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别庄失火
覃夫人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用心就是个笑话，枕边人对自己竟然没有半分情意。还背着她在外面有个孩子。这几年她这般打理整个覃府，儿子在狱中老爷还不管不顾，打得什么心思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一点苗头。
眼前这个少年和覃老爷有七分相似，结合种种，要说他不是覃老爷的孩子，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而且年纪还和覃斯相仿。
“文儿，这就是覃府大夫人，今日只是来做客。”
覃广文了然点点头，对着覃夫人拱手行礼：“见过覃夫人，既然无事孩儿便回去温习功课了。”
余氏点点头心疼道：“用功时候也要好好休息，千万别影响到秋闱。”
“是，绝不辜负父亲和母亲的心意。”说完便要转身走出大厅。
哪能想到覃夫人猛地站起来，染着眼红指甲的指甲怒指余氏：“好……好……好得很。你十八年前没能进覃府，现在有我在你更别想。”
余氏伸手把她的手指撇向一边，嘴角笑得不明所以：“覃夫人，大少爷现在的案情还没判下，你还是多想些办法吧。毕竟……老爷可不缺儿子。”
这句话彻底把覃夫人激怒了，自己儿子生死未卜，私生子仕途光明，都是面前这个女人教唆老爷放弃覃斯！越想心里被压下的怒气忽然蹿得更高，全是拜这对不要脸的母子所赐，自己儿子出事了，最有益的就是他们！
“贱人！”冲动盖过理智，动作快过脑子里的想法。一伸手就抓住跟前的余氏撕扯她的头发和衣服，修剪过的指甲在余氏的手背上留下几道划痕。
见到母亲被人欺负到头上哪还坐得住，和丫鬟上前拉开两个人：“覃夫人，我敬你是长辈，但是欺负到我母亲头上欺人太甚！”
覃夫人的手腕被覃广文抓住挣脱不开，喘着气恶狠狠道：“你有算什么东西？你以为讨好老爷就能进覃府？只要有我在你们两个就是没名没份！”
这话比利剑还毒上百倍直插进覃广文和余氏的心底，在场的丫鬟和护卫更垂下眼眸不敢多看，被他们知道这等事不被灭口已经是万幸。
余氏把脸侧过一遍，眸里一闪即逝的轻蔑随后开始轻轻抽泣，大厅里每个人都能听到她略显无助的哭腔：“你何必说这样的话，这十几年来我从未想过要进覃府。我只想和孩子过安稳的生活，你说这话……你说这话……多让老爷寒心啊！”
变脸速度如此之快，覃夫人气结又被摆一道，趁覃广文不注意一把推开。抓住余氏已经凌乱的发髻狠狠砸向桌面，连砸几下余氏额头就已经砸出血迹。动作越狠，余氏越痛苦，她心里越痛快
覃夫人就像中魔疯癫一般，听不见丫鬟的尖叫声和余氏的求救饶命声。直到身体被一股大力拉开他，脸上感受到火辣辣的一巴掌让她懵在原地。
收回手，抬头看见怒火极盛的覃老爷，一瞬间理智回归胆怯出声：“老爷！”
“谁让你来这里闹事！还敢打大出手！”覃老爷收到消息就丢下手中的事用最快速度赶来还是晚一步。看到余氏毫无反抗之力还手，甚至受伤，情急之下就打了覃夫人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打没了。成亲到至今覃老爷不敢说对夫人用情多深，但是也感激她能把府里打理得不出任何差错。
但是扭头看见余氏颜面痛苦的样子和刚刚在屋前说的那番话，心中的愧疚一扫而空。
“老爷！这个狐狸精想把覃府毁掉啊！”覃夫人捂住被扇肿的，不由得拔高声音，今日不把这件事解决掉，她有预感今后会更有更大的祸患。
“胡说八道！你平日的素养呢？母子俩住这里都是我的意思，我派人送你回府。”此时不适合做太多解释，覃老爷没想到事情会败露，现在也不是最适合摊牌的时候，要先稳住覃夫人。
“你们都别想好过……绝不会让你们母子得逞。”一家三口和睦的场面让覃夫人觉得分外刺眼。现在也看清覃老爷一直没有想办法救出覃斯就是打算放弃掉，扶持那对母子上位。现在还想起去年覃老爷惋惜覃府没有一个能当官的。
两行清泪划过覃夫人的脸颊，愤恨看一眼大厅里的人，转身带着她的人离开。
既然事情到这个地步，她便不会放过所有人。
带着人回到山脚下，坐进马车，贴身丫鬟递上一块湿毛巾。覃夫人才发现不自觉中脸上全是泪痕。
冷静把脸上的痕迹擦干净，撩开车帘叫来护卫，在他耳边轻语吩咐几句。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回城里。
覃老爷一把抱起余氏回到她的屋里，把她安置在床上唤老丫鬟帮她上药。覃老爷坐在一旁心中对她全是愧意，是他大意了才会让人发现他们母子。
余氏脸色本就苍白无力，嘴角带起一点点识大体的弧度更让人心酸不已：“老爷，明日我就觉文儿搬出去吧。”她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回
“不准！今晚我就回去和她商量好，你无须担心。我迟早都是要接你们母子回去。”
“可是……”余氏还是有些担心，今日她来这里大闹一番若要回府日子怎么会安稳。
覃老爷示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目光放到一直站在床边的覃广文身上：“你总要为文儿着想。”
余氏还没回应他的话，门外就有人传话元武伯爵来了。
覃老爷才想起夫人闯进门时候管家怕闹出人命就报官去了，现在人到了也只好出去迎接。把元武伯爵迎进大厅里只是简单寒暄几句还没能切到正题，就有一个下人慌忙进来，被门槛绊倒，匆忙道：“老爷！书房起火了！”
覃老爷直接从圈椅上惊跳起来，顾不上和元武伯爵说上话，眨眼就跑出大厅。
元武伯爵放下茶盏吩咐随从道：“让衙役去帮忙，火灭了别让任何人靠近，我要检查现场。”
现在是青天白日，用不到明火。忽然起火，说意外谁会信？
书房的位置在别庄的最角落，装点的太朴素和下人的房间没有多大差别。任谁也想不出这是一间书房。
覃老爷赶到现场时能从格窗看见里面蹿高的火焰，屋顶冒着乌黑的浓烟还能闻到明显的烧焦味，此时想进去把书籍救出来已经来不及。
书房的位置太偏僻，调动全府的下人加入进来也要从最近的小池子里装水灭火，好在元武伯爵带了不少人。把火彻底灭掉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我刚从城门口来，听说覃家在山上的别庄着火了！”
“哎哟！那可不得了，火势如何？有没有把附近山林点着了？”
“这倒没有，只是烧了一小间屋子。幸好元武伯爵带去的人多，不然半个庄子都要赔进去。”
“覃家赔个庄子也动不到根本，吃吃吃，不操心有钱人家的事。”
消息传得飞快，现下兴海城都知道覃家别庄着火了。客栈一楼零散坐着几桌客人，都在幸灾乐祸覃府出事。
店小二从后厨稳稳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健步上二楼，轻叩几下客房得了里面客人准许推门进去。
把饭菜放在桌上，恭谨出声：“主子，成了。”
第八十一章兴海城似乎也没变
别庄的火着的突然，覃老爷没功夫去多想会是谁下手。眼见着书房的门都被烧榻了火势还没灭下去他只能在原地着急。空气中还能闻到烧焦刺鼻的味道，呛鼻浓烟翻滚飘在别庄上空，在兴海城一抬头就能看到山腰冒出的烟气。
“老爷，怎么会突然着火？”余氏听道书房着火也待不住了，虽然书房里只是简单的摆设，覃老爷也不常去，总归整个别庄都是她在打理。还没走进就被铺面的热浪止住脚步。
看见丫鬟扶着余氏面无血色来到身边，心里忽生一股烦躁：“你回去好好躺着，火还没被灭，别在生出什么意外。”
眼见着火势越强，忍不住对仆人呵斥动作更快些。奈何池子里的水离书房还是稍微有些距离。火势太猛扑人提着木桶也不敢太靠近。
彻底把火浇灭时候房梁已经倒塌几根，屋里的桌子书籍架子都已经烧黑没有形状，覃老爷第一时间久想进去，就被元武伯爵带来的人拦下。
“覃老爷我能理解你的心切，但是里面还很危险。先容我进去排查。”
覃老爷哪里肯，书房又没有彻底被烧得没用任何痕迹。让人仔细查看一番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元武伯爵摆摆手让衙役让开，自己率先进去。覃老爷看他的背影心头一跳，失火发生的莫名其妙就罢，这位伯爵的行为更让他看不明白。若他早就发现了什么早该动手了。
火势是被扑灭了，书房也彻底毁了，只剩下一些易倒的框架。元武伯爵把书房打量一番，根据留下的痕迹确实很简素，一桌几把椅子，几个花瓶摆件，墙上烧没的字画。既然东西都被烧了只是普通的东西，那……覃老爷紧张什么？
书房极小，两眼就能看完。覃老爷心里焦急得额头冒下冷汗：“元武伯爵，感谢出手相助。既然火灭了就不敢多劳烦了。草民现在要重新整理别庄了。”
送客之意明显，元武伯爵哪会是好糊弄的人：“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放火，胆大包天，我定会查明真相。”话说完就认真检查书房里的每个被烧毁的东西，打算查明起火的原因。
覃老爷心里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但不敢乱来，一个重臣官员在他的别庄里出事。他难逃其咎，全家都要跟着掉脑袋：“是是是，要不先用过午饭？”
“覃老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纵火之人，”越想把他支走，就越有问题。
“老爷！抓到纵火之人了！”门外的人高声禀报，覃老爷踌躇不出去，元武伯爵看出他的顾虑。给自己的随从使个眼色，自己率先出去。
覃老爷紧随在后面，一看外面跪的人居然是覃府的人。气上心头，冲上前狠狠把那人踹倒在地。
“好啊！不护送夫人回府，敢在这里肆意纵火！老实交代是不是她指使你的。”
余氏惊到往后退几步，手绢捂嘴不敢置信：“我已经和夫人保证过不会回府打扰她，为何还要这样做。”
“先押下去关好，我一会就带回衙府审问。”元武伯爵说完就重新转身往书房里走。迎面就对上随从神色严肃手里拿着东西。
随从把东西交给元武伯爵，低语几句。让他震惊大骇，吩咐他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
书房的屋顶榻了一脚，瓦片散落下来盖住墙角不。而墙角的边的暗格已经被打开，里面完好无损没有被烧到的很久。
里面整齐摆放，按时间顺序清清楚楚记录私盐的每笔收入和去向，还有和刘川来往的书信。再往下翻就是满满一箱的黄金和金银珠宝。
元武伯爵瞬间明白为何覃老爷如此慌张，还有刘川为何躲着他还一并对李县令施压。把这些重要的信件的账簿收好，沉声道：“把覃老爷关押带回县衙，派人来别庄看守不准任何人出入。”
覃老爷紧随着进到书房听到这番话，魂魄被抽走般，跌坐在地。
一切都完了。
兴海城几个重要的人都被梁志义的手下暗中监控，包括刘川在内。盐场该如何运作，都被梁志义掌控在手里。
刘川两年前刚来到兴海城时候对县令还有防备，但一想到离开京城前瑜王给的好处，还有梁志义撑腰就没把李县令放在眼里。
几天前梁志义失踪，暗卫察觉到不对劲就去县令府和其他暗卫对接打探消息。还没能进到李随情的书房就被另一个势力打退。
这名暗卫知晓情况不对，以前有李念年体内的毒牵制住李县令帮他们做事。现在居然被别的势力打退回来，说明李县令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控。心里一个想法涌出来，去荒林的山洞一看，李念年果然被人送走了。
刘川知道有人保住李县令有人暗中相互的时候，就猜想到官盐官税的事情败露了。顾不上什么高官名爵，收拾好金银珠宝银票就想连夜逃走兴海城。
在暗室里把两年半往来信件胡乱烧到一半就被元武伯爵控制住。刘川认命闭上眼，被关押回县衙。
来往的书信都被烧得差不多，只能从残缺的剩余中大致理解有人在通过刘川操控整个兴海城的运作，还有一份参与到贩卖私盐的名单和账簿。
与此同时，梁志义留下的暗卫想要找个时机谋杀元武伯爵都被其他的势力重伤。无措之举只能先退出兴海城。
梁志义连夜带着一身伤回到兴海城时，大势已定。刘川和覃老爷被分开关押，明面上有重兵看守，实际上这些都是武功高深的暗中势力。梁志义不确定周边是否还埋伏着其他人捉拿他，不敢贸然去见这两位。寻了个时机出城，去的方向的京城。
第二天每条街道上就有衙役拿刀奔走子每条街道巷子。五六家府邸传出哭嚎求饶声，皆是兴海城大富的人家。
动静大了流言蜚语自然也多了起来，都猜测以覃家为首的几个大户定是作恶太多被上头的人发现，这才被抄了家。
“能清整这些毒瘤多谢这次元武伯爵出手相助。”李随情最后一个心愿已聊，他本是个清官却被拿捏住命门威胁，势单力薄没无法和这些人作对。
自桃桃出事到现在速查官盐的事和李县令相处下来也知道他为人，还颇为欣赏他的行事作风：“此时关系重大，我也不便在兴海城多留。剩余一些杂事就要你解决掉了。”
“放心，一路回去……多加小心。”
元武伯爵听出话中带的深意点点头。
两人相互拱手行礼，元武伯爵翻身上马，后面跟着两个牢车往京城的官道去。
等一队人马走远之后李随情才转身回城，府里还有贵客的在等。
兴海城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半个月来全靠南枝和柳絮，余一和松香暗中调查梁志义的势力还有密信账簿的具体的位置有完全把握了才敢动手。
狡兔有三窟，梁志义也做了好几处地方放假的情报，最后南枝用了巧计把梁志义坑了几次才锁定最后的地方。
至于……元武伯爵和别庄的书房着火，就是苏相思的故意而为了。只是让李随情透露点消息就能元武伯爵怀疑上继续彻查。
李随情进到书房在苏相思和慕锦尘跟前跪下：“多谢恩人救念年和兴海城所有人。”
“李县令，你还是长辈我可受不起这个礼，你要是不起来我直接走了。”苏相思心里默念，这是要折寿啊！
李县令不扭捏，起身到一旁坐下。
“事情尘埃落定，我们也不多久留。我会留下几个人暗中相互，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苏相思也没多少时间多待，元武伯爵一路回去也不会太平，回到京城就是在瑜王的眼皮底下，更不能让他出意外。
李县令知道盐税一案爆出后还需要很多事需要处理，和苏相思讨教一些问题顺带询问李念年的情况后才让人送出兴海城。
兴海城，只是一天时间，感觉少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回京城
京城还是那样繁华，一点小事掉进去只是泛起小波澜，不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照顾着自己的小摊。打理手中的良田。京城里传开的闲言碎语最多饭后会拿出来闲谈。
兴海城里没有大事是不会传信给瑜王手里，再者有梁志义在瑜王更放心。两人合作三年没有任何差错。
瑜王再一次收到兴海城传来的信件时，脸色由青转白接着就是勃然大怒，气得太阳穴青筋爆起。
把案桌上的东西用劲扫落在地，跌坐在身后的圈椅里，脸颊被气得抽搐。巨大的声响惊到门外的下人，吓得一个哆嗦吗，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吭声。这时候谁撞上去，谁就是找死。
“盐税之事已败露，合作终止，出卖我的事过后算账。”
一张小纸条简单几个字就把他体内的的血液气的翻涌上头，事情经过到底是如何？谁发现了这件事？现在到了什么地步？他的人在兴海城为什么无人通知？这些都只字不提，反而要找他算账？
最后才收到消息这让瑜王很被动，此时派人再派人赶去暗查已经来不及了。
“你现在就去查，要查个彻底。”帘后的人听到这话，领命出去。
只有知道事情的进展了才能有个万全的办法应付过去。去了兴海城的官臣只有元武伯爵，现在还没回来，问题只能从他身上入手开始查。
若元武伯爵是奉皇上的秘令去查事更匪夷所思，盐水这种大事皇上定会私下召见大臣商量谁去最合适，他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奏章在皇上手里，谁又知道兴海城私盐一事？或许，皇上有别的势力？
苏将军府的后院热闹了老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听竹院最后一位客人走了之后霜儿浑身脱力躺在床榻上直嚷嚷累人。
自从淑月郡主来送帖那天之后，许秋晴就三天两头就往苏将军府跑。借口无非就是一起商量淑月郡主生辰该送什么？隔几天又是来和苏晴学习琴，再接着就是来和苏依玲练书法。应付这个闹腾的世家小姐真的心不从心。
霜儿心里默默流泪，只求主子能早点回来。
正被手下念叨的苏相思已经回到京城，踏进锦绣的那一刻也有一种让她热泪的归属感。外面再精彩还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最舒心。
把几包海鲜干货丢给薛紫让后厨琢磨几样新菜式。
“怎么回事！？有人敢扰本大爷睡觉！”景九一脚踹开厢房的木门，还一脸睡意未醒骂骂咧咧进来。
苏相思觉得脑袋疼，她的人怎么都有爱踹门的毛病。
景九看见厢房里坐的是两位惹不起的大爷，立马来了精神，狗腿讨好坐到苏相思旁边：“好思儿，你总算回来了。不然我可就丢下锦绣去找你了。兴海城好不好玩？带了什么新玩意回来？”
苏相思喝一口自己喝惯的茶，身心舒畅，赶路回来的疲惫一扫而空：“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
南枝和余一对上梁志文的势力，收获还真不小。从一些细节开始深入调查没准会有其他意外的收获。
把在兴海城发生的事挑了重点告诉景九，一些事情还是要景九去办才是最合适。和他分析完其他势力的悬殊，一起用了晚饭也才一更天。
苏相思从锦绣后门出来和慕锦尘并肩走在小巷里，弯弯绕绕怪过数条街巷才到苏将军府的后院的外墙，只要翻过去就能马上到听竹院。
慕锦尘幽深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一起呆了半个与又要分开实在是不情愿。睡前就是拥着她，睁开眼也是她。点滴里都是她。今晚一别，不知又要各自忙到何时才能才见面。
苏相思瞥见他明显不爽的表情，嘴角又愉悦上扬几分，主动靠进他的怀里：“这么舍不得。”
“要不今晚先去我那？淑月的生辰前在回府也不迟。”慕锦尘长臂搂住她的腰身，大手流恋轻抚她的腰身。
苏相思灵动的眸子里溢出笑意，食指戳戳他的胸口：“我进去和父亲说一声？”
慕锦尘弹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闷笑出声：“回去吧！”捧起她的脸，在她唇瓣上留下轻柔一吻。收紧手臂轻轻一跃就带着她进到苏将军府里。
避开府里的护卫进到听竹院，慕锦尘身上也有很多急事要去办，轻拥她一下，目送她进屋了才离开听竹院。
离开将军府那一刻才明白黎煜文为何哭天喊地上早朝是一种痛苦。
美人在怀，谁愿意松手？
这么一想，回府的脚步一转，朝皇宫方向去。
霜儿知道主子肯定会在淑月郡主生辰前赶回来，也就这几天。只能祈祷主子能更尽快回来，深宅里的这些小女子讲话绵里带针，幸好她反应极快才没掉进李怀静设下的套。
翻开一页书，胡乱看几眼，霜儿无奈叹口气。
又翻开另一页，里面的内容没心思看进去。又叹出一口气。
快速翻开好几页，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合上书随手扔在紫檀案桌上。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里屋响起熟悉的生意，霜儿惊喜哭出声：“主子……你总算回来了……”
这一哭实实在在的把苏相思愣住了。更坚信她在府里是受委屈了：“别哭，我回来了，给你做主。”
霜儿不好意思擦一下从眼角渗出的泪水，主子回来的太突然情绪一下子没压住。
“我才不会让人欺负到主子的头上。只是天天见到宅子里这些人觉得无趣罢了。”
苏相思好笑拍拍她的手，本就是在江湖上肆意快活的人让她闷在这确实委屈了。
细细询问了府里有何事情动向，还有京城的发生的动静。两人交谈到深夜，才让柳絮把人送出去。
痛痛快快泡个热水澡后光着脚丫坐在床榻上，打量许久不见的房间，还是那样的熟悉的装饰。松香就在里边替她铺床，还是熟悉的场景。
还是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床上铺了两床被子，躺上上面轻柔。苏相思打量床幔的花纹样式，轻抚过被子上的绣得紧密的花纹，深吸一口气静静入睡。
睡了一个大觉醒来已经是午时，在熟悉的环境睡觉果然更踏实满足。
“松香？”
“嗳，我在。”松香撩开床幔，对这门外抬高声音道：“备热水，小姐起身了。”
“柳絮，让厨房多备几道菜送去母亲那，一会就和父亲还有哥哥用午膳。”大半个月不见至亲，心里怪想。
柳絮点点头，语中平静道：“元武伯爵今晨进城了，直接进宫好像有急事。老爷和少爷上早朝还没回来。”
苏相思若其实点点头，元武伯爵动作还挺快：“少备几道菜吧。父亲和哥哥怕是要今晚才能回来了。”
第八十三章觉得苏将军太清闲了
元武伯爵出去找颗珍珠结果带回两个囚犯，大理石少卿提早收到来信时候就提早在城门口等候，第一时间把囚犯关押起来。
起早做生意的百姓目睹了重病扣押的场面，京城里又出大事了！
黎煜文冷漠坐在龙椅上，正殿乌泱泱站满大臣。众臣嘴里叽叽喳喳讨论春季时节偏南地方降雨过量。有不少地方已经有小范围的洪涝现象，良田损失不少。
几个大臣对进行的措施提出新的改进意见，几个则提出反对的隐患。黎煜文听了有一盏茶时间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争得再激烈又如何还是需要他的这个皇上拍板，把麻烦扔给他。
黎煜文脸色极差，阴沉着一张脸，身上的威严气度渐有压迫的意味。底下的大臣见天龙之子面色不悦，渐渐收起声音没了底气。
神游天际的黎煜文还在埋怨慕锦尘昨夜赖在他这太久，美名其曰太久没见一起下棋切磋。直到三更天了才离开。
今早起来还被入画踹了一脚，想起这事，黎煜文脸色更臭。回过神之后殿里寂静一片，正打算退朝，门口小太监高声喊道：“元武伯爵大人急事求见。”
黎煜文心里暗道终于来正事了，坐正身体：“宣。”
站在最前位置的瑜王，微微从殿门口收回目光，垂下眼眸掩掉眼里的思绪，拳头在衣袖里握紧。
其他官臣倒觉得奇，元武伯爵有好几年未曾上过早朝，日子过得闲云野鹤般，今倒是有事上朝了。
元武伯爵一身便装进殿，垂首在殿前跪下行礼：“微臣叩见皇上，臣便装进殿面圣，还望恕罪。”
“无碍，即是如此匆忙进殿，可有急事？起来说。”黎煜文大度摆摆手。
元武伯爵依旧跪直在冰冷的地砖上，双手奉上很厚一打账簿和信件：“微臣在兴海城机缘巧合下发现巡盐御史刘川联合当地富甲贩卖私盐，私吞盐税证据确凿。微臣已把罪犯押送到大理寺。”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在殿里惊起一层波浪，官臣们小声讨论，私吞盐税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朝廷每年赈灾拨款就是一笔不小的银两，这两个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啪——”
黎煜文狠狠拍了一下龙椅扶手，脸黑可以滴出墨水来。殿里顿时一股风雨欲来之感，无人敢吭声。
花白头发的户部尚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官盐之事和他户部总归是相关的，出了这等他的官职怕是要丢了。
“瑜王明王、左丞相右丞相、苏将军苏将领、元武伯爵……户部尚书都随朕来。”黎煜文挥袖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官臣。
“退朝——”
随着太监高喝一声，官臣们陆续退出大殿，京城要变天了。
苏相思尝过一块排骨，熟悉的味道真的好，也给李琴瑟也夹了一块。
李琴瑟欣然吃下闺女夹给的排骨：“后日就是淑月郡主的生辰，你可备好礼了？”
苏相思点点头，随便备一份礼不是什么大事。
陪母亲用过午饭，献宝一样把两套粉色和黑色珍珠镶嵌的头面给李琴瑟。每颗珍珠圆润饱满，不会大的显俗气，也不会小得小家子气，色泽也均匀，极有质感。
腻歪在李琴瑟屋子里唠够家常，顺便理清了淑月郡主宴会上错综复杂的各家关系。说是要给淑月郡主办生辰，实则是在生辰当天公布定亲。
苏相思回到自己屋子里拿起一盘鲜果往外走，听见松香故意连咳好几声。
寻声看过去，松香正拍拍卷云纹大桌上的账本。
苏相思透过格窗看院子里葡萄架子长势正好，这时候不去下面小酌一杯实在太可惜现在的煦风光景。想也不想提步往外走。
“堆了好几天的账簿和杂事，放越久越痛苦。”
松香幸灾乐祸的声音让苏相思止住脚步……不就是几本账簿吗？她看就是！
“对了，大理寺安排好了人吗？”、
“小姐放心，绝对不给他们做假证的机会。”
“不用，放松些警惕，给他们点机会。”
静思殿里黎煜文雷霆怒火气压让里面的人喘不过气，被他点到的几个人皆是在朝堂上位置最高的人，但也是伴君如伴虎，谁又能彻底明白皇上心里怎么想。
黎煜文把互通的隐秘信件来回看好几遍，才让底下站的人相互传阅。里面清楚几下盐税的分成，如何做假账，如何威胁李县令拿出官印。虽然有些信件已经烧掉一半，也不影响判断里面的内容。
信件上的这些事都是过梁志义的双手，但不确定他有没有出卖其他人。瑜王把这些信件仔细翻看几遍确认此事暂时和他无关。心里就另有打算。
“微臣本去兴海城给夫人挑贺礼，正好遇上一桩命案。调查过程发现富甲人家着火，从书房里搜查到往来信件和大批金银珠宝。顺藤摸瓜找到巡盐御史在暗中操纵。”元武伯爵府把事情经过全盘交代清楚。
黎煜文闭着眼手肘撑在圈椅扶手上，握着折扇一下接着一下敲打手心。
“瑜王明王，这事你们怎么看？”二十家商户竟然有十五家明目张胆贩卖私盐，信件里还牵扯出一堆名单。
“微臣觉得证据确凿就交给大理寺审案。名下所有的房屋良田现银充归国库，犯人重罚警示。”明王中规中矩说用惯了说辞，盐税的事重大，他总有预感此事和瑜王有关，能重创他一次何乐而不为。
瑜王紧随其后平稳出声：“微臣和明王想得如出一辙。”
黎煜文快速看一眼瑜王又闭上眼，心里冷哼一声，接着问：“其他人呢，有何看法。”
右丞相向前一步：“臣认为此事定还有最大的主谋，还望皇上严查。”一个小小的巡盐御史居然胆大包天，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朕记得……刘川是瑜王和右丞相力荐，刘川还是户部的人。”坐上的黎煜文缓缓吐出这么一句下，被点到名字的人立刻跪下，声称皇上明察。
“皇上，人是户部的，臣必当把此事调查清楚。”户部被这事闹得堵心难受，没几年就要上奏告退朝廷还会有这等事情，当时儿子也是力推此人。
“此事就由苏将军主审，苏将领和大理寺、刑部同审。必要两个犯人全盘托出。”
“臣遵旨。”苏勉嘴角一抽，这是看他平日里太清闲了。
在场的人没想到此事会交给苏将军，常年领兵打仗还从未审理过案件。
“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元武伯爵撩袍跪下。
黎煜文终于睁开眼，动动腰身换个舒服的姿势：“何事？”
“兴海城李县令勤勉爱民，此事他是被恶人以家人性命胁迫。现在他已在着手处理兴海城剩下的杂事，还望皇上能绕他一命。”
“此事等案件结束后朕自会酌情。”
有了皇上的这句保证，元武伯爵才稍微安心，难得遇到个相谈甚欢的官臣，不希望因此事牵连太过。
第八十四章老夫老妻
苏勉和苏茗瑾回到府里来不及用饭就先赶去苏老将军的书房议事，就连晚饭也是让下人送到书房，回到听竹院时候已经入夜。
“柳絮，安神汤熬好了就给父亲和哥哥送去吧，接下去还有更头疼的事。”
苏相思把整理好的账簿随意一丢，黎煜文把这个案件给父亲主审是情理之中的事。盐税背后的推手就是瑜王主谋，刑部里也有瑜王的人。绕来绕去还是让自己人审案情更放心。
也同时为了防止串供或者……主谋劫狱，甚至拿走性命。
沏壶热茶来到院子时候，苏相思一双美眸对着藤椅上的那人不客气瞪一眼。
只给自己倒一杯茶轻嗤他道：“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慕锦尘拿过她喝过的茶杯也倒上一杯，轻抿一口，眉头微皱，为何思儿的茶比他的留香更长？
“思儿的家同理是我的家。”
苏相思耳尖一红，余光就扫见苏茗瑾站在廊下，那不悦的眼神要把她生吞了。
“小舅子，一起来两杯吗？”慕锦尘笑盈盈隔空对苏茗瑾得意一笑。
苏茗瑾翻个白眼甩袖回自己屋子里，院子里还能听见他留下的冷哼声。
把妹妹骗到手还敢如此嚣张。
苏相思转过头给他使个眼神：看你做的好事。
慕锦尘捏捏她的小手：“还没入夏夜里别贪凉，早点进屋。”说完起身也往苏茗瑾的屋子去。
苏相思敛下眼眸，黎煜文信任苏将军府是没错，到底也是会得罪上瑜王。
兴海城两年的盐税一共十几万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托人办事不砸钱可办不成。
“许小姐留步，我家小姐还未起身。若无急事还请许小姐先回。”
大清早柳絮正给院子里花草浇水，一不注意就让许秋晴进到院子里，这时候小姐怎么可能醒了。小姐的起床气可不小。
许秋晴认得这个柳絮，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安静不语站在苏相思后面，这次但是又胆子拦下她，凉凉看她一眼：“我顺便叫她起床就行。”
这更不行了！
柳絮伸手拦下这个烦人精。
“一个下人胆敢拦住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扬手就要给柳絮一把掌。柳絮闪身躲过，眼神忽冷。
李秋晴被气得脸色涨红，什么时候被下人这样违逆过？重新扬起巴掌拔高了音量：“今天我就替相思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奴婢！”
“许小姐！这里是听竹院！”
许秋晴的手还没落下，一声威严凌厉的声音及时制止住。
苏勉常年征战，身上的气魄就让他不怒而威。一大早就有人来吵闺女睡觉，没拖出去重大几十大板已经算他客气。
许秋晴被苏勉震人的气势吓到，胆怯微微欠身行礼：“见过苏将军，我只是想来陪相思解闷。”
“多谢许小姐好意，但是相思还未醒，今日院子里还有许多杂事。不能陪你消遣了。”
言下之意苏相思身上多事缠身，是没有空闲陪她这样只会听曲游玩的人打发时间。
许秋晴听出里面的弯弯绕绕，一张脸气恼意不知该往哪里放，行完礼带着她的人快步离开听竹院，临走前该不客气瞪一眼柳絮。
外面吵嚷的声音传到屋子的里间，还在睡梦的苏相思不爽的蹬一下被子。想伸个懒腰感觉到有东西压住她的身子。
瞬间没了睡意猛的睁开眼睛，腰间是一条肌肉纹理有力的臂膀。看到旁边躺的那个人惊到深吸一口气。
“怎么醒了？”慕锦尘把她轻轻一带，重新拥进怀里。
刚醒的声音庸散带着丝丝撩人的性感，苏相思的心跳快了一小点。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现在没有丝毫睡意。
昨夜苏相思在藤椅上躺就了果然有些凉意，回屋里想等慕锦尘和苏茗瑾谈完事情在睡觉。没想到等得太久，自己先睡着了。
“小姐，你醒了吗？”隔着三层薄纱帘子，柳絮在在最外面轻声问道。按照往日的习惯，柳絮和松香起早之后会把前所有帘子挽起，就给苏相思留一层床幔。
今早松香打着哈欠进到最里边，看到床边摆着一双男靴。以为自己没睡醒眼花了，抹一把眼睛还真是！小姐床上有男人！
露出狡黠的笑意，重新把帘子放下，轻手轻脚退出去。还把门关严实了。
“嗯，刚刚谁在外边吵？”
“许秋晴想进来被老爷请走了。”幸而柳絮发现许秋晴进到院子，不然绝对是要出大事。
苏相思眉头皱得更厉害，起身盘腿坐好。这许秋晴还真隐晦不散：“备些饭菜，一会让父亲母亲还有哥哥来咱们这用饭。”
慕锦尘整整比苏相高出一个头，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翘卷的睫毛。小手正认真帮他理好衣领和袖口。一个晃神误以为苏相思已经嫁给他，每日的清晨都这般暖心。
伸手配合她穿好外袍，接过她手里的细盐洁牙，含一口苏相思调配的净齿水，拿过热毛巾擦过脸。两人配合得默契，任旁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相互已久的夫妻。
苏相思伸手要把一层帘子束起来，就被慕锦尘带到梳妆镜前坐下。修长手指已经拿起百鸟绘纹的木梳替她梳妆。
软顺的长发被他从发顶梳到发尾，梳顺之后两手在她的脑后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挑一根碧簪插在发间，打量一会翻找出一朵紫白簪花插进侧边的发髻。
苏相思对着镜子左右瞧瞧。手艺是比不上松香，但是意外的耐看：“小伙子，手艺不错啊。”
在兴海城时候同吃同住也从未让他挽过发髻，今日倒是让她觉得惊喜万分。
小时候也瞧见过父亲给母亲描眉，两人对视神情款款。现在她也体会到当时母亲心里的那种情意。
握住他的手掌：“锦尘，你真好。”
难得能和闺女一同吃个午饭，苏勉笑眯眯跨进房门看见慕锦尘这个臭小子也在，脸色瞬间板下来，一家人吃饭，有这个人什么事。
慕锦尘拱手鞠躬行过礼，苏勉只是点点头闷声坐在一旁。
李琴瑟背地里掐一把苏勉的胳膊，热络道：“阿尘何时来的？是不是等久了？”
“琴姨好久不见，母亲在府里天天念叨您。”
一提起慕锦尘的母亲，李琴瑟话就停不下来。父女两就这么被晾在一旁。
苏茗瑾进来看到慕锦尘稳稳当当坐在桌前，他怎么也想不到昨夜这厮根本没有回去。
慕锦尘留下并非乱来，盐税一案看似容易判，更多的细节要提醒苏勉和苏茗瑾。元武伯爵府回京路程是三天半，临近京城郊外了还遇到一次重大的偷袭，幸好安排护送的人都换成了武功不低的暗卫。
那次不能得手，接下去几次瑜王肯定想尽办法见缝插针解决掉刘川和覃老爷，还会有更多的的麻烦会阻扰苏勉审案的进程。
第八十五章康王府
康王府在京城的东北边，离皇宫近但也清幽。康亲王去世之后，太上皇怜悯，封他唯一的女儿为淑月郡主，成婚生子后由孩子袭承康王府公爵之位。
淑月郡主自小就被康王妃捧在手心里，这辈子就这么个女儿，还是康亲王嫡亲的血脉，可谓是用尽了心血去培养。
吃穿用度，学识礼仪，行走蹲坐每一样都是请宫里最有经验的嬷嬷教。起点就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
让京城里闺阁女子更艳羡的就是每年生辰的排场，每年都玩出新奇的花样。家世好，有学识，待人亲，在京城里皆是好评。
卯时一过康王府管家就吩咐下人在门前点了鞭炮添喜色，府里的每一处装饰都是按照淑月郡主的想法和要求布置。昨夜临睡前还重新检查一遍，不准出任何差错。
巳时一到便会有贵客登门参加宴席。
已经十九芳龄的淑月郡主未上妆前容貌只能算中上乘，全靠贴身丫鬟聪慧和宫里的嬷嬷学到上妆的技巧才能让淑月郡主在众人面前惊艳万分。
淑月郡主轻抿一口唇脂，打量镜中的妆容无可挑剔满意点点头。让贴身丫鬟把一套羊脂玉点缀的飞仙云纹样的头面依次戴在挽得精巧的发髻里。外间有规矩站着三个丫鬟手里捧着托盘，里面全是淑月郡主精心挑选定制的衣裙。
穿上象牙白的银线云纹青烟裙无风都感觉裙摆是在飘动，大宽袖是同样的颜色，细碎的繁花从后背向下向两肩延伸逐渐稀疏，宽大的袖口边也绣满四季各异的花团。第一眼就让人看出是一件重手工价格不菲的外衣。
原地轻转一圈，满意看到丫鬟眼里的羡慕才出门迎客。
苏相思用过早膳随意穿一身浅紫衣裙，挑几瓶药罐戴在身上才去益安院。苏老太太扫过三位孙女一眼，眼里略微放心。
穿衣打扮既不会盖了正主的风头，也不会失了苏将军府的风采。都询问过简单的事情后才吩咐她们出门。
三姐妹同乘一辆马车，苏相思上马车听两位姐姐你来我往的几句不痛不痒闲聊。
“三妹，淑月郡主的礼物准备了什么？”苏晴把话题一转就到苏相思身上，之前打探过几次都被‘她’三言两语轻巧盖过。
苏相思了然一笑，也不回避她，之前霜儿只是不确定她会送什么才故意避开：“我头一次参加郡主的生辰，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合她的心意。就挑了一副头面，不会出差错也不会丢了咱们府的面子。”
苏晴听了只回一句：“还是三妹想的周全。”
午时康王府前已经停满马车，站满玉貌花容的贵府小姐。管家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能歇过一会，陆续登门的贵客实在太多，调了几个机灵会看脸色到院里招待才不会遭乱。
苏相思提起裙摆踩着圆凳下马车，苏将军府威严在外，三姐妹一下车引来少些人侧目。苏相思自觉跟在苏晴身后走进康王府。而三位夫人早就各自找相识的闺友一同进府。
“哟，三位苏小姐！有失远迎！”管家一个转身看见苏将军府的三位嫡亲小姐无人迎接，心里把下人暗骂几句没眼力见。
“今日贵客比去年还多，今日管家要多操心了。”苏晴点点头，康王府她每年都来，无人带路也依稀记得去后院的路。
管家笑得脸上全是褶皱，弓着身子让三位小姐先过去。
今日康王府的装点动用了能工巧匠，甚至提前一个月就花重金请了四景园的园林工匠培植出各异造型的绿植。
走过前院的木雕飞鸟回廊就到后院，这和时辰各府的千金和夫人都差不多到齐，花园和房檐全是人，看得苏相思又是一阵头疼。
眼尖的人看见苏晴和苏依玲来了，都熟络打过招呼。苏相思坦然的跟在身后目不斜视，没有一丝不安和尴尬，看过一眼她们，和脑海里记下名单的人对上号。
穿过人群总算能进到前厅，还没进去苏相思太阳穴突突跳。试想十来个女人聚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这场面多热闹。
“你们三个可算来了，让我等了好半天。”淑月郡主就在偏厅被几位世家小姐围住还能一下子就从竹条的门帘里看出她们三个人。
苏依玲微微屈腿行个小礼打趣道：“你这个大寿星哪有空理会我们。”说着又微微前倾上半身凑近淑月郡主小声念叨：“今日真漂亮。”
淑月郡主娇嗔看她一眼，偏过头：“晴儿，你们先自己逛逛，等开席我再好好招待你们。”
苏晴脸上依旧是挂着笑意催促她赶紧去招待其他贵客。她们还需先给康王妃行礼才算有礼数。
行过礼又是一阵互夸吹捧，苏相思端坐在圈椅，笑得得体，认真听大厅里的人都在唠些什么玩意，次次见面都聊个没完。
无非就是些胭脂水粉、新衣样式、别家琐事。百般无聊往门口一看，瞧见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正对着她扮鬼脸，悄悄招手。
苏相思抿嘴一笑，使个眼神给她。
苏晴感觉到衣袖被人轻轻扯住，转过头看到是苏相思，眼神有些疑惑她有什么事。
苏相思伸手挡住侧边脸：“大姐姐，我头一次来康王府，想出去走走。”
“玩去吧。”苏晴点头同意，让她闷在这没人和她聊天确实无趣，而且她刚刚好像看见许秋晴也在花园里。
苏相思刚跨出门边，胳膊就被杨艺搂住：“相思姐姐，我可算又见到你啦。”
“你是不是又偷溜出来了？”苏相思一语点破她，幸好她机灵及时来找，不然还真会闷死在里面。
“我猜相思姐姐肯定呆着无聊，走走走，咱们去园子里。”杨艺在湖子里发现几条鲤鱼，鱼食已经备好，就差苏相思了。
小湖子位置也不算偏僻，绕了几条小路，苏相思顿一下脚步，拉住杨艺停下脚步。另一只手就轻捂住她的嘴。
杨艺透亮的眼睛滴溜转好几圈，苏相思唇瓣动动：旁边有人。
把苏相思的手拿下，杨艺放轻手脚靠近拱门也只能听见细小的交谈声。而苏相思已经听出了个大概，又是陷害设计这些见不得人的计谋。
把杨艺拉到一边，把听到的复述给她听，李依儿这个人很耳熟啊。
“相思姐姐，依儿是我朋友。能不能想个办法救她？”
“这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我们先找到她。”
苏相思在亭子里等了一盏茶才等到杨艺匆匆拉着李依儿过来。
“慢点，找到人就行。”
李依儿认得苏相思，一头雾水不明白杨艺慌忙叫她来做什么：“三小姐，可是有什么急事。”
“先坐，事关重大。”苏相思点点头，既然是杨艺的朋友，提个醒避开这些肮脏的事。
“李小姐的手帕是否还在身上？”
李依儿伸手进大袖了摸索几下，没有碰到自己随身带的手绢，以为没找到又多找几次，手绢确实找不到。
“可能是掉在大厅了吧……怎么了？”
苏相思眸里意味不明看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事情恐怕没有杨小姐想的这般简单……”
第八十六章苏相思：心里苦
杨艺靠在亭子的围栏边上，朝湖子里扔几颗鱼食。几条杨得肥大的红鲤跃出湖面溅起水花衔住鱼食又游进湖里。
苏相思一同靠在围栏边，离湖边不过五十步的距离就是窈姿少女们三五个聚一起，嬉笑声清晰传到苏相思耳边。
一道拱门，一面斑驳爬满藤枝的白墙把男女席隔开。
贵门的圈子也就这么大，关系错综复杂，即使不是至交好友，但也算点头之交。子女只要到了十三年纪，夫人们就会带出来参加各种有牌面的宴席露个脸，讨个脸熟。只有像苏相思这样足不出户的才让人忘记。
“相思姐姐，我来时候听母亲说，淑月郡主是要和晋安侯府的大少爷定亲。生辰只是个幌子，重头戏还是在最后。”杨艺悄咪咪小声和苏相思咬耳朵，这种事可不能随意让别人听了去。
苏相思嘴角扬起又很快平复，把语气放低一股有兴趣的意味：“哦？这事以前可从未听说过。郎才女貌也是一段佳缘。”
杨艺扁嘴，话语中带着点不屑：“那当然啦，人家是郡主，想要什么都不会放过。就连这鱼的品种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苏相思眯眼，淑月郡主和杨艺难道有过什么瓜葛？偏开话题：“这鱼叫红明鲤鱼，是四景园的掌柜去别地花重金买回来培育出来，卖不卖全看老板的心情。在京城里还是极少有人买回家养。”
“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居然在教别人，有点好笑。”
亭子外想起轻嘲的声音，苏相思看到来人，心里嘟囔一句煞星。许秋晴确认是一块牛皮糖无疑。
“苏相思见过各位小姐。”苏相思微微欠身行礼，不温不热又重新坐回到边栏上。
跟在许秋晴身旁的两位小姐就不乐意了，她这是什么态度，一个苏三家小姐居然敢狂妄到这个地步。
一同看向许秋晴，没想到骄纵惯的许秋晴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招呼她们一起围着石桌坐下，吩咐丫鬟重新上些茶点。
“相思，总算找到你了。我只见到晴儿和依玲以为你不来了。”
这态度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性子果然反差太大，事出反常必有妖，怪不得霜儿哭天喊地。
“她来了又如何，没一个认识她。还是不是陪跑的份。”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世家小姐小声嘀咕出声，但是在场的人还是全部听到。
“艺儿，我有一事不明白。”苏相思平静弹一下大宽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不大，让每个人清晰听见。
“啊？怎么了？”
“大家都是贵门高府的小姐，我以为基本的待人之道都会。没想到有人居然会嘴里吐针，家门不幸。”
听到苏相思这惋惜的语气，杨艺噗嗤笑出声，那位世家小姐脸色突黑。之前苏相思表现出来的性子都太随意冷静，让人误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柿子。
“你以为你又算什么！”忍不住大喝出声。
苏相思抬眸，锐利的眼神直击她的双眼，这位千金小姐忍不住心虚后退两步。
“这都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苏晴踩着步伐进到亭子里：“厅里太闷，我找你们来了。”说完就在石凳下坐下，抚平衣裙。忽略掉亭子里的不和谐分气氛。
苏相思觉得头大了，最讨厌的几个人凑齐了，心里开始找个法子离开。
“相思，是不是昨日清早去打扰你休息了？苏将军已经训斥过我，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大家齐刷刷看向苏相思，各种眼神全部聚焦在她身上，还有这回事。
苏相思此刻觉得自己好可怜，无比可怜，超级可怜。上辈子是遭了什么孽惹到许秋晴这样的麻烦精。
“秋晴，你别多想，三妹的性子本就……”
“大姐，这事你别插手。”苏相思扬手打断苏晴要说的话，对上许秋晴：“许小姐未把拜帖送到我院子就突然登门，我一个人打理三房的铺子和院子里杂事没有空闲时间，实在不像许小姐整日这般清闲。”
苏相思不客气回怼，就连湖边几位夫人和小姐都听得一字不落。
许秋晴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怒瞪苏相思，气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回去。
“怎么？不想继续装了？”苏相思跟着起身，但是通身的气度比许秋晴更高一等，更慑人。竟然和苏将军一样有
眼神冷漠扫过一圈凉亭的人，大步离开。
“就你们事多。”杨艺嘟囔几句就小跑跟上苏相思。还以为许秋晴真的转性了，没想到是装着要倒打苏相思一把。
另一边几位夫人聚在一起，闲聊间都离不开京城里的八卦琐事。家里有孩子的都操心人生大事，话题永远聊不完。
李琴瑟看到闺女脸色不佳绕到另一处，掩下眸里的担忧，嘴边噙着笑继续听几位夫人闲聊。
“苏三小姐也到该议亲的年纪了吧？”各种的孩子聊完，话题一转就到李琴瑟身上。
提到自己女儿，李琴瑟除了骄傲更多的是深爱。以前从不要求她太多，现在是她意想不到如此能有能力，眼神一变，嘴边的笑意深上几分：“才十七的年岁，还太小，多留在身边几年。”
雍容丰满的夫人接收到大夫人赵氏的眼神接过她的话：“听说你们房里的账簿和铺子良田别庄都让她打理了？这可不行，女孩子到底还是要会才艺会针线活，成亲之后更重在相夫教子。”
李琴瑟摇摇头不赞同道：“会经商之道，嫁去夫家才能掌权，这一点我相信大嫂最有体会。”
赵氏脸上略显出尴尬很快又平复下来：“三小姐现在本事可不小，以后定是镇住后院持家有道。”
她陪嫁来的铺子也不少，但是没有李琴瑟那样大度把全部铺子都叫给闺女打理。现在苏晴手里练手的铺子也不过是零散四五家生意一般的。
而苏晴心的重心更偏向深宅里的计谋，自持身份对苏相思熟练打理事务觉得埋没了身份和性情。
这个话题就四两拨千斤顺带而过，花园里渐渐多了很多康王府的丫鬟。厅里的夫人和世家小姐也陆续集中到院子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起集中在院子里看到淑月郡主皱着眉咬唇就觉得是出了不大好的事情。
人差不多到齐了淑月郡主才为难开口：“今日生辰宴上本打算做个小才艺比拼，还准备了三个珍品做奖赏就放在偏房。刚才下人去检查时候发现少了一样。”
底下人窃窃私语，现在把她们聚在一起说，那就是怀疑是这么多人气质一个偷的了。
“我召集大家来不是要搜身，不管是谁拿的，一会把珍品重回放回去，我既往不咎。”
苏相思啧啧称奇，这话说得还真大度，不忘给自己搏得美名。
今日请的宴客实在多，淑月郡主找到起来还有些吃力。就有了浑水摸鱼的小偷，苏相思看一眼不远的李依儿没有一丝慌乱，心里稍安。倒是杨艺但是得两指手指纠在一起，嘴唇都咬出红印。
第八十七章栽赃
一个小插曲过后大家又散开，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在场的都是高门世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吃穿用度都是比普通百姓还好，偷鸡摸狗是极丢家门败坏的事，传出去就是就给门楣添个污点，这场生辰，淑月郡主请的都是嫡亲，闹出这么一出事，有得好戏看。
还特意召集她们一起说，摆明了就是怀疑她们。如果是家贼早就关门解决。
宴席时酉时开宴，现在距离开宴还有好几个时辰，淑月郡主请了京城里的名角唱戏曲，设了各种小玩意任由夫人小姐们打发时间。
偏院还设有足够的小间房供各位小坐休息，苏相思躺在摇椅里，百鸟归巢的屏风隔开不会被其他人看到。
苏相思翻个身，没有睡意。早知会这么无聊就应该晚点来，这几个时辰足够她整理锦绣的消息和账簿。
烦郁吐出一口气，隔着屏风还是能听见旁边的小女孩们讨论京城里新出的首饰，最受欢迎的胭脂。
“相思姐姐，要不……我们出去吧？”杨艺也是个呆不住的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得到的风声，锦绣楼又准备推出新菜式，勾起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坐不住了。
苏相思倒是想马上走，人多眼杂，为了顾全三房的面子她不能任意妄为：“一会李依儿该找不到你了。”
杨艺跌颓然回摇椅上，参加宴会还没下河摸鱼好玩。
苏相思对松香抬抬下巴，让她把案桌上奶酥糕拿过：“这是今早我让人去锦绣楼买些糕点，本想在马车上垫个肚子。这下便宜你了。”
一听是锦绣楼的糕点，杨艺瞬间就来了精神，捻起一块奶糕就放进嘴里，再喝一口浓茶。嘴里全是浓郁香甜的味道。
“锦绣楼的掌柜真是个奇人，什么新鲜的样式都有。”杨艺满足叹谓一口气。
“原来你们在这呀，苏晴带了些好茶，叫大家一起过去呢。”
“呀，真的？我们这就过去。”
隔着屏风听见几人窸窸窣窣的起身，隐约看见两三个人影一同走出去。
偏过头一看，杨艺的神色无常，丝毫不在意：“艺儿，你不喜欢我大姐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也不是……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杨艺说不出她和苏晴之间怪异的感觉，她觉得苏晴太缥缈了，就因为她对每个人都如出一辙的亲和，倒觉得距离很远。哪怕她主动和苏晴示好也没有任何改变。
环顾一眼厢房里的四周，确定没人，身子微微倾向苏相思压低嗓音：“我觉得苏晴姐姐不太喜欢我。”
苏相思感兴趣一个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她故意疏远我。”杨艺摇摇头，两年前她知道哥哥要和苏晴定亲时候还高兴很久，都说苏晴是所有世家千金里带人最和善的。但是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很清淡。
“别多想，大姐姐嫁过去时候，你也差不多该定亲了。”
“定亲？我还小呢。我才不着急，大不了以后我找个仙境隐士而居，天天下河摸鱼乐得自在。”
苏相思被她逗笑，确实还是个小孩子。
松香在木门上轻叩两下才进去，对苏相思点点头，眼中明亮：“小姐，小偷抓到了。大家都到偏厅去了。”
苏相思和杨艺对视一眼，一同起身去偏院。
没想到才刚踏出小间的房门，苏晴也从隔壁的小间出来，两边人正对上。苏晴也只是半分尴尬时而熟稔和苏相思有说有笑一同去前厅。
旁人也不是迟钝之人，苏晴以后就是和杨艺一家人。看这情形，杨艺似乎更喜欢和苏三小姐走在一起。
苏晴不喜欢杨洵间接不喜欢杨艺，看到杨艺总粘着苏相思那一刻心里还是不大痛快，就只能安慰自己苏相思没有结识过任何一个朋友，怪可怜的。
此时的大厅已经吵吵嚷嚷，里外围着人看上一眼倒是谁。没想到康王府的的丫鬟进来取东西能歪打正着把人给抓了。
费了好大的劲挤到最里边，淑月郡主失望站在里边，一个和康王府穿着一样的丫鬟跪在地上萧瑟发抖。
“我给过你机会把东西放回来，没想到你死性不改！老实交代你是那个院子的人。”
“郡主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丫鬟连磕几个头，想为自己辩解急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敢狡辩！我明明看见你拿了东西放身上！”淑月郡主身边的丫鬟厉声呵斥住，说着就动手去搜身，果然搜出一盒品质绝佳的胭脂，也是这次淑月郡主花看心思准备的珍品。
胭脂盒还被一块上乘手绢包住，手绢上的一丛杜鹃花绣得逼真紧密，不像还是一个普通丫鬟能用得起的料子。
“说！你到底是不是康王府的人？你有何居心？”淑月郡主难得这番厉声怒色，跪在地上的丫头还是死扛住不吱声。
康王妃一人执管王府多年，身上的威严与生俱来，处事手法也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见这贼人还不肯松口就知道抽泣装可怜就让她觉得厌烦。
“来人！用家法，打到说实话为止！没命了本王妃担着！”
一听要用刑，小偷就急红眼了。跪在地上爬到李依儿跟前哀嚎：“小姐，你要救救我啊！这都是你指使我做的啊。”
偏房里的人倒吸一口气，这事居然是尚书府四小姐做的。
“刚进来我就觉得这人眼熟，原来是李小姐身边的丫鬟。”
“是啊，我也见过，该不会是李小姐指使的吧？”
“没想到啊……那手帕不就是她的吗？连绣花纹样都一样。”
偏房里小，这些话讲得再轻声还是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丰满富态的四夫人听了这话不满嚷嚷，她们尚书府好歹也是个有规矩有礼节的府邸，怎能让别人如此诬赖。
“事情还没清楚，瞎说什么？依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依儿从胸腔里微不可闻轻呵一声：“她是我府里一个三等丫鬟，今晨摔坏我一支步摇被我训斥了一顿，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康王府。”
淑月郡主打量李依儿的反应太过于淡定，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敢贸然出声静观其变，无论她有什么说辞，今日不能让她安然躲过去。
现场的气氛微妙，只有李依儿知道，自己的心尖打颤，手心出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苏相思教的话。
跪在地上的丫鬟不敢置信抬头，声泪俱下：“四小姐，你怎么这样子！你答应我把东西偷到就放过我弟弟的。”
“我不相信这是依儿指使你做的，背心叛主的东西敢偷到康王府，拖下去！”淑月郡主一声令下，把丫鬟吓得六神无主。
忽然想起什么，又爬向淑月郡主，从身上胡乱掏出几样不菲的首饰：“郡主你看，郡主你看。这都是四小姐给我的，说只要我把珍宝偷到，这些我就可以拿去换钱补贴家里。”
那几样首饰确实杨依儿常戴的几样首饰，一人一种说辞，这时候不知道该相信谁。
“啪——”
四夫人恼怒至极上前就是狠狠给了一巴掌，气得胸口起伏：“好哇，好哇。依儿帮你找大夫去看你弟弟的病，依儿每个月还多给你点碎银子回去救济家里。这时候，这时候，你……”
家丑不可外扬，围观的人都在看好戏，这是惹到了什么煞星。
“母亲别气，我又几句话要问她。”杨依儿已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么多人看着，要快刀斩乱麻，否则明日尚书府就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我且问大家，淑月郡主可有提前几日说她准备了珍宝？”
众人一想，确实没说。
“我再问你，我是如何得知这偏房有珍宝？我是如何计划让你老偷的？”杨依儿手心一直出汗，手绢都湿透一大块，她从没这样硬着脾气和人对峙。
两个最关键的问题让丫鬟眼神慌乱，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淑月郡主心里对她起疑，这完全不是她的性子，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
“依儿的为人我也知道，定是这个贼人起了恶毒的心思，要严惩以儆效尤！”
“皇后娘娘驾到！”
门外有人高喝一声，让整个人浑身一震，皇后娘娘居然来了。而淑月郡主心里暗叫不妙。
“今日不用行礼。”
还未听见声音一抹嫩绿衣裙就先进来，围在里面的女眷自觉让开一条道。
苏相思和入画相互看一眼，很快又错开。
“皇后亲临寒舍，是臣女的荣幸。”淑月郡主微微欠身，不知道皇后娘娘何时到，有没有听到全部。
“本宫在前院时候被一个下人撞到……”皇后环顾了一圈，停在苏相思身上数秒才移开。
淑月郡主和康王妃听到这话，顾不得其他下跪赔罪：“臣妇管教下人无方，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无妨，只是那位下人身上掉下一张纸条。里面写的东西想必郡主和四小姐会感兴趣。”
宫女拿出纸条大声念到：“偏房有珍宝，速速拿到嫁祸给杨依儿。”
短短一句话就洗清杨依儿的嫌疑，那丫鬟抢果宫女手里的纸条，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轻瞥一眼：“康王妃，看来你府里的人手脚也是不干净。”
康王妃面子挂不住了，压下心里的怒意：“谨听皇后娘娘教诲。”
“我今日来是给淑月送生辰礼，我只是多嘴说几句而已。淑月，快带人去把礼收好。”皇后话音一转，又是轻缓放松的语气。
淑月郡主和康王妃对视一眼，就跟着皇后娘娘身后离开，这事就这么算了。
围观的女眷渐渐散开，杨依儿后怕的往后退几步就被杨艺扶到一旁坐下。幸好有苏相思和杨艺提醒让她留个心眼，否则以她的脾性是说不清了。
苏相思临时想到的几句话让她用上，因为她料定淑月郡主早已摸清了杨艺儿的性子，不然在多几个证据，皇后娘娘出面也没办法洗脱了。
第八十八章送礼
有人陷害杨依儿的事康王妃只口头上承诺会查明就这么被揭过去，杨依儿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参加宴席，和母亲交代几句就独自离开大厅。
杨艺想亲自送她回府，杨依儿只想独自静静，婉拒了杨艺。
料谁也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亲自带着厚礼来参加生辰宴，饶是再沉稳端庄的淑月郡主也掩不住眼里的得意，吩咐下人务必要把宴席布置到极致。
大厅里的小插曲自然不主动提起来。
皇后娘娘亲自出宫参加的宴席一年不到五次，这也是皇后娘娘入住后宫以来第一次参加高门贵府千金的生辰。
送的厚礼还是两匹光逸锦还有三瓶宫里独有配方的舒肌膏，这个殊荣让淑月郡主赚足了眼球。
宴席场地是在三面环湖的超大绿地上，均匀立起几根粗壮的柱子，柱身上缠绕轻薄纱绸，上面拉开许多细线，糊得有型各色灯笼错落挂满整个场地。
借着百个灯笼的光照得半个湖边都倒影出绰绰人影，还摆了稀有的玉石珊瑚树摆件，在烛光照映下竟觉得活过来了一番，有氛围又有格调。
杨艺想粘着苏相思坐一起，被母亲纠着耳朵回到靠前边坐好。可怜兮兮揉耳朵的样子，好笑又心疼。
位置依旧是由自己选择，苏相思和李琴瑟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苏晴倒是和李怀静凑在一起，就在她位置的斜对面。
男宾客到了开宴时间才陆续出现在宴席里。这样的宴席另一层寓意，找到和自己眼缘的女子。可以通过宴席的过程观察自己心仪的姑娘。
男子会更主动，姑娘会更害羞内敛些，看见公子哥结伴有说有笑意气风发进到宴席，脸颊上飞起红晕，不敢直直看着人家，只能偶尔用余光打量。
面对人生大事，要和自己携手渡过一生的人，新奇又期待。
李怀静在和苏晴小声聊天，眼光只是随意一扫就看到人群里的里最完美的才俊。只是看一眼就让她心微颤，灼灼炽光移不开，把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收在眼里。
对似乎也感受到目光，也朝这方向看过了。李怀静心跳忽然跳的强烈，能清楚听见快速的心跳声。知觉告诉她，慕锦尘就是在看自己，而且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苏晴感觉到她的异样，脸颊和耳朵还有泛起红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了然。
跟在慕锦尘身后不远处是瑜王跟在后面，苏晴目光不由得沉下，压下心里莫名升起的不安。
苏相思也察觉到李怀静的反应，心里思忖苏晴是不是和她说什么。眼角余光扫见座位旁划过飘飘衣角，抬眸一看，瞬间明白李怀静为何是那样的反应了。
眼眸一眯，对着慕锦尘走过的背影暗骂一句花蝴蝶。
慕锦尘忽然微微侧头往后看过来，苏相思淡定转头头。
最后慕锦尘挑一个苏相思对面斜后方的一个位置，和李怀静只隔了三个桌子。方便看向苏相思，而李怀静含情脉脉眸里神情只有他。苏相思丢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偏过头不再看他。
慕锦尘手持折扇点点鼻尖，回想昨日在苏将军府用饭整个过程，表现得很好没有任何差错。怎么了这是？看一圈宴席，莫非又是有人惹她不快了？
这么一想，慕锦尘锐利眼神快很准直扫许秋晴的背影。
许秋晴莫名打了一个冷颤，轻抚一下胳膊。
受邀的宾客差不多坐下，粗略一看有整整二十五桌人，每桌只能坐两个，也算得上一场大规模宴席。
万事具备后淑月郡主和皇后娘娘在万众瞩目中出现在宴席上，苏相思随着众人行过大礼扔不给对面的慕锦尘一个好眼神，这可把慕锦尘急坏了。
皇后娘娘说了几句祝词，宴席也就正式开始，仆人依次有序把菜肴和清酒送上来。大半天没能进主食的姑娘们现在食欲反而更好。
有丝竹乐器在一旁轻奏，小风那叫一个清凉。
吃着别人去锦绣花重金请来的大厨做出的菜式，苏相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心里开始琢磨京城里大户人家不少，在过两年锦绣楼承包所有的宴席绝对不成问题。
佳肴用到一半就陆续开始有人呈上礼物。又是让人眼花缭乱，也只是上了品质稀少的胭脂水粉，重工打制出来的金银首饰，独特少见的摆件。
看多也就没了兴趣，最妙的还是瑜王妃送的一对三彩羽鸟，把这对鸟儿放飞出去，还会自觉飞回笼子里。
不少人喜欢养鸟儿解闷，但是羽毛有三种颜色的景致鸟儿极其少见。
前面那些各式各样的礼品淑月郡主看在眼里，脸上也全是欢喜，直到看见这对三彩羽鸟眼里放光，是从发自内心的喜欢。
淑月郡主擅舞，喜欢穿显身段，把舞姿展现得淋漓尽致的舞裙。苏晴是摸准了她的喜好，请到衣坊的衣娘花了五天做出来的一套舞裙。
只是打开盒子让在场的人看见个明面，就能看出衣料和绣工是极为稀有，从淑月郡主的语气里也感受到淑月郡主对苏晴的语气比其他人有很大差别。
“思儿，你准备的礼和苏晴的比如何？”其他礼品一样比一样好，李琴瑟不希望闺女被别人压得太过分。
苏相思回一个安心的眼神：“母亲放心，不会埋没了我们三房的脸面。”态度不能一直这样无所谓下去，母亲虽然是将军夫人，有身份又地位那又如何？没有点东西震住这些人，她们就敢直接欺负到李琴瑟的面上。
终于轮到苏相思上去，才刚起身就吸引住在场人的目光。才不过四个月时间，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苏相思这个人。更好奇她会送什么出来，每年皇上赏苏将军府的好东西可不少。
才艺没有精通一个，却管的住一个大宅院。这样震得住后院的女子比起只会吟诗作赋的女子，更多夫人倾向前者。
柳絮手里捧着托盘，金丝蚕布盖在上面，从凸显的轮廓就猜出是是一套头面首饰。苏晴收回目光，略失望又得意。支支吾吾不肯让她看过，原来是挑不出好东西，随即转念又一想，这不是她的风格。整个苏将军府就她吃穿用度是最精致的，送礼不该如此怠慢。
苏相思微微欠身行完礼，掀开蚕步。柳絮走近淑月郡主让她瞧个清楚，淑月郡主眼前又是一亮，甚是满意欢喜。
柳絮端着托盘走一圈场地让所有人看个清楚，看过的夫人和小姐第一眼就喜欢上这套银白珍珠镶嵌的的头面。
兴海城盛产珍珠，白珍珠是极为常见，但是银白珍珠还是她们头一次看见。
样式虽然别致一些，但是又银色珍珠镶嵌在上面风格大改，吸人眼球。最让淑月郡主喜欢是那一对相扣的银手镯。
整个是柳枝相互交缠在一起，线条柔顺，做出来的枝叶栩栩如生，匀称的银白珍珠顺着枝叶镶嵌在上面。
借着百盏灯笼的光，从各角度看到竟反射出不同的颜色。
“没想到三小姐手笔如此之大，银白珍珠在兴海城产量极少。这一套下来不下百颗吧？”皇后娘娘看过之后忍不住出声。
苏相思再一次屈腿行礼：“皇后娘娘慧眼识珠，去年三房名下的首饰铺子就去兴海城订了一批银白珍珠。月初才刚做好，这是京城唯一一套。”
在场的人一听，对苏相思略有改观，这等好东西说送就毫不犹豫拿出手，换做她们恐怕要考虑几番。
皇后娘娘了然点头：“这等好东西，你们三房当真不心痛？”
“皇后娘娘说笑了，淑月郡主气质耀人这套珍珠头面配得上。从小就让思儿单独打理事务，早该懂事。心里有分寸了。”
苏晴听到这番话心里实在不服，大房名下的财产不比三房少，但是全被她的母亲握在手里。别说苏将军府，放眼整个京城，哪户人家未出阁的少女能独自揽权。
这又是她和苏相思相差的一个距离，这套几百两的头面随手说送就送。任她母亲如何有钱，父亲如何会经商也不会让她如此挥霍。
有了苏相思惊艳的饰品摆在前头，后面送上来的礼品相比只能勉强算上一个好字。
第八十九章淑月郡主定亲
一场生辰宴淑月郡主收到的礼物价值可算上万金，有交情的公子哥们也会备上一份薄礼。送礼、收礼暂且告一段落，这般轮流当面送浪费时间，其实也就是一个面子上的光。
乐曲重新响起，宴席这才开始到一半，重头戏和收尾的节目还没开始。
氛围也没刚开始那般拘束，可以自由走动，这样一来其他人也活跃起来。苏相思强打着精神熬到宴席的最后才能和她两位好姐姐回去。
“三小姐，吃得还惯吗？”淑月郡主在席间游走到苏相思的桌前，今晚给她的礼很有面子，总该敬一杯酒。
苏相思轻微挑个眉，站起来微微欠身后接过柳絮手里的酒杯，和淑月郡主的酒杯轻碰，简单应道：“尚可。”
淑月郡主拿酒杯的手微顿，只是一瞬间又从善如流把酒喝干。
是了，一个打理全家铺子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如外面的人说的那样常年不出门，没见过世面。自己是糊涂了才会信这些话，好东西眼都不眨就能拿出来送人，今晚这些精心调试的菜式又算得了什么。
“今日三小姐送的珍珠深得我心，让我都不好意思夺人所爱。”
苏相思对她带点俏皮眨眨眼：“今日淑月郡主人美衣仙，自然要锦上添花。再说了，今日可是好日子。”
这一动作又拉进了两人的关系，多聊了几句。淑月郡主的贴身丫鬟催促了几次才有些意犹未尽离开苏相思的位置。
许秋晴在另一头一直观察苏相思，午时又被苏相思甩一次脸心生怨恨，一直想找机会报复苏相思。淑月郡主发现她这个意图，把她叫过一旁再三警告她不准坏了今日的生辰宴，许秋晴才收起狠毒的心思。
压抑久的恨意堆积起来，爆发时候威力也会不小。
苏相思下意识朝慕锦尘位置看去，眸里又冷漠几分，板着一张俏脸，就差写上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柳絮和苏相站在她身后感觉到情绪变换得很明显，猜测淑月郡主刚刚是不是有那句话惹到她。无意看到慕锦尘方向时候，柳絮和松香抿嘴偷笑对视一眼，原来是醋味上来了。
迎春会时李怀静只单独见过慕锦尘一面，记忆中他不喜欢来参加这种宴席。时隔那么久能再见到他，还离他这么近。心思早就不在自己身上，
能自由走动时候就忐忑踩着小步到他桌前，想和他说上几句话也满足。可惜的是才刚行完礼说上两句话，慕锦尘客气回几句就起身离开，徒留她在原地。
苏相思的表情变化他看得一清二楚，第一反应就是要和李怀静保持距离。出于礼节拱手行礼提高音量客气回话，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就赶紧离开，心里早就琢磨要把这小妮子哄好。
李怀静心里的痛意和羞辱交替，为了慕锦尘主动放下身段去主动接近他。这么多人看着，她堵上尊严堵上定国公府的脸面，抵不过他的铁石心肠，抵不过他的冷漠无情。
周围的人看李怀静的眼神少不了怜悯，痴情了那么多年，现在也尚未定亲就只为求得慕锦尘的一颗芳心。
这一幕在他们眼里也是一出苦情的戏码。
慕锦尘现在身带重病不知还能不能愈合所以不想拖累李怀静。
想想就揪心和可惜。
李怀静拽紧手绢，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心里头的痛到麻木的情绪，才若无其事般回到座位上。
“皇后娘娘，今日招待不周，这杯酒就当我赔罪了。”康王妃白日忙着招待众夫人，盯紧下人的每件事情，现在总算能给皇后娘娘敬酒。
入画浅浅一笑，举手投足间就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大气，三指拿去酒杯和康王妃轻碰一下。伸手用另一边宽袖遮住半边脸，仰头一饮而尽。
“本宫不请自来倒是让这些孩子拘束了。”
“这说哪的话，淑月自小就得到帝后的爱护，这福分要修几辈子的缘才能换来。”
入画眼光随意看向整个宴席，嘴角一挑：“是啊，一转眼小姑娘变成大闺女了。十九岁生辰都过了，王妃又该操心婚事了。”
听见皇后娘娘终于提到终点上，康王妃眼里又亮几分：“是，做母亲总有操不完心。若能早些定下淑月的婚事，臣妇也能心安不少。”
入画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身子略微前倾感兴趣道：“王妃是有适合的人选了？”
康夫人脸上多添几分喜意，语中带着是试探：“臣妇想和皇后娘娘求个赏赐……”
赏心悦目说的应该就是现在淑月郡主，换了舞裙在宴会上起舞，全部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红色身影上。
能有一舞动京城的名号名不虚传，确实比其他世家小姐功底更高。
腰肢纤细柔软，每个动作不含糊，配合每一段旋律改变舞姿，表情也随着舞蹈的诠释的淋淋尽致，让这支舞增添灵魂。
整支舞下来，就一个字，美、
苏相思眨眨眼，美是美，但是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一舞结束，淑月郡主气息稳定没有一丝缭乱，跳舞是耗体力的事，功底浅的姑娘半支舞便会喘气。皇后娘娘带头鼓掌，确实是好看，单纯的好看。
掌声不息，淑月郡主披上大袖盖住身上的舞裙，给众人欠身行礼。今日是她的主场，不会给其他人展示才艺的机会，她不傻，也没那么大度。珍品做才艺奖品的事，她不说，无人敢再提起。
又是一阵鼓掌欢呼声，晋安侯府大少爷丁文宇手拿一个木盒走到淑月郡主面前。
淑月郡主知晓何意，红着一张脸娇羞低下头，平日端庄稳重难得也出现了姑娘的羞意，一双眼睛里只看得见迎面的翩翩公子，摸一下自己的脸颊，比她感觉到的还要烫。
“今日不止是淑月的生辰，更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本宫听闻有对佳人心意相通，今晚就做个主给他们赐婚。”
“臣子爱慕淑月郡主已久，今日愿送上定情信物，择良日成婚。”丁文宇双膝跪下，字字坚定不假。
皇后娘娘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一旁的羞得把头埋低的淑月郡主：“郡主，你的意思如何？本宫可不能做一厢情愿的事情。”
淑月郡主不做半分思考，轻捻起裙子直直跪下：“臣女和文宇情投意合，还望母亲和皇后娘娘成全。”
康王妃和皇后娘娘对视一眼，微微颔首：“既然你们心意相合，那么这婚事我就替康王妃做主，到时候本宫和皇上可要来讨一杯喜酒。”
“叩谢皇后娘娘。”
丁文宇扶稳淑月起来，贴心理好衣摆。盒子里是一对成色上品翠玉精雕成的鸳鸯对佩，淑月郡主望进他浓意情深的双眸，羞涩错开眼眸，接过另一半玉佩贴心收好。
俩人很早就互诉过情意，现在只是差一个时机公布于众。两位为孩子操碎心的母亲相视一笑，总算又圆了心里一个心事。
这场姻缘就在众人的祝福中定下，淑月郡主浸在幸福里晃晕了头脑。
大家都在祝贺这对亲人，只有杨艺面无表情，不多看一眼。
第九十章出人命了！
皇后娘娘钦赐的婚约一下子把宴会氛围推到最热闹的一个点。丁文宇和淑月郡主被众人围住，现在这两人可算是京城里炽手可热的高门臣子。
以后康王府绝大部分的财产和爵位的权利都在淑月郡主手里，几年前及笄时候就有媒婆上门说亲，娶到淑月郡主意味着家族里能多一个爵位可以袭承，甚至是皇亲国戚。
生辰之前都没有传出她心仪的人选，或者有消息走漏康王妃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今早才开始陆续听到一些风声，消息藏得还真深。
晋安侯府是康王妃经过几次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亲家，自己只有一个女儿，以后的路不能马虎。
苏相思百般无聊甚至还有一丝困意，已经用手绢掩嘴偷偷打哈欠。过个生辰都已经耗了半天，之后结婚不得举行个几天几夜。
淑月郡主每年的生辰最后收尾前都要弄些很少人见过的小惊喜，去年就是在湖中起舞过程中，莲花灯齐齐绽放，上百只蝴蝶从莲花灯里飞出，围绕着现场的千金大小姐们不肯离开。
今年先是宣布了定亲，不知还会有何惊喜。
“今日十分感谢各位能参加我的生辰宴，结束之际给大家准备了一场烟火会。”
众人哗然，京城限制烟花，只要春节和皇宫里有重大宫宴才会有一场烟花会。今日能在康王府能独自开一场烟花会定是得了皇上的首肯。
苏相思眉毛一扬，黎煜文手笔还挺大。
仆人把烟花布置在圆湖对面，烟花在空中炸开时会映在湖面。年纪尚小的姑娘对这些东西还是喜欢的，早就坐不住，伸长着脖子等开始。
然而等了快半盏茶湖对面没有任何动静，淑月郡主上翘的嘴角渐渐放平，应该是出了什么小意外，耐着心思继续等。
等不到绚丽的烟花反而是一名仆人跌跌撞撞满眼惊恐闯进宴席，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郡主，池子里死人了！”
一语惊起千里浪。
康王府死人了，在淑月郡主的生辰上。
“胡说八道什么！皇后娘娘在此不可捏造。”淑月郡主脸色铁青，重要的时刻发生这种晦气的事。
仆人吓得在地上连磕几个头，他也不想扰了凤体的清净。若死的是普通家奴随便处理就算了，可是……
“回郡主的话，死的是尚书府四小姐。”
“嘭——”尚书府四夫人跌坐回椅子上，两眸瞪大，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是在说自己的女儿，女儿明明和她说要回府了。
现场寂静无声，大家面面相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没了？
“闺女，我的闺女啊，在哪？在哪？快带我去。”身形雍容的四夫人哭嚷着一把纠起下人的衣领往走。
“芳姑姑，去瞧瞧。”皇后娘娘手心搭上芳姑姑的手背上，斜一眼想开口拦住她的康夫人。
苏相思在李琴瑟低语几句也起身跟上去，这事蹊跷。
杨艺直愣愣站在原地动不了，脑子嗡嗡的响，耳边的嘈杂声完全听不见。手心感受到一股刺痛，僵硬的转过头。
苏相思把银针收回衣袖里，担忧道：“艺儿？我要跟去看看，你先和夫人回去休息？”
杨艺狠狠抽一下鼻子，摇头：“相思姐姐，我要去看看依儿。”
“可是……艺儿，有四夫人在，你先跟我回府吧。”杨夫人不放心女儿这样的状态，若是去了看到不知该会受到什么刺激。
苏相思搀扶住杨艺颤抖的身子，思量一会道：“杨夫人放心，有我在会照顾好以儿。夜里不安宁，杨夫人尽快回去吧。”
杨夫人犹豫一会也了解闺女的性子最后点点头，再三叮嘱苏相思，一步三回头离开宴会场地。
发生命案康王妃第一时间就让管家安排在场的人离开宴席，不到半柱香时间，欢朋满客的康王府寂寥下来，让人清爽的晚风忽然让人冒冷汗。
杨艺迈出一个步伐身子一软险些歪倒，苏相思及时扶稳她的胳膊。最亲密的朋友遭声意外离世，心里万般撕心的难受无法言喻。
大湖的最左边沿湖种着低矮灌木，十步外的地方就是一间偏僻的下人放置杂货工具的小瓦房。
仆人沿着湖岸走要绕道宴席对面的湖岸准备点燃烟花，借着映过来的点点烛光看见灌木上有一块白布，凑近一看吓得脸色发白，眼前一黑。
湖里有人！上半身趴在湖边，下半身浸在湖里。猜测是有人误掉进水里，仆人撞着胆子去拉一下岸上的手的那一刻。一股恐惧从脚底游走全身，身体僵硬，已经没呼吸了。还是个世家千金。
腿软往后倒几步，加上是夜间，顿时慌了手脚。待心底那一股恐惧慢慢消开后才想起这事要禀报郡主。
康王府的仆人点燃火把围在岸边，杨依儿尸体已经放平在地上，脖子上有明显的两道乌青的掐痕，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郡主一脸受怕悄悄从看几眼，尚书府四夫人已经哭晕好几回，皇后娘娘闷声不语，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京兆尹府听闻康王府闹出命案了一刻也不敢耽搁，皇后娘娘也在场，死的还不是普通百姓。
京兆尹大人认真检查杨依儿身上带的掐痕，还从紧握的手里找到一朵小簪花。把现场都检查一遍，记录好全部细节，反复确认几遍没有任何遗漏的重点。死者是尚书令府的千金，也不能随意搬回京兆尹府慢慢调查。
“四夫人节哀，我会尽快查明真相找到凶手。”现在他还需要继续在康王府继续调查，毫无头绪，没有任何线索很头痛不知该如何从哪下手。
康王妃安排几个人给四夫人搭把手把尸体带回尚书府，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在她府里出的事。只能协助查案尽快洗清嫌疑。
“皇后娘娘，今夜受惊了。”
皇后娘娘刚来时候还觉得面上有光，现在这等事就赤裸裸摆在面前。
珍宝被偷一事怪罪到杨依儿后，杨依儿就没有兴致参加今晚的宴席，和四夫人商量过后就离开正厅。大家都以为她已经回府了，谁能想到遭到毒手。
而且，她的随身丫鬟去在哪？
“京兆尹，不要错过任何一丝证据，必须彻查到底。”皇后娘娘翻到最后一页刚写好的记录，把这些都记清楚。
京兆尹连忙称是，皇后娘娘意思是要为这件事做主，他马虎不得。正常女子都见不得这种场面，皇后娘娘没有一丝胆怯，还主动翻看衣裙里是否有其他东西。
杨艺已经哭哑了声音，眼睛通红。全身无力靠在苏相思身上，悲痛欲绝，没有办法接受躺在地上毫无呼吸的人就是杨依儿。
“艺儿节哀，现在我们要找到凶手替她报仇，我们先回去。”死得实在蹊跷，她也没办法靠近杨依儿尸体去观察更多。
苏相思带着杨艺儿回到听竹院时候刚过三更天，本打算送回杨府，她只摇头不语，只好带回听竹院。
松香端上来热茶，担忧看一眼在床上麻木无神的人。苏相思对她点点头，接过热茶，往茶杯里倒一些粉末。
“喝杯热水，你还要去给杨依儿送最后一程。”
杨艺两眼空洞愣愣看苏相思，机械般点点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才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软倒在床上沉睡过去。
良久，苏相思叹息出声……
第九十一章痛失闺友
一场生辰宴里发生命案，娇龄女子香消玉殒。
杨依儿在尚书府里因为懂事有分寸深得尚书大人的喜欢，和几个哥哥姐姐相处极为融洽。从小就在亲人呵护疼爱中长大。
脾性超级软绵，也不和别人结仇，更不会与人争吵，因为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不然还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失足落水。
尚书府四夫人连夜把尸体带回去就连夜布置灵堂，白纸的事贴也连夜送到各分支亲戚府邸。
杨依儿的死因很明显是被人掐住脖子致死，那么是哪个时间点死的？是被康王府的人灭口还是参加宴席的人出手？或者是不是在康王府见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事？
“相思姐姐……”杨艺清醒过来，脑子痛就是眼睛酸涩睁开还很生疼，躺床上闻到的清香和被子不像是在自己府邸里，撩开床幔才回想起昨夜是跟着苏相思回苏将军府了。
苏相思捏着小勺羹拨动琉璃碗的清汤，目光穿过格窗看着外面长势愈发好的翠竹。听见杨艺的声音眨一下睫毛，眼里的复杂不见恢复平日的灵透无异。
放下已经凉透的清汤：“醒了？还难受吗？”
杨艺嘴角勉强牵起，悲痛没办法抹平：“又麻烦相思姐姐了。”点头谢过松香的热帕子，一碰到眼睛就疼得抽气。
苏相思剥一颗热鸡蛋，用手绢包住对她招招手：“昨天哭太多，现在肿起来了。敷一会眼睛，再抹药膏就没事了。”
热乎的鸡蛋敷在红肿的眼睛上又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一会用了早饭杨夫人就会来接你去尚书府，我让松香给你备好了敷眼睛的药膏，一天三次就能好全了。”
杨艺默下声，泪花又在眼里不争气打转：“丁文宇那混蛋以前喜欢依儿，还答应依儿在她年底生辰上求亲。”
苏相思心里了然，是一段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感情。
“你放心，一定会找到真凶。”
杨艺重重点头，默下声小口吃东西。
平时有好吃的就机会乐上半天，现在面对一桌菜肴食不知味。
苏相思带杨艺回府的事一大早也传进各房里，苏老太太眸里有些许不满，字里间责怪苏相思多管闲事。
清梅院那位知道后心神不宁，早饭没吃几口就重新躺会床上。
苏依玲听完身后丫鬟的禀报，把一直双翼金蝶钗插进发间悠悠道：“我这个三妹越来让人捉摸不透了。”
杨夫人昨夜回到府里才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突然相信苏相思的话，闺女可没有说过和她有过很多交集。心里挂念着女儿一夜辗转反侧，天刚擦亮就起身收拾准备到苏将军府接人。
“杨夫人别急，先让孩子们用过早饭。”李琴瑟知道做母亲急切的心理。
杨夫人点点头，目光还是忍不住朝门外看，匆匆见过苏老太太就赶过来，就想看看闺女的状态如何。
“艺儿不懂事，给三夫人添麻烦了。”
“我今早才知晓思儿把大小姐打回来，不然我绝对不会让她如此胡闹。”李琴瑟也没想到闺女甚少出门居然能和别的姑娘关系如此只好。
透明药膏擦在眼睛周围，就感觉到一股清凉渗透进皮肤里，眼睛刺辣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一盏茶后浮肿消失。
从镜子里感激看一眼身后的苏相思：“幸好有这个奇药，母亲要是看我肿着眼睛肯定又担心。”
前脚跨进大厅，杨夫人就坐不住站起身，想到这是在别人府里不能太过于失态才止住要向前的步子：“好孩子。”
杨艺忍不住向前扶住母亲的手：“相思姐姐待我很好，让母亲担心了。”
杨夫人把闺女上下打量几遍，只是眼眶微红，脸色无异。
对着一旁亭亭玉立的少女微微颔首：“多谢三小姐。”虽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不少关于这位三小姐的事，现在倒是和她想象中的不同。
苏相思微微一笑，把装好的一个香囊放进杨艺的手里：“一会去尚书府香火气大会熏疼眼睛，你和杨夫人进去前涂眼睛就没事了。”说完又侧过身对杨夫人微微欠身：“昨夜艺儿喝了安神汤才睡得安稳，今晚最好也服上一碗。”
“嗳，记下了。三小姐和外界所说的不同，以后定是个大有所成的。”杨夫人庆幸自己没有被外面那些话，人言可畏，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苏晴说的话，面色不改。
李琴瑟食指点一下她的脑袋：“你可别夸她，要得意上天了。”
送走母女俩，苏相思易容好避开护卫的眼线和柳絮翻墙出府。
进到锦绣楼的包厢里薛紫很快拿出一张纸条：“这是皇后娘娘连夜命人送来的消息。”
昨夜皇后娘娘也在场，还亲自翻动过杨依儿尸体，当时碍着身份苏相思不能亲自去里外检查或者把脉，所以不敢猜测到底是何原因。
看到纸条上的三个字，苏相思神色严肃最后冷笑出声，顺手打开火折子点燃纸条。这个案件的最后会如何判她也大致想到了。
尚书府门前院里已经挂满白绸缎和白布，整个府邸笼罩着挥散不掉的悲戚。尚书大人年岁已高，听到这个噩耗两眼一黑昏倒过去，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老泪纵横。
四夫人哭晕好几次，泪已经流干。跪在灵堂上眼里无神，体力看时没了魂魄，身边的哭丧对她来说已经十分麻木，谁来烧香说悼词也无动于衷。
府里各房一起担下丧事，几人把流程分配下来也不至于乱了手脚。四公子杨雨松招待每一位来上香的每个人。
直系亲属跪在棺材旁低声抽泣，满眼看过去全是白色素衣，凄凉得让人不由得揪心。所有的惋惜都只能化作一句节哀。
杨艺换了一身素衣到尚书府大门前心里升起一抹害怕不敢进去，不知道看到灵堂那一刻自己会不会失控。
丫鬟扶着她跌撞走到灵堂前，眼泪一顺眼控制不住，很快就顺着脸颊流到下巴颗颗掉落。点香的手止不住的抖动，眼泪涌出来得更凶模糊她的视线看不清白蜡上的火苗。
用衣袖抹一把眼睛才能把香点上插进香炉里，缓缓磕了三个头，拿过一旁的纸钱扔进火盆里。
“还有两个月就到盛夏了，今年我们没有办法一起去荷花池了。我会摘很多莲子回来……那也吃不到你熬的莲子粥了……”
“我……我……罢了，你在那边……好好的。”
说完再重重磕一个头，突然这般沉稳让人不适。杨艺抬起头，眼泪就控制不住砸在地砖上，一颗接着一颗。
杨雨松不忍继续看，把头扭过一遍，食指轻轻抹一下眼角。
第九十二章刘川不重要
杨依儿意外死在康王府，当日走动的人多，京兆尹不可能通传每个宾客调查问话。因为身体下半身全浸在水里，上半身是干净的排除了杨依儿想不开投湖自杀的行为。
现在关键性的就是她脖子上面的两只手的掐痕，从黑紫的掐痕上判断出是一个男子所为，但是杨依儿手里攥紧一朵簪花不可能是男子身上配戴的东西。
京兆尹府暂定把怀疑的人为一男一女。
康王妃和淑月郡主只能尽全力配合京兆尹调查，她们可不愿莫名其妙被上一个污名。
同时淑月郡主也把杨依儿记恨上，死在她的府邸就算了，还要在丁文宇心里留下一根刺。她知道丁文宇曾经有多爱杨依儿，结果呢？她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失手过？
丧礼的第一天为表示歉意和哀悼康王妃和淑月郡主亲力亲为在帮衬，第三天下葬也出面送行。
真凶还没有抓到。康王府尽最大的程度表达歉意，尚书府也没有得理不饶人。尚书大人告假几天也没上朝，关严大门谢绝见客。
正当京兆尹府想破了脑袋，天天往康王府跑盘问全部下人时候，大理寺在意料之中出事了。
根据元武伯爵府交上来的证据完全足以给刘川和覃老爷判死刑，两人嘴犟死不承认不肯画押。拖延僵持下，苏将军也不着急，每日不定时不定量的给两人用刑。
前三天担心有同伙闯进来传消息或者劫狱，大理寺的守卫加重几层。
两人都是胆子小过惯锦衣玉食，没挨几次刑就老实交代了背后还有人指使。得到了有用消息苏勉把守卫撤掉了一半。
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京城里的百姓私底下在再传私盐一案牵连到朝中几位重要的大臣。皇上把案件交给苏将军审理就是要顺藤摸瓜查到这些人连根拔除。
话传得多了，也就变了味。
苏勉和苏茗瑾在大理寺少卿的书房里拟一张结案陈词，后日就要呈上去给皇上过目立案。
烛心‘啪’的一下闪出花火，还有两刻钟就到五更天。结案陈词已经写了满满一张大纸，有来往的书信作为最有力的证据，两人也不敢造假串供，审起来也不算麻烦。
苏勉落下最后一个字，长舒一口气。
大理石少卿把纸上的墨汁吹干：“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辛苦苏将军了。”
“要是真的结束就好了……”苏勉叹息出口，这件事这么好解决的话怎么会让他亲自来处理。
大理石少卿疑惑看一眼苏勉，大将军这是话里有话啊。
“苏将军！有一群黑衣人闯进大理寺内牢！”书房外的响起急切声音。
话音刚落苏茗瑾就率先冲出去，苏勉眼眸一暗，拿起佩剑也出门。
大理寺少卿腿软，觉得脑袋不保，内牢有人闯进去，还是一群。
五更天是人警惕性最低时候，也是睡得罪沉的时候。大理寺值班的护卫在做最后一次交接，护卫靠在墙边悄悄打个旽。
黑衣人们从指间弹出一颗石子，击到守卫睡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悄无声息解决掉门口的守卫，避开其他守卫潜进牢里找到刘川和覃老爷的位置。
刘川刚被抓时候还会冷静下来安慰自己梁志文肯定会怕派人来救自己，在城郊一场劫救没成功之后心沉入谷底。
被关第二天就被提审用刑，撑不过几次就交代了整件事情。覃老爷更不用说了，看见刑具就先吓晕。
被关押这么久除了受点皮肉之痛外每天都有好吃好吃供着，待遇越好刘川心里越不安。按理早该有审判下来，却迟迟没有发落。
他躺在木床上听见外面门外有细小的门锁声，心底升起恐慌，现在是深更半夜，巡逻队也刚没多久，现在又能有什么事？
“刘川！”
听到铁栏外一道嘶哑的声音，条件反射睁开眼看见黑衣人心里喜大过于惊，他果然没白等。
“你来了！”
“主子让我来接你出去，这几天可有异样？”
刘川对上他毒辣的眼睛，心里一股强烈的预感，只要他回答错肯定会马上死在这个牢笼里，摇摇头：“只施了酷刑。”
黑衣人放心收回目光放心点点头，拔剑砍断锁链。刘川紧跟在他身后出去，心里敬畏这个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一人独闯重兵把守的大理寺。
跟在黑衣人后面眼看着就要走到牢外，前面的人突然止住脚步，伸头看过去看到的场面让后背爬满冷汗。
火把把牢房的外间照的通亮，黑衣人带来的手下全部被制服昏迷在地。苏勉和苏茗瑾就坐在木椅上好以闲情等他们。
能顺利进到大理寺一则是他的武功确实高强，二则是轻视了对手的计谋。
“没想到还真能等到。来也没用了，刘川什么都交代了，别以为你们主子是朝廷的人就能摘得干净。”
黑衣人手一扬，泛着寒光利剑架在刘川的脖子上哑着声音怒叱：“你敢供出主子！”
刘川急眼了，他为了自保确实瞒了一些事情没有交代，现在唯一希望就是黑衣人能相信他说的话，带他离开京城，紧急之下脱口而出：“他挑拨离间，我没有把瑜……”
话才说了半句就被黑衣人抹喉，鲜血从大动脉喷涌而出挣扎两下就倒在地上没了生命。
苏勉见惯了太多生死脸上没有太多动容，苏茗瑾拔剑往前走几步，这一战是避免不了了，今晚一个活的不能放出去。
两把毫不逊色的利剑对上，黑衣人被震得虎口微麻，心里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多了几分警惕，这个年纪能够如此高深的内力当真不能小看。
苏茗瑾长剑一挑直击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躲招式，腰身一转就到苏茗瑾侧边，对着他的腰间就是一挥。
苏茗瑾侧翻躲开击向他的下盘，很快又翻身到他身后对着后背就是一掌。
黑衣人被内力震到心脉闷哼一声，对苏茗瑾招招致命。苏茗瑾嘴角一扬，笑得不明所以，一直在接招拆招来回捉弄。
明知苏茗瑾是在玩他，恼羞成怒但也无可奈何，每一招都被压迫下来。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挽了一个花剑刺向自己心脏。
就算外面没有重兵包围，光凭一个苏茗瑾就让他对付得有些吃力。加上苏勉在一旁随时会出手被活抓用刑，不如有点骨气自我了解。
苏茗瑾带有些赞赏吹一声口哨，本以为那边的人会派武功多高超的人来劫狱，看来刘川也没这样重要。
“留一个活口，其他人解决了吧。”苏勉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出了牢房，料定那人肯定不放心也不死心，那就给对方一个机会试试。
这一次，事情才算结束一半，最大暂时动不了，只好先拔了爪牙。
第九十三章有事相求
接近炎夏，日头渐长。阳光也变得刺眼，一丛日光照过摇曳的竹叶上，斑驳的影子洒在格窗上掉进床榻上。
午后的听竹院静得让人安心，廊下坐着两三个丫鬟安静打理绣线，苏相思年初种下的花种现在长势极好，小丫鬟们看到亲手打理的花卉竟能如此好看，心里升起更多欢喜。每日都清闲下来就围着还没长开的另一丛花草打理。
从兴海城回来，苏相思忽然来了兴致，命人挖了个极小的水潭，打算在里边养几条小鱼。
竹叶随风而动，沙沙声隔着老远也能传进熟睡的苏相思耳朵里。满足翻个身，眉宇间舒展开来，温润软糯道：“柳絮，什么时辰了？”
“未到酉时，小姐才小睡半个时辰，可要起身了？”柳絮撩开床幔一角。
苏相思两眼微微眯起，外头阳光竟这般好。点点头利索起身，晚饭是要去益安院用，还是不要去迟了好。
松香把苏相思的秀发挽成一个常见的发髻，插上一枝银丝镶珠的海棠花钗。衣裙是浅绿白暗纹翠竹的样式，外面罩一层窄袖薄衫。
整个人干净清爽灵动几分，凉玉做成的扇柄，握在手里能感受到清凉适手，炎日时候只需要轻轻一动，带来的风就是渗透到皮肤里的清凉。
踏出房门那一刻直叹：“时光正好，可惜了不去游湖泛舟。”
“杨小姐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不然早就吵着小姐一起去了。”
苏相思眼眸微动，有些事不知道真相比知道真相更好。
为时尚早，苏相思的脚步一转就往花园里走。泛不了舟那就赏个小花消磨时间，细想起来，别的闺阁小姐平日里都是赏花看词，她还真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看一遍苏将军的花园。
下了九曲回廊，苏相思随意拨弄几下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颔首回应给她行礼的丫鬟，抬步跨过门槛走进益安院正厅。
厅里只坐着晚辈，各房的夫人和老爷都不在，苏晴也不再。
给苏老太太行完礼寻个位置坐下，不是插上几句话哄得苏老太太开心。苏老太太不可能只是因为想念儿孙才叫来，以前甚少叫齐全部人一同用晚饭。
最得苏老太太的苏晴和苏依玲宠爱也只是经常被留下用午饭，现在有种无事献殷勤的意味在里面。
这种场合绝对少不了苏晴的身影，说来大小姐的身子到底是金贵。前些日子只是去尚书府烧柱香送杨依儿一程，回来之后当晚就卧床不起了，请了大夫来也只解释从未见过丧礼场面被吓着了。
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苏相思就去清梅院小坐一会做足了表面功夫。参加丧礼就被吓着了？恐怕是被心病吓的。
覃妈妈招呼着各房的人围着饭桌坐下，苏相思看到桌上的菜肴眼里很快闪过一丝讽刺，有一半居然是合她口味的。
苏老太太夹一块茄子轻嚼几下，味道已经融合进去，满意点头：“今日的饭菜全是按照你们口味做的，多吃些。”
长辈发话了，晚辈们相继拿起筷子，瞧见苏相思很给面子每道她喜欢的菜都夹过一遍，苏老太太才收回目光。
“思儿，近日你父亲和哥哥都在为皇上奔波审理案件，可有休息得好？”
苏相思咽下青菜，放下银筷子，缓声应道：“父亲和哥哥每日回府都已经是夜半时分，为朝廷效力应该的。”
苏老太太看一眼苏茗润和苏茗渊，略带商量的口气出声：“你是个乖巧懂事的，从不让至亲担心。现在你们几个孩子都长那么大了，我这个老太婆也没多大精力能为你们操心。”
桌上几个人不接话，相互悄悄对视一眼，苏相思也不搭过话，默默喝下一口汤。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微妙。
苏依玲瞧见情况不太妙，装了一碗鲜汤放到老夫人手边主动开口：“祖母又说气话，现在哪里老了？以后您还得抱玄孙呢。”
几人听了这话跟着附和，只有苏相思轻抿几口鲜汤。
苏老太太心里气得郁结，被晚辈这样摆了面子绝不给好果子吃，现在有事求人只能稳住自己心绪，亲自夹一块鲜嫩的鸡肉放到苏相思碗里：“咱们府虽然是高爵门府，但是在朝中任职实在太少。你父亲和瑾儿忙得脚不沾地，若是在朝中有自己人在一旁帮衬着，也不至于会这样劳累。”
苏相思心里不爽，绕了一大圈原来是打这样的主意。放下碗筷，示意已经吃好了：“祖母慈心人善，今晚孙女会转告父亲的。”
没想道苏相思又把话撇开完全，坐在对面的苏茗润和苏茗渊狐疑看一眼苏相思，她是故意的还是真明白何意？
“润儿和渊儿就要参加秋闱，之后便会进朝为官，那时候就能相互照料。祖母寻思着，离秋闱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让你两位哥哥也到六部里找个闲职先熟悉着。”
苏相思平静听完，和她心里猜想的八九不离十，还没开始考就先想近道。饭桌的人屏住呼吸静等她的回到。
她嘴角往上一扬，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是祖母考虑周全，祖父定会同意的。”
“这……你祖父的意思他不管这事……”
所以求到她头上？
苏相思恍然大悟，忽略掉他们带有野心的眼眸，咬唇为难道：“这该如何是好？”
苏老太太快压不住心里头的怒火，有苏老将军的警告又不敢对苏相思的态度强硬，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你是个会顾全大局的孩子，你回去好好和父亲商量，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还拉过苏相思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苏相思强忍着笑意，无措的垂下头犹豫一会：“这……这可是大事，祖母还是亲自和父亲商量吧。我一个闺阁小姐哪懂这些。”
“三妹，听竹院一直由你做主，我们也知道三叔是最看重的你，换你出面劝说定是能成的。”
哦？原来是求过一次了？怪不得今天对她如此亲昵。
瞧见苏相思迟迟不说话，苏茗渊不得不开口劝说：“也只是讨个闲职进去打发时间，不会给三叔添乱。也不会傻到抹黑咱们府邸的脸面。”
“三妹，你细想，若是三位哥哥都在朝中有职位，对咱们几个姐妹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若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不会来给你添麻烦。”
苏相思迟迟不回答，在座几位倒是急上眼了，生怕她想不通里面好处的原由拒绝了这次好机会。
“好孙女，门楣荣耀是关系到每个人前程，别家想要这样的关系都求不到。”苏老太太也有些着急，这件事只有三房的人能办到，暗示过苏勉也训斥过李琴瑟，没想到夫妻俩油盐不进。
每个人都求过她之后才为难般勉强点头答应：“这件事我会和父亲提起，若是不成祖母和哥哥们千万别怨到我头上。”
兄弟俩爽朗笑出声扬言不会怪她头上，饭桌上的氛围热闹得让苏相思反胃，他们是把心眼吃堵了，直接无视掉她忧愁皱着眉头咽不下一口饭菜。
临走前苏老太太坚持让覃妈妈送她回到听竹院门前。
第九十四章苏晴躁郁
入夜之后苏相思的屋子里不习惯有再多的人伺候，这也是听竹院下人都喜欢三小姐的原因。低调又不失面子，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别的院的下人还羡慕听竹院人静活少，可惜的是三小姐很少往院子里补人，要的人绝对是她知根知底的人。
床尾的柜子正面只是有简单常见的雕花做装饰，分成三个小柜格，里面通常放的是闺阁里贴身常用的物件。
苏相思取出一个瓷瓶往手心倒出几滴透明的水珠，在掌心里揉开就闻到一股瓜果清香，接着就轻拍在脸上。
“大房和二房的人脸皮也忒厚，瞧见他们一脸得意回去心里就不爽快。”松香把松软被子铺平，想起在益安院那些人的嘴脸就来气，还真是不要脸至极。
苏相思含笑不语，扁平的瓷瓶里挑出小块的膏状涂抹在胳膊上：“他们敢求，我就敢给。他们最好有命要。”
才出益安院他们脸上就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她强忍住才没把药粉挥洒在他们脸上。
大房想阴一把苏茗瑾不成反倒把脏水泼自己身上，苏茗渊颓落几天后又打起精神继续参加各种书生的宴席，靠学识争取博回一些好印象。小怡这个丫鬟早就被遗忘在大房的某个角落。
摸一把手臂的肌肤舒服靠在大迎枕上，连喝了两碗鸡汤这才满足。在那边她每样菜才吃一小口不管饱，才出益安院的门心里就琢磨回到听竹院要吃什么。
“清梅院那边如何了？”
“只是没有食欲，日日躺着脸色不佳不好出门罢了。”柳絮轻描淡写回答，杨依儿丧礼也有很多闺阁小姐去送一程，就这位有事，心里有脏东西才会被吓着。
苏相思盘腿在床尾柜子边，埋头翻找许久才从众多瓶罐中找到想要的，伸手往前稍稍用力一扔就掉进柳絮的怀里：“能帮大姐姐安神用的。”
松香心神领会收好药瓶微微屈腿退出屋里。
两只脚搭在床尾柜上，软顺的裤腿顺着两条白玉笔直的长腿半滑落在膝盖上。手里随意翻一本已经记的烂熟的医书，习惯睡得晚，现在倒没有一丝困意。
“柳絮，海鱼干货送到锦绣里处理得如何了？”
“还需要两日才能做出新菜式。”房间里突兀响起温润慵懒的男子声音，把苏相思惊得心肝要跳出嗓子眼。
老实盘腿在床上坐好，撇嘴哀怨瞪一眼床边的慕锦尘，恢复内力就了不起？有武功就了不起？来得悄无声息。
慕锦尘撩袍在床边坐下，拉过她的小手把玩，在淑月郡主生辰上本打算找个机会能和她说上一句话，这小妮子耍起脾气来还挺难哄。
越是想抽手就被这个混蛋握得更紧，挣脱不开没好脸色轻怒道：“流氓！敢夜闯闺阁。”
“我来娘子屋子何来夜闯之说。”慕锦尘清朗笑出声，轻轻一拉就能把她拉进怀里稳稳圈住。
扭一下身子在他怀里坐好，靠在他胸口，照着他的法子把玩骨节分明的：“正想着你就来了，是不是景九查到什么了？”
等一会没听见身后的人回应，疑惑侧过头看他，不经意间就跌进他那双灼灼情深的眸子里。脸颊就毫无征兆红透。
慕锦尘拥着她往后一起倒在床上，打手一挥床幔飘柔落下遮住床里的光景，浅浅笑意，薄唇张合吐出：“想我什么？”
苏相思咬着嘴唇羞意把头转过一边，这话问得，怎么好意思回答。
“昨天给葡萄架子修剪枝丫可把我累坏了，我就在想，以后老了咱俩就坐在摇椅里指挥兔崽子们修剪花草。”
慕锦尘垂下头抵住她的额头，胸口的温柔要就要喷薄而出，在她唇瓣上留下一吻。然后极为破坏气氛振振有词：“淑月郡主生辰时候以为思儿生气了，这不敢来赔礼道歉。”
好家伙，花了四天时间才来赔礼道歉。
苏相思瞥他一眼，不提起来她早就把李怀静忘在脑后，眼眸滴溜一转：“我的气量有这么小？”话说到一半顿住，若有所思喃喃道：“以我这姿色以后也肯定会公子哥和我搭话，不能……”
一句话还没能说话慕锦尘就俯身下来，轻。咬住她的嘴唇，苏相思疼得不满皱眉。
“明日我就去让黎煜文要一封赐婚圣旨，看谁敢打你的主意。”
苏相思再也忍不住嗤笑出声，搂住他的腰身。
两人相拥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宁静，慕锦尘轻抚她的发顶，心里琢磨怎样才能日日来听竹院留宿还不被发现。苏相思则开始打算如何才能搬出苏将军府另设门户。
苏晴从尚书府送丧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请了大夫来把脉也只留下一句话收到惊吓需要静养。
丫鬟也把香料换成檀香，只有闻到檀香苏晴心里才能相对平静下来。这几日她总是耐不下心性，看见屋子里的丫鬟就忍不住想发脾气，胸口有一口气想发泄出来。
自己的闺女这样不适，大房夫人也跟着着急上火，只能到处去求安神的方子。
苏晴两指揉捏太阳穴，把书狠狠砸在案桌上，心里的烦闷无处宣泄，站在外间的丫头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
看见她们唯唯诺诺样子火气更大，眼里全是阴郁。贴身丫鬟梧佩端安神汤紧进屋不耐烦对着她们摆手。没有眼力见的，在这里只会碍眼。
“大小姐莫气，大夫人已经拜托人去普罗寺求个福袋。”
苏晴接过安神汤，也不顾还冒着热气烫嘴一饮而尽，语气里带有些鄙夷的意味：“那东西能有什么用。”
“大小姐这几日一直心神一直不稳，奴婢曾听过几位夫人说控制不住心情眼角最容易生皱纹。”
听到梧佩这话，苏晴哪能坐得住。容貌对她来说比命还重要，赶紧拿过小巧的圆镜端详自己的面容。
皮肤还是细致，只是这几日不出门，起身看起来黯淡无神。
受不了自己气质大减，慌张道：“可还有安神汤？在送一碗来，今晚把格窗开了通风。”京城里本就不缺美人，她只是没有注意就成了这样。
多喝了一碗安神汤果然胸口舒畅许多，伴随着是阵阵困意。
枉费苏晴还是个才女，心病哪有安神汤能震得住的？
几人欢喜几人愁，苏相思答应会劝说苏勉给他们讨要个官职时候就幻想自己平步青云的样子，哪里会明白什么叫贪得无厌。
二房是最看重这次机会，二老爷已经是个闲官，全部的希望全放在苏茗润身上。
只要能在朝中有高位，那么就能压大房一头有机会和三房争爵位，二夫人还能封诰命，种种殊荣怎么能不让人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