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纱之下
“找到妹妹了吗?”
“暂无下落。不必担心,风铃阁做事效率极高,不久便会有消息。”
“嗯。”雪凝心里念叨着:“妹妹,你到底人在何处啊,姐姐找你找得好苦!”
公子提供的消息是,四年前,雪凝出嫁皇甫家后,流觞让其娘家衣锦还乡,却暗中派一伙人在半路上实施灭门,嘱咐留下夫人妹妹一个活口。那伙人头领回报事情办得很顺利,就是让夫人妹妹逃走了,皇甫流觞生气之下还当场杀了那个头领。风铃阁所掌握的消息是,皇甫流觞所娶小妾原为小家子,认大家族为义父转换身份成大家闺秀才被皇甫老家主接受,而夫人妹妹就是那个大家族的小姐。
“城主,悦琴酒楼的那个面纱女是不是没露出过真面目,有必要去查一下。”
“是,阁主,我这就叫人去办。”风铃阁转变思路不再追查当年人事,而是直接依照画像找人。
丝言心情大好,因为她不仅扮演了英雄救美,还认了个姐姐。“姐姐,我等下就要回家了。”“不用等下,现在就可以。”
现在恐怕不可以了,一伙黑衣人出现她们面前,来势汹汹。
“姐姐,我来保护你。”丝言护在面纱女前边,左右手两只短剑各自出击,前有豺狼后有虎,黑衣人将她俩团团包围。
“我能保护自己。”面纱女语气肯定地说。没有后顾之忧,丝言怒视被自己杀退的黑衣人,大声说到:“你们不走,别怪我下手狠。”她一剑刺进一人胸口,一脚将一人踹倒,一手肘击一人下巴,一剑砍中一人脸颊,黑衣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面纱女这边以琴作暗器击杀数人,远处黑衣人头领在屋檐边观望,见局势不利,他亲自飞冲向面纱女,出剑砍下她的几缕秀发,面纱跟着顺势滑落。面纱下,左边脸颊上的一道红色疤痕醒目。
“撤。”头领下命令撤退,丝言不高兴了,“要来就来,要走就走?”黑衣人从两边撤退,她要去追被面纱女叫住。
“姐姐你没事吧?”“没事。”面纱女已经系上了面纱,丝言没有见到她的面容。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嗯,那我走了哦,姐姐保重。”一路上,丝言不无可惜地说:“差一点就看到姐姐真容了。”
“城主,面纱女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确定吗?”
“确定。”
“那好,你下去吧。”
回到家,揭下面纱,对着镜子,她又撕下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白皙无瑕的面孔。
“姐姐,那么一个虚伪、名利的男人,你嫁给他真的幸福么?”
晚间,戴上面纱带上琴,面纱女出门前往悦琴酒楼抛头不露脸。路上,一句诗号在她身后响起:“世间纷扰,我本蹉跎岁月;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既知蹉跎岁月,不去考取功名?既是才子词人,不得一官半职?”面纱女跟着说:“我的身世无须任何人操心。”她转头就走,东方卿相追上去。
“我想结识姑娘,别无他意。”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子,不值得跟我这身份低下的琴女沾边。”
“值得。”
一霎那的错愕,眉头微一皱,面纱女不理睬他,一路走走向酒楼,东方卿相也不说话,一路跟跟她到酒楼。
第七章 江湖有位苏公子
问遍府内无人知道苏公子的住处,简夏跑去红月房间。
“月姐姐,你知道江湖上有一位苏言苏公子吗?”
“没有听说过什么苏公子啊。”
“真没有么?”
“嗯,怎么了?”
“我……苏公子救了夏儿一命,夏儿打算以身相许。”简夏娇羞满脸通红,偏偏她的月姐姐笑吟吟看着她。“月姐姐,你笑话我!”“我去帮你打听打听,你等着。”
路上,红月与陌风遇上了。
“陌风,你知道江湖上有位苏言苏公子吗?”
“据我所知,江湖上没有一位苏言公子,倒是有一位丝言姑娘。”
“是那个江湖第一美人——丝言姑娘?”
“正是,月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儿不是对你有意思吗,她现在又喜欢上这位不知何方人物的苏公子。”
“月儿,我一生非一人不娶,绝不可能再接受另一个人的爱意。”
“别说这个。”
“好,我不说,今后都不说。”
“我已为人妇,你也该娶妻了。”
“我此生不会再遇见比那人更好的女子。”
红月回去的时候,简夏还在她的房间等候。“月姐姐,有消息了吗?”夏儿满怀期待,红月只好说:“暂时没有消息,明日再帮你打听。”“谢谢月姐姐。”
简秋进来了,说道:“月姐姐,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呢?”妹妹一进来,姐姐就走了。
“姐姐怎么走了,你们聊了什么啊?”
“没什么啊。”
“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姐姐,我就想着来找月姐姐你聊天解闷,刚刚才看见她,她又跑了。”
“秋儿,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啊?”
“人不能一辈子活在他人影子之下。”简秋知道月姐姐想说什么,默默不语。红月接着说:“你有你的情感,你有你的性格。”
“我……”简秋说不出话来,她其实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总是跟在姐姐后边,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月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天边的红霞灿烂,从房间出来的简秋长舒一口气。
树林里,镖师们正赶着镖,行至半路,一伙强盗迎面拦截。
“各位英雄好汉,小弟这里有些银两,你们且拿去喝酒吃肉。”走镖遇到拦路人马,先礼后兵,伯东向这伙人抱拳行礼。
“爷不要银两,要货,识相的留货走人。”
伯东沉住气,说道:“各位好汉,且让虎威镖局先行,改日各位登门造访,小弟作陪。”镖车上插着三角形镖旗,旗上写着“简”字,表明是城内四大家族之一的简家负责押运的镖。
“大哥,真是简家的镖。”
“简家?”
强盗头领发话:“你们虎威就是个小啰啰,若不是当年买凶杀了竞争对手龙威的总头,又四处巴结讨好,能当上什么四大家族吗?”话是说出口,头领命令小弟们撤退,如今的简家是城内四大家族之一,在江湖上有各路豪侠支持,在各地官府又吃得开,没几伙强盗能惹得起。
“继续前进。”没理头领的讥讽,伯东率镖师们继续赶路。
第八章 神算刘汉胤
算命先生是个古老行业,城内最出名的算命先生,要属刘汉胤。二十年前,在皇甫家上一代家主取得剑神称号,此城成为剑神所在之城的那年,他就已经在此处替人算命了。
“我要找个人,你能帮我算算他在哪吗,名字叫苏言的。”红月姐迟迟没有消息给到自己,简夏打算自己去找,多方找寻无果之下,她寄希望于神算刘汉胤身上。
“不用算,不用找。”“为什么啊?”“第一,此人是人中之凤,落脚之处一问便知;第二,以小姐的身份,不会跟他扯上关系。”
“什么意思?”
“乞丐窝里真公子。”
“乞丐窝!”
“人在乞丐窝,找人问乞丐。”
简夏放了银子就走,刘汉胤在后头说“不是算命不收钱”,她也没听见。
“信则有,不信则无。生命如花,命运无常。”念叨着,刘汉胤呷了一口茶。
“姑娘,留步。”“何事?”“有缘为你算上一卦。”“不算。”见她要走,刘汉胤赶紧诌一句:“命运坎坷不由人,欲知前路且听我。”经他一说,女子去而又返。
“面纱我是不会揭下的。”女子赫然就是悦琴酒楼驻演弹琴的面纱女。
“无妨,请在纸上写下生辰八字。”刘汉胤看了面纱女的手相,再与生辰八字一对应,发现有问题。
“姑娘,你的八字不对。”
“如何不对?”
“手相的命与八字的命不对应,姑娘的八字是胡乱写的。”
“是乱写又如何?”
“无妨,正如我先前所说,姑娘命运坎坷,从手相看,姑娘现下举目无亲,双亲恐怕不健在,不知我是否言中?”
面纱女内心吃惊,面色不变,刘汉胤见她沉默不言,知是算准了。
“不过姑娘近来广交良朋,有益前途。”“还有吗?”“没有了。”面纱女起身就走,刘汉胤叫道:“姑娘还没付钱呢!”面纱女回了他一句“是你自愿为我算的”。
“帮我算算财运怎么样。”“走开走开。”“老子付钱的。”“刘一手,我就唯独不替你算。”“老头,咱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谁跟你一家人,走开走开。”
接过刘汉胤的一袋钱,刘一手悻悻离开,转身来到一家赌场。
“刘一手,失了一只手,还想失另一只手吗?”赌场看门的笑嘻嘻地说。“老子今天有钱。”“有钱里面请。”把刘一手请进去,看门的两人继续拿他当笑话闲谈。
刘一手那年欠了赌债,不仅爽快当街自斩一手,而且第二天仍然潇洒赌场,好事者给他安了个外号“赌鬼”。
“乞丐窝里真公子。”简夏反复念着,心知苏公子是乞丐。
“小姐行行好,给个小钱。”面前是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挡路,她随即想起了算命先生的话。“我给你钱,你带我去找苏公子苏言。”“小姐要找丐公子?”“是,我要找他。”兜兜转转来到城郊,沿途的乞丐逐渐多起来,放亮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注视,让简夏好不舒服,空气中弥漫的臭味也让她感到不适。
“下次您就不要来这了。”
“谢谢你。”
“茅屋一直往里走,尽头右边那间就是他的歇脚地方。”那乞丐将她带到茅屋前没有陪她进去而是在门外等候,他说一个乞丐窝就是一个地盘,自己不好进去别人家的地盘。
茅屋门口有两个老乞丐,开口问她:“小姑娘找谁啊?”“我找苏公子。”“公子在里边。”老乞丐听说是找丐公子,对简夏放尊重了些。
第九章 乞丐窝里真公子
简夏见到了苏公子,此苏公子却非彼苏公子。她见到的苏公子衣衫打着补丁,但全身上下干净无垢,气度不凡宛如某家公子。
“小妹妹找我有什么是啊?”
“不,不是。”
“不是找我?”
“是,是误会。”
“什么误会,坐下说吧。”苏公子歇脚的地方只有草堆可以坐,简夏正在考虑要不要坐下。
“嫌弃吗?我这间屋是这里最干净的了。”“没嫌弃。”理了一下衣裙,简夏坐上草堆。
“说吧,怎么一回事?”
“苏公子,你知道江湖上还有人与你一样叫做苏言的吗?”
“据我所知,只我一人。你为什么要找那个苏言呢?”
“他救过我一命。”“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看她一副娇羞样,苏言就知道猜中了。“小妹妹,世上好人很少的,不要动不动就以身相许。”
“我回家了。”简夏起身往外走,苏言说道:“小妹妹,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没有,打扰了。”
茅屋外边叽叽喳喳声音传进来,苏言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去看,原来是一群小乞丐围着简夏讨钱。
“姐姐身上没有钱了呀。”小乞丐们仍然不依不饶,简夏无奈。“她都说没钱了,你们还不散了。”小乞丐们冲苏言叫了一声“公子好”,然后各自散开。
“公子,要不您亲自带这位小姐回城内吧?”刚才领简夏来的那个乞丐说道。“可以。”苏言转头问简夏愿不愿意让自己带她回城内。走在路上,因为有丐公子在身旁,过往的乞丐对简夏放尊重很多。
“你是不是在他们中间很有地位啊?”
“算是吧。”
“我觉得你应该是落难的某家公子,不应该是那个地方的人。”
“那倒不是,我从出生起就是小乞丐,长大了就是大乞丐。”
近黄昏时分,城内繁华无尽,来往者衣衫齐整,好事者对两人指指点点,苏言满不在乎,简夏有些尴尬。
“小妹妹,你都没告诉我名字。”“我叫简夏。”“你怎么不走了?”苏言见她停下来,猜她有话要说。“你送我到这就行了,我认得路。”“小妹妹,路上坏人很多。”“我有名字!”
吹着口哨,苏言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妹妹笑着说:“小妹妹一点也不可爱。”
“先生,丐公子不是我要找的人。”简夏又返回去找刘汉胤。“这样啊,我替你测字卜算,你且在纸上写下一字,就写你现在脑海所想之字。”
“蛮”就是简夏所写之字,刘汉胤对着这个字嘴里念叨着“苏言,苏言”,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对她说:“小姐,请看你自己所写之字。”“怎么了吗?”简夏觉得丐公子气质虽好人有点野蛮,不像她的苏公子温文尔雅。
“小姐且看,‘蛮’字上边是‘丝’加个‘言’字,小姐应该明白了。”
“明白什么?”
“小姐所找之人,乃丝言姑娘。”
“不对,苏公子是男子。”当日英雄救美的苏公子是男子,简夏没看错。
“女子也可以男装的。”
“不可能。”简夏起身就走,刘汉胤叫道:“小姐,你还没给钱呢!”“刚才不是给过了吗?”刘汉胤无话可说了,待那位小姐走远,他才抱怨道:“今天的客人都奇奇怪怪的。”
丝言姑娘简夏在江湖第二美人的婚礼上见过一面,她一点都不相信苏公子就是丝言姑娘男装所化。
第十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半个月的赶镖回来,伯东一进大门就去找他爹。
“爹,我有一事要问您。”“是何事?”“咱们家当年有买凶杀害龙威的总镖头吗?”简怀仁听了脸色一变,问伯东是从何得知的。“孩儿路上赶镖,一伙强盗路上拦截,知是咱们家押的镖不敢造次,临走时道出此事。”
简家主沉思一会儿说:“确是如此。”不等伯东开口,他接着说:“那时城内还没有咱们家的排名,爹为了家族能有一席之地,拔除对手独揽生意、四处巴结博取好感,才换来今天四大家族其一的地位。”
伯东沉默不出声,没责怪父亲,自己平日能与一众公子哥潇洒快活,靠的就是父亲四处巴结而来。
“伯东,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谓小节,是说不拘泥于为小的气节。”待爱儿一走,简怀仁面露阴沉之色。“事情过去多久,当年极其隐秘,仍被人所知!”他马上猜到是风铃阁卖出的情报,是出得起大价钱的人买的情报,是看不惯简家独大的人泄露的情报。
“伯东,路上劳累了吧。”“不劳累。”红手帕为丈夫擦去额头的汗,伯东感慨妻子原是这般温柔。
“伯东,你听说了吗,外边的人在传龙威镖局总镖头是咱们家雇凶杀害的。”
“嗯,我听说了。”
“这事是真的吗?”
“娘子,不用去管这事是真是假,从现在开始,我要壮大镖局,把全天下的生意都揽来咱们家做,到时你来做总镖头,我还做二当家。”“都依你。”
“我那两个妹妹最近怎么样?”“夏儿最近喜欢上一个名叫苏言的公子。”“姓苏,名言?”“对,我找了许多人问,都问不到有此人。”“当然问不到,他是乞丐。”“乞丐!”红月震惊。
“乞丐窝里真公子,城内的一大帮乞丐都归他管听他指挥。有恩报恩,你与我一起叫上夏儿去苏言住处。”路上红月问伯东的态度,伯东说爹不会同意家里人跟乞丐来往。
“夏儿,你说苏言公子救了你一命,咱们家有恩必报,你跟我们去向人家道谢。”
“大哥,你们找到苏言公子了,他在哪?”简夏眉飞色舞,以为找到了恩人。
“他是一个乞丐。”“乞丐窝我已经去过了,那个苏公子不是我要找的人。”“名叫苏言的人,我只知道乞丐窝那个。”“大哥,你帮我再找找,我要当面向他道谢。”苏公子深藏不露吗,为什么找也找不到他,简夏有些苦恼。
“你一个女孩子家跑去乞丐窝也不用跟我们说,大哥我出去赶镖,你也可以跟你嫂子商量,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
简夏被训得低着个头,红月止住伯东继续念叨。“好了好了,夏儿也不是故意的。”红月温暖的手掌搭上简夏的头,安慰她说大哥和嫂子都是在关心她。
“你跟夏儿再聊聊,我先回房。”
“好,你舟车劳顿回来,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简夏有些埋怨自己的冲动,红月都看在眼里。“夏儿,我会嘱咐你大哥帮你继续打听的,你不用太着急,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商量,我帮你出谋划策。”谢谢红月姐。“简夏再展笑容,少女气息扑面而来,红月对夏儿露出慈母般的温柔眼神。
第一章 匿迹现身
悦琴酒楼新来一个驻演的姑娘,说是掌柜的远房亲戚,歌喉好会唱歌,掌柜与面纱女商量她弹琴,姑娘演唱,面纱女同意了。这位姑娘名叫轻裳,面纱女问过,轻裳姑娘擅长后主的词,正好自己会弹奏,于是两人合作,一人弹琴,一人歌唱。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曲《虞美人》,面纱女琴声悠扬,轻裳姑娘配合琴声歌喉婉转,一曲唱罢拍手喝彩声不绝于耳。
中年男,五短身材,肥头大耳,原来这种体型应该有两个人,现在剩他一人,他就是城内富商贾暴户。
“贾老板,今晚那么有兴致来酒楼。”
“刘一手,你莫要再骗我的钱财,我对你的发财计划不感兴趣。”
“我都发财了,还谈什么发财计划。”刘一手脸上堆笑,他今天赌场潇洒大赚一笔,心情十分好。
“赢钱不见你大方,快走快走,别挡着我看轻裳姑娘。”刘一手厚着脸皮坐在贾老板那桌蹭吃蹭喝。
“知之我乎,不知我也;不知我者,何须知我也。”又一个秀才模样的小生来坐着蹭吃,嘴上还念叨着普通人听不懂的话语。“整天之乎者也,秀才不见你捞一个,你们两个讨厌鬼都给我走开。”
酒楼里不少人在议论江湖发生的大小事,其中议论声最多的就是那个不知何故未参加四年前剑神大会的剑客三尺锋,近几年销声匿迹不现身,却在近日向天下人宣布,端午时候城北流觞河畔,剑挑三大名剑剑主,谁输就把配剑输给对方,由对方将剑送去有剑冢之称的剑阁。
皇甫流觞亲口承认的劲敌只有两个,一个是银门的银辰,另一个就是这位剑客——三尺锋。
“爷,你会应战吗?”雪凝明知自家爷肯定应战还是问上一句。“战,为什么不战?爷还要问他四年前端午何故不参加大会。”
银门,杀气森森,大殿上,门主问银辰是否应战。
“银辰一切以任务为重,一切听门主吩咐。”
“准你迎战,不要丢银门的脸面。”银辰是他亲手传授的剑术,银辰出战代表的就是他本人出战。
“银辰定当不辱使命。”
待银辰银月两人退下,义子问他为什么肯让银辰出战。“我问他是否应战,你有没有注意看他的眼神?”“义父,是什么样的眼神?”“兴奋、躁动。”“您是说他?”“对,他想迎战,非常之想,如此何不成全他。”
银月最近都没有跟聂隐来往,银辰心情大好。“银月,门主准许我迎战,我太高兴了。”“你最近怎么了?”银辰发觉银月跟他讲话总是心不在焉。“没怎么,我先回去了。”
银月与聂隐约了见面,在银门之外。
“你的仇家是哪个,我想知道。”“对方是银门禁杀名单上的——皇甫流觞。”“你有何打算?”“小月,你是问我报仇有何打算吗?”你隐忍多年,难道打算再隐忍下去吗?”“不。”
“我们是朋友,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
“不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绝不能够让你一人负重前行!”
“小月,我真的很感激你,可对方是当代剑神!”
“聂大哥,我只当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朋友,只得一个,在银月心中已经足够。“好。”一个“好”字,聂隐不再用其他言语表达,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月,我就是饮恨剑现任剑主。”银月很意外聂大哥就是饮恨剑剑主。“你养父是无名杀手?”“对,就是那个没有名姓却闻名江湖的杀手。”“三尺锋的挑战,你会应战吗?“战,为何不战!”
轻裳姑娘今晚与面纱女的首次合作,使她在城内一夜成名,并获得大家赠送的“歌姬”雅号。曲终人散,面纱女抱琴离开,东方卿相追随她从酒楼出来。
“姑娘琴技高超,在下佩服。”
“谢谢。”
“我陪姑娘走一程。”
“东方少爷,是不是小女子今夜没有弹唱柳七的词而惹您生气了?”
“没有。”
“那您为何缠着我不放?”
“我想结识姑娘,别无他意。”
“世上女子千千万,都入不了东方少爷法眼吗?”
“天下女子不独你一人,天下女子唯独你一人。”
面纱女不再理他,自顾往前走,东方卿相就在旁边跟着,出了城,东方卿相与她道别没有再纠缠。
第二章 旷世婚礼
四月初五是婚嫁吉日,为了给依儿一个空前绝后的婚礼,为了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嫁给自己,欧阳宇翰将喜帖分发城内城外几乎各色江湖人等,包括自己府内的风铃阁细作,甚至还派人去联络点假雇凶带口信给银门,让杀手组织也来参加。
黄昏时分,婚礼举行,房间齐开酒桌摆满,宾客满座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来来往往,觥筹交错语笑喧哗。
高堂上坐着新娘娘亲,这对新人拜完天地又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原本新娘应该被送去新房,留下新郎与众人举杯同欢,不过,女方是江湖中人,男方也是,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的行事作风。欧阳宇翰在众人面前揭下新娘红盖头,红盖头下的依儿含情脉脉,堂里堂外的江湖众人齐齐惊讶,转而为他们欢呼喝彩。
这对新人给堂里的大家族敬酒,先敬城内众家族,首先敬的是代表皇甫家的当代剑神皇甫流觞及其夫人,其次是代表简家与傅家的伯东夫妇,然后是西门少爷西门凌阳、韩家少爷韩安、杨家少爷杨玠等。
转到城外各大家族,欧阳宇翰提高了声音说:“这杯酒敬远道而来的剑阁阁主爱女——丝言姑娘。”众人再次高呼,有不少人说:“剑阁一贯不掺和江湖世事,也被欧阳门主请来捧场了。”
剑阁,即是剑之冢。江湖上流传一句话:剑生在身,剑亡归冢。行走江湖的人都以贴身佩剑为兵器门打造为荣,剑阁收藏为幸。
剑阁阁主之女,即是江湖第一美人。丝言一起身,艳惊四座,没见过女人的,下巴好久才合上;没见过美人的,放下的碗筷忘记拿起;没见过江湖第一美人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就连同为女子的雪凝也不由对她多看几眼。
接下来敬的是前阵子刚新婚的江湖第二美人与其丈夫,然后是城外最大最有名的珠宝古董店宝趣阁老板,以及出生书香门第的东方少爷等。到场的还有据传是正气盟中人的英玉女侠、城内赌场一霸朱砂帮帮主、悦琴酒楼驻演弹琴面纱女等等。
喜宴一直持续到迷人的夜,酒席仍未停歇,新郎新娘还在主桌与贵客举杯言欢。
伯东夫妇先行离开,临行前祝宇翰夫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欧阳兄,我与内人也要回去歇息了。”皇甫公子一走,同一桌的贵客也跟着走了,只留下丝言一人。
“丝言姑娘,你家远些,今晚就住在府下吧。”
“不了,我有住的地方。”
依儿好像发现了什么,多看了丝言几眼,丝言朝她使了个眼色,意味心照不宣。
“丝言走了啊,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先她一步离开的,还有悦琴酒楼驻演弹琴面纱女。
贵客都走光了,宇翰请众人不醉不归,并吩咐下人们好生招待留下来的宾客,然后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抱起新娘子就跑。
“依儿,能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油嘴滑舌的,真讨厌。”
“不讨厌,这是我的真话。”
“嗯,我相信。”
第三章 冲动报仇
马车停下,流觞开口问道:“飞剑,怎么回事?”“爷,来者不善。”车帘外是索命人。
“皇甫流觞,还我爹命来。”
“凌大小姐,别来无恙。”
雪凝拦住想要下车的爷,被爷夺去攥紧手里的离愁剑。“飞剑,送少夫人回府。”雪凝想跟着下车,飞剑拦着不让。
“少夫人,让爷去处理吧。”
“可以,但你必须把来龙去脉说给我听。”雪凝不是担心爷的性命,而是不想他再添仇家,她对爷有绝对信心,因他是剑神,用剑巅峰之人,不能说天下第一已然鲜有对手。飞剑虽感到为难,还是先答应了少夫人,车帘降下,马车掉头换路飞驰。
“你不去苟且偷生,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抽剑在手,另一手拿鞘,皇甫流觞像索命无常一样缓缓走向夜紫。
夜紫举剑毫不畏惧冲他一剑挥出,流觞只一剑就令她虎口出血握剑不稳,流觞不断逼近,夜紫不断后退。
“我就是你的仇人,你能奈何?仇人就在你跟前,你能奈何?”
面对不停的挑衅,夜紫愤怒脸上胆战心里,她几乎没有勇气再挥出一剑。
“皇甫流觞,冲我来,不要欺负弱女子。”聂隐从天而降,黑衣未蒙面。
“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那你可敢与手下败将一战?”
夜紫退下,聂隐与当代剑神一战。对手是当代剑神,有一套完美的剑法,冲,他试图主动出击赢得先机。
离愁剑尽数接下招式,完美的防御网使敌人毫无进攻机会,饮恨剑则沉着冷静,一剑挥出比上一剑更狠。“够冷静,不愧是夜之杀手。”流觞不由得对剑主刮目相看。
高手对决,一静一动都对局势大有影响,两人突然间停下,饮恨剑在流觞胸口,离愁剑在聂隐颈上,谁占上风暂时明了。
两剑一再争锋,饮恨剑一个不注意被挑飞,聂隐身向后退,再一跃高双手接剑,然后砍向皇甫流觞,皇甫流觞持剑单手格挡,饮恨剑的剑压使离愁剑俯首称臣。
手腕一翻,离愁剑逃出重压,再与饮恨剑分个高下。夜紫在后面看得惊心动魄,她埋怨自己冲动报仇,祈祷聂哥哥平安无事。
高手之所以是高手,只因为不拘泥手上武器,两人不仅在剑上争个高低,拳脚功夫也适时用上。流觞出脚踢中聂隐的腿,聂隐左掌拍中他肩膀,流觞身子一歪剑跟着偏了半寸,给了聂隐喘息机会。
“善于应变,不愧是夜之杀手。”
双剑僵持的时候,两人互出拳脚,一旦手里的剑活动,两人又在剑术上面较量。
“姐姐,那不是皇甫公子吗,跟他比试的男子是谁啊?”“他,他!”面纱女恨他,想帮另一个他。“我上去问问。”衣袖抖出两只有刃无柄的短剑,丝言一路奔走,夜紫还以为起风了,再看才发现是个女子飘过。流觞率先看到了丝言姑娘,想跟她打声招呼,她却直接掺和进来。
两只无柄短剑,一剑出击离愁剑,一剑出击饮恨剑,四只剑缠斗。
流觞与聂隐两人,既注意对方的剑路,又提防丝言的短剑,两人商量好一样只是对短剑予以挡击而没有还手,对决只在双方,且仍在继续。短剑似乎知道两人的心思,频频出手打断两人剑招。流觞再挡丝言一剑,趁聂隐的剑招被打断之际一剑击出,聂隐回剑不及唯有退,手上的剑已死唯有败。
“丝言姑娘,不要玩了。”
“好吧。”丝言转头问聂隐叫什么名字,聂隐回答“无可奉告”。
剑术高下立判,皇甫流觞身上仍是那股自信与贵气,聂隐眼神桀骜,夜紫扯着他的衣角。
“你的剑有名字吗?”聂隐不答话,丝言说道:“剑阁愿为两位收藏佩剑。”
“多谢,不必。”聂隐道谢后就和夜紫走了,经过面纱女的时候,聂隐与她对视了一眼。
“是个好对手。”这就是流觞对聂隐本次表现的评价。
“那我呢?”
“也很好。天色已晚,丝言姑娘的家路途遥远,不嫌弃的话到府下住一晚如何?”刚说完话,飞剑驾着马车回来。
“不了,我去姐姐家住,谢谢啊。”说完她指了一下远处的面纱女。据流觞所知,剑阁阁主只有一宝贝闺女即丝言姑娘,何来姐姐?
第四章 你的生辰
“聂哥哥,我不该冲动去报仇给你添乱,对不起。”
“小紫,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我没能为你报仇。”聂隐恨自己太弱,说完猛砸了一下墙壁。
“聂哥哥,痛不痛啊?”夜紫急忙拉起他的手对着吹气,聂哥哥每次受伤她都很心疼。
“小紫,今天是你的生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聂隐猜到她今晚可能会去报仇,果然屋里没人,便急匆匆跑出来找她。“嗯。”聂哥哥记得她的生辰,小紫好开心。“我给你办生辰怎么样?”“好啊。”
“是谁的生辰啊?”丝言与面纱女出现他们面前。“是你的生辰吗?”丝言指着小紫问,小紫点头。“我们两个为你庆生吧。”小紫看向聂隐,聂隐转头看面纱女,然后对丝言说:“好,办热闹点。”
“姐姐,悦琴酒楼是不是还没关门?”“是。”“那好,我们就去悦琴酒楼庆生。”
“掌柜,我们来办生辰。”丝言开口说道。掌柜从没见过像丝言那么漂亮的女子,忙点头回应。
“小二,各色好菜来几样,记得来几个红鸡蛋,加一碗长寿面。”
“好嘞。”
“谢谢姑娘。”小紫对丝言说。
“不客气,我还是第一次帮人庆生。”
陌风想来喝点小酒,一进门就看见热热闹闹一群人。
“陌风,你来得正好,今天是我妹妹的生辰。”
“来得凑巧。”
“西门府的保镖陌风?”
“正是,丝言姑娘好。”
“我还没认识你们呢。”丝言想认识聂隐和小紫。
“江湖儿女,不问名姓。”默默不语的面纱女开口了。
“好一个‘江湖儿女,不问名姓’。”陌风也赞同这个说法。
“你们都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一点都不好玩。”丝言抗议也没用,面纱女头一个反对。
“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庆生。”聂隐对着小紫说。“记得叫上我们。”丝言随后说道。
“为一场相识干杯,为江湖儿女干杯。”陌风给大家满上酒,与聂隐等三人喝酒干杯。看见聂哥哥开心,小紫跟着开心,她也想喝一杯酒,聂隐倒了一点点给她。
“今晚大家尽欢尽乐。”看见小紫开心,聂隐也很开心。“小紫,吃红鸡蛋,许个愿望。”小紫对着红鸡蛋许了愿望,然后把长寿面吃了。“大家吃鸡蛋。”聂隐将红鸡蛋分给丝言、面纱女和陌风。
“太匆忙,都没准备贺礼。”陌风有些窘迫。
“没事的,陌风哥哥。”
“掌柜过来。”掌柜一直在偷瞄丝言,丝言早就知道了。“我们这位姑娘生辰,你打算送什么贺礼啊?”“贺礼?姑娘等等,我这就上去取。”小紫想叫住掌柜,丝言说让他去拿。
“偷看我那么久,不用给点贺礼啊。”说完她哈哈大笑,小紫被逗笑了,大家都被逗笑了。
掌柜取来翡翠手镯一只、玉簪一只,他把玉簪给了夜紫,又来到丝言面前。“姑娘,这只手镯给您。”他将翡翠手镯送给丝言,丝言收下了。
“只求姑娘芳名。”
“我叫丝言。”
“原来姑娘就是江湖第一美人,人如其名,人如其名。”掌柜又多看了丝言几眼才不舍离开。
丝言把玩了一下手镯,说道:“上等好货,小紫妹妹,这是给你的贺礼。”“这是掌柜给你的,我不能要。”“拿着拿着。”丝言硬塞给小紫。
“谢谢丝言姑娘。”
陌风说是回去巡夜,像一阵风跑掉,临走放下一锭银子。丝言还想多玩会儿,面纱女催她走。
“你们有空来剑阁找我玩。”
“好,我们一定去。”
路上,小紫问聂哥哥剑阁是什么所在。聂隐回答:“剑阁,剑之冢,藏剑之所。”
快到银门还没进去的时候,银月出现了。“夜紫,送你件东西。”银月送她的是一对耳环。
“谢谢银月姐姐。”
送小紫回房间的时候,聂隐打趣她:“首饰齐全,可以嫁人了。”“我不嫁人,我要留在聂哥哥身边。”
第五章 新婚燕尔
“侯爷到访,小舍蓬荜生辉。”
“侄媳你瞧,世侄总是这样文绉绉的,怪叫人喜欢。”
新婚第二天贵客到访,欧阳宇翰与依儿出门迎接。
将贵客迎进厅堂,主人宾客上座,宇翰开口给依儿介绍道:“侯爷是城外首富,宝趣阁的主人,与咱们家是世交。”“对,我与宇翰他爹交好,两家多有来往。”“侄媳见过侯爷。”
“你怎么不把娇娘带过来。”“你不是不知道她,她不喜欢出门的。”有些事情侯爷要找宇翰私下谈,宇翰叫依儿先回避一下。
“连你也娶妻了,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
“侯爷有话就直说吧。”
“宇翰的心性就是等不得,那我直说了,三大名剑是怎么回事?”
“三大名剑是家父命人打造。”兵器门,城东地界首屈一指的大组织,行走江湖的人都以贴身佩剑为兵器门打造为荣,闻名江湖的天下三大名剑正是兵器门打造。
“你爹打造了三把剑,也不送我一把,皇甫老头都有一把,我怎么就没有。”“赠剑一事,家父自有标准。”“呵,皇甫老头、无名杀手都得剑,竟然还有那小子,我连那小子都不如吗?”“侯爷自有定论。”
“从你嘴里永远套不出话。——三尺锋剑挑三大名剑剑主,输赢如何?”
“战皇甫流觞,三成几率可胜,战银辰,四成几率,另一人身份未明不好测算。”
“如果另一人是那小子呢?”
“两成,至多两成。”
“看来那小子有资格得名剑。”
“侯爷的宝趣阁什么名剑没有?”“名剑要么是你兵器门打造,要么给剑阁收藏去了,我哪有什么名剑啊。”欧阳打了个哈哈,不予置评,侯爷祝他与侄媳新婚燕尔,然后起身告辞。
“侯爷有空常来坐。”
“一定一定。”
宇翰与侯爷出门见到了依儿,她正在庭院与丫鬟们嬉戏打闹。欧阳宇翰看着依儿与丫鬟们玩闹一起,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兵器门正在因她的到来而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到点吃午饭,宇翰特地去房间叫她,刚才她说玩累了回房歇息。在门口他正要进去问依儿玩得开不开心,从房内飘出的血腥味让他身形一顿,他几乎是撞门进去的。
床上的血腥味最重,床上躺着的人是依儿,依儿的嘴角都是鲜血,鲜血洒满了枕头。“依儿!”冲去床边的时候,他的双膝顺势重重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她的头,另一只手去探她的鼻息,他的依儿真的没有了鼻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依儿!依儿!依儿!”
欧阳宇翰抱起依儿的身子往外走,沿途的下人们被他下令不准透露半分消息,将依儿轻轻揉揉放进马车,欧阳宇翰让祁鹏快马加鞭速往赛华佗神医住处。
“神医,快看看她有没有救。”赛华佗昨日也被欧阳门主请去赴宴,当然认得此女是门主刚过门的新娘。
一探鼻息二把脉,望闻问切,确诊中毒,毒发身亡,回天乏术。“回天乏术,你不是赛华佗吗?你不是妙手回春吗?”“纵使华佗再世,难起死回生,门主节哀。”
无言断肠人憔悴,面如死灰沉寂冷,宇翰霎时没了方寸。
“你说她是毒发身亡?”
“毒入肺腑,药石无医。”
马车缓缓驶在路上,车内的宇翰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望着他的爱妻,他的依儿。
宇翰告知依儿娘亲不幸的时候,依儿的娘亲听到噩耗昏厥过去。“您是依儿的娘亲,此后便是宇翰的娘亲。”在爱妻面前,宇翰向爱妻的娘亲立誓。“你也要节哀,依儿她不愿看见你这样子伤心断肠。”“我是风铃阁阁主,这件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第六章 丝言遭人绑架,剑阁阁主寻女
“年初到现在办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盗走傅家小姐,我们派了玫瑰盗,没成功,单挑天下三大名剑剑主,我们派了三尺锋,进行中,绑架江湖第一美人,还没安排人手。”
“派谁去好?”
“派刘一手,他最近缺钱赌,最积极了。”
“就派他,你去通知,叫上慕容晴一起,绑来将人送去她那里。”
踏着小步子哼着歌,丝言很开心又一次来城内玩,因为每次来都有奇遇和奇事。比如上次,她当街扮演英雄救美还认了个姐姐,这次来头一天就参加了一场旷世婚礼还有为陌生人庆生。
“小伙子很开心呀。”一独臂男子拦住丝言去路,还打了个奇怪的招呼。“你是谁?”丝言确定不认识一个独臂的男子,开口问他是谁。
“你爹。”
“你找打。”不认识的男子大言不惭想当自己的爹,丝言对着他一拳打过去,那人撒腿跑路,丝言在后面紧追不放,鱼儿上钩,那人将丝言带进僻静小巷。
“没路走了吧,快点向我和我爹道歉。”丝言气坏了,她要好好教训独臂男子。
“乖女儿不认得亲爹了?”
“女儿?他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丝言疑色渐浓,喝问他是何人有何贵干。
“我就是你爹啊。”
“不说打到你说。”
拳来任打,独臂男脸上挨了丝言一拳,仅有的右手紧紧抓住丝言伸上来的手臂,丝言抖出左袖里的短剑往男子身上刺去,男子扭身避开,将丝言拉过去他那边,丝言重心不稳整个人前倒在独臂男身上。
狠狠踩了独臂男一脚,挣脱手臂的她另一只短剑也拿在手上。“你到底是谁?”“你爹!”丝言知道独臂男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目的是让自己失去理智,然后将自己擒拿。高墙之上已有独臂男的同伙埋伏,丝言总感觉周围有人监视,抬头向上看时,一女子正从高墙跃下,落地后以手巾蒙上她的口鼻,她手中短剑乱挥挣扎,没多久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你晚下来一步,我身上该被刺出几个洞了。”“关我什么事。”“呵呵,人归你,我走了。”独臂男子一走,女子将丝言背出小巷,然后拖上巷子口的马车。
简夏这时刚好从巷子边走过,刚好看见了苏公子,刚好看见他被人拖上马车,然后马车一路飞驰而走。
“苏公子,苏公子!”她在后面紧追,跑没几下就气喘吁吁了。“苏公子被人绑架,怎么办呐!”简夏慌乱过后决定回家找大哥帮忙。
今早剑阁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阁主亲启”四字,信里边内容如下:令爱自愿做我丫鬟,确保无恙,请不必挂心。
“小姐已经被人绑架,但可以确保性命无忧。”“我绝不容许丝言受一丝一毫伤害,你通知风铃阁找人,我亲自去城内找小姐,这段时间试剑有胜过你的就让他藏剑,还有切忌让夫人知道这事,如果问起就说小姐贪玩两天再回家。”
驾上最快的马到城内也要半天,且中途必须让马儿休息,丝言父亲找了途中的茶棚歇脚,正气盟的英玉姑娘恰巧也过来。
“英玉姑娘,我有一事相托。”
“阁主请讲。”
茶棚里坐着的还有不少前来解渴的茶客,茗茶甘甜入口,茶客像喝了烈酒一样醉晕过去,英玉和阁主还没喝,但也装作与喝了茶的人一样晕过去。
眯眼看去,茶棚里的几个小二面露贼光,估摸是要劫财,果不其然,他们将茶客的钱财统统装进自己口袋。英玉看不过去,醒来大喝一声“住手”,几个贼人被她一吓回去掏武器出来,英玉抽出长剑制贼,阁主也来帮手,贼人不敌跪地求饶,英玉命他们将财物物归原主自行离开。
“阁主有事要讲,是何要事?”
“小女被人绑架,敝人希望能借助你们的势力帮忙一起寻找。”
“丝言妹妹是在城内遭人绑架的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如果不被绑架小女依然是留在城内。”
“我们去找城内的丐公子帮忙寻找,他的人众遍布全城。”丝言父亲与英玉姑娘一同前往丐公子住处。
第七章 上任第一美人
“小姑娘,你好啊。”“你又是谁?”醒来的丝言发现穴道被点,身上绑着粗绳,动弹不得。
“他们叫我娇娘,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丝言思忖她们因何原因绑架自己。“难倒是想谋求剑阁的某样东西,然后绑架自己威胁爹爹,是谋钱财还是求名剑?”
“你们想要什么东西?”
“什么想要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江湖第一美人吗?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们剑阁的什么东西。”娇娘接着对丝言不怀好意地笑。“我又不美。”丝言现在恨死梦丛生了,那个可恶的家伙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把自己列为第一美人。
“女娃子还挺谦虚,风铃阁的榜单是不会错的,说你是第一,你就绝不是第二。”娇娘向地上的丝言走去,然后解下她的头巾,头巾解下一袭长发滑落。“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小女娃,做我丫鬟怎么样?”
“啊?”丝言还以为听错了,她以为娇娘要把自己送去给某个臭男人。“你愿不愿意?”“你自己不会花钱雇吗?”“不,我雇丫鬟从不花钱。”
“进来。”丝言不知道娇娘叫谁,进来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女子。“她是不是很美。”“好美的姐姐。”丝言也觉得那个女子很美,瑕终不掩瑜。“她是上任江湖第一美人,自愿当我丫鬟。”“我不相信她是自愿的。”
“你会相信的,你看到她脸上那道疤了吗?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只有一道而不是两道?”娇娘说完拿出一把匕首在丝言面前晃动。“你不愿意,我就在你脸上割一道,再不愿意再割一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好美的姐姐,却被残忍割脸,丝言气不过。
“我想怎样就怎样。”娇娘走了,留下女子劝导丝言。
“姑娘,你听她的话吧。”“洛瑶姐姐,我从不受人要挟,无论对方是何人,无论对方将我怎样。”“当年我性子也像你一样烈,你瞧我的脸。”女子摸上脸庞,纤指轻抚伤痕,虽过去已久仍是触之惊心。
“姐姐,我会替你报仇的,你也不要再劝我了,我宁愿脸上被划两道三道,也不受人威胁做丫鬟。”
“我试试你受不受威胁。”娇娘提着匕首走进来,洛瑶退开一旁。丝言一点也不胆战,闭目一副视死如归神情。“好个女娃子,有苦你受。”
匕首眼看就要划破脸蛋,眼看就要划破脸蛋,最终还是停在半空。娇娘叹了一声,手里的匕首被她掷出钉在墙上。“女娃子,你赢了。”娇娘面对着丝言那双动人明眸,怎么都下不去手,她的脸蛋如同一块天然雕饰的美玉,试问谁人忍心破坏。
“你不是要割我的脸吗?”“女娃子,陪我几日,我高兴马上放你走。”江湖第一美人遭遇绑架,肯定能牵动不少人的心,娇娘叫人送封信到剑阁府上,又叫人散播消息出去。
“洛瑶姐姐,我们一起逃出去。”
“不,我不走。”
“皇甫流觞还等着你呢。”东方洛瑶,皇甫公子的未婚妻,四年前失踪,流觞跟着娶雪凝为妾。“我人虽在此,江湖上的消息听闻不少,他已娶心上人,我又何必徒增他的烦恼。”
“他娶的是妾不是妻。”
“皇甫家是名门大家注重名声,未过门的妻子失踪,是不可能另娶正妻的。”
“我明白了,他爱的人……”
“不是我。”
“洛瑶姐姐,这对你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有些事情生来注定。”
第八章 惊天动地惊天阁,简夏再入乞丐窝
欧阳府的讣告送到简家,简家主心烦意乱,四大家族由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简家更是倚靠其他三大家族的鼎力支持才在城内站稳脚跟,如今有人接连对四大家族出手,他不能坐以待毙。
“爹爹,你快救救苏公子。”
“江湖上除了那个苏言,还有哪一个苏言,女儿家就会添乱!”被爹爹大声训斥,简夏躲在大哥后面抹眼泪。
“爹,我这就去慰问欧阳兄,那边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与红月可以帮手。”“还是伯东精明能干,这件事全权交予你安排。”
“老爷,欧阳府送来讣告。”“讣告!”四大家族之间联系紧密,四个家主关系密切,傅家主与欧阳老门主的交情尤其深,他亲自赶到欧阳府看望宇翰,排解他的悲伤。
“在城内挑事,就是向皇甫家下战书,尽情来战!”公子毫不畏惧躲在暗处的庞大组织。惊天阁专做惊天动地之事,宇翰怀疑就是惊天阁下的毒手,皇甫流觞因此确定了对战敌方。“挖地三尺我也要将凶手碎尸万段。”“欧阳兄节哀,流觞与你一同擒出凶手。”
惹怒了四大家族的惊天阁门客三千,其中最出名的有七位,号称惊天阁“七门客”。四年前策划绑架待嫁皇甫家的江湖第一美人,以及近些年来江湖上发生的各件惊天动地大事,统统是这个组织所为。
欧阳家的事情已经挑起腥风血雨,不知何人又爆出一件惊天大事——现任江湖第一美人遭人绑架。新婚燕尔血染新房,两任江湖第一美人接连被绑架,哪一个消息都足够令江湖诸人对惊天阁气愤与恐惧。
剑阁阁主之女,江湖第一美人,丝言自从在旷世婚礼上一展惊艳,成了江湖中人心心念念的对象,男子辗转反侧想再见其一面,女子搔首弄姿想与其争妍,但无论如何大家都不肯让如此纯净无垢的美人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去找了丐公子帮忙寻找,丝言父亲不放心又去找公子帮忙,公子让飞剑派人手找寻全城,于是简家、傅家、皇甫家等人马齐齐出动,全城都在为丝言姑娘奔走。
苏公子的安危是简夏目前唯一担心的事,思索片刻,她想到丐公子人手众多,也许可以找他帮忙,打定主意,她再次孤身一人进入乞丐窝。
顺着上次走的路再次出到城郊,身边的乞丐渐多,简夏能感到注视的目光之强烈,入乞丐窝对女儿家来说如同入狼窝。
“小妹妹,长的不赖呀。”简夏不去理那些无赖,还有更多的无赖围上来。“小妹妹,嫁给我吧。”“你们挡着我的路了。”简夏强忍胆怯,不肯走回头路。
乞丐们没见过什么大家闺秀,那双眼睛瞪大看猎物一样看着简夏,有几个乞丐还为争抢猎物动手打了起来,剩下的那些对着她一拥而上。“救命啊。”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喊救命了。
“都给我滚!”威严不可抗拒的声音传来,乞丐们一哄而散。乞丐窝中真公子,丐公子苏言是本城的乞丐老大,号令丐众无人不服。“都回来!”苏言一喊,跑掉的乞丐又乖乖回来。“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记住没有?”“记住了公子,我们这就滚。”
又是一个叫苏言的公子救了自己,简夏感慨万千,心里仍然挂念着另一个苏言。
“小妹妹,你怎么又来了呀,乞丐窝对你来说不是好地方。”
“我知道,我是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简夏讲完苏公子被人绑架,丐公子再次重申江湖上只他一个苏言,但他还是询问了那个苏公子的衣着相貌。
“你确定?”简夏点头,丐公子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你所找之人是剑阁阁主之女丝言姑娘。”
“怎么可能!”“剑阁阁主来找我帮忙寻人之时,叙述的衣着相貌与你所说别无二致。”简夏听了无法接受呆滞原地,上次神算刘汉胤测出她所找之人是丝言姑娘,她还能拒绝不接受,这次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不接受。
“小妹妹,小妹妹!”
“怎么了?”是苏公子也好,是丝言姑娘也好,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她确实是救了自己一命,她现在确实身临险境。
“丐公子,你一定要派人找到丝言姐姐。”等见到丝言姑娘,简夏想认她当姐姐。“包在我身上,我先送你回家,切记下次不可再来此地。”把简家小姐送回城内,苏言径直走去丝言姑娘被人绑架之处寻找线索。
第九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仗剑走天涯,如今仍在彷徨,城内是否自己该去的去处,黄昏下风风雨雨的城内,人来人往无人在意她这个进城的来客。
刚进城的她马上听闻城内的腥风血雨,惊天阁的名号不亚于银门使人胆战畏惧,即使山雨欲来风满楼,她仍一剑破风雨。
红换白、喜事变丧事的欧阳府,到处肃穆悲戚,门丁拦她闯入,她说帮忙找凶手,祁鹏把她请进厅堂。
“姑娘怎么称呼?”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请唤我碧如。”
“碧如姑娘,你说愿助我找寻凶手,你如何找,如何寻?”
“凭手中剑,上穷碧落下黄泉。”碧如挥剑破空,意气凌天。
“姑娘谈吐豪气,我欧阳宇翰平生喜交高朋,愿与姑娘结交。”欧阳门主郑重邀请她居于兵器门门下。
入夜天微凉,思念愈深,伊人已随风去,宇翰对月怀人,口中念道:
入夜天凉微风起,
月下苦思随伊去。
天涯海角若不见,
上穷碧落下黄泉!
天晚,悦琴酒楼外,面纱女刚结束弹琴自酒楼出来,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与她攀谈。面纱女驻演弹琴,中年男子就坐在酒楼前排看,自面纱女晚间时分来酒楼驻演起一直待到现在曲终人散。
“你是谁?找我何事?”
“我是丝言她爹,小女跟我说在城内都是与姑娘相处是吗?”
见面纱女不回答,剑阁阁主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于是说道:“丝言是不是入睡前叫你关灯,然后说关了灯就有娘亲陪自己睡,是不是?”面纱女相信了他是丝言父亲,因为丝言的话原封不动自他口中说出。
“丝言怎么了吗?”早上出门,丝言与面纱女约定好,到晚上玩够了就会来酒楼找姐姐,可是丝言到现在还没来。
“她被绑架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我收到的绑架信。”
“她在城内被绑架的吗?”
“我不确定,但她放在城门外驿站的马匹没有骑走。”
“今早她跟我说晚上会来酒楼找我的,可到现在还没来。“丝言父亲看出面纱女并不知晓丝言的行踪,脸上显出失望之色。“姑娘,你早点歇息吧,找丝言一事交给我这个父亲,找到她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
丝言父亲走了,面纱女还愣在原地。“丫头性子那么烈,不会甘愿做人丫鬟的。”面纱女担心丝言出事,神情格外紧张。“怎么办!”面纱女后悔没有和丝言父亲一起找人。
“姑娘,有什么难处吗?”聂隐走到她身边,她浑然不知。面纱女欲言又止,聂隐知道她还不信任自己,开头说道:“我们是朋友,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朋友?”“敌人的敌人,不正是朋友吗?”
“丝言她被绑架了!”“怎么回事?”面纱女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聂隐对丝言被绑架一事了解了大概。“丫头,姐姐来救你了。”“翻遍全城,寻遍天下,我与你定要找到丝言姑娘。”
孤身走我路,谁叫是天涯孤客的命,谁叫是漂泊无依的人,一个是黑夜杀手,一个是面纱琴女,惺惺相惜,为了共同的事情共同出发。
第十章 笛子姑娘
“翻遍全城寻遍天下,也要找到丝言姑娘。”为小紫庆生的那晚,聂隐就已将丝言当做朋友,天色已经很晚,他叫面纱女先回家,夜里找人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还在思考如何搭救丝言,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笛声,笛声似在诉说故事等待回应。依儿的噩耗传来之时,他的心情极为平静,因为他最多能做的事情也只有报仇不再有其他可做之事。顺着竹笛声,聂隐找到巷子里的女子,女子无言,唯竹笛声响,静夜笛声催人忆起往事,耳边的轻轻风儿吹乱思绪。
“姑娘,静夜何以吹笛?”
“寻人。”
“寻的是何人?”
“一位纯净无垢的姑娘,她不幸遭人绑架。”她说的是丝言姑娘,她以笛声寻人,寻的正是丝言姑娘。
“你如何寻?”
“我以笛声诉说寻人的期盼,我以笛声安抚被寻之人的心情。”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聂隐陪伴笛子姑娘寻人,城内飘扬低诉的笛声。
笛声飘到欧阳家的时候,宇翰闻笛对着依儿的躯体落泪,笛声进入丝言父亲的耳边,他听出里边传出来的寻人的意思,甚至听出所寻之人便是他的掌上明珠。
常年跑江湖,跑累了老来得女,因此对女儿百般宠溺,明知江湖险恶仍允许她去左冲右撞。“丝言,你在哪啊?”他落泪了,后悔让女儿去闯江湖。
“夜更深了,且回吧。”聂隐担心小紫那么晚了还在等他,连使轻功回去银门,笛子姑娘则一路吹笛回家。
宇翰扶着额头,已经整夜没睡的他精神疲惫,脑海里都是她的笑容,叫他如何不思念?
失去你世界只剩下黑暗,
失去你我的心被摧残,
好想随你随风而去,
但不能!
“满城风雨,我仍要一剑破风雨,门主振作,仇深未报岂能沉沦?”
“便听你之言,擒凶,灭惊天,破满城风雨。”
碧如看门主已经振作,许久不笑的她展露笑容,前路不管多么彷徨,她手持长剑便不再彷徨。
风铃阁,江湖上最神秘的情报组织,阁主神秘莫测,总部无人得知,欧阳宇翰正是风铃阁阁主,总部正是兵器门!
“阁主。”
“丛生,最近有什么棘手的情报吗?”
“公子夫人妹妹的下落。”
“还无从下手吗?”
无从下手,因为毫无思路,当事人要么已死要么失踪,唯一的搜寻线索只有一张人像——四年前的人像。
“悦琴酒楼面纱女?”
“非是。”叫人当众揭下她的面纱,又派人潜在她身边数日观察,都没发现她有一丝一毫与公子夫人妹妹相似。
“面纱走江湖,不是有难言之隐就是有血海深仇。”面纱下的就是真面容吗?欧阳宇翰不认可。“风铃阁讲究效率,莫要砸了招牌。”“是,阁主。”
悦琴酒楼的轻裳姑娘是宇翰亲自培养的情报人。轻裳来汇报情报,她认同副阁主的看法,面纱女非是公子夫人妹妹。
城内谋生、以纱遮面、弹琴为技,种种证据皆表明面纱女就是夫人妹妹,欧阳宇翰让轻裳继续监视面纱女的一举一动。
“丝言姑娘一事是否你们所做?”
“阁主,是我们所做。”
“我爱妻呢?”宇翰强忍伤痛与愤怒问道。
“阁主节哀,阁中任何所做必会告知我等,夫人一事却非惊天阁所做。”
宇翰沉默了,此事若非惊天阁所做又是何势力,难道江湖中还有其他势力不满兵器门,不满四大家族吗?
“七门客除去你之前说的几个可还查出有谁?”
惊天阁七门客,已知的有富商贾暴户、赌鬼刘一手、秀才知乎者也,以及眼前的歌姬轻裳姑娘。
“另外三人的身份仍是个迷。”
轻裳离开后,宇翰静坐思考,七门客就在城内不难找,但他们的警惕性之高超乎常人,而惊天阁的警惕性之高更是超乎想象:七门客从不知道阁主身份、阁巢所在,出手行事互不知晓,事后才会收到来自阁中告知。
“丝言姑娘当街仗义助人,那么善良的姑娘依儿肯定不愿她出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唯二:治丧擒凶、解救丝言。治丧擒凶一事暂时全权交予祁鹏,救丝言一事宇翰打算亲自去,务必给剑阁阁主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