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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的父亲是赵云全文阅读

作者:晶晶亮     三国:我的父亲是赵云txt下载     三国:我的父亲是赵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八章 御驾亲征大翻车

    洛阳城外,龙门。

    汉、晋两军摆开战场,一决高下。

    一万二千余晋国勤王军,陆续在洛阳集结后,按照晋国朝堂的部署,与汉军在洛水对峙。

    他们的人数比对面的汉军轻兵要多了一倍,但队列却又是相当的混乱,各路勤王兵马人数不一,有人数多的达到了三千余人,如赵王司马伦带着的温县子弟兵,有人数少的,如汝南王司马亮,身边只有寥寥的百骑。

    隶属不一,身份也不一样。

    谁也不愿意听谁的。

    尤其是司马家的几个王,那更是谁也不听谁的,都是皇叔,凭啥你当老大,司马亮、司马伦之间本就不睦,这回为了争功,更是吵了个面红耳赤。

    “骏兄,要不是你在宜城畏战,这姜维能打到洛阳?”从宜城赶回的司马骏倒是想当个和事佬,但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司马伦给堵回去了。

    司马亮、司马骏是伏夫人所生,司马伦是柏夫人所生,两边为了争夺司马家的族权,关系一直不睦,这回司马伦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岂会善罢干休。

    司马家内部闹腾的不可开交,老好人司马炎看这几个皇叔一个都得罪不起,无奈之下,他决定御驾亲征,自己统兵出战,这总行了吧。

    皇帝出征,摆场自然非同小同,黄罗伞盖环绕下,一辆八马牵引的辇车富丽堂皇,宽敞的车厢前端半开着,有小梯可以登上二楼高处,远眺前方战阵,在后端则是锦榻斜靠,上面摆放着瓜果等物,还有美人宫婢在旁伺候。

    这辇车其实司马炎打猎用的,这一次时间仓促,就临时拿出来凑凑数,反正晋国这边人多势众,要是真让姜维杀到司马炎的辇车附近,那晋国的一众将领都不要当官了。

    “擂鼓!”

    “大晋,大晋,战战,战!”

    司马炎站在辇车二层上,威风凛凛的手拿着鼓槌,作势朝面前的一面战鼓敲了下去,随着第一声鼓声响起,周边的皇室仪仗兵立即猛敲起战鼓来。

    “咚咚咚!”

    鼓点如雨,急打在鼓面上,发出一连串震憾人心的声响,让人闻之热血上涌,禁不住挥动兵器要与敌撕杀。

    在司马炎以身作则的鼓动下,晋国勤王大军声势大涨。

    晋军军阵对面。

    汉军大司马姜维引军在前,老将军的身躯挺的笔直,白色的眉宇间俱是豪迈,一对锐利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姜维一双大手,苍劲有力,五指张开,绿沉枪就已被他斜提在手,这枪全名叫天燮绿沉枪,枪尖精钢寒铁铸就,枪身长一丈一,重六十八斤,枪身遍布有绿色的装饰,素为三国之名枪。

    在姜维四十余年的战场生涯中,绿沉枪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枪尖的血槽处,隐隐干涸的血迹渗透出来。

    这杆饮尽了曹魏多名大将的名枪,在长久的歇息之后,终于再一次被主人带到了战场上。

    张护雄紧紧的守在姜维的后面,神情坚毅,眸子里只有姜维那高大的身影,再无其他。在张护雄的后面,经过整肃的无当飞军将士鸦雀无声的列着队形,只等领军将校一声令下。

    “护雄,随我杀!”姜维大喝一声,剑眉一扬,即催马摇枪,朝司马炎的中军御辇方向冲杀了过去。

    姜维看的真切,晋军人数众多,各部又指挥不灵,这样一支散装晋军,只要打掉其中枢,基本就瘫痪了。

    而晋军中枢是哪里?

    无疑就是御驾亲征的司马炎。

    在姜维的身后,张护雄率领着无当飞军将卒紧紧跟随,他们对老将军姜维有着高度的信任,这是一次次战事积累起来的信心,需要时间,但却有很强的凝聚力。

    汉军出乎意料的冲锋,让晋军上下颇有些不知所措。

    已方这边战鼓敲了,还没确定由谁来打头阵,怎么姜维就先杀过来了,怎么办?由谁挡下姜维的第一波攻势?

    晋军众将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中军皇辇处的司马炎。

    司马炎也被姜维这不讲道理的冲锋给吓了一跳,书上不是说两军对垒,还要派出战将报上姓名,然后单挑一番,待一方获胜掩杀过去,这样才是正常的套路,怎么姜维一声不响的就打过来了,这哪里是名将的风范。

    “陛下,末将愿领兵出战,取了姜维老贼的性命?”就在司马炎一愣神间,旁边的仪仗队伍中,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司马炎定神看去,却见胡芳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了仪仗兵中,这女子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束勒的身姿婀娜,纤腰处盈盈一握,让人看了分外动心。

    胡芳的手中,持着一把精巧的硬弓,正是平素在宫中投壶狩猎时的武器。

    “芳儿,这是战场,不得胡闹?”司马炎脸一板,假作喝斥道。心里却已是疼的恨不得将胡芳拉上辇车,好好的疼惜一番。

    这后宫美人上千,却不及胡芳一个对自己好。

    胡芳这一露面出声,可把司马炎身边的殿中中郎孟观吓了一大跳,孟观连忙上前,将胡芳护在中间,这贵嫔上战场,自古以来没听说过,要是有个闪失,他们这些人就都不要活了。

    司马炎这边乱哄哄的忙着安抚胡芳,姜维那厢已经与晋军前军杀在一处,只见姜维绿沉枪翻飞,将前来迎战的晋军将校一个个挑翻在地。

    姜维的枪法出众,曾经枪挑过曹魏左军校尉徐质,如今虽然年老,但此时刚刚上阵,姜维的力气还很充足,并不惧怕谁来与他对战。

    两军一场混战。

    晋军一方,在渡过了最初被姜维突击的被动局面后,终于开始组织起反击了,司马炎在安抚好胡芳之后,终于回归到正常的状态中。

    在孟观的协助下,司马炎不停的调兵遣将,指挥勤王兵马对姜维军围追堵截,并在已方中军前面布下重重阻碍。

    孟观,字叔时,渤海东光人,自幼嗜学,精通天文历法,在历史上,周处在征讨齐万年叛乱时战死后,孟观授命讨伐,大破羌氐诸胡,最终生擒齐万年,可以说是与马隆齐名的西晋名将。

    司马炎这次也是运气好,有孟观在旁边帮忙,否则的话,就凭他照着兵书上死啃的韬略,在姜维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第二百零九章 血战洛阳战不休

    晋军诸部,表现最为出色的,无疑是司马伦的温县郡兵。

    这一支郡兵全部来自司马炎的老家温县,平素亦兵亦民,训练上保持的相当不错,当年还曾经击败过入侵温县的太行群贼,这一次司马伦也是把其中最为精悍的将士给带了出来。

    司马伦这家伙,可以说是八王之中野心最大的一个,永康年间,司马伦使用离间计,使得太子司马遹被皇后贾南风害死,后又鼓动司马遹旧部及齐王司马冏起兵,废黜并杀死贾南风。

    这么说罢,妒后贾南风已经够厉害了,最后还是死在了司马伦的手上。

    就在双方激战之际,晋将杜预、张雄也随之杀到龙门附近,这二支生力军的到来,让晋军的声势也越来的浩大起来。

    杜预指挥才能出众,有他居中,加上孟观协助,晋军原本运转不灵的指挥中枢终于顺畅起来。

    张雄勇猛异常,又是名将张颌的后人,在讲究统兵能力的晋军中属于异数,他的到来,也给张护雄的无当营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数支勤王兵马纷纷赶来,司马炎终于渡过了初上阵时的不适应,开始指挥若定、得意洋洋的对姜维这一支孤军围攻起来。

    姜维一人一马一枪。

    冲杀于晋军阵中,马到之处,晋卒如波浪般溃散,但姜维一过,晋卒却又蜂拥而上,层层叠叠,杀之不尽。

    张护雄还跟在姜维的后面,他的双臂已经开始酸麻,上次负伤的胸腹和腿根处,结好的伤口新肉在撕扯下红肿起来,若是再高强度的拼杀下去,张护雄的伤势会再一次严重起来。

    “护雄,可还冲得动,且随我杀将出去!”姜维一枪撇翻一名温县郡卒,额头处沁出过力过度后的汗珠。

    晋军勤王各部均已到来,吸引晋国上下的目的已经达到,姜维在完成了战略构想之后,心情也是陡然一松。

    张护雄闷哼一声,他的右腿因旧伤发力不足,在闪躲时未能避过晋卒的长枪偷袭,膝关节被刺穿一个洞口,此时正潺潺的渗出血迹。

    “大将军,只管向前,后面有我?”张护雄厉声大喊,声音里带着杀敌的痛快畅然。

    姜维正杀得性起,也不疑后面张护雄会有异常,他呼喝一声,即朝着司马亮、司马骏两部的间隙冲了过去。

    司马两兄弟一个手里没人,一个手上都是些杂兵,瞧见姜维猛冲过来,连忙让过正面,这两个聪明人也看的清楚,汉军势头已经不行了。

    姜维这是穷途末路想要硬拼,还是先避其锋芒为好。

    姜维率部冲杀而出,在四周晋军的叫喊声中,朝着北面的茅津渡方向驰奔而去。

    周巨带着先遣汉军中军部队跟在姜维后面,这支中军由姜维身边的亲兵营部曲组成,战斗经验丰富,与姜维在战场上的配合也很是不错,姜维只要稍一有动作,这些部曲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下一步的动向。

    相反,一直紧跟在姜维后面的张护雄渐渐的落到了后面,他倒不是完全因伤势原因,而是司马伦的温县兵咬的太紧,要是他不断后的话,整个队伍都会被冲得七零八落。

    无当飞军的羌兵也在张护雄的左右,他们的总人数还有一千余人,这支轻兵在武关道、层叠驿、商县、卢氏、宜城、洛阳等地的攻坚战中,始终是先遣军的箭头,现在,他们则成为了整支汉军的断后部队。

    “无当,无当!”张护雄厉声大呼,不停的用叫喊声激励士气,鼓起羌兵们战斗的勇气。

    司马伦本想带着温县兵绕过汉军断后部队,但却被张护雄拼命的挡住了去路,司马伦瞧了被围在战阵中的那一杆“汉荡寇将军张”的将旗,心情顿时变得恶劣起来。

    “荡寇将军,区区五品杂号,也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估计是汉军中的一个中级将校,不过,姜维估计也跑不掉,其余各路勤王人马也快接近洛阳了。”

    司马伦被无当营阻挡追之不及,司马骏和司马亮两个不敢追赶,姜维这样文武双全的人物,不是他们两个能够对付的。

    张雄此时,距离主战场还有一段路程,姜维逃遁让他顿足捶胸,若不是看见还有一支汉军被围在核心,张雄恨不得把董猛提过来打上一顿。

    无当营被困龙门。

    张护雄的身边,飞军将士已经越来越少,这些高原羌兵虽然难以管束,可一旦他们认可了你,则不惧伤亡,舍死忘生。

    “龙门,大好男儿,当死于此处。”张护雄一手提刀,一手捂住胸襟处裂开的甲袍,在血迹染红的衬袄里面,一道长长的伤口几从肩膀划到腹部。

    “不离不弃,血战不休!”

    “血战不休!”

    张护雄的四周,不时有无当飞军将卒叫喊着,扑向冲上来的温县郡兵,双方俱是精锐,只不过一方是生力军,一方则是久战的疲军,在一次次的消耗战中,失血严重的无当营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后时候。

    “血战.......!”张护雄费力的将缺口的战刀举起来,摇摇晃晃的砍向狞笑着杀上来的晋军将校。

    他的眼眸已经被污血挡住,视线很是模糊,隐隐约约中只能辩得来敌的方向,随着战刀的劈落,张护雄听到“咯嚓”的一声脆响。

    这是刀入骨骼的声音,又是一个。

    张护雄的脸庞上,笑意刚刚起来,却忽然觉得腰间一阵刺痛,一杆长枪从斜刺里疾出,从张护雄撕裂的甲袍处刺入。

    “啊!”张护雄一声怒吼,眼睛瞪着极大,双手猛的一抓,即将面前喊痛的晋将脖子死死的扼住。

    张雄没有想到,对面的汉将如此的骁勇,在重伤之下,尤自一刀将自己的肩骨给劈了一刀,而更让他无助的是,张护雄的双手死命的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难以喘过气来。

    汉、晋两将翻滚在了一处。

    周围同样搏杀的双方将卒还有不少,从双方的铠甲、征袍上已经无法分辩其身份,无当飞军的将卒们就像一个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被放倒,又一次次站起来。

    龙门一役,重建的无当飞军全军覆没。

    张护雄在临死之前,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晋将张雄的喉骨生生的捏碎,两人在翻滚中同归于尽。

第二百一十章 众叛亲离司马家

    张雄死了。

    这个消息传遍了龙门战场,比全歼汉军断后部队还要惊爆眼球。

    在经历了建安年间名将辈出、豪杰无数的辉煌之后,司马炎建立的晋国和平承久,将领的选拔机制上,也更多的讲究文武双全,特别是要计谋出众统帅型人才。

    与之相对应,战场上斩将夺旗的战将纷纷被淘汰,他们成了不受晋国朝堂欢迎的莽夫,也被视为了社会不安定份子。

    再往细的方面来讲,当年的曹魏五子良将前将军张辽、右将军乐进、左将军于禁、征西车骑将军张颌、右将军徐晃,他们的后代也都一个个或凋零,或不成器,或隐居不仕。

    就比如乐进的儿子乐綝,在诸葛诞的反叛中被杀,许褚的儿子许仪,随同钟会伐蜀,还没等到达第一线战场,就被钟会寻了个由头斩首示众。

    到了晋国建立,五子良将的后代中,张雄已经算是最为出色的一个了,但这一次,张雄也没逃过战死之劫,而更让晋军将士感到难受的是,被董猛一顿忽悠的张雄,死了之后他的功劳也被司马家给吞没了。

    “杀敌将张护雄者,河内司马氏是也。”战场上,温县的司马郡兵一个个高声呐喊,拼命渲染着自己的战绩。

    “哎,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还是我司马家的子弟靠得住。”司马炎听见将士的呼声,也是十分的高兴。

    汉军无当营被歼灭,让司马炎高兴万分,他马上决定下诏表彰战场上的有功将士。

    目睹张雄与张护雄同归于尽的晋军将领还有不少。

    可其中,司马家毕竟占了大头,司马骏、司马亮、司马伦,可以说满眼望去,俱是司马家的人。

    寥寥几个不姓司马的,孟观是司马炎的殿门中郎,相当于给皇宫看守大门的,他的身份太低,没有什么说话的份,董猛倒算是张雄一方的,可董猛又是司马骏派去的,这立场哪里会站到死去的张雄一边。

    “陛下,此战若不是张雄出力,怕是难以全歼张护雄的无当飞军。”唯一一个出声的,是稍稍晚到的杜预。

    听到张雄的功劳被司马伦的温县兵抢了去,杜预直愣愣的跑到司马炎面前,冷着脸谏言。

    杜预为人向来耿直,也被朝中贾充、荀勖等宠臣不喜,要不是他本事大,能力强,朋友多,下场估计也和张雄没什么两样。

    司马伦一听,杜预这话是要分去自己的功劳,立即着急起来:“陛下,这次勤王,我温县子弟出力甚多,死伤无数,要是不善加怃恤,你皇叔我就再无脸面,去见家乡父老。”

    司马伦说着说着,不由得掉下眼泪来,他倒不是完全是作戏,这一仗温县兵确实是出了大力。

    司马伦一个宠妾的弟弟,相当于便宜小舅子也战死了,他正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跟宠妾交待为好,每每想到这里,司马伦就悲从中来。

    司马家的人,在女人方面,爱好都差不多,这一点,估计是从他们的祖上传下来的,要不然的话,司马家子弟也不会多的让人数都数不清。

    单单一个女人,一夫一妻是绝对不可能生这么多的司马的。

    张雄已死。

    他已无法为自己辩解。

    在杜预和司马伦之间,司马炎当然信任自己的小叔,杜预虽然号称武库,但司马炎也听说了,杜家的子弟杜模在新汉出仕了。

    这杜预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这样,司马伦领了歼灭无当营的军功。

    死去的张雄算是白死了,就如他的父亲张颌一样,战死在木门谷后,虽然四个儿子都被封了列侯,但那是魏明帝曹叡封的,曹家倒台之后,张家的这些侯爵虚名也就彻底的没了什么作用。

    张颌被司马懿一顿忽悠,结果送了性命。

    张雄被司马骏的使者董猛一顿忽悠,结果也送了性命。

    从曹魏到晋国的历史来看,但凡与司马家为敌者,都不会有好下场。

    张雄战死,战功被夺。

    这个战场上的快讯立时像蝗虫泛滥一般,传遍了整个勤王军上下,司马家虽然纂魏成功,但晋国的底子还是曹家三代打下的,晋军中的中低级将校的祖上,也多是追随曹操出征过的将士,他们和张雄一样,都是这个国家的基础。

    司马伦争功,这本是一件小事,但由于张雄的特殊身份,又变成了影响晋军士气的大事。

    一时间,刚刚还因战胜汉军而兴高彩烈的晋国勤王军士气急转直下,不仅是士兵没有斗志,就连将领也一样没有了先前渴望立功受奖的干劲。

    当然,这里面肯定不包括司马家的温县兵马、还有司马骏、司马伦的部下。

    有牺牲才有所得。

    张护雄的战死,无当飞军的断后,为姜维的突围赢得了时间。

    从龙门主战场好不容易脱身之后,姜维率部朝西北方向疾进,按照周巨给出的行军建议,弘农方向的晋将胡奋已经被调动,只要抓住晋军各部之间沟通不畅的间隙,汉军从晋军的重围中穿插出去,还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可能性顶多也就二到三分,再多了已是不能。

    失去了无当营这支主力后,姜维的这支先遣军已经元气大伤,包括了亲兵营、参谋、辅兵等一干人等在内,姜维手里还有二千余人。

    如果龙门这样的战役再来一次,他们的结局就是全军覆没。

    茅津渡。

    姜琼伏在渡口不远的河汊里,在他的身后,是五条收拢来的运盐船。

    说来也是运气,这些盐船本来在黄河的北岸渡口停靠,但刘弘情急要渡河来勤王,到了南岸之后,刘弘军主力部队急赶向洛阳,剩下守卫船只的辅兵采盐是一把好手,打仗则是外行,被姜琼揪了个机会,成功打劫了一个小船队。

    有了船只可以渡河,姜琼也是喜不自胜,连忙派了亲卒向姜维、周巨报告情况。

    这一路上又要避开晋军的视线,又要观察汉军突围的方向,若不是在大汉军校里学到的本领,姜琼只怕应付不过来。

    姜维一路北来,在弘农与胡奋、刘弘又拼杀了一场,按正常情况来讲,姜维这一支残军根本不是两部晋军精锐的对手,但不知怎的,张雄的事情传到了胡奋、刘弘及所部将士的耳朵里,这下子晋军士气一下子跌到了最低点。

    “和姜维硬拼,要是战死了,岂不是和张雄一样,落一个凄惨下场?”胡奋心中战意大退,他已经有所耳闻,女儿胡芳在战场上险些闯祸,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得到宠幸。

    要是后宫不能得宠,那他胡家就只能凭军中的硬实力扛过艰难日子了。

    有军队在手,他胡奋就不怕谁。

    大不了,领兵投了新汉,至少听说赵广为人处事还算公平。

    刘弘是司马炎的少年同窗,他倒没有胡奋那样保全实力的想法。

    但他手底下的盐兵却不干了,这些盐兵本来就拖家带口的,他们平素指望的,是采盐换了财帛粮秣,养活一家老小,而现在被刘弘带上战场,要是死了,那老婆孩子就都不是自己的了。

    “司马家,真不是个东西?”一众盐兵私底下暗骂出声。

    这一年来,司马炎每抬高一分盐价,他们这些盐兵的收入就降上一分,其中原因就是需求对象少了,吃得起解池盐的人少了。

    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面对晋国高昂的盐价,也在不停的寻找新的供应渠道,垄断确实能带来短期的收益,但垄断又会逼迫别人寻找新的替代渠道。

    司马家的晋国,在看似繁花似锦的泰始之治表象背后,隐藏的是重重的危机。

第二百十一章 魏容的运气来了

    刘弘被调出解池。

    晋国在河东的最后一支力量,也撤到了黄河的南岸,就在姜维在弘农突围的同时,魏容终于也接到赵广策应姜维的紧急命令。

    “终于轮到老子上阵了?”魏容兴奋的大喊一声,重重的一拍面前的案几,差一点把这张硬木的条案给砸一个大洞。

    过去的一年,对新汉的其他将领来说,是休养生息的一年,而对魏容来说,则是度日如年的一年!

    运气真是太不好了!

    他到陇西,陇西无战事。

    他到河东,河东无战事。

    他一离开,陇西、凉州长征健儿打的热火朝天,马承、牵弘等老伙计一个个战功拿的都快要吐了,而他魏容,枉还自称是老大,却啥都没捞到。

    可是,这又能怪谁?

    怪赵广不照顾老兄弟,好像不是这样,有一句话叫作茧自缚,从陇西狄道调往河东安邑,是魏容自己提出来了,为此还把老兄弟牵弘给卖了。

    怪牵弘跑到陇西抢了自己的功劳,这话好像也说不出口,坑别人把自己给坑了,这要是传扬出去,魏容觉得他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要怪只能怪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幸好这一回,老天终于开眼了。

    当然,这还要感谢大司马姜维、无当营张护雄等兄弟给予自己机会。

    姜维在黄河南岸这么一闹腾,使得晋国解池守将刘弘带着主力盐兵到了弘农,留守解池的那一点兵力,对于魏容来说,那就是案板上的肉,随便的斩,随便的吃。

    六月二十七日。

    魏容领河东汉军进攻解池,如狼似虎的魏容军仅用了一日夜时间,就将晋国在河东的最大财源地占领。

    刘弘临时任命的解池守将直接投降,留守的盐兵或投降,或逃散,汉军一路之上,几乎未遇多少抵抗。

    有比较才有幸福感。

    这一年来汉、晋之间的合作,也让河东的盐兵、盐民对新汉了解越来越深。

    与远道而来为官一任、剥削一方的刘弘等人不同,这些依靠盐池过活的普通百姓,并不在乎旗帜上飘着的字,是汉还是晋。

    他们在乎的就是每日能不能有食物裹腹、有没有留点盐巴下来,给家人换点遮体的布帛等生活必需品。

    新汉那边的赋税比晋国更加优惠,关中工农业大发展之后,布帛、陶器等日常必需品的供应也更加充足,这些都让盐民们心中向往。

    汉末以后,不管是曹魏也好、蜀吴也好,都曾自铸钱币以代替汉五株钱,结果由于信用不行,钱币的质量低劣,三国的货币政策纷纷破产,民间的交易回归到了以物易物的原始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盐巴就是盐民们可以和他们交换的重要商品。

    盐的开采量是固定的,司马炎、刘弘等上层拿的多,势必底层盐民们得的少。

    晋国颁布了《泰始律》等一系列强化政权的措施,在强化律法刑名、等级制度的同时,也用更加残酷的刑罚对百姓进行压制,而这种压制在短时间内,显得颇有成效,但从长期来看,则是与民争利的短视行为。

    魏容顺利攻占解池之后,即马不停蹄的翻过中条山、王屋山间的山道,向茅津渡一带疾进。

    从弘农到河东,最近的一条道就是走茅津渡,魏容不知道能不能接应到姜维,但他必须要走这一趟,万一要是能碰上,或许能增援姜维一把。

    黄河南岸。

    姜维正在茅津渡抓紧登船,靠着胡奋和刘弘的消极应战和默契配合,姜维终算抢先一步到达了渡口。

    在龙门恶战之后,汉军的运气终于又回来了。

    夏季,正是黄河水势浩荡的时候,姜琼藏着的五艘盐船,每次来回运送的士兵约有一百余人,汉军二千余人,这么算起来,要二十个来回才能运完。

    时间不等人。

    且不说晋军会不会追赶上来,就算没追过来,五条船上的船工也不一定能连续划桨走二十个来回,纵算姜维一向妙算,这时也被难住了。

    “大司马,我们这边没船,对岸肯定有船,要是能出奇不意,抢占北岸渡口,说不定能多俘获些盐船。”周巨定了定神,建议道。

    自从上次蒲阪渡口乘舟逃生后,周巨突然对黄河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大河是交通的命脉,也是能够救命的河神。

    在凉州之战期间,周巨一直呆在北参军司,有父亲周群留下的占卜、卦象这样知识积累,又有军校新的知识、马融等同窗可以交流。

    周巨从开始时只是初通军务,到现在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成长的过程颇为曲折,但上升的曲线还是很让人振奋的。

    在未加入姜维队伍之前,周巨对黄河上的船只数量、往来情况、隶属哪里等等都作了详细的记录,他当时只是隐隐有一种预感,觉得可能会派出用场,却没想到原来用处是在这里。

    姜维听周巨这么一说,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此甚好,这样,周参军,你和姜琼带一部精兵第一批北渡,若是俘获了盐船,再回来接应。”

    周巨见自己的建议第一次被采纳,心中也是万分高兴,这是他加入先遣队伍以来,出的第一个计谋,时间上可能晚了点,但却是一个好的开始。

    周巨和姜琼领令而去。

    姜维领着一队亲卒守在渡口南岸,他要好好的先歇息一下,让疲惫的身体缓一缓劲头。

    “护雄,是老夫害了你,要不是我........。”紧张的战事稍稍停歇下来,姜维想到张护雄在龙门战死,禁不住黯然感伤起来。

    由于张嶷的关系,姜维对张护雄一直关爱有加,无当营的重建,没有姜维的支持,是肯定组建不起来的。

    但这一次,姜维发现,正是他这一份对张护雄的特别关心,让这个不受重视、又非常敏感的年轻将领存了以死感恩之心。

    无当飞军再一次全军尽墨。

    他们吸引了晋军大部分的机动兵力,为赵广在武关道、新城三郡的大迂回、大包抄创造了条件,但他们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姜维曾对自己的铁石心肠感到过自豪,他对自己或生或死都不在乎。

    久在军中征战,生死早已看淡。

    在一次次的北伐中,姜维不知不觉中,已经见惯了生死,见多了离别,老师诸葛亮病死在五丈原前线,赵云、魏延等曾与姜维一同征战的将领们,也都一个个的逝去。

    但这一时,姜维却忽然恨起自己的大意和疏忽,为什么不早一些发现张护雄的异常,早一点察觉他有心断后,要牺牲自已来给姜维赢得突围的机会。

    后悔已经晚了。

    死者已矣,留给生者的,是内心无尽的苦楚和折磨,即便姜维见的多了,看的多了,心也如铁石了,但也感到深深的被刺痛。

    “死很容易,活着却很不易。大汉复兴这条路,真是太难了!”姜维喃喃自语。

    如果没有赵广,姜维不知道他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他已经老了,在战场上能给予的帮助,或许已经到头,接下来就要看赵广和新汉的这些年轻后辈了。

    “大司马,你怎么在这里,快快随我登船?”就在姜维发愣之时,魏容粗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巨、姜琼渡河之后,未等他们靠岸,北岸的晋军守卒就已被魏容给杀散,两人简单一沟通,魏容连忙登上一艘盐船向南岸靠了过来。

    张护雄已经战死了。

    姜维要是再有什么闪失,那新汉就相当于失了一条臂膀,魏容久在赵广身边,自然知道姜维对于新汉朝堂的重要性。

    不远处,晋军追兵的烟尘已经扬起。

    胡奋、刘弘接战不利,对追杀姜维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特别是胡奋,心中存了别样心思的他,一点也不想和赵广这边结仇。

    与他们相反,司马伦的温县子弟兵则不然,刚刚从司马炎处领了赏赐的他们,士气相当的高涨,听说姜维在茅津渡一带出现,司马伦立即带着温县兵追了过来。

    “晋军追上来了,大司马,你先走。”魏容架起姜维疲乏的身躯,指挥着一众将卒向渡口停靠的盐船撤退。

    姜维此时心情也渐渐平复,他顺从的靠在魏容的肩膀上,不复再有龙门激战时的那股子悍勇,这一时,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六十有六的老人。

    属于姜维的战场,已经过去了。

    两军对垒,拼死血战,属于更年轻的一代。

    而姜维的作用,就是给赵广他们站好最后一班岗,守住好不容易重建的家。

    魏容见姜维登船,心中大定,他站在茅津渡口,朝着越来越追近的晋军队伍,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今日咱老魏有事,就不奉陪了,改日,咱一定要到河内郡,到温县,去和司马家的杂种们好好叙谈一番。”

    骂毕,魏容从容不迫的跳上渡船,朝着北岸划了过去。

    表面上粗豪,内心里精明,这是魏容最让赵广感到放心的地方,他既冲动,又不蛮干,他既勇猛,又不持强,在一次次的血与火的战事历练中,魏容也在飞快的成长。

    此消彼长。

    赵广的实力也随着麾下将校、佐吏的成熟而增长。

    这一过程虽然会有波折,也会有人掉队、牺牲,但从整体上来看,汉、晋的均势已被打破,赵广已经吹响了反攻逆转的号角。

第二百十二章 女人之间的斗争

    姜维逃跑了。

    回到洛阳宫中,司马炎刚刚惊魂初定,听到这个不爽的消息,连着踢翻了好几个挡路的铜鼎。

    “姜维怎么这般能跑,都已经装进了笼子里了,还能飞出去,胡奋、刘弘他们干什么吃的?”

    “还有解池也被伪汉夺了去,以后没有盐税,大晋国的赋税就又少了一块,这后宫的支出又那么大,缺口怎么办?”

    “美人不纳是不行的,这天底下的女子,都等着我司马炎去爱护、宠幸她们,身为大晋的皇帝,绝不能让她们失望。”

    司马炎一边想着战事,一边脑子又开始跑题。

    没办法,他其实就是这么一个耳朵根软、有点执政能力,又在男女之事上把握不住的“开国”君王,这开国两个字,还要打上一个重重的引号。

    “陛下,因何动怒?不用担心胡贵嫔,御医说了,她只是受了惊吓,身子没有什么异常?”皇后杨艳来到司马炎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劝解道。

    稍臾,见司马炎气退了一些,杨艳又道:“要不,先让胡贵嫔在金墉城歇息一阵,避不避风头。”

    “一切听从皇后处置吧!”司马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胡芳今天的举动,着实让人惊诧,这女扮男装已经算是惊世赅俗了,胡芳竟还顶盔贯甲,想要出阵,实在有失贵嫔的礼义。

    可以想象,明天或者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胡芳的失仪都会是朝堂那些注重仪貌风度的士大夫重点攻击的目标。

    杨艳和司马炎一早就订的亲,在司马炎做晋世子时成的亲,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其中最主要的是杨艳这个人还算大度,对司马炎纳女也不怎么管。

    只要不危及她皇后的位置,对于司马炎博爱专家的嗜好,杨艳还是很照顾的。

    遍数后宫诸女,对杨艳威胁最大的,就是胡芳。

    其他女的,都是千篇一律,扮温婉,扮可怜,扮容貌,这样的套路杨艳见的多了,她相信司马炎也见的多了,即便一时惊艳,过后也就忘了。

    但偏偏出了胡芳这个异数。

    胡家是安定郡人氏,就祖上来说有胡人的血统,胡家自来也不是什么书香门弟,胡芳个性鲜明,敢爱敢恨,有点小憨憨,又有点娇蛮,这与众不同的脾气让司马炎如获至宝,宠爱有加。

    要不是杨艳有杨骏、杨珧等弘农杨氏的外戚撑着,胡芳说不定要取她皇后位置而代之了。

    历史上,视胡芳为眼中钉的杨艳,在因病去世的前夕,硬把叔父杨骏的女儿杨芷塞给了司马炎,晋史称杨艳为大杨后,杨芷为小杨后。

    不过,小杨后的命显然没有大杨后好,在司马衷当了皇帝之后,杨芷被诬谋反,最后在金墉城冻饿而死。

    单从大、小杨后的情况来看,当司马炎的女人,还真没什么好的。

    胡芳这次被冷落,对于她来说,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司州,弘农郡,函谷关,晋军驻地。

    奋威将军胡奋率军回到驻军之地,却是坐立不安,神情颇有些忐忑不安。

    在弘农堵截姜维时,他有意无意的放了一次水,当时也只是临时起意,现在回想过来,胡奋不禁有些后悔。

    刘弘就在旁边,要是他告自己一状,那就算有胡芳哀求说情,估计也够呛。

    况且,胡芳听说已被皇后杨艳给看管了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司马炎,要是见不到的话,胡芳就算再受宠,也无济于事。

    而司马炎这个人,胡奋清楚,短时间内见不到胡芳,可能会空隙时想一想,要是时间长了,只怕早就把胡芳忘了。

    宫中女人太多,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胡芳的身份,不是皇后,而是贵嫔,这个位置盯着的人更多。

    “叔和,咱俩这次,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若是朝堂上有人质疑,我们可千万要同舟共济,相互支援才是。”

    胡奋思之再三,决定将刘弘请到自己的住处,刘弘在失了解池之后,也没有一个好的去处,只能带着五千盐兵留在了弘农郡。

    胡奋见到刘弘,态度很是客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呈上一件宝物神兽纹玉樽。

    刘弘是汉室宗亲,汉末扬州刺史刘馥的孙子、曹魏镇北将军刘靖的儿子,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嗜玉,也就是对玉器有了狂热的爱好。

    在解池担任守将,财帛是不用愁的,刘弘也是好好的奢侈了一把,让自己的玉器藏品大大的丰富了一回。

    不过,胡奋今天拿出的这件神兽纹玉樽,制作工艺相当的精美,是刘弘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若是赵广知晓,那一定会惊叹,因为历史总是惊人的巧合,在赵广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刘弘墓被发现,这神兽纹玉樽也被挖掘了出来,成为当年考古界的十大发现之一。

    “玄威兄,你这是何意?我们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又何分彼此。”刘弘一边把玩着玉樽,一边淡笑盈盈。

    刘弘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和司马炎的同窗之谊也抵不过失职失察的罪过,事实证明,与赵广的汉国停止对抗,和谈共同发展,那根本就是屁话。

    血的事实已经证明,赵广这个假霸王是一头喂不饱的豺狼。

    作为当初和谈的始作俑者,刘弘被晋国朝堂追究责任,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而究竟会被如何处置,则一要看司马炎的心肠硬不硬,二要看刘弘的手段行不行。

    拉拢像胡奋这样手握重兵的大将,一同对抗日渐势大的司马诸王势力,是刘弘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

    “叔和说的对,我们不分彼此,不分彼此。”胡、刘两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在司马家如日中天的威势面前,不管是刘弘也好、胡奋也好,都是弱势群体,他们现在只能联合起来自保。

    孤军奋战,只能成为炮灰。

    张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得不说,张雄这一死,影响面和影响力着实深远,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主要还是其父张颌被司马懿给坑惨了。

    张颌当时,代表的是忠诚于曹魏的一大群官员、将领。

    张雄此时,也代表着从魏国延续下来,想着为晋国出力的官员、将领。

    他们想要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他们努力了,奋斗了,现在却失败了。

第二百十三章 围歼王濬进行时

    晋国将领、官员以及后宫的纷争,由司马炎去头疼。

    单说赵广率军直驱谷城,文鸯、寇林两将挟连胜的余威,把胆气已丧的徐胤追的苦不堪言。

    徐胤这一部兵马本是晋国驻荆州的二线部队,相当于驻襄阳周边的郡兵,战斗力比当阳一线的精兵要弱了不少,这时碰上汉军两员虎将,立时没了脾气。

    徐胤好不容易逃进谷城,文鸯、寇林已经随后尾追进城,吓得徐胤连停留都不敢,直接穿城而过。

    只留下城中的县令、县丞、县尉等人目瞪口呆,不知该拿起兵器反抗,还是该举起双手投降,或者干脆点表示热烈欢迎。

    赵广稍晚一点,跟在汉军前军后面进城,瞧见这滑稽的一幕,不由的哑然失笑起来。

    “大将军,谷城既下,我军就封住了新城、房陵、上庸三郡晋军的退路,王濬王士治这回就算再能跑,也逃不出去了。”亲将王训一脸的兴奋,跑到赵广跟前叫嚷道。

    赵广满意的点了点头,谷城的位置就在丹水与汉水的交接处,两水夹一城,水路交通相当便利,汉军占领这座城池,羊祜就是想增援也找不到别的途径。

    六月二十八日。

    赵广在谷城县阁署召集麾下众将,对前一阶段汉军的战果进行总结、对经验教训进行归纳,并就如何围歼新城三郡的晋军部队进行讨论。

    此次会议不比往常,张护雄及无当营全军尽墨的消息传来,让汉军上下俱感痛心和悲伤。

    赵广心情更是沉重,新汉重建以来,自皇帝刘谌以下,霍弋、宗预、柳隐等汉军将领一个又一个的临阵战死,过程极为悲壮,这中间还不包括一早在葭萌关阵亡的廖化。

    现在,新汉的悼念将士名单里面,又多了张护雄一个,而且还是最为年轻的一个。

    在赵广的身畔,张瑛双手捧着张护雄留在驻地的一件灰色夹袄,微霜的两鬓颤动着,低头哽咽着久久无语。

    张嶷有子二人,兄长张瑛,次子张护雄。与早早就从军入伍的张护雄不同,袭了西乡侯的张瑛并没有出仕,而是在巴郡南充的老家当个土豪。

    一子看家,一子出征。

    这是老祖宗保全家族繁衍的智慧,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从未改变。

    象张瑛这样情形的,蜀汉还有很多,比如简平就是一例。他们这么做,倒不完全是为了家族,或者贪图享受,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看不惯刘禅这昏馈皇帝的作派。

    张瑛就是看不惯的人之一。

    不过,在新汉建立之后,特别是赵广将魏军驱逐出巴蜀之后,张瑛在收到张护雄的信件,得悉了赵广逆势而起的艰难历程,并展望了新汉发展的前景后,张瑛决定出仕新汉。

    只可惜,他刚刚到赵广手中,这第一次出征,就和弟弟天人相隔。

    “大将军,无当营还会重建吗?”张瑛抬起泪眸,通红的眼睛盯着赵广,希翼的问道。

    赵广看着张瑛决然的神情,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想了一想,坚定的说道:“大汉能重生,无当也能重生,张乡侯,你愿意担任第三任无当营的主将吗?”

    张瑛从赵广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神情分外激动:“大将军若不嫌弃,我张瑛必继承先父,吾弟护雄的遗志,再建无当,再造强军。”

    赵广听张瑛信誓旦旦,安慰道:“无当重建,需要时间,等我们拿下新城三郡,你可在三郡、巴西一带召募将卒,择其壮勇充入军中,假以时日,无当将又是我大汉的无敌强军。”

    张瑛及无当营重建之事,留待以后再一一细说。

    回头再说谷城军议之事,赵广、马融、文鸯、寇林在分析了最新的战报和晋国兵力的调动情况后,终于决定发起收复新城三郡的战役。

    “大将军,参军司建议,以文鸯将军为先锋,王含偏将军为副将,领三千精兵沿汉水而上,先攻房陵,再取上庸,后夺西城,其中:王濬的中军驻地在上庸,此城也是昔日孟子度驻军所在,四周俱是山岭和河流环绕,我军要想攻取,当出奇不意,攻其无备。”

    马融点指着沙盘上新城三郡及周围的地形图,对着汉军诸将说道。

    “三千人马是否少了,据斥候所报,王士治这一年来,安抚郡民,收拢民心,甚得三郡最大蛮族竹溪蛮的信任,要是他召募蛮兵与我对抗,此战不易矣。”赵广想了想,对马融乐观的估计有些不太满意。

    王濬是典型的文武全才又大器晚成的人,赵广如果不是有穿越的知识介绍,他也不会认为王濬一个六十二岁,前半生几乎碌碌无为的老人,会在晚年有那么生猛的表现。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唐代刘禹锡的这首唐诗,让王濬的名气越发的响亮,但这些都是以后,现在的王濬,就是晋国的新城三郡从事,这官职还是羊祜的镇南大将军府临时委派的。

    新城三郡深入汉国腹地,危险程度太高,洛阳的那些官员一个个眼光都精的很,自不会对新城这等穷乡僻壤来做官。

    当然,这个穷只是他们认为,赵广并不认为新城三郡穷,相反,拥有丰富矿产资源,特别是境内有铜矿的三郡,只要能顺利的开采,将是大汉矿业的另一个业绩增长点。

    赵广继续道:“对付王濬,绝不能掉以轻心,这样,文鸯、王含带上六千将卒,孟兴这个人,也一并带上,多多少少能派上用处。”

    “另外,谷城这里,交给寇林留守,记住,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谷城给我守住了。”

    “其余各部,随我一起,沿汉水逆流而上,我听说司马晃还在上庸,正好取了这司马家贼子的首级,祭祀张将军及无当营众将士。”

    文鸯、寇林等汉军将领听到赵广命令,齐齐抱掌应道:“遵大将军将令。”

    谷城会议,让汉军上下更加坚定了夺取新城三郡的决心和信心,同时,能够围歼王濬这个晋国的名将,也将是汉军的一次重要胜利。

第二百十四章 连舫大船谁能破

    赵广在谷城排兵布阵,意在把新城三郡纳入汉国版图。

    若这一设想达成,则汉国的东部边境线,从最北面的上郡、中间的冯翊郡、新城三郡、再到荆州的西陵,最后在南中的夜郎收尾,自北向南几乎就是一条笔直的竖线。

    另外,赵广之所以一力要拿下三郡,就是想要拔除王濬这个钉子。

    有王濬在汉国腹地盯着,对于赵广来说,就是卧榻之旁,有人酣睡,这还得了,要是以后汉军出征关东,攻打洛阳,那王濬在背后来一下子,比如说从武关道直趋长安,那赵广苦心经营的基业立马就会崩溃。

    上庸。

    郡署内。

    司马炎任命的南中郎将司马晃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在他的左首尊位,是新城三郡征南从事、前巴郡太守王濬。

    在他们的下首,是十余个大大小小的三郡将校、官员,其中还有四、五个身躯魁梧、戴着骨头等奇异服饰的蛮王。

    司马晃一脸的无奈和可怜巴巴,他在这会议上,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摆设。

    一番简单的问好寒喧之后,司马晃终于可以退下,他的主要作用就是吉祥物,借着南中郎将的名头号令一下三郡的官员、将领。

    司马孚死后,司马炎听到族老对司马晃敛财吝涩的不满,又气不过司马晃的无能表现,遂下诏封司马晃为新城王,食邑就在三郡这里。

    换句话说,司马晃很不幸的成为了新城这里的土皇帝,这要是换到以前,巴蜀、关中都在晋国手里,那他是求之不得,但现在司马晃只觉得生无可恋。

    行军打仗之事,司马晃是屁都不懂,他的一生所学,就都放在了钻研发财这件事上了。就比如不久前,他就在上庸的南山一带,发现了一处半暴露于地上的黄铜矿。

    铜矿这东西,那就是宝贝,因为它是铸造钱币的主要原料,有了铜矿石之后,他就可以提炼出铸币的铜汁,不管是卖给朝廷,还是自己私铸,都是一条取之不竭的发财之路。

    可惜,司马晃的美梦刚刚做了个开头,赵广这阎王爷就又来了。

    这次听闻汉军杀到,要不是有王濬镇着,司马晃恨不得马上寻条路跑回洛阳,至于司马炎要如何处置自己,那等以后再说,反正司马炎也不会杀了自己。

    相反,要是落到赵广手里,司马晃觉得自己小命肯定不保。

    司马晃心里怎么想,王濬也没有过多的关心,司马家的事太乱,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手的,他现在只集中精心做一件事,那就是击退汉军,保住三郡。

    司马晃离开后,郡署中众人正式转入军事层面的话题。

    王濬脸色很平静,手捋着须然,听取着各部官员、将领的禀报。

    谷城失陷的消息传来,王濬并没有过多的惊惶失措,对于新城三郡不利的局势,他已经早有准备,也一早就开始了针对汉军入侵的军事部署。

    时间回溯到去年,王濬协同羊祜进攻汉中无果,不得已退回新城,在此之后,他的表现甚是低调,差一点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就算赵广攻打西陵,将汉中、永安的驻军抽调一空,罗宪、张翼等有名大将也俱不在原先所在的驻防之地,王濬也没有袭扰汉地的动作。

    这等情况,在李球、马融等不熟悉王濬的人看来,是这个六旬的老将已经不行了,有心养老归隐了,要不然的话,他不会放着好处不捞。

    但实际上,王濬这一年来,在新城三郡深耕细作,挖掘潜力,发现人才,笼络诸蛮,可以说表现的相当出色。

    王濬部下,文有广汉郪人李毅、蜀郡郫县人何攀,武有巴单程、覃盘等蛮将,还小舅子燕人徐武也投奔而来,三郡的兵马合计下来虽然不足万人,但七、八千人还是有的。

    李毅、何攀个人的能力也都不错,在历史上他们都是西晋时期的重要官员,徐武更是厉害,最后做到了豫州刺史的位置。

    王濬在巴西、巴郡任上时,减轻徭役课税,鼓励生育,保全幼婴,活人无数。李毅、何攀就是王濬在巴西太守任上时的属官。

    这两人还都很年轻,也没有什么名望,但他们和王濬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爽朗旷达,不苟小节,体恤民生。

    也正是彼此意气相投、理念相似,王濬才能在汉国攻占巴蜀,民心归汉的情况下,收拢李、何这两个有才能的年轻人。

    巴单程、覃盘是新城竹溪蛮两个最大的洞蛮的首领,巴氏这个姓追溯来说,可以前提到古巴国,巴单程的部落与长江以南的五溪蛮,也就是蛮王沙摩柯的部落同根同源,只不过后来五溪蛮南迁,巴单程所部则继续留在了巴西、新城一带。

    王濬治巴郡,受益更大的就是巴氏部落,覃盘的部落与巴部相邻,两个部族之间,通婚频繁,巴单程还是覃盘的姐夫,有这一层关系上,覃氏部落自然也站在了王濬这一边。

    “禀使君,连舫大船已经打造完成三艘,船长一百二十步,每艘若是满载的话,可装载千余人。大船的四周以木栅为城,修城楼望台,有四道门出入,船上可以来往驰马。可随时听候调遣,出兵征战。”

    李毅、何攀是王濬的左右手,军议一开始,就抛出了王濬精心准备的水战巨舰,以坚定众人的信心。

    连舫大船,王濬在历史上就督造过,攻吴时大船多达二十余艘,不过那时王濬已是益州刺史,控制了整个巴蜀,财力足以支撑大船的督造。

    而现在,王濬只占领了偏僻的新城三郡,自然不可能有这个力量,所以,连舫大船也只造了三艘,但这已经足够在汉水在纵横了。

    毕竟,汉水不是长江,江面在上庸一带虽然已经开阔了不少,但若是船只过大,通行之时只能在江心位置,转向也颇为不便。

    以连舫大船作为母舰,以大大小小的艨艟、走舸环护四周,这种移动又坚固的水上堡垒,是王濬想出来的对付汉军的办法。

    王濬听到李、何二人的回报,目光炯炯有神:“诸位:赵元忠小儿要打我三郡,那就让他来试试看,究竟是我王士治的头铁、还是他的头更硬!”

    “此一战,我方优势明显,以逸待劳是其一,我们补给粮秣、辎重就在三郡,伪汉则是长途而来,仅靠一条武关道,不足以支撑其长期作战需要。”

    “齐心协力是其二,汉水有新打造的连舫大船,陆上有巴、覃诸部勇士的助阵,赵广要想打败我们,不亚于登华山之难。”

    “所以,只要我们坚守住汉水、房陵,待羊荆州从襄阳发来援兵,则赵广小儿腹背受敌,不能久持必退。”上庸会议上,王濬手捋花白须然,目光炯炯有神,用坚定的语气对着鼓舞晋国守城将校、大大小小的蛮王的士气。

    “使君,房陵是我三郡之门户,徐武愿担重任,驻守房陵,以拒来敌。”徐武刚刚投奔到姐夫王濬这里,寸功未立,急声上前请令道。

    王濬看了一眼高大威猛的徐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房陵城之得失,关系重大,你若守城,切不可持勇轻敌,当以坚守为上,勿中了汉贼的圈套。”

    徐武重重的点了下头,应道:“末将领令。”

    他虽然武力上不错,但那要看和谁来比。在临到上庸之前,徐武也听闻了汉国赵广用兵的作派,这等以蛮力著称的猛将,确实不可力敌,只能以智计取胜。

    徐武、李毅、何攀各个领令,接下来就剩下两位蛮王巴单程、覃盘未有任务,王濬倒不是不用他们,还是蛮兵毕竟是盟友,未经他们同意,王濬也不能直接号令蛮兵出战。

    巴单程和覃盘对视了一眼,齐齐而出,对着王濬大声道:“使君,听说汉贼中的首领赵广,勇猛无敌,无人能够抵挡,我们有意会上一会........。”

    用计谋,不是他们蛮人的强项。

    刚才李毅、何攀等人说的什么连舫大船等等事宜,两位蛮王也是听的云里雾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汉人就喜欢弄的那么复杂。

    从他们两个的角度来说,打仗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无非就是王对王,两个人互殴一仗,胜的吞并敌方部落,壮大已方实力,败的运气好能远遁,运气不好就是全族被屠,族群不保。

    听巴、覃两个蛮族首领这么一表态,王濬脸上的笑容更甚,他高兴的捋着胡须,拍着案几道:“甚好,甚好,诸位将校、佐吏、大王酋帅且随我出征,击败汉贼,彰我大晋声威,就在此战。”

    王濬这个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西晋开国大将,大器晚成,又深谋远虑,在发现被围时,王濬爆发出了惊人的魄力和能力。

    有的人,平时很寻常,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众角色。

    但一旦到了危急关头,这些人就是中流砥柱,就是可以依靠的大将之材。

    王濬无疑就是这种人。

第二百十五章 杀戮果断赵阎王

    王濬在上庸的一番布置,也是使出了自己的全部本领。

    不过,等一回到府中,瞧见自家夫人徐氏,王濬脸上伪装的很自信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

    面具是留给外人看的,在自家人面前,王濬不想再那样辛苦。

    “夫君,那赵阎王真要打过来?这三郡守住了,也自罢了,若是守不住,可还有其他考虑?”徐氏关切的来到王濬身旁,帮着捏了捏王濬酸痛的肩膀。

    王濬舒服的哼了一声,微眯上眼睛问道:“是小武来过了吧,这话是他托你问的?”

    小武就是徐武。

    徐氏的亲弟弟,在这个时代,扶弟魔这个称号虽然没有,但在徐家姐弟之间,由于相差了十余岁,徐氏对徐武也是关爱有加。

    王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尽人事,听天命。这能不能挡住汉军,我王士治说了不算,要他赵元忠说了才算,你和小武说一声,要是真守不住,就降了吧。”

    徐氏一惊,敲打王濬肩膀的手也停了下来,以她对王濬的了解,这位向来从容不迫的夫君可从来没有这般没信心过。

    就算前一阵失了阆中,王濬也没多少的沮丧,怎么仅过了一年不到,就没信心成这样了。

    王濬没心思理会徐氏的惊讶,对于能不能挡住赵广,他心里是真没底,对付赵广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事先的布置再精妙,也可能还会有漏洞没发现。

    但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两位蛮王的面,王濬又必须表现的信心百倍,要不然的话,这仗就不用打了,干脆直接投降算了。

    文鸯、王含率军直奔房陵而来。

    按文鸯的想法,房陵区区小城,大汉天军到来,那还不是和谷城一样,一战破城,不费吹灰之力。

    岂料想,这一回他碰到的守城之将,虽然也姓徐,但此徐非彼徐,徐武的能力比徐胤要高出不止一筹。

    更重要的是,徐武还很听王濬的话,让坚守不出就坚守不出,任文鸯怎么挑衅,也始终紧闭城门当缩头乌龟。

    文鸯气的在城外连骂了徐武两天,连他老子徐邈也带上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城中,徐武也被文鸯骂的火大,文鸯你太不像话了,你老子文钦、我老子徐邈,当年都是魏国的官员,相互之间也算认识,彼此还来往过,徐兄文弟都相称过。

    这骂人多少也要讲讲情份不是。

    徐武老爹徐邈这个人,甚称多才多艺,官做的很大,大司农、司隶校尉、光禄大夫。

    在作画方面,徐邈也是能力出众,据说他的画已经到达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建安七子之一的曹植有一次都没认出来,这画作是徐邈所仿。

    还有一点,徐邈这个还好酒,并且发明了一种叫“景山枪”的温酒器,景山是徐邈的字,酒器以枪为命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枪状的酒器。

    总而言之,徐武是很为自己老爹徐邈自豪的,这种情况就是古代版的“我爹是徐邈”。

    所以,文鸯骂徐邈,对于徐武来说,是奇耻大辱,这比骂他徐武还要杀伤力大。

    “哼,要不是姐姐千叮嘱万嘱咐,今日非得让你文次骞好看。”徐武心中抱怨着,暗暗的给自己找台阶下。

    老爹徐邈虽然厉害,但却又是个酒鬼,徐武也不惧他多少,在徐家他真正畏惧的人,说来让人不信,竟然是王濬的夫人,徐邈的女儿徐姜。

    徐姜这女子不简单,夫君王濬都是她自找的,徐邈有一次请同僚佐吏,徐姜悄悄躲在内室观看,也就是相亲,在看中了王濬之后,跟徐邈一说,一门亲事遂成。

    要知道当时徐家是蓟地的大族,王濬家在弘农虽然也算可以,但和徐家那根本不能比,徐邈能把女儿嫁给门弟比自已低的王濬,足见其爱女心切。

    家有一姐,如有一虎。

    未经姐姐毒打和教训的弟弟,不是好弟弟。

    徐武这个弟弟,在徐姜面前,那就是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受气包,这次到新城来投奔姐夫王濬,也是经了徐姜的同意,要不然的话,徐武还在家中窝着呢。

    文鸯骂阵无果,遂决定举兵攻城,结果房陵守卫森严,城垣又多是周围山上青石垒就,汉军几经冲杀,伤亡甚多,仍无法攻上城头。

    文鸯亲自带兵冲杀了二次,也一样毫无结果,个人本领再大,在集体的力量面前,也一样显得很弱小。

    攻房陵不克,文鸯、王含遂又转向汉水用兵。

    待再往房陵上游进军一阵,前面晋军已是连舫大船横于汉水之中,将水面遮的严严实实,中间是巨舫,犹如移动堡垒,只要汉军稍一靠近,就是一顿密集的弩矢射来。

    更令文鸯抓狂的是,这连舫还会移动,他要是动作慢一点,说不定连人带船就都陷到晋军的船阵中了。

    水战,着实不是文鸯的强项。

    连连受挫的文鸯在无奈之下,只能弃船登岸,在房陵的东面、汉水北岸先扎下营盘,等待赵广率中军到来,再作计较。

    七月二日。

    赵广率中军到达房陵。

    在察看了房陵城防和汉水上的连舫大船船阵后,赵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王濬这老家伙不简单呐,在短短的一年不到时间内,竟然鼓捣出这么一套水陆连环防御手段来。

    “大将军,怎么办?这房陵城易守难攻,江上又有大船阻挡,要是强攻,我军伤亡不小,而且时间也拖不起。”马融一脸着急的说道。

    他委实没有想到,在河东、凉州这些大阵仗上没有翻船,到了房陵这个小地方,却被挡住了去路。

    赵广沉吟了好一阵,王濬这一招着实让人感到不好对付。

    好在,赵广的统帅术已经到了10级,姜维的偏师他救之不及,对付同一战场上的不利局面,有系统帮忙,赵广对战场形势的判断更加的准确和清晰。

    “王濬这是要御敌于国门之外,我们要是打死仗、呆仗,就趁了他的心意。我汉军要想取胜,就先要运动起来,要有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要敢于穿插迂回到敌人的后方,攻占薄弱的城池,消失落单的敌卒,唯有如此,方能取得全胜。”

    赵广点指向房陵、上庸和新城周围的广阔地带,对着麾下苦着脸的众将说道。

    “运动战?大将军的意思,我们和晋军比速度,比耐力,比谁更容易出错?”马融眼睛一亮,不自禁的问道。

    赵广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房陵,我们围而不打,汉水连舫大船,我们也不用理它。我们要打就打王濬最薄弱的地方:上庸。”

    “文鸯,你率一部精兵在孟兴的引导下,沿汉水走陆路,往上庸进军,沿途之上若遇敌阻拦,能战则战,若不能战,不必理会,留给后来队伍。”

    “王含,你部在房陵一带驻守营寨,若城中守敌前来偷袭,坚守营中,维系好我军与谷城联络即可。”

    “其余各部,遍插旗帜,与我一起从汉水两岸向上庸、新城进军,沿途所需粮秣补给,就地解决,若有反抗,尽屠之!”

    赵广杀气腾腾,连续下达多道命令。

    杀戮虽然血腥。

    但也是一种有效的震慑手段。

    自古以来,提到降伏异族,都会用“恩威并施”这个词,而究竟是恩多一些,还是威多一些,则要看具体的情况。

    新城三郡自三国鼎立以来,就始终叛降不定。

    忠诚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在孟达被杀之后,生活在三郡的民众,大多是昔日魏国、晋国的将士家眷。

    即便是有原住的大族,也多是墙头草,今日降,明日叛,和当年背叛刘封、孟达的申耽、申仪一样,这样的人留着也是隐患和祸害。

    趁着这次进军三郡的机会,杀掉一批以后可能反叛的人,震慑一批动摇不定的人,笼络一批对汉国有投靠想法的人,是赵广平定新城三郡的主要策略。

    当然,这样的杀戮势必会激起强烈的抵抗,特别是在性情果烈、暴燥的蛮族那里,汉军会遇到蛮族部落的反击,但赵广并不惧怕,也无意退缩。

    竹溪蛮巴氏、覃氏这些部落,一直是不稳定的根源,必须被同化和分化掉。

    以新汉现在的国力,也根本不惧在新城三郡打一场小规模的山地歼灭战,正好汉军多次部队补充了不少的健儿,让这些初上阵的年轻人见见血,也是练兵的一种方法。

    等新城这里的蛮族都死光了,赵广正好可以把关中快速增长的人口迁移到汉中、新城三郡来。

    关中的土地有限,能够承载的人口也有限,凉州、陇西是汉人和游牧民族杂居的地方,从历史来看,农耕和草原民族的斗争会始终持续。

    河东一带是汉匈交界的区域,预计以后大小战事不断,土地再肥沃也不适合居住。关东是晋国的地方,赵广一时也无法染指,蜀中的开发已经快到极限。

    比起条件更为恶劣的南中、汉中和新城三郡虽然可耕之地较少,但有矿产可以开采,大汉矿业的发展也需要强壮劳力的支撑。

    蛮兵俘虏可是上好的采矿劳力。

    巴单程、覃盘这些个蛮族首领此时还不知道,赵广这个真阎王已经在盘算着,把他们部落中的青壮男子当作免费的劳力来使用了。

第二百十六章 大穿插突进

    赵广大穿插突击的策略。

    其实来源于后世看到的几个著名战役,比如淞沪,再比如辽沈,当然,前者让人嘘嘘,后者让人振奋。

    集中已方的力量,在一个点取得突破,然后猛打猛冲,通过切断对手的后方补给线,打垮敌方的士气和抵抗。

    这样的战法在热兵器时代很寻常,但在冷兵器时代,却极为少见。

    原因就是补给问题。

    没有足够的补给,深入到敌方防线的后面,这不是找死吗?

    找不找死,赵广不想讨论,他只想用事实来回击。

    战场上的情况不同,用兵的谋略也不同。

    新城三郡的地盘太小,王濬的兵力也太少,只能守住东面,也就是汉水这一面,其余三面都是虚架子,要是突入后方的汉军真的打不过的话,随时可以找南、北、西三个方向冲出去。

    当然,北面是秦岭余脉,基本没有道路,突围的话只能是分散而出,至于能不能出去要看运气,南面的情况也是一样,稍好一点的是能够从粉水上游转道,再进入到长江边上的夷陵一带,这一路也不好走多少。

    较为稳妥的就是继续向西,进入汉中境内,一路之上顺着汉水走就行,一般不会迷路也不会饿死。

    既然突进不会被困死,汉军只要解决了吃饭,那就一切问题都没有了。

    赵广下令的就地解决,就是抢百姓的粮秣,这一命令又出乎了王濬等晋将的意料。

    按王濬对赵广的了解,赵广这个人虽然凶悍了点,但并不是那种残暴不讲道理的人,所以,就地抢粮的事情,赵广应该干不出来。

    王濬不知道,他把赵广想的太高尚了。

    赵广哪里是不抢粮,他只不过是一直在自家地盘上作战,面对蜀中、关中的民众,他总不能抢自己子弟兵父母的粮秣,那样的话,不用别人打,这支汉军就溃败了。

    这一次,赵广在晋国土地上作战,他不用再顾虑什么,更何况,新城三郡汉蛮混居,还是蛮族居多,抢蛮人的粮秣,不是很正常吗?

    且说文鸯领兵在前,憋了一肚子气的他哪里会顾及什么后路,什么突围,文鸯的心里只有突进,突进,再突进。

    攻房陵他打不下来,汉水水战也不擅长,这回长途奔袭上庸,文鸯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不破上庸,绝不收兵。

    在孟兴这个地头蛇领路下,文鸯率部连夜疾奔,一下从晋军的布防间隙处穿插了过去。

    汉军直趋上庸,这条路孟兴自打就熟悉,再次回来,虽然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但大体的地形地貌并没有多大变化。

    除了文鸯之外,赵广所部中军也在跟进,徐武在房陵守城,看着一队队汉军拔营起程,往西面汉水上游而去,他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

    究竟怎么办才好?

    徐武一时无计可施。

    出城迎战,他是不敢的,谁知道赵广是不是调虎离山,想要诱骗他出城,然后再杀一个回马枪。

    汉水上。

    正在连舫大船上神情自得的王濬,猛然听到赵广突然率军向西的消息,顿时有一种准备了一桌饭,却没有客人来的空虚感。

    赵广这是想干嘛?

    要拼命吗?他知不知道,这样不顾后路的狂野突进,一旦受阻,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难道不知道战场上形势变幻莫测吗?

    一味逞强,又岂是名将风度。

    不知不觉中,王濬开始把赵广归入到名将一级来对待了,虽然嘴上他从来没承认过。

    “使君,这赵阎王不会是想打上庸吧,新城王和夫人都在城内,万一赵阎王抓了他们,那我们等在这汉水上,又有什么用处?”李毅神情惶急,急出声道。

    没办法,他的新婚妻子也在上庸城内,万一城池陷落,老婆被抢或者被杀,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被杀只是一时痛苦,被抢被掳的话,万一一顶绿帽子扔过来,李毅觉得“就算他的护球能力很强”,也无法厚颜在仕族圈子里混下去。

    “使君,我们还是先撤退吧,水路我们比较快。”何攀见王濬已经动摇,也跟着劝说道。

    和李毅、何攀一样心思的人还有不少,王濬等人在渡过了最初的得意后,终于无奈的发现,他们所谓的完美布置在赵广这种莽撞之人面前,就如同纸糊的灯笼一样,一触即破。

    “回师,回师,快快回上庸。”王濬连声催促,急急下令道。

    王濬夫妻恩爱,夫人徐氏虽然已有四旬,但保养的很是不错,看上去也是风情万种的熟妇一类,王濬万万舍不得徐姜受一丁点的伤害。

    晋军回师,各部将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与岸上的汉军展开赛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要抢在汉军前头阻挡,知道的人,则有些哭笑不得。

    相比陆路进军,新城三郡的水路要发达许多,也快捷许多,晋军转向往上庸回师,虽然比文鸯要晚一些,但由于文鸯行军会遇到一些支流,不得不转向,所以王濬肯定能比文鸯要先到上庸。

    救援的时间倒是够了。

    但这么一来,苦心经营的房陵汉水防线就这么弃了,特别是把徐武这个守在房陵的晋国将领给孤零零的扔下了。

    也不知道徐武知道自家姐夫是这等高尚的风格,会不会痛哭流涕起来。

    赵广正准备沿着汉水而上,却见江上的连舫大船直接船头变船尾,在划桨的士卒阵阵呼喝声中,向汉水上游而去。

    “这王阿童是什么个意思,这边刚一有动作,他就撤退了,那前面大张其鼓,搞那么多声势出来干什么?”

    赵广对王濬的想法万分不解。

    当然,这是因为他不是王濬,也不需要像王濬一样瞻前顾后,既要考虑御敌,又要考虑保护后方。

    王濬最想要的是打一场两军对垒的常规战。

    而赵广却有意打一场后世穿插迂回的歼灭战。

    两个人的想法不在一个频道上,就只能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王濬要是有魄力的话,也完全可以不顾上庸,只需要领着连舫大船冲破王含军的封锁,向汉水的下游杀去。

    打到襄阳,他们就算突围成功了。

    但这样的突围,对王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丢弃了家眷,丢弃了辛苦创下的根基,到了襄阳又能如何?

    王濬觉得他还没有完全失败,回转上庸之后,还可以依托坚城和汉军再较量一番。

第二百十六章 杀一敬佰谁不服

    上庸。

    粉水与汉水交接处的一座半山之城。

    真正细说的话,它的位置其实还不在汉水之上,而是在粉水下游离汉水不远的地方,这个位置与后世的上庸并不一致。

    当初,生活在这一流域的先人们之所以在这里筑城,主要是为了防范洪水的侵袭。

    但凡看过文明变迁史,都知道古代人类的生活与水密切相关,泽水而居,临水而活,人是离不开水的,而水也让人一次次的不得不放弃被淹没的家园。

    上庸城依山而建,并选在主要河流的支流上,可以避开汉水的狂暴洪峰,夏季的汉水挟着上游多条支流的滔滔水量而来,对于两岸的任何城池来说,一次洪水就是一次生死考验。

    相反,粉水则要温和的多,发源于后世神农架茫茫林海之中的粉水,就像一个羞涩的小娘,用她妩媚又多情的臂膀,滋润着丘陵谷地的苍生万民。

    王濬的连舫大船从汉水逆流而上,又迅速的转向粉水,为了加快速度,王濬甚至连大船都不坐,直接乘了更快的走舸向上庸而来。

    这一路上,晋军将士特别是划桨的楫士辛苦无比,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直如打了一场艰难无比的硬仗一样。

    这仗打的,连上阵都还没呢,就已经累趴下了。

    晋军将士的士气,也由开始出征前的节节上涨,变成了现在直线下滑的状态。

    王濬以往睿智多谋的印象,也在晋军将士心中,特别是巴单程、覃盘等蛮族首领的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呼呼,终于抢在汉贼前面了?”一只脚踏进上庸城里,王濬差一点一屁股坐倒。

    人过六十,就是一台随时要修理的破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个零件就会坏了,对于男人来说,则更是如此。

    王濬这段日子最闹心的就是晚上,女人四十,如狼似虎,徐姜饥渴的眼神让王濬不寒而栗。

    刚才,他在连舫上倒不用使劲出力,但心情紧张也一样会消耗体力。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王濬的呼吸也粗放起来,其余李毅、何攀等人更是不堪。相反,两位蛮王巴单程和覃盘则一脸的不屑,瞧着这一群平时高冠峨袍的君子们。

    “汉人,晋人,其实都一样,不过是披着衣服的猴子,一群懦夫,只要我们蛮族联合起来,就一定可以战胜他们。”巴单程忽然昂起头,涂了油彩的脸上狰狞的笑起来。

    这一时,他分外的憎恨逃跑到长江南岸的同族分支部落,特别是五溪蛮族。

    要是他们还在长江北岸的竹溪一带,那巴单程觉得完全有实力占领整个新城三郡、巴西一带。

    甚至于运气好一点的话,重建巴国也不是空想。

    “姐夫,我们不如乘隙占了这上庸城?”覃盘凑近巴单程的耳边,低声说道,他们两个说话用的是部落的蛮语,倒也不惧晋人听见。

    “上庸算什么,我们要占,就占整个新城三郡,还有巴郡、巴东、巴西,还有蜀地。”巴单程雄心壮志迸发,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听到巴单程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覃盘也禁不住喜形于色,巴氏是这一带最大的部落,他们覃氏部落实力要差一些,但两个部落合起来,勇士足有六千余人。

    上庸城内,晋军有多少?

    覃盘看的清楚,王濬手里面,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千人,其中还包括了不少的部曲、私兵,要是他们蛮族真的有什么想法,那拿下上庸城没有任何问题。

    “姐夫,我们覃氏部落也是一样的想法。”覃盘拍着毛绒绒的胸脯,向巴单程保证道。

    “好,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夜长梦多,我们今晚就行动,先趁夜袭取城外的汉营,再回头收拾王濬他们,对了,那个徐氏你可别杀了,给我留着。”巴单程一脸狠色的对覃盘说道。

    徐姜虽然徐娘半老,但对巴单程这等莽汉来说,却是风情万种,比未成熟的小娘要吸引人的多。

    覃盘支支吾吾的点头应允,他实力不如,也不敢替自家姐姐说项,况且,像他们这样的蛮族部落,部落首领的女人不过是生育的工具,并没有什么地位。

    两个蛮族酋帅心有异志,王濬却浑然不知。

    这倒不是王濬能力不行,纯粹就是赵广给予王濬的压力太大,让他只顾了城外杀来的汉军,疏忽了城内隐患重重的蛮兵。

    不得不说,王濬这个人为官确实不错,担得起当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个评语。

    不管是在巴西太守任上,还是治理新城三郡,他做的都不错,特别是安抚诸夷、稳定乱局,很有一些章法。

    但有一点,王濬却是错了,那就是恩有余,威不够。

    给蛮族传授汉人先进的生产技术、生产工具,这行不行?理论上可以,但实践中还需要区分对待,不能一概而论。

    比如巴单程、覃盘这些异化很深和蛮族,就和熟蛮不一样。

    你越是毫无保留,尽心尽力,指望着好心有好报,结果往往适得其反,王濬的无私,让巴单程、覃盘等蛮族首领看破了他的虚实。

    施恩不图报。

    是中国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贵品质,也是中华民族渊源流长的根本。

    但凡是如果一味的讲究恩赐和给予,那只会助长异族的狼子野心,蛮族是如此,后世的扶桑、西夷等等也是一样。

    后世的中国,之所以被人围攻,就是因为太善了。

    人善被人欺。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你人太善也不行,别人只要稍稍一道歉,你就原谅了,那其实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像赵广一样。不服是吧,好的。

    哪个是出头鸟?

    直接灭族!

    全部屠杀掉,杀一敬佰。

    谁敢不服。

    只要有一个族群被屠灭,在血淋淋的震慑和杀戮面前,赵广相信,起码在二十年之内,不会再有异族敢捋他赵某人的虎须。

    王濬进城之后的第二天,文鸯、赵广也先后赶到上庸。

    文鸯虽然是上午到的,但兵力过少,他也没办法直接攻打上庸山城,相比房陵,山庸更加的险峻,当年孟达失城,主要是申家兄弟为魏国内应,直接卖了孟达。

    赵广在黄昏时分赶到,汉军沿着粉水扎营,当然,扎营的地点并不在粉水岸边,而是在丘陵高地上,临水太近,夏季扎营风险太大。

    跟着赵广到达上庸的汉军将卒接近七千余众,武关道已经被汉军完全控制,后面还有陆陆续续的增援部队赶来,随着王濬在房陵的阻击失败,对赵广有利的因素正在越来越多。

    系统属性方面,明察秋毫术升级到了lv6,6级技能作用下,赵广不需要两军对垒就能察觉到上庸城中敌军的大致动向。

    更大的探测范围。

    更为精准的判断。

    这便是6级明察秋毫技能给赵广带来的惊喜。

    巴单程、覃盘在城中的小动作,瞒过了王濬和晋军将校,却没有瞒过赵广。

    当夜,寅时。

    汉军营帐一片寂静。

    巴单程和覃盘各自带着本部落的勇士从城中遁出,直向汉营奔来,这上庸一带的地形蛮兵们也是熟悉的很,几乎不用指认,就找到了潜入汉营的地方。

    “哈哈,给我放火!”巴单程甫一进汉营,禁不住兴奋的呼喝一声。

    在给部下命令之后,巴单程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环首刀,朝着汉营中军所在冲杀了过去。

    赵广这个汉国的大将,是这次征讨新城三郡的祸首,只要能将他的首级拎在手里,巴单程相信,汉军就会不战自溃。

    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巴单程,借着天下的一点星光,脚步快速的朝中军大帐疾奔,一路之上,不时有惊醒的汉军士卒朝他呼喝叫骂,巴单程却毫不在意。

    “汉狗,都是胆小鬼,有种上前来呀,跟你巴爷爷大战一番!”巴单程嘴里骂骂咧咧,随着距离的接近,一颗心也越发的狂跳起来。

    “杀,杀杀!”倏然,汉营中军大帐灯火大亮,数枝火把被一下点燃,将巴单程的周围照的犹如白昼。

    汉军将士的叫喊声整齐有力,他们一个个盔甲在身,手持刀枪,搭配弓弩,哪有一丁半点睡意朦胧的样子。

    “这,这........,姐夫,我们中计了!”覃盘在身后不远处,惊惶叫喊起来。

    刚才看见巴单程一路猛冲,覃盘以为汉营真的没有防范,他也和巴单程想法一样,杀几个小卒算不得什么功劳,要杀当然要杀汉军大将的首级。

    这一回,赵广等汉营大将的首级没拿到,他们自己的狗头却快要掉了。

    “嚎什么,跟我杀出去。”巴单程一瞪眼,怒嚎了一声,转头朝着来路奔去,按他的想法,这一路好歹也是走过的,刚才没见到什么汉军队伍阻挡,估计要撤退出去难度不是很大。

    巴单程想的倒是很好。

    岂不知,他进来的时候,早就被一双眼睛盯住了。

    文鸯这一次出征,一个敌将的首级都没捞到,心中郁闷的无以复加,这次好不容易盼到有蛮兵夜袭自投罗网,文鸯哪里还会放过?

第二百十七章 两蛮王自投罗网

    文鸯大踏步朝着巴单程杀去,手中的三棱牛角鞭在夜晚的星光下闪烁着点点磷光。

    面前这个满脸横肉的蛮族酋帅一直吆喝的挺凶,看样子是这群蛮兵的首领,虽然是无名之辈,但好歹也算开张了一次。

    作为武将中的最强者,马上、步下,都要精通,文鸯也是一样,他步战的本领不比马上差多少,这一次上庸山地作战,战马作用不大,文鸯也索性没有骑马。

    同样的原因,缤铁梨花枪这等长兵器更适合马战,三棱牛角鞭近距离使将起来,更能游刃有余。

    巴单程正吆喝间,猛抬头瞧见黑漆漆的汉营中,一个身躯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汉将正冲他而来,这汉将一步迈出,足比他人两步还多。

    巴人常年生活在林海山野,吃食上并不均衡,身材一般也不高大,巴单程的身高换到后世的话,估计也就一米六五左右,文鸯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在巴单程眼里,着实是高大威猛之极。

    “汉贼,报上名来?”巴单程结结巴巴的叫喝道。他这一手单挑前的骂阵,还是跟王濬手底下的晋军将校学来的。

    按晋将们的说法,两军阵前,报名单挑那是风度,是礼节,是文明的标志。巴单程也不知道什么叫文明?

    不过,他觉得这叫喝一声,知晓一下对手的姓名,也没有什么不可,至少以后吹牛逼的时候,还知道斩了某某某,而不是泛泛的点人头。

    文鸯也不答话,继续持鞭靠近,他只想着赶紧砸死这个蛮将,再寻寻还有什么其他的收获。

    至于对面蛮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蛮语他也听不懂,也不想听,他文大爷一对牛角鞭下,砸死的敌将多了,巴单程算老几。

    “呼!”牛角鞭挂着凌厉的风声砸落,直奔巴单程的脑袋而去。

    巴单程不想这汉将如此不讲道理,惊慌之下忙挺刀相迎,鞭刀相交,立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呛啷”声响。

    环首刀是汉军制式兵器,其作用更多的用于劈砍,格挡一般用刀背,巴单程自持勇力,觉得自己这力气在部落中也是头一份,挡住文鸯一鞭应该没问题。

    文鸯这支鞭,其实真正算起来应称为锏。牛角只是手柄处的装饰物,真正让这鞭具有杀伤力的,是精铁打制的鞭身,三条棱角虽然不深,但却足够的坚韧。

    环首刀刀背与牛角鞭这一撞,一股巨力反弹过来,巴单程的虎口顿时迸裂,疼的他“哇呀”痛呼出声。

    文鸯冷笑一声,这蛮将不知死活,和他文大爷比气力,当真是不想活了,要知道自打淮南七进七出大杀四方后,文鸯一出阵,和他硬拼的晋将就再也没有了。

    “呼呼呼!”牛角鞭风声再起。

    文鸯哪里顾巴单程受不受伤,他只想着赶紧结束,刚才眼角余梢一瞥,文鸯发现大将军赵广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的一角。

    赵广这阎王大将军,一向好勇斗狠,有这等显示自己武力的机会,那是一丁点也不放过。

    文鸯这边要是慢了。

    很有可能赵广会冲过来,将巴单程给顺便斩杀。

    一想到这里,文鸯就有点急红了眼睛。

    巴单程完全不知道对面汉将的心思,他只觉得人一倒霉,那真是霉到姥姥家了,早知道这汉营如此难闯,那打死他也不来劫营。

    打死!

    巴单程刚一想到这里,那边文鸯已经又疾急一鞭砸落,这一回巴单程手中环首刀已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瞪着牛角鞭发愣。

    “噗!”牛角鞭砸入脑门,红与白的脑浆迸起,巴单程的一对眼珠子暴射而出,斜飞到了地上。

    文鸯厌恶的将牛角鞭收起,在巴单程刚刚倒下的尸体上擦了一擦,打死一员愚蠢的蛮将,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此时,文鸯并不知道,他打死的还真不是普通的蛮将,而是新城三郡最大的蛮族部落巴氏的酋帅。

    巴单程这边,彻底完完。

    覃盘比巴单程幸运一些,稍晚了一步的他,瞧见汉营中军火光四起,心中已知不妙,急忙带着本部落的勇士们朝粉水扑了过去。

    陆路已经不通。

    那就走水路,反正他们这些蛮人水性甚佳,到了河中只悄一个猛子,就能潜出很远,况且,现在又是晚上,汉军的火把也照不到河面上。

    不得不说,覃盘这脑子,比他姐夫巴单程要好不少,他这一转向,倒是出乎汉军堵截将士的意料,赵广也将大部分兵力布置在上庸方向,未意料到覃盘会如此的狡猾。

    在巴单程被文鸯一鞭砸死的同时,覃盘也是好不容易带着十余人逃到粉水边上,他正待一个猛子扎进河中,却突然听到有“嗖嗖嗖”弓弩刮机发射的声音。

    “噗噗,噗!”弩矢及肉,闷响连连。

    覃盘身上的帛衣甚是单薄,哪里挡得住劲弩近距离的疾射,只片刻间,覃盘的身上,已中了有七、八枝的箭矢,剧痛之下他的身体弯曲着倒下,最后仆到在了粉水浅滩上。

    黑暗中,孟兴手持着机弩,小心翼翼的向覃盘倒地的方向靠了过来,在他身后,是一小队的汉卒,这些士卒紧紧的跟在孟兴的身后,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复仇后的快意。

    “是覃氏部落,没有错,就是这些杂种?”一名汉卒用脚踢了喝覃盘的身体,将火把凑近了一点,忽然间眼睛一亮。

    覃盘是部落的酋帅,头上戴的纹饰、颈间的纹身都和普通蛮兵不一样,为了显示身份,蛮族酋帅们也会把自己的脸部纹上象征意义的鸟兽图案。

    比如这覃氏部落,图腾就是一种图额,据说是水中的一种不知名的生物,形状有点像蛙类。

    “砍下首级,待向大将军禀报后,我们拿这些蛮夷的头,给死去的先人祭祀。”孟兴吩咐一声,命令手下的士卒收拾战场。

    孟氏最早生活在荆州的宜都一带,在孟达为新城太守时,足有四千余部众跟着他迁移到新城、上庸一带。

    这中间老老少少都有,这些人也是孟达最为可靠的部曲和私兵。孟达投魏之后,孟氏继续在新城一带生活,与这里的原住民通婚杂居,部族渐渐兴旺起来。

    但这一过程随后因孟达复归蜀汉被杀而中断,申耽、申仪领七千余户投降司马懿,史书上只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而背后却是孟氏数千人被屠杀的惨状。

    幸存下来跟随孟兴到达关中扶风的孟氏子弟,不到一百人,他们中间的许多人,亲人就死在了这次叛乱之中。

    而覃氏、巴氏正是当初跟着申耽、申仪的蛮族附庸,只不过,申氏家族在投魏之后,司马懿也感到这个家族叛降不定,不好控制,遂强行将申氏迁到了宛城一带。

    美名其曰异地安置,给你们找一块更合适耕种的土地,让你们申家将来大发展,而实际上就是严加看管起来。

    自从迁到宛城之后,申家也在史书中消失不见。

    文鸯斩杀巴单程,不出赵广的意料,孟兴把覃盘给歼灭了,倒是让赵广对这个孟达的儿子刮目相看,别看孟兴年纪有些大了,在心狠手辣方面倒是很有一手。

    “孟兴,我这里还缺一个合适的讨虏校尉,你有没有信心,对付得了新城三郡的这些蛮夷?”赵广打量着忐忑不安中的孟兴,用诱惑的语气说道。

    孟兴一听,脸上喜色渐起,连忙道:“大将军,末将,末将保证,从今往后,要是三郡的这些蛮夷起了乱子,你唯我是问?”

    赵广满意的点了点头,孟兴这人心思活络,显然不是什么忠心之人,不过,这样的人要是用好了,也是一把好的利刃。

    至少,在对付不听话的生蛮方面,与诸蛮有深仇的孟兴不会顾及杀人太多,或者灭族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名声。

    早在孟达复降复叛之时,孟家的人就没有了名声。

    孟兴的心中,现在只有仇恨。

    等在三郡立下大功,孟兴还想跟着赵广到宛城去一趟,瞧一瞧申家还剩下什么人了,最好是申耽、申仪这些老小子都还健在,让他能够揪着他们老朽的头颅,问一问心中有没有愧疚。

    一味的示好,并不能彻底的改变新城三郡混乱的局面。

    以毒攻毒。

    对付蛮夷、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招数。

    在收拾了巴单程、覃盘之后,赵广重新将目光投向由心惊胆战的晋军将卒守卫的上庸城。

    蛮兵或被杀,或被俘,或逃散,上庸城中的守卒由八千余众,猛降到了四千不到一点的兵力,人数少了将近一半。

    王濬上半夜在徐氏的安抚下,疲惫的入睡,由于白天和晚上都太过操劳,他这一次睡的很死,直到李毅、何攀来报信巴单程、覃盘等蛮兵出城与汉军交战,他才披衣起床。

    “使君,这,这蛮兵已败,我军兵微将寡,死守城池又无援兵,该如何是好?”何攀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说道。

    李毅有新婚娇妻陪着,自然能入睡,而他这个单身汉,却是一夜未眠。

    城外的汉营中,不时有蜀地的乡音传来,让何攀倍加思念家乡的父母亲人。

第二百十八章 王濬投降了

    王濬苦着脸,缓缓的走到上庸城头最高处,远眺城外的连绵汉营。

    抬眼看去,只见城外的汉营戒备森严,将卒气宇轩昂,有的在操练阵形,有的在清理道路,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颇有一股百战精兵的劲头。

    这是他在新城晋军的身上看不到的。

    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

    在不知不觉中,赵广骨子里的勇猛、坚韧和不服输的劲头,也感染到了麾下的汉军将士身上。

    这些在汉营里显得很普通的场景,让王濬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精兵与庸兵的区别就在于骨子里的那股劲头。

    一方即便面临重重困难,也百折不回,另一方稍遇挫折,就已经惊惶不安。

    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死守到底,还是归顺新汉,王濬还没有下定决心。

    这倒不是他对司马炎有多么忠诚,更多的是王濬感激羊祜的知遇之恩,要是没有羊祜的举荐,他王濬还是不入流的小官,镇南大将军府的征南从事官职,也没有资格担负起处理三郡事务的重任。

    正是羊祜的信任,才让王濬有了一展才华的机会。

    而他要是投降新汉,对举荐他的羊祜无疑将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王濬下不了决心。

    赵广并不意外,虽然魏晋士大夫的节操已经丢了一地,但其中也还有品行高洁之人,羊祜和王濬都是值得称道的名士。

    要想拿下王濬,看来还必须另觅途径。

    正在赵广思谋如何说服王濬时,后军王含给他送来了一份大礼,房陵的晋军守将徐武主动投降了。

    七日前,徐武在房陵城头,一脸绝望的看到王濬的船队仓皇撤退,这让徐武原本就不甚坚定的心更加的无助。

    房陵深陷汉军重重包围之中。

    徐武左思右想,不得脱身之计,当汉军击败夜袭蛮兵的消息传到房陵时,徐武终于决定不守了,直接投降拉倒。

    连凶悍的蛮兵都打不过赵广。

    其他人更不用说。

    与其破城后被杀,还不如早早投降了事,反正他徐家和新汉这一边,也没有什么结怨的,说不定投降之后,还能得到重用。

    就像文鸯,当初在晋国也是被人排挤,郁郁不得志,现在却是意气风发,隐隐已经成为了赵广麾下的头号猛将。

    徐武觉得,凭徐家的人脉,还有自己的本事,若是投了新汉,纵算成不了文鸯,也还有机会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

    有心投降之后,徐武即与汉水畔留守的王含接洽,王含听到徐武愿献房陵投降,心中也是欣喜不已,没想到留守后方还有一份大功劳等着自己。

    王含不敢怠慢,立即将徐武愿降的消息报给赵广,赵广闻听徐武这个王濬的小舅子投降,对如何说服王濬更有了信心。

    王濬怕老婆的名声早就世人皆知。

    徐氏心忧弟弟徐武的安危,必然会劝说王濬归顺,这小舅子劝姐夫的好戏,要是不用起来,那岂不是浪费。

    而且,有这一层姻亲关系在,王濬就算不降,司马炎也不会再相信他,羊祜那里也是一样。

    徐武很快就被带到上庸,在城门外,徐武在接受了赵广游说王濬的命令后,也是好好的准备了一番,要在王濬面前演一出好戏。

    一整天时间,徐武在上庸城下表演的很逼真,一会儿哭,一会儿喊,不是叫姐夫,就是叫姐姐,看他的样子,悲惨的无以复加。

    王濬在城内,也是水深火热。

    原因就是夫人徐氏心疼弟弟,给他下了最后的通谍,要么开城门投降,要么出城解救徐武。

    这两个选择,对于王濬来说,其实就是没有选择,他要是打得过赵广,早就出城了,还用等到现在。

    至于投降?

    行不行。

    当然.........行。

    “夫君不在的时候,还有蛮兵闯进府内,要想沾污我的清白。”徐氏见王濬低头不语,终于拿出杀手锏来。

    在徐姜拿清白威胁、又是雨打海棠的哭诉下,王濬从犹豫到心动,用了不过稍臾的功夫。

    王濬仰天长叹一声:“叔子,此时势所迫,非我王士治负汝矣。”

    叹毕,王濬脸上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李毅、何攀等亲信与城外联络,商讨献城事宜。

    李、何两人见王濬屈从,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们两个跟王濬的时间不短了,王濬什么脾气性格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在他们看来,这王使君怕是早就想降了,却还要惺惺作态一番,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两人草草一商议,最后决定何攀为使者,到城外洽谈,何攀是蜀郡人,在汉军中总有老乡可寻,叙话起来比较方便。

    赵广在汉营中得到城中使者何攀到来,本有些不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一次攻伐新城三郡,开始时相当的困难,武关道被堵,姜维一军不得不深入到晋国境内,以攻打洛阳的冒险行动来吸引晋军主力。

    姜维在撤退的过程中,更是付出了无当营张护雄所部全军覆没的代价,幸好,随后的战事都在赵广的预料之中,进展的很顺利。

    王濬虽然也是西晋的开国名将,但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不复年轻时那种气盛决绝之势,在面临真正的决择的时候,显得有些瞻前顾后,这给了赵广围歼新城三郡守军的机会。

    赵广与何攀的面谈没有什么可以多讨论的,唯一有变动的,就是归顺之后王濬及何攀、李毅等人的安置。

    在这个方面,赵广显得很大度,王濬这样的文武全才,弃之不用那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留在新城三郡,与荆州的羊祜对垒,王濬必定不愿,在一番思量之后,赵广决定把王濬调到上郡一带,与傅佥一道,负责起大汉对匈奴、鲜卑及诸胡的事务。

    与诸胡的战事,是外战,赵广相信王濬会发挥出全部的本领来。徐武也跟着一起去,寒冷的北方对其他人来说,会很不适应,但对于出身于燕地的徐武来说,则是如鱼得水。

    何攀、李毅这样的年轻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治政经验,需要的是下一步的积累,赵广将他们安排到了长安,也让他们先开一开眼界,找到自己的长处,再考虑哪个位置更合适自己。

第二百十九章 给刘衡找后妈

    赵广收复新城三郡。

    终于在关中和巴蜀之间,构筑起了一道厚实的屏障,本来单薄的汉中谷地,也随着新城、房陵、上庸三郡归汉,而拥有了回旋的纵深。

    被司马炎发配到三郡的新城王司马晃,在上庸归汉之后,也束手就擒,司马晃也曾想逃回关东,但身边没兵没将,又没有寻死的勇气,只能无奈的成为汉军的俘虏。

    赵广对司马家的人没什么好感,这司马晃他本想一杀了之,结果司马晃一听要被杀头,立即哭爹喊娘的乞求起来,为了显示自己的用处,司马晃把粉水上游南山一带的矿石情况说了出来。

    粉红色矿石。

    赵广在司马晃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敏感的抓住了这几个字。

    氧化铁的粉末状结晶体不就是红色的吗?难道说南山的矿石是氧化铁原矿,要是的话,那究竟是三氧化二铁,还是四氧化二铁?

    不管是三氧化二铁,还是四氧化二铁,他们都是赤铁矿伴生而来,究竟这铁矿石有没有开采的价值,还需要进一步实地验证。

    沉积在赵广脑海里许久的探矿术7级技能终于觉醒,一下升到了8级,让赵广猛然有一种回到穿越前,在黄金部队野外探矿发现矿藏的惊喜。

    8级寻宝探矿技能能够带来什么,还需要赵广亲自到南山一趟,才能知道这粉红色的矿藏是属于哪一种矿产,究竟派什么用场?

    司马晃没有想到,他苦求着想要保命不得,最后却靠着这一句不确定的南山有矿,保了一条命下来,司马家的人太多,有些如司马晃这样的,虽然贪财了点,但并没有多少恶行,赵广也无意一定要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而且,司马晃的心中,对司马炎颇有些怨念,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司马晃也能成为司马家族内部分裂的一条导火线。

    赵广在为司马家族的分裂预埋伏笔,在洛阳的司马炎当然也不会等着被打趴下。

    从羊祜的军报中,司马炎得知新城三郡可能不保的消息后,即连续的召集晋国朝野的重要官员、名士和将领商议新一轮的对汉策略。

    在这几次的朝议上,贾充受司马炎所托,全面的介绍了新汉重建以来的重大事件,特别是关系到赵广的重要战例。

    贾充着重指出:赵广这个人是汉国崛起的关键,同时,也是当下汉国的灵魂人物。

    张星彩、刘衡、姜维等一干汉国政要,也在被提及范围内,其中关于刘衡这个小皇帝的情况,贾充也特别的提了提,刘衡的祖父刘禅、父亲刘璿现在均在洛阳的安乐公府上。

    “陛下,刘衡年幼,这张星彩也好,赵广也好,皆与其无血脉联系,臣提议,刘璿既是刘衡之父,我们不如遣使将其送回长安,到时候,要是能鼓动刘璿临朝执政,则汉国必衰矣。”荀勖听到刘衡的身世,灵机一动谏言道。

    送刘璿回长安。

    司马炎等人被荀勖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呆了,刘禅、刘璿等人是好不容易从成都押送回来的,现在主动送回去,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陛下,公曾出的主意好呀,刘衡现在年幼,无法主理朝政,由张星彩这个伪太后临朝,而张星彩与赵广早就狼狈为奸,现在若是把刘璿送回,则按血缘远近,刘璿就是刘衡最为亲近之人,由他来执掌朝政再是正常不过。”

    “陛下,此计甚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刘璿一回长安,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若赵广杀了刘璿,则所谓的复兴汉室,就是他谋夺大权的虚伪口号。”

    “若是赵广不杀刘璿,那汉国有刘璿这昏馈酒徒在朝中,我们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到时候长安有什么情况,我们这里一清二楚,这局势就翻转过来了。”

    “恳请陛下应允荀公曾此计,刘璿一回,长安必乱,我大晋就可趁势而起,将那狂妄之徒赵广一举擒杀。”

    因为荀勖的灵光一现,沮丧的晋国朝堂重新又兴奋起来,司马炎的心情也由阴转晴,搞阴谋诡计,一直是他们司马家的强项,具体到如何操作刘璿回长安,司马炎也是全程参与,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疏漏之处。

    “记住,绝不能让赵广抓住什么破绽,刘璿不是我们有意放回去的,而是他自己逃出去的?”司马炎再三叮嘱道。

    贾充、荀勖齐齐躬身,应道:“请陛下放心,吾等一定谋想一个万全之策,让那赵广小儿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

    安乐公府。

    一天天醉生梦想的刘璿,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个废物会成为晋国朝堂上议论的目标。

    老婆费氏被掳,不知流落到了什么地方?

    儿子刘衡在长安当皇帝,这小子的运气倒是比他这个老子好?也不知道还不记事的他,还认不认自己这个父亲。

    “安乐公,多日不见,身体无恙?”就在刘璿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好久不见的贾充登门了。

    贾充这一回排场很大,除了他以外,还有十余个大大小小的晋国官员也跟在后面,瞧这架式,像是要庆祝什么似的。

    刘禅被门口的吵闹声音惊醒,最近他的身体很不好,已经隐隐有老年痴果的症状,看见门口一群人拥入,刘禅吓了一大跳。

    好半天,刘禅才辩认出来,原来是贾充来了。

    “公闾,你来我这闲散公侯府上,不知有何指教?”刘禅客客气气的问道。与刚来洛阳时相比,刘禅现在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清清楚楚,他不指望别的,只求能安稳的活下去。

    贾充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手,道:“安乐公,你的好运气来了,陛下已经下诏,将常山公主下嫁给刘璿,自即日起,这安乐公府也是皇亲国戚了。”

    刘禅听了一怔,好半天才回悟过来常山公主是谁,原来是司马昭那个双目失明的女儿,也就是司马炎的妹妹。

    这公主因为双目有疾,年纪已过二十,迄今未能婚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司马炎会想起让没了老婆的刘璿娶常山公主为妻。

第二百二十章 赌一把权倾天下

    贾充的说媒,其实就是和刘禅通下气。

    毕竟,刘禅好歹也是公侯,不能太不给面子,至于混吃等死的当事人刘璿那里,则遣个下人告知一下即可。

    至于刘禅、刘璿是什么态度,在司马炎等人看来,一点也不重要,要是老刘家的这几个子孙有骨气,也不会沦落到在洛阳讨饭吃。

    司马炎、荀勖、贾充这些人正经的事情干的不起劲,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一个个都干劲十足,就好象服了五石散一样。

    尤其是贾充,更是凭着和刘禅的亲密关系,揽下了做媒的活计,这让出主意却没捞到实惠的荀勖心中万分不满。

    没办法,他荀勖和刘禅没什么交往,不如贾充还有同住在锦宫、既有”连襟”之宜、又是同道中人,情份很深。

    当然,这一点刘禅是万万不认可的。

    锦宫中的嫔婢,虽然算不得是刘禅真正的女人,但其中有的女子,毕竟被刘禅宠幸过,贾充这贼子送他一顶绿帽子,也就是刘禅脾气好,换了旁人早就打起来了。

    酒鬼配瞎子。

    这亲事,怎么看怎么别扭。

    刘璿这个蜀国前太子,在洛阳的士族圈子里就是一个笑话,再找到老婆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当然,这并不是说刘璿找不到女人,而是指门当户对的妻子。

    常山公主司马仪是皇帝的妹妹,身份尊贵,性子又善妒高傲,一般人她还看不上。

    其婚事一直拖着,都快奔三十了,还没找到下家。

    一个瞎子还眼光高,不得不说,司马家的女人真是厉害,历史上,常山公主最后下嫁了太原王济,也就是王浑的儿子。

    不过,可能是由于嫁的时间已晚,年纪大了,常山公主结婚后并没有生下子女,史书上只说公主善妒,与王济的夫妻关系不睦。

    这次,荀勖、贾充在朝堂上提出将常山公主下嫁刘璿,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司马仪耳朵里,这不奇怪,人有五官,一个功能关闭了,另外一个就会非常的灵敏。

    司马仪听到要把自己嫁给刘璿,开始时非常的恼怒,她好歹也是堂堂大晋长公主,现在要嫁给一个没了老婆,没了国祚的假太子,而且还是一个烂酒鬼,这怎么能行?

    好在贾充这人鬼点子多,有的是办法。

    女人的事情女人出面,郭槐也就是贾充的继妻出场了,妒忌的人一般都能有共同的语言,司马仪在郭槐面前,那就是赤裸裸的婴儿,心思被郭槐瞧的清清楚楚。

    “公主殿下,这刘璿虽然不成器,但他有个在汉国当皇帝的儿子,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太后,皇帝都要尊称您一声母后,身份比现在可高太多了。”

    郭槐一边劝说,一边察看司马仪的脸色,顿了一顿,又道:“汉国后宫,只有那伪太后张星彩,和刘衡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公主要是去了,凭您的凌厉手段,那后宫大权岂不是分分钟就拿到手。”

    “况且,刘衡还只有三、四岁,正是有辩识的时候,您只要稍加笼络,这小儿能不念您的好,现在距离刘衡娶妻,起码要十年时间,公主,这机会您可千万要抓住了。”

    郭槐劝人的方向很特别,别人劝慰那是说刘璿的好,郭槐直接跳过了刘璿,直接讲到了刘衡,这让司马仪不由得动了心。

    权势。

    这就是一剂让人欲罢不能的五石散。

    见识了司马家三代人呼风唤雨的滔滔声势之后,司马仪心中的野心也在渐长,可是,她和司马炎又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彼此关系也一般般,公主的身份更多只是司马炎的一种施舍。

    要想有权势,那首先得自立自强。

    当年,秦国的宣太后,始皇帝的母亲赵姬,不都是母凭子贵,最后成为了秦国显赫无比的女人,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司马仪动心了。

    “赌一把,赢了权倾天下,输了,也不枉来世上一遭。”司马仪空洞的眼眶里,泛白的眼珠子微微一动,向郭槐表示应允。

    至此,这刘璿、司马仪的亲事也就基本定下来了。

    与司马仪还有选择权相比,刘璿很悲摧,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居然会有一天,成为晋、汉争夺的焦点,还给他强配了个老婆。

    洛阳,一团乌烟瘴气,且不去细说它。

    刘璿和司马仪的婚事,办的甚是轰动,晋国朝堂甚至不顾汉、晋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派来了以黄门侍郎张华为首的使团,来到长安陈述此事。

    张华这官升的还算快,上次出使吴国时,还是中书郎,现在升到了黄门侍郎,封了关内侯,也算是进了一大步。

    这个人也是西晋的名臣,据说是留侯张良的十六世孙,因为能力过于出众,颇为荀勖所忌,这一次出使汉国,也是荀勖一力推荐。

    荀勖这推荐当然不是要举荐张华,出使汉国不是件好差使,赵广这阎王杀性很重,万一一个怒起,把张华杀了,那对荀勖来说,正好除了一个竞争对手。

    张华来的时候,赵广刚刚从新城三郡返回,听到洛阳发生的这桩婚事,心中不由得对司马家搞阴谋诡计的本事越发的佩服起来。

    诡司马,这三个字真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明着战场上打不赢,司马炎就来暗的,等到这亲事一成,说不准什么时候,刘璿和司马仪就会从洛阳来到长安,皇帝的父亲驾到,看你怎么处置?

    杀了。

    那肯定不行。

    刘璿不是刘禅,真细究起来,他除了嗜酒的毛病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要是无理由的杀了,那等到刘衡长大,被有心人一劝说,一指点,隔阂一旦有了,就再难弥合。

    当个太上皇给供起来,行不行。

    这法子行倒是行,但却需要牵扯很大的精力。

    刘璿是人,不是头猪,他有思想,有双脚,会说话,就算被强行圈养起来,也不可避免的会接触一些人,探听到一些事。

    这对志在复兴汉室、主要精力都放在战场上的赵广来说,就是一颗隐形的炸弹。

    或许,司马炎等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短时间内,刘璿、司马仪确实不可能有什么作用,但时间一长,等你一放松,那就是获取汉国重要情报、离间汉国重要官员的时候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费瑶归汉

    时间转眼即逝。

    又是一年年终,新汉小皇帝刘衡登基之后,建隆年号即将进入第四年(公元269年)。

    隆冬大雪覆关中,四野一片白茫茫之色,从长安城中的城楼远望过去,乐原、固原上唯有炊烟袅袅升起,让人倍感宽慰。

    一座城市的兴盛,并不只是它在城墙里面的那部分,还有包括城墙外面,没有防御保护的地方。

    人烟繁密,就代表这座城池的力量强大,外敌不敢轻摄其锋,人烟稀少或无有人烟,那就代表城池的防御力量薄弱,百姓惶惶不安。

    长安城外三里处的灞桥,这里是渭水水埠所在,也是胡商们到达长安第一个停靠上岸的地方。

    西域、凉州的丝绸之路复通,渴望财富和冒险的胡商们在第一时间嗅到了商机,他们一个个兴冲冲的携带着异邦的珠宝、玉器、毛毯、漆物等东西,前来遥远的东方淘金。

    一时间,长安的繁华犹如大汉盛世。

    在张华到达长安的前一天,一个女人从凉州跟随着胡商队伍来到长安,她的名字叫费瑶。

    她曾经是蜀汉的太子妃,刘璿的正妻,蜀汉前丞相费祎的长女,当然也是刘衡的亲生母亲。

    在成都失陷之后,费瑶被当时还是魏将的胡烈掳走,由于费氏身份高贵,又兼长得美貌,胡烈这个武夫竟然一见倾心,不顾一切将费氏带在军中。

    刘禅递降表投降之后,胡烈率部从汉中西进,先是到达陇西的秦州一带,然后又到了凉州的金城、武威,这日子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费氏也就认命了。

    胡烈虽然是个武将,性情也甚是粗鲁,但有一句说一句,对费氏胡烈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像贾充那样纯粹拿女人当玩物。

    可惜,这等朝不保夕的日子,费氏也没有过上多久。

    仅过了一年,胡烈在与秃发鲜卑的战事中意外阵亡,当时的情况,胡烈要是不出城,不去野战,秃发乌丸也奈何不了胡烈。

    胡烈这一死,费氏在战乱中获得的一点点依靠又没有了,胡烈余部后归其子胡渊统领,胡渊对费氏没有多少好感,一个战场上掳获的女人,纵算父亲喜欢,那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

    幸好,胡渊在胡烈死后,开始成熟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暴烈,可能是考虑到新汉小皇帝刘衡还是费氏的儿子,为了留一条退路,胡渊也没有把费氏怎么样。

    凉州半壁归汉之后,张轨治理金城、武威,得知费氏在酒泉胡渊军中,张轨一下心动起来。

    与牵弘等军中宿将不同,张轨作为一个新来者,要想脱颖而出,按部就班的话,那要再过十余年,估计才有可能到长安任职。

    如果能够迎回费氏,那小皇帝肯定高兴,太后张星彩那里,会怎么想?张轨还不确定,但他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大不了,一切照旧,他张轨继续凭本事在凉州治政就是。

    而要是费氏母子相认,那他张轨对大汉皇室就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想到这一层,张轨立即行动起来,一面与酒泉的胡渊联系,商讨遣还费氏之事,一面遣心腹之人入长安,打探张星彩对此事的态度。

    张星彩闻知曾经的姐妹费瑶有了下落,心中很是感慨,从年龄来看,张星彩与费瑶其实相仿,但由于张星彩后嫁了刘禅,这辈份上又比刘璿、费瑶要长了一辈。

    不管怎么样?

    人能找到,并且能够回来,总是好的。

    张星彩本来觉得自己算是命苦的了,但与费瑶一比,那真是甜到了蜜巢里了。

    在张星彩的主持下,费瑶的兄弟费承领命往凉州,将倍受苦难的费氏接回,而他们两个刚回到长安,就碰到张华前来出使。

    “姐姐,你在他乡受苦,他刘璿在洛阳醉生梦想,一天天烂醉如泥,现在竟然还娶了一个司马家的女子,他这眼里哪还有大汉,哪里还有我们费家?”费承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到这一消息,立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骂出声。

    费承这一骂,倒也没说错。

    当初,要是没有费祎的一力支持,刘禅这皇帝位置恐怕坐不稳当。只可惜,费祎后来因为大意,被魏国降将郭循所刺杀。

    费瑶形容枯槁,面色苍白,这是由于长期流离飘泊,军中生活又很是艰苦,纵算有胡烈关照,也不可能优待更多,况且,费瑶还要讨好胡烈,伏低做小,甚是不易。

    听到弟弟这么一说,费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牙恨道:“回禀太后,自打成都失陷之日起,我与那刘璿就没有了情份,从今往后,我和衡儿也与他再无关联。”

    张星彩一愣,费瑶这话里似乎有话,让她颇感意外:“刘璿再怎么样,也是衡儿的亲生父亲.......。”

    费瑶一听这话,立时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沉默了一阵,终于辩解道:“不是,他不是。他一个酒鬼,哪里生得出儿子,衡儿的父亲,另有他人,不过,衡儿还是先帝的血脉........。”

    费瑶说到这里,也是豁出去了,这等丑事要是在她当太子妃时,那是万万不能被人知晓的,而现在,她的名声早已没了,自然也无需顾虑什么了。

    张星彩见费瑶神情坚决,不像是说慌的样子,也就不再细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费瑶愿意说的话,总有一天会主动说出来。

    新汉的驿馆。

    晋国使者、黄门侍郎张华在驿馆已经住了半个多月,荀勖举荐的浓浓“恶意”,让他对晋国朝堂的勾心斗角感到失望之极。

    在长安等待的日子里,张华的心情也由充满希翼,转为焦燥不安,递交的国书已经呈上,但汉国究竟是什么态度,他还不能肯定。

    苏愉、诸葛绪等老朋友倒是客气,但一说到刘璿回来这事,这些人就顾左右而言它,要不说推托说大将军赵广、大司马姜维、太后张星彩俱都不在长安,他们这些人做不了主。

    其实,这话说的也不全对。

    赵广、姜维,一个在上庸、新城等地,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未归,一个在河东布防对匈奴诸胡的事宜,两人确实不在长安,但太后张星彩却是一直在长安的。

    不过,张星彩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处理好费氏刚刚诉说的事情,这刘衡要是非刘璿所生,有费氏作证,旁人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刘璿既然和刘衡没什么关系,那携司马仪回长安之事,估计也只能不了了之。

    刘璿要是还有脸来,那头顶着绿帽子相信就算他是醉鬼,也一样快乐不起来,还不如在洛阳,有父亲刘禅罩着,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祸事降临。

    但有一个问题,要是在朝堂上宣布此事,刘衡私生子的身份,可能会让一些在乎名节的人瞧之不起,而刘衡长大之后,若是知晓此事,也会对母亲费氏心存怨恨。

    所以,这件事虽然小,要处理好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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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的父亲是赵云介绍:
新书《三国从救糜夫人开始》,内容简介:长坂坡,刘封单骑救下义母糜夫人,团结蜀汉二代,改变被赐死的结局。
公元263年,司马昭遣三路大军伐蜀,姜维令牙门将赵广断后。
成为赵云次子,赵广逆势而起,挽救蜀汉覆亡结局,吊打司马家弱晋、改变五胡乱华悲剧、再建煌煌盛世大汉。
其它作品:精品《大秦之小兵传奇》、《新三国策》;完本《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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