对付。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个汉国

    公元269年的春夏之季,在司马炎等晋国朝臣的暗中支持下,刘渊在晋阳建汉国,自称为汉王,并遥遵舅父刘禅为太上皇。

    这个时候,刘禅因为重病,神智已不清晰。刘渊恰恰就是抓住了这一有利时机,只要刘禅不出声,他这个便宜外甥就当的心安理得。

    至于刘禅的那几个在洛阳苟活的儿子,刘宣上次去送上门的财帛,可不是白给的,刘璿、刘瑶他们要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还得依靠匈奴人的施舍。

    刘渊当上汉王之后,也是遣了刘宣、崔游到洛阳,在给司马炎的国书中,更是极度谦虚的自称为“儿皇帝”,并认司马炎为父。

    这一套路让赵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只不过,五代十国时期,后晋皇帝石敬塘是向契丹人称儿皇帝,而现在换成了匈奴人刘渊向司马炎而已。

    实力决定一切。

    刘渊现在还没有向司马炎叫板的实力,但他又迫切的想要从并州一隅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先建国,亮身份,再发展,是刘渊谋国的三步策略。

    建国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来投,有了汉王的身份后,刘渊觉得他和高祖刘邦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密切了一层。

    当然,这只是刘渊心里的一种期许。

    司马炎支持刘渊建汉国,也是一次阳谋。

    晋国支持匈奴汉国的条件,就是刘渊必须与赵广开战,通俗的来说,就是匈奴人是小弟,司马炎准备让刘渊这个小弟与赵广再过过招,消耗新汉的实力,要不然的话,他大晋亲自上阵,输了面子上实在难看。

    更关键的是,司马炎已经输不起了。

    新城三郡被赵广拿下后,汉、晋之间的边界线就剩下了弘农和荆州,这两个地方都是晋国的重要核心地区,万万丢失不得。

    两个汉国并立,双方各自都将对方称为伪汉,两边都争着说自己是正统,一时间,关于谁是真谁是假的争论成为士族上层争议的焦点。

    新汉这一边,早在五年前就建立,对外都是称为大汉、新汉,自不可能因为刘渊的妄称而改名。

    刘渊这里,为了彰显正统,当然不肯服输把“汉”这个国号拱手相让。

    双方最后比拼的结果,就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赵广对此也是甚为恼火,刘渊这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一个匈奴胡虏,攀附一个刘姓也自罢了,竟然还要称自己是汉室宗亲,还要建立汉国。

    新汉诸将也被匈奴人这一无耻行径气的不轻,特别是位于上郡、河东一带与匈奴人接壤的地方,傅佥、王濬领着本部骑兵与胡骑小规模接触战不断,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即临。

    其实,按历史文献的记载,刘渊建立的汉国,史书上一般称之为赵汉、北汉,或者匈奴汉国,等刘渊死后,其子刘聪、刘曜建立的国家已经不再称汉,而是被称为“赵”国,也就是五胡十六国中第一个大国:前赵。

    刘渊这二年来,借着赵广与司马炎、孙皓大战的间隙,在并州不断扩张,除了匈奴五部之外,羌氐羯各部大小势力也被刘渊纳入麾下。

    在文臣方面,有汉人谋士文立、崔游投奔刘渊,为其出谋划策,匈奴诸胡这边,也有刘宣、刘宏、呼延翼、呼延攸、单征等人辅佐,可以说,养精蓄锐之后的匈奴,与刘豹刚刚去世时已经大不一样。

    此次刘渊出兵河套、九原一带,也是文立、崔游、刘宣等人一力游说的结果。

    阎宇被杀之后,文立在刘渊身边低调了许多,因为他仔细一盘算,凡是和赵广作对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不怎么美妙,数来数去,他文立算是从头到尾活的最长的一个。

    这么一想,文立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谋想如何对付赵广时,文立首先想到的,就是先立于不败之地。

    出兵九原。

    依托匈奴诸胡在骑兵作战上的优势,与赵广再较量一个高下,是文立最后想到的招数。

    不得不说,有时候汉奸的危害真是蛮让人无语的,就比如汉朝初年的中行说,也和今天的文立一样,给匈奴人出谋划策,最终让汉王朝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一主意献上之后,刘渊、刘宣、崔游等人商议了良久,最后认为文立的意见很是在理。

    马鞍、马蹬等骑兵征战的装备匈奴人现在不缺,铠甲、兵器等辎重也基本做到了与晋国、汉国一样,刘渊等人觉得,又在河套主场作战的话,胜算会大的多。

    河套一带,隶属九原郡,属并州刺史部,与匈奴五部相距不远,相反,新汉远在关中,与河套之间远隔着黄土高原,其间的道路只有失修已久的秦直道通行。

    长安。

    赵广自从去年南征新城三郡之后,就一直留在关中,这时因为姜维从洛阳突围之后,还没有从河东回来。

    按姜维的想法,河东这里是汉、晋、匈奴三方争夺的焦点,又有解池盐的巨大财富摆在那里,早晚就会成为战事爆发的导火线。

    汉军要想守住这里,就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如何布防,在这方面,姜维是行家,魏容也需要向老将军好好的学习一番。

    对于姜维的这一判断,赵广也是赞同。

    不过,现在刘渊的匈奴汉国建立了,而且还出兵河套,要是赵广不能给予打击的话,遗祸无穷。

    为应对北方战事,赵广也是急令姜维、魏容、寇林、罗宪等大将到长安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如何讨伐赵汉之事。

    姜维、罗宪等蜀汉旧日老臣一个个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大将军,刘渊这胡虏窃我汉名,若不给予重点打击,则大汉威仪不再、大汉之名不存,诸胡要是纷纷效仿,皆称自己为汉室宗亲,个个都建立汉国,我等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和列祖列宗。”

    魏容、马融、诸葛尚等年轻一辈将领也一样很不爽,他们没有想到,匈奴人会这么狡诈,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用上来,还妄称是刘禅的外甥,也不知是从哪里论起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直扑你老巢

    河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匈奴人夏季的牧场。

    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为了解除匈奴人对关中的威胁,遣蒙恬率大军三十万北击匈奴,收复河南之地,威震匈奴。

    当年的那支秦军,战斗力冠绝天下,匈奴人即使实力很强,控弦之士多达二十余万,也不是蒙恬的对手。

    秦国收复河套后,即开始监修万里长城和九州直道,其中的一条直道就是由咸阳直通九原,由此大大缩短了行军作战的时间。

    秦国覆亡之后,西汉、东汉继续巩固对北方的统治,从汉武帝开始,汉军多次针对匈奴展开长途奔袭,西汉有卫青、霍去病,东汉也有窦固、窦宪、班超等。

    匈奴被汉王朝数次击败,先是分裂成南北匈奴,北匈奴西遁、南匈奴内附,在魏国后期,河套为匈奴别部铁弗部落占领,铁弗就是匈奴五部之一,刘渊这一次出征,相当于从鲜卑部落那里又将河套给夺回来。

    按刘渊、文立等人的想法,就是要激怒赵广,然后在河套的预设战场,与汉军大战一番,击败赵广。

    这一图谋若是换到别的人身上,估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用到赵广身上,只能说刘渊太想当然了。

    赵广的想法,从来就是简单直接,与众不同。

    比如这一次,当姜维、罗宪、魏容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河套时,赵广在会上却给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不打河套,径取左国城、平阳。

    “我们打左国和平阳,那里可是匈奴胡虏的老巢,大将军的意思,是要一举收复并州,将匈奴赶出关外?”姜维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问道。

    赵广走到标注着并州地图的沙盘前,连指向并州所辖的上党、太原、雁门、代郡、定襄、云中六郡。

    在吸引了众将的注意力后,赵广沉声道:“这一片地方,自先秦、两汉以来,就一直是我汉人生活的居所,这一方水土养育了我大汉千千万万的子民,但现在,他们却被内附的匈奴及诸胡占领,他们在那里放牧,在那里壮大,而我们汉人却被驱赶,被奴役。”

    “我们都看到了,左国城已经成为匈奴五部王帐所在,平阳更成为了刘渊伪汉国都所在,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必须迅速出兵,收复并州内入诸郡,将胡虏彻底的赶出并州。”

    赵广决定一劳永逸,解决匈奴汉国的问题,不过,在河套与刘渊开打,那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相反,若是将战场换到左国、平阳一带,则山西表里山河的复杂地形地貌,对赵广来说,就是最为合适的发挥统帅能力的战场。

    这里提到的左国城,也就是离石,在刘渊建立匈奴汉国之后,将其更名为左国城,平阳的情况也是一样,原名是晋阳,也是战国时赵国的旧都。

    “大将军,你下命令吧,我安邑守军愿为先锋,先拿下离石,再取晋阳。”魏容兴奋的叫喊起来。

    赵广提议攻打并州上党、太原诸郡,众将中最为高兴的就是魏容,与晋军的小打小闹让他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有与匈奴诸胡拼杀,才能让魏容热血沸腾。

    “大军远征,一应事务繁多,哪是想出征就出征的,安邑、闻喜一线,还有防范司马炎的温县郡兵的任务,你可万万不能大意。”赵广叮嘱道。

    这一次,姜维东征洛阳,无当营之所以失利,孤军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遭到了司马伦带来的河内郡温县郡兵的阻击。

    这些司马家子弟兵相当的凶悍,河内郡又与河东郡接壤,万一要是他们向西侧击河东,则汉军有被切断后路的危险。

    马融听到赵广提到温县兵,脸上也是神情凝重,参军司这半年来收集到了河内郡情报不少,其中就有关于温县郡兵的消息。

    这是一块硬骨头,也是司马家的根基所在。

    要不是有他们在,汉军在拿下河东郡后,完全可以趁机东进,一举攻取河内郡。

    “大将军,攻并州路途遥远,我们的粮秣、辎重及补给,唯有通过河东郡才能输送到前方,幸好,大司马这些天来在河东建立了防御体系,要不然的话,远征怕是不能。”马融思虑了好一阵,对赵广及诸将说道。

    听马融这么一警告,魏容等人发热的头脑才始慢慢清醒过来,确如马融所说,打上党和太原对于新汉来说,路途上不近。

    从进兵的路线来看,最为合适的一条路线,就是效仿当年秦赵相争的进军线路,秦军先取河东,再以河东为根基,沿汾水向太原一带进军。

    这一路上,有汾水这条水道通行,汉军的辎重补给不像陆路那么辛苦,但同时,水道只有一条,也很容易被敌方针对,要是匈奴遣小股骑兵袭扰,也会给汉军带来很大的困扰。

    另一条路线,是从北地郡的高奴顺着延水往东,到达黄河的西岸,然后再经渡口到达东岸,翻过吕梁山脉,到达平阳附近。

    从沙盘地图上来看,这一条进军路线很是不错,但实际上,偏师轻兵出征可以,要是主力部队的话,则无法越过黄土高原和吕梁山的那些沟壑高岭。

    “命令,从各地郡县征集能战精兵,包括陇西、凉州的长征健儿,组成一支主力五万、辅兵不下十万的大军,这一次不歼灭刘渊的匈奴杂胡,我大汉决不收兵。”

    一直以来,赵广用兵都是挑选精兵突击,他直接指挥的部队一般都在万人左右,有许多时候还不到万人,但这一次为了对付刘渊,赵广决定倾尽全力。

    人多并不一定能取胜。

    但人多可以增加胜利的概率。

    左国城、并州平阳一带,已经被匈奴及诸胡经营多年,那里说的不客气一点,刘渊一声令下,匈奴杂胡可以全民皆兵,这是他们伏低做小五、六十年得来的。

    赵广这一次出征,虽然是在大汉的故土上作战,但实际上已经和异国土地上没有什么两样。

    以势压人。

    在新汉弱小的时候,匈奴左贤王刘豹曾经带着诸胡大军进犯关中,现在,赵广也同样,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兵强马壮齐出征

    兵强马壮气势盛。

    一呼百应健儿从。

    连续的胜利刺激下,赵广的声望在新汉已经如日中天。

    在赵广的命令下,新汉全面动员,为出征并州、讨伐匈奴作各种准备。

    听说要打匈奴杂胡,新汉各军将领无不踊跃,姜维这次安安心心的留守长安,不再想着出征了,倒让赵广放心不少。

    出征将领方面,魏容就驻守在安邑,这回不管他请不请令,都绕不过他,马承、关彝的骁骑营在凉州之战一直无出战的机会,这一次肯定要带上他们。

    文鸯、文虎两将,在近期的战事中表现出色,赵广一时也离不开文氏兄弟二员猛将,这次也一并带上,镇守潼关的任务则交给了王含和张瑛。

    潼关位置重要,王含在乐城、峣关等地有多次守城的经验,张瑛刚刚重建了无当飞军,这支新军野战阵形配合等方面还要提升,正好在潼关练练兵,有他们两个守关,又有姜维在长安留守,随时可以增援。

    其余将领中,罗宪、张翼、罗尚、罗袭这次被赵广留在了西陵、建平一线,虽然攻取了新城、上庸、房陵,让西陵的汉军又多了一条退路,但毕竟与关中距离不近,赵广担心万一有变,他出兵救援不及,罗宪镇守在那里,正好起到震慑作用。

    另外,牵弘、郭统在凉州金城镇守,寇林在谷城守卫,都有重要职责,脱身不得。

    年轻一辈将领和佐吏中,马融、柳初、徐武、裴越、周巨、董宏等也跟在军中历练,增长见识,其中裴越是河东闻喜大族子弟,这一次东征,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次重回故土的征途。

    同时,为了确保水路运输的安全和顺畅,赵广特意任命刚刚归顺的王濬率一部水军驻守在蒲津关,督造连舫大船、艨艟及走舸,保障全军辎重补给。

    汉军正兵加辅兵将近十五万大军的规模,是新汉重建以来最为庞大的一次,这也是赵广有意向天下诸豪彰显新汉实力的机会。

    在调齐将领、士卒、粮秣、器械等一应辎重的同时,赵广也重新察看了一遍自己的系统属性值。

    姓名:赵广。

    英雄值:55(+5,西陵、新城三郡相继归入新汉版图。)

    武力值:92。

    内政值:84。

    声望值:82。(+2,西陵、新城三郡胜利,声望值增加2个点。)

    技能值:8。(养生之道,百鸟朝凤枪,七探盘蛇枪、天眼地图,寻宝探矿、明察秋毫、统帅千军、龙骨战船)。

    养生之道:lv5。

    百鸟朝凤枪:lv10。

    七探盘蛇枪:lv5。(七探盘蛇枪战胜周处,升1级。)

    天眼地图:lv9。

    寻宝探矿:lv8。(新城三郡发现赤铁矿升1级。)

    明察秋毫:lv6。(+1,上庸之战升1级。)

    统帅千军:lv10。

    龙骨战船:lv2。

    各项基础属性值正在一点点的增长中,势头虽然没有开始时那么猛,但有进步就是好事情,技能值方面,探矿术、造船术都有了提升,这也是好事情。

    特别是龙骨战船升到2级,也给这次出征带来了好的兆头。

    黄河、汾水这一条水运辎重的路线,对于东征匈奴相当重要,王濬这次也是被赵广委以了重任。

    谁是真汉,谁是假汉?

    既然辩不清楚,那就以实力来说话吧。

    赵广考虑问题,一向很是直接,这种爱憎分明的态度,让匈奴大单于刘渊很不适应。

    汉人不是最讲究礼义吗?怎么到了赵广这里,就成了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这倒底谁是胡虏,谁又是汉人?

    还在幻想着赵广会出兵河套的刘渊,得到赵广在新汉全面动员讨伐自己的消息时,震惊的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

    他这边还在河套兴冲冲的操练着骑兵,可赵广这阎王去渡河来打他的平阳和左国城了,这还按不按牌理出牌了。

    文立也有点傻眼。

    他出主意在河套袭扰汉军,就是瞄准了新汉的弱点而来,前不久,在匈奴骑兵的连续袭扰下,驻守在上郡的傅佥所部汉军已经被挑动出了火气。

    汉匈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眼看着新汉那边就要上当了,怎么一转眼,赵广就直奔黄河东岸的平阳、离石去了。

    要是早知道赵广不上当,他们远远的跑到九原去作啥?还不如好好的把平阳防线整饬一番,做好抵御新汉军队进攻的准备。

    刘渊被赵广这一手声东击西,搞得措不及防,无奈之下,只得率领匈奴骑兵从九原再次南下,两个“汉国”的军队开始在平阳、离石一线缔结。

    汉匈大战一触即发。

    由于双方都打了汉字的旗号,要区别开来颇不容易。

    在赵广这里很简单,刘渊搞的“汉”国,充其量就是一个诸侯国的规模,地域和实力比他这边要差了许多。

    刘渊不配称什么汉,如历史上一般,给他一个“前赵”的名头就算不错了。

    当然,刘渊也不是没有优势,他可以依仗的一点就是胡人在山西内附多年,对这一带地形地貌比较熟悉,在并州一带不仅有胡人支持他们,就连生活在那里的汉人,也有不少心向刘渊。

    五胡乱华的苗头虽然已经出现,但还没有发展到晋国灭亡、前赵后赵十六国惑乱中原的最混乱关头,许多有识之士预见到了未来不妙,但也有许多人只看到眼前,没有去想未来。

    比如崔游、文立这些投奔刘渊的汉人,他们的心中,只有谁重用自己,谁能给予自已机会,而并没有汉胡民族矛盾的概念。

    洛阳的晋国朝堂上,情况也是一样,张华、裴秀、羊祜等人的忧心冲冲,并不能改变晋国官员们总体支持上刘渊,扶持匈奴对抗新汉的格局。

    司马炎在连续对赵广吃败仗之后,也渐渐的对战场上打败赵广不抱多大的希望,他现在寄以更多厚望的,就是让匈奴诸胡和新汉先打一打,消耗赵广的实力和精力。

    同时,司马炎也开始效仿赵广在长安的做法,在洛阳建立晋国的太学、官学等机构,准备养精蓄锐,收拢人才,培养和提拔更多的年轻将领。

    综合国力的比拼,成为未来汉、晋之间此消彼长的关键。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文虎当先锋

    平阳郡,皮氏县。

    龙门渡口。

    新汉征讨匈奴中军驻地所在。

    相比蒲阪、蒲津关,皮氏龙门渡更加的有名,这里也被称作禹门口,即传说中大禹治水开凿而成。

    古往今来,龙门渡口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其的地理位置更加的靠近北方的并州平阳、太原诸郡,在新汉占领北地郡、上郡的情况下,从龙门渡河往三晋比蒲阪更加的便捷。

    渡口处。

    汉军旗帜飘扬,虽然人声鼎沸,但在汉军各部将校井然有序的指挥下,却并不显得忙乱。

    一队队汉军将卒正在等候着命令,依次乘坐渡船过黄河,来自关中、陇西、汉中、巴蜀等地不同的口音此起彼伏,不时有相识的将校大声的打着招呼,相互诉说分别之后的战绩。

    参加过凉州击破秃发鲜卑的长征健儿们,正在分享在河西走廊追亡逐北的经验。

    参加过收复新城三郡战事的文鸯等部将士们,正在传授山地作战的注意事项。

    人数更多的辅兵们或推着鸡公车、或背负着粮秣、或扛着兵械,在带队的队率、都伯指挥下,修筑水寨、木栅等设施,也有一早就渡河的,正在铺设水泥,为硬化道路作准备。

    赵广的中军大旗位于队伍的前阵,从渡河的连舫大船上再一次踏上河东的土地,感受黄河东岸的劲风,赵广也是感慨万千。

    三晋大地。

    这里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

    特别是此次征讨匈奴的第一个重要城池平阳,更有传说中华夏第一都的称号,圣人尧帝定都就在平阳。

    可以说,“中国”这两个字,就起源于平阳,也就是后世的临汾。

    平阳这个地方,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扼三晋之咽喉,不拿下平阳,汾河这条水道就被生生的阻断,无论是往北打还是往南打,都不可能。

    五万汉军主力沿汾水而上,径取平阳,守卫在那里的是刘渊军氐人将领单征。单征这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单徵。

    氐部本来在上郡一带放牧,后来因齐万年、郝散之乱,被赵广的汉军驱赶,于是东渡黄河逃到了平阳一带。

    单征在历史上的名气不大,不过,他有个女儿单氏却在前赵很出名,因为这个单氏后来被刘渊看中,纳为妾氏,生下了儿子刘乂。

    这些都很正常,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人真正无语,刘渊死后,其子刘聪即位,单氏被尊为皇太后,这辈份上高了一辈,单氏也算是刘聪的长辈,按理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谁知刘聪见单氏容貌艳丽,按耐不住将其纳为夫人,单氏于是又成为刘聪的掌中之物,最后单氏被儿子刘乂嘲笑,悲愤而自杀而死。

    女人,就算贵为皇太后,在胡虏眼里,也只是玩物,地位低下之极。

    当然,随着赵广的穿越,单氏的悲惨命运也会由此改变,这倒不是说赵广对一个氐人女子有什么想法。

    相比匈奴五部所属部队,单征的氐部算起来是属于杂胡的一支,但氐人由于和汉人混居时间较久,对汉人的作战方略等较为熟悉,特别是守城方面,单征所部战斗力不弱。

    稷山。

    汾水下游的距离平阳不远的一座沿河丘陵,单征在这里修筑了第一道防备汉军进攻的寨栅,守卫的氐兵人数约有五百余众。

    汉军先锋大将文鸯、文虎军至此处,见稷山之上,人影晃动,斥候放出打探过去,得知氐人在此扎营。

    文氏兄弟两人一商量,即决定立即登稷山攻陷敌寨。

    文虎这一次得到兄长的承让,担当先登,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

    汉军诸部,能人猛将已经辈出,文氏兄弟二人投奔赵广的时间也不算早,但近期却是倍受赵广重用,这让小老虎顿有“士为知已者死”的感叹。

    “兄弟们,今日是东征三晋之首战,我在大将军面前拍着胸脯保证,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随我杀!”

    “杀,杀杀!”

    在文虎的率领下,潼关营将士如猛虎添翼一般,向稷山猛扑过去。

    汉军将士,早已按耐不住激动,士兵们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战刀,将身体紧绷着如箭窜出,不平的山道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平时的训练他们就经常在华山、潼关道上行军突进。

    稷山上。

    氐族小酋帅单铭用力的拉开绑着细绳线的硬木弓,将骨箭搭在弓弦上,左眼微微一眯,瞄准了越来越近的汉军队伍。

    “三百步!”

    “二百步!”

    “放放!放!”

    单铭猛喝一声,右手一松,骨箭已经离弦而出,居高临下射向冲进的汉军先登军侯。

    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视线被山体遮挡的汉军士兵没有察觉到危险,被单铭这一箭射中面门,顿时惨叫着翻滚着向山下滚去。

    单铭一箭射出,氐部将士也纷纷的举弓搭箭,向仰攻的汉军俯射过来,险要之处的氐族守军开始推倒一块又一块的擂石,依靠石块滚落的威势,将沿山道而进的汉军砸的脑浆迸裂,伤亡数字在瞬间攀升到了百余人。

    单铭见汉军第一波攻势被打退,心中不由得兴奋起来,这新汉军被传得如何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文虎在前军中看见先登受阻,气的脸色铁青,有些轻敌的他没想到,小小一座稷山、不过是杂胡五、六百人,就将他挡住不能前进。

    这要是传扬出去,他文小虎这个绰号岂不是让柳初、徐武等人笑话。

    “老子就不信,拿不下这稷山,给我披甲,杀!”文虎猛喝一声,指挥左右亲卒给自己披上重甲,他要带队亲自上阵。

    文虎冲阵!

    汉军前军的士气复涨,文小虎虽然比兄长文鸯相比,要显得稚嫩了点,但那要看跟谁比,跟稷山不知名的氐部小酋帅相比,文虎的临阵指挥作战能力要强过不少。

    “竖重盾,上!”

    “辅兵,快扛上长杆,挑开滚石!”

    文虎连续下令,这等山地攻坚战,以往在潼关时,潼关营都是守关的一方,不想今日换过来了,他们成了攻打者,而守方则是氐人杂胡。

第二百二十七章 北宫纯

    文虎变阵!

    重甲可以遮挡身体的重要部位,防止其被山上守卒的箭矢射中。

    竖盾如同一面厚实的坚墙,一点点的向山上挪移,可以形成强大的心理压迫。

    挑杆的作用,就是利用杠杆的原理,将滚石的冲劲卸下,让石块缓缓的平落到地面上,减少其滚动带来的伤害。

    汉军在山地攻防战中的经验,让他们渐渐扭转了不利的局面。

    文虎大步上前,面前的重盾在撞击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快接近了,文虎已经能够听到氐人在叫骂声音,从声音的大小判断,不过区区二十余步的距离。

    “杀胡!”

    文虎再一次大喝一声,身体猛的一冲,如箭般的向氐族守卒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文虎对氐羌人的口语勉强能听懂几句,刚才的叫骂声正是单铭在喝斥麾下小卒,文虎这一扑上,正好位于单铭所处的隘道内。

    “杀!”

    叫喝声中,文虎的眼睛已经盯住了穿着打扮与小卒不同的单铭,兵对兵,将对将,这是冷兵器战场上的惯例,在文虎扑上来的时候,单铭如果逃跑或转向迎战汉军小卒,他麾下的这些氐卒士气会一下子跌落下来。

    “汉贼,死吧!”

    单铭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抄起身边的一柄短矛,向文虎的前胸猛掷过来。

    氐族部落的作战方式,与匈奴诸胡没有什么区别,像单铭这样的酋帅,武器远距离上用曲弓,近战则是短矛和铁剑。

    短矛用来飞掷,铁剑则是肉搏。

    文虎见单铭掷出短矛,赶紧将手中盾牌一挡,矛尖与铁盾相交,呛啷声响后跌落地上。

    氐族的短矛矛头虽然是铁制打造,但却并不锋利,撞在盾牌上,结果也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文虎冷笑一声,手中的镔铁枪一扬,朝着惊愕中的单铭刺了过去。

    新汉在兵器技术上的领先优势明显,文虎的盾牌和镔铁枪都是在归附之后重新打造而成,其坚硬程度比氐人粗糙的武器要胜过甚多。

    “噗!”

    单铭躲闪不及,被一枪刺中额头处,头皮立时被削掉一大片,鲜血顺着额角流淌下来,吓得单铭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氐部士卒见汉军蜂拥而来,正自惊惶不安,又见单铭都逃了,哪里还有什么斗志,也跟着纷纷溃逃。

    文虎一击得胜,立即带着麾下将士穷追猛打,单铭朝着汾水逃窜,未等接近河边,前方已是一员汉将拦住去路。

    文鸯在后坐阵,见文虎攻稷山得手,也立即率本部精兵压了上来,正好撞上单铭逃跑,这撞到枪口上的敌将,文鸯只轻松的将三棱牛角鞭扬起,鞭影闪动下,单铭无头身躯已是软软的倒于地上。

    氐族余部四散。

    五百守卫稷山的氐兵,在文鸯文虎的前后夹击下,只坚守了不过半天时间,就全军覆没。

    汉军在拿下稷山之后,终于算是拔除了通往平阳的第一个钉子,文鸯一面将战况向赵广进行汇报,一面迅速的水陆并进,向平阳进军。

    平阳城内。

    单征已经得到稷山败报。

    五百氐族精兵连个浪花都没冒一冒,就被汉军给吞没了,这让单征心疼的险些掉下泪来。

    氐族不比匈奴,由于居住地过于分散,氐部一般以单一的部落形式存在居多,像单氏部落整个族郡约有三万余人都在平阳城内,包括了男女老幼在内,单征这个族长要是一次判断错误,就有可能给整个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面对强大的汉军,单征已经开始后悔,不该贪图一时的好处,将整个部族带到平阳这个死地。

    “大酋帅,怎么办?”

    “死守城池,向大单于请求救兵。”单征恨恨的喝令道。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平阳城就是单部的根基,要是守不住城池,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幸好,平阳不同于稷山。

    这座城池的城垣相当的高耸,夯土也非常的结实,凭着氐部上下的齐心协力,也许能够坚持到刘渊的援兵到来。

    文鸯文虎率军到达平阳。

    文鸯抬眼看去,只见一座高城在汾水畔拔地而起,高大的城楼上,氐人守卒一个个严阵以待,擂石滚木等守御辎重摆满了城头。

    “这城不好打了?”文鸯低骂一声,对身边跃跃欲试的文虎说道。

    “仲兄,这胡虏看似气势很盛,但也可能是装装样子,要不,我带着将士们攻一次。”文虎攻的性起,兴奋的叫喊道。

    文鸯脸色一沉,喝斥道:“三弟,什么时候急攻,什么时候缓攻,你还没瞧出来吗?平阳等大将军来了之后,再作定夺。”

    文鸯将文虎等汉军前军将校求战势头按住,在汾水畔扎下营寨,有汾水水道的支持,像攻城抛石车、撞车这样的大中型器械也能运到平阳,所以,平阳虽然难下,但要是强攻的话,也有破城的可能性。

    当然,要攻下平阳,第一还是要切断平阳与左国城、晋阳城之间的联系。

    赵广得到文鸯前军战报,乘船进抵平阳城外围,在与文鸯简短的交谈之后,赵广即令马承、关彝领所部骑兵北出,沿汾水向太原方向搜索前进。

    “你部骁骑,若遇胡骑大股骑兵,万万不可急于求战,当速回报胡骑方位,以便我大军提早布防。”赵广吩咐道。

    刘渊的增援兵马从北面而来,其行军路线不会远离汾水两岸,汉军的骑兵斥候沿河道而进,极有可能遭遇匈奴骑兵先锋。

    马、关二将领令而去。

    赵广瞧着二人的背影,心中隐隐又有些不安。

    骑兵作战是匈奴等胡虏的强项,上一次蒲阪渡口阎宇带着胡骑,就已经显示出了不弱于汉骑的战斗力。

    马蹬、马鞍等骑战技术革新也已被胡人得知,被拉到同一水平线上之后,汉骑要将取得优势,难度相当的大。

    依靠什么战胜强大的匈奴诸胡骑兵?

    轻骑不行。

    就出重骑突击,凉州大马,所向无敌。

    在汉军之中,有一支八百余骑、来自凉州、陇西的长征健儿已经训练多时,他们的领军裨将,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北宫纯。

    西晋八王之乱,凋零数员大将。

    在此之后,能够在战场上数次击败匈奴诸胡的晋将,北宫纯是极少数的一个,他两次千里疾奔,救援洛阳的事迹也被史书忠实的记载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一合之将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两汉时期,伏波将军马援就驻军在凉州。

    赵广在占领了半壁凉州之后,就有意效仿昔日董太师建立一支西凉铁骑,这也是赵广交待给凉州郡守张轨、督护郭统的一个重要任务。

    此番赵广号令新汉各地健儿,参加讨伐刘渊匈奴汉国,凉州一地的将校也是纷纷响应,参与到东征军中的将卒,合计约有一千余骑。

    统领这支骑兵的将校,一共有两员将领,分别是北宫纯和独孤胜。

    独孤胜的能力,在凉州之战与秃发鲜卑对战时已经显现。

    北宫纯则是张轨和郭统刚刚在凉州提拔的一名小将,年纪只有十七岁,但为人甚是精明,骑战的本领相当出色。

    北宫纯并不是胡族,他的祖上是从流落凉州的汉人,北宫这个姓氏先祖是出自姬姓,为春秋时姬括之后,以居住地方位为氏。

    北宫氏、东宫氏、西门氏、北门氏、南门氏,这些都是以居住地的地理方位命姓氏。同样,东郭、南郭、西郭、北郭四个复姓的产生也是由于四家居于城郭四方的缘故。

    这种情况,与对面的扶桑国取姓氏差不太多。

    凉州骑兵与匈奴胡骑的作战方式完全不一样,他们的战马更加的高大健壮,骑卒的身上皆披着重铠、手中的武器是长矛和马刀。

    长矛平端之后,可以借着战马的速度,将对手窜成葫芦。

    马刀弯弯如月,更适合两马交错时的劈砍,在电光火石之间,取敌骑之首级。

    赵广到达凉州营的时候,独孤胜和北宫纯正在给战马洗涮,这两个年轻人在汉军中的资历很浅,也几乎没有什么人脉。

    但他们有年轻人特有的自信,他们有信心在汉军这个朝气逢勃的团队里,发挥出他们全部的才干和能力。

    看到他们,赵广仿佛看到了穿越之前还在姜维军中效力的自己。

    “末将参见大将军!”独孤胜眼尖,瞧见赵广带着亲卒过来,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拉了拉还在发愣的北宫纯。

    赵广微微一笑,独孤胜这个年轻人相当不错,为人又机灵,确实有培养的价值,不过,他今天不是为独孤胜而来,他的目标是旁边发愣的另一个年轻人:北宫纯。

    “北宫,这姓氏倒是好记,纯这个字,应该是纯臣的意思。”赵广朝北宫纯点了点头,询问起北宫纯的祖上来。

    果不其然,北宫纯一听赵广问起其姓氏,本来还是淡淡的神情一下激动起来:“大将军也知道我北宫出自姬氏,先祖是追随汉卫大将军征讨匈奴时到了凉州的,随后就在金城定居了下来。”

    北宫纯滔滔不绝,把其先祖的情况讲了个通透,他倒不是话唠,而是想讲清楚自已是汉人,以免赵广对他有什么想法。

    其实,北宫纯这是多虑了。

    赵广在穿越前好歹也看过晋朝的历史,对别的人没有什么印象,对两次救援洛阳的北宫纯还是知晓的,当然,这也不排除北宫纯这个姓氏太过吸引眼球。

    与独孤胜、北宫纯一番叙谈之后,赵广又在他们的陪同下,与凉州铁骑众将士见了一面。

    这些凉州兵有的出身将门,祖上和北宫纯一样,是当年汉王朝征讨匈奴、月支时的将领后代,有的则是汉羌、汉氐联姻的土豪,凶悍之气与当年董卓的西凉铁骑并没有什么两样。

    凉州骑兵虽然只有千骑。

    但却是一支可以左右战局变化的重要力量。

    看着这一支重装甲骑,赵广对如何击败刘渊的胡骑更添了信心。

    洪桐县。

    平阳郡下属县城,因有大槐树而出名。

    马承、关彝率轻骑北进到此,和正在急速南下的胡骑遭遇,双方小规模接触战打的甚是热闹,刘渊这一方呼延翼、呼延衍兄弟齐出,与马、关两将杀在一处。

    呼延兄弟也是刘渊母族子弟,在呼延部落被刘渊吞并之后,这两人识机投奔了刘渊,因为性情脾气投缘,又兼骑战本领出色,甚得刘渊重用。

    双方几乎一样的装备,战马的配备上,汉军的战马多是来自北地郡、上郡一带的牧马,匈奴一方则是左国城一带的牧场生产的牧马。

    品种上几乎一样,自然脚力、速度、耐力也分不出什么高样,对于骑卒来说,比拼的就是兵器是否锋利,骑战的阵形是否纯熟。

    十余次拼斗之后,两支骑军斗了个五五开。

    马、关二将的鞍后,各自悬挂了三、五个胡将的首级,呼延兄弟那边也几乎一样。

    随后,心急如焚的刘渊,在连续的行军之后,终于带着匈奴诸胡骑兵六万余众终于杀到平阳。

    马承、关彝见胡骑势大,只得率骁骑营沿汾水撤退,刘渊见好不容易咬住汉骑的尾巴,立即一声令下,命所部骑兵尾追撕杀。

    另外一边,赵广得悉骁骑营与刘渊的中军撞上,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赵广立率独孤胜、北宫纯的凉州铁骑迎击。

    两支骑军在汾水谷地狭长的地段绞杀到了一处,赵广难得有机会率骑兵冲锋,一时间也是战意昂扬,连连呼喝,挺龙胆亮银枪直扑胡阵。

    独狐胜、北宫纯初上战场,见大将军如此神勇,两员小将也是激动万分。

    独孤胜好歹还追杀过秃发乌丸一回,稍稍还能镇静一点,北宫纯前两天刚被赵广鼓励了一番,这次又见有机会跟着赵广冲锋陷阱,顿时热血直冲脑门。

    “杀,杀胡!”北宫纯嘶哑着叫喝着,将弯刀高高的举起,朝着被赵广冲散的胡骑劈了过去。

    赵广当面,早已无一合之将。

    武力值达到92,百鸟朝凤枪10级,七探盘蛇枪5级,这样的武力值若是换到前三国,或许还能找找吕布、关羽、张飞、典韦、许禇等猛将撕杀一场。

    而到了后三国,赵广唯一能过过手的将领,也就剩下了文鸯等寥寥几人,而不幸的是文鸯还是赵广手底下的将领。

    没有合适的对手,那就是无敌寂寞。

    这一次迎战诸胡,虽然匈奴杂胡中有名的将领几乎没有,但也保不证胡人中会有一、二个莽夫跑出来,撞到赵广的枪下送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凉州大马大突击

    胡虏莽夫有没有。

    事实证明,抱着侥幸心理的人总是有的,更何况,赵广还将自己的将旗摆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另外,从诸胡这边看过去,赵广身边除了凉州重铠甲骑外,并没有更多的人马。

    呼延兄弟中的呼延翼拍马杀将而出。

    自持勇力的他,觉得凭一身骑战本领,纵算打不过赵广,也有能力全身而退。

    刘渊在中军瞧呼延翼出阵,心中顿时一凉,赵广这厮又使出以身诱敌这一招了,当年在固原,老爹刘豹就是被赵广给骗了,结果一条老命交待在关中,连首级也被筑成了京观。

    呼延翼这小子太年轻,没有经历血的教训。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估计是回不来了,可惜,大匈奴从此之后,又少了一个年轻有前途的俊才。

    刘渊长吁短叹。

    他觉得自己这个大单于当的甚是憋屈,好不容易发掘了几个人才,就被赵广一直压制并痛殴,前有阎宇,后有呼延兄弟。

    战事的发展,果然如刘渊所料的一样。

    呼延翼朝着赵广杀来,这胡将一看就是属于愣头青一类,长的个头高大,满脸上俱是横肉,穿戴就是身份不一般,赵广心中不由暗喜。

    “不容易呀,终于又有经验值送上门了,也不知道这胡将值不值1个点。”赵广拍马迎枪而上,就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来说,武力92确实有些空挂,也颇有点浪费。

    这一回,要不是带上了北宫纯、独孤胜两个小年轻,要不是骑兵的集结速度比步卒更快一些,赵广上阵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赵广百鸟朝凤枪满级技能使将开来,立时将呼延翼笼在枪影之下。

    呼延翼一对上赵广,其实心中就有点后悔,这远远的瞧着赵广冲杀,感受没有近距离那么强烈,等到了近前,对面的赵广杀气盈天,就如他的绰号赵阎王一样,让人看上一眼就不禁心生冷意。

    “胡虏,死!”

    赵广冷哼一声,龙胆亮银枪摇枪而上。

    呼延翼左支右挡,靠着手中的一对骨棒、还有披在身上的皮甲连着挡住了赵广五、六枪疾刺。

    待他拔马想要逃回本阵时,却赫然发现跨下战马正呼噜噜的冒着热气,鲜血从马的臀部股股流出,也不知什么时候,战马竟被赵广给刺中了。

    “小青!”呼延翼一声痛呼,这战马与他相处已经有三年时间,比老婆还要亲密,现在却被赵广伤了,要是再打下去,这马估计也就废了。

    赵广才不理会呼延翼这胡将在心痛什么,他只知道对面的胡将注意力开始分散,战马受创也跑不动了。

    “死!”

    随着赵广的呼喝,呼延翼的脖子猛的一扭,龙胆枪尖处,已是点点血迹滴落。

    呼延翼尸体卟嗵一声摔落马下。

    乌云踏雪驹的蹄子从他身上踏过,随后,又是凉州铁骑如雷般的密集奔驰掠过,等千骑而过,再看呼延翼跌落之处,已是一片肉泥,再分辩不出半截入土的尸体是谁来。

    斩落一员胡将之后,赵广心情振奋,这马上骑战就是比步战要来得爽快,怪不得当年在长坂板老爹赵云能够纵横曹营无有敌手,看来除了一身本领之外,战马的速度上的优势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刘渊见呼延翼落马,心中猛的一痛。

    没办法了。

    赵广这一回,又祭出了凉州大马、重装甲骑这全新的东西,这些在新汉那边并没有什么,关中的铁坊、木坊现在发展势头迅猛,骑兵的这些需求都能满足。

    但换到刚刚建立“汉国”的刘渊,则不仅是财力上不够,就是技术人才方面也是奇缺。

    赵广和呼延翼的这一场单挑,其实只是整个洪桐战场的一小部分,在其余地方,胡骑还在追杀马、关二人所部的轻骑。

    但因凉州铁骑的杀入,因赵广的奋击,整个战场态势再一次的逆转,匈奴胡骑原本追杀马、关的诸部将校纷纷放慢了步伐。

    胡骑斗志渐失。

    长途奔袭带来的疲惫,也开始袭上他们的心头。

    刘渊无奈的看了看左右的酋帅,这些部落的酋豪们一个个或避过他的目光,或低着头,全无刚开战时的精气神。

    “大单于,还是先撤退吧,平阳那边,可以让单征再守一阵。”刘宣凑到刘渊的跟前,给了这位年轻的大单于一个台阶下。

    刘渊轻哼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就这样吧,今日先便宜了赵广小儿。”

    刘渊一声令下,胡笛急促的吹响,各部胡骑开始拔马转向,在速度方面,这些轻骑比凉州重骑要快了许多,他们的作战方式也更加的灵活,不像披了重铠的凉州骑兵只能在一个方向猛打猛冲。

    赵广瞧着诸胡远遁,心中倒也没有多少遗憾。

    凉州铁骑的优势,就在于短距离上的冲刺和突击,刚才这一次近战,赵广就占了胡骑尾追马、关两人过近的便宜,等到诸胡发现凉州骑兵时,已经来不及再拉开距离。

    赵广领军得胜回归。

    文鸯、文虎等将领正带着兵马准备接应赵广,却已发现战事已经结束,这让文鸯等人不禁大为后悔,他们刚刚听到胡骑大举来犯,连忙调兵遣将想要增援,时间上只稍稍晚了一点点。

    “大将军,你怎么亲自带兵上去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文鸯见赵广杀的亮银枪上斑斑血迹,以为他受了什么伤,连忙追问起来。

    赵广哈哈一笑,从马上一跃而下,解释道:“次骞是怨我没叫上你一起吧,这胡骑来得凶猛,要是不杀一杀彼等的威风,等到平阳城下再行出战,那城中胡虏的士气就会高涨,不利于我军长期的围困。”

    听赵广这么一说,文鸯等人心中才始稍稍释然。

    平阳城坚,强攻肯定不是最好的招数,单征在城中也动员了单氏的全部族众守城,要是硬拼的话,汉军纵算拿下平阳,也将得不偿失。

    而刘渊这一次也明摆着,要让单氏当一当炮灰,消耗一下汉军的实力。

    平阳之战,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长期围城,断绝城中之敌与诸胡的联系,降低他们的士气,消耗他们的粮秣、辎重,最后迫使其投降。

第二百三十章 文立又献奇谋

    并州,西河、太原两郡交界处,介休。

    刘渊在洪桐受阻之后,即率骑兵沿汾水后撤至介休,这里在后世的地名为灵石。

    介休的东部是太岳山的石膏山、尖阳山,西面是吕梁山的中华山、老虎山,两座山脉之间,是汾水及其支流静升水、仁义水。

    介休县城就位于诸条河流冲积出来的河谷滩地上,刘渊守在此处,正好扼住汉军北上的通道,同时,背后有平遥、祁县、晋阳、左国等地支撑,匈奴大军不惧与汉军长期对峙。

    在介休城中,刘渊召集了麾下文武商议对策,面对赵广来势汹汹的势头,诸胡酋帅也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其中,更有一些悲观的杂音,让刘渊这个新任大单于、汉王非常的羞怒。

    “汉王,为了抗击那赵阎王,我呼延部落损失惨重。”议事一开始,呼延衍这个呼延部落中仅存的酋帅就红着眼睛,哽咽着上前。

    “汉王,呼延保术、呼延晏、呼延翼等勇士皆战死沙场,小子虽然年轻无知,能力不够,但也愿领一支军再战伪汉,不杀赵阎王决不收兵。”呼延衍这一句话说出,众胡酋脸上表情皆是一滞。

    什么回事?

    赵广那阎王的本事,呼延衍没看到吗?

    他竟然还有胆子出战,真不愧是呼延不怕死部落的勇士。

    “这.........。”刘渊也被呼延衍这话搞的一愣,这呼延衍究竟在说些什么,是要可怜他呼延部落,还是想要持勇出战。

    一旁的刘宣老奸巨滑,听呼延衍这番表态,心中已是了然,忙上前道:“呼延部落的功劳,汉王和老夫都记在心里,等打败伪汉之后,我们一定择一丰美牧地,给呼延部落休养生息。”

    呼延衍听刘宣这么一说,脸上露出惊喜之情,连忙向刘渊、刘宣等匈奴及诸胡大酋帅、贵族告退,他的身份低微,又兼年轻,这样的重要会议轮不到参加。

    呼延衍一走,刘渊难看的脸色才始稍稍好转起来,呼延大部在固原大战后就被他逐渐支解,就比如呼延翼,他家中妻儿现在都在匈奴左部,由他刘渊的族中照看着,哪里用得着呼延衍替他说话。

    而且,刘渊对呼延翼的女儿,只有八、九岁的小呼延氏甚有好感,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上几年,刘渊就会迎娶呼延氏,到时两家就真正合为一家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胡虏的女子成婚比汉人要更早一些,可能是喝牛羊奶和肉食的关系,十二、三岁就已发育的胸脯挺挺了。

    相比而言,汉人女子虽然细皮嫩肉,但普遍来说,要到十五、六岁才始成熟起来。至于像赵广、诸葛婉这样,为了子孙健康再晚一些的,也不是没有。

    呼延衍所说的部落,实际上是呼延衍自己的本部,部众不到五千人,包括了老弱妇幼在内,真正能上马征战者,估计连五百人都凑不出来。

    再说了,瞧呼延衍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这个人以后估计是没有什么发展的潜力了。

    呼延兄弟,一死一废。

    让刘渊的心情更加恶劣。

    文立侍立在刘渊的下首,见气氛很是紧张,遂上前说道:“汉王,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渊横了文立一眼,这个从洛阳投奔过来的汉人文胆,主意倒是很多,但细究起来,在对付赵广方面,也没有多大用处,也不知这一回有什么好招数。

    “尽管讲来,本王不怪罪就是。”刘渊淡淡摆手道。

    文立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汉王、诸位酋帅,可否移步往属下帐中一叙。”

    刘渊和诸部酋帅不知文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跟着文立到了其帐下,掀开毡毯看去,只见中间是一处四方型的沙盘,用沙土堆积的高低起伏,有些地方还用不同颜色的小旗标注着。

    “汉王,这便是那赵阎王行军打仗时的必备:沙盘。据说汉军的参军司每有军议,便在沙盘前推演变化,判断敌情,甚是灵异,我军若是有此物辅助,纵算不能取胜,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文立得意洋洋的点指向沙盘处,上面的几处显眼的地方,正是平阳、介休、安邑、龙门等要紧所在。

    刘渊趴近沙盘,仔仔细细的察看了好几遍,最后猛力的一拍大腿:“好,很好,文师,那赵阎王还有什么好东西,你尽管一一讲来,我们以后行军作战,除了羊皮地图外,也用这沙盘来推演,本王倒要看看,那赵阎王还有什么招数使将出来。”

    诸酋部帅此时也一个个的趴在沙盘处,有几个不耐的,已经开始将手伸到沙盘中间,这下子让一旁喜形于色的文立连声叫喊起来。

    “停,快放手。这沙盘制作不易,万万不可触摸。”

    刘宣与文立相熟,这文立制作沙盘的过程,他也看在眼里,这时忙出声喝止道:“都抢什么,上阵杀敌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哪个毁坏了沙盘,休怪汉王军法从事。”

    乱哄哄一番叫嚷结束,文立终于有机会在沙盘前,叙一叙他的作战策略。

    “汉王,我们来看这沙盘上的阵势,我军在平阳、介休、左国一线与伪汉对峙,身后的祁县、晋阳等地牧场可以提供粮秣、草料等辎重补给。”

    “相反,赵阎王的军队从关中远道而来,依靠大河、汾水运输粮秣等辎重,从距离上来讲,我们近,伪汉远。我们是在家门口作战,有身后诸部将士支持,而伪汉却是不然,他们劳师远征,又在不熟悉的地方作战,得不到什么支持,所以,这一战,我们取胜的把握要比固原、蒲阪都大的多。”

    文立的长篇大论,开始时并不精彩,但渐渐的吸引了刘渊、刘宣等人的注意力:“汉王,你来看,我们交战的地方,隔着太岳山、王屋山,东面是晋国的上党郡、河内郡。”

    说到这里,文立停顿了一下,自信满满的说道:“汉王,诸位酋帅,你们说,要是我们另辟蹊径,与晋国联络,游说晋国皇帝从河内郡出兵侧击伪汉背后,那么伪汉军队腹背受敌,又有后路被断的危险,纵算赵广有千般万般的本领,也挡不住我汉、晋两国的合击。”

第二百三十一章 纸上谈兵乱纷纷

    文立在晋国算不得什么名士,但在匈奴这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地位。

    由于投奔刘渊稍早一些,文立甚至还排在崔游的前面。

    这一次,文立也是冥思苦想,终于从脑海的深处,挖出了沙盘和联晋两大计谋,特别是后一个联晋的主张,可以说深得苏秦合纵的精髓。

    一家打不过,那就两家合力,共同对付不可一世的赵广。

    这一建议让刘渊沉郁的心情为之一振,这几年来,他虽然被赵广压制的很惨,匈奴诸部也死伤甚多,但也托了赵广的福。

    由于刘豹早早被杀,他刘渊才得以年纪轻轻就登上大单于的位置。

    不过,也有他刘渊更惨的倒霉鬼,比如晋国皇帝司马炎。

    要说起吃败仗,他刘渊只有固原、蒲阪二次,而司马炎则连续的打败仗,并且丢掉了大半个巴蜀、整个关中、凉州半壁,还有新城三郡。

    这世上有谁比他刘渊更恨赵广,估计就只有司马炎了。

    至于南方的吴主孙皓,虽然西陵被赵广夺了去,但本身西陵是步家的,他孙皓只占了个名义,实际上也没失去什么。

    更重要的是,西陵被新汉占了之后,汉、吴之间的贸易方便了许多,吴国的许多东西只要运到西陵,就能换回蜀锦等精美的织物,让孙皓很是高兴。

    宫中美人越来越多,赏赐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一般性的物品也不能搏美人一笑,只有来自异国的东西才能让人感到新奇。

    文立站在外交的高度,献出联晋的主张,立时得到刘渊、刘宣等人的高度肯定,出使洛阳的差使,也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文立身上。

    这一次,文立的身份也大不一样:汉国黄门侍郎,五品官职。

    虽不能说荣归故里,但也足够文立在洛阳的一众清淡玄学的好友那里炫耀的了。

    洛阳。

    在两个汉国开战之后,晋国朝堂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盼望已久的好消息终于到来了。

    赵广、刘渊打的不可开交,新汉这边出动了将兵五万,再加上辅兵十五万,匈奴汉国那边也有七、八万控弦之士,要是双方打下来死个四、五万人,那对于晋国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两个汉国打成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双方都死伤惨重,最后晋国方面出动大军西破新汉,北破匈奴汗国,坐收渔翁之利。

    次一点的结果,当然是赵广被打败,那晋国大军就可以直接进攻潼关,一举收复关中失地,然后再兵发巴蜀,灭亡新汉。

    至于刘渊那边实力增强,也不用太过惧怕,匈奴的北方,还有鲜卑可以牵制,到时候二胡相争,晋国又可以趁机从中挑拔,再次坐山观虎斗。

    最差的结果,就是刘渊不敌,被赵广一下子击败,那样的话,新汉的地盘从关中又扩张到了河东、并州等地,黄河天险自此不复存在,更为严重的是,汉军接下来可以通过太行八径,进攻晋国的冀州、幽州后方。

    不过,晋国上下对平阳之战的预测还是比较乐观的,他们的分析也基本和文立一样,认为随着补给线的拉长,赵广以往内线作战的优势不复存在。

    纵算有些个人神勇的表现,在多达数万将士撕杀的战场上,也显现不出多少影响力来。

    不得不说,清淡误国这句成语,对晋国朝野非常的适用,洛阳城中,随着两汉战事的加剧,纸上谈兵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到文立进城,与何邵、阮咸、潘岳等好友一叙,满耳朵听到的都是如何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如何击败赵广,反正几乎所有人都将赵广视为对手?

    为什么没有多少人选择刘渊,原因很简单。

    一是刘渊在洛阳求学过,玄学上虽然不甚精通,但至少也学过,并与这里的诸多学子还曾是同窗,都是老熟人,怎么好往死里打。

    相反,赵广就不一样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莽夫,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武将,这样的人不当对手简直说不过去。

    二是赵广这些年来风头太劲,几乎是打遍魏晋无敌手,不管是经验丰富的邓艾、还是号称武库的杜预,或者发明专家马隆,更有司马望、司马孚等司马家族的德高望重之辈,均在赵广手底下或失了性命,或吃过苦头。

    打败最强大的对手,那种成就感是战胜刘渊这等胡虏所不能给予的。

    文立冷笑着打量着何、阮、潘等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只觉得万分好笑,赵广要是那么好对付,他文立也不会早早的生了华发了。

    不知不觉中,文立的见识已经远远的高过了昔日的同窗。

    文立与何邵见面,当然不是只叙叙旧,他真正要想见的是司徒何曾,也就是何邵的父亲。

    有了何曾的推荐,文立就能够将刘渊的国书、还有自己的意见讲述给晋国的重臣,比如贾充、荀勖、王沈等人。至于司马炎那里,文立暂时还见不到他。

    当然,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文立资格不够,而是司马炎最近太忙了,他又开始在晋国广纳嫔妃了,这已经是司马炎当了皇帝之后的第三次纳妃。

    皇后杨艳虽然和司马炎感情很好,但杨艳更多的喜欢谈她们杨家的权势,贵嫔胡芳被疏远流放到了金墉城,司马炎身边也缺了一个让他心牵梦绕的人。

    历史上,诸葛婉就是在第三次的选妃中,被司马炎看中而纳进宫内,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女儿会成为羊车临幸的美人。

    何曾从文立处得到刘渊接战不利的消息,心中不由得大急,怎么匈奴胡虏在骑兵作战上,都不是那赵阎王的对手,那岂不是说,赵广这人已经无人能制了?

    一想到这里,何曾就坐不住了。

    他连忙将贾充、张华、向华、裴秀等一干晋国大臣、官员请到司徒府中,聚集起来商议一个条陈和对策,以供接下来上朝时向司马炎陈供。

    要不要和匈奴联合?

    晋国的重臣们在这次重大的选择面前,意见发生了分歧。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司马子弟兵

    洛阳,司徒府。

    何曾的资格足够老,他的父亲何夔官做到曹魏的太仆,可以说位高权重,很牛逼的一个人物,何曾本人也是牛人,最有名的是这个人一生奢侈无度,留下过“何曾食万”的成语。

    司马炎当皇帝的时间已经不短,开始时这位历史上称为晋武帝的君王还是蛮勤勉的,但时间一长,司马炎对于朝政也开始倦怠了。

    与临朝议事相比,他显然更喜欢和美人嬉戏取乐。

    晋国的朝政,在司马炎的放权下,逐渐转移到何曾、贾充、荀勖、杨骏、张华等重要官员的手里,这种变化在司马炎当皇帝早期不明显,到了中期后就越发的清晰。

    汉建隆四年,晋泰始三年,正是司马炎这种放松心态变化的开始。

    面对是否与刘渊联合,共同对付赵广,晋国重臣们的意见不一,发生争执并不出人意料之外,自从晋篡魏以来,晋国朝堂上,两个派别的内斗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代表着传统士大夫形象,以民生疾苦为根本的张华、裴秀、裴楷等人,与只关注皇帝司马炎的喜怒哀乐、关心自己利益得失的贾充、荀勖等人,执政理念和观点对立,相互之间也各看不惯。

    以往,在司马炎的平衡之术面前,这两方纵算有些分歧,也被司马炎给化解掉了,甚至这样对峙的情形,也是司马炎很乐意看到的。

    但是,当小分歧变成大矛盾时,司马炎渐渐的压不住了。

    比如这一次,关系是否与匈奴联合的国策,贾、荀等人自然是倾向与刘渊结盟,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凭着与刘渊的良好关系,从中获得巨大的好处。

    而张华、裴秀还有一向淡泊的侍中庾峻,则反对与胡虏合作,他们对诸胡势力的扩张心存警惕,特别是张华,因为有在幽州当官的经历,对胡虏为祸中原感触很深。

    庾峻这个人有必要提一下,鄢陵大族出身,庾峻、庾纯兄弟都是魏晋之时名望很高的名士,也很得曹魏几代皇帝的信任,只不过,他们担任的官职没有什么实权,也晋代魏时也无甚作为。

    庾氏家族后来在东晋时出了几个厉害人物,最有名的庾亮、庾文君等人,是东晋的重要门阀之一,发迹的时间比王、谢还要稍早一些。

    何曾是两面都不得罪的老好人,一番劝解之后,他收拢各位重臣的意见,向司马炎作了奏报,这份奏折语气上还算中立,基本不偏向任何一方,但实际上还是隐隐的倾向于和匈奴联合。

    没办法。

    何曾家里开销太大了,每餐食不过万,就算他日井斗金,也抵不过大量的消耗。

    赵广那里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处拿的,刘渊这一边,文立早就带来了备好的财帛、还有田地出产,数量上让已经看到单子的何曾心喜不已。

    贿赂是打开腐败缺口的钥匙。

    晋国虽然刚刚成立,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开始之国。

    晋朝的重臣官员们,如何曾这样的,祖上好几代都是曹魏的官员,他们继续了祖先的财富和地位,却缺少了开拓进取的精神,他们享受了高官厚禄的舒适,却忘记了筚路蓝缕的艰辛。

    就在文立游说洛阳之时,平阳之战进行到相峙阶段。

    赵广带领着汉军与平阳守敌单征所部、洪桐刘渊的骑军小规模的战事不断。

    凉州大马是一支威慑力量,用于紧急状态下的突击作用明显,用于常规的战事则有点浪费,赵广也无意在这等小冲突中消耗不到千骑的凉州铁骑。

    汉军轻骑的战斗力与匈奴诸胡骑兵相比,稍显弱势,这里面装备、训练都没有什么问题,根子还是经验上的欠缺。

    于是,马承、关彝的骁骑再一次被派上了洪桐战场,上一次遭遇战的失利,让骁骑营上下很没有面子,也让马、关两将憋足了劲头。

    “怎么办?我们兵少,与匈奴胡虏消耗不起,我们这边损失一个,胡虏那边有三个可以补充,要是硬拼下去,只怕骁骑营这名头就要取消了?”领了军令,马承忿忿然对关彝诉苦道。

    关彝也是一筹莫展,动脑子不是他的长项,不过,关家子弟在汉军中的人脉,比中途投靠刘备的马家要强了不少,关彝想不出主意,他可以求人。

    关彝求到的人,是魏容。

    刘、关、张桃园结义,一时传为佳话,不过,随着先辈的逝去,后代之间的感情也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刘备的子孙已经贵为皇室,张飞的后代则选择了与刘禅联姻,唯有关家始终秉持了本性。

    魏容的父亲魏延,其个性其实与关羽颇为相似,这一脾性也传承到了魏容这里,关彝也有几分先祖关羽的傲气,两人性情相合,自然有共同语言。

    魏容在安邑呆的无趣,正好赵广带着中军回转安邑坐镇,主持“河东大开发”事宜,他遂请令往平阳前线,希冀能捞到一丁半点的功劳。

    从关彝处得知骑军不利的消息,魏容脑子转了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挖壕。

    当初在槐里、固原大战时,赵广就是凭着挖壕这一手土工作业,把骑战占有上风的匈奴搞得不上不下,想进攻过不了壕沟,想撤退又怕掉进沟壑内,结果瞻前顾后一败涂地。

    现在,汉军之中,辅兵足有十五万人,这其中只要出动二、三万人,就足以在洪桐的南面挖出几道长壕来,匈奴骑兵纵算来去如风,也无法跃过深壑。

    相反,汉军骁骑营这边,只要事先预知木板铺设的通道方位,就能在撤退时知道从哪里走最为安全,而最让匈奴骑兵崩溃的还有,就算他们跟着汉骑尾追过来,也有可能因辅兵撤去木板而掉入壕壑之内。

    关彝得了挖壕的主意,心中不由大喜,辅兵他和马承这里也有五千余众,虽然没有魏容要求的那么多,但可以向文鸯、文虎等其他诸营借一借,凑出二万余辅兵没有问题。

    马、关二人主意既定,立时向参军司马融那里作了通报,在得到认可之后,汉军上下也是热火朝天的开始干了起来。

    这一次出兵,汉军的战略意图本来就是要长期围困平阳,辅兵的数量足够,马、关那里抽去一支,也不过是让平阳长围进度慢了一点。

    敌变我变。

    在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中,一个战法通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想取得胜利,就看双方谁的底牌更多,谁更有坚韧和耐力。

    洛阳,崇德殿。

    司马炎终于上朝理事。

    在翻阅了何曾的条陈之后,司马炎又召见了杨骏、司马亮、司马骏、司马伦等外戚、内戚等王爷,官员,反复的商量了应对之策。

    经过一番的商讨,甚至文立也被叫到杨骏府上,就合作的细节再一次的商谈,最终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难谈判,晋国与匈奴汉国达成了一致意见,晋军将从河内郡一带,出一支兵马侧击河内郡,为平阳前方作战的刘渊减轻压力。

    河内出兵,兵从何来?

    司马炎手里,最为给力的当然是温县子弟兵,赵王司马伦手底下的温县兵,在洛阳击败了汉军无当飞军之后,迎来了一次大扩张。

    司马炎好不容易看到一次能够打败新汉军队的晋军,当然支持有加,更何况是来自家乡的郡兵,晋国朝廷中,与司马家族关系密切的,与新汉有仇怨的,也很愿意看到温县兵马实力壮大。

    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原本只有三、四千人的温县兵,已经扩充了将近十倍,达到了惊人的四万余人的规模,而从司马伦还在不断的招兵买马的情形来看,温县兵的人数还在增长。

    当然,出于平衡的目的,司马炎也不会将温县兵全部交到司马伦手里,司马亮、司马骏也分掌了一部温县兵马。

    三位司马家的王爷共掌晋国的这一支颇有战斗力新军,从表面上看,三足鼎立没有什么问题,真正做主的还是司马炎,但问题也在这里,万一哪天司马炎不在,则历史上八王之乱的乱局就会重现。

    当然,这些都与现在没有什么关联。

    司马炎下诏出兵河东郡之后,司马亮、司马骏没有多大的动作,他们两个刚刚接手一部兵马,正在熟悉和适应之中。

    司马伦则已经迫不及待的率部进驻河内郡西部重要城池野王,他要再复制一次洛阳之战的胜利。

    从河内郡往河东郡。

    一共有二条道路,其一是北线,即从野王到端氏、沿沁水北上,能够到达平阳附近。直接参与平阳战场的残酷战事,司马伦显然不愿意,他更喜欢躲在背后,趁机捡捡漏子。

    另一条路是西线,野王向西到武遂、垣曲后,再翻越王屋山,到达河东郡闻喜县,闻喜的后面,是平坦的河东各县,包括郡治安邑。

    后面这条道相对来说,比较好走,也靠近黄河,有水路可以运输补充,一直以来就是来往河东、河内的重要通道。

    司马伦进军河东,第一选择的就是进军武遂这条大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关门打狗端狗窝

    安邑。

    赵广在平阳对峙局面形成后,即坐镇于此。

    汉匈之间战事已经稳定了下来,新汉军这边在没有打下平阳之前,是不可能继续北进。匈奴诸胡那里,要想破除汉军的围困,单单凭轻骑也无南下的能力。

    长期的战事拖延,将给汉军后方的辎重补给带来沉重的压力,为了解决这一难题,赵广这次也是集思广益,出动了十五万的辅兵。

    这其中,约有四万余辅兵是真正用于平阳的第一线战场,担任粮秣、器械运输等任务,其余辅兵则被赵广分派到了河东的闻喜、蒲阪等地,进行屯田开荒。

    军屯。

    这一项屯田积粮的政策在三国前期,曾经被曹操大范围的采用,为曹操实力的扩张积累了粮秣,但也让青州一带始终处于不稳定状态。

    赵广这一次辅兵屯田,与曹操的做法大致相同,但其中的奖励措施又不相同。

    跟随着汉军到达河东的辅兵主要有二大部分组成,一是关中、巴蜀的普通民众,他们主要是服兵役;二是两年前从河东迁到关中的百姓,他们在听到汉军收复故大的消息后,纷纷响应,家中有适龄男丁或参军,或加入到辅兵中。

    奖励开垦,只征收平阳前线的军粮所需,其余均归个人所有,三年不变。

    这是赵广定下来的基本屯田方略。

    对于缴纳军粮,这些辅兵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他们本来就是来服役的,况且,有军队在前面守着,他们才能放心的耕种。

    至于说三年以后的情况,汉军若是胜了,说话当然算数,若是败了,则不仅河东不保,就是关中也会陷入到胡虏之手。

    考虑的过于长远,也没有那个必要。

    蒲阪渡口。

    从关中返回河东的民众络绎不绝,闻喜的裴氏、安邑的卫氏等,当初西迁关中的大族,在新汉“河东大开发”的号召下,又重新带着族人向故土回返。

    裴越、卫琇等河东大族子弟,重新踏上故土,禁不住眼中含泪。

    卫氏在迁居关中之后,即在冯翊定居了下来,卫琇虽然是个女子,但因其书法、绘画俱佳,在冯翊的名气很大,也被新汉朝廷征召到了长安,担任教谕博士。

    对于裴、卫这样的大族来说,家族内部的竞争同样激烈,关中裴氏、卫氏能够抢在迁到洛阳去的东裴、东卫前面,回归故土这就是一次胜利。

    裴越、裴绪代表的西裴,裴秀、裴楷所在的东裴,两裴之间的关系还算和睦,尤其是在最近一段时间,裴秀屡屡遣了亲信族人送信,询问裴家在新汉的生活情况,瞧信中的语气,裴秀、裴楷估计是对晋国的现状产生了不满。

    卫氏这边则情况要复杂的多,卫寔、卫琇与兄长卫瓘之间,当时已经撕破了脸,后来也再没有什么交往,卫氏要在河东重新成为大族,困难要比裴氏大的多。

    好在有赵广的支持,裴氏、卫氏族中又有不少的人才,比如卫家刚刚相认的代地人卫操,有人才的支撑,裴、卫两姓复起的机会要比平常小民大的多。

    大族在寻求复兴的机会,小民也是一样。

    河东在被诸胡屠杀之后,已是赤地千里,良田变成荒地,但只要有人开垦,这里有河流灌溉,土壤肥力又足,将来又会成为千里沃野。

    历史上,蜀汉灭亡之后,巴蜀的一些豪族就曾经迁移到河东定居,并在发展了百余年后,成为隋唐时期的大姓。

    司马家河内军队调动的军情,被前出的汉军斥候探知,然后又紧急送到了安邑,临时担任安邑郡守的王濬不敢怠慢,急忙向赵广报告异常情况。

    “河内的温县兵西进?”赵广刚与裴氏、卫氏等大族商量停当“大开发”事宜,听到这一军情变化,不由的一皱眉。

    晋国与匈奴之间可能联合,虽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司马炎这么迫不及待,还是让赵广大为失望。

    晋国朝堂的眼界,就只盯着汉、晋争夺,就没有看见胡人正在北方崛起。

    相比汉胡民族灭绝的惨痛,汉人之间的争斗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次,要不是驱逐匈奴,赵广完全可以直接向洛阳或者襄阳进军,一路向东平推,与司马炎来一次正面大对决。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消耗的是汉人的底气,得便宜的就是胡虏。

    即便赵广最后能够将司马炎打败,并灭亡晋国,也会累的够呛,中原也将变成一片废墟。

    王濬脸上忧心冲冲,对接下来汉军面临两线作战的局面感到为难:“大将军,要是晋军从野王杀将过来,我们势必要从平阳分兵,这样的话,平阳之围怕是不成了。”

    在归降了赵广之后,王濬先后到上郡、北地郡一带历练,对于北方的胡害也是深有体会,这也是他对赵广击胡一力支持的原因。

    赵广点了点头,道:“野王至闻喜,虽有王屋山阻挡,但晋军可以依托黄河从水路在风陵渡登岸,我军要是沿河处处布防,那将是防不胜防。幸好,大司马前番在风陵渡口设置了防御的纵深,要不然的话,司马伦的这支偏师还真不好对付。”

    姜维在从洛阳到河东后,留在安邑一带接近大半年,主要就是修筑茅津渡、风陵渡一带的隘口,以防备晋军渡河北上。

    王濬皱眉道:“只防守也不是个事,这万一哪一处被突破,则河东危矣。”

    赵广听王濬这话,实实在在的为新汉着想,心中大为宽慰:“王老将军莫急,司马伦要不来河东,还自罢了,要是来了,我管教他有来无回。”

    王濬见赵广信心满满,不觉惊讶问道:“大将军,有何妙招,可否说来听听?”

    赵广在战场上的奇思妙想,王濬亲身领略过,这一次,他的身份换到了新汉这边,倒有机会一听赵广的战前部署。

    赵广点了点头,解答道:“此战歼灭来犯的司马子弟兵,需要王老将军多多出力,司马伦从河内郡出兵,我料想他必不走北线,而走西线垣曲、茅津渡、风陵渡登岸,要是司马伦上岸之后,我军出动水军截断黄河水道,又遣一支精兵占领武遂、垣曲,甚至占领野王,司马伦又往哪里逃去。”

    赵广将王濬带到河东、河内郡县沙盘边上,指着刚才他说的几个方位说道,王濬看着看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将军,这是要关门打狗?”

    “不,我不仅要打狗,我还要端掉狗窝,野王,是河内郡西面的重镇,昔日秦赵长平大战,这里就是秦军的后方补给地,我们要是拿下野王,则上党郡、河内郡都在我大汉的兵锋威胁之下,就是黄河以南的洛阳,我军也可以朝发夕至,司马炎要是在洛阳宫中住的安稳,那他就等着我大汉的兵马杀到洛阳城下好了。”

    赵广大笑说道,司马伦的妄动,倒是帮着赵广解开了河东战役的困局。

    要是司马伦守在河内不出动,那汉军只能翻越王屋山,远途进军攻打河内郡,这样的话,不利因素太多,就算兵力比温县兵多了二倍、三倍,也不一定能拿下野王城来。

    而现在,司马伦出兵河东,不出意料的话,野王留守部队纵算有,也不会是精兵,而要是赵广直接从平阳遣一支精兵向河内突进,则极有可能一举切断司马伦的后路。

    统帅千军技能10级作用下,赵广对于河东战局的把握更加的细微,司马伦靠着运气在洛阳小胜了姜维一阵,这次他还想复制一次胜利,但显然在赵广面前行不通。

    魏容已经调到平阳。

    担任突击野王任务的主将,非他莫属。

    在王濬的推荐下,徐武也有幸被归并到了魏容的麾下,并与柳初一起,成为魏容的左膀右臂。

    攻打河内的偏师已经确定,守卫河东的兵马,赵广则倾向于一向防御很稳当的王含所部,风陵渡就在潼关边上,要想守住从风陵渡来的晋军,潼关汉军和河东汉军必须统一指挥,才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威力。

    截断晋军船队的任务,王濬当仁不让的接过去了。

    赵广对王濬的水战本领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位老将军在历史上可有楼船下东吴的赫赫战功,就是在新城三郡之战中,王濬的连舫大船也给赵广留下了深刻印象。

    除了这些兵力上的调动之外,在风陵渡口防御司马伦的汉军主力,赵广没有选择其他将领,而是决定亲率王训所部顶上。

    战役处处需要给力的将领。

    平阳的文氏兄弟、马、关二将等猛将还要对付匈奴骑兵,不能轻易脱身,包括马融的参军司也是一样。

    要想让司马伦中计深入,赵广觉得还需要给司马伦一个大刺激才行。

    洛阳一战,听说司马伦很为没能抓到姜维而恼怒?

    那么,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要是司马伦有信心的话,可以在风陵渡打败赵广,这个诱惑相信大的可以让司马伦忘记一切危险。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盐兵对民兵

    “故事的一切来源于,十六岁那年,风陵渡口。”

    赵广对风陵渡的全部印象,来自后世一部《神雕侠侣》的小说,而作为一个金庸迷来说,郭襄与杨过在风陵渡口的相遇,又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宋朝还没有到来。

    赵广带着穿越者的梦想而来,风陵渡口的风花雪月,终要被金戈铁马所替代。

    赵广的亲兵营人数并不是很多,从最初的十来人,到百余人,再到现在的二千将士,这些亲兵营将士均是军中百里挑一,甚至是千里挑一产生,每一个放出去,都可以担当其他部队的都伯,甚至是军侯一级低级军官。

    严阵以待的汉军守卒,高高的挺着胸脯,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骄傲,王训一身黑色的铠甲,外面罩着同样颜色的披风,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团屹立的黑影,让人不寒而栗。

    “禀大将军,斥候回报,晋军已过武遂,正水陆并进往茅津渡而来。”王训稍一低头,向赵广禀报刚刚探知的最新军情。

    赵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示意已经知晓:“茅津渡的守军,先撤下来吧,没有必要作无谓的牺牲。”

    王训一怔,追问道:“茅津渡若失,晋军以渡口为依托,可以援援不断的增兵,我军防线被开了一个缺口,接下来就难办了。”

    赵广淡然一笑,安慰道:“司马伦不就想着进河东吗?要不把他放进来,他怎么可能投入兵力,茅津渡的北面,隔着中条山就是解池,司马伦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这里,我们就在解池等着晋军来送死。”

    河东最富庶的地方,就是解池。

    谁拿下解池,谁就掌握了巨大的财富。

    司马伦在八王之乱中的表现,证明了他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这家伙后面还干出逼惠帝退位,自立为帝,改元建始的事情。

    不过,司马伦并不知道,解池其实一点也不好打。

    刘弘镇守解池时,因为出兵洛阳,带走了五千余盐兵,但也留下了将近六千多的盐民在解池,这些盐民后来都归顺了新汉。

    经过两年时间的沉积,解池盐民的数量又恢复到了万余人以上,这些盐民因为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关系,个个身体强壮,很有战斗力。

    他们欠缺的,只是足够的甲械,还有经验丰富的中低级将校。

    而这些恰恰是王训亲兵营的强项。

    亲兵营和盐民取长补短之后,一支不下万余的解池新兵就能迅速的组建起来,这支队伍虽然进攻能力不足,但用来守御解池则完全没有问题。

    赵广相信,司马伦要是真来解池,势必将碰一个头破血流。

    解池。

    赵广率亲兵营抢先一步,到达解池收编盐民,在他到达之前,负责盐井开采的大汉矿业解池负责人杜轸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

    杜轸投靠赵广已经很久了。

    军务非其所长,内政方面杜轸的能力不错,仅比坐镇长安的陈寿稍差一些,不过,杜轸还年轻,以后当个一郡太守应当没有问题。

    这一次,从巴蜀调任河东,杜轸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是继续在蜀中为官的话,稳当是蛮稳当的,但他充其量也只能做到蜀郡太守的位置。

    这还要看运气好不好,万一中途挂了那就什么都没有,而到了河东就不一样,这里的局势正在动荡之中。

    动荡就代表很重要。

    这不,杜轸没来解池二个月,就已经见到赵广三次了,一次在安邑、一次在蒲阪,而这次则是在解池。

    “报,盐兵已经召集待命,王偏将已安排各部将校分队指挥,请大将军吩咐。”杜轸拱了拱手,向赵广报告盐兵整训情况。

    赵广目光看了看杜轸身后,站得笔直的盐兵队列,对自己近乎于撒豆成兵的这一手很是得意。

    “你们,中间的许多人,以前可能见过我,没错,我就是赵广,汉国的大将军,也被人称为赵阎王。”

    “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我这个阎王不杀百姓,只杀胡虏和强盗。我现在告诉你们,晋国司马家的军队快要来了,他们已经在茅津渡登岸,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他们来干什么,来抢我们辛苦开采的盐巴,抢我们救命的口粮,他们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强盗。”

    “你们,有没有勇气,有没有信心,愿不愿意,跟着我赵广一起,去向来抢我们解池的强盗索命。”

    “愿意,愿意!”人群中,杜轸第一个高声叫喊起来,随后,众盐兵在悲愤之中,也跟着扯着嗓子怒吼。

    盐,对于盐兵来说,就是粮秣,就是生命。

    没有盐,他们每天的食粮都无法保证,更不用谈养活一家老小。

    “只要愿意跟着我赵广的,我绝不会让你们吃亏。以后,解池开采的每一石盐中,都有你们的一份,谁杀敌最多,谁的份额就越大,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赵广继续大声鼓动士气。

    这一手立功分享池盐的份额,实际上就是后世创业板企业惯用的招数,要留住骨干,他们没钱怎么办,就给股份。

    骨干人才有了股份,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老板创业,而等到以后企业上市,老板发大财,员工发小财,皆大欢喜。

    赵广现在也是这样。

    若是打败司马伦的温县兵,那赵广保住解池,又有歼灭司马家最强力量的功绩,自然是得利最多的。

    盐兵们虽然每个人可得的份额不多,但对于穷的叮当响的他们来说,分到的那一点点盐巴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全部。

    晋国征西大将军,赵王司马伦率温县民兵水陆并进,沿武遂、垣曲一路向西,在汉军的配合下,司马伦如愿以偿,顺利拿下黄河北岸的重要渡口茅津渡。

    守卫渡口的汉军不战而逃。

    这是以往汉、晋交战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司马伦忽然发现,自已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具备了名将的资质。

    “赵广小儿,也不过如此。”司马伦顾盼左右,一时意气风发,兴奋的不能自持。

    可惜,他的身边,司马骏、司马亮这二个竞争对手都不在,站在司马伦身后的,是两个刚刚投靠的佐吏:孙秀、韩寿。

    孙秀这个人,也是晋国历史上的风云人物,有名望的朝望之臣张华、解系、解结、裴頠等,以后都死在他的手里。

    这几个都是晋国朝堂上少数的能干重臣,特别是张华,治政能力非常出众,有丞相之大才,却不想被孙秀小人所害。

    另外,还有潘岳,也就是貌比潘安的那一位,也因孙秀妒忌而被砍了头,潘岳、潘安是一个人,潘安的老婆杨容姬,就是在西陵之战时曾经出场过的,荆州刺史杨肇的女儿。

    韩寿字德真,是曹魏司徒韩暨曾孙,相传是汉初韩王韩信之后,这个韩信不是我们熟知的兵法大家韩信,是另一位韩王信,后来这家伙还投奔了匈奴,后来被刘邦大将柴武阵斩。

    韩寿这个人,长得玉树临风,善于作曲,曾把与贾充小女儿贾午偷情之事写成《偷香》一曲,广为传播,让贾充贾公闾很没有面子。

    女儿未婚就怀孕。

    这等事情发生在普通小民身上还好说,发生在贾家这样的大族则是一桩羞耻之事。

    不过,贾充也拿贾午没办法,郭槐护女儿护的紧,贾充无奈之下,只得赶紧将贾午嫁给了韩寿。

    孙、韩二人,均是洛阳城中有名的清淡玄学之士,不管真实才干如何,他们是司马伦在洛阳吸纳的第一批幕僚。

    另外,这两人还有让司马伦满意的一点,就是很会察颜观色,而且会说话宽慰人。

    孙秀听到司马伦感叹,连忙谄媚的点头,陪笑道:“征西大将军说的是,赵广哪有什么能耐,不过都是那些吃了败仗的无能之辈,为了推脱失利的罪责而硬捧了他上去。那赵广要是碰上大将军,那也只有望风而逃的份。”

    司马伦被孙秀这一通马屁拍的甚是舒服,心中也是豪情满怀,回想起组建温县兵之后,用兵的策略和战绩,还真如孙秀所言,几乎没有败绩。

    韩寿见孙秀抢了先,也不甘示弱:“大将军,属下以为,我军当乘胜追击,攻占河东的重要城池,比如安邑、闻喜等地方,将那些投靠赵广的人全部抓起来........。”

    孙秀一皱眉,立即打断韩寿的话,道:“安邑有什么重要的,二年前羯胡屠城,安邑已成一片废墟,现在估计也恢复不了多少,要依属下看,我们应当先拿下解池,那里的解盐可是洛阳城中的抢手货,皇帝陛下可惦记解盐很久了。”

    “好,很好,传令下去,全军出发,进军解池。”司马伦听孙秀这么一说,脸上也是喜形于色,大声挥动手臂叫嚷起来。

    孙秀却是一怔,他刚才只是为了和韩寿别苗头,再加上拍拍马屁而已,却不想司马伦有这么大的魄力。

    其实,孙秀这是陷入了思想的误区。

    有句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的英雄豪杰,就是倒在了马屁上面,就算那位以铜为镜,可以知得失的唐太宗李世民,在当皇帝的最后几年,也不再有贞观之治时的虚心纳谏心态。

    司马伦与李世民,那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飘飘然也在情理之中。

    韩寿一句话未说完,就被孙秀打断,只能恨的牙痒痒的,司马伦主意既定,他再劝谏也是无用,此时暗恨的韩寿,只能在心中默念,解池打不下来,解池打不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司马伦大败

    汉建隆四年,夏七月。

    解池之战,在汉晋两国之间爆发。

    司马伦率温县郡兵一万余人,在将领张林的统率下进攻河东池盐采地解池。

    这个张林出身虽然贫贱,地位低下,但才干和勇气都不错,本为河内郡一流民坞堡小酋帅,在得悉司马伦要进洛阳勤王时加入队伍,龙门围攻张护雄无当营时其表现相当出色。

    司马伦这一次出兵河东,也是委以张林振威将军官职,按司马伦的许诺,要是张林再立功勋,那就不是杂号将军,而是正式的领军将军了。

    一路之上,司马伦率部疾进,在得知赵广就在解池驻守之后,晋军几乎是倾巢而出,后路茅津渡仅留下了一千人,交给韩寿留守。

    韩寿也是无奈,他虽然相貌不差,唱曲也很好听,但马屁功夫与孙秀相比,还差的很远,个人能力上也不如孙秀主意多。

    司马伦选人,当然选最听话、最能让自己开心的,排第二名那就只能干些脏活累活了。

    温县兵气势汹汹,一路之上,连续的击溃汉军小股部队的拦截,这些来自司马氏老家的郡兵,都是司马家的死忠,作战起来勇猛异常。

    “先登解池者,赏一千金。”

    “擒杀赵广者,赏二千金。”张林连续的叫喊着,试图再一次鼓起将士的士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司马伦这次也是豁出去了,将赏金的额度提升到了千金的地步,为了歼灭宿敌赵广,司马伦按孙秀的提议,将击杀赵广的金额提升到了二千金。

    按孙秀的说法,解池打不下来,陛下司马炎那里也不会多有怪罪,相反,要是能将赵广的首级带到洛阳,则司马炎必定大为高兴,赏赐又何止是千金。

    七月二十一日,午时。

    温县兵开始对解池发动进攻,领兵先登的是一个叫孙兴的私奴,这人也是孙秀的家仆,长的很是孔武有力,手底下也颇有几分手段。

    孙兴这等都伯一级的将校,率领的兵卒不超过二百人,在军中的主要作用就是冲锋陷阵,为后续部队打开缺口。

    所以,先登也往往是死伤最多的低级将校,孙兴这回听说赵广就在解池,也是决心搏上一把,要是能拎到赵广的人头,那他孙兴就发达了。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确实需要有梦想,但这梦想如果不切实际,那就只是幻想了。

    在温县兵中,和孙兴一起心思的,不在少数。

    只瞧他们涨红了脸,瞪着想要吃人的眼珠子,盯着对面汉军士兵脖子的凶狠样子,就知道这些温县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赵广坐镇解池。

    杜轸协助负责辎重的调度,他的手底下,还有十余名盐吏也弃笔从军,成为了汉军中临时参军司的一员。

    由民转军,由粗识几个字的小吏转为军中的参谋,这些小吏一个个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激动莫名的神色。

    如果能够有幸得到大将军的赏识,那他们就是乌鸦变凤凰了,不只是一家人温饱不成问题,就是以后成为开族之祖也有可能。

    开枝散叶,光宗耀祖。

    自古以来,都是国人最为衷爱的一件事情,就算是贩夫走卒也是一样。

    赵广微笑着,瞧着这群盐吏,心中也是感慨不已,这情况与后世领导到基层调研指导工作,没什么两样。

    王训已经将盐兵分队整训完毕,担任中条山与解池之间第一道山丘守御的,是一个叫薛季的盐兵都伯,龙门人氏,据说祖上是刘邦所封千户侯薛鉴,但早已不可考。

    薛季能在解池盐兵中当都伯,还要得益于蜀地薛氏的介绍,当年,刘备入蜀之时,名士薛兰跟随在左右,蜀地薛氏就由此而来。

    新汉复起之后,蜀薛等土豪也跟着从蜀地北迁,在这次河东大开发中,如薛永这样对新汉知根知底,人脉又多多少少有一点的豪帅们,很快就抢得了先机。

    在历史上,河东薛氏也是很有名气,薛永在五胡乱华之时,也是河东一带有名的豪帅,薛家修筑的薛永垒、薛强垒,薛通垒,保护了河东一方汉民不受胡虏的侵掠和杀戮。

    等到了唐朝的时候,薛家在龙门的分支,更是出了一代名将薛仁贵,至于薛仁贵会不会是薛季的后人,那只有历史才能知晓。

    薛季手底下的盐兵,约有三百余人,都是跟着他一起挖盐采盐的兄弟,这些盐兵个个性子刚烈又凶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不过,只要他们认可了你,那上刀山下油锅,两胁插刀都没有什么问题。

    “河内兵?一群在地里刨食的农夫,也敢在咱盐池张狂。”薛季眯着眼睛,嘴里嚼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枯草,对着正在迫近的孙兴等温县兵啐了一口唾沫。

    “薛哥,不,薛都伯,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削这些农夫?”几个队率模样的盐兵凑了过来,由于长年在盐池里面干活,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的盐渍味。

    薛季嘿嘿一笑,朝着众盐兵眨了眨眼,道:“河内兵到解池来,看中的就是盐巴,我们就用这盐来引诱到我们采挖的盐池,然后,在那里围歼他们。”

    薛季在领了守卫的任务后,从上一级军侯处得了带兵打仗的一、二句指点,这回见孙兴带兵杀将过来,倒让他猛的想起了一个主意。

    诱之以利。

    盐在河东的作用,相当于五株钱。

    薛季就不可信,河内兵看到地上一路白花花的盐巴,会不动心,会不追赶。

    孙兴不过是家奴出身,莫说解池盐,就是平素渗了土粒的粗盐,他也要小心翼翼的每次只放一点点,其他的河内兵也是一样。

    发现汉军撤退之时,散落在地上的解盐,孙兴心痛不已。

    在薛季的指挥下,众盐兵且战且撤,孙兴那边则穷追不舍,不一会儿,先登河内兵凶悍的跟着盐兵进入到了被挖的弯弯曲曲的盐池里面。

    解池的地形地貌,早就被盐兵们人为改造,这里对薛季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主场,对孙兴来说,则是陌生的处处是陷阱的迷宫。

    河内兵先登,陷入盐井迷宫,暂时无法脱身。

    “沿途不要停留,我们的目标是解池。”司马伦正志得意满,区区一个孙兴,五百人不到的小部队,是死是活他哪里放在心上,至于推荐了孙兴的孙秀也是一样,家奴这样的仆从,他孙秀要多少,就有多少,孙兴即便死了,还有其他人接上。

    温县兵不顾一切,向解池猛扑来来。

    在主阵地上,赵广的大纛迎风飘扬,“汉”字旗帜的四边镶着红色的帛布,大将军“赵”的字样清晰可见。

    赵广的中军驻地前面,是一处被挖的很深的盐池,中间有几条田埂一样的小道可供通行,河内兵要想占领解池的中央位置,就必须先拿下赵广的驻地。

    易守难攻。

    赵广守在这里,就是要等着司马伦上门来送死。

    司马伦军到解池。

    抬眼看见赵广的旌旗,眼眸中立时流露出狂热的神情。

    “赵阎王果然在这里,当真是天助我也。”司马伦大笑出声,抽剑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力的一斩而下。

    立时,司马伦身后的张林快速的摇动起令旗,指挥各部温县兵向赵广的中军所在杀了过来。

    “杀呀!”

    “吼!”

    “吼!”

    “吼!杀赵阎王!”

    解池里外,晋军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整整七千名堪称精锐的司马家子弟兵就如脱了缰的野马,沿着盐池小道蜂拥而来。

    这一刻,温县兵狰狞凄厉的眸子里,只有暴虐的杀机。

    “天真的司马伦,天真的晋兵!天罗地网就在脚下,却还要不知死活的冲上来。”汉军中军本阵,王训冷笑着看着晋军疯狂叫喊的杂乱阵形,嘴角不由浮起冰冷的笑意。

    近些,再近些。

    王训不停的衡量着两军的距离,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指挥作战,又是在赵广的眼皮子底下,要是表现出色的话,外放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很多。

    虽然在赵广身边当亲兵将领,也很风光,但王训还是想和魏容、寇林他们一样,外放独挡一面,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达到父亲王平所取得的成就。

    “弟兄们,杀!”王训大喝一声,声如炸雷,在解池的大大小小盐井间回荡。

    “杀杀杀!”

    守候在各处盐池小路上的盐兵们,也跟着声嘶力竭地呐喊起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从熟悉的近道、盐池之间的小径遁出,准备切断晋军的队伍,另有一部分则奋力的挥动着手中的盐铲,开始拼命的掘断脚下的道路。

    盐池纵横如阡陌。

    对于刚刚来到的司马伦等人来说,就是陌生无比的迷魂阵,对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盐兵来说,就算是没有路的地方,他们也能找到飞越的办法。

    温县兵的凶悍,被人生地不熟的盐池所困,有少数悍勇的将卒不甘被动挨打,猛的合身扑向冲过来的盐兵,双方紧紧抱在一起,翻滚着朝盐井的深处跌落下去。

    “啊!”惨叫声音传来,在空旷的盐井中回荡不绝。

    河内兵精心操练的阵形、合兵突击等等阵形,在盐池特殊的地形条件下,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张林此时也乱了方寸,更重要的是,他还和司马伦被融绝在不一个地方。

    晋军中军处,司马伦在惊惶之中,连连叫喊着,试图控制陷于崩溃边缘的温县兵。

    但很快,他就悲哀地发现,这盐池地形太复杂了,就算他的命令被听到了,那些被阻挡在别处盐池、盐井的队伍也没有办法靠拢过来。

    孙秀刚才还在自己跟前,现在却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司马伦的私兵部曲百余人,还继续的守在身边,这些部曲的家眷俱是司马伦家几代的奴仆,忠诚度上不用质疑,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在最后时候抛弃司马伦。

    “大将军,各部联络不畅,我们还是先下令撤退吧,在盐池这里打我们吃亏太多。”一名部曲小酋帅拉住急火攻心的司马伦,力谏道。

    司马伦听部曲酋帅这么一说,才始稍稍回过神来,可是等他想要下令撤兵时,却发现赵广的中军旗帜前移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开战迄今,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赵广见司马伦已无新的招数,遂决定再给予其重重的一击。

    汉军中军全线压上。

    各部盐兵看到中军旗语,也是群情振奋,在小区域战场上对战的他们,其实对整个战场情况并不是十分清楚。

    现在,旗语已经告诉了他们,汉军胜了!接下来就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了。

    张林已经绝望了。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解池的地形会给整个战事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其实,这也怪不得张林,在洛阳之战前,张林也不过是参与了些坞堡之间的数百人的械斗,初懂一些排兵布阵的战法。

    与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战事,又善于利用有利条件作战的赵广相比,不要说一个张林,就是十个张林也不够看的。

    在汉军的追杀下,温县兵且战且撤,将领无能,这些普通的士卒倒真有精兵的样子,他们在小股部队作战中,与盐兵们斗了个旗鼓相当。

    赵广挥师向前,中军大旗渐渐移动,每有抵抗最激烈的地方,他都会让执旗将士向那个方向移动,这让指挥作战的王训压力很大。

    要是这样一场预设的伏击战,还打成击溃战,那他王训哪还有脸提独立领军的想法,司马伦那里跑得快,也许追之不及,其他的晋军将领则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王训恶狠狠的连续下达追击命令,一众盐兵也是叫嚷着追杀,或将逃窜的晋军截断一部分,或者干净利落的将包围圈中的晋军悉数歼灭。

    张林所部很不幸,就是被包围的一部晋军。

    在坚持着抵抗了一个多时辰后,张林被围殴而死,他的人头,也被王训提在了手中。

    这个晋军将领指挥作战的样子,王训一早就注意到了,杀几个小卒没什么可炫耀的,唯有对等的将领,才能让王训感到满意。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阎王杀人不留情

    司马伦兵败解池。

    七千余河内温县精兵,大半陷在了解池里面,跟着司马伦逃出来的不足一千五百余人,将领方面更是凄惨,张林被杀,孙秀下落不明,这样一来,留守茅津渡的韩寿反倒成了仅剩的一个。

    司马伦惶惶然丧家之犬,急急从中条山原路返回,在经过汉军布下的第一道隘口时,正好撞见薛季兴冲冲的领着一众盐兵得胜归来。

    薛季刚刚斩杀晋军都伯孙兴,正不尽兴,此时见对面黄罗伞盖,一人穿着明黄色的锦袍,正朝着自己这厢逃窜过来,薛季顿时热血猛涌上头。

    “弟兄们,来横财了,干不干?”

    听得薛季这么一说,一众脏得不成样子的盐池糙汉轰然应和一声:“薛大哥说干,咱就干,怕他乍得,就是洛阳的司马皇帝到了这里,也得给咱爷爷们跪下。”

    豪情万丈的盐兵们叫喊着,朝着司马伦等人挺刀杀将了过去,薛季个子高大,双臂持着一把类似于方天画戟一样的兵器,使将开来呼呼挂风,横扫之下无人能够接近。

    戟这种兵器,在春秋战国时很流行,用于格挡对手的兵器,既能刺,又能挡,多种用途似乎很不错,但实际上,戟的实用性并不强。

    三国时期,吕布吕奉先的兵器是方天画戟,但实际上吕布在交战时,更多的是用取了小戟的长戟,吕布死后,用戟的高手就极为少见了。

    司马伦的队伍本就惶惶不已,被薛季等人一冲,立时溃散的不成样子,司马伦拼命叫喊着想要聚拢兵马保护自己,然而,除了一直守着的百余部曲外,其余温县郡兵早已逃散。

    仗打到这个份上,这些晋兵也瞧清楚了。

    司马伦目标太大,和他在一起,逃得性命的可能性太小,还不如早早的分开,即便最后不济被围,也可以辩称自己不过一小卒,或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薛季一番冲杀,与司马伦部曲混战一处,正撕杀间,后面王训已是带兵赶到,两边一夹击,司马伦的部曲再忠勇,也是支撑不住,很快就被歼灭殆尽。

    司马伦呆呆的坐在地上,身上的锦袍已经和泥水混在一起,都是黄色倒也相映,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得意自豪的表情,两只眼睛无神的瞪着眼前杀戮的场面,双腿更是不停的颤抖着,胯下隐隐有尿迹渗了出来。

    “别,别杀我!”

    “我是大晋的赵王殿下,我有钱,有财帛,有女人,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求别.......。”司马伦看着越来越近的王训,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救助声音。

    “赵王,狗屁?司马家没一个好东西。”王训冷哼一声,手中钢刀猛的劈落,将司马伦的颈上人头从脖子上砍了下来。

    血流如注。

    司马伦无首的身体微微抖动着,脖颈处先是一股污血喷涌而出,然后便是胸腔内的五脏等器物,让人观之,无不侧然。

    王训一脚将司马伦的尸体踢翻在地,弯腰将其首级拎在手中,见其眼睛已经微微闭上,好似已经认命的一般,倒是有些惊奇。

    但凡战场被杀之人,无不带有一股怨气,死不瞑目也是常有的事,这司马伦估计平素作恶多了,在临死一刻怨鬼上身,让他的魂魄失了心智。

    解池一战,赵广以盐兵为主力,借助盐池主场之利,将司马伦的温县兵击溃。

    在乘胜追击之时,亲将王训在得到薛季帮忙后,顺利将司马伦堵在中条山道上,最后一刀了结了这个八王之乱中野心王的性命。

    王训也不贪功,在拎着司马伦首级向赵广禀报时,将薛季一并带上,在他看来,眼前这大个子勇猛异常,颇有昔日曹公帐下典韦、许褚之勇,比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要更适合当赵广的亲将。

    赵广此时,正与杜轸一起,统领着将士在解池主战场收拢将卒、辩认降兵,王训这人打仗倒是勇猛,但统筹能力方面还是稍弱了点,一听说司马伦在前面,就不管不顾的掩杀了过去,赵广就只好留在后面帮他收拾残局了。

    降兵之中,孙秀低着头,穿着一身普通伍卒的片甲,混在队伍之中,看上去颇不起眼。

    要是能躲过排查,就算在新汉服劳役、当田奴,也能留得一条性命,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孙秀还没有多去考虑。

    不过,他也不是怎么担心,凭他孙秀的脑子,总有再出头的一天。

    孙秀在幻想着以后的新生活,浑不想他有心低调,但其他人却不是这么想。

    “我要揭发,这人是孙秀,赵王身边的谋吏,我认识他,不会认错。”一个尖叫的声音,将孙秀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杜轸一惊,孙秀,这可是一条大鱼。

    这个人是洛阳之战的帮凶,也是司马伦的左膀右臂,想不到竟然藏在降兵之中,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杜轸手底下的盐兵一拥而上,将还在发愣的孙秀按倒在地,等扒开身上的甲衣瞧里面看去,果然是锦衣绸缎,不是寻常兵士。

    赵广听到杜轸遣人来报抓住了孙秀,也颇为意外,这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看来河东战事的艰难时期就要过去了。

    司马伦已经授首。

    孙秀这个以后权倾一时,杀人无数的宠臣也已落到汉军的手里,对于这样一个惑乱朝纲的奸妄之徒,赵广自然没什么兴趣饶他一命。

    “来人,将孙秀给活埋了,让一众降兵看着,凡是与我大汉作对者,都没有好下场。”赵广沉声喝令道。

    虽然孙秀现在还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残杀张华、解系等人,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孙秀这样的人,属于一有空子就钻的老鼠,要是留他一条命,最终有可能被他反噬。

    为长远考虑,让孙秀去死,才是最稳妥的处理。

    不过,砍头太便宜孙秀了。

    当众活埋孙秀,正好可以震慑一众河内郡的降兵,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不再反抗,这些俘获的降兵身体情况都很不错,是当田奴耕作的好手。

    茅津渡口。

    王濬带着一支船队从潼关顺流而下,朝着韩寿留守的渡口而来。

    茅津渡虽然位于河东郡范围内,但与弘农郡只一河之隔,王濬本身就是弘农郡人,从小就在黄河边上生活,水战也是他的看家本领。

    韩寿不过是一耍嘴皮子、靠着脸蛋骗骗贾午这样小娘的货色,打仗如何能是王濬的对手。

    不过,韩寿的眼光倒是不错。

    远远的瞧见汉军舰队驶来,韩寿二话没说,就直接开了寨门,亲自乘了一艘盐船跑到王濬的连舫大船上痛哭起来。

    王濬被韩寿这一手搞的措手不及,只能无奈的摆摆手,示意韩寿赶紧将水寨给腾空出来,他要率领船队进驻。

    韩寿的伯父韩邦、老爹韩洪与王濬旧识,相互关系还不错,韩邦在晋国代魏之后,因为举荐与曹魏有牵连的故友而被司马炎杀死,韩洪原本担任的侍御史也跟着被免职,老韩家在晋国一边已经没落,韩寿自然也没有为司马家赴死的心思。

    历史上,韩寿在晋国飞黄腾达还要等他与贾午成亲之后,他与贾午生下的儿子韩谧,后来过继给贾充儿子贾黎民,改名贾谧。

    贾谧这个人好学有才思,也颇有组织能力,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文学政治团体金谷二十四友,就是在贾谧的领导下成立的。

    这些人中间,有“第一美男”潘安(潘岳)、“闻鸡起舞”“枕戈待旦”的刘琨、“洛阳纸贵”“左思风力”的左思、“东南二陆”陆机、陆云二兄弟,“巨富公子”石崇。

    诸葛婉那个不成器的老哥诸葛诠也是其中之一,当然,诸葛诠的排名在后面几位,连一个名号也没混上。

    不过,现在的诸葛诠在关中扶风郡当上了郡丞,每日里忙的脚朝天,估计也没有什么心思来吟诗作赋,写一些词藻堆砌的文章,再说了,有诸葛婉帮衬着,诸葛诠以后纵算能力一般般,在新汉的职位也不会太差。

    这些都扯远了。

    韩寿既降,守卫茅津渡的一千余晋军二线部队也无甚战心,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与前往解池的温县兵主力不同,这些守在渡口的晋军本来就是黄河上的巡河兵卒,他们与上游潼关、蒲津关之间,往来没有中断,自是知晓新汉这边的政策。

    有操舟的一技之长,这些晋军水卒不愁无用武之地。

    河东这边,战事进展顺利,且说从平阳出兵往野王奔袭的魏容,在翻越了王屋山后,魏容率本部三千精兵进入到了上党郡郡内。

    原本想要顺着沁水直下河内郡的汉军,意外的在端氏遇上了同样前往野王的晋将马隆的人马。

    马隆在进攻峣关失利之后,即被调往上党一带驻守,原本他的主要任务是监视匈奴五部的异动,但谁知平阳战事忽起,马隆一时也不知道是帮哪一边为好。

    帮着匈奴一方,马隆觉得自己是汉人,怎么能和胡虏一起对付汉人。

    帮着新汉一方,那又是与敌为谋,晋国朝堂上怪罪下来,马隆吃罪不起。

    一番思来想去,马隆最后只能两眼一闭,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上党在手里,他也不管平阳那边是谁胜谁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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