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没救了，等死吧
“因为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是世界意志的承载者啊。”
林妙真的话如同惊雷，猝不及防地就劈在了程海的身上。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客厅外，欲言又止。
“没事的，她听不到。”林妙真说道。
“你知道她有问题？”程海眯起了眼。
以他如今的感知能力，竟然不知道林妙真做了什么隔绝小爱探知的事情。
“嗯，她的体内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先天，一个是后天，非常极端。”
“那你还……”
“因为她是一个机缘。”
“机缘？”程海一愣。
所谓的机缘，不会是使徒团队排队送人头吧？
“对，我有种预感，她是我成神的重要线索。”
“成神……”
程海一顿咋舌，难怪小爱不敢动手，原来都要成神了。
和她相比，自己是不是太咸鱼了点？
“关于那个……孩子，我知道一些情况，你需要了解吗？”
想了一阵，程海决定提醒一下她。
知道他世界意志选中者的身份的人很少，就连楚临也只是因为阎王的关系才对他另眼相待，应该没有假。
为了待会的请求，他觉得也有必要释放善意，提前打好关系。
“说说看？”林妙真没有拒绝。
“除了深渊生物这层之外，小爱她其实还是一名邪神的使徒。”
“邪神使徒？”
林妙真略微挑眉，却没有太过惊讶的样子。
“是的。”
程海避开了自己的部分，将她对于使徒的意义大致描述了一番。
“原来如此。”
林妙真点了点头，面色风轻云淡。
“你想要怎么处置她？”程海试探着问道。
若是能借刀杀人，他也能少一个威胁。
“我为什么要处置她？”
林妙真莞尔一笑，道：“顺其自然，方得始终。若是我的机缘因他们而起，斩断了，岂不可惜？”
“还是不要太小看他们的好吧……”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强，但这个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不用担心我。修仙本就是逆天之道，不能得道，死又何妨？”林妙真看得十分淡然。
这是程海所难以理解的。
“说说你吧，这一次世界想让你干什么？”林妙真问道。
“干什么？他没说啊？”程海一脸的疑惑。
他所有的任务全都是可选的，更没有主线可言。
“没有说吗？”
林妙真颦起了眉头，自顾自地说道：“当年的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修道者。有一天，我在捉妖的时候坠崖昏迷，醒来之后身体内就多了一个灵魂。它给了我一本上古的修炼功法，然后跟我说，他想让我恢复上世代修仙时代的荣光。”
“恢复上世代修仙时代的荣光？！”程海瞪大了眼睛。
这种事情不是禁忌吗？
而且林妙真的结合方式和他不一样，她是随身携带的老爷爷，而自己的则是系统。
“嗯，它认为修仙时代过去之后，地球少了很多活力。所以它想让我改造这个世界，看看是否能复刻当初的修仙潮流。”林妙真点头道。
“那结果呢？”
程海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如你所见，我失败了。”
林妙真不以为意，继续道：“地球的修仙法则破碎得过于彻底，根基已坏。我当时在世界各大陆板块种下了灵核，一度让灵气复苏，开启了修道的热潮。但破碎的法则无法修补，无时无刻不在损耗着灵核，这种方式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等到灵核的能量耗尽，灵气就会快速枯涸。要重现那个时代，根本不现实。”
“那世界的意志呢？它说了什么吗？”程海忐忑道。
“失败就是失败，我已经做到最好了，难道它还要说自己眼光差吗？”
“额……”程海一阵无语。
看来这个系统确实很佛系。
“改造世界失败之后，我也受了重伤。等我找到地方安顿自己之后，世界的意志就自行离开了。”
“这么绝情？”
“这只是它的一个尝试而已，事情做完了，不就离开了么？”
林妙真笑了笑，道：“更何况，我断断续续沉睡了六百多年，也没有时间帮他做办事了。”
“这样啊……”
程海叹了口气，喜忧参半。
至少，他不用担心完不成指标会被惩罚的事情了。
“能告诉我世界赋予了你什么能力吗？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林妙真歪着头道。
“如你所见，我的主要能力是变成其他人的样子，可以瞬间拥有别人的力量。只是保质期不太长。”
“哈哈哈，这倒是挺有意思的能力。”
“你呢？”程海也好奇道。
“我倒是没什么。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修仙者，我拥有远超那个时代的的修炼功法，和修真有关的资源它也都有提示，成长很快，不用多时就是超一流的了。”
“那么现在的你……能够治疗不治之症吗？”
事关自己的下半生，程海不得不硬着头皮问。
“不治之症？如果是普通的增殖癌症我没有问题，但若是中了剧毒，就得看情况了。”林妙真回答道。
“不瞒你说，原来的我已经肺癌晚期了，所以在修改功法的时候，才可以绕过了那个部位。现在的医疗科技治愈成功率并不高，而且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林妙真听出了他的意思。
“对，虽然有些唐突，但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我发誓！”程海认真道。
“抱歉，我的答案是不。”林妙真摇了摇头。
“啊？”
程海很意外，没想到她拒绝得那么干脆。
“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也许世界并不希望我干涉。”她解释道。
“为什么？”
“除了变身的能力之外，他偶尔也会给你其他的东西吧？”
“这个倒是。”
“世界虽然也会犯错，但它既然选择了你，你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而若是它想治好你，它早就给你相应的奖励了。”
“可这是为什么？”
这是程海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难说，也许是怕你消极怠工吧。”
林妙真看着他，忍俊不禁。
程海：“……”
这个答案好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
怪不得破系统不催他完成任务呢，原来有恃无恐呢！
第八十三章 你mua的，小爱！
“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看着一脸郁闷的程海，林妙真的手里变出了两个瓶子，笑道：“虽然不能直接出手，但却可以送你点小礼物。”
“这是什么？”程海随口问道。
“这两瓶是近段时日炼制的丹药。蓝色瓶子里装的是清神丹，可以恢复灵力和精力；白色的这瓶是小还丹，除了提升功力之外，还可以暂时提高细胞活性。如果你拖着病躯战斗，也许能避免病痛突然发作，影响战局。”
顺着她的介绍，程海看了一眼系统，评价如下：
“【清神丹】：回复丹药，可补充一定量的精神力。”
“物品等级：C级（消耗物品）。”
“说明：优质的精神恢复类药品，因为炼制方式失传，市面上已经绝迹。”
“【小还丹】：回复丹药，提升修炼效率的灵药。”
“物品等级：C级（消耗物品）。”
“说明：这玩意真不多了，建议留到突破之时再用。”
有用，虽然品级不高，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非常实用！
就比如昨夜的情况，要是他有一颗清神丹，说不定就能提前发现耐萨利的印记，将路易斯的梦境世界痕迹完全抹去。
当然，要是真的有这东西，他也收不到耐萨利白送的不侵犯契约了。
小还丹就更不用说。他不是每场战斗都开启着神降，若是施法时被咳嗽引起了反噬，可能就会像和齐乐交战那次一般，功亏一篑。
于是程海也不婆妈，接过了她的丹药，感谢道：“我收下了，欠你个人情。”
从徐秋凡到范疆，再纪幽竹到现在林妙真，程海感觉自己快成赊账专业户了。
“小玩意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林妙真站起了身，扭了扭自己脖子，说道：“人也见过了，我准备要走了。”
“要离开这里吗？”程海问道。
他还以为她会留下来保护城市什么的。
“我得去寻找我的道，浪费了几百年，该抓紧时间了。”林妙真说道。
“那，祝你好运吧。”
程海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成神的好处是什么，但成了神之后，就不能随意干涉人类社会的运作了。
他们得渐渐从人类的世界中淡出，进入新的境界。如果一直想惩奸除恶的话，还不如继续留在这个世间。
“现在，最后给你一个礼物。”
林妙真从怀中拿出一枚灵石，放在了假山的顶部。
她的指尖对着空气清点，天地间的灵气犹如获得了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奔涌而至，助她完成阵法。
“这是一个聚灵阵，希望你能完成最后的任务吧。”
对于最终任务失败的事情，林妙真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在看到遗留下来的修仙者时，她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要是能看到有真正的修仙者成长起来，也不愧于当初几百年的奋斗吧。
就在林妙真在院子里布置阵法之时，书斋中的小爱凑近了程依一。
“你好。”
此时的小爱眼神澄澈，看不出半点异样。
只是有了程海的预警，程依一自然对她抱有警惕。
“你好。”她机械地说道。
“我叫欧阳小爱，别人都叫我小爱。你叫什么名字？”
“程依一。”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爱意有所指。
“我一直都在这。”
“说谎可不是个好孩子呢。”
小爱的眼眸变成了淡红色，坐在程依一的身边，双腿并拢，轻声道：“看你的样子，最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
程依一抿起嘴唇，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内侧。
精神的创伤可不仅仅是指恶意之兽消亡带来的负面影响，她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自从在和瘦长鬼影交战受创之后，她就没有吞食过负面能量。
那头恶念之兽在最后的暴动时曾脱离了她的压制，让她产生了危机感。而随着她的恢复，已经消亡的恶意之兽再度长出了苗头。她现在的状态很差，若是大肆吞食能量，恐怕无法抑制它的生长。
所以这几日，她只能通过睡眠来恢复，效率才会那么低。
事实上，她的健康状态一直在下降着。
“我这里有足够的食物哦。”
小爱单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蜿蜒的黑色的小蛇自她的眼球中蔓延而出，汇集成一个淡淡的球体。
作为深渊中的生物，她的体内从不缺乏黑暗。
“来，吃了它，你就会好起来。”
她将黑色的珠子摊于手掌之中，宛若黑猫的眼睛，深邃而诡谲。
“这是什么，我才不吃！”
程依一慌乱地偏过头去，只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在随着心脏的跳动而颤抖不止。在她的精神之底，那枚黑暗的种子也随之而颤动起来，一直在她的耳边低语。
吃了它……
吃了它……
“我走了。”
程依一站起了身，想要逃离。只是她的脚步却很轻浮，身体颤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她知道，自己拙劣的谎言已经瞒不住小爱了。
“好了，我不逼你。”
嘴上这么说，小爱却将程依一重新拉回了位置。她拿出了一个盒子，将珠子放进去，淡淡道：“东西我放在这，你真不想要可以扔掉。但这件事你最好保密，否则要是给我添了麻烦，恐怕大家都不会愉快。”
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程海，冷冷道：“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你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否定。但人类终究不是同族，他远比我们贪婪，收留你要不是因为你对他有价值，要不是馋你的身子。这种事我见过了太多，你要自己想明白这个问题。”
小爱双手抱胸，靠着座椅。
当初在她放出的梦境蠕虫死亡的时候，她就很遗憾程海是怎么做到的。现在看来，程海根本就是靠着程依一撑过来的。而随着被鬼影诅咒的时间变强，幻觉的强度也会越来越恐怖，这才让程依一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若不是瘦长鬼影莫名其妙的暴毙，也许她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同类的存活。
虽然她们并不是完全一样。
程依一吞食的是恶意，而她，则是疯狂！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银芒亮起。
一把利剑呼啸而至，钉在了小爱的身边！
第八十四章 哄小孩子吃饭有多难
“小可爱，在做些什么呢？”
程海的身形出现在小爱身边，笑容“和善”。他本以为林妙真在，她会老老实实的，然而他错了。
程依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呼吸无比的急促。
“大哥哥，为什么要对我一个小孩子那么凶呢？”
小爱仿佛也发起了脾气，嘟着小嘴卖萌。
“呵呵，小孩子……”
程海的眼角抽了抽。
小孩子？
当他和男巫一样好骗呢？
距离她引发的通古斯大爆炸，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她要是小孩子，他就是审判他爹！
“小爱，不准欺负人。”
林妙真不紧不慢地从后院走出来，她看了一眼程依一，又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你们走吧，我的心眼比较小。”程海冷着脸道。
林妙真不打算介入萩海之战，那小爱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否则他迟早会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嗯，有缘再见。”
林妙真点头，转身离去。
小爱示威性地看了程海一眼，跟着离开了。
“你没事吧？”
两人走后，程海赶紧蹲在了程依一面前。
若不是林妙真的反应预示了她没事，他刚才都想动手了。
“唔……”
程依一摇摇头，嘴唇有些苍白。
“要喝水吗？还是……”
程海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着急。
“把这个……拿走。”程依一艰难地说道。
即便是隔着一层盒子，她也能感受到里头躁动的混乱。
她，
愈发的饿了……
来不及询问，程海抓起盒子跑上楼去，将其放进了死魂盒之中，完全隔绝了其中的气息。
只是再下楼时，程依一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转，而且还变回了妖精的体型。
“不对劲！”
程海把大门关上，给倒了一杯水，并在上边插了一根吸管，方便她吮吸。
他有种感觉，程依一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调整了一下心情，程海小心地问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
程依一欲言又止，在说谎和不说谎之间痛苦挣扎着。
之前她听从了范疆的建议，放任了影子的成长。但在鬼影降临之前，她便出现大喜大怒的症状，已经有了失控征兆。
要是再重来，她可没有一点把握。
“我累了。”程依一摇头道。
“那……就上去休息吧。”
程海小心翼翼地将她捧在手心，把她带上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依一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的缘故，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不像一开始的那么自然了。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晚安。”
程海将她放进了小人形态用的床里，转身欲走。
既然她不愿说，那就得找个地方看看那盒子里的东西了，否则他也安不下心去做其他的事。
“程海。”
程依一再一次叫住了他，如同早晨时一样。
“怎么了？”程海转过身。
犹豫了一阵，程依一还是坐了起来，坦白道：“那盒子里的东西……是……”
程海面色一变，坐到了床边。
“是小爱提取的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
程海微微一愣，透过屋外的微弱光线，仔细地看着程依一的脸。
明明她才喝下了半杯水，但她的嘴唇却依旧干涸，说明她可能缺的并不是水，而是……
“要是饿了，就吃吧。”
程海摸了摸她的脑袋，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可是……”
程依一抹了一把眼泪，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怕什么？你不听我话闯进我阵法里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那时候多危险你不知道吗？”程海用手指捋着她的后背，一阵心疼。
也怪他见识太浅、观察不够，还以为她的异状是旧伤未愈的问题。
实际上，被迫变回妖精形态，已经是力量透支的表现了。再被混沌力量这么一吸引，身体的异状就无法再掩饰了。
“怕……”
程依一靠在程海的食指上，还在不住地抽泣着。
在这个年纪就考虑生与死的问题，总免不了会感到恐惧。
“没什么的，你看看小爱，那家伙是个害人精，现在不也得老老实实的。”程海试图安慰道。
“她怎么了？”
虽然知道小爱很危险，但程依一并不了解她和程海的过节。
“她和上次那个影子是一伙的，他们杀人、破坏。世界的各种灾难，很多都因他们而起……”
“你要对付他们吗？”
程依一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如果他们敢来扰乱我们的生活，那他们就死定了。”
程海笑了笑，如同在讲述着邪恶必将灭亡的美妙童话。
“嗯。”
程依一点了点头，没有半点怀疑之色。
她喜欢好的结局。
见程依一的情绪渐渐稳定，程海起身道：“那我去把东西给你拿过来？”
“先等等。”
“嗯？”
程海第二次坐下，程依一此刻的眼神十分的认真。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收留我？”
她终究还是十分在意小爱话。
程海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地笑道：“因为喜欢你啊。”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因为被救了一命的原因才把她带回来的。但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还一同经历了生死，关系自然也有了变化。
她是他人生中获得的第一个宝藏。
因为她，他三次逃离了死神的魔爪。
也是因为她，他才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如果有可能，他想要看着她，长大成人。
“喜欢……”
程依一默念了一句，飞了起来。她勾着程海的脖子，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小声道：“我也喜欢你。”
程海反抱住了她，问道：“那现在你总该吃点东西了吧？”
“嗯。”
程依一点头了点头。
她能看得出程海有没有在说谎，也因此安心了许多。
至少，
她和小爱不一样。
小爱没有别人的帮助，
她有！
“啊啾！”
萩海市外，和林妙真一同行走的小爱摸了摸发痒的鼻子。
到了她们这种境界，已经不会犯感冒这种毛病了。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有人背后在念叨她！
“一定又是男巫那个变态！”小爱忿忿道。
“啊啾！”
房间里，程海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这种时候，谁会念叨我啊？”
他微微皱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个人：“一定是无尘那个煞笔。”
“啊啾！”
在一架缓缓降落的飞机头等舱内上，正在睡觉的无尘无端端地打了个喷嚏。
“各位乘客们你们好，本次航班的终点已经抵达，萩海市到了。”
耳边传来了悦耳的乘务员提示音，无尘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男巫，爷来了！”
第八十五章 进食
檀木制成的盒子里，放着一枚幽色的珠子。
乍一看上去，珠子里逸散出的气息并不强，只是能感受到淡淡的邪异。但刚一触摸上去，强烈的危机感就如同海浪一般，将程海拉入了深渊。
“嘶……”
程海猛地收回了手，如同碰到了滚烫的铁锅一般。
这玩意根本就是一颗炸弹，若是任由它炸裂开来，恐怕住在附近的人全得疯掉！
“怎么了吗？”程依一担忧地问道。
程海摇摇头，示意她没事：“没什么，我这就帮你提取出来，你觉得够了，就喊停。”
他昨晚化身血族的时候，对纪幽竹就产生过强烈的冲动。
所以，他了解这种异食癖的痛苦。
让禁忌之眼于掌心睁开，程海目光深邃，再度潜入了幽森的海洋之中。
狂风卷积着海浪，虚空之中满是哀嚎与呢喃，就如同生锈的搅拌机一般，在搅拌着你的大脑的同时，还发出了“咔咔”的，宛如磨牙的声响。
轻咬了一口唇间，程海强忍着大脑震颤的不适感，在珠子的表层打开了一个微小的洞口。
刹那间，那汹涌的海浪便如同洪水决堤一般，疯狂地倾斜出来。
“该死！”
混乱逸散的速度过于快速，竟将洞口冲大了一圈。
这让程海不得不用尽全力去压制。
“可以了！”
程依一连忙出声制止。
为了控制能量的溢出量，程海已经咬破了嘴唇。
“马，马上……”
程海吞下一枚清神丹，用魔力建造了一面护罩，这才勉强堵住了缺口，将它修补如初。
再张开手时，他的掌心跳动着一团黑色的薄雾，如同一朵黑色的棉花。
“有点多了。”程依一说道。
“吃剩的再还给我吧。”
程海将提取出来混沌气团递给了她。
他的后背早已浸湿，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若不是那枚清神丹，逸散出来的力量可能会多上几成。
倒不是他力量太弱的缘故，主要是那些钻入脑子里的尖锐声波对一个法师来说是致命的，没遭到反噬已经是万幸了。
这TM只是小爱体内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力量啊！
嘶溜～
程依一捧过混沌气团，浅浅地吸了一口。
紧皱的眉头得以舒缓，微弱的呼吸却渐渐变得粗重。但很快，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她又将混沌气团给抓紧，眼眸里满是挣扎。
看着程依一的样子，程海不禁想到，若是他的定力不足，昨晚被强化的后遗症所驱使，吸了纪幽竹的血，会是怎么一种感觉？
罪恶感？
是吧，应该是那种感觉，那种有违人理的罪恶感。
但从生理上来说，应该会很畅快
所以程依一才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若是没有遇到他，这种发自本能的瘾恐怕没有多少个生物能够拒绝，就和他戒烟一样困难。
好在，他们有一个好的开始。
程海把烟戒了，程依一也把剩下的混沌气团还了回来。
“我吃饱了。”
“你大概多久要吸收一次？”
程海接过了气团，将它按回了珠子里。
“三天到四天吧，不过需要的量不是很多。”
“看来这个东西，能顶很久。”
程海看了眼盒子里的混沌珠子，暗自叹息。
要是彼岸花没被用掉多好啊，能量足、可再生，副作用也没那么大。
不过总的来说，小爱这次算是做了件好事。
只可惜程海错怪了她，让她生了防备。下次她再来的时候，估计也没法吃到他精心研究的“爱心小蛋糕”了。
遗憾。
“这种事……下次就让我自己来吧。”程依一忽然说道。
“你，自己可以吗？”程海皱眉道。
他现在虽然只有C级的实力，但在禁忌之眼和控梦之术的双重加持下，控制力已经能摸到B级的门槛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耗费了一枚清神丹才勉强能压制这枚珠子，更别说还未长大的程依一了。
“这些负面能量对我的影响很小，等我身体恢复了应该能够控制。”程依一说道。
“到时候叫上我吧，我得在旁边看着。”程海叮嘱道。
“嗯。”
“还有，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和我说，不能再像这次这样了。”
“嗯。”
程依一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也该睡了。
“你休息吧。”
程海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将死魂盒放在了书架上。
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都能忍住，程依一还不至于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吃。
出了房间，程海就要往楼下走去。
原本他打算吃过午饭后去往生街一趟，结果家里的两个人都暂时没了自理能力，这么出去也不放心。
正好院子里还有一头未处理的沉沦魔，那就趁着这个空档，把它身上值钱的部位全部卸下来吧。
就在这时，走廊的一头传来了“噗”的声响。
程海循声望去，便看到纪幽竹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身边洒满了水渍
程海：“……”
纪幽竹：“……”
“你这是……在给大地母亲献上崇高的敬意？”程海纳闷道。
“不……我想喝水……”
纪幽竹的脸烧得通红，尴尬欲死。
她本来扶着墙走得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就腿软了……
“你喊我不行吗？”程海皱眉道。
小的刚过叛逆期，大的也不省心。
“我喊不出声……”
纪幽竹的声音细小如蚊。
“唉，欠你们的……”
程海叹了一口气，将她抱了起来。
从下方看着程海的下巴，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这让纪幽竹微微地发怔。
这一次，总算不是压寨夫人抱了。
奇怪的愿望，实现了……
“给。”
把纪幽竹放上床后，程海去倒了杯水，然后托起她的后背，好让她顺利地把水喝下。
今天的他，感觉自己像一个保姆似的。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债主呢？
“热……”
纪幽竹艰难地翻了个身，凌乱的头发被汗水黏在了脸上。
“你不懂，比起你得到的东西，这点苦算什么。你还年轻，要把这看成是你的福报。”程海不熟练地安慰道。
“难受，湿湿的……”
纪幽竹解了一颗扣子，里边快闷死了。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难道还想让我帮你洗个澡？”程海皱眉道。
“别……”
纪幽竹浑身一颤，又赶紧把扣子扣了起来。
“那就老实忍着。”
话是这么说，程海还是去拧了条湿毛巾，帮她擦拭脸颊和脖子。
完事后，他把毛巾扔水盆里，叮嘱道：“其他地方你能动了自己解决，我先下楼。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电话叫我。依一生病了，我下午要出去，所以你得给我爬起来看家。”
纪幽竹：“……”
最后一句话，可真是够煞风景的。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第八十六章 恶魔是什么垃圾？
今日的古柳街依旧热闹，甚至于蓝大人的往生阁里，都出现了普通的客人。
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普通。能看到往生阁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灵视，只是眼前的这人，没有进圈子。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连帽外套，面色憔悴、眼眶凹陷，看起来已经有几天没睡好了。
“大师，我不是来算命的。我怀疑我家里闹鬼了，你能不能帮帮我？”青衣男说道。
“请说说看。”蓝大人平静地说道。
青衣男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地面，苦恼地诉说道：“我家的柜子里半夜总是传出奇怪的咳嗽声，但我问我的妻子，她却说听不见。可等她入睡之后，我却亲耳听到过她激动地叫着我发小的名字，那家伙修过道术，我怀疑他给我老婆下了降头！”
闻言，蓝大人正襟危坐，意味深长地往他的头上看了一眼。
见此情景，青衣男子顿时大悟，说道：“大师你是想告诉我，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行得正坐得直，万般邪祟都无法近身？”
“不，我是觉得，你的头上的绿帽子挺好看的。”蓝大人慢悠悠地说道。
“啊？！”
青衣男子先是一惊，随后撕下了衣服的帽子，怒道：“不可能！我的妻子冰清玉洁、贤良淑德，我的发小抱守斋戒、不近女色，我萧途绝对没有带绿帽子！”
他将帽子往地上一摔，愤然地逃离了往生阁。
“哈哈哈，没想到蓝大人也会开这种玩笑。”程海拿出了玉牌。
在他的印象里，蓝大人一向很恬静、淡雅。
这种不着调的话语，应该出现在神父的口中才对。
“这是委婉地解惑，并不是在嘲笑他。”蓝大人平静地解释道。
“你这里也接待普通的客人？”
“万般皆有因果，来者即是有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蓝大人的言语间充满了神性，已有几分超脱凡俗的味道。
程海听徐秋凡说过，每个大城市的入口都是由蓝大人看守。她的分身能同时存在于多个地方，而且每一个都像是独立的存在，实力高深莫测。
不过她为人和气，外界也少有她出手的传闻。
“你可以进去了。”
检查了程海的通行证，蓝大人温婉地说道。
程海如同以往一样，正准备参拜往生街主人的神像，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问道：“蓝大人，可以告诉我往生街主人的名字吗？”
往生街的主人是个奇特的存在，虽然不一定把自己放在眼里，但怎么说她也在关键的时候接受了他的祭品，还救下了程依一。
程海觉得自己至少在以后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放尊重些。
当然，要是有机会再续前缘……
呸！
要是有机会再和她有所交集，多一个大佬罩着，那也是极好。
蓝大人看了他一阵，回答道：“紫。”
“紫？”
程海抬头思索。
一个叫蓝一个叫紫，那前面是不是还有赤橙黄绿青？
“对，你也可以叫她紫大人。”蓝大人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程海恭敬道。
神的全名可不是谁人都能知道的，一般用的也是尊称。
他对着紫大人的神像躬身一拜，进入往生街的大门被再次打开。
今日的往生街比往日要热闹许多，分散自由摊位上围了不少人。
再看上面的招牌，大都与恶魔有关系。
“高价收恶魔的脑袋。”
“江城恶魔猎手小队缺个奶，速来！”
“专业魅魔的推油服务，为你扫空白天的颓废，联系电话187XXXX3054。”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地活着吗？”
……
“恶魔的脑袋？”程海皱起了眉头。
听范疆说，恶魔值钱的部位也就心脏和角之类的，怎么还有收整个脑袋的。
抱着疑问，程海走上前去，询问那个蒙面的老板：“请问，恶魔的脑袋怎么卖？”
见到有人上门，老板当即兴奋地问道：“你有脑袋吗？”
“我当然有脑袋，但我问的时候恶魔的怎么卖。”程海无语道。
不过话是这样说，最初的两头恶魔残尸他已经让黄泉犬给吃了，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迈斯的。
但因为死魂盒里放着小爱的混沌珠，不能外露，所以他把死魂盒留在了家里。而太占地方的头颅，他自然也没有带出来。
“恶魔的啊，越凶恶越好，最高我能给你一万块！”店主兴高采烈地说道。
“一万块？”程海瞪大了眼睛。
这也能叫高价？
当初的食尸鬼可是卖了70万啊！
“对啊，是不是很实惠。”
店主自以为打动了程海，露出了他的大金牙。
“你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作为标本，挂在我店面的墙上。”
“……”
哦，
这就是恶魔的价值吗？
“告辞。”
程海转头就走，对此已经不抱有念想。
“喂！别走啊！”
见程海要走，大金牙店主还高声地喊道：“要是嫌少，我可以再加两千！一次性卖三个我给你打八折！”
小逛了一圈，程海并没有发现收购恶魔心脏和提纯脊髓的临时店铺。没办法，他只能一路前往冥器阁。
今天冥器阁的主人是一副休闲的装扮，上半身是一件卡其色的西装外套，下半身则是一条花裤衩，脚踩着拖鞋，好不惬意。
“你这副装扮是？”程海纳闷道。
“这个啊，待会公会要下本打团，我得穿得正式点。”冥器阁主人随口道。
看着这一边挂着机的游戏页面，他所指的打团，应该是某种游戏里的专业术语。
“我卖点东西，你帮我看看价钱。”
程海也懒得深究，将手提箱打开，摊到了桌子上。
“三只高等恶魔的角、心脏、獠牙还有脊髓提纯液，大概能卖多少钱？”
“恶魔？”
冥器阁主人皱起了眉头，随手翻了翻，说道：“也就这两根沉沦魔的角和这副恐魔的牙有点值钱，加起来……我卖你十五万吧。”
“才十五万？”程海头有些大。
看来范疆没骗他，恶魔的玩意就是这么磕碜。
“嘿嘿。”
冥器阁主人笑了笑，说道：“倒不是我唬你，你之前的食尸鬼能卖70万有两个原因。其一，它们是濒临灭绝的物种，具有珍稀价值；其二，赫子除了可以用于制造武器之外，更多的，还是用于制造艺术品，具有艺术价值。但恶魔没有，他们只是一些在国外遍布的可燃垃圾而已。”
“唉……”
程海无奈地叹了口气。
按照冥器阁主人所说，恶魔和食尸鬼相比，那得是成灾的蝗虫和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之间的差别。
这还是因为是有价值的恶魔才行。
要是焚炎魔那种，一身的渣渣，估计扔垃圾站都没人要。
“或许我应该把恐魔的那一身铠甲扛过来，说不定还能多卖一点钱。”程海暗道。
唉……
揾食艰难啊……
第八十七章 亏了一个亿
看着程海垂头丧气的样子，冥器阁主人不禁问道：“你最近很缺钱吗？”
“是啊，遵纪守法来钱慢。”程海叹气道。
“确实。”
冥器阁主人在程海的商品里翻了翻，又道：“心脏和脊髓我这里不收，你可以去下边灵药堂卖。但要真想赚钱，你其实卖错了东西。”
“卖错了东西？那卖什么？”程海迷惑道。
他可不知道恶魔还有什么有价值的部位。
“你得卖恶魔鞭。”阁主神秘道。
“……”
程海的心头跑过了一万头欢快的曹泥马。
有句老话叫吃哪补哪。
但他听说过熊鞭和虎鞭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吃恶魔鞭的！
还敢再重口一点吗？
“你还别不信，就比如这个。”
冥器阁主人敲了敲沉沦魔的角，说道：“沉沦魔，勾起其他生物的欲望，让他们欲火焚身而死。你想想，要是把它的鞭做成秘药，是不是能让你夜战八方？是不是一截更比六截强？”
程海：“……”
这个世界太乱，他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
他试探着问道：“那这玩意能卖多少？”
“你要给我，沉沦魔的二十万一条，恐魔的次一些，大概八万吧。”
“噗！”
程海痛心疾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这三根玩意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四十八万，居然被他喂狗了啊！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如此败家。
“我想问问，你这里有魔导石卖吗？”
程海强忍着心痛，继续办正事。
“有，最便宜的35万到最贵的3.5个亿，应有尽有。”冥器阁主说道。
程海：“……”
这跨度可真够大的，就算是把从纪幽竹那贪污下来的卡号钱都搭进去，也只能勉强买两颗而已。
程海那个后悔啊……
要是他的鞭还在，会纠结这个？
“我先去灵药堂看看，等会再回来……”
抱着忐忑的心情，程海来到了灵药堂。
果不其然，灵药堂的开价一样难以令他满意。
“心脏的品相倒是不错，给你个实惠价，一共二十万。因为这两天我们在搞活动，再送你一个宠物快乐丹。如果你家里养有灵宠，可以给他们试试，效果好的话，欢迎再来。”
灵药堂的小姐姐业务十分娴熟，顺手就给推销上了。
只是程海哪来的灵宠，喂诸葛春花吗？
就在这时，禁忌之眼忽然亮了起来——我我我。
“好吧，给你。”
程海无奈，收下了她们的赠品。
二十万加上冥器阁的十五万，不加上纪幽竹的买卡钱，那就是三十五万，也就能买到最次一档的魔导石而已。
只是在签订了契约之后，耐萨利还是不放心他，派了几只恶魔一直盯着他。虽然林妙真在来的时候顺手干掉了一只，但下午程海出门的时候，他又察觉到了那股盯梢感。
他们虽然不会对他动手，但一直被盯着也是个麻烦。让耐萨利警惕起来，他的小九九可就要被猜到了。
所以他提前暗示了楚临，让他把另外一柄乌利克之剑放到附近的隐秘之处，方便他传送出去。但由于在开启新的神降之后，身上的能力和物品都会消失，所以除了放在家里的手杖之外，他还需要一个新的传送点。
这也就是说，他得准备两枚魔导石，他至少还缺二十五万。
“要不……我和依一的卡也先不买？”
程海思索了一瞬，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现在的局势太乱，他们之间要是没个联系方式，他总是不放心。
“对了。”
程海一摸怀里的口袋，里边放着林妙真给他的丹药。根据系统的评估，清神丹和小还丹还是个稀有物品。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枚小还丹，再次回到了前台。
“这枚丹药，你们收吗？”
“这是？”
灵药堂老板娘凑近脸轻轻一嗅，脸上立刻露出了神彩。
“上好的大还丹？”
“小还丹。”
“好东西啊，你还有吗？我给你算贵一点。”
“额，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也只有这么一颗。”程海为难道。
这玩意可是拿来突破用的，他当然知道是好东西。
虽然程海的修为短时间应该没有突破可言，但他需要用它来保证自己常态下的战斗力，自然舍不得全卖出去。
“只有一枚的话，那就只能用50万收下了。”
“要是不止一枚呢？”程海试探道。
“要是有三枚，每枚可以收六十万，要是三枚以上，一枚七十万。”老板娘眯起了眼，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嗨呀，好心动啊，可惜没有第二枚。”程海抬头看天。
往生街的天空一片黑暗，但他的口袋却一片光明。
一枚就值五十万，他里头还剩下二十二枚。
四舍五入起来，那就是一个亿啊！
“成交吧，账户给我。”老板娘叹气一声。
大佬一般都不怎么来这里交易物品，这种中高端异能人士能用的东西才是她们交易额的主要来源。
从灵药堂里出来，程海的经济危机已经解决，甚至还有余钱买了一些便宜的材料。
在冥器阁买了两枚四十万的魔导石，程海脚下生风，快步地往回走着。
但没走出几步，他又看到了个熟人。
“老徐！”
程海远远地叫住了他。
“嗯？”
徐秋凡回过头，精神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你又出来公干？”
程海看向了他走出来的铺子，名叫千机阁。
这里是专门贩卖情报的地方，招募的信使能力都与侦查和通讯的有关，号称一天能完成一千条案子，因此也被人戏称为千条阁。
当初他托徐秋凡帮他打听灾厄妖精的消息，来的就是这。
“嗯，最近的恶魔闹得有点凶，我过来问问有什么好点的对抗方法。”
“你又被征用了？”程海皱眉道。
“不是，案子多了，我们也麻烦。黄泉上来的人太少，低等的恶魔他们也顾及不完。”徐秋凡摇头道。
“好像其他地方闹得也挺惨。”
看向往生街的尽头，广场的热闹估计也和这群恶魔脱不开干系吧。
“是的，除了萩海，附近的柳城和江城都有恶魔。这半个月以来，已知的命案就有三十多起。因为都是小打小闹，大恶魔都没有动手，所以还属于地面管辖。因为这事，最近往生街出了诛杀令，广场才会这么热闹。”
“诛杀令啊……”程海恍然。
那群狡猾的家伙，可真是会钻规则的空子的。
第八十八章 猎人公会
往生街在程海的眼里，就是一条特殊的百货大街。虽然已经来过很多次，但他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广场一头的猎人公会。
“任务：征讨南部地区的恶魔。”
“发起人：猎人公会”
“萩海、柳城和江城三个地区近期有大量恶魔聚集，祸患无穷。有猎人能击杀恶魔者，可凭借头颅来此领取奖赏。”
“奖励如下：低等恶魔：一头三千；
下位恶魔：一头一万；
中位恶魔：一头五万；
上位恶魔：一头十万。”
“嗯？”
看到这，程海回头往广场外边看了一眼，不禁觉得自己过于单纯。
合着外面那个收恶魔脑袋的，是专门欺骗不明真相的老实人的。
“这是不是太便宜了些？”程海问道。
要论价值，恶魔的部件确实不那么值钱，但要作为剿灭任务，干掉一头A级的恶魔才能拿十万块，那力量是否也太不值钱了？
“是啊，太便宜了，风险又大。所以主动去干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异能者，坐在这里的这些人，是等待私人任务的。”
徐秋凡示意了一眼周围，不少身怀异术的猎人在这里等待着，既不接任务，也不离开。
“私人任务？”
程海看了一眼任务面板，并没有其他任务。
“往常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多少任务发出来。但恶魔喜欢混乱的灵魂，而我们这些拥有超自然天赋的异能者，本身就比一般人优秀。因此优质灵魂的比例也会高很多，所以在这种变故中……”
说到这，徐秋凡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程海点点头。
他的灵魂就不少人喜欢，甚至当初的烛月还想招揽他。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衣裳凌乱的男人。他伤得很重，左手已经明显举不起来了。他的右脸有明显的灼烧痕迹，血红的肌肉纤维暴露在空气中，就和漫画中的双面人一般。
赏金猎人们见状显示一愣，但很快便活跃了起来。
“来了来了！生意来了！”
“伤的这么惨，估计是条大鱼。”
“我等了好久……”
程海嘴巴微涨，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徐秋凡，后者抿嘴叹气，对此已见怪不怪。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异能者吗？
“你没事吧？”
一枚女性走上前去搀扶，却被那个男人冷漠地推开。
他径直来到公会的接待处，将卡往柜台上一拍，然后拿出两张照片，冷冷地对着身后的猎人们说道：“柳城，漆黑剃刀要发布任务。谁能帮我把这两头恶魔给宰了，我给他两百万！”
“芜湖，两百万。”
“哈哈哈，这可比公会要大方多了呀。”
不少猎人兴高采烈，和漆黑剃刀铁青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有的猎人比较警惕，开口问道：“价值两百万，那是两头恶魔都是上位恶魔？”
“不，中位恶魔。它杀了我的妻子和朋友，我必须要让他陪葬！”漆黑剃刀红着眼道。
“我先帮你治疗伤势吧，我是公会的医师。”刚才想要拦下漆黑剃刀的女人再度开口。
“谢谢。”
“不用。”
这一次，黑暗剃刀没有拒绝。
“柳城，看来不关我们事了。”徐秋凡叹道。
“嗯。”程海也点头。
先不说萩海这里都水深火热，就算他们想接下这个任务，也不见得能从这群如狼似虎的猎人手中抢下。
力量并不能让人变得正义，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现实。
他们已经习惯了个人自扫门前雪，能驱使他们前行的，唯有利益而已。
在医师的治疗下，漆黑剃刀的脸上血水被止住，还解了痂，但看起来却更恐怖了。
“手臂骨头我也给你接上了，不过还有裂纹。如果你想痊愈，那只能去外面的香霖医馆了。”医师说道。
“谢谢，我若是在此战中身死，我愿意把我剩余的一半财产捐给猎人公会。”漆黑猎人感谢道。
这话一出，不少猎人的表情不大自然，立即追问道：“这里这么多人，你的两百万要怎么分呢？”
刚才一直没有打扰漆黑剃刀，是因为他们需要人来付账，可不能让人给死了。但一想到这家伙那么有钱，他们就坐不住了。
漆黑剃刀的眼里精芒一闪，他侧头对着记录的人员说道：“奖励发放方式选择按贡献分配。交付一头恶魔脑袋的猎人获得80万，剩下的由其余参与者平均分配。”
“平均分配？”
众人议论纷纷，这么一算，一个人拿到的钱就没有那么多了。
“那总得有个上限人数吧？”有猎人不满道。
“对啊，不然才能拿五万八万的，我还不如去找几个家里闹鬼的富商，随便一单就几十上百万，还能把他们的女儿骗上床，干嘛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两头中位恶魔麻烦。”
程海循声望去，说话者是一个瘦小的男人，气息虚浮、中气不足，像个巫师。至于实力如何，那就值得商榷了。
“死啊，还是凡人的钱是好拿啊，驱走一个小鬼就能拿十万八万的。但是那事大都归鬼差关，你硬气你别来这里接活啊。”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讥讽道。
“嗯？”
程海看了一眼徐秋凡，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别听他们瞎说，我们做事都以隐蔽为主，而且要进私宅的大部分都是跟着警方过去的，哪收什么钱。”
徐秋凡撇嘴道：“顶多偶尔会收些硬塞的红包，也就让他们安个心。”
程海：“……”
毕竟钱这东西，要用到的时候谁也不会嫌少。而且说来惭愧，在前段时间缺钱的时候，程海其实也冒过和瘦小男人一样的想法。
只是这个瘦小的巫师，让他对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
好好的办事收钱，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别扭呢？
“人数没有上限，我只认那两个狗玩意的脑袋，不想接就滚，想接的就来我这里报名！”
漆黑剃刀语气极冲，完全不给其他人面子。
看着他冰冷的表情，程海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漆黑的剃刀，是个狠人。
所谓一个恶魔脑袋80万，只认头不认人，剩下的其余人分，不限人数。实际的潜台词就是：恶魔你们得给我杀了，至于之后谁想拿大头，那就抢吧。
这群人在听到他的妻子死后还能哈哈大笑，其中肯定不会缺少对同伴下黑手的家伙。
到时的场面，只怕不会太好看。
“这就是复仇啊……”程海叹道。
看来这条特殊的往生街，还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第八十九章 观星楼
这个世界是一个矛盾体，生活在其中的人类更是矛盾的典型。
就好像很多人的终极梦想都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就有财源滚滚来，渴了饿了，就有颜值超高的另一半悉心服侍自己动那般。
很多人唾弃着不切实际的玛丽苏YY小说，但如果可以，谁不愿意成为玛丽苏小说里的主角们呢？
但这种事情想想可以，表现出来那就太过丑恶了。
也许是仗着往生街里禁止挑起事端，也也许是因为自身的实力高强。这些狂妄的猎人们一面不希望自己亲人的离去，一面又将他人的死亡视作生财之道，从中谋利。这自然就引起了苦主的仇视。
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油条早已看出了这点，退到了一旁看热闹，但还是有不少野心勃勃的家伙，对这个任务志在必得。
“明天下午，我就动身带路。到时候谁要来，过这里来报名。”漆黑剃刀说道。
“哈哈哈，我的斧子会帮助你。”
一个矮个子的侏儒举起了长斧。
“还有我的带毒砍刀。”
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光头舔了舔他的刀口，随后面色一青，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还有我的加特林，这玩意比什么毒刀好用多了。”
一个墨镜男一摸胯下的枪管，哈哈大笑。
“还有你死去的妻子，我能把她榨出十二分力。”
瘦小的巫师将法杖往地上一敲。
空气，
似乎都因此凝固了一瞬。
然后，
爆发出了混乱的狂笑。
“哈哈哈，你也太缺德了吧。”
“艹，原谅我无耻地笑了。”
“哈哈哈……”
“啧……”
程海皱起了眉头。
他好像明白死灵巫师的名声为何那么差了。
“走吧。”
徐秋凡忽然有些烦躁，起身想要离去。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这时，一直忍耐着的漆黑提到又再次开了口。
“现在，我下第二个单子，谁把他的人头给我，我给他50万。”
空气，
再一次凝固下来。
被剃刀用手指着的死灵巫师先是一愣，随后讥讽道：“这里不允许挑起斗争，你这不符合规矩。”
“我这是私人任务，不通过猎人公会发布。”
漆黑剃刀指着才发布的恶魔剿灭任务，冷冷道：“我的联系方式已经写在了上面，谁想要钱的，在我死之前，带着他的脑袋联系我。”
“哦豁，你有麻烦了，恋尸癖。”
“他的代号叫恋尸癖？”
“不，那是他的爱好，他真正的代号叫做……”
“住口！”
死灵巫师试图阻止，但毫无作用。等到知情的人把话说完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的代号——追尸恋人。
“哈哈哈，什么煞笔名字？”
“尸体和人通吃？变态吧？”
嘲笑之中，所有人看死灵巫师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毕竟干掉一个活不过百岁的人类巫师，总比干掉一个中位恶魔轻松多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追尸恋人赶紧逃离了此地。几名猎人记下了号码，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黑色剃刀站在人群的视线之外，嘴角露出了冷笑。
“走吧。”
程海和徐秋凡一同离去，内心不喜不悲，反而有种顿悟的感觉。
无论是剃刀还是那个死灵巫师，这类人他在小时候就已经见得多了。如今在往生街被唤起了那些回忆，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一直没有变。
只是他变了。
也难怪徐秋凡当初说上边的人类组不成特殊事件防控部门，也难怪黄泉只管辖非正常的大规模灾害，而对人类自然发起的战争和犯罪毫不过问。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稍微公平的只有规则。
然而人类，是最不喜欢遵守规则的一个群体。
在这一点上，很多人甚至比不上恶魔。要是建成的部门里被这么一些人混了进去，还不如不建的好。
唏嘘之余，程海随口转移了话题。
“昨晚休息得怎样？”
“还行，把前几天缺的睡眠都补回来了。然而……”
“怎么了？”
程海坐在广场一角的花圃旁，看着伫立在中心的紫大人的雕像。
“然而我一早醒来，大新闻就来了。圣教和恶魔在东柳区干了一架，折了一名主教……”
“这是……”
程海刚要询问，心头立即传来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契约里已经规定了他不能干涉恶魔抢夺断指的事情，在已经知道和圣教中人的情况下，他是禁止继续询问的。
不过还好，至少心中有预警。
也方便他试探尺度。
但他倒也没有从徐秋凡打探消息的意图，而是劝道：“这边的事情这几天就要闹大了，你不会还要介入吧？”
“你有一手消息？”
徐秋凡立即提起了兴趣。
“我已经退出了。”
“什么？你退出了？”
徐秋凡感到很不可思议，像程海这种干翻了一个使徒的大佬，居然会在这时候放手不管。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弄死那家伙只是个意外。搞了那么久，我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程海身体后仰，用双手撑着地面，神情略显疲惫。
“你这身体再不好好活动，可能就没多少机会了。”
徐秋凡知道程海的情况，也知道他的性格，说话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忌。
听了他的话，程海想了想，点头道：“要不，你陪我去一趟观星楼？”
“去，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徐秋凡面色大变。
“劳逸结合啊。”
“劳逸结合，你也不用逛青楼吧？”
徐秋凡涨红了脸，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观星观星，怎么观星？
升了天，不就能看到星星了？
往生街的特殊服务，就是这么的艺术。
“不想去吗？那里可是有猫娘的哦。”
“呸！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
徐秋凡斩钉截铁，表情大义凛然。
“猫娘有松松软软的兽耳啊，还能让你摸她的尾巴。想象一下可爱的她，趴在你胸口喵喵细语的样子……”
程海愈渐深入，循循善诱。
在千猫之梦里，他已经摸清了徐秋凡的弱点。
“你……你住口！”
徐秋凡呼吸急促，脸色潮红。
再让程海说下去，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那真是够可爱的呢。”程海的嘴角疯狂上扬。
调戏纯情的徐秋凡，可比调戏不敢反抗的纪幽竹有意思多了。
广场的一角，伪装成顾客在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来耐萨利大人想多了，这个人已经失去了梦想。”
“是啊，他已经是一条咸鱼的形状了。”
“要不我们就这么汇报上去吧，我不想再干监视的活了，我想搞事情。”
“行吧，等他到家之后，我去和耐萨利大人申请轮班。”
两头恶魔达成一致，决定要从无聊的监视行动中解脱出来。
不仅仅是人，恶魔们同样渴望着劳逸结合的生活。
第九十章 相约枫林晚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想去观星楼吧？”
见程海起身，徐秋凡一脸的便秘。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真想去我也没钱啊。”程海摊手道。
除了广场的临时摊位，往生街的产业都是垄断的，里边的人员个个都是精品，当然不会便宜。
有这闲钱，他还不如再买块魔导石呢。
“回去了。”
程海起身走向神像，打开了离开往生街的传送门。
徐秋凡他跟在身后，跟着一同离开。他的手上留着一些零散的线索，想让程海帮忙分析一下，然而由于契约所限，程海并不能给出答案。
不过他还是让程海蹭了他的车。
“说是来放松的，结果你买了两枚昂贵的魔石，却没留下找乐子的钱。其实你并不是真的想去观星楼的吧？”
徐秋凡早就看出了程海的在防着些什么。
恰好他的法拉利内饰里隐藏着阵纹，嵌套着屏蔽阵法，他也就随口一问。
程海看往后视镜的方向瞥了一眼，笑道：“就不能是，我想给依一找妈妈了吗？”
“你家里那个不行吗？”
“她啊，推起来跟欺负小孩子似的，太没挑战性了。”
程海的头靠向了座椅，竟认真地想了一会，说道：“我喜欢独立自主的，说起话来也轻松一些。”
“比如？”
徐秋凡燃起了八卦之魂。
“比如啊……”
程海皱眉回忆了一阵。
要说和他比较聊得来的女人，迪珊应该算是一个。不过她的性格太奔放，让程海有种不可掌控的感觉。
真要说个更好点的……
程海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形象——杨曦月。
那个女孩从小被父亲抛弃，年纪轻轻就毅然进入娱乐圈，并闯下了莫大的名堂。也算是符合了他独立自主的要求。
不过……
“或许……不是杨曦月？”
程海忽然否认了自己的观点。
拥有这个形象的，可不止是杨曦月，还有曾经变成杨曦月的烛月。记得当初在山上的短暂接触，他们间的对话方式还算是愉快。
如果不是因为立场的问题，他或许会答应和她共进晚餐。
“？”
这个猝不及防的念头，让程海觉得自己可能不大正常。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嘲道：“我现在这情况还找个屁啊。说不准哪天就没了，那不是祸祸人么？”
“那我现在要不要调头，在你升天之前带你破了那丢人的处男之身。”徐秋凡斜视着程海，一脸的滑稽。
“我说什么呢，你还是舍不得萌萌的猫娘吧？”
“你在无中生有暗渡陈仓凭空想象无可救药！”
“哈哈哈……”
……
黑色的法拉利停在书斋之前，程海从徐秋凡的车上下来，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开门进了书斋，程依一还没起来。纪幽竹已经能正常行动了，就是浑身依旧酸痛，不过感受到院子里的聚灵阵后，那妮子痛并快乐着。
之前徐秋凡打听到的消息里，灾厄妖精楚璇接了个萩海的订单。按照日程，大概在四天到五天左右会回来萩海。
程海现在没法主动通过他人去打听黄泉和圣教的信息，能做的也只有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比如他一直在做的铭刻符文，还有关于那群使徒的问题。
由于耐萨利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干掉鬼影的事情几近实锤。血月依旧没有露出个苗头，也不知道耐萨利有没有和他通过气。
否则要是使徒阵营有人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耐萨利的契约就无法保证安全了。
毕竟除了血月之外，小爱也路过了这里，还有无尘那个逼！
那个不择手段的家伙是最让他担心的，要是被他知道，肯定会对程依一他们下手。
“要不……先把中心转移到使徒那，先找出他们之中的内鬼？”程海喃喃道。
也许是因为被小爱阴过的缘故，程海尤其的想把她逮住，然后往死里弄。所以在他混淆视听的时候，向审判指认的人是她。
虽然现在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观点，但剩下的几个使徒谁是内鬼，他也有些拿不准。
“算了，敌人的敌人也不一定是朋友，还是一起弄死吧。”
没有任何的头绪，程海只能如是想着。
……
时间再一次来到了夜晚，炫目的灯光如同繁花一般盛放，无比的绚烂。
一辆轿车缓缓停下，后座上走下来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领，抬头一看，前方的会所名叫“枫林晚”。
柔和的曲子在昏暗的房间里回响，在让人迷乱的光线之下，两个衣着暴露的性感女郞正分站两侧，姿态妩媚地给趴着的客人推……正骨。
咳！
没错，她们手下的顾客只有一副骨架。
一副，有生命的骨架。
不过，那两个女郎也不是人类，她们的腰椎处甩着一条黑色尾巴。
虽然面对的是一具有心无力的骷髅，她们依旧满脸的动情之意，这不是出于良好的职业道德，只是……天生如此。
她们的种族，正是我上我也行的魅魔。
“啊，就是这里，用点力。”
骷髅王凯里瑞克眯起了眼里的灵魂之火，舒适地享受着魅魔们的脊椎骨按摩。那散发着芬芳的地狱精油，让它的骨头充满了光泽，熠熠生辉。
“好的，威武雄壮的凯里瑞克大人。”
两名魅魔柔声应和，娇媚的声音，让人听得身心酥软。
骷髅王很受用，如同往常一般说道：“对了，待会你们出去的时候，要表现得疲惫、满足一些，知道了吗？”
当王的人，谁又不会在乎一点形象呢？
遥想当年，凯里瑞克也是个夜御数女的存在。
哪怕现在变成了无鸡之谈，威名也不能丢！
“怎么会是表现呢？凯里瑞克大人一直很棒呢~”
“是啊，几下把人家弄上了天堂，让我差点以为自己转生成天使了呢~”
两名魅魔非常上道，哄得凯里瑞克喜笑颜开。
啪啪啪……
门外忽然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凯里瑞克警惕的翻身，却见一个东方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骷髅王，也有这种爱好。”
来者正是无尘，他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脸上笑吟吟，看起来就好像是凯里瑞克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
但他选的时间着实不大对头。
不说人家凯里瑞克堂堂一个骷髅王，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在特殊场所里做羞羞的事的时候，被人破门而入，谁会给他好脸色？
这不，凯里瑞克从胯下掏出了硕大的骨刀，刀锋卷积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劈出了三米长的刀光！
“沙滩之子！给爷死！”
论踩雷，无尘从来都是一踩一个准。
第九十一章 怒刀队友
漆黑的刀芒裹挟着一层火焰，转眼就在无尘的眼前出现。
“急躁。”
无尘微微一笑，食指与中指交叠，轻轻地一弹，空气当即荡起了一圈波纹，将狂暴的刀芒偏移了一丝。
只听“轰”的一声，斜斩而出的刀光炸碎了墙壁，如同月牙一般掠过了夜空。
随后，对面的建筑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粉碎的玻璃夹杂着碎石，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引起了刺耳的汽车警报声。
“你这混蛋！”
嘈杂的动静惹怒了凯里瑞克，这么大的破坏肯定会把黄泉引来。
但他昨天刚干完一票，今天可是他的假期啊！
他纵身下了按摩床，在魅魔们惊慌的叫声中，不朽之刃和无尘的长剑呼啸着碰在了一起，他们所在的那层建筑的玻璃皆近炸裂！
只听“吱呀”的一声，水泥制成的墙壁轰然碎裂。
随着漫天飞扬的尘土，这座高档会所的就这么少了一层楼。
红色的影子高速地坠下，那是凯里瑞克的披风。
下方忽然开启了一扇门，黑色的火焰自门内燃起，一直漆黑的鸟头从中探出，分离地挣脱着。
上空，无尘御剑停留在半空，手臂微微颤抖。
他虽然有和凯里瑞克硬碰的资本，但这实力的差距摆在那，真在平地上打，他估计撑不过十刀。
突然，无尘的面色猛地大变。
他蹲下身来，心疼地抚摸着他的飞剑。
“小银银，先忍忍。等我们干完这票，我去换更好的矿石强化你。”
因为和不朽之刃的正面硬撼，他的本命飞剑被砍出了一个小口子。
和货真价实的骷髅王比起来，无尘还是太嫩了些。
就在这时，黑色的火鸟已完全从传送门中钻了出来，被凯里瑞克沉重的身躯砸中了后背。
火鸟的身体猛地下坠，随后又快速地升空。
凯里瑞克的眼里燃烧着火光，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个御剑的男人。
这一次，他要把他砍成两段！
“停停停，凯哥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无尘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
“破坏老子的假期，还逼逼个鸡，给爷死！”
凯里瑞克火冒三丈，一刀便斩出了漫天的虚影，如同一张抓鱼的大网，笼罩着上方的无尘。
“我就是来打个招呼……”
无尘竖剑于身前，还抽空看了一眼化作废墟的二十三层楼，叹道：“可惜那两个可口的小娘子了，魅魔的滋味，我还没尝过呢。”
下一秒，长剑之上绽放出剑芒，与无尘融为了一体。
“去！”
无尘一声低喝，人剑合一，瞬息穿过了数道网格，冲向了凯里瑞克！
铮！
堪比爆炸的撞击声响彻了夜空，无尘的身体倒飞出去，喷出了一口鲜血。
而凯里瑞克脚下的火鸟也如同焰火般爆裂来开，失去了落脚点的他则再度落下，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真硬啊。”无尘皱眉道。
凯里瑞克抬起了头，鲜艳的披风猎猎作响，只欲和主人一同将无尘碎尸万段。
咔嚓！
刺眼的光芒直射凯里瑞克的双眼，他转过视线，周围已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路人。而那道刺眼的光芒，则来自于一部相机。
“麻烦了……”
看着一排排举起的手机，凯里瑞克一阵头疼。
事情闹成这样，下半夜他是不用睡觉了。
“哟~帅！哥们！”
拍到照片的小伙子远远地对凯里瑞克竖了一个大拇指，看起来丝毫不怕他的样子。
凯里瑞克冷漠地伸出了一只手，所有掏出手机的人瞬间失去了他们重要的通讯工具。
“卧槽！爆了！”
“啊！！！我备胎给我买的手机！”
惨叫之声此起彼此，凯里瑞克吹了个骨哨，不远处的树林里凭空出现了一匹烈焰战马。
战马跨步成寸，几步跑到了凯里瑞克的身边。
骷髅王翻身而上，策马离开。
“别急着走啊，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见凯里瑞克离开，无尘驾驭着飞剑跟上，紧追不舍。
“你到底想干嘛？！”
凯里瑞克十分火大，但这里是闹市区，还没有黄泉的人帮忙撑开结界。要是不想引起和黄泉的外交纠纷，他就只能忍着。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血月的同事，我叫无尘。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他的电话我又打不通，只能过来问问你。”无尘十分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什么？”
凯里瑞克惊了。
神TM血月的同事，这尼玛血月的仇人吧！
谁家的同事出场先埋伏一波他的队友的？
凯里瑞克越想越火大，怒道：“你是煞笔吧！”
“你怎么骂人呢？明明是你先动的手。”无尘无辜道。
“我TM在你打飞机的时候破门而入，你TM还要对我笑脸相迎？”
“emmmm……”
无尘想了一下：“这倒也不是不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下可刺到了凯里瑞克的痛处，他怒道：“那你给我现场表演一个！”
“真的要吗？”无尘为难道。
“来啊！”
“在这？”
“在这！”
“嘶……”
无尘四处张望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摸向了自己的裤腰带。
凯里瑞克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天边正飞来一架飞机。
“草！给我停下！”
凯里瑞克被吓得一刀朝着无尘的胯下剁去，后者也被吓了一跳，一个刹车拉开了距离。
“你真想打架是吧？”无尘也是火了。
士可杀，不可切啊！
“你TM是古神信徒里的卧底吧！一定是吧！”凯里瑞克要崩溃了。
他来这是执行公务的，不是搞恐怖の活动的。
这特娘的真要被无尘打下来一架客机，他刚好在现场。到时候地狱和黄泉真起了冲突，他就是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家伙绝对是来捣乱的！
“可别这么说，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唉，我不知道，我从北部离开之后就没有看见过他。”凯里瑞克颇为不耐烦。
“你们可是盟友欸，怎么会不记得？”无尘做出了夸张的表情。
“骗你老子有半点好处吗？那么能耐你自己去找！”凯里瑞克气急败坏道。
此时战马已经奔离了闹市，跑进了城市快环。
凯里瑞克打定了注意，要是出了市区这家伙还继续跟着，他就砍死他！
第九十二章 一言不合就开车？
“杀意不要那么重嘛，我也是来帮你们的，刚才那只是一个误会。”
跟在凯里瑞克的身旁，无尘笑嘻嘻地解释着。
他虽然比较作，但还是建立在一定的判断基础上的。凯里瑞克的空战能力弱，只要他飞得够高，死得就不会太惨。
“我管你误不误会，你再不滚出我的视线，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上错花轿嫁对郎！”凯里瑞克恶狠狠道。
无尘：“啊？”
这家伙的中文，是不是学得有点歪？
他正想追问，凯里瑞克一夹马肚，地狱战马顿时化作一道红色的火光，瞬息掠过了无数的车辆。
无尘看了一眼漏风的飞剑，硬着头皮追了上去，远远地问道：“半个月之前，我们在这折损了一名使徒，我怀疑干掉它的人有猫腻，所以来这追查。血月没有时间调查，所以我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猫腻？”
凯里瑞克眉头一皱，想起了耐萨利的推测。
昨夜他以主人之命连夜发布命令，禁止所有恶魔在南城区发生争端，估计是已经把事情解决了，要是告诉他的话……
就在他为此而犹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猛烈的引擎声。
还有，
非常惨烈的叫声。
“啊！！！！！”
灯火辉煌的城市环道上，掠过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优美的曲线，典雅的色泽，还有美人Q弹紧致的腰肢，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完美。
然而神父此时却无暇品味。
他感觉自己就要灵魂出窍了。
“慢点啊！慢点啊！我怕！”
“没事的，你坐的安全座椅是我从最好的婴幼儿用品店订购的，安全质量有保障。”迪珊放声大笑。
带着同好一起在宽敞的道路上极速狂飙，别提有多畅快了。
“咦？”
远远的，迪珊就发现了眼前火红色的影子，还有一个骑着飞剑的男人。
“那不是凯里瑞克么？”
迪珊眉头一皱，油门再紧，掀起了神父新的一轮惨嚎。
“哇呀呀呀呀……”
“哟！”
几下追上了凯里瑞克，迪珊推开了头盔的防风护罩，然后看了一眼他的战马，摇了摇头。
凯里瑞克：“？？？”
你丫的，这是什么意思？
真当我不敢生擒你？
就在他将手伸向腰后想要出手的时候，凛冬女皇爆发出了震天的咆哮，车头猛然翘起，转眼飙出了好几十米。
“臭婆娘，看不起我？”
凯里瑞克明白了迪珊的意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比速度是吗？
爷陪你！
下一秒，他一踢地狱战马的肋骨，速度再一次飙升，留下了一地的火焰。
“喂！话别说一半啊！”
无尘一阵头疼，也驱使着飞剑追了上去。
一马、一车、一飞剑，散发着喧闹的噪音，扰乱了这个尚未寂静的夜。
唰！
一阵强风吹过，吹得路边的女孩捂住了自己的长裙，被迫摆出了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姿势，看呆了一旁的精神小伙。
看着瞬间远去的迷蒙影子，小伙热泪盈眶地感叹道：“安全裤是人类史上最失败的发明。”
唰！
又是一阵强风吹过，拦截的警示牌被卷成了一圈废铁。
埋伏在周围的警察目瞪口呆，心道今天的鬼火少年怎么这么生猛？
“不对！这不是我们蹲的那批人！”
有个警官突然反应过来。
这速度就快得离谱，几乎是刚听见声音，车就过去了。
鬼火少年要是有这速度，跑去世界级挑战赛早就夺冠了。而且这一地带着火焰的马蹄脚印，显然不是车子能弄出来的。
“要解决这件事，看来只能要他出马了。”
警官叹了口气，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行驶在空旷无人的大路上，徐秋凡正兴致缺缺地巡逻着。
这几天实在是把他憋坏了。
他想听从程海的建议，出去放松一下，却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徐哥，出事了！”
“什么事？在哪？”
“刚才我们遇到了几个速度超快的影子，他们留下了一地的火焰，自城西快环往城南方向去了！”
“一地的火焰？还有什么特征吗？”徐秋凡皱眉道。
“看不清楚，我只看到了一个长长红色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不用说了。”
徐秋凡瞥了一眼后视镜的最尽头，低声道：“我看到他们了。”
此时他完全理解了这位警员的震惊，因为这红色的影子确实很快。
只是挂断一个电话的时间，那玩意就从视线的尽头冲到了他的身边，只留下一地的尘土。
“奶奶的，老虎不发猫，当我是病危？”
徐秋凡一阵不爽，一脚油门直踩到底，黑色的法拉利爆发出爆裂的轰鸣，速度顿时飙升到了一百八十迈。
这个速度，换算成常用的单位，就是每小时288公里。
就算是一级方程式赛车的比赛里也算是很快的速度了，但比起风驰电掣的迪珊等人，这个速度依旧是不够看。
“邪恶，你们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徐秋凡冷笑一声，将手边的档位拉开，露出了下边隐藏的档位。
想他年少轻狂的时候，曾是萩云山当之无愧的车神。虽然当了鬼差之后已经好久不飙车了，如今有人在他的面前比拼，又再度燃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黑夜战神，极速过载模式，开启！”
随着一阵冰冷金属的提示音，外号“黑夜战神”的法拉利的车尾多出了两个排气管，内部的引擎也发生着难以描述的变化。
这还不是变化的全部，知道自己的对手并不是人，徐秋凡没有半点留手！
“疾风法阵，开！”
“破灭之阵，开！”
“狂风之翼，启！”
淡蓝色的光芒自车内亮起，造价不菲的黑夜战神如同一枚行走的LED大灯般，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异样的光彩……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就如同屏幕里无法停止的欢快弹幕一般。
“有一说一，僵哥大菜逼。”
“就这水平，我奶奶一只手都能吊打他。”
“一起双排的妹子还是顶啊，我想加她好友。”
“对啊，声音超可爱的！！！”
“住嘴！我这叫抗压！抗压！”
荒郊的路边，范疆正坐躺在自家的棺材板上打游戏。
其实他也没有弹幕说的那么菜，起码是个白金的水平，但架不住他硬打王者局啊。
好在他提前抱到了程依一的大腿，虽然对线期局局被虐，但只要送的没有杀的快，烂分必然在他怀。
截止至今日，范疆已经打进国服前五十了。
江湖人称，最强躺赢王！
也是所有玩家最不希望遇到的对手。
“唉，又是索然无味的一局……”
屏幕再一次升起了胜利的两个大字，范疆不满地撇了撇嘴。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红蓝白黑交错的四色影子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
“这是……”
范疆眯起了眼睛细细瞧，忽然有了个想法。
“兄弟们，今晚僵哥，给你们整个活！”
第九十三章 萩海市最速传说（上）
由于已经入夜，入城道的两旁已看不到多少行人。
迷蒙的火光熊熊燃起，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穿着睡衣，狼狈地从自家的店面中跑了出来。
他们回头看着自己花了十几年积蓄置办下来的产业，露出了崩溃的表情。
“完了，全完了。”男人捂着脸痛哭。
“都是你个混蛋！用完火不关煤气，还TM去厨房点烟？！”老板娘火冒三丈，就如同她们着了火的店面一般。
这荒郊野岭的，消防车过来都至少要二十分钟，要是火势蔓延到了其他的商铺，他们这辈子都赔不起~
就在这时，震天的轰鸣声自远处传来，一股狂风险些要将两人掀飞！
“那是什么？！”
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老板娘惊疑不定，仿佛见了鬼一般。
“老……老婆，火灭了……”
老板痴呆地看着只剩下浓烟的店面，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放什么屁……”
转身刚要骂，老板娘的表情也如同她的丈夫一般，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火怎么灭了？
难道是……刚才那股风？
老板娘的眼中精芒一闪，连忙对着狂风离去的方向一拜，高喊道：“感谢菩萨保佑啊！”
……
“嗝……”
奔行中，燃烧着的地狱战马打了个饱嗝。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们落后了你没发现吗！”
凯里瑞克一拍马头，死死盯着凛冬女皇的车尾灯。
地狱战马的速度其实比迪珊要快上一些，就是转弯的时候必须减速，一直没法将她甩开。
然后就是……
凯里瑞克又看了一眼侧后方，虽然不知道那两辆车为何要与他们追逐，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强。
毕竟他们的速度，已经达到亚音速了！
“卧槽，能不能别跑了！”无尘追在队伍的最后大喊着。
只是几人的代步工具一边耗的是油，另一边是不死战马，体力无穷无尽，而他御剑飞行耗的却是自己的真气。要保持这种高速状态，他实在是太亏了。
再跟他们飙个几百公里，他非被榨干不可。
“撑不住就滚！”
黑夜战神里，徐秋凡双眼通红，进入了极度亢奋的状态。
他在他的车里刻录了那么多加速和保护的阵法，本以为大概率不会用得上，但在今夜，他竟然棋逢敌手！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从小在自家院子里种下一颗种子，长大后发现里边长了一根摇钱树一般。
爽到了极点！
煞！！！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传来，随后在迪珊探照灯一般的聚光灯之下，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辆正在倒车重卡，占据了一半的道路。
迪珊身体微侧，凭借着摩托车横向面积较小的优势，与凯里瑞克的战马并肩而过。
“糟糕！”
徐秋凡眉毛微挑，双手稳稳的抓着方向盘，黑夜战神如蛇行一般，快速完成了变道。
但由于他在变道时微踩了刹车，卡住了关键的位置，他身后的范疆可就难受了。
他们的车速太快了！
若是不刹车，他就会撞上徐秋凡的车，若是先刹车等徐秋凡先过去，他就会直接撞上前方的卡车！
无论何种选择，都是个车毁人亡的结果！
见此，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要急疯了。
这一刻，无数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父母们，听到孩子的房间里传来了如下的咆哮。
“要撞上了！！！”
“快刹车啊！！！”
“快漂移啊！！！”
……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危机，范疆没有刹车，也没有转向。
他淡定地摁下了手边的按钮，冷酷地喊了一声。
“汽车人，变型！”
异变，由此而起！
方方正正的棺材板式跑车分出了几节，巨型的轴承快速地变换着，那“咔嚓咔嚓”的接合声，听得人精神舒畅。
下一秒，棺材板汽车人腾空而起，双手撑在了卡车的顶部，顺势做出了一个前空翻，越过了路障。
徐秋凡：“这啥玩意？”
迪珊：“什么鬼？”
无尘：“？？？”
凯里瑞克：“……”
实力离谱如他们，恐怕也没有想到过会有这种展开。
说好的飙车，怎么连变形金刚都开出来了？！
迪珊几人尚且如此，观看无人机和车内第一时间双重直播的吃瓜群众那就更嗨了。
“Ohhhhhhhhhhhh！”
“这尼玛……”
“变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牛顿或许也需要一辆同款的棺材板。
疯狂的热度点燃了网络，也点燃了萩海的南部地区。
“这什么声音？”
被轰鸣的引擎声打扰，程海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出了阳台。在他右边的房间里，程依一和纪幽竹也被这个声音吸引了出来。
声音的主人，是来自于远方的五色战队。他们朝气蓬勃、精神抖擞，拖着长长的光影向南城区驶来。本着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原则，他们成为了这个夜晚的焦点。所过之处，围观之人都热情地向他们献上了最亲切的问候（辱骂意味）。
等到五色战队在近处一闪而逝，程海才勉强看清了这些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黑的，是一架摩托；红的，是一匹战马；蓝的，是一辆炮车；白的，是一柄飞剑；银的……
“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还会有高达？！”
程海下意识地喊了一句脏话，但一看隔壁的程依一，又小小地扇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不是他喜欢出口成脏，而是这范疆就尼玛的离谱！
不仅如此，他还认出了迪珊和徐秋凡的座驾，那个堪堪吊在车队最末的，好像是那个无尘？
这五个人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抱着疑惑，程海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山。
此山名叫萩云，山路蜿蜒而曲折，其中以最凶险的五连发卡弯道而文明。那条道路刚刚修建完成的时候，那里曾是无数追风少年的心中的圣地，也是交通警察们最头疼的事故高发地。
据统计，每有十个开上萩云山的老司机完成漂移，就有五个潇洒的追梦少年成功起飞。
最终迫于压力，交警对上山口进行了管制，跑车、轿车还有五菱神车一律不准上山，这才算是止住了萩云山飙车的不良风气。
因为改装的货车很容易被查，而未改装的，也达不到少年们期许的期许感。
所以……
“这几个人是想在萩云山一决雌雄？”程海一脸的懵逼。
这种奇葩比赛，绝对是迪珊组织的吧！
说好的吉祥物呢？！
“唉，老了啊……”
程海有些心累地锤了锤自己的腰，转看向了程依一。
“依一。”
“嗯？”
“咱下楼看直播。”
“好。”
“我，我也去。”
纪幽竹也追下了楼。
今晚，注定是个刺激的晚上。
第九十四章 萩海市最速传说（中）
夜风吹拂在山腰之上，揪出了萩云山里藏着的小猫腻。
锃亮的车身上反射着荧光，明亮的临时灯光在路边排成了一排。
是的，今夜的萩云山上，有车！
“蓝少，还是你有办法，居然让山下的警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亮的临时探照灯下，一名带着花头巾的车手笑道。
“唉，看萧大少最近心情不好，那不得花点心思给他找点乐子嘛。”
叫做蓝少的男人适时地给一旁的萧岩拍了个马屁。
只是萧岩兴趣缺缺，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几天，他要裂开了。
原本只是去医院送个饭，他还能安慰自己是因为纪幽竹心地善良。但现在，纪幽竹已经住进去整整三天了，这让他如何继续欺骗自己？！
一联想到程海和纪幽竹每天在里面颠鸳倒凤，日夜笙歌的画面，萧家大少就感到心头堵得发慌。
也许，
这就是爱情吧。
萧岩拿起了手中的老酸奶，吨吨吨。
名为蓝少的男人不能理解萧岩的痛，他看了一眼时间，拍手道：“时间也差不多，各位车手上车做好准备。通知山下，准备封山了！”
他们都是富家子弟的少爷，虽然平时也飙车，但还是没多少个敢在这里作死的。今晚开车的，都是他们花钱请来的飙车狂热者。
只有他们，才会对这片危险的山道心存十足的敬意。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昨晚我输给一辆AE86，他用惯性漂移过弯。他的车很快，我只看到他有个‘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的招牌。我让人跟他说我今晚在萩云山等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不少车手双手合十，为自己的安危祈祷着。
希望人没事。
这时候，最后一个车手的同伴忽然问道：“如果来的话怎么办？你觉得你能赢他吗？”
“呵呵，开车赢他有什么用？他敢赢我，我就要从根本上打赢他！”
“根本上？”
“我要开他的车！让他无车可开！”
“啊？”
同伴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哦哦哦！！！”
比赛可以输，但人生一定要赢！
就在各大少爷联系边缘人员开始封山的时候，整个山腰的人都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巨响。
然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五色战队！
“那是什么？ＵＦＯ吗？”
“天啊！他们好快！”
“他们为什么这么快？！”
就一个愣神的时间，南城区五六公里的环道转眼便被跑没了一截。这速度估摸着，每秒都有两百多米了吧！
目前世界上最快的重机也没这个速度吧！
他们还是人吗？
“他们往这个方向来了！”
目瞪口呆之余，有人发现了不对。
组织者蓝少一个激灵，立即高声喊道：“快快快，所有人快把车开到一边！他们朝我们过来了！”
蓝少的叫喊惊醒了目瞪口呆的车手们。
常年在死亡的边缘大鹏展翅的他们，对速度非常敏感。
在五色战队这种车速下，车道上突然出现障碍物，万一控制不来，他们自己升天事小，自己的爱车被天女散花，那问题就大了。
不出多时，所有的车辆都被移到了路旁，留出了可供三车并行的车道。
而就在这时，山下负责封路的人员通过无线电给出了消息。
五色战队，上山了！
“凯里瑞克，你丫的……憋追了……”
御着飞剑追在队伍的最后面，无尘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用全速和他们飙了差不多半个城市，他已经快不记得自己为啥要追了。
“萩云山，那里就是终点了吗？”
范疆看着不远处的山头，若有所思。
因为汽车人的形态速度会有所下降，所以他的棺材板又恢复了原状，排在队伍的第四位。
“好久不见了，萩云山……”
徐秋凡手指一点，导航页面出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他当年的荣耀！
这一次，他也不会输！
“终点是山上吗？”
感受到了身后的气氛，凯里瑞克远远地问道。
由于在弯道上的劣势，他依旧无法追上技术水平更为全面的迪珊。
听到他的问话，前方的迪珊回过了头，微微地点了点。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交流，一路上他只是跟着埋头狂奔而已。
但事情的开端，不也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吗？
“好！看谁先跑到终点！”
虽然对这里的地形不大熟悉，但凯里瑞克还是欣然接受了挑战。
反正迪珊抓不得，也没有加班费，不如就让他的假期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血色的战马喷出了一口热气，交错的马蹄又快上了几分。鲜艳的披风随风飘扬，象征着骷髅王的荣光，将于这个也夜里绽放！
“他们来了，快抓稳！”
负责指挥的蓝少再度大喊，他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光了。
只听“咻”的一声呼啸，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力。
那凛冽的狂风如同后妈的无情铁手，死命地将他们向外面拉扯，若不是他们在蓝少的提醒下提前抓好了把手，恐怕他们的身子都要跟着随风而去。
再抬头时，所有人的耳朵里只剩下耳鸣的声音。
萧岩大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垂下的头发已变成了半边竖起的扫把头。
他费劲地眨了眨眼，五色的光芒仿佛还在眼前，停放在路边的跑车也被吹挪了位，就好像被龙卷风摧毁过似的。
如此震撼的景象，让他忘却了情场的烦恼，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原来飙车……这么帅的吗？
引擎声持续地轰鸣，万众瞩目的五道虹光追逐了大半个山腰，即将抵达荣耀的顶点。
五人的队伍发生了一些变化，队伍的最前依旧是迪珊的凛冬皇后。而由于弯道的劣势，地狱战马被黑夜战神成功反超，而身后紧追不舍的棺材板，也在逐渐地拉进着距离。
所有人都于此时屛住了呼吸，因为眼前，就是那个闻名于华国的死亡发卡。
过了这个死亡弯道，就是终点前最后冲刺的两公里。
这也可以说，谁能在这片弯道中表现最好，谁就将获得此役的最终胜利！
（飙车违法，请勿模仿。）
第九十五章 萩海市最速传说（下）
死亡发卡，萩云山最著名的一个区域。
它因超高的死亡率而得名，也因为这个而被载入了青少年安全行车教育的教科书里。
弯道的位置在接近山顶的部分，有五个连续的急转弯道组成。虽然在一侧装有围栏，但由于海拔够高，若是转弯太急导致侧翻，车主就只能祈祷今天的月色会比较美了。
因为这将是他们生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
但那只是对于凡人而言。
像迪珊和凯里瑞克这群怪物，怎么可能会把这区区的小弯放在眼里！
跑在最前的迪珊占据着主路的中央，她的速度丝毫不减，直到即将进入弯道的那一刻才猛侧身躯，将车身往内侧压去。
剧烈的摩擦声随之响起，迪珊整个人几乎都贴着地面，仿佛已经侧躺在上面，却又还余着一点微妙的距离。
绝技——贴地压弯！
“好家伙，不过……”
徐秋凡赞叹一句，脚踩油门，泛着蓝光的车身在内车侧车道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随后猛地加速超越了迪珊，疾驰向前！
秘技——排水渠过弯！
“这是最后几个弯了吧。”凯里瑞克的眼里绽放着火光。
虽然地狱战马在紧急转向的性能比不上这些车子，但他也不是全无办法。
在度过这个弯道之后还有一段冲刺的路程，只要不在这个弯道落后太多，那时候就是他的取胜之机！
“喝啊！”
凯里瑞克怒喝一声，身下的战马半跪而下，使用马蹄滑行。而他自己的手臂中伸出了一条锁链，勾住了内侧的地面，并以此为轴，连人带马顺着这巨大的向心力划出了一道弧形。
秘术——马刹拉地！
“藏得还挺深嘛。”
范疆饶有兴致地一笑，棺材板的尾部出现了两排喷气板，就在车身随着惯性甩出去，即将坠落山崖的时候。
火力全开！
噗呼呼！
绚烂的火光猛地炸裂，老僵牌棺材板就如同火箭一般，猛地摆脱了岌岌可危的离心力，重新冲进了轨道之中。
奥义——灵车漂移！
“卧槽，那我怎么办啊？我不擅长飙飞剑啊！”
无尘一阵头大，正要跟着漂移，想着拿个第五。却不想，脚下的长剑由于受到了破损，已经达到了载荷，发出了不支的咽呜声。
“等等，你别！”
他正要阻止，脚下的剑气突然侧漏，连人带剑如同气球一般旋转冲锋，飞出了赛道。
禁忌——天外飞仙！
“啊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在山间回荡，山腰上的追风少年们看到了一枚流星坠下了山谷，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晚安了妈妈，今晚我没有远航……”
“死亡……如风……呸！命数如织，当如磐石。”
“唉，果然开这种车不大适合我。”
一时间，少年们错误的三观得到了纠正。
……
再看山顶位置，超越了迪珊的徐秋凡没有泄气，车身一侧的阵法弹出了柔光，撞击在山壁之上，使出了一招闪电蛇形跑法，瞬间便到了最后的冲刺点。
后头的迪珊和范疆也不慢，两个甩尾便咬住了徐秋凡的尾巴。
“日！还是差了一点。”
凯里瑞克骂骂咧咧地出现在了最后，浑身的红芒大涨。
“不过，第一是我的！”
连绵的山脉仿佛都为之颤抖了一瞬，磅礴的死亡之力注入了地狱战马的体内，所过之处尽是汹涌的烈焰！
“耍赖，居然亲自下场。”
迪珊叹了一口气，摁下了把手的电喷加速装置，同时手掌力也亮起了迷蒙的光。
神圣之力，灌注！
咻！
迪珊也开始了猛冲。
“不错。”
范疆微微一笑，棺材板火力推进装置全力喷发。
登月模式，开启！
“给我冲！”
猛然沉重的压迫力，让徐秋凡热血沸腾。他摁下最后的喷进加速装置，车头的冷却阵法却轰然爆开，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过大的转速加上外部的压力，黑夜战神终究是坚持不住了。
“淦！”
看着疾驰而去的三道影子，徐秋凡愤懑地锤了一拳方向盘。
就差那么一点！
“嘿……”
前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在万众瞩目地期盼之下，爆发出炫目的光芒。
“啊！我的眼睛！”
“我要瞎了！”
终点线的小年轻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眼睛。再睁开时，一车、一马、一棺材，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终点后的二十米之外。
“谁赢了？”
有看直播的观众打开了录像，但无论他怎么暂停，也只能看见一排模糊的影子。想要知道谁先谁后，也许只能靠现场的高精度摄像仪器了。
摘下了头盔，迪珊甩了甩悠扬的头发，然后拍了拍身后的神父。
“啊？怎么了？天亮了吗？”
神父迷迷糊糊地从宝宝椅上爬下来。
在迪珊的保护下，他睡得很安详。
“还没，不过你可以下来活动一下了。”迪珊笑道。
“啊？哦。”
神父迷茫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几个年轻人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在看到一旁的凯里瑞克时，他被吓了一个激灵。
“我了个乖乖，我还是继续睡会吧……”
“呼，真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范疆踢开了车门，挠了挠他蓬松的头发。
不需要什么高科技的慢放设备，最后的结果他们已了然于心。
四个轮子的始终难跑过两个轮子的，虽然他配备的强力推进装置动力很足，但终究是差了一个轮子的距离。
最可惜的还是凯里瑞克，即使用了绝技马刹拉地，那家伙过弯的速度还是慢了些。他的直线速度其实是最快的，只落后了范疆半个车位，要是多出个一百米的冲刺距离，第一名就是他了。
“车子不错，自己改装的吗？”
迪珊从后边走上来，主动和范疆打起了招呼。
“啊，无聊的时候找朋友定做的。”
说着，范疆伸出了手，天上的无人机缓缓落在了他的手臂上，问道：“我在直播，介意露个脸吗？”
“直播？”
迪珊先是一愣，然后对着镜头挥了挥手，道：“大家好，我叫是迪珊·布尔，来自自由联邦。”
“今晚，我是冠军！”
直播间，沸腾起来了。
第九十六章 藏龙卧虎萩海市
“卧槽，美女啊！”
“僵哥神通广大，到哪都有美女陪着。”
“等等，这她说她叫迪珊·布尔？”
热闹的直播间中，忽然有人认出了迪珊。
“迪珊·布尔是谁？”
“《速10》里女反派的演员啊！”
“卧槽？”
“卧槽！”
“卧槽！！！”
吃瓜群众们一阵惊呼，甚至忘记询问他们敬爱的僵哥到底是第几名。
这时镜头越过了迪珊，拍到了凯里瑞克的身上。
画风，一下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不是人？刚才镜头太晃我都没注意。”
“这是不是在拍《速度与激情11》？”
“从警匪片变成魔幻片了？”
也就是范疆平时的活整得好，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没有把这诡异的画面往正确的方向上想。
“哥们，认识一下？”
范疆向骷髅王打了个招呼。
“自由联邦，凯里瑞克。”
凯里瑞克配合地扬起了披风，臭屁地说道：“你们看我叼吗？”
“不看，晕针。”
“牛牛牛，很有傲气。”
吃瓜群众们作死地调侃着，但凯里瑞克和迪珊是同样的国籍，也让他们更加相信这是在拍戏了。
就在这时，徐秋凡的车子缓缓地开到了终点。他一脸郁闷地走下车，打开了车前盖，向组织飙车的工作人员求助道：“谁有扳手？借我下。”
几百万的车就这么坏了，他那一个心疼啊。
“我来吧。”
凯里瑞克主动上前，骨质的手掌包裹着火焰，熔断了引擎的外壳，伸手抓掏了几下。
当他再抬起手的时候，引擎的外壳已经完好如初。
“好了。”
“好了？”
徐秋凡回到车上一看，仪表盘上的故障灯居然全部灭了。
“你还会这个？”
迪珊往引擎里看了一眼，还真被他给修好了。
“玩玩火而已，这算不了什么。”
凯里瑞克打了个响指，指尖上跳动着一朵细小的火苗，仿佛拥有着生命。
“谢了，老哥。”
徐秋凡从车里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凯里瑞克这副鬼样子，徐秋凡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人。
不过又能怎样呢？
他又不是个憨憨。黄泉都无法轻易解决的人物，他一个小道士，上了也只是送头。
无法战胜的邪恶，那就只能暂时和他称兄道弟了。
“你很不错。”凯里瑞克夸赞道。
今晚的结果让他很惊讶，范疆的车子是黑科技产物，所以暂且不提。但徐秋凡的车是实打实的用市面上的工具改装的，要不是他自身的修为太弱，导致阵法被几人散发出的威势冲散，最后的胜者还不得而知。
再加上那个让耐萨利心生忌惮的神秘人，这座小小的城市就已经出现了三个有意思的人物了。
萩海市，当真藏龙卧虎。
想到这，他又补充道：“以后你要是死了，可以来地狱找我。”
徐秋凡：“……”
这就是恶魔夸人的方式吗？
还真是够特别的。
“你这是和黄泉抢人啊。”迪珊捂嘴笑道。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恶魔，以后会呆腻也说不定呢？”凯里瑞克平静地说道。
“恶魔没有，嫩模还差不多。”徐秋凡撇嘴到。
“话说，那个飞在最后的人是谁，你朋友？”迪珊看了眼山下。
论速度，她们真正爆发起来可比刚才快多了。但瞬时速度和长途奔袭可不一样，无尘能吊在他们屁股后面追那么久，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了。
而才看到他们的时候，凯里瑞克似乎和他起了冲突。
能在他手下作而不死的人，值得她注意一番。
“下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建议直接弄死他。”凯里瑞克恶狠狠道。
“为什么？”
“你见了就知道了。那家伙是个修仙者，也不知道是修了什么邪功，会让你产生一种砍死他的冲动。”
“额……”
迪珊歪过头，不是很能理解。
不过，能把这个地狱出来的老骨头都气到的人，也算是个极品了。
“请问，我可以摸摸你的披风吗？”
也许是交流的气氛过于和谐，原本被凯里瑞克的造型所吓到的追风少年甚至鼓起了勇气，前来和他搭话。
“不行，你们的手会熟的。”凯里瑞克拒绝道。
之后的交谈一片和谐，迪珊甚至还把他们都拉到各自的座驾前，拍了一张纪念合照。
于此同时，山下的无尘才狼狈地将脑袋从土里拔出来。
他摁着鼻子的一边，喷出里头的泥土。然后看着山顶的灯光，茫然道：“我是要干啥来着？”
……
幽静的庭院里，灵气袅袅。
纪幽竹盘腿坐在一面石台上，丹田内已经形成了气旋。
在得到了林妙真的“小礼物”之后，她的修炼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这让她感觉很充实，就像是当年备战高考时，看着自己的短板一点点地被填满，平均分稳步上升的那种感觉。
舒服灿了！
屋子里，程海在喝着牛奶，吃着面包。
今天的他比平时多睡了两个小时。
在修习了静卧禅功之后，除非是精神消耗过大的情况，他很少起那么晚。
奈何昨晚的萩云山最速争夺赛上出现了无尘的身影，他睡前要思考的问题就稍微多了一些。
那场闹剧最终被解释为官方整活，但因为动静太大、扰民，范疆被徐秋凡抓出来一阵道歉。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信。
反正，路政局是不信的。
城北到城南的车道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坑，恐怖的火焰烧焦了水泥，一直到半夜才灭掉。
他们恨不得把凯里瑞克做成骨肉相连。
要是不怕磕掉牙的话。
除了这个以外，昨天还出了一件小新闻。
不，或许对他来说很小，但在萩海市之外，这个新闻的热度已经炸了。
程海的预言不幸成真，那个被恶魔附身袭击杨曦月的人本身并不单纯，他的微博全都是关于对杨曦月的追星记录。
再加上杨曦月在现场接受警方询问，还有上程海车的照片被有心人拍了下来，各种绯闻和推论就满天飞了。
可以说，杨曦月正遭封着娱乐生涯中最大的危机。若是公关处理的不好，可能会被敌对资本彻底打出这个市场。
“这女人现在应该在柳城拍戏吧？”
囫囵地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程海也进了后院，坐在石椅上继续为魔导石铭刻符文。
要说还是真正的老同事好，林妙真在布置完这个聚灵阵之后，还帮他微调了一下气息屏蔽阵法，效果已经不同以往。
只要他进了后院，即便是第一日抓到的那头A级沉沦魔，也无法察觉到他散发的魔力波动。
由于昨日已经完成了一枚，所以第二枚魔导石的铭刻也是轻车熟路。
大约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魔导石的表面布上了一层复杂的纹路。
将它贴近手杖的凹槽，并注入魔力。只听“叮”的一身轻响，两者就有如螺丝遇到了螺母一般，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搞定。”
程海吹了吹石台上的粉末碎屑，附加了短距离瞬移魔法的法杖，就这么加工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