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纸笔
见龙战不解释了,霍从寒也懒得再问,把话题转到其他问题上,问道:“做酒楼能赚多少钱?我时间不多了。”
龙战皱了皱眉,“你时间不多了?你要死了?”
霍从寒瞪眼。
龙战笑了笑,摆摆手道:“开个玩笑,那你怎么就时间不多了?”
霍从寒想了想,还是说了,“我父亲和我打了一个赌,要是在年前我不能靠那几份产业赚够一百万两银子,我就要依从我父亲的意愿嫁给别人。
我不喜欢那些世家公子,更不屑相夫教子,给人传宗接代,那不是我要的日子。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宁愿去死。”
孟晚琳忍不住看了霍从寒一眼,觉得这女子比自己厉害些。
当年她父母强迫她嫁,她就嫁了,根本不敢反抗。也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毕竟那时候孟家正值生死危难之际,只有她嫁给龙家,才能得救。
为了孟家,她只能牺牲自己。
只是没想到,刚嫁过来就出了那事,当真是命运多舛,坎坷磨难。
龙战偏着头,没觉得这番言论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原来那个世界,每一个小姐姐都想做自由的小公主。
只是最后如愿的又有几人?不过做公主的还是蛮多,几百一位。
“一百万,这不是个小数目。你现在挣了多少?”
“十四万两。”霍从寒说道。
龙战张了张嘴,“十四万两?”
霍从寒有些不自在,“生意不好做嘛,就连赌坊最近都没什么进账。”
说起这个,她又想到昨晚要不是龙战帮她赶跑了那个人,赢回了那七十四万两,只怕她现在是一文钱也没挣到,估计马上就要收拾东西回内城,乖乖听父亲的话了。
只是现在情况依然严峻,因为离过年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而她却只赚了十四万两,离一百万两还差这么大一截。以她的能力,估计是没希望了。
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到龙战这个“似乎不太简单”的人的身上,心想龙战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或许有什么力挽狂澜的手段。
只是这就要让她失望了,龙战对生意也不甚了解。他不过是会些现代知识,会做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罢了。至于能不能将其变为钱财,还不太好说。
龙战敲了敲桌子,“也就是说你要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再赚八十四万两?”
这可是一大笔钱,要知道一个鸡蛋只要一文钱,一户普通家庭,一年的开支,也才十两银子。
八十万两,这就差不多是一百万户家庭一年的开支了。
这么短的时间,去哪捞钱?
霍从寒问道:“你有办法吗?我记得龙老太公是把你当未来家主培养的,应该教过你很多生意上的事吧?”
龙老太公是指龙战的爷爷龙瀚海,以前龙家的家主,他对龙战十分疼爱,只是在那次劫难中,他为了保护龙战,被一个仙人打了一掌,后医治不及,加上确实年迈,不久便去世了。
“我……我忘了。”龙战有些惭愧地说。
真实的情况是,龙瀚海的确是把龙战当作家主在培养,但龙战年少贪玩,每日不是逗狗,就是溜鹰,根本没认真学。
所以生意上的事,他是真不太懂。
霍从寒有些失望,原本以为龙战会有办法,却不想他也是个半吊子。
“不过。”龙战话音一转,突然又说道:“我虽然不太会做生意,但我会搞一些小玩意儿,如果运用得好的话,也未必赚不到钱。”
霍从寒皱眉,“开酒楼吗?开酒楼能赚多少钱?”
龙战道:“开一般的酒楼当然赚不到多少钱,但如果是豪华酒楼呢?如果我一顿饭钱就要上千两,上万两呢?”
霍从寒鄙夷,“一顿饭一千两一万两?你觉得有可能吗?就算你做得再好吃,用再好的盐,都不可能卖那么贵,你想钱想疯了吧。”
龙战摇头,“只卖菜卖盐当然不行,但如果卖名呢?”
霍从寒问道:“什么意思?”
龙战问道:“如果有两把一模一样的长剑,一把是仙人佩戴过的,一把是普通人佩戴过的,两把剑都拿出来卖,你觉得哪一把的价格高?”
“当然是仙人佩戴过的。”霍从寒不假思索地说。
“这就是了,明明一样的长剑,按理说价值都应该一样,可要是被仙人佩戴过,它的价值就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
龙战自问自答道:“因为它被赋予了价值嘛。因为当你买了它,并且只有你有它,当你佩戴上它,显露人前时,你就会觉得特别有面子,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这时,哪怕你花了再多的钱,你都不会觉得冤。因为这就是它的溢价。”
“溢价?”
“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如果我们也赋予一样东西一个特别的价值,让他成为某些人的专属时,它的价值就不只局限于其本身了。”
龙战笑着说,想到前世那些奢侈品,大抵都是这个路数。
霍从寒挠了挠头,“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你的意思是有希望凑够钱是不是?”
龙战点头,“应该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霍从寒拍了一下掌,“就按这个思路来,你告诉我怎么具体做。”
龙战偏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需要一些东西,你拿笔来记一下。”
霍从寒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你这里没纸和笔?”
“这都家徒四壁了,你觉得会有那些东西?”龙战双臂环胸地说。
霍从寒一想也是,便说道:“那你跟我回赌坊,去赌坊里写。”
“我妻子病重,我不能走开,还是你把东西拿过来吧。”
龙战摇头,他可不愿跟着跑,该有的姿态还是得摆出来,免得这位霍姑娘真把他当成小弟了。
霍从寒皱了皱眉,但看到床上状态很虚弱的孟晚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龙战笑了笑,等她走后,便把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
霍从寒这丫头虽然一直在与他说话,但嘴上就没停过,饭菜都被扫荡一空了。
龙战苦笑不已,心想自己做的饭菜有那么好吃吗?
孟晚琳看着他忙碌,眼中又是那种困惑的眼神。
她没想到像收拾碗筷,做饭这些下人才做的活,龙战也做,而且做得很好。这与她印象中那个蛮横暴戾的三少爷,完全不一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眼巴巴看着。
龙战洗完碗后,回到屋子,看到孟晚琳望着自己,便出声问道:“怎么了?是渴了吗?”
说着,就要去给她倒水。
孟晚琳摇头,“没有,我……”
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龙战心道:“不是好像,就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只是苦笑着说道:“是变了,我总不能还像以前那么混蛋了不是?人总要长大,总要学会看清现实啊。
而且,我也不能总拖着你,让你一个好好姑娘,陪我耗在这里。”
孟晚琳有些失神地望着龙战,没想到龙战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孟晚琳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赚钱,然后请个保镖去找伏羲,这话自然不能说……龙战转身望着窗外,“重新开始,逐浪前行。”
孟晚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是想问龙战有什么好的打算,她自己心里好有个底。
她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原本想着等龙战死了,她就离开。可现在龙战活了过来,她再想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龙战都是她的丈夫,而她是龙战的妻子。她现在就这么离开,算怎么回事?
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她也做不到,毕竟龙战现在正是落魄的时候,正要人照顾,她不可能离开。
但不离开的话,那她就有可能一辈子绑上这个人。这也是一种痛苦。
她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虽说这个男人变好了不少,但性情这东西谁说得好。
而且,就算龙战很好,她不喜欢,再好也没用。
所以,现在的她真的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沉默时,霍从寒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方砚台,一支毛笔,和几张纸。
她把东西摆到桌上,“来写吧,看你需要什么。”
龙战坐回床边,拿起毛笔看了一下,这玩意还是用不太惯,不过有原主的基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刷刷刷……
下笔如飞,没多时就写满了一张纸。
霍从寒拿起一看,发现这上面写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主要是有几样东西这个世界没有,需要木匠铁匠去打造,因此龙战还附上了结构图以及尺寸和注释。
他原本就是学机械工程的,画图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写完了一张纸,他又开始写第二张,第三张……
偶尔手写酸了,就甩甩手腕,然后继续写。
他主要是想酿酒和做豆腐,当然味精和精盐也可以搞一下。
这其中当然属酒的利润最高了。蒸馏酒,这个世界还没有,如果是这样一种特别的酒弄出来,那价格肯定不会低。
至于最终能不能卖到一百万两,龙战心里其实也没底,权当试试看了。
哪怕最后没成功,相信其影响,也能帮到霍从寒。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能捞到钱。
写了满满八张纸后,龙战终于停笔了,仔细一看,发现其实也没写多少字,毕竟毛笔字每一个都很大。
他把墨汁吹干,递到霍从寒面前,“先就是这么多,你快点去弄,时间紧迫,越早弄耗越好。”
霍从寒皱着眉望着这密密麻麻的字,“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你弄这些东西有用吗?”
龙战双臂环胸,静静地望着她。
意思很明确,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不急。
霍从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弄就是了。”
……
危璞叹气道:“那时候三少爷就是太差钱了,不然就不会和霍小姐往来,最后霍小姐也不会因此而死。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李静安想到了秦胜寒,心想要是秦胜寒也因此而死的话,自己肯定得后悔死。
不管怎么说,都不该把秦胜寒拉进来。
李静安摇摇头,心里难受。
第一百九十八章穴位
待霍从寒走后,龙战又回到屋子坐下,趁着桌上还有笔和纸,便又写了起来。
他准备把呼吸术和一些功法写下来,这是答应过霍从寒的。
呼吸术倒是简单,洋洋洒洒百十来字就写完了。但功法就没那么简单了,足有上万字。
龙战只记得两部功法的内容,一部是《青岭剑典》,一部是《灵猿正拳》。两部功法都比较简单,不算高深,只不过内容比较基础全面,对剑道和武道,都有比较详细的介绍。
算是两部基础功法,尤其是其中对经脉运行,灵气吞吐,都做了细致讲解。
龙战把写好的剑典递给孟晚琳,“这个你看看,虽然里面记载的剑法一般,但其中关于经脉法门的注释,却极为详细。如果你要修炼的话,这些可都是基础的东西,不能不学。”
孟晚琳伸手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对修炼也很感兴趣。
龙战继续写《灵猿正拳》,没写几个字,孟晚琳突然开口问道:“这个气下灵台,承天接应,顺入气海,统御全身是什么意思?”
龙战转过头看到孟晚琳手指指着一行字询问。
“这个就是说将灵气导入进灵台穴,借助天地之息,使其灌入气海之穴……”
龙战解释了一通,他自小跟着爷爷修炼,自然知道这些东西。
“额,灵台穴在哪?”孟晚琳小声问道。
“灵台穴……”龙战这才想起来,这小妮子可能连穴道这些都不知道,就算给她最基础的功法,她也不可能修炼成功。
看来还得从最简单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起。
龙战抬起手指了指她的额头,“灵台穴就在这。”手指下移,又点了点她的小肚子,“气海穴在这。”
被点了一下的小肚子的孟晚琳吓了一跳,这家伙竟然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小脸通红,正要生气。却听到龙战已经开始解释起穴道了,“我们周身一共有七百二十个穴位,其中一百零八个要害穴,这一百零八个要害穴中,又有三十六个死穴,分别是膻中、太阳、神庭、气海、关元……”
孟晚琳看龙战说的认真,不像是故意占自己便宜,便不好说什么了。
而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本就是你的丈夫,碰你一下怎么了?
龙战解释完穴道后,又解释了奇经八脉。
这一通解释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看到天色已经黯淡了,龙战也实在口渴,便说道:“大概就是这些了,你先了解一下,等有时间了,我给你写一份,你到时候再记。”
孟晚琳平静说道:“我已经记下了。”
“记下了?”龙战问道:“什么记下了?”
孟晚琳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些东西,我都记下了。”
龙战张了张嘴,“真的假的?”
孟晚琳平静点头,“我自小就能过目不忘,任何东西,只要我肯记,都能一遍就记下来,包括别人说的话。”
龙战难以置信,随口问道:“章门穴在哪?经属什么?”
孟晚琳答道:“在腋中线,第一浮肋前端,屈肘合腋时正当肘尖尽处。经属足厥阴肝经,系足太阴、厥阴,阴维之会,肝之募穴。击中后,会冲击肝脏或脾脏,破坏膈肌膜,阻血伤气。”
龙战挑眉,又问道:“那商曲穴呢?”
孟晚琳回答:“位于腹中部当任脉、下脘穴的外侧五分处。经属足少阴肾经,系足少阴与冲脉之会。击中后,会冲击肋神经和腹壁动脉、震动肠管,伤气滞血。”
龙战握了握拳,有些兴奋,“涌泉穴?”
孟晚琳继续平静回答:“在足掌心前三分之处,当屈足趾时出现凹陷处,经属足少阴肾经。击中后,会伤丹田气,气机不能上升,可破轻功。”
龙战接着又问了几个穴道,孟晚琳都对答如流,有些穴道,甚至他自己都要认真回忆一下才能想起来,而孟晚琳却能回答得毫不凝滞,好像她才是那个老师。
片刻后,龙战总算是相信了孟晚琳有过目不忘,或者说“过耳不忘”的本领,拍手道:“厉害的厉害的,我要是有你这个本领,当年背英语单词,也不用那么费力了。”
“英语单词?”
“没什么。”龙战摆摆手,心中唏嘘不已。原本以为王峰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
正感叹时,外面又有人敲门。
“我去看看。”
龙战走出屋外,打开房门一看,又是那两个家伙,而且还拄着拐棍,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两人尴尬笑了笑,沙彪说道:“早上您不是说让我们给您找院子吗?我们找了一栋,特地过来给您说一声。”
“找到了?这么快?”龙战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要好几天呢。
“您的吩咐我们不敢耽搁,我们哥俩下午就开始找了,找了十几个掮客,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好院子。要不过去看看?”
沙彪搓着手说,迫不及待想让龙战看到他辛苦的结果。
龙战心想也好,反正坐了一下午,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便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打声招呼。”
打完招呼后,龙战关上门,“走吧。”
三人一起沿着琴弦河往西走,只不过沙彪和崔光誉两人都断了一条腿,拄着拐棍实在走不快。
不过好在那地方离这边不算太远,走了片刻后,就来到了一栋院子前。
沙彪一边推门进去,一边介绍道:“这是个一进的院子,房屋虽然不多,但地盘却很大,而且这院子里的景观也不错,你看池塘假山都有。
只是现在是冬天,万物萧条了,不然这些柳树,花啊草啊的长起来了,绝对好看。”
龙战点头,这院子有点苏州园林的味道,只不过没那么精致清幽,但看起来,其实大差不差。
靠近房屋,崔光誉立马打开房门,也介绍道:“这边是主卧,里面的家具都是换过的,只要稍稍装扮一下就可入住了。”
龙战探头看了一眼,十分满意。
三人又去另外几个房间看了下,都很不错。
沙彪问道:“三少爷,您看行吗?”
“还不错。”龙战点头,心想凑合着住呗,反正等赚够了钱,他就要走,这里好不好与他关系不大。
崔光誉一拍沙彪的肩膀,“你看,我就说三少爷会满意吧,快,把房契拿出来。”
沙彪嘿嘿笑了笑,连忙从怀里掏出房契递给龙战,“三少爷,给。”
龙战接过一看,竟然是这里的房契。抬眼看向两人,“你们买了?”
两人对视一眼,沙彪笑道:“三少爷,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龙战早上给了他们两枚金叶子,差不多两百两银子。两人很感激,就拿钱买了这栋宅子,花费一百八十两,除去看伤的汤药费,基本没什么剩余了。
龙战看着两人,这举动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么轻松就臣服了?
其实他不知道两人之所以这么舍得,并不完全是因为感激,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察觉到霍从寒对龙战的态度不同了。
加上昨晚龙战张口就要霍从寒三成利润,这么多钱。他们想着,只要跟着龙战混,难道还分不到点汤汤水水?
所以这两百两若是以前他们肯定会舍不得,但现在,两人有了更大的野心,龙战又这么大方,就没什么舍不得了。
“行,既然是你们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龙战也不矫情,顺手就接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的钱没什么不好意思收回来。
反正这笔钱兜兜转转一圈,双方都算是达到了各自想要的目的,钱不钱的反倒没什么了。
两人看到龙战收了房契,心里松了一口气。沙彪又问道:“这里家具什么的都有,要不今晚就搬过来?”
“也好。”
龙战点点头,原来那个地方只有一间屋子,孟晚琳又不肯和他睡在一起,只能搬离了。
“那我们帮三少爷搬东西吧。”
两人立刻说道。
龙战看二人拄着拐棍,心想你们这怎么帮?
摇了摇头道:“心意我领了,忙就不必帮了,反正没多少东西,你们快回去养好伤,之后还有事要你们做。”
见龙战这么说,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龙战把房契放进怀里,然后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这才返回院子。
只是他刚踏入院子,就发现地面上的脚印不太对。地面上多了一排比他大的脚印。
“有人!”
龙战来到墙边,捡起一块瓦片在土墙上刮了一把灰下来,然后握在手里,小心翼翼靠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范永新
屋里。
孟晚琳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皱了皱眉,“你是?”
那人长得浓眉大眼的,体格高大,身形壮硕,一双虎豹眼环视了屋子一圈,听到孟晚琳询问,连忙笑着回答道:“嫂子,我叫范永新,是战哥儿的朋友。”
嫂子?这称呼让孟晚琳有些不适应。
“战哥儿去哪了?”范永新询问,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我不知道,他跟人出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孟晚琳回答,眼睛也有意无意地朝外面看,希望龙战快回来,她很怕再遇到像昨天那样的情况。
“这样啊,那我在这里等他。”范永新本想坐下来等,但发现屋子里竟然一把椅子都没有,不由得感叹道:“看来战哥儿吃了不少苦啊,哎,我来晚了。”
孟晚琳心道:“这人似乎不像是歹人,还关心起他来,难道真是他的朋友?”
她开口道:“前些日子他病得很重,早上去看病时,还被一个大夫羞辱了一番,的确吃了不少苦。”
“什么?!”范永新怒目转身,“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羞辱战哥儿,嫂子,你告诉我是谁,我立马就去找他算账,什么玩意儿……”
看到这位反应这么大,不像是装的,孟晚琳心中再无疑虑,说道:“看来范兄弟真是他的朋友。”
范永新一愣,当然真是了,难道还有假,不明白嫂子为什么突然说这话。
孟晚琳看他没明白过来,正要解释,这时范永新却突然转头朝门口看去。
他伸手示意孟晚琳噤声,同时压低身形,小心朝门口靠了过去。
孟晚琳不知外面的情况,但看范永新警惕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人靠过来了。
范永新屏住呼吸,一只手按在门上,另一只手五指成爪,青筋暴起。
轰!
范永新一把推开房门,右手高举,正要朝外面那人打去,但忽然眼前一把白灰迎面扑来。
他赶紧伸手阻拦,并立即后退。然而不等他身子刚动,一只脚就朝他裆下踢了过来。
叽~
“呃……”
范永新倒地,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只虾米,表情痛苦。
龙战一举得手,立马扑了上去,正要对那贼人一通猛揍,低头一看,却惊讶出声,“范永新?!”
“战哥儿~”范永新表情尴尬地喊了一声。
……
“你怎么来了?”龙战本想给范永新倒点茶水,但左右看了看,还是算了。
范永新也不计较这些,靠在门口,背对着这边说道:“那件事后,我就被我爹关在了家里,直到前两天才放出来。
我出来后,立即开始找你,只是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的下落,直到今天中午吃饭时,听到有两个人说在好彩赌坊遇到过你,我才慢慢找了过来。”
他弄好裤子,转过身一脸苦楚道:“战哥儿,苦了你了。”
这人是龙战的好友,是以前的苏城四少之一,与龙战关系尤为密切。只不过当初那件事发生时,其父知道他与龙战关系密切,但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不惜将其打晕关在家中,否则他必会助龙战一臂之力,绝不会让龙战流落街头,自生自灭。
这次被其父放出来后,他立刻开始打听龙战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龙战,却看到昔日的好兄弟,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难免会唏嘘悲切。
“都过去了。”龙战摆摆手,不以为意。
“战哥儿,要不你和我回去吧。”范永新看了看这间屋子,“这地方实在不像是人住的。”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不用,我们住在这里挺好的。”龙战笑着拒绝。
“为什么啊?”范永新悲楚,“现在天还这么冷,嫂子又病重了,这地方怎么能行,现在就跟我回去,我给你安排个院子。”
说着就要过来拉龙战。
“莽子!”龙战喊了范永新的小名,单脚抵在桌腿上,沉声说道:“不要给你爹找麻烦了,你爹已经老了。”
范永新紧抿嘴唇,两边嘴角下压,拉着龙战的手垂了下来,“哪也不能看你住在这种地方啊,你以前可是苏城最风流的三少爷啊。”
“都过去了。”
龙战又说了一句,对往日的光辉没有留恋。
他见范永新还想再劝,连忙摆手道:“好了,莽子,这事就不要说了。对了,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哎。”范永新摇头叹了一声,“和往年一样,每到冬天总要生那么几场大病,前几天就病倒了,不然也不会把我放出来。”
“病倒了?”龙战吃了一惊,虽然知道老爷子总是生病,但基本都有药物辅助,能够勉强维持,却没想到这次竟然病倒了,“严重吗?”
“还好,大夫说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事。”范永新道:“只是,家里的生意有些麻烦,我爹让我去打理,但你也知道,我对生意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做什么。
几天后还有个雾隐城的大老板要来,我爹让我去招待,说实话,我根本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哪知道怎么招待。
万一没把对方伺候好,生意谈崩了,只怕我爹又会气个半死。哎,真是头疼。”
生意方面龙战也不太懂,没办法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便不多说了。不过想到要招待对方,他倒是有了些想法。
“莽子。”龙战直接喊他的小名,“我对生意也不懂,不过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生意嘛,无非就是谈买卖,说利益。
怎么谈怎么说?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谈了,怎么高兴怎么说了。”
范永新紧绷着腮帮子,“战哥儿,能不能说明白点?你的意思我都不懂。”
龙战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奉着他,捧着他,给足他面子,让他高兴,让他开心。他一高兴了,开心了,那还不是随随便便谈。”
范永新依旧绷着腮帮子,“怎么给他面子?”
龙战道:“给他安排一顿酒席,谈买卖嘛,肯定要酒席的,只要到时候给他喝高兴了,喝开心了,还有什么谈不拢的。”
范永新皱眉,“一顿酒席?就一顿酒席就可以了?”
“一般的酒席肯定不行,但如果是不一般的呢?”龙战冲他挑了挑眉。
范永新一愣,随后心领神会,“哦~我明白了,战哥儿你的意思是带他去青楼是吧?哈哈,战哥儿,不瞒你说,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嘛,无非就那点爱好,我懂的。”
一旁的孟晚琳表情怪异。
“你懂个鸡毛!”龙战大怒,“谁说是带他去q楼了,我的意思是……算了,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明白,反正到时候人来了,你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安排。”
“不是青楼吗?”范永新困惑,难道还有比青楼更适合谈买卖的地方?
不过既然龙战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多问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范永新再三邀请龙战去他家,再不济也得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龙战都拒绝了,并说自己已经买了一个小院子,不用去其他地方。
范永新不信,无奈,龙战只好背着孟晚琳,带着他一起到新院子去了。
因为两人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可以说基本没有,所以搬家也简单很多,只弄了一个包袱就搞定了。
进了新院子,范永新又点评了一番,自然是看不上这个地方,不过龙战执意住在这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把范永新送走后,龙战才回到房间,帮孟晚琳盖好被子后,便去厨房开始弄吃的。
厨房里的东西很齐全,另外沙彪和崔光誉在置办这栋院子时,顺便买了一些菜,这倒是给龙战省去了不少麻烦。
龙战熟门熟路地开始做饭做菜,只是这个世界的调料实在太少,他很难弄出真正美味可口的食物,但肯定比这个世界大多数菜要好了。
饭菜弄好后,龙战把桌子拖到床前,然后盛好饭,夹好菜,把孟晚琳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孟晚琳又难以置信,又满心感动,对龙战的印象又改变了不少。
龙战终于不用坐床边了,搬了一把椅子挨着床边坐下,一边吃,一边回忆那个世界里的东西。
因为工业基础不一样,很多东西,哪怕他知道原理,可要想造出来,也是千难万难。
之前给霍从寒说的那几样东西,现在仔细想来,还真就未必能做出来。
不过他也无所谓,反正有那么几样就够了。真正让他苦恼的是,他觉得花钱找保镖这事不太靠谱。
能用钱请来的,本事肯定不会很高,至少不会超过金丹境。
而金丹境只是仙人们的入门级水平,这种水平放眼修行界,根本就不够看。
所以,龙战想花钱找个人和自己一起远游,保护自己,根本不现实。搞不好刚出城,就被人给宰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自己修行才行。
可他灵台被废,已经断了修行之路,这可怎么办?
看到他眉头紧锁,放进嘴里的一坨饭,久久没有咽下去,孟晚琳开口问道:“怎么了?”
对于这位的主动询问,龙战回以微笑,“没什么,一些烦心事而已。”
见龙战没有继续说,她也就不问了。
两人吃过了饭,还是龙战去收拾碗筷。
等忙活完了,又给孟晚琳煎药,可谓体贴入微。
孟晚琳真是小感动了一把,她当然被人这般伺候过,只是没想到会被龙战这般伺候。说实话,到现在她都有种如坠云端,好似做梦的感觉。
龙战把事情都做完后,灭了灯,便自动去隔壁房间睡下了,这又让孟晚琳好感不少。
两人虽是夫妻,但还没那方面的想法。
龙战不提,她自然也不会开口,也不愿开口。
月朗星稀,白雪映照。
第两百章境界
次日,一大早,龙战做好了饭,准备端去给孟晚琳吃。
门一打开,却看到孟晚琳亭亭玉立地站在眼前,面色红润地望着自己。
龙战愣了一下,问道:“好了?”
孟晚琳天鹅一般的颈项微微颔首,随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不可思议。”
龙战知道学习呼吸术能强化体魄,消除病难,但那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润物细无声,应该很漫长才是,怎么可能才一晚上就起了作用。
但此刻少女面色的确是红润如桃,眉眼清澈如泉,不是病难消除,又是什么?
“怎么了?”孟晚琳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过了头。
“没什么,就是感到惊奇。”龙战道:“没想到你会恢复得这么快。”
“我也感到惊奇,昨晚睡觉前还觉得身子疲软,头痛难受,没想到今早一起来就全好了。而且,我的目力和听力,似乎也好了很多,我好像能看到很渺小的事物,和听到很细微的声音。”
孟晚琳望着庭院里的一棵大树,树叶飘落时的叶脉,和垂落如水时发出的声响,她都能捕捉到。
龙战一愣,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道:“你进入水身境了?”
“水身境?”孟晚琳不解,一双带着疑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龙战。
“就是初境啊。”龙战一拍脑门,“对不起,我忘了,你没修行过,不知道境界。水身境就是就是修行路的第一个境界,也称炼体境。
炼体你懂吧,就是淬炼身体,就跟打铁一样,要经过反复敲打,才能成型。而之所以一般都称呼其为水身境,不叫炼体境,主要是因为练至大成时,人的身体会发生改变,会变得如水一般。
当然,这个如水一般并不是说人可以像水一样流淌,而是说人的身体会拥有如水一样适应万物之形的意识。”
见孟晚琳不懂,他立刻拉着孟晚琳的手往屋里走,“你跟我来。”
孟晚琳想要挣扎,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两人来到一张桌子前,龙战提起茶壶,揭开壶盖,指着里面的水说道:“这个水是什么形状?”
孟晚琳盯着茶壶里的水,小心回道:“和茶壶的一样的形状?”
龙战惊了一下,随后点头,然后又把水倒进一个茶杯里,再问:“现在水是什么形状?”
孟晚琳道:“茶杯的形状。”
龙战点头,“对,这就是水的形状,这就是水独特的性质。水利万物而不争,可随心所欲,变化无拘。身若流水,形状万千。这便是水身境的由来。”
孟晚琳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龙战见已经介绍了水身境,干脆把后续的境界划分也介绍一遍。
“说完了水身境,再给你说说后面的境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哦,对了,在此之前还得给你介绍一下三道,也就是武道、剑道、玄道,三条不一样的登山之路。”
龙战拿起茶杯,本想喝一口,但想到这水可能是以往主人留下的,不知放了多久,便又放了回去,继续说道:“首先说武道,武道也就是武夫之道,一般指炼化体魄,重在拳脚功夫,以身证道,是三道之中最‘勇’的修炼之道。
武夫大成者,往往体魄坚韧如磐石,泰山倾轧而不倒。就像故事里的佛门金刚,不倒仙翁。不动则以,一动必定震天撼地。走这条路的人,没有大毅力绝不可行。”
说着看了看孟晚琳的小身板,“你应该不会修炼武道,这不太适合你。”
孟晚琳笑了笑,没说什么。
龙战又继续介绍道:“另外,就是剑道了,剑道,顾名思义,就是以剑证道,能走多远,能飞多高,全凭手中之剑。
当然,也未必必须是使剑,也有使刀使枪的,这是个笼统说法,反正只要是借助武器拼杀的,都可算作剑道。
三道之中,剑道杀力最大,也因此,修行界修炼剑道的人是最多的,往往十个人中,起码有六个人都是修炼剑道的,武道次之,玄道最少。”
孟晚琳问道:“仅仅只是因为剑道杀力最大,就修炼的人最多吗?”
龙战知道她在想什么,摇头道:“不全是,还有很多其他原因。比如剑道登顶最快,最具仙气,最潇洒,传承最多,氛围最好……有的修仙门派,甚至全是修炼剑道的。比如神剑宗,其门下弟子,几乎都是剑修。”
神剑宗是大宁势力最广的仙门,在大宁说一不二,连大宁王朝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龙战笑道:“我以前也算是剑修,只不过学得一般罢了。”
孟晚琳笑了笑,“我听过你的一些传闻,他们都说你天赋很好,你怎么没上山修行?”
“可能脑子有包吧。”龙战笑了笑。
龙家是落尘家族,家里有升仙玉牌,只要拿上此牌,便可拜入仙门。
只是那时的“龙战”,自由惯了,不愿上山被仙门规矩所束缚,更舍不得这世间的繁华,其父母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愿让他上山。
所以最终龙战就没用那块升仙玉牌,而是把那块升仙玉牌作为聘礼给了孟家。
只是这事孟晚琳不知道,她以为她嫁过来只是换得了龙家生意上的援助,实际上升仙玉牌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这块玉牌,孟晚琳的弟弟才得以修行,拜入仙门,踏上修行之路。
像其余人,哪怕真有修炼天赋,如果没有那块升仙玉牌,也是无法拜入仙门的,因此龙家给的不可谓不多。
龙战晃了晃脑袋,又继续说道:“最后就是玄道了,玄道是三道之中最为诡秘莫测的一道,其中涉及的东西最深最广,也最为精彩。里面不仅有玄妙术法,还有丹药符箓,法宝灵器,门下种种,令人眼花缭乱。”
说着,便笑了起来,“不过玄道修行十分讲究传承教导,并且耗财费物,尤其是丹药符箓这些,如果没有财物的支持,和名师的引导,很难有所成就。这也是为何修行之人那么多,但修炼玄道的却寥寥无几。
我听我爷爷说过,我们龙家千年以来,修行玄道的就一个,而且修到最后,还没什么成就,徒费那么多白银。”
孟晚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龙战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说完了这三条不同的修行之道,接下来就给你大致讲一下修行境界的划分。
在水身境之后,便是火魄境,然后是修元境。这三境,统称为下三境,俗境,无论是江湖草莽,还是武林枭雄,都不会超过这三境。”
孟晚琳诧异问道:“连那些武林枭雄也只在这三境之内?”
龙战点头,笑道:“我知道你有些不敢相信,以为那些武林枭雄个个武功绝顶,傲视群雄。”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龙战笑道:“这些人厉害不假,尤其是那些什么掌门啊,大侠啊,盟主之类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震慑一方。但练武的终究只是练武的,和那群修仙的不一样。
你信不信,那些仙门中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只要过了金丹境的,就没一个武林高手能打得过。
层次不同,力量自然悬殊。”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他的那位爷爷龙瀚海。当时龙瀚海已经是三境巅峰了,放到武林之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
可面对仙人,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只是一掌便被打伤了,后来实在年迈,五脏俱损,医治不及便去世了。
现在想想,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
龙战摇了摇头,内心悲苦,最后竟然流下泪来。
那个老爷子对“他”是真的好,记忆里全是他的身影。
“羡儿,来跟爷爷一起练,爷爷最近感悟颇多,对你修行应该大有裨益。”
“羡儿,谁惹你生气了?来给爷爷说,爷爷替你收拾他,他奶奶的,在苏城还有人敢欺负我孙子不成?”
“羡儿,今日青岭山赏赐了一枚聚气丹,价值连城啊。爷爷老了,吃这个作用不大,你快吃了。”
“羡儿……”
爷爷的声音萦绕在他耳旁,那些情景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闪烁。
他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也继承了他的记忆,连那些情感也一同承载下来了。
他擦了擦眼睛,忽然抬起头对孟晚琳说道:“我想去给我爷爷上柱香,还有我的父母。”
看到龙战突然的落泪,孟晚琳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那场惨剧她也在场,知道龙战当时有多痛苦。
后来龙战打骂她,也是因为无法接受那个事实,情绪崩坏才会那样。
他只是想发泄罢了!
龙战收拾了一下心情,顺便把饭菜都端了过来,一边吃一边继续介绍后面的境界,“修元境过后便是金丹境了,也是凡尘与修仙最大的一道门槛,只有跨过了这道门槛,才有望修仙。
他们仙人中有句俗语,叫作‘结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是不是仙人,就看能不能结成金丹,如果无法踏足金丹,那么长生无望,自然也就无法得道成仙了。
我记得我爷爷说,我们龙家这一脉的祖宗,当年就是因为金丹无望了,不得已才下山入尘,不然绝不会成家,也就不会有我们这一脉了。”
孟晚琳点点头,这个她倒是听过。其实不只是龙家这一脉,其余落尘家族也都是这般。
如非不得已,谁想入凡尘?
龙战舒展了一下懒腰,“至于金丹之后的境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接触太少,只知道名字。好像是登山境,望海境,然后是摘星境,长生境,仙人境。最后好像是飞升境,能够成神。”
“成神?”孟晚琳惊叹,“人真的可以成神吗?”
龙战摇头,“不知道,传说中有,现在嘛倒是没听说过。”突然,他笑望着孟晚琳,“你修行天赋似乎不错,说不定你就能成神。
要是你成了神的话,到时候可别忘记我啊,带我也去神界耍耍,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天宫,有玉皇大帝。”
孟晚琳道:“我哪能成神,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
龙战摆手,“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只练了一天的呼吸术,就能步入水身境,你还普通?你要是普通,那我岂不是蠢蛋了?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不然我会因生而为人而感到抱歉的。”
孟晚琳小眼睛扑闪扑闪的,“我真的有那么厉害?”
龙战点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听我爷爷说,一般人练呼吸术,应该需要几个月才能进入初境,因为呼吸术会对身体进行改造,要接受灵气的洗礼,这样才能承接灵气入体,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没听说过有人能在一天之内就踏入初境的,至少我们龙家这上千年来没有,青岭山也没传出过这样的消息来。你应该是第一个,你……多半是个修行天才。”
孟晚琳小脸粉红,有些不敢相信。
……
危璞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那个时候的人几乎人人都想成神成仙,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竟会开启灭仙大战。那场战争真是太惨烈了。”
李静安说道:“现在的人不也一样?谁不想成仙呢?对了,现在为什么很少看见仙人了?”
危璞说道:“不是看不见,而是那些仙人都躲起来了。当然,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修仙这条路并不是很容易。
除了像那些顶尖天才外,其余人要想走这条路,真的比登天还难。它不想修炁,只要肯下功夫,总会有成就,那个是很讲天赋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李静安点点头又笑着说道:“孟大人的修行天赋应该很好,我所见的这么多人中,可能也就只有一个人可以与她媲美。”
危璞笑道:“是上次跟你来的那个女孩?我记得她,她的眉眼与孟大人很像。若是她投胎转世了的话,那么她很可能就是孟大人的转世。”
李静安点点头。
第两百零一章兵器铺
“昨天写的那两部功法你都看了吗?”龙战问道。
“看了。”孟晚琳点头。
“嗯,那你先照着那个练,如果你天赋真的很好的话,应该要不了就会有所成就,我也想看看,天才修行的速度到底有多快,是不是真的远超我们这些庸人。”
龙战笑着说。
孟晚琳好奇问道:“你以前学这部功法用了多长时间?”
龙战回忆了一下,最后伸出三根手指。
孟晚琳道:“三天?”
龙战道:“是三个月,而且也只是学了个大概,还并不算精通。三天?三天怎么可能,这功法虽然一般,但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却不简单,不可能短时间学会的。”
孟晚琳点点头,心想也是,怎么可能三天就能学会一部功法。
吃过了饭,龙战准备收拾碗筷。
孟晚琳立刻说道:“我来吧。”
龙战摆手道:“你才康复,这大冬天的,水又这么冷,你别又生病了,还是我来,反正不是什么麻烦事。”
孟晚琳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龙战把碗洗好后,看天色不错,就建议道:“我们去置办些东西吧?家里很多东西都没有,后面应该会有很多人要来,要是没点待客的东西,有些不合适。”
前两天挤在那个小破屋里,来人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孟晚琳也有好些日子没出去走过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一起往外走。
苏城位于阳江南岸,地域广阔,人口众多,是大宁王朝排名第二的大城,仅次于首府盘京。
苏城内水系发达,河流纵横,沿河的街道商铺鳞次栉比,又有小桥相连,蓬舟交错,因此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相对于规矩森严,气势磅礴的盘京,其实更加繁华热闹。
两人沿着琴弦河走,来到一间卖衣服的铺子。龙战看了看孟晚琳身上皱皱巴巴的棉衣,便说道:“进去买几件衣服吧。”
孟晚琳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着实在是不太舒服,便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进入,那店家老板一看是龙战,不由得皱了皱眉,再看两人身上的打扮,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要开口,龙战便夹出一枚金叶子递到对方眼前。
原本带着怒气,打算讥讽几句的老板,立马换上了笑脸,客客气气地给两人介绍起衣服来。
龙战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随便选了几件衣服后,便带着孟晚琳离开了。
不过没走多远,孟晚琳突然说道:“那老板好像在骂你。”
她现在进入到了水身境,耳力极好,能够听到常人难以听到的声音。
龙战摆摆手道:“无所谓,他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都是我应得的。”
孟晚琳诧异,没想到龙战这都能忍住不发,要知道以往的龙战,可是不允许有人有半分忤逆他,否则必定会被他报复。
她望着这个人的侧脸,发现自己真有些不认识他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买了不少东西,情况和那个卖衣服的老板差不多,都或多或少地对龙战有些抵触,事后可能还免不了讥讽几句。
有时就算龙战听到了,也不会说什么,权当没这事发生,脸上始终挂着咸淡的笑容。
这时,两人走到一间名为“百器阁”的铺子前,龙战停下说道:“这里是卖兵器的,既然你要修行了,那就买把兵器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小厮前来招呼。
只是对方一看到是龙战后,一张带着笑容的脸,立马垮了下去,“哟,这不是三少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着实让人不爽。
龙战神色平淡,开口道:“我们来买兵器。”
“啥?买兵器?我没听错吧?”那小厮掏了掏耳朵,“三少爷,哦,不对,你已经被赶出龙家了,不能再叫你三少爷了,我得叫你……龙战,嘿嘿。”
那人眯着眼对龙战上下打量,啧啧道:“你刚才说啥?你要买兵器?哼哼,龙战啊龙战,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还买得起兵器吗?”
孟晚琳皱了皱眉,想要开口说话,龙战却伸手拦了一下,转头对她微微摇头,而后对那小厮说道:“买不买得起,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我们现在是客人,你难道不该让我们先进去吗?”
那小厮道:“你要真是客人,我肯定会让你进去,但你是吗?”
他拦在门前,丝毫没有让龙战进去的意思。
龙战伸手入怀,正要摸出金叶子来,但这时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一把就把他扒拉开了,险些将他推倒。
“让开!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一个娇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原来是个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娇小可爱,穿着一件青蓝色华丽大氅。
她一只手扒开龙战,另一只手却拉着一个相貌英俊,有些书生气的少年。
少年看到她一把将人推开,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眉头皱了皱,正要开口责问几句,却看到一张精致的脸蛋转了过来。
在寒风的吹拂下,发丝飘舞,露出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一时惊为天人。
少年看得痴了,竟忘了责备那少女。
“你没事吧?”孟晚琳连忙扶住龙战,生怕他摔倒。
“没事。”龙战摆摆手,转过头看了后面两人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两人看到龙战,也是一愣。
“龙战?!”那少女先开口了。
这少女名叫关语柳,是苏城四少之一关文昊的妹妹,以前关文昊和龙战几人出来玩时,总会把这个妹妹带在身边。
而且,年前的时候,关文昊的父亲,也就是苏城的城主关盛还有意撮合龙战和关语柳,打算两家联姻,强强联手。
只是龙战一直把小姑娘当妹妹看待,完全动不起那方面的心思,而小姑娘对龙战,也是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讨厌,所以这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刻,突然看到龙战出现,小姑娘不可谓不惊讶,她还以为龙战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
“你没死啊?”
“你很希望我死么?”龙战自认对这个丫头不错,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问自己。
“你死不死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死了更好,反正你现在是废人一个了。”关语柳噘着嘴说,丝毫不顾往日的交情。
“语柳!”旁边那少年忽然沉声喊了一声,对关语柳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悦。
这人自然也是龙战的熟人,正是苏城四少之一的张凌,是个读书种子。
虽然与龙战等人被称为苏城四少,但其实他一直耻于和龙战这些人来往,若不是其父要借关家和龙家的势,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和龙战等人往来的。
所以以往几人出门玩耍,他都是安静地呆在一旁,要么就是中途找个借口溜走,或找个地方看书,或与一些名士交谈,或一身轻装寻山踏水……
反正只要不与那另外三个蠢材挨着,他做什么都可以。
此刻看到昔日的“好兄弟”,他心情谈不上复杂,只是有些感慨,不过也没说什么,对龙战微微点头,打过招呼后,就拉着关语柳进了铺子。
关语柳快步跟上,进去时还不忘瞪龙战一眼,心道:“都怪你,害得我惹凌哥哥生气了。”
看到两人进去后,孟晚琳问道:“我们还进去吗?”
龙战道:“当然进去,怕什么,走。”
说着,就往里面走,那小厮看到后,本打算过来阻拦,但看到龙战两指夹住一片金叶子晃了晃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进去后,那小厮只是走过来说了一句,“自己看吧。”便去招待关语柳和张凌了,一路上笑脸相迎,十分殷切。
孟晚琳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这样啊。”
龙战笑了笑,没说什么。
铺子里兵器很多,各种武器都有,不过还是以剑为主。
龙战随便拿起一把来看,剑身轻盈,纹路细腻,还行。
“你打算用什么兵器?用剑如何?”
孟晚琳嗯了一声,她对兵器根本不了解,龙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龙战道:“那就练剑吧,我来看看有什么好剑……”
他手指在那些长剑上划过,偶尔看中一把抽出来看几眼,然后又放了回去,“这些剑虽然看着不错,但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好剑。
我们去二楼看看,二楼的剑应该还有一些。”
孟晚琳点头,快步跟上他。
两人上了二楼,上面也有一个小厮,不过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她穿着一件枣红色的简短长衣,身形高挑。容貌算不上多精致,但也耐看。
女人看到来客人后,立即上前来打招呼,“两人客官,要点什么?”
龙战惊奇地发现这人竟然不认识自己,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穿着而怠慢自己,心情大好,笑着说道:“我们想买把剑,给她的。”
说着向身后的孟晚琳一指。
那女人看了孟晚琳一眼,说道:“这位姑娘应该是刚开始练剑吧,我建议选一把质地比较轻的长剑。你看这把如何?”
她从一边架子上取下一个古朴剑匣,又从里面小心拿出一把长剑,轻轻拔出,立即发出一道刺眼白光,“红脆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剑身修长秀丽,通体晶莹,造型美观,点缀花纹美轮美奂,无论是杀敌还是装扮,这把剑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收剑回鞘,双手递到孟晚琳身前,“姑娘可以试试。”
孟晚琳看向龙战,看到后者点头,她才伸手去握剑。
玉手刚一接触到剑柄,一股沁凉传来,直达内心。
好像握剑的一刹那,她就有种握住世界,睥睨天下的感觉。
她急忙转头看向龙战,欲言又止。
龙战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那女人注意到孟晚琳握剑那一刹的神色变化,眉头挑了挑,但很快恢复淡漠神色,询问道:“姑娘是对哪里不满意?”
孟晚琳摇摇头,只是问道:“这多少钱?”
龙战知道她是看中了,也看向那女人,等待她的回答。
“三千两银子。”那女人伸出三根手指头,“这是我们百器阁的上品宝剑。”
孟晚琳沉默了片刻,最终忍痛摇头道:“太贵了,算了,你给找一把一般的就好。”
那女人嗯了一声,并不多劝,也没表现得不耐烦,转身把剑放好,就要放回架子上。
这时龙战说道:“不用放回去了,就要这把剑。”
孟晚琳急了,拉了拉龙战的袖子,“不要了,这把剑太贵了。”
龙战笑着摇头道:“既然你喜欢,那它就一点也不贵。”他对那女人说道:“麻烦帮我们取下来。”
那女人回望了一眼,看龙战不像是开玩笑,便又拿了过来,正要递给龙战,楼下有声音传来。
“关小姐,您别生气,我知道有一把剑一定很适合你,你看到了肯定会喜欢的。”是那小厮的声音。
“废话少说,先拿来给我看看,要是我还不满意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关语柳威胁的声音传来。
“是是是,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
那小厮快步跑了上来,一看到龙战和孟晚琳两人,皱了皱眉,又看到那女人手中抱着的匣子,直接惊叫了出来,“燕瑾,你疯了,你怎么把这把剑拿给他们看?你不怕把剑弄脏了吗?快拿来给我,正好关小姐要。”
那小厮伸手去拿,但却被那个女人躲开了。
那小厮瞪眼,“燕瑾,你干什么?”
两百零二章杀了你
燕瑾神色平淡,将剑匣压在手下,“这把剑已经被他们看中了,我不能给你。”
那小厮瞪眼,“我管他们看没看中,现在是关小姐要,你快拿给我,不然惹关小姐生气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燕瑾摇头,“先来后到,既然她来晚了,这把剑就不能给她,你给她重新选一把吧。”
说着,就将手里的剑匣推到了孟晚琳的身前。
孟晚琳看了一眼龙战,后者点头,她这才将其接过,抱在怀里。
“你……”那小厮指着燕瑾,一张长脸涨得通红。
“喂,怎么还没拿下来?”下面关语柳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马上。”小厮对着下面恭敬回了一声,而后看向燕瑾,“快拿过来,你没听到关小姐已经不耐烦了吗?你不知道关小姐的身份?”
燕瑾摇头,“我只是个做买卖的,她是什么身份与我无关。”
“你……简直不可理喻。”小厮拿燕瑾没办法,转身看向孟晚琳,“这把剑不卖给你们了,拿来。”
他直接伸手来抢。
龙战一个闪身拦在他的身前,“这把剑我们已经要了,你说不卖就不卖?”
那小厮道:“这里是百器阁,阁主是我师父,我说不卖就不卖了,怎么了?废话少说,快给我拿过来。”
龙战道:“我要是不给呢?”
那小厮挽了挽袖子,“那就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龙战皱眉道:“你这是要和我动手?”
那小厮冷哼道:“你以为我怕你?你灵台已经被废了,修为尽除,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以为你还能豪横?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龙战轻哼一声,“我修为是被废除了,但对付你,倒也绰绰有余。”
“大言不惭,我就让你好看。”那小厮脚步一踏,举起拳头就要朝龙战打来。
龙战神色不变,看到对方要出手了,直接一脚踢去。
撩阴腿!
吧唧!
那小厮双腿一紧,便倒了下去,弯腰弓成了个虾米,头上汗水直流,显然吃痛难忍。
龙战心道:“还是这招好用,一击必杀。”
“怎么还没拿下来?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关语柳的声音夹杂着楼梯被踩的声音一起传了上来。
没多时就看到那个小丫头提着裙摆气冲冲地上了楼,一脸的怒容。
又看到那小厮倒地不起,皱了皱有些淡墨的眉毛,质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厮夹着腿,忍着痛指向龙战,“关小姐,你的剑被他抢去了,在那个女人手里。”
关语柳一听这话,毛一下就炸开了,还有人敢抢她的东西,活腻了吧。
“你谁呀?敢抢我的剑?不知道我是谁吗?拿来!”
她伸手直接去抢孟晚琳手中的剑匣,孟晚琳想躲又不敢躲,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看出这小姑娘身份不一样,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她不想给龙战找麻烦,所以任由关语柳来抢了。
眼看关语柳就要抓住剑匣了,龙战一把接过剑匣,然后将它往地上一杵,双手顺势搭在剑匣的一端,拄剑而立。
关语柳眼皮一跳,看到自己的剑竟然被龙战抢过去了,气不打一处来,“龙战,你干什么?为什么抢我的剑?”
龙战似笑非笑,“你的剑?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剑?”
关语柳噘嘴说道:“这把剑我看中了,当然就是我的了,你快给我。”
龙战好笑道:“你看中了就是你的,你怎么想的那么好?那天上的月亮星星,你都看中了,那是不是也是你的?搞笑。”
关语柳插着小蛮腰道:“你说对了,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星星,只要是我看中的,就都是我的。
废话少说,你快把剑还给我。”
龙战知道这小丫头刁蛮,没想到这么刁蛮。
他按住剑匣,说道:“我要是不给呢?”
关语柳左手握拳,右手成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还是不还?”
龙战皱了皱眉,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关语柳的对手。
虽然关语柳才水身境,境界不高,实力也一般,但对付一个修为被废的常人,还是没什么问题。
她和沙彪、崔光誉这些人不同,人家是练过呼吸术,有境界的。
哪怕龙战以前打的底子还在,但因为没有境界的加持,速度和力量也肯定比不上关语柳。
这要是交起手来,必败无疑。
但看到对方这般咄咄逼人,龙战也有些怒气,硬气道:“不还又怎样?”
“找死!哈!”
关语柳娇喝一声,粉嫩的小拳笔直朝龙战打来。龙战正打算后退,但拳头却已经到了面门,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无法躲闪。
有修为的和没修为的差距太大,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即便龙战此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敢有丝毫大意,但还是躲避不及。
眼看那一拳就要轰在脸上了,旁边却突然伸出来了一只手,并以极快地速度,点在关语柳的神门穴上。
关语柳手臂一麻,连忙后退。
龙战这才看清出手的人是谁,竟然是孟晚琳,他真是吃了一惊。
孟晚琳已经进入水身境,对于常人来说关语柳的速度的确很快,但对她这个同一阶层的人而言,却也算不得多快。
那一瞬间,她不仅看到了关语柳的出手,还在关语柳出手的途中,认准了对方的穴道。
她记得龙战给她说过,运气时,点在对手的神门穴上,会使对手麻痹。原本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她脸上露出一抹无以言表的喜悦,冲着龙战笑了笑,与龙战分享。
龙战愣了一下,随后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孟晚琳红了红脸,委婉微笑。
关语柳却是气极,指着孟晚琳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出手,不想活了吗?”
孟晚琳道:“我不是故意伤你的,但你不该对他胡乱出手。”
关语柳捏了捏自己的神门穴,等到手臂不再麻痹后,冷哼道:“我想对谁出手就对谁出手,要你管?!”
说着,就朝孟晚琳打了过来。
孟晚琳不愿和她交手,也实在不会打架,但看到对方丝毫不打算留手,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了。
关语柳一步踏出,左掌攻向孟晚琳面门,待到孟晚琳出手阻拦后,立即缩手,随即身子旋转,右手握拳从衣袍下穿出,一拳打中孟晚琳的腹部。
孟晚琳吃痛,被打得倒退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兵器架上,架子直接散架,上面的兵器也散落了一地。
关语柳得意地哼了一声,又朝孟晚琳攻去。
孟晚琳吃了一次亏,连忙稳住心情,看到关语柳左掌再次拍来,她不知是不是先前一样,又是障眼法,不敢迎接,连忙向后撤退。
但明显,关语柳进攻的速度更快,一下就追了上来。
孟晚琳已经退到墙边,退无可退,只能硬接。
她伸手去抓关语柳的左手腕,却不想关语柳和之前一样,又把左手缩了回去,而后身子翻转,右手握拳,从衣袍中穿出,还是那招。
“回风掌·风过回廊!”
孟晚琳此时中门已经大开,双手也因为去抓对方的手腕,来不及回防。
眼看又要中这一拳了,她突然提起自己的右脚,将膝盖顶在前面。
关语柳那一拳正好打在膝盖后。
“哎呦!”
两人同时吃痛,一个捂住膝盖,一个捂住拳头。
龙战喊道:“回想那两部功法!”
关语柳是练过的,孟晚琳是没练过的,关语柳出手都是有招有式,不像孟晚琳只知道随机应变。
这要是打起来,孟晚琳不吃亏才怪。
要知道功法里的招式,都是经过实战检验总结下来的,其中一招一式都有其根源、道理,只要运用得当,绝不是孟晚琳这种初入江湖的人可以比的。
所以龙战知道孟晚琳必定打不过,因此才大声提醒,让孟晚琳用灵猿正拳和关语柳切磋,即便不太熟悉,但有招总比没招好。
孟晚琳心神一凝,立即回想灵猿正拳。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一遍相当于别人看上百遍,因此很轻易地就能想起里面的招式。
只是她到底没练过,想起一个拳架姿势,但一摆出来却是另一个姿势,十分别扭。
关语柳好笑,“你这是在干什么?耍猴吗?”
龙战笑道:“诶,你还说对了,她就是在耍猴。”
关语柳一愣,随后怒目而视,“你才是猴。”
龙战不理她,对孟晚琳说道:“双臂微垂,不要太用力,用力则显得生硬,小腿弯曲,重心下移,腰背打直,气走太溪、照海,汇聚公孙。
虽是拳法,但却更注重步法,步法一定不能乱。”
关语柳好笑道:“临阵磨枪么?要不要我坐下来等你?”
龙战点头,“那感情好啊,你等着吧。”
关语柳挑眉,没想到这家法顺坡下驴,竟然真的要自己等。但她哪愿意等。
冷哼道:“想得美,看招!”
说着,猛地朝孟晚琳扑了过去。
龙战急忙喊道:“不要再看脚了,看前面!”
孟晚琳赶紧抬头,正好看到关语柳的右掌打了过来,来不及躲闪和阻挡,被一掌重重打在肩头上。
砰!
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连窗户也被震得颤抖了起来。
“嘶!”
孟晚琳吃痛,但忍住没叫出来。
眼看关语柳又朝自己打来,她连忙摆出拳架,严阵以待。
“哈!”
关语柳继续强攻,粉嫩的小拳头像一颗小陨石朝孟晚琳的头顶砸去。
孟晚琳左手往外摆,右手握拳,从下面探出,直扑关语柳的腹部。
关语柳到底是练过的,立即伸出左手向下切去,阻断孟晚琳的拳头,同时收回右手,背转身形,打出一个上勾拳。
孟晚琳脑袋往后一缩,那拳头就从她下巴皮贴着滑过,差点就打中了。
关语柳轻哼一声,继续出手。孟晚琳也连忙调整身形,努力应对。
两人扭打在一起,一时间竟也难舍难分,虽然还是关语柳占据着优势,偶尔击中孟晚琳一两次,但已经比一开始要好了。
龙战和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倒地的小厮退到一边,生怕溅血,这些修行者的斗争,不是他们这些寻常人能够参与得了的。
打了不一会儿,忽然孟晚琳身子翻转,背对着关语柳,而后使了一个铁板桥,小蛮腰一下向后面折了过去。
关语柳来不及防备,被孟晚琳双拳捶在胸口,当场打飞了出去,也撞倒了一排兵器架。
龙战眼睛一亮,“是灵猿倒挂!”
这是灵猿正拳里的一招,没想到孟晚琳竟然突然用了出来,而且用得很好,难怪能一拳就关语柳打飞。
“你……你竟敢伤我?”
关语柳爬起来后,愤怒地指着孟晚琳,又看到地方有这么多兵器,立即捡起一把长刀朝孟晚琳扑了过来,“我杀了你。”
第两百零三章张凌
这已经动了杀心了,龙战不敢迟疑,连忙打开手里的剑匣,抛出那把长剑,“接剑!”
孟晚琳身子一纵,手腕一勾,便将那把剑握在了手里。
关语柳已经挥刀砍了上来,她年纪虽小,但刀法却十分霸道狠辣,算是得了她父亲的真传。
龙战有些紧张,孟晚琳才入水身境,又没练过剑法,不知能在关语柳手上走几招。要是关语柳真把孟晚琳伤了,或者更严重,把孟晚琳杀了,那该如何是好。
关语柳是苏城城主的女儿,就算在这里杀了人,也没人敢拿她怎么样,杀了也就杀了。
龙战着急万分,但偏偏又不能上前阻拦。
他现在没有修为,上去也只会碍手碍脚,根本帮不上忙。
他眉头紧皱,大拇指情不自禁压在食指上,发出啪啪声响,他一感到压力就会这般,算是读书时转笔留下的后遗症。
叮!
两把武器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还伴有爆炸性的火花,夺目耀眼。
两人交了一招后,立即分开,随后又交第二招,第三招……
龙战始终眉头紧锁,但过了片刻后,他却突然惊疑了一声:习武多年的关语柳竟然没有占据上风,甚至还逐渐被孟晚琳压制了。
这怎么可能?
龙战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刚修炼的人,只练了呼吸术一天,才进入水身境的人,只看了一遍剑典,就能压制一个练了七八年剑术,更早进入水身境的“小高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龙战松开手指,捏着下巴,看到孟晚琳越来越坚毅果断的眼神,心道:“难道这丫头真是天才?还是个剑道天才?这眼神看起来就和平常不一样,好像判若两人啊。”
旁边那个叫燕瑾的女人望着孟晚琳的身影,还有那双别样神采的眼神,神色间也颇为激动。她双拳紧握,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好像看到了一件宝物一般。
两人又打了片刻,孟晚琳忽然从旁杀出一剑。关语柳连忙回剑格挡,然而孟晚琳却突然急转剑身,绕着身形转了一周,从另一边向关语柳肩头刺去了。
关语柳大惊,又立刻回防,却没来得及,被一剑拍在肩头上,整个人撞飞了出去。
关语柳气恼,爬起来又战,但这次却只交了十招,便被剑身拍出了后背,飞扑了出去。
小丫头,还是不认输,继续出手。
只是这次只出了三招,就输了。孟晚琳的剑尖抵在她的脖子前,微微一用力,便能要了她的命。
一般人被这样指着,必定会束手就擒。但关语柳却不甘心,她直接挥剑打开了孟晚琳的长剑,准备继续出手。可刚一动,孟晚琳的剑又立即指了过来。
她再打,孟晚琳再指。
而且每指一次,关语柳就不得不后退一步。
如此这般,十多次后。关语柳被逼到了墙角,而孟晚琳的长剑,没有意外,又指在了她的面前,只有三寸距离。
关语柳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已经是输的不能再输了。望着孟晚琳手中的长剑,她忽然眼睛一红,两边嘴角下压,随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有谁敢不让着她,宠着她?今天竟然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她哪受过着委屈。
“哇……”
听到少女的哭声,原本眼神清冷的孟晚琳,一下醒转了过来,看到剑尖送到关语柳的脖子前,连忙收了回来。
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龙战,想询问龙战该怎么办。
龙战正要开口,突然大叫道:“小心!”
旁边的女子燕瑾也是眉头一皱,袖子轻抖,一道青色剑气飞射而出。
当!
关语柳手中的长刀断成两截,一半在她手上,此刻还高高举起,另一半掉在地上,正好落在孟晚琳的身后。
“关语柳!”
龙战生气地走过去,将孟晚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对关语柳大声道:“你太过分了!别人已经放过你了,你竟然还出手!”
关语柳冷哼道:“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教训我?别说我没把她怎么样,就是我把她杀了又如何?你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三少爷吗?告诉你,龙战,以前我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现在就更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说着,她又看向孟晚琳,“还有你,不知死活的贱女人,竟敢伤我,你以为你很厉害么,哼,你最好别睡觉,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远处的燕瑾身上,“最后就是你了,老女人,敢救我要杀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连你们老板都不敢忤逆我,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违抗我的意志。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骂完后,尤不解气,直接把那柄断刀砸向燕瑾,“去死吧,贱人!”
但这时,张凌忽然跑了上来,他露头的地方,刚好位于关语柳和燕瑾之间。眼看那柄断刀要插到他脸上了,孟晚琳手腕一抖,及时将断刀挑飞了出去,插中旁边的横梁。
张凌大惊失色,后背已满是汗水,显然吓坏了。
张凌是四人当中,唯一一个没练过的人。倒不是他没有功法,他爷爷以前是丞相,文臣第一人,家里不可能没有功法。
只是他自幼对修行没什么兴趣,只是学了一点呼吸术强身健体,便没有细致练了,他更多的时间还是读书学文,准备参加科举,重耀门楣。
面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他还是不太熟悉。
关语柳看到张凌出现后,立即跑了过去,“凌哥哥,你总算来了,我都要被这几个人欺负死了,他们还打我,尤其是那个贱……”
察觉到张凌皱眉,立即改口道:“那个女人啊,你看,我身上这些伤都是她打的,凌哥哥,你要帮我讨回公道啊。”
她一边拉开袖子,露出被孟晚琳打伤的手臂,一边委屈巴巴装可怜,好像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听到小丫头的诉苦,张凌神色不变,“在苏城谁敢主动欺负你,肯定是你不对在先。”
关语柳道:“不是啊凌哥哥,真是他们欺负的我,你看我都受伤了,他们却没有受伤,要是我不对,那他们怎么没受伤?受伤的可是我啊。”
张凌道:“受伤的不一定一定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本事不济,欺负人不成,反被人欺负的恶人。”
关语柳委屈,“凌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
张凌摆手打断她说话,“你先不要说了,我会去问。要是真是别人的错,我会帮你,要不是的话,你就该吃这个亏。”
关语柳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跺脚,生气地看着龙战等人。
张凌走到孟晚琳身前,没有责问,而是十分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刚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了,要不是孟姑娘,我此刻只怕已是个死人了。”
孟晚琳回头看向龙战,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意思。
龙战知道张凌的性格,微微点头。
孟晚琳这才转身对张凌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不算什么。”
张凌发现两人关系不一般,略微皱了皱眉。他其实是没见过孟晚琳的,自然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令他眼前一亮的少女,就是那日与龙战拜堂成亲的妻子。
那日,孟晚琳全程都盖着红盖头,出变故后,就被孟家人护送离开了,苏城的人根本不认识她。
而如今这周围的人,之所以见了面会喊她三少奶奶,完全是后来才认识知道的。
张凌和关语柳很少来外城这边,自然不知道孟晚琳是谁。
张凌问道:“你们认识?”
龙战眉头一挑,随即明白过来,轻笑道:“她叫孟晚琳。”
关语柳心道:“这就是这贱人的名字?我记住了,哼,早晚让你去死。”
张凌一开始没明白过来,心想告诉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但仔细一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姓孟!她是孟家的人,是……他妻子?”
张凌默了默,心中叹息:“真好的女子,可惜了。”
他再次拱手,“原来是孟姑娘,幸会幸会。”他不愿叫嫂子,便随口应了一句。
孟晚琳不知道这位要干嘛,见对方拱手,也只好拱手回道:“幸会。”
两人客客气气的,让一旁的关语柳看不下去了,她拉了拉张凌的袖子道:“凌哥哥,你怎么还和她说上话了,快教训她啊。”
张凌瞪了她一眼,“我事情都没弄清楚,怎么教训?”
关语柳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龙战看关语柳这副模样,心道:“看来这丫头真是喜欢张凌,难怪她以前那么讨厌她哥和‘我’,但每次出来玩都要跟着,原来是因为这家伙。啧啧啧,真是没看出来。”
张凌拱手道:“请问孟姑娘,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这妹妹有什么刁蛮之举,冲撞了你?”
关语柳又拉了拉张凌的手臂,“不是啊凌哥哥,是她刁蛮,是她冲撞了我。”
张凌没理会她,继续看着孟晚琳。
孟晚琳拱了拱手,然后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说道:“可能她真的是喜欢这把剑,并不是故意刁难我们,你也不用责怪她。”
关语柳瞪眼道:“我就是故意的。”
“语柳!”张凌沉声喊了一声。关语柳立即焉了,不再说什么。
知道了事情原委,张凌道:“既然是你有错在先,你就不该怪罪别人伤了你。快,给孟姑娘道歉。”
关语柳难以置信道:“要我给她道歉?”
张凌道:“是不是我的话也不好使了?既然我说的话不好使,那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教你读书习字了。”
一听张凌不要自己再找他,关语柳顿时急了,连忙说道:“凌哥哥,我错了,我马上给她道歉。”
小丫头走到孟晚琳身前,恨恨地瞪着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对~不~起!哼。”
张凌也是对这小丫头无语,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拱手对孟晚琳说道:“我这妹妹就是这脾气,孟姑娘勿怪。有哪里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完,深深一揖,“对不起。”
孟晚琳连忙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没有怪她的意思。”回头看向龙战,希望龙战能过来说几句话。
龙战站在一边,单立起一只脚,身子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双臂环胸,完全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
心里甚至在想,要不要撮合张凌和孟晚琳呢?
他到时候反正要走,不可能带上孟晚琳,如果能把孟晚琳托付给张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凌虽然书生气多了些,但到底是个好人,家里也有实力,应该能保护好孟晚琳。
而且仔细这么一看,两人的确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他丫的是自己的老婆,把自己的老婆推给别人,这只怕有什么大病啊。
龙战摇了摇头,觉得这事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
第两百零四章学剑
咚咚咚……
“恕罪啊恕罪啊。”楼下快速冲上来一个人,人还没见着,声音先到了,“关小姐光临鄙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矮人噔噔噔地跑了上楼。
这人目测只有一米来高,四肢粗短,容貌沧桑,满脸的大胡子,年龄应该在五十上下。他穿着一件皮甲类衣服,衣服上有很多口袋,里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似乎是用来修补这些武器的。
此人名叫解质,正是这间百器阁的老板。
“解质,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来?”关语柳看到解质出现,立刻揪住他的胡须质问:“你知不知道,你没在的时候,你店里的伙计是怎么顶撞我的?”
“哎呦哎呦……”解质被揪住胡子,连连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关语柳根本没撒手的意思,“哼,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把你胡子拔完!”说完,又用力扯了一下,疼得解质哎呦大叫。
“语柳!”张凌出声制止,关语柳这才松手。
解质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一脸悲楚道:“关小姐啊,我店里的伙计就他们两个,他们哪有胆子顶撞您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关语柳道:“没有误会,你要是不信的话就问她。”手指向燕瑾一指,“你问她有没有对我无礼?哼,我的手腕到现在还疼呢。”
解质一惊,转头看向燕瑾,后者神色淡漠如常,没有解释什么。
解质心里明白,赔笑道:“她啊,她就是一奴隶,见识浅薄,不知分寸,关小姐可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啊,跌份儿。
这样吧,我送关小姐几样好玩的玩意儿,代她向关小姐赔罪如何?”
关语柳冷哼道:“谁稀罕你的玩意儿。”眼珠子转了转道:“嗯~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不要你给的玩意儿,我只要你店里的一件东西,只要你给我,这事就算是了了。”
龙战和张凌同时皱了皱眉。
解质问道:“不知关小姐要什么?只要是您看上的,我一定送……”
“咳咳……”龙战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解质的话,“等一下!”
关语柳怒目而视,“龙战,你干什么?”
龙战瞧也不瞧她,转身对解质说道:“老板,这把宝剑我们和她已经谈好了,我们要了,所以这东西已经算是我们的了。”
解质还没明白过来,关语柳却炸了毛,“谁说算你们的了?你们都没付钱,这东西还是老板的。”
转头对解质说道:“解质,只要你把这把宝剑给我,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不和她一般见识了。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解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时,龙战走出来道:“这把宝剑已经是我的了,你要是想要,可以找我买,何必为难人家老板?”
关语柳瞪眼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什么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龙战轻笑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关语柳道:“我父亲是苏城的城主,这整个城都是他的,我是他女儿,怎么轮不到我说话?倒是你,一个丧家之犬,灵台被废,修为尽除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语柳!”
龙战还没恼怒,张凌先恼怒了,“你怎么这么和人说话?这事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你怎么还胡搅蛮缠,说那些过分的话?”
他完全是把关语柳当妹妹一样训斥,十分严肃。
关语柳眼睛通红,米粒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往下流。一张小脸拧巴到一起,委屈极了,“凌哥哥,你凶我,你竟然凶我。”
张凌板着脸道:“你有错,我当然要说你了,这事……”
“这事谁对谁错我知道!”关语柳大声道,近乎嘶吼,“我不知道我错了吗?我不明白我是在胡搅蛮缠,故意为难他们吗?”
张凌:“那……”
关语柳道:“讲对错,那是别人的事情,你是我的凌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也要跟我讲对错?”
张凌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太让我失望了。”关语柳一把推开张凌,转身往楼下跑去了,一边跑一边哭。
“语柳!”张凌喊了一声,又对孟晚琳几人拱了拱手,这才追了出去。
老板解质看到两人走后,长呼了一口气,如获大赦。
一旁的龙战与孟晚琳对视一眼,各自都松了一口气。
解质看了一眼龙战,又望向孟晚琳手中的长剑,不由得一愣,随即望向一旁站立,始终神色淡漠的燕瑾。
后者缓步走来,捡起地上的剑鞘恭恭敬敬递给孟晚琳,“主人,您的剑鞘。”
主人?
龙战和孟晚琳对视一眼,没搞清状况,也不敢接剑鞘。
解质连忙说道:“阿力,去楼下看着,有客人来买东西了。”
那小厮抱怨道:“师父,什么事啊,干嘛要把我支开?”
解质瞪眼道:“既然要把你支开,就不会告诉你是什么事。废话少说,还不快去。”
“是。”名叫阿力的小厮走了下去,时不时还朝楼上回望一眼,看向燕瑾的眼神,略带不解和疑惑。
等他走后,解质走到一旁的墙壁旁,找到其中一个格子。
那格子里摆放有几件金属器物,这些器物外观都一致。
解质找到第三件器物,然后用力将其拧动了半圈。
咔咔咔……
那堵墙竟然凹陷了进去,露出一条同道来。
解质回身说了一句,“几位,请跟我来。”
龙战和孟晚琳对视一眼,一旁的燕瑾朝孟晚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龙战默了默,点头道:“进去吧。”
刚才燕瑾那一手青色剑气使出,至少是火魄境的修为。她要是想为难两人,两人根本逃不掉。
几人一前一后走入,沿着通道走了不知几百米,弯弯绕绕,里面还有很多岔路,七纵八横的,若是没有人带路,他们绝不知此刻身在何处。
走了小半刻钟,最终几人来到一面石壁前。
解质走到石壁前,伸手在石壁上拍了一阵,每拍一次,灰黑色的石壁都会荡漾出一圈圈蓝白色闪烁的光。
龙战眯了眯眼,“阵法?”
待到解质解开石壁上的阵法后,石壁轰的一声,一道蓝光自上而下如海浪一般扫了下来,扫过的地方,灰黑色的石壁变成了好似水面一样的蓝色晶石,耀眼夺目。
“几位,请进。”
解质伸手示意了一下。
孟晚琳看向龙战,龙战默了默,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他伸手刚一触到蓝色晶石,就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吸了进去。等他再睁眼时,发现此刻他正站在一座石桥上,脚下是一条破涛汹涌的大江,江水浑浊,声势骇人。
石桥对面是一座青山,树木葱郁,鸟语花香,完全不似冬日的萧条景象。
山下还有几个草屋,和一座铸剑炉。
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见铸剑炉附近有几个忙碌的身影,个子和解质一样,都是一米左右,除了……
铸剑炉边上有个躺着的一个人,那人躺在一个竹椅上,虽看不清面貌,但此人的身形轮廓绝不矮小,应该是个正常人。
“虽然想到会别有洞天,但亲眼所见,还是觉得叹为观止,一片天下,竟然有两种颜色。”
龙战吃惊连连,向前走了几步,这时身后空间有波纹闪动,不一会儿孟晚琳等人便出现了。
孟晚琳看到眼前的景色,也是吃了一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没看错后,才惊叹道:“好美的景色啊!”
“二位,跟我来。”
解质走在前面,朝草屋走去了。
龙战和孟晚琳对视一眼,连忙跟上,燕瑾紧随其后。
几人来到铸剑炉附近,锵锵锵的打铁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解质走过去在那个躺在躺椅上的男人耳边说了几句,那男人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坐了起来,龙战这才看清这人的面貌。
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壮硕汉子,年龄应该是三十多岁,浓眉大眼的,高鼻阔嘴,五官立体,皮肤略黑,身上罩着一件灰不溜秋的短打衣裳,露出强壮的胸肌和腹肌,整个人站立起来,就像一头老虎,给人以威严和强悍的感觉。
那汉子瞅了几人一眼,然后转身就朝草屋后面的青山走去了。
解质连忙说道:“快跟上他。”
龙战不解其意,但还是带着孟晚琳跟上了。燕瑾始终默默跟在最后,像仆从一般,紧挨着孟晚琳。
走了许久,打铁声已经听不大见了,那汉子带着众人来到山顶。在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四周的景色。
山风迎面吹来,带有清新的花草树香。远处的白云缓缓游动,去向远方。
那汉子驻足转身,一张写满威严的双眼紧紧看向燕瑾,“决定了?”
燕瑾神色淡漠地点了点头。
那汉子呼出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小子,不知是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竟然能被这把剑选中,川流不息,渊澄取映,上万年的蛰伏,今日总算是……”
“于大师。”燕瑾突然出声打断了那汉子的说话。
那汉子转过头来,粗hei眉毛皱起,“怎么了?”
燕瑾偏头示意了一下,“流息选中的是这位,她才是我的主人。”
那汉子愣了一下,随后眼睛瞪大,“是她?不应该是这个小子吗?你看他骨骼精奇,面相非凡,流息怎么可能不选他而去选这个少女?这少女她……咦,竟然也有些不凡,剑心澄明,目光如炬,嘶,天生剑胚。难怪难怪难怪。”
他绕着孟晚琳打量了几圈,连着说了三个“难怪”,最后站定说道:“难怪流息会选择你了,有望成为一位大剑仙的本命剑,无论是谁都会上赶着。”
孟晚琳和龙战面面相觑,心说这位在说什么啊。
龙战开口问道:“前辈,你……”
话还没说完,那汉子伸出一只手挡在龙战嘴前,“你先闭嘴,我先和她说说话。”
龙战搞不清状况,只好闭嘴。
那汉子看向孟晚琳,问道:“丫头,你想跟我学剑吗?”
第两百零五章灵气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孟晚琳不知所措,连忙看向龙战,希望龙战帮忙拿个主意。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龙战产生了依赖,好像有龙战在,她会觉得安心一些。
那汉子注意到孟晚琳的目光,有些恼怒,“我是在问你,你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你男人。”
汉子心想这两人看着年龄不大,应该尚未婚配,而且两人举止得当,并无过分之举,眼神之间,也无男女之情,所以猜想两人多半不是夫妻,应该是兄妹。
孟晚琳一听这话,小脸红了红,不知该如何应答。
龙战却是笑道:“前辈,那你就猜错了,我就是她的男人。”
那汉子眼睛瞬间瞪大,望着孟晚琳不可思议道:“你成亲了?”
孟晚琳无法反驳这一点,只能点头。
那汉子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痛心疾首道:“造孽啊!你们才多大一点,怎么就敢成亲?”
他忽然转身,一下贴近龙战,两人两张脸只隔三寸,“说,是不是你小子勾引的她?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带着一股蒜味的口气扑面而来,龙战差点呕吐,赶紧跳开,解释道:“诶,前辈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勾引她。”
那汉子眯眼,“这么说是她勾引你?这不太可能吧。你小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骨骼精奇点,神魂坚韧点,你说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都这样了,还要拿什么出来……龙战听着对方的“夸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本以为平平无奇,却不想与骨骼精奇能沾边,这岂不是说自己是块修行的料?
他定了定心神,说道:“不是她勾引的我,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我后面再跟您说。现在我有另一个问题想要问前辈,不知前辈能不能帮我解答。”
那汉子疑惑地看了龙战一眼,问道:“什么问题?”
龙战搓了搓手,又咽了咽口水,明显有些紧张,“前辈,你是高人吗?”
那汉子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问题?”
龙战嘿嘿笑道:“前辈,不瞒您说,我灵台被废,无法修行,若前辈是高人的话,我想请前辈帮我看看,若是能助我修行的话,我想我或许能够劝她拜您为师。”
孟晚琳侧目看了过来,神色间有一丝幽怨。
那汉子听闻这话,疑惑问道:“你无法修行?”
龙战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灵台穴,“我灵台曾被人重创,无法承接天地灵气,自然无法导引灵气入体修行,前辈若是不觉得麻烦的话,可以摸摸灵台,应该能察觉到其中还有的残留的剑气。”
当时废原主灵台那人是在原主灵台里灌入了一道剑气,原主灵台被毁后,那剑气还残留其中,且一直侵蚀着原主的身体。不然以原主强化过的体魄,怎么可能轻易被病痛折磨,直到死去。
“什么灵台被人重创?什么承接天地灵气?修行与灵气有什么关系?”那汉子满脸疑惑,根本不明白龙战在说什么。
龙战瞪大眼睛,挠了挠头,看了看一旁的燕瑾,又看了看那汉子,“前辈,修行不就是吸纳灵气入体,然后化为己用么?难道不是这样?”
龙战自问是没记错的,这点他还是可以保证,只是这汉子的反应,让他有些困惑,生怕是自己搞错了。
那汉子摇了摇头,“你说的好像是邪灵族的修炼之法,你是邪灵族?”
邪灵族是六界之中邪灵界的生物,一般为植物升华所化精怪,攻击力普遍不强,但自愈力极强,算是六界之中战力最小的一族,还在人族之下。
龙战这下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又冒出个邪灵族来,不过他也听说过,知道邪灵族的生物的确是靠灵气运法,就跟妖族用妖气,鬼族用鬼气,神族用神力,魔族用魔力是一样的。
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各族都有对应的力量体系,按理说人族也应该有自己对应的力量体系啊。
怎么人族和邪灵族都是使用灵气?
龙战抬起眼眸,咽了咽口水问道:“前辈,我们人族修炼不是靠灵气,哪是靠什么?难道是靠人气?还是人力?”
那汉子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人族当然是靠炁了。炁啊,你们不知道?”
龙战摇头,孟晚琳更是不知,她连灵气都没弄懂,更何况炁了。
那汉子转头看向燕瑾,后者说道:“如今的人族修炼之法已和我们当年不一样了,我也是最近出来后才知道的。”
那汉子困惑,“为什么会不一样?好好的人族修炼之法不练,为什么要去练邪灵族的修炼之法?这能行吗?”
燕瑾没回答,意思很明确了,你问我我问谁。
她不知道,龙战和孟晚琳就更不知道了。
那汉子默了默,然后说道:“你们施展点神通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运用灵气的。”
龙战摆手道:“别看我,我修为被废,用不了灵气。”
孟晚琳无奈,只好拿着剑走出,当着众人的面,耍了几段青岭剑典里的招式,看起来凌厉非凡,不像是刚练剑的人所能耍出来的。
停下后,孟晚琳拱了拱手,“前辈,可看出了什么?”
那汉子皱着又粗又黑的眉头,披散下来的黑发轻轻摇了摇,“神奇,真是神奇。以前总以为只有修炼了界道力的人,才能修炼其他族类的功法,没想到你也可以。”
龙战好奇问道:“界道力又是什么?”
那汉子瞥了一眼这个目光澄澈的少年,解释道:“界道力是一种融合力量,就比如妖气与鬼气的融合,就可以形成妖鬼力,这般这股新形成的力量便是界道力,它既有了妖气的蛊惑邪魅,也有了鬼气的杀灭死寂,其力量之强,非比寻常。”
那汉子仰着铜色面孔,显出不解,“但据我所知,修炼界道力条件苛刻,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修炼的,你们竟然能够修炼邪灵的灵气,真是让人费解。”
燕瑾抚了抚额前发丝,露出那双淡漠却十分清明的眸子来,“他们虽然修炼了灵气,但其力量却远不如炁。”
她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剑鞘,然后身形斗转,舞了一招剑法出来,最后手腕一点,一道红色剑气飞出。
轰!
前方一块马车大小的巨石,顿时化为齑粉。
龙战张大了嘴巴,原本他以为这女人应该是火魄境,但现在看来,对方多半是修元境,已经是金丹境之下的一流高手了。
他望着眼前这个始终一脸神色淡漠,身形提拔的女子,真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另外他也注意到了,这女子刚才使出的这一招,是青岭剑典里的剑招,之前孟晚琳与关语柳相斗时,用过这一招,但威力远不如她用的。
起码,孟晚琳使用时,只要剑招,并无剑气,而她却能一下把剑气打出来,而且威力之强,世俗罕见。
龙战此刻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只有修元境了,万一境界更高呢?
燕瑾收剑站立,枣红色的衣裳在这片绿草地里,格外显眼,如一朵盛开的月季花,“同样的一招,如果用炁的话,至少应该是这个威力,但如果用灵气的话,只怕连这一半的威力都达不到。”
那汉子更加困惑了,“既然使用灵气的威力不如炁,那他们为何不修炼炁却要炼灵气?”
说着,目光转向孟晚琳和龙战。
孟晚琳自然不知道,她才修行多久,她知道什么,所以也把目光转向了龙战。
龙战身子后仰,眉头轻挑,心道:“看我干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个穿越者,我哪知道你们这个世界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有好好的炁不修炼,非要修炼灵气呢?
认真回想这个世界的历史,从原主的脑海里慢慢搜索。
他发现似乎修炼灵气是缘来已久的,如果追溯的话,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至少有历史记载的,就有几千年了。
也就是说,修炼灵气已经几千年了,而练炁的却闻所未闻,难怪他们不知道了。
但这是为什么呢?
灵气是邪灵界的修炼之力,炁是人族的修炼之力,人族有自己的力量不去修炼,却修炼邪灵界的力量,这不是有毛病么。
更何况,炁的力量比灵气的力量要大。
“哎,为什么呢?”
龙战百思不得其解,两根手指捏住鼻梁掐了又掐,实在是搞不懂。
“算了,看你也不知道,想不通就先不去想了。”那汉子摆摆手,继而又看向孟晚琳,“丫头,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愿意跟我学剑吗?”
见孟晚琳又要看向龙战,他立刻道:“不用管他,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我立刻扭断他的脑袋。”
龙战瘪瘪嘴。
那汉子眼神灼灼,继续盯着孟晚琳,“现在,你只管告诉我,你愿意吗?”
孟晚琳不知如何作答。她内心对练剑其实并无多大执念,只是觉得新颖,便练了。但那只是怀着猎奇的心理,玩玩可以,但要是专门练剑修行,她还没想好。
她想询问龙战的意思,因为她对修行的事实在不懂,希望龙战帮她拿个主意。但偏偏这汉子不让她看龙战,这让她顿感无措。
那汉子等了半天,始终不见孟晚琳回答,心里既着急又失落,更有一丝憋屈。
昔日人皇座下拳剑双绝的扛纛者,如今想收一个徒弟,对方竟然还犹豫,这还是上万年以来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万年之前。
龙战站在一旁双臂环胸,微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呆毛,看到孟晚琳那无措的样子,他略思考了下,走到那汉子耳边小声道:“前辈,要不你显露两手?不然她不知道你是高人。当然,要是前辈觉得这样掉价就算了。”
那汉子本对龙战出声不喜,但又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心想这小丫头不肯拜师,多半是因为看自己五大三粗是个打铁的,不像高手,所以才不愿意。
自己不如就露一手,让她好好瞧瞧,不然还真被她小瞧了。
他定了定心神,对孟晚琳说道:“丫头,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的实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本座号称拳剑双绝,这一身的剑道,自然不会低,以前想拜我门下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见孟晚琳反应不大,他又道:“多说无益,我展示一剑给你看了就知道了。”
龙战有些激动,很想看看这个外貌粗犷的汉子,到底有多高的本领,连忙对孟晚琳说道:“快把剑给前辈,让前辈显露显露。”
孟晚琳正要把剑递过去,那汉子却摆手道:“不用,我本人就是一把宝剑。”
第两百零六章剑法
话音一落,那汉子忽地拔地而起,直达苍穹,只一瞬间,天地变色。
云海之上,先前柔和飘然的白云,立刻翻涌起来,化作漫天乌云。又有雷电滚动,闪刹震烁。
那汉子双指并拢,指尖显出一把黄色气刃,如那绚烂夺目的目光,突破层层云海,冲出天外。
“万年之前,我为人皇扛纛者,拳剑双绝,一剑可破云天。”
那汉子双指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劈开厚重云海,一分为二,显露日光。
“万年之后,虽是残破蝼蚁之身,剑势已去,但剑意尤在,任可叫嚣九天。”
那汉子手臂下斩,黄色大剑破开云幕之后,重重砸落大地。
轰!
大山震动,如地牛翻身,轰鸣不已,远处更是有一座大山,被劈成两半,从中显出一条巨大峡谷。
龙战望向天际中悬空而停的汉子,怔怔出神,“这就是剑仙的实力?”
“风云起兮无常,拳剑交错兮神往。哈哈……”
那汉子怆然大笑,挺拔的腰杆如一根擎天之柱,立于天地之间。
突然,那汉子大喝一声,并拢的双指如挽垂天的云幕,缓缓抬起。
只见山川大地,江河溪流,都好似那训练有素的兵将,皆严阵以待。
铸剑炉旁边的架子上,铸好的,没铸好的,上百把长剑,都弹地而起,剑尖向天。
万年前的登天之行壮烈悲惨,人皇的大旗在他手中倒下,这个不可一世的扛纛者,被人皇称为拳剑双绝的人族猛士,最后竟然被人一拳打断了腰杆,连同那杆竖立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人皇旗帜,也一并被打断。
他是人族的猛士,也是人族的罪人。
那汉子望着苍茫的天穹,浑浊的眸子里,泪水涌动。
忽然那汉子重喝一声,“剑起!”
数百把长剑一起飞向苍穹,直到那遥不可及之地。
片刻后,那些飞剑又一起炸飞下来,如漫天流星滑落,分散四周,最终泯灭不见。
汉子没有低头,始终望着苍天,久久不能回神。
龙战等人也只好望着云下的他,内心里似乎有种灼烈的冲动在暴luan,久久不能平静。
风逐渐平缓,云也缓慢消散。
在那云海之下,比天低一点的位置处,那汉子突然身形摇晃,最终倒垂了下来。
龙战大惊失色,“他掉下来了!”
燕瑾无动于衷,淡漠地看着那汉子坠落,眼睁睁地看着汉子砸入山中。
龙战本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对方实力这么高绝,就算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应该也不会有事。
站在铸剑炉的解质看到那汉子掉下来后,立即喊道:“快去捞人!”
旁边几个打铁的矮人匆忙放下手里的铁锤、铁条,快步往山里跑去。
找了半晌,最终几个小矮人将那汉子举过头顶,一起将其扛了回来。
解质在旁指挥道:“把他放到躺椅上,快拿酒来。”
很快一个小矮人便抱着一坛子酒跑了出来,解质双手接过,小心放在地上,然后揭开泥封,双手把酒味儿往那汉子鼻子里扇。
龙战等人快步走了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龙战好奇问道:“你们在干嘛?”
解质一边扇,一边解释道:“把他弄醒,要是他睡过了,你们就得等一年。”
龙战挑了挑眉,暗暗称奇。
孟晚琳好奇问道:“这样就能把他唤醒?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会有事吧?”
解质摇头道:“不会有事,他的体魄比铸剑的铁条都硬,这么点高的地方摔不死他,只要让他闻到酒味儿,他就会醒。”
话音刚落,那汉子鼻子嗅动了几下,就醒了过来。
解质嘿嘿一笑,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过泥封重新把酒坛子盖好,笑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孟晚琳惊奇,没想到有人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事,还能闻闻酒味儿就醒过来,当真神奇。
那汉子看到解质封好酒坛后,就要抱走,连忙抢了过来,“既然拿出来了,就没必要放回去了。”
解质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那汉子揭开泥封,然后抱着酒坛子就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酒量惊人。
那汉子喝了一大口后,放下酒坛子,重新望向孟晚琳,神色间已经没了先前的精神气,反倒是多了一丝垂暮之气,问道:“看到我的剑法了,你决定如何?”
孟晚琳还是不知如何作答,先前汉子的剑法的确是惊到她了,但她对力量这些东西,没那么渴求。所以汉子那几手剑法算是绣花给瞎子看了,没什么用。
看孟晚琳扭捏的样子,而那汉子又皱起了眉头,龙战默了默,立刻说道:“前辈,容我和她说几句话。”
那汉子看孟晚琳还在犹豫之中,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这个小子,心想或许她真会听这小子的话,便道:“去吧,我相信你会好好和她说的。”
龙战颔首,对孟晚琳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不疑有他,立即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江边,龙战转身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孟晚琳在龙战面前已经不算太拘谨了,老实说道:“我对练剑只是有些兴趣,并无太多执念。若真的学剑拜师的话,恐怕会让人失望。”
龙战点头,“这人先前的豪放神态与此刻的落寞神态迥异,多半性情执拗,若是你练剑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只怕惹会他不高兴。而且,此人来历我们还不知道,是好是坏是尚未可知,的确不太好轻易拜师。”
孟晚琳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去拒绝他?”
龙战摇头,“不可。现在我们在哪里都不知道,若是直接拒绝的话,可能会激怒他。”
回头看了那汉子一眼,而对方也正好看了过来,龙战微微一笑,然后回过头对孟晚琳说道:“我觉得还是先稳住他的好,一会儿你过去就对他说,你说你愿意拜他为师,不过你得回家征询父母的意见,告知父母后,再决定拜不拜他为师。”
孟晚琳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拖着?”
龙战点头笑道:“对,到时候你多说一些好话,得让他答应放我们回去。只要回去了,一切都好办。”
孟晚琳有些为难说道:“怎么说好话啊?我不太会啊。”
龙战道:“这有什么不会的,就是一个劲地夸他,比如说他修为通天,剑法卓绝,随便夸夸就行了。
只要你把他说高兴了,没准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孟晚琳道:“我试试吧。”
龙战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到时候我会帮你说话的。”
孟晚琳点点头。
两人一起往回走,而铸剑炉躺在竹椅上的汉子和燕瑾对视一眼,皆脸色古怪。
等到两人回来后,那汉子问道:“商量得如何了?”
龙战给孟晚琳递了一个眼色,后者定了定心神,然后缓步走出说道:“前辈,您修为通天,剑法卓绝,我愿意拜您为师,跟您学剑,只是这事太大,我需要回去询问一下我父母的意见,只要我父母没意见就行。”
那汉子神色更加古怪了。
龙战见状,立刻上前说道:“前辈,这丫头从小听她父母的话,这等大事要是不让她告诉父母的话,她肯定难以心安,这样只怕剑也会练不好,有负前辈你对她的期望。我看不如就让她回去先告知她父母再说,以我对她父母的了解,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前辈,你觉得怎样?”
孟晚琳看向龙战,心想你见过我父母几面,你就对我父母了解?
那汉子听了龙战的话,转头看向燕瑾,后者说道:“此子心性阴诡,恐不利于主人练剑,不如就地诛杀。”
龙战眉头一皱,是在说我吗?
那汉子看向龙战,眯了眯眼,好似要把龙战看透一般,良久后才说道:“她说要将你就地诛杀,你怎么看?”
龙战诧异,连忙问道:“为何?”
那汉子伸手指着远处的青山说道:“那山上有片树叶坠落了下来,我能听到它坠地的声音。”
龙战回头望去,很快就转了回来,苦笑道:“是我自作聪明了,还望前辈恕罪。”
他忘了对方式身怀神通的高人,耳力目力自然极为灵敏,怎么可能听不见他在江边对孟晚琳说的话,也难怪他回来后,这两人看他的眼神透着古怪,感情是这样。
那汉子摆手道:“我对杀你没兴趣,不过她对杀你兴趣似乎很大。你知道她的身份吧?”
龙战摇头,“晚辈不知,还请前辈告知。”
“她的名字叫燕瑾,是这把剑的剑侍。”那汉子指着孟晚琳手中的长剑说道:“剑侍你懂吗?顾名思义,就是剑的侍从,她这一生都是要为这把剑服侍护卫的,凡是有伤到这把剑的威胁,她都会予以清除。”
那汉子道:“如今这把剑已经认了这个少女做主人,那她自然也要守护她。”
龙战侧目问道:“这与杀我有什么关系?”
你汉子平静地说:“她说了,你心性阴诡,有你待在她主人身边,恐怕会阻碍她主人炼剑,所以她想清除你。”
龙战皱了皱眉,心道:“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我心性阴诡?我心性阳光好吧,什么狗屁剑侍,就是一个入了魔妇女罢了。”
他转头看向燕瑾,有些幽怨。
燕瑾与之对视,丝毫不怯。
龙战冷笑道:“有意思,一个要认我妻子为主的仆从,竟然要杀主人的男人,呵,真有意思。”
那汉子道:“就冲你这阴阳怪气的劲,她说你心性阴诡就没有错。”
龙战道:“她都要杀我了,我还不能阴阳怪气几句?”
那汉子道:“你放心,如今她已经认了主,没有她主人的允许,她是不会杀你的。”
一听这话,龙战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笑道:“看来我这条命是保住了。”
那汉子对龙战的命不感兴趣,转头还是看向孟晚琳,“丫头,你就给我一句准话,想不想练剑?如果想,那就拜我师,我于宏阔的剑道虽算不上人间第一人,但也是一绝。只要你跟我学剑,你日后的造诣绝不会比我低,古今剑道绝顶之上,也未必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如何?”
孟晚琳犹豫,她对力量真的没那种特别强的欲望,什么人间第一,什么绝顶之上,对她而言,实在没什么诱惑力。
看到孟晚琳要做决定了,龙战走到孟晚琳身边,正要附耳说上几句,但一想到旁边两位的耳力,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说道:“先不要急着做决定,你回想一下之前你握剑时的感觉,也许那才是你心里的答案。”
“握剑时的感觉?”孟晚琳回想了一下,好像握剑时内心无比的平静、镇定,同时又极度心安。好像无论眼前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握剑在手,都能一剑破之。
这种感觉就像……
孟晚琳学着此前龙战的姿势拱了拱手道:“前辈,我愿意拜师。”
第二百零七章禁言
那汉子看到孟晚琳终于答应了,心情大好,连声道:“好好好。”又看向龙战,知道是他那句话起作用了。
龙战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
先前的问题还是没解决,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冒然接触会不会带有危险。
只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暗示孟晚琳拜师。不管怎么说,得先稳住对方,之后再慢慢图谋。
另外,他想如果这些人没有什么危险的话,是真正看中孟晚琳资质的话。那自己或许也能搭上关系,万一日后有个什么需要的话,未必不能请他们出手。
当然,这些事都要了解之后才能做决定,冒然攀附,只会适得其反,从两人看他的态度上就说明了一切,两人对他是不喜的。
这一点,龙战也没搞懂,不知为何对方会说他心性阴诡,难道就因为他让孟晚琳撒谎?这不至于吧。
龙战有些郁闷,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到底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不至于心性阴诡吧?
“我很阳光的好吧。”
这时,解质去端来一个大碗,然后倒了一碗酒递给孟晚琳,“快行拜师礼吧。”
看他这么急促,孟晚琳心里没底,转头又看向龙战,后者点头表示无妨,她这才接过酒碗,磕头拜师,献上敬酒,“弟子孟晚琳拜见师父。”
那汉子连忙接过酒碗,一口喝干,然后立即拉起孟晚琳,“好了,意思到了就行了,快起来吧。”
孟晚琳起身,恭恭敬敬的。
龙战上前来,拱了拱道:“前辈,孟晚琳是我妻子,她既已拜您为师,那我也是您的晚辈,不知晚辈该怎么称呼前辈您?”
他还是要打听这些人的底细,让孟晚琳拜师,只是有个由头罢了,好让双方都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判。
有个关系牵住,总不至于对方一不高兴了,就摘了他的脑袋。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得不谨慎一点。
那汉子倒是爽快,自我介绍道:“我叫于宏阔,曾经是人皇麾下的扛纛者,所以以前他们都称呼我为于扛纛……”
说到这里,他眼中又闪过一丝哀伤,“现在这个称呼显然不太合适了,你称呼我什么都行,随便吧。”
说罢,又叹息了一声。
龙战拱了拱手,“那就称呼您为于前辈吧,于前辈您说的人皇是……”
他心中有个猜测,都知道伏羲是人王,当然也有传说伏羲是人皇的,他不知道这个于前辈口中的人皇,是不是就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人皇,如果是的话,那很多事都好办了。
于宏阔皱着黑眉道:“人皇不就一个?还能是谁?”
龙战摇头道:“我们不知道人皇是谁。”转头又问孟晚琳,“你知道谁是人皇吗?”
孟晚琳摇头,“没听过,不知道。”
于宏阔震惊,双眸瞪大如铜铃,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们不知道人皇?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人皇?”
“确实不知。”龙战把原主记忆搜索了个遍,但就是没有人皇的信息,这说明要么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要么就是年代太久远,已经湮灭于厉害的洪流中了。
“怎么可能?”于宏阔一下瘫坐在竹椅中,整个人好像彻底没了力气,神色更加落寞了,只是嘴里呢喃道:“怎么可能?他可是人皇啊,是人族的领袖,怎么会被人遗忘?即便那场大战败了,也不该被遗忘啊。
难道人皇他……不可能,绝不可能,人皇已经历千万劫难,早已不死不灭,不可能会死。只是……”
龙战看于宏阔在那呢喃,皱了皱眉问道:“前辈,你口中的人皇叫什么?”
于宏阔转过头,“人皇的大名叫……额,呃……”
忽然于宏阔的咽喉好像被人卡住一般,那个名字,他始终吐露不出来。
龙战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于宏阔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样,就是说不出那个名字来。
他委顿说道:“是禁言,是他的禁言,难怪你们不知道他的真名,原来他的名字已经被禁言了,还是被他亲自禁言了。”
于宏阔眼神悲愤,“人皇输了,连他的真名也不能被人知晓了吗?”
龙战越听越迷糊,不过还是问道:“什么输了?前辈,你在说什么?”
于宏阔道:“千年以前,人皇曾率领我们人族登天与神作战,只是神族太强,我们输了。现在我无法告知你人皇真名,多半是人皇与神族签订了什么契约,让人皇之名不得传颂。”
龙战心中激荡,与神作战?人还敢跟神作战?这不是找死吗?
如今人族的修士修到头了,也就是飞升境,而飞升之后是什么?自然就是神。也就是人族修行的顶点,是神族的起点,这还怎么打?
完全就是小虾米撞大鲨鱼,不在一个层次,难怪会输。
孟晚琳好奇说道:“就算不能传颂,难道也没有记载吗?前……师父,能写下他的真名吗?”
她见龙战问名字,便帮忙出主意。
于宏阔摇头,“一切传递之言皆在规矩之内,无法写下的,就连暗示都难以做到。”
禁言并非专指不能言语,还有书写、比划、谜语暗示,都在禁言范围内。这也是为何,身为人族领袖,以前的人族“族长”,却没有任何信息传递下来的原因。
孟晚琳看向龙战,不知道他会不会失望。
龙战皱着眉头,心想连暗示都不行,还真是麻烦。突然他抬起头问道:“前辈,在我的家乡,有些神话传说,传说里也有个人皇,而且还有名字,当然也有人叫他人王。”
于宏阔摇头道:“人皇和人王不在一个层次上,人皇是皇,是六界顶尖的存在,而人王虽说也是其中翘楚,但却比人皇低了两个身位,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大帝之位,不一样的。”
龙战不知道什么人王和人皇的区别,只是说道:“前辈,那些层次什么的,我们稍后再说,我现在要说的是,那个人的名字,我想知道前辈你有没有听说过。”
孟晚琳好奇,龙战的家乡不就是苏城么,她怎么没在苏城听到有关人皇的传说。
于宏阔道:“人皇就一个,就算是传说,也都是假的。那是对人皇的不敬,不该被流传。”
龙战不在意敬不敬的,他只是想搞清楚教授要自己来找的人,是不是和于宏阔口中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的话,那他之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起码心里有个谱,不然他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扑。
所以他摆了摆手道:“前辈,那些人以后在说,我现在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你好好听着,看你有没有印象。”
于宏阔侧目看来,不知道这位要吐出个什么名字来。他知道人皇已经禁言,对方是不可能再说出人皇的名字来,所以也不报什么期待,只是随便听听罢了。
龙战咽了咽口水,然后沉声道:“伏~羲!”
于宏阔瞬间从竹椅上弹起,伸手指着龙战,吃惊地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为何能说出这个名字?”
看这位的反应,龙战知道自己说中了。伏羲就是于宏阔口中的人皇,也是原来那个世界传说中的人物。
龙战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说出,你确定你没听错?我说的是‘伏羲’这两个字,你确定和你想的是同一个人?”
于宏阔道:“应该是同一个人,因为人皇禁言以后,就算是谐音,或者是用其他字来代替,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把这两个字写来给我看看。”
龙战点点头,万一是同音不同字也说不一定,便拿起一颗石子,在地面上写了起来。
“伏。”
看到第一个字,于宏阔眼睛骤然收缩,催促道:“快写第二个字。”
“嗯。”龙战嗯了一声,但要落下的手,却迟迟没动。
于宏阔问道:“怎么了?快写啊,难道你也写不出?”
按理说,如果能吐露其名字,便不在禁言范围内,应该书写无碍才是。
龙战尴尬道:“那个字,我有点忘了怎么写。”
那个字确实复杂,而且平常也极少用,他根本不记得那个字具体怎么写。
“你……”于宏阔一脸的嫌弃,恨铁不成钢。
旁边的孟晚琳说道:“要不我来写。”
龙战问道:“你知道是哪个字?”
孟晚琳摇头,“不过我可以把所以相同发音的字都写出来,你如果看到了,应该就能认出吧。”
龙战恍然,以拳击掌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太聪明了。”
孟晚琳嫣然一笑。于宏阔也深感欣慰。
孟晚琳想了想,既然是龙战不太会写的字,那么这个字应该不简单。她思索了片刻,然后便打算写出几个笔画繁复,不易书写的字出来。
“羲。”
写下第一个字后,她正打算写第二个,龙战喊道:“停,好像就是这个字。”
转头看向于宏阔,后者神色已经大变,热泪涌动。
龙战知道。是写对了,看来两个世界的伏羲是共通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神奇,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来世界里的伏羲是在八千年到一万年前间出现的,神话好像是这样说的。
而这边又说,伏羲万年前曾率领人族登天与神大战,这么算的话,难道是伏羲战败后,去了那个世界?
那这样,伏羲现在到底是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
龙战头痛不已,又想到教授让自己来找伏羲,显然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伏羲的,也就是说,伏羲是在这个世界?他又回来了?
望着地上的字,龙战神色苦恼。
孟晚琳望着地上的名字,想要喊出来,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而且,好像她奋力要喊出来时,脑海里就会传出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震得她头晕目眩,难以自控。
她试了一下,想重新书写一遍伏羲这两个字,也写不出了,手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就连单独写下一个字都困难,包括此前她明明已经写过一遍的“羲”字。
人皇禁言,举世静安!无有形之乱为,无无形之乱为,是为伏!
第二百零八章天工二十一
望着地上的字看了一会儿,于宏阔又看向龙战,问道:“你为何能念出这个名字?你没受到震慑?”
按理说,无论是何人,只要是人皇伏羲下的禁言,都会受到其影响,这与境界修为无关,纯粹是人皇的特性。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龙战竟然能不受其限制,竟然可以毫无阻碍地将这个名字说出来,实在令人费解。
龙战摇头,“没有。”这两个字念出来有那么难吗?他很不解。
于宏阔盯着龙战看了一会儿,奇怪道:“你明明是个人,可你却能不受人皇禁言的限制,真是神奇。”
龙战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摆手说道:“这有什么好神奇的,我家乡那里的人个个都能说这名字,也没看到有人受到过什么限制。”
于宏阔更加吃惊了,“除了你还有人能说出这名字?你确定他们都是人?”
人皇的禁言只对人管用,对人族以外的族类就不起作用了。
龙战回想了一下原来世界里形形色色的人,回道:“额,算是吧。”
于宏阔瞪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这事涉及人皇,他不敢马虎。
龙战点头道:“是,都是和我一样的人。”
于宏阔奇怪了,“这么怎么可能,你们为什么能不受人皇禁言的印象?你们真是人?”
龙战一脸黑线,“别骂人好不好?我们是不是人,你不一眼能看出?”
于宏阔却是能看出龙战是不是人,虽然与一般的人有所差别,但可以肯定,龙战肯定是人,这不需要怀疑。
现在的关键是,为什么同样是人,龙战却能不受人皇的影响,而其他人却不会。
于宏阔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家乡,你家乡在哪?你和这丫头不是一个地方的?”
孟晚琳也奇怪地看向龙战,心想龙战的家与自己的家隔得也不算远啊,怎么会有所诧异呢。
“额……这个……”龙战挠了挠头,这个有点不太好说。
于宏阔看他迟疑,皱眉问道:“怎么了?”
龙战道:“我家乡具体在哪,我一时也说不明白,反正离这里肯定很远,说了你们也未必知道。”
孟晚琳疑惑,心道:“你家乡不在苏城么?”
解质也奇怪,没听说三少爷还有其他家乡啊,他们祖祖辈辈不是都生活在这里么。
注意到两人的目光,龙战摸了摸鼻子,又抬头望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于宏阔摇头,“在哪不重要,地域不会更改你们身为人的属性,无论你们的家乡在哪,只要是人都会受到人皇的影响。但现在,你却能念出人皇的大名,这让我实在不解。”
龙战摆摆手道:“不解就先不解,前辈,你先告诉我伏羲,也就是人皇,他在哪?我想要找到他。”
于宏阔侧目看过来,“你找人皇做什么?”
“额……”龙战又迟疑,总不能说是教授让自己找的吧,这样一说,对方肯定又要问教授是谁,教授的目的又是什么,兜兜转转扯不清。
摇了摇头道:“你别管我找他做什么,你先告诉我他在哪,我有事要和他说。”
于宏阔面露狐疑,不明白眼前这位有什么事要找人皇,对方明明只是个少年啊,能有什么事?
不过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龙战奇怪道:“你不是他的手下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哪?”
但仔细一想,对方好像说了已经一万年不曾见过伏羲了,不知道伏羲在哪似乎也说得过去。
果然,于宏阔解释道:“自从那场登天之战大败后,我就被卫崇封印在了此地,此后便再也没见过人皇了。”
说到这里,他又满脸愤怒,“卫崇老儿号称智计无双,如今人皇之名已被禁言,不知他在做什么。”
龙战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冒出个人。不过还是顺带问一句,“卫崇又是谁?他为什么要封印你?”
于宏阔说道:“卫崇是人皇手下的谋士,智谋出众,手段高绝。他为什么要封印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封印在此处已经万年了。”
龙战好奇道:“他们不是能出去吗?难道你不能?”
于宏阔点头,“这处天地是他特地为我开辟的,除了我,谁都不受约束。”
龙战摸着下巴,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按理说,都是一个阵营的,不该单独把他隔开才对,怎么会这样呢?
他一时想不通,也没心思去想。
现在他所知道的就一点,那就是伏羲的的确确是存在的,教授没有骗他。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找到伏羲。连这位,伏羲昔日麾下大将都不知道伏羲在哪,他又该怎么寻找?
苦思许久,依然得不出个结论。索性不去想了,而是更关注另一个问题。
龙战问道:“前辈,那些事先放一边,我现在有另一个问题要请教你。”
于宏阔看了龙战一眼,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会把龙战当回事,但现在不同了,现在龙战可以直呼伏羲的大名而不受约束,这说明龙战很可能来历非凡,身份特殊,不能再小觑他了。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您之前说的那个炁是什么?如何才能修炼得到炁。”龙战心想自己修炼灵气这一条道是走不了,不妨走另外一条道,说不定还有机会修行。
没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若是没有实力,是很难的。他又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偏安一隅,潦草过完一生,这不是他想要的。
“炁就是……”于宏阔认为龙战来历非凡,告诉他炁也没什么,毕竟在万年以前,所有人都知道炁,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正要说出口,但喉咙又是一卡,如先前一样,竟然吐露不出了。
于宏阔震惊,“连炁也被封禁了吗?”
龙战急问道:“什么意思?”
于宏阔摇头,“人皇将炁也封禁了,我无法告知你炁的修炼方法,只能靠你自己领悟。”
“我自己领悟?我怎么领悟?我都知道那是什么?”龙战翻了一个白眼,又感到困惑,伏羲真名被封禁也就算了,为何连炁也一同会被封禁。
仔细想想也感到奇怪,按照于宏阔说的,人族明明修炼的是炁,那才是人族的力量本源,而现在人族大多都是修炼的灵气,以灵气作为力量本源。
但灵气明明是邪灵族的力量本源,为何会成为人族的力量呢?
龙战感觉谜团多多,要想弄清楚,恐怕得问当事人才行。
“还是得先找到伏羲啊。”
于宏阔说道:“炁本就是人族的修炼之力,你如果是人的话,就应该能修炼得到。”
龙战好笑道:“要是我修炼得不到,那我就不是人呗。前辈,怎么总是骂人呢?”
孟晚琳掩嘴一笑。
于宏阔道:“谁骂你了,我是给你说正经的。炁本就存在于我们身体内,它……”
喉咙又卡住了,难以发出声音,只能变换着说道:“你自己多琢磨琢磨,那是我们人体的奥秘,只要你认真开发,就一定能得到的。”
他还想再透漏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令人难受。
龙战摆摆手道:“好了前辈,别勉强,你这只言片语的,就算再多吐出几个字,我也领会不到,我这人悟性差,还是等我有时间了,自己回去好好想吧。你还是先处理你徒弟的事吧。”
他不认为于宏阔还能说出什么关键的东西来,便不愿多问了。
当然,他也不是放弃,只是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就算再问,,也分析不出个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轻松自在一点,先让自己脑子沉淀下来再说。
于宏阔心想也是,炁的事说不出,只说些边角料无用,还不如不说。便转头看向孟晚琳,又看向那把剑,说道:“你既然已经我的徒弟了,我自然会好生教你剑道。而这把剑又恰好认你为主人了,以后你就拿着这把剑吧。”
孟晚琳拿起长剑看了看,这把剑她的确喜欢,从第一眼,从握手的那一刻,她就喜欢上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把剑会引来这么多事。
于宏阔说道:“你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吗?”
孟晚琳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那两个字,“流息?”
于宏阔点头,“这把剑名为流息,位列天工二十一第七位。”
孟晚琳疑惑,“天工二十一?”
于宏阔解释道:“天工二十一,是当年人族铸剑师龙鸢子极其徒子徒孙所铸的二十一把宝剑,因为其工艺极高,好似巧夺天工般物品,因此便统称为天工二十一,除了这一把,还有二十把。
不过因为当年登天大战中,被神族折断了几把,目前还剩多少,我也不清楚了。”
龙战好奇问道:“这把剑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他想如果是宝物的话,多半会具有非凡的能力。
于宏阔微微一笑,对孟晚琳说道:“丫头,你愿做流息的主人吗?”
孟晚琳拿不定主意,又去看龙战,后者点头,孟晚琳才点头道:“愿意。”
燕瑾淡漠的表情,终于挤出一抹笑容,立刻单膝跪地,双手将剑鞘举过头顶,恭敬道:“剑侍燕瑾,参见主人。”
孟晚琳有些不知所措,龙战出声道:“接着就好。”
本来也打算提醒的于宏阔,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转头瞪了龙战一眼。
某人没看到,便没回应。
孟晚琳听了吩咐,将剑鞘拿了过来,连忙说道:“不用这样,你快起来。”
于宏阔说道:“剑侍本就是奴婢,跪一跪你这个主人,也没什么。”
孟晚琳不知该说什么,虽然她以前是小姐,也被人跪过,但让一个陌生人跪,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于宏阔没理会这茬,说道:“既然流息已经认你做主了,而你也承认了,那你现在就算成为了流息真正的主人。现在你拿起剑朝外面挥一剑试试?”
孟晚琳又看向龙战,于宏阔不乐意了,“你老是看他做什么?”
龙战低头看脚,心道:“我是她男人,她不看我,难道看你?”
孟晚琳走出几步,双手握紧长剑,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用力一挥。
轰!
一道红色剑罡飞荡而出。
龙战震惊,“剑气?”
按理说,孟晚琳只是水身境,不可能将灵气显化,也就是不可能发出剑气,但此刻孟晚琳却使用这把剑挥出了一道剑罡,而且速度很快,范围很大。
他正要开口询问什么,忽然看到远处青山抚动。那满山的树叶,一瞬间哗啦啦地响了起来,有一阵大风吹过,外围几颗不算粗壮的树木,一下就被连根拔起,一些树枝也刹那间被折断,风声萧萧……
“这是……”
“风。”于宏阔给出答案,“这便是流息的力量,可以调动周围的气流。只不过这丫头现在本领太弱,还不能完全驾驭这把剑,否则轻轻挥动,别说那几棵树了,就是这座山也能被刮走。”
“刮走山?!”
龙战震惊,心想这莫不是芭蕉扇吧,这能力得了。
于宏阔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天工二十一虽是我们人族的剑,但其非凡之处,不输那些仙剑神剑。据说当年大战时,有好几个神族都是拿的天工二十一里的剑,威力超凡。”
龙战搓了搓手嘻嘻问道:“那前辈,你还有其他宝剑吗?要不给我也搞一把?”
于宏阔瞥了龙战一眼,然后转过了脸,略微嫌弃。
第二百零九章烧火
被直接忽视,龙战悻悻然摆手,本想再说几句话,却看到于宏阔还有燕瑾都只顾孟晚琳了,根本没人愿意搭理他。
他也不想自讨无趣,于是自动退开了,站到了那条江边。
他四下里看了看,记得于宏阔说这地方是一个叫卫崇隔绝的一片天地,他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大,想四处走走。
毕竟是人为造就的空间,多少有些震撼到他了。
只是他还没开始行动,孟晚琳就跑了过来,“龙……龙战。”
她如今是龙战的妻子,按理说应该称呼龙战为相公,或者自家大人,亦或者官家。只是她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又觉得直呼姓名太过直白,因此言语上难免显得有些凝滞。
龙战倒是自然,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孟晚琳说道:“我师父说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龙战有些意外,这就回去了?
孟晚琳点头,“解质说我们不宜离开那个世界太久,免得让人起疑。我师父也不想这片空间被人发现,他现在对自己被封一事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希望我们不要声张。”
龙战看了远处正在给燕瑾说话的于宏阔一眼,点点头道:“既然是他的意思,那我们照办就是了。我们怎么出去?”
孟晚琳道:“燕瑾一会儿会带我们出去。另外……”
她有些扭捏,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龙战问道:“另外什么?”
孟晚琳看向燕瑾,扭捏道:“燕瑾要跟我一起回去,不知方不方便?”
如今燕瑾已是她的剑侍,基本上是她走到哪燕瑾就走到哪。她现在肯定是要跟龙战一起回去的,而燕瑾自然也会跟上。
但她怕龙战不愿意,所以要提前问问龙战的意见,毕竟龙战才是那院子的主人。
龙战看了一眼燕瑾,无所谓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她不嫌弃就行。”
孟晚琳点点头,心里高兴。
片刻后,于宏阔等人便走了过来,对孟晚琳说道:“既然你这次来的匆忙,不宜消失太久,那就快回去吧。等解质把外面的事安排好了,你再来。”
这话完全是对孟晚琳说的,丝毫没有要龙战也来的意思。
龙战脚尖踢了踢石头,低头数蚂蚁,知道对方看不上他,也不愿再热脸去贴冷屁股。
孟晚琳恭敬道:“是,师父。”
于宏阔挥了挥手,“去吧。”
燕瑾双手结印,虚空一点,很快桥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虚空旋涡。解质当先跳了进去,其次是龙战,然后是孟晚琳,最后才是燕瑾。
等这些人走后,于宏阔呼出一口气,遥望云天,“天么?”
……
回到百器阁,解质按着龙战的手说道:“三少爷,这里的事还望保密。”
龙战隐隐感受到解质手臂上传来的大力,对方明显也是一位修士,这是在警告他。
笑了笑道:“嗯,我会保密的。”
他用力抬手,但始终都挣脱不开,直到解质笑着说:“那就好。”主动卸去了力道,他才将手拿了回来。
解质又对孟晚琳说道:“三少奶奶,我会尽快安排事宜,等把这里处理好了,您再跟于师学艺,这段时日还请忍耐。”
孟晚琳连连摆手,“不着急的。”
解质微微一笑,又看了看燕瑾,没有话说。
如今燕瑾已经是孟晚琳的剑侍了,谁对她说话都没用,她只听从孟晚琳一个人的命令。
几人又闲谈了几句,之后龙战便带着孟晚琳和燕瑾离开。
等他们走后,那个叫阿力的小厮问道:“掌柜的,燕瑾怎么跟他们走了?她不干了吗?”
解质道:“她和三少奶奶投缘,被三少爷买去了。”
阿力瞪眼,“被买了?他们买得起?”他横看竖看,都看不出龙战等人是有钱人,怎么可能买得起人。
解质瞪了他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做生意不能狗眼看人低,别人没把钱袋子掏出来给你看,你怎么就知道别人买不起?”
阿力道:“哪是我小看他啊,他明明已经落魄了啊,怎么会突然有钱?”
解质道:“你问我我问谁?再说了,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做生意的,只管收钱就行,你管别人落没落魄。好了,别在这儿晃,给我备几样宝器,我去城主府赔礼道歉。”
不管怎么说,关语柳在他店里受了委屈,他不能不去表态,不然以关语柳那位哥哥的脾气,非把店给他拆了不可。
阿力点点头,快步离去。
……
把东西都拿回家后,龙战简单归置了一下,便来到厨房做饭,而这时厨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正一脸惊愕地望着他。
龙战转过头去,笑了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霍从寒道:“没想到是你亲自下厨,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龙战道:“昨天你不是吃过了么?不是我还能是谁?”
霍从寒耸耸肩,虽然有这方面的猜测,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对方以前可是那个游手好闲,嚣张跋扈的三少爷,任凭她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三少爷会做饭。
昨天她就认为那饭菜多半是孟晚琳做的,即便孟晚琳当时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她还是觉得孟晚琳下厨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此时亲眼目睹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龙战将一盘菜盛了出来,问道:“找我有事?”
霍从寒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七七八八了,现在该你出手了。”
龙战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快?”
霍从寒道:“你说的酿酒那些东西肯定没这么快,不过那个什么关于豆腐之类的东西都做好了,你可以先看看,万一做错了,或者需要调整的地方,我们也好尽快修改。”
她已经看过了那些东西,完全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心里没谱,所以跑来找龙战问问。
龙战表示理解,说道:“行,吃过饭了,我和你一起去。”
霍从寒点头,对方答应了就行。
龙战看她堵在门口,说道:“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要是没事做的话,就帮我烧火,正好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霍从寒道:“我堂堂霍大小姐,你竟然要我给你烧火?”
龙战手上动作不停,悠闲说道:“烧火就有的吃,不烧就没得吃。”
霍从寒冷哼道:“哼,就凭这也想威胁我?你也太小看我了。”
见龙战无动于衷,又闻到锅里的菜实在诱人,便说道:“算了,看你忙不过来的份上,我就舍下身份帮你一次,这可不是因为我想吃你做的东西啊。”
龙战心里好笑,面上答道:“这是自然。”
……
片刻后,饭菜都做好了,两人又一起端到了客厅。
孟晚琳换上了新的衣服走了出来,旁边是紧随其后的燕瑾,手里抱着流息剑。
霍从寒看到孟晚琳的妆容愣了一下,随后就有些自惭形秽。虽然昨天两人见过,但昨天孟晚琳裹在被子里,还脸色发白,有些虚弱,看不出有多惊艳。
但此刻孟晚琳面色红润,姿态优美,让已经不太在意女儿身段的霍从寒,还是生出了艳羡之情。
龙战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理智,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但这时燕瑾忽然走了出来说道:“等一下。”
众人朝她看去,只见燕瑾走到饭桌旁,拿起一双筷子在每一盘菜里都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片刻后说道:“没毒,可以食用。”
龙战满脸黑线,这是怀疑他下毒啊。他好歹是孟晚琳的相公,他可能下毒吗?
这一举动,也让孟晚琳有些意外,看到龙战的脸色明显不好,但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霍从寒,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呢?
这个捧剑女子又是什么人?
龙战闷闷不乐吃过了饭,便和霍从寒一起出了门,出去时也不给孟晚琳说去了哪,至于燕瑾,他都不屑去说,而对方肯定也不屑来听,双方刚一进屋,就闹得十分不愉快。
……
危璞笑了笑道:“霍小姐对三少爷也算是有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有的。”
李静安问道:“那霍小姐后来呢?”
危璞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李静安知道应该是结局不太好,便没有多问了。
危璞沉吟片刻,然后继续开始叙说故事。
第二百一十章诽谤我
来到一家名为“多福聚”的酒楼前,霍从寒说道:“这就是我的第二产业了,原本生意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接手后,酒楼生意一直没有起色,每日收入只够日常运转,根本没有多的钱入账。”
龙战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家酒楼地理位置极好,门口来往行人也多,而且酒楼后面就是琴弦河,环境也不错。
这么说来,导致生意差的原因多半就是酒楼的菜肴了。
“走进去看看。”
两人入了酒楼,立刻有个小二迎了上来,“老大,你怎么来了?”
龙战看了那小二一眼,手臂粗壮,目光如晦,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略微鼓起,明显是练家子,根本不是什么寻常小二,应该是霍从寒的手下。
霍从寒皱眉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在这里不要叫我老大,叫我掌柜的,或者老板。”
那小二点头,“是,老大,不,掌柜的。”
又看到一旁的龙战,皱眉问道:“老大,他怎么来了?”
显然对龙战不喜,也是龙战以前臭名昭着,这苏城内的人,没几个喜欢他的,都或多或少对他有些恶感。
龙战浑不在意,也不屑去解释,别人爱怎么看怎么说,都随便,只要不惹到自己头上就行。
霍从寒道:“别问那么多,带他去看看准备的东西。”
那小二看了龙战一眼,还是转身去带路了。
几人来到后院,那小二指着边上一堆东西说道:“这些就是了,你看有什么问题?”
他也早早地看过这些东西,但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因此十分疑惑地看着龙战,想找到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龙战翻开那些东西看了一些,因为有他的精确图纸,所以东西大差不差,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点了点头,“差不多,我们先来做豆腐吧。”
“豆腐?”那小二疑惑地看向霍从寒,霍从寒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以为我知道似的,转头看向龙战问道:“怎么做?”
龙战指着那些石磨东西道:“我来指挥,你们按我说的就是了。”
那小二心里不爽,心想你一个没落少爷,还被废去了修为,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但见一旁的霍从寒不疑有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得照做。
正这时,一个大胖身影跑了过来。来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宽大褐色锦袍,满脸红光,一看到霍从寒,立刻拱手向前,“大小姐。”
霍从寒点点头,“黄叔。”
又向龙战介绍道:“这位是多福聚的黄掌柜,我的生意都是交给他打理的。”
至于龙战,就不用介绍了,这苏城内,还没有人不认识龙战的。
龙战看了那黄掌柜一眼,拱拱手道:“小子龙战,见过黄掌柜。”
以前的谱自然是没法摆了,身位不得不自行放低。
那黄掌柜看了龙战一眼,面带不屑,转身问向霍从寒,“大小姐,你把他找来做什么?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语气明显有些不善,而且对霍从寒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恭敬,多少摆了摆自己前辈的身份。
霍从寒也不介意,解释道:“现在时间越来越紧急了,按照以往的方式,我很难赚到足够的钱,所以请他来帮忙。”
黄掌柜一听是找龙战来帮忙的,顿时傻眼了,出声道:“大小姐,你没搞错吧?!你找他帮忙?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龙家那么大的产业都差点败在他的手上,他对做生意又一窍不通,完全草包一个,你怎么能找他帮忙?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霍从寒皱了皱眉,对方的话把龙战讥讽了一遍不说,还顺便暗讽了她几句,这让她有些不爽。
不过对方毕竟有老人的身份在,是跟随父亲一起走了多年的朋友,自己也不好驳斥他。便说道:“现在又没有其他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行不行试了再说。”
黄掌柜直接说道:“不用试了,他能有什么法子?现在虽然赚不到钱,但勉强还能维持,底子还在。就算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也还可以卖掉。这里位置不错,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但如果让他胡来,砸了招牌,说不定最后本钱都收不回来。我不同意。”
最后一句直接表明了态度。
霍从寒和龙战同时皱了皱眉,但霍从寒顾忌对方的身份,实在不好说什么。她父亲一再强调她,让她不准对帮里的老人胡来,一定要客客气气的,真要是与帮里的老人起了冲突,就算她有理,她父亲说了,也未必会帮她。
看到霍从寒为难,龙战走出来说道:“黄掌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霍小姐输。是不是有小心思啊?”
黄掌柜脸色一变,瞪着龙战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霍从寒也是惊讶地看向龙战,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龙战摆手道:“我可没有胡说,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毕竟您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不放心啊。”
黄掌柜冷哼一声,脸上的白肉微微震颤,“我做了什么事让人不放心?你把话说清楚,今不清楚,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还撸了撸袖子,露出有些粗的手臂,显然也是练过的。
龙战不以为然,说道:“黄掌柜,霍小姐与霍爷的打赌你可知道?”
黄掌柜轻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帮大小姐做这个生意了。”
龙战笑盈盈地问,“那在你的帮助下,霍小姐的生意如何?”
黄掌柜微微黯然,“生意一般。”
龙战冷笑道:“一般?我看是奇差才对吧。那间赌场就先不说了,我们单说这间酒楼。这酒楼的地位位置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黄掌柜做生意多年,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黄掌柜哼哼道:“那是自然。”
龙战又道:“那为何这么好的位置,生意却这么差呢?”
黄掌柜道:“生意差又不是只看位置,还要看酒楼的菜。”
龙战说道:“这么说,黄掌柜认为是酒楼里的大师傅炒菜不行?”
黄掌柜没回,就是这么认为的,不然这么好的地段,怎么可能没生意,肯定是菜的问题啊,其他方面还能有什么问题?
龙战笑道:“黄掌柜甩的一手好锅啊,自己不行,却去怪别人。”
黄掌柜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龙战镇定道:“黄掌柜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对我动手吗?别忘了我可是霍小姐请来的人,算是霍小姐的朋友,你这是要当着霍小姐的面动手?”
龙战轻笑一声,“呵,果然,黄掌柜是龙蛇会的老人,为龙蛇会的壮大立下过汗马功劳,霍小姐算什么,只是一个投胎好点的小孩罢了,又怎么会被你放在眼里。”
黄掌柜惊恐道:“你……你胡说八道。”显然被说中心里想法,有些恼羞成怒。转头又对霍从寒说道:“大小姐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敢那样想过。”
有些事他可以做,但不能说,不然那性质就变了。
霍从寒看到黄掌柜的反应,皱了皱眉,不过面上还是客气说道:“黄掌柜,我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的话我信得过。”
黄掌柜拱手,“多谢大小姐理解。”
又看向龙战,“你休要再胡说八道,否则……”
龙战冷目看过来,“否则如何?”
黄掌柜不敢再说动手的事了,不然真就应了那句话,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哼哼了半天,最后冷哼一声,负手不语。
霍从寒问道:“龙战,你先前说黄掌柜让人不放心是怎么回事?你要给黄掌柜一个说法。”
其实是她自己想知道,但不能明说,得借黄掌柜的名头。
黄掌柜也看了过来,脸色不太好。
龙战笑了笑,反问道:“请问霍小姐想不想嫁人?”
霍从寒不明白龙战问这个干嘛,但还是回道:“当然不想。”
龙战又看向黄掌柜道:“黄掌柜想不想霍小姐嫁人?”
黄掌柜瞅了瞅霍从寒,心想这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答道:“霍爷自有安排,我听霍爷的。”
龙战笑道:“也就是说,黄掌柜并不在乎霍小姐嫁不嫁人,嫁的是什么人,至于霍小姐现在的境况如何,黄掌柜并无关心,因为这对黄掌柜没有任何影响是不是?”
见黄掌柜要反驳,龙战摆手道:“黄掌柜不用解释了,你要说的话我知道,只是你不明白我要说的话。”
黄掌柜脸色不太好,问道:“你要说什么?”
龙战道:“我要说的是黄掌柜现在是在为霍小姐办事,而黄掌柜的心思却与霍小姐不一致,这是否可以解释多福聚明明地段极好,却还是生意平平,是因为黄掌柜在办事时,并没有真正为霍小姐忧心过?所以我说黄掌柜让人不放心有什么问题?”
黄掌柜脸色大变,瞪目道:“你满口胡言。”转身对霍从寒道:“大小姐,他胡说八道,千万不可信他。我自办事以来从没有懈怠过,手下的人都是看到的。大小姐不要听从小人谗言。”
霍从寒没有吭声,黄掌柜有没有尽心,她还真不知道。
龙战说道:“黄掌柜办事是不是没有懈怠过问下面的人是没用的,下面的人还能说你的不是?”
黄掌柜怒目道:“龙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非要诽谤我?”
龙战摇头道:“我并不是诽谤你,我只是想帮你家小姐,而你却对你家小姐的事漠不关心。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你黄掌柜是霍爷身边的老人,霍小姐总是要嫁出去的,一个要嫁出去的人对你未来的地位没有任何影响。
事实上,想让霍小姐嫁出去是霍爷的意思,而你的不作为,也只是顺从霍爷,这不仅不算有过,而且还算有功是不是?”
说到这里,龙战的目光忽然冷淡了下来,“但你忘了,你现在是在跟谁混?你若是连这个都搞不清楚,那让霍小姐怎么相信你是在尽心为她办事?怎么让霍小姐放心?”
“我……”黄掌柜欲言又止,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被龙战说了这么一通,他自己都觉得霍从寒不该对子放心,更何况霍从寒本人。
事实上龙战并不知道黄掌柜对霍从寒是什么态度,只是就黄掌柜的身份与目前的局势简单分析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只不过黄掌柜的确没干出什么成绩来,这就让霍从寒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而黄掌柜内心真实想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没法反驳。他总不能明着说自己就是顺从霍爷的意思,根本没把霍从寒放进眼里。
他现在还不敢这么说,不然的话,霍从寒这里他没法交代。
沉默片刻,霍从寒冷着脸说道:“黄掌柜,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就行了,现在天气寒冷,您老的身子弱,回去休息吧。”
听到霍从寒叫的是黄掌柜,而不是黄叔,黄掌柜就知道霍从寒生气了。
但现在也解释不了,拱了拱手,又瞪了龙战一眼,就准备甩袖离开。
“等一下!”龙战突然喊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百两银子
黄掌柜转过身来,面色不善,“你还有什么事?”
霍从寒也望着龙战,不明白他突然喊住黄掌柜干什么。
龙战说道:“接下来会有很多事要处理,而我又对多福聚不了解,所以我希望黄掌柜看在霍小姐的面子上留下来帮我。”
黄掌柜气哼哼道:“你不是说对我不放心吗?怎敢让我留下来?”
龙战道:“那这么说,黄掌柜是承认对霍小姐有二心了?”
黄掌柜怎么会承认,指着龙战怒目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对霍小姐怎么会有二心?”
龙战道:“有没有二心不是你说了算,当然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们让事实说话。如果你没有二心的话,霍小姐自然会看见,我也会因为今天的冒犯向你黄掌柜赔礼道歉。但如果你走了的话,那就说明你心虚,哼哼……”
龙战轻笑一声,“黄掌柜话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黄掌柜面色难看,他还有的选吗,当然只能留下来,不然就做实了他对霍从寒有二心这个罪名。
当然,他对霍从寒的确看不上眼,只是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如果说出来的话,就变味了。
看黄掌柜没动,龙战笑道:“看来黄掌柜已经有了决定。”
黄掌柜轻哼一声,没说什么。
龙战笑了笑,对霍从寒眨眨眼,霍从寒不明所以,露出疑惑的表情。
龙战小手在腰侧小心摆了摆,示意后面再解释。
又对黄掌柜说道:“黄掌柜,我需要一些东西,还望黄掌柜尽快帮我弄来。”
黄掌柜瞪了龙战一眼,心想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想命令我?但看到霍从寒的目光看了过来,而此前又有那么一番言论,哪还敢再执拗,问道:“要什么?”
龙战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出门前就写好的,原本他还打算自己去弄,但现在黄掌柜明显不待见他,他必须得压压对方的火气,所以故意让黄掌柜去跑腿。
黄掌柜看了一下纸条上的东西,皱了皱眉,“你要这些东西作甚?”
龙战道:“黄掌柜有些事跟你解释起来很麻烦的,你要是想知道,大可等东西做出来了,我再教你。现在,你只需要按我的要求,把东西弄来即可。”
说罢,又不忘加一句,“当然,你要是不怕耽误霍小姐的事,也可以拖着,缓几天弄来也行。”
黄掌柜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还敢耽搁。
等他走后,霍从寒挑了挑眉毛,“说罢,这是唱的哪一出?”
龙战对旁边那小厮说道:“你先把这些东西放进那个屋里,一会儿我进来教你怎么做。”
那小厮知道两人有话要说,点点头离开了。
等他走后,霍从寒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龙战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看黄掌柜火气太大,连你这个大小姐都不太放在眼里,所以想败败他的火,搓一搓他的锐气,不然他自持身份,后面交代他去做事,他也不会尽力。办不好不要紧,关键是怕他懈怠反把事办砸。”
霍从寒明白过来,黄掌柜的确不太把她放在眼里,平日里让他做什么事,他也是自持帮会老人身份,随便敷衍了事,根本没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也难怪酒楼生意这么差了,黄掌柜肯定没上什么心。
霍从寒又问道:“那我把他赶走了,你又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
龙战说道:“他毕竟是老人,身份在哪,这酒楼里这么多人都或多或少与他有些关系,他是走了,但他的人还在,我们总不能把所有人都赶走吧?要是他让这些人使坏,下绊子,我们怎么办?”
霍从寒点头,“这酒楼基本都是他的人,他要是让人使坏,我们还真防范不了。”
龙战笑道:“所以啊他不能走,只能把他捆上。”
霍从寒想了想,明白过来,又笑道:“所以你就故意说那些话,搞得他不得不尽力,若不是这样,就说明他对我有二心是不是?”
龙战点头,“既然你要做事,那你就不能让下面的人和你不是一条心,不然事情搞不好不说,还会被其连累。”
霍从寒明白这个道理,又看向龙战笑道:“呵,不愧是大家族的子弟,这些花花肠子玩得溜啊。”
龙战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好了,闲话不多说了,先去看看那些东西。”
霍从寒点点头,两人一起进到那个小屋。
……
到了晚上,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是弄了一箱豆花出来。
龙战盛了一碗,然后拿了一些霍从寒自己做的精盐撒入,再添加了一点其他调料,递给霍从寒,“试试看。”
霍从寒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像雪一样的东西,问道:“这能吃吗?”
龙战拿过一个勺,直接舀了一勺尝了起来,味道还算可以,又把勺递给霍从寒。
霍从寒见龙战都吃了,自然不疑有他,只是看到龙战递过来的勺子,略微迟疑,但也没多想什么,拿过也弄了一勺尝了尝。
一旁的小二问道:“老大,味道怎么样?”
霍从寒道:“好嫩,好香,味道不错。”
一旁的小二咽了咽口水,有些想吃,但不敢开口。
龙战看了他一眼,“你也尝尝。”
那小二万分感激,连忙拿过一个勺子尝了起来,吃过后也赞叹道:“味道真不错,这叫什么?”
龙战想了想道:“以前叫豆花,现在嘛可以叫他玉花。”
两人看了看碗里的豆花,观其颜色形状,真有点像白玉所的花。
龙战又指着一旁的豆浆说道:“这个以前叫都叫,现在叫它玉jiang,只是现在没有糖,不然味道更好。”
说罢,又指着下面的豆腐块说道:“这个就是我说得豆腐,现在嘛,就叫它……”
一旁的小二插嘴道:“玉腐?”
之前豆浆豆花,都是把“豆”字换成了“玉”字,他想豆腐应该也是。
龙战笑了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不过摇了摇头道:“玉腐听起来像是迂腐,不太吉利,叫它玉肉。”
“玉肉?”两人品了品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意思,玉做的肉,那真是稀奇。
霍从寒问道:“这个怎么卖?”
龙战想了想道:“本来这是很平民的东西,不过现在你急需用钱的话,大可把价钱往高了报。”
霍从寒问道:“报多高?”
龙战道:“既然都是玉,那价钱肯定不会低了,起码百两银子起吧,百两银子一碗如何?”
霍从寒瞪大眼睛,“一百两?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卖这么贵?”
龙战说道:“这东西不贵,但物以稀为贵,你说这玩意儿除了我们能做还有谁能做?既然独一份,那价钱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报就怎么报?”
霍从寒摇头道:“价还是太高了,你这么高的价根本没人买。”
龙战摇头,“你这么想就错了,正因为它价钱高,所有才会有人买,无论是吃个稀奇,还是看个热闹,那些有钱人都会掏这个钱。
我们要做的就是,告诉那些来买的人,这东西不是人人都吃得到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吃的,能吃这玩意的,必定非富即贵,身世显赫。我要让他们以吃过这东西为荣,要让他们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龙战笑道:“我买的不是这豆腐,而是这豆腐所体现出来的价值。懂吗?”
霍从寒侧目看向龙战,有些嫌弃,“你们这些大家子弟肚子里都这么多弯弯绕吗?”
龙战挠挠鼻子,“说什么呢,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霍从寒翻了个白眼,不过仔细一想,如果龙战这东西真能卖出去,岂不是只需要卖一万份就可以了?
这么算下来,那她还真有希望赢。
这时,黄掌柜回来了,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竟然是自己亲自出力,“大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弄来了。”
这东西本是龙战要的,但他偏偏不肯对龙战说,不然他就成了给龙战打下手了,他面子上挂不住。
霍从寒嗯了一声,看向龙战,后者已经接了过来,伸长脖子看了看,“嗯,是这些东西。”
霍从寒问道:“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有了豆腐的“前车之鉴”,她对龙战已经没太多怀疑了,
龙战道:“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