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惹不起就赶紧溜
“所以我刚才可以没有揭穿她，就是想试探下她的底细。但是，此女太过危险，我也没有把握，最好还是远离，不要贸然接触。”莫云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蓉儿心有余悸地问。
“立刻回去，明天一早就走。”
扔掉盒子后，莫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他已经基本确定，这个看起来平常普通的茂林城里，确实隐藏着可怕的危机。
即使现在危机还没有完全爆发，也让他感到忧心忡忡。
随便碰上一个卖脂粉的女子，就让他感觉不好对付，这样的危险程度，恐怕要比前面几个经历过的世界还要困难得多。
他本来以为这次来到本营世界，应该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结果还没有见到其他调查员，就碰上了这种事情。
“真是倒霉运气。”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又想到，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每一位初次进入本营世界的新手调查员，都会经历类似的事件。
他不是一个例外。
现在莫云没有把握解决这次危机，但幸好任务并没有说要怎么解决危机。
呵呵，既然没有说怎么解决，那自然是先撤退……
毕竟，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啊。
在他看来，所谓暴雪山庄的返回时间限制，就是一种帮助调查员规避风险，获取缓冲时间的手段。
既然如此，他便不打算继续跟进封林死亡的事情。
当下还是低调做人，先默默发育一波，等到提升点实力，再回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不过……我怎么越来越喜欢用游戏术语了。
莫云心里闪过种种念头，又很快恢复平静。
计划设定好之后，他也感到轻松了不少。
仔细感觉，发现笼罩在身上的威胁感慢慢消失了，说明那奇怪的女子并未追上来，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暂时看来，只要不主动招惹那东西，就不会有危险。
返回头走了大约半分钟，莫云就看到对面晃晃悠悠的小胖子一行人。
庞歌看到莫云后，忍不住脸色一变，但又撑起笑容道：
“莫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本来是想散散步，但现在有点无聊。干脆就回去吧，明天我还要起早返回暴雪山庄。”莫云说。
“原来如此，祝公子一路平安。”庞歌满脸堆笑，讨好道。
“呵呵，也祝你平安。”
莫云眨了眨眼睛，忽然说：
“刚才路边碰上一位卖脂粉的女子，她手里的货还不错，庞公子不是对女子很感兴趣吗？那里或许会有你喜欢的东西。”
“哦？”庞歌闻言，脸上的肥肉顿时颤动了下，“那在下一定要去光顾几番。”
“那就祝你购物愉快了。”莫云眼睛一眯，微微笑道。
“什么？”庞歌愣了下。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莫云咳嗽了一声，他忍不住用了一个现代词语，又差点失去演员的素养。
“告辞。”
“莫公子，告辞。”
两人拱手告别，笑容满面，一副知心好友依依惜别的模样。
离开庞歌后，莫云脸上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旁边的蓉儿低声道：“公子，你是想……”
“既然他对女人那么迷恋，那就看他能不能吃下刚才那位了。”莫云冷笑道。
“嘶……”蓉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好阴险呐。
她忍不住拍了怕胸脯，心里已经忍不住为那位庞歌感到悲哀。
庞歌的头上，仿佛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危”字。
……
望着莫云和蓉儿离开的背影，庞歌眯了眯眼睛，一张胖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少主，这莫公子的意图……”
旁边有一名贴身护卫悄悄凑过来道。
“他很有可能是来调查封林死因的。”庞歌脸上已经不复色眯眯的样子，而是冷静地分析道。
“刚才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贴身护卫低声道，“会不会有诈？”
“他明天要返回暴雪山庄，这我知道。”庞歌淡淡道，“这次对封林逼得有点紧了，可能得罪了莫家，但他们找不到我的把柄，也不敢直接对我动手。”
“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小娘子。”他眼里闪过一丝淫邪的光，“等莫云离开，莫府就没什么难对付的人了……到时候，嘿嘿……”
“那我们还要过去看看吗？”护卫谨慎地问道。
“莫云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庞歌冷笑一声，“几年前他就已经有‘多智’的称号，此人不仅刀法精湛，经商方面的头脑也很难得。看似是随口说的话，很可能隐藏着什么陷阱。”
“是啊，这些大家族的公子，哪一个也不是简单角色。从小就经历勾心斗角，各种阴谋诡计玩得贼顺手。”贴身护卫感慨道。
“不过，刚才他的表情很平静，看起来倒像是随口一提，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庞歌眯起眼睛，“反正都跟了这么远，就过去看看吧。”
“少主，你对封林的死怎么看？”护卫低声问。
“还能怎么看？”提起这件事，庞歌心里也有些烦恼，“本来这事和我根本没关系，五两银子而已，都快忘掉了……谁知道那家伙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搞得很多人都怀疑是老子动的手。”
这才是无妄之灾啊。
一边和几名护卫聊着天，庞歌一行人一边往莫云来时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他们忽然听到了叫卖声。
走近一看，庞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盯着那卖脂粉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
但随即，他那张挤满肥肉的脸上，就露出一丝惊疑不定。
“少主，这女子来得蹊跷啊。”贴身护卫脸色一变，“此地这么荒凉，又是臭气熏天，她居然在这里卖女子脂粉，十分反常啊。而且我们在这边经营了这么久，并未见过这女子。”
“是啊，肯定有问题。”庞歌冷笑一声，“莫云专门提到此女，似乎想要阴我一手？”
他胖胖的脑袋里闪过几个大胆的猜测，此女难道来自什么大家族，又或者是来自那几个惹不起的宗门势力？亦或者是外来的修行者？
“莫云的打算，无非就是以为我会见色起意，冲上去乱搞这女子，这样就平白无故得罪一个大势力。”庞歌呵呵一笑。
这么简单的诡计，真以为他会上当？
不过，这女子长得是真漂亮。
但既然莫云两人能安然无事地回来，说明此女的威胁性不高，估计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就不会有问题。
但刚想上前搭讪，庞歌心里还是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你，去买几盒脂粉来。但别做出格的事情。”庞歌指了指旁边队伍里的一个护卫。
“是。”
这护卫不疑有他，接过银子，就笑嘻嘻地往前走去。
先是冲着女子装作和善地笑了几声，但也仅限于此。护卫随手挑了几盒脂粉，扔下银子，就乐呵呵地返回队伍。
那女子的笑，真好看。
护卫心里还忍不住有点回味。
而且……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和之前玩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难道真的没事？是我多想了？”
庞歌盯着护卫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和莫云一样，原路返回，不去招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
小心无大错。
能够在茂林城里混到今天的地位，他庞歌可不是那种冲动无脑的傻子。
他很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搓了搓手，想起家里的十几房姑娘，庞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虽然吃不到的才是最香的，但莫家却属实得罪不起，还不如回家里照顾照顾已经到手的。
那护卫买到的脂粉他也看了眼，确实是难得的好货，回去送给那些女人一些，应该也能让她们高兴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庞歌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
走着走着，那名买脂粉的护卫突然抖了一下，感觉身上有些发冷，后背湿湿的。
是感冒了吗？他想。
今年的冬天确实来得挺早。
他没有在意，跟着庞歌，慢慢向回走去。
第72章 公子果然算到了
这个世界的天黑得很快。
回到莫府后不久，天色就阴沉下来。
抬头看，星光斑斑点点洒下。
明月高悬。
碰到过那个诡异的卖脂粉女子后，莫云也不敢再出去转悠，他感觉夜晚出门可能会更危险。毕竟，那些灵异志怪小说里的恐怖事件大多就发生在晚上。
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让蓉儿去叫来了莫府管家，莫泰。
很快，莫泰就走进院子。
莫泰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相貌端正，走路时目视前方，抬头挺胸，不像是一位管家，倒像是一位掌控权力的领导者。
他依旧穿着一身灰白色长袍，围着厚厚的衣领，行色匆匆，看到莫云后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公子，你找我何事？”
莫云看了他一眼，组织了下语言，然后道：
“最近你帮我留意下庞歌。等明天我离开后，也要继续关注他。顺便注意一下，城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者是无法查明原因的失踪或死亡事件。”
“庞歌？”莫泰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您是说，封林的债主，城里那个收高利贷的胖子？”
“对，就是他。”
“他得罪了公子吗？”莫泰试探着问。
“呵呵，总之你要注意这个人。”莫云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明白了，公子。”莫泰点点头。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要约束好家里的人，侍女，护卫，厨师，门卫……全部都要看好，不要让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尽量少出门，不要招惹任何是非，安分一点。”
“您在担心什么？封林的事情？”莫泰神情微微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
“今天我出门，有了一些收获。”莫云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茂林城最近并不算安全，甚至可以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引来大祸。”
“您是说，城里除了章家和城卫府之外，还有第三股势力？”章泰神色一动。
“可以这么理解。”
“是谁？”
“现在还不好说。”莫云摇了摇头，“他们非常危险，最好不要去招惹。”
“这……好的，我会立刻提醒他们。”莫泰点点头，认真地回答道。
“那就好。你去忙吧。”
莫云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莫泰微微躬身，转身离开莫云所在的独院。
走出院门外，两名穿着黑色铠甲的护卫出现在门口，莫泰朝着他们点点头，然后一同向着住宅中心区域走去。
“最近提醒一下统领大人，请他约束好所有护卫，不允许他们单独出门，要集体行动。不经过我的同意，不允许擅自离开府上，做任何事都必须要报备。”
“这是公子的吩咐吗？”一名护卫问道。
“是的。”莫泰点点头，“这也是我的意思。”
“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另一名护卫问，“冬季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做，还要限制大家出行，可能会引起一些不满。”
“大公子在暴雪山庄修行，已经不算是普通人。”莫泰沉吟道，“有些事情，他比我们看得更清楚。城里的情况……我也不好说，但还是小心为妙。”
“难道封队长的事，真的不是意外？”
“恐怕是的。”莫泰脸色沉重，“其实，最近我也觉得城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听城卫府那边的人说，最近失踪的人口又多了不少。”
“但公子会不会是因为庞歌对封林妻女的态度……我听说那个胖子非常好色……”
“你以为公子真的在乎这件事吗？”莫泰平淡道，“自从加入暴雪山庄后，他的心态和见识已经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了。他考虑的，应该是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
“你以为，当今这个天下，除了我们这些普通人以外，谁才是高高在上？”莫泰低声道，“修行者，他们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就连朝廷都不敢得罪，城卫府的人见了咱们公子都要恭恭敬敬，就因为公子是暴雪山庄的人。”
“那还有谁敢对我们的人下手？”护卫表情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
“嘘。”莫泰将食指竖起，放在嘴边，“顶着这个名头，有好处也有坏处。可能招惹来的敌人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那就按您说的做。”护卫表情凛然，点头应是。
“不要用咱们自己的人，花钱去雇几个贫民，死盯着庞歌。”莫泰淡淡道，“一有消息，就立刻向我汇报。”
“是。”
两名护卫各自领命离开，莫泰停住脚步，望着四面宽广的大宅院，微微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啊。”
第二天早上。
莫府，公子别院。
天刚蒙蒙亮，莫云就起床了。
蓉儿也起得很早，一大早就在收拾行李，准备换洗的衣物等等东西。
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也已经停在别院门外。
马蹄声踢踢踏踏，踩着脚下的雪地，马嘴中不断喷出一股股热气。
蓉儿看向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的莫云，恭敬道：
“公子，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很好。”
莫云满意地点点头，伸了个懒腰。
接过蓉儿收拾好的行李，跨上刀，他们一起向外走去。
因为天色太早，莫云已经提前和这个世界的父母打过招呼，叫他们多睡一会儿，不必来送自己。
所以别院外就只有一辆马车，并没有给他送行的人。
这个时候天色才蒙蒙亮，外面又很冷，府上的嫡系，莫云的一些叔伯和其他表兄表妹等等都还在房间里安睡，巷道上只有一些早起的侍女在清扫积雪和落叶。
踏上马车，外边的马夫挥动马鞭，马蹄声哒哒响起。
车厢微微一晃，车轮向前滚动起来。
蓉儿也跟着上来，坐在莫云对面。
她负责在路途中照顾莫云，做一些打下手，清扫卫生，做饭和购买生活必需品的工作。这似乎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窗外的光芒照进车厢，淡淡的混白色。
晨光微凉，外面的冷风嗖嗖地吹，但马车里很温暖，车厢内铺着厚厚的垫子，挡住了外面的寒风和冷气。
莫云因为起得早，打算再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缓缓合上眼。
但马车刚走大约五分钟，车夫就停住了马车。
“公子，公子！”窗外有人在低声呼唤。
“怎么回事？”
莫云眉头一皱，揭开帘子，看向车厢外。
马车在莫府门口被拦了下来，拦住车是一名神色焦急的中年男子，旁边还站着几名穿着黑色铠甲的护卫。
“莫泰？”莫云扫了男人一眼，神色一动，问：“有消息了吗？”
“有了。”莫泰擦了把脸上的冷汗，表情惶恐。
“公子，庞歌死了。”
“真死了？”一旁的蓉儿惊讶道。
“怎么死的？”莫云眯起眼睛。
“不止他一个……”莫泰嘴唇微微颤抖，“还有给他看家护院的十八名护卫，和他的十几房小妾……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什么？！”蓉儿瞳孔一缩，小嘴微张。
“昨天下午您向我交待了这件事后，我就派人一直盯着他们。本来一切正常无事，但后半夜的时候，盯梢的人突然听到院内传来惨叫声，那声音隐隐约约，很快就消失不见。”
“盯梢的人以为听错了，但后来那声音接连响起……盯梢的人吓坏了，但没敢进去，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叫了几个人，敲响庞歌的家门……”
“然后呢？”莫云心里也有点发凉。
“推开门以后，找不到人……家里、院子里都没有……结果后来发现，他们二十几个人……全死在茅坑里，看样子像是半夜起来解手，一不小心跌了进去，窒息而死……”
“庞歌的脸埋在粪坑里……茅坑都被他们的尸体填满了……城卫府的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们捞上来……确认没有外伤，门锁也没有被破坏……”
伴随着莫泰的话，一股冷风钻进了车厢。
凉飕飕的。
“二十几人，全部不小心跌了进去？一个接一个地窒息而死？”
莫云脸色沉下来，听起来很有喜剧色彩的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他却笑不出来。
这结果……远超出他的预料。
仅仅是随便试探一下，结果二十几人全死了？
那卖脂粉女子的恐怖，远超出他的想象。
“是，是的……”莫泰脸色发白，“公子，我们该怎么办？你究竟是怎么发现庞歌有问题的？对他动手的，不会是鬼吧……”
车厢里的蓉儿也傻眼了。
虽然她猜到莫云昨天是想让胖子去踩雷，但没想到踩到的不是雷，而是一个炸药桶。
“怎么会这样！”她咬紧嘴唇，双手攥紧，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
“我很难对你解释，因为我也不清楚。”莫云皱起眉头，“不管它们是鬼怪，或者是什么其他人——总而言之，最近还是按照我和你说过的，这一段时间禁止家人随便出门，也不准招惹任何是非，多派一些人手去打探消息，静观其变。目前看起来，如果我们不主动惹事，就没有危险。”
“不主动惹事……”
莫泰又擦了下冷汗，“我，我明白了。”
“这件事情，除了你们几个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莫云说。
“是，这个我明白。”
“如果有大事发生，或者遇到难以解决的危机，就写信通知我回来。现在我必须回山庄了。”莫云说。
“是，公子一路平安。”
莫泰虽然有点魂不守舍，但毕竟也算是见多识广，或许是莫云的镇定感染了他，他还是很快平静下来，向着莫云微微躬身。
莫云的神机妙算，已经让他彻底折服了。
看来，修行者果然不一样!
希望公子不在的这段时间，莫府能平安吧。
只要不主动惹事，应该会没事的。
莫泰在心里这样想到。
第75章 师兄出场
由于摸不清情况，莫云没有接这一拳，而是侧身闪开。
拳头落空，斗笠下露出一名体态娇小的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也就十六岁左右，容貌俏丽，但眼神却写满了不甘心。她名叫魏迎雪，刚加入暴雪山庄没几个月。在同伴同仇敌忾的言谈中，也将不怎么熟悉的莫云当作了假想敌。
凭什么！
凭什么同为外门弟子，莫云就能一个人住在独院里，而她却不得不和另外十几个臭烘烘的师兄弟挤在一个院子里……
就凭他来自大家族吗？
这女子还不甘心，侧身，腰身一扭，猛地一个横踢，直直踢向莫云的头部，这一脚带着呼呼风声，似乎要将空气也划破。
“砰！”
莫云眉头微皱，伸手一挡，只觉得手臂一震，微微有些疼痛。
“真气境八层！”
魏迎雪一脚被挡住，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后退一大步，惊讶道。
“什么？！”
队伍里几人脸上纷纷变色。
“你又突破了？”
韦善武惊疑不定地看向莫云。
原本他对付莫云还有些把握，但那是建立在莫云还是真气境七层的基础上，因为他也仅仅是七层而已。
但是现在……
“莫名其妙的，上来就对我动手？”
莫云心里也是大大的懵逼，他只是想避开城里的危险，来这边学点东西，提升下实力。结果山门都没进去，就被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堵在门口，还要对自己动手。
简直是无妄之灾。
“迎雪师妹，你退下吧，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韦善武挥手让女子退下。
“哼！”魏迎雪哼了一声，退回队伍里去。
“看来，你回家族后也没有忘记修炼，确实很努力，当得起一声公子的名号。”韦善武说。
“努力修炼？”莫云心里暗笑。
他已经看出，对面这几人对他并没有很大敌意，只是受队伍里那个瘦脸男子挑拨，根本上还算是师兄弟之间的正常切磋。
“不过……”韦善武脸上露出一丝冷然，“我们之前的约定，依然有效。反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我来讨教一番，看看你的实力究竟怎么样。”
韦善武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刀鞘。
银光一闪，刀刃拔出刀鞘，他摆出一个起手式。
“嘶……有点危险。”
莫云的表情也微微凝重起来，虽然对方还没出手，但他已经感受到了些许压力。
结合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卷进了无妄之灾里。
听起来自己是因为出身大家族，在宗门里搞特殊待遇，然后被这些人敌视了……
和你约定的不是我啊！
要打也别找我啊！
但他也不能对韦善武说出这些话，只好握住刀，随时准备反击。
蓉儿已经躲到了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莫云与这一行人对峙着，双手紧攥着装有秘籍的黄色包裹，眼睛盯着场内，一眨不眨。
因为正值外门弟子归宗的时间，来往的人很多。
看到这里的纷争，从外地返回宗门的弟子们纷纷停住脚步，有人好奇，有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之色，聚在一起，当起了吃瓜群众。
“这两人都是外门弟子里的知名人物啊。”人群中，一名圆脸青年评论道。
“哦？小弟刚进入宗门没多久，师兄能否讲讲？”另一人道。
“呵呵，也罢，讲讲也无妨。”
那人笑道，“那边一行人，都是武斗派，而那边刀上系着红色细绳的那位，茂林城莫家的大公子莫云，属于公子派。”
“咦？那我属于什么派别……”
“你一个刚进入真气境的小子，还没资格进入派别。”圆脸青年笑道，“韦善武属于武斗派，其实就是没有靠山的那一派，他们大多出身普通，没有什么背景，但胜在人多，而且比较团结。这一派里面也有一些出类拔萃的，韦善武就是武斗派其中的一位代表人物，擅长一手风雪刀法，实力在真气境七层。”
“那另一位呢？”
“呵呵，另一位叫莫云，属于公子派的代表人物。因为他所在的莫家，每年都会交给山庄一笔巨额费用，因此山庄对他们有特别优待，比如……普通的外门弟子都是十几个人挤在一座院子里，而莫云却一人拥有一座独院。”
“啊？还可以这样吗？”那名新弟子惊讶道。
“是啊，这就是他们产生矛盾的来源。”圆脸青年呵呵笑道，“虽说获得这种待遇是长老们决定的，但总有人看不惯，觉得他们仅仅因为出身不同，待遇上就天差地别，感到心里不舒服，这也很正常。”
“那莫云一定不是韦善武的对手吧？”
“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圆脸青年冷笑一声道，“拥有丰富的修炼资源，最好的修炼环境，再加上莫云本身也是一个很努力的人，进入山庄不到半年，实力就达到了真气境七层。而韦善武修行到真气境七层，用了整整三年。”
“这么厉害！”
“是啊。”圆脸青年幽幽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比你有钱的人，比你还要努力……这会让很多人绝望的……”
就在场上两人蓄势待发，即将动手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突兀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众人看向山路尽头，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策马赶来。
看到围在山门口的众人，男子扫了一眼，忽然自马背上腾空而起，接着像是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山门前的空地中央。
那匹马还在使劲奔跑，突然感觉背上一轻，马脸懵逼……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是内门师兄！”圆脸青年惊呼道。
“你们在做什么？”黑衣青年看到场上对峙的几人，目光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莫云身上。
他饶有兴趣地走上前来，对着莫云招呼道。
“你……”
莫云看向以拉风姿势出场的年轻男子，忽然瞳孔一缩。
他在此人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种感觉，曾经在遇到那个绑架自己的陌生女子时，也遇到过……
难道说，他也是……
“你是……”他怔了一下。
“有趣，你是叫莫云吧？”黑衣青年微笑道。
第76章 寒冰指杨华元
黑衣男子扫了莫云一眼，不知为何，突然知晓了莫云的名字。
他眨了下眼睛，突然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宗门前禁止打斗的吗？赶紧散了吧，想打也不要在这里打架。”
“这位师兄，请问你是？”
韦善武看了眼男子身上的衣着，脸上忍不住泛起凝重之色。
他知道，这是内门弟子的统一装束。
暴雪山庄内，外门弟子统一配发白色套装，而内门弟子则是黑色套装。
但因为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不住在一起，平时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因此他也不认识眼前这人。
而眼前这个黑衣青年，和他见过的内门弟子不同，身上没有什么气势，反倒和寻常的外门弟子差不多，看起来普普通通。
因为刚才和莫云对峙的缘故，韦善武一行人并没有看到黑衣青年的出场方式。
“我？”黑衣青年笑了笑，“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内门弟子罢了。”
韦善武还没有说话，队伍里又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那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指点点？你不会是莫云找来的帮手吧？我们可是公平切磋，没有触犯门规。”
此人就是刚开始提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击败莫云的那人。
黑衣男子眉头一皱，看向队伍里一名穿着灰色衣服的瘦脸男子。
“范剑，对师兄尊重一些。”
韦善武皱眉对瘦脸男子道。
但他的眼神里并没有制止的意思，显然心里也对黑衣青年的身份有所怀疑。
“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内门弟子，也没有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只不过是比我们多修行了几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范剑冷笑一声。
“也有道理，那你们继续。”
黑衣青年耸耸肩，转过身，似乎打算离开。
“果然被我说中了，你和莫云是狼狈为奸！”范剑平时就喜欢借势欺人，挑拨离间，此刻又不愿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疯狂嘲讽道。
见到黑衣青年转身，还以为他是心里胆怯，害怕了自己，于是越发嚣张起来。
安静。
安静了一瞬间。
黑衣青年突然回头，竖起一根手指，轻轻点向范剑。
站得很近的莫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警兆。
他的后脖颈处猛地一凉，如同被雪水浇灌。脸色肃然，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师兄手下留情！”
韦善武脸色忽然大变，一把将队伍里的那个女孩推开。
众人这才注意到，黑衣青年的手指晶莹剔透，如同水晶般圆润光洁，像是一根凝聚的冰柱。
那根食指轻轻在半空中一点。
凭空突然起了一阵风。
一片片雪花忽然停在黑衣男子的头上。
一道无形的波动扩散开去，黑衣男子脚下的雪地猛地扩散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就像是泛起波纹的湖面。
紧接着，一道灰白色气劲凭空从黑衣男子指间射出。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灰白色气劲猛地穿过队伍中央的空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空气中震荡，咆哮。
这一指只是虚指，并没有点实。
但仅是这样，范剑却像是被一头大象正面撞击，。
他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上半身猛地向后倒，紧接着双脚离地。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范剑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凌空飞起，被打飞出十几米外，软趴趴地跌在地上，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狂风呼啸。
仅仅是这一指带起的狂风，就将包括韦善武和莫云在内的十几人吹得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四周的地面像是被冲击波扫过，强烈的狂风席卷，四周的雪花都被吹散，一时间露出了一大片空白地面。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魏迎雪用手抱住韦善武的胳膊，紧紧闭着嘴，眼里闪过恐惧。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如果被那股灰白色气劲擦到身体，她感觉自己会当场毙命！
韦善武的刀早就被冲击波吹飞，他护着身后的师弟师妹们，双腿也在发抖。相比于其他人，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黑衣青年，和平时那些友好的内门师兄不一样，是真的对自己这些人的性命不屑一顾。
如果再惹到他，可能真的会死！！
就连站得最远的那些几十米外的围观弟子，此刻也感到劲风拂面。
没有人敢再次开口说话。
倒是之前开口的那个圆脸青年，脸色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里闪过震惊之色。
黑衣青年收回手指，平静地看向四周惊呆的一众外门弟子。
“我叫杨华元，内门弟子。”
“这次就饶他一命，再有下次，门规也救不了他。”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扫过周围的人群。
众外门弟子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人敢抬头看他。
“我们暴雪山庄，不要这种只敢躲在别人背后嘲讽的的废物。”
杨华元表情平淡，似乎只是拍手赶走了一只苍蝇，“你们如果不服，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
他在四周扫视一圈，发现只有旁边的莫云抬头看着他。
“呵呵，刚才他说我们两个狼狈为奸？”杨华元微微一笑，用其他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对莫云说：“其实，某种意义上，他说的是对的。”
杨华元与莫云对视了几眼，冲他微微点头。
忽的，他朗声长笑，一步跨出数米，化作一道黑影，转眼间消失在山道尽头。
“是他，是他没错！”
围观的外门弟子，那名圆脸青年忽然震撼地开口道。
“师兄，那位……是谁？”旁边有人小声问道。
“杨华元，寒冰指杨华元。”
圆脸青年的嘴唇微微颤抖，双颊通红，“他是内门第一弟子……平日里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内门弟子中也没有几人见过……”
旁边的一名外门女弟子眼中闪着光，“杨师兄好霸道，好帅！”
圆脸青年看向那一边平静的莫云，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莫云什么时候和杨师兄认识了……看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
杨华元仅仅露了一面，就在许多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连带着，他们看莫云的眼神里也诞生出了敬畏之色。
毕竟，杨华元可是当场叫出了莫云的名字。
他们肯定认识，而且关系不浅。
韦善武双拳紧握，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有一天，我也要变得像他一样强！”
“快点，去把范剑带回来，找外门长老为他治伤。”已经有人指挥起了外门弟子，招呼着众人将范剑抬回去。
这次，这家伙估计要躺几个月才能恢复了……
不过，周围的人倒也没几个同情他的。这人平日里就最喜欢搬弄是非，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也没人想要为他报仇。
莫云心里也充满震惊，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人。
但通过刚才简短的对视，他已经确定，这位叫做杨华元的师兄，绝对和他一样，也是一位调查员，而且绝对是一位资深调查员。
“我也能变得和他一样强吗？”
莫云的心中也不禁产生了些许憧憬。
这是他来到本营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位调查员。
第78章 冷峻青年和活泼少女
是谁？
莫云抬起头，发现一名身穿灰色短衫的冷峻青年走了进来。
他的身材瘦削，但脊背却非常挺拔，仿佛一根剑似的，直挺挺立着。
眼神一扫，莫云与此人对视，两人心头同时一震。
“你……”莫云停顿了几秒，忽然问道：
“几次？”
“三次。”冷峻青年开口道。
他的声音也像是他的气质一般，冷硬，简洁。
不得不说，这人的面貌非常英俊。放在现代社会中，估计就是妥妥的明星偶像脸。棱角分明，鼻梁高耸，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黑暗的星河。
“我叫莫云，也是三次。”
“柳承剑。”冷峻青年简练地说。
“我来自茂林城，莫家。”莫云停顿了下，“华夏。”
“一样。”
听到后面两字，柳承剑的眼神动了动。
“我是——”
他刚想说话，从武道阁门外又跑进来一名女子，她穿着同样的灰色布袍，一头黑发梳得整整齐齐，从背后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柳承剑的衣袖，打断了他的话。
“柳大哥！”少女声音清脆道。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柳承剑眉头一皱，生硬地说。
“柳大哥！”
少女表情一滞，差点哭出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魏迎雪啊！”
女子身体一晃，忽然看到了莫云。
“你，莫云！你对柳大哥做了什么？”
她的脸一下变了颜色，怒气值飙升。
魏迎雪？这女孩就是不久前在山门前与自己动手的那位。
莫云眼睛一转，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柳承剑恐怕也丢失了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与自己不同，他的性格让他面对这些陌生的情景是做出了更加生硬的反应。
想必他和魏迎雪本来是认识的，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有什么故事。
但现在柳承剑已经变了一个人，根本不认识她。
也难怪他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呵呵……你猜？”莫云嘴角一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说。
“你！你把我的柳大哥还给我！”
魏迎雪急得直跺脚。生气的表情也挺可爱。
“他是在和你开玩笑。”停了一会儿，莫云笑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真的吗？”魏迎雪抬头看向柳承剑，后者与莫云对视一眼，无奈地扯动嘴角，缓缓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忘记我的！”
魏迎雪抿着嘴唇，“就是因为柳大哥，我才选择加入暴雪山庄……”
接下来的几分钟，莫云发挥自己的倾听和套话技能，用尽浑身力气，才帮柳承剑捋清楚他和魏迎雪的关系。
原来，两人都是来自风雪郡内的同一座城市。
但两人分别属于不同的家族，都不算是普通人，都有一些家世背景。
他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虽然现在还没有挑明，不过魏迎雪明显是暗恋柳承剑，而柳承剑本人又是一位“钢铁直男”，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不明不白。
“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事。”莫云长出了一口气。
“是的。”柳承剑轻轻点头，“我所在的镖局，因为前段时间路上遇到异兽，损伤惨重，父亲身亡，镖局又欠下了巨额债务。倾尽家产，才勉强还上，又得罪了不少人，因此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回去……挽救我们镖局……”
“柳大哥……”
魏迎雪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满眼都是倾慕之色。
“我和你的情况差不多。”莫云也向他们讲述了茂林城内发生的离奇死亡事件，还有那个卖脂粉的诡异女子的情况。
两人互相对视，微微点头示意。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已经知晓了彼此的任务和面临的情况。可以推断，两人同为完成过三次生存游戏任务的新手调查员，初次来到本营世界，都面临着不同的困境。
这一点和莫云之前猜测的情况一样。
“没想到，你和他们说的很不一样啊……”魏迎雪小声道。
“他们是怎么说我的？”莫云问。
“狂妄自大，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眼高于顶，冷血残忍……总之说你不是好人……”魏迎雪嘟着嘴，喃喃说道，“不过，你好像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呵呵……”莫云撇撇嘴，没有多说。
“既然这样，我继续选择秘籍了。”莫云转身，“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
“说得没错。”柳承剑也点点头，转向旁边的女孩，“师妹，我也要开始选择秘籍了。你呢？”
“我……我已经选择过了。”魏迎雪眨眨眼，“那我在门口等你吧。”
“好。”
说完话，魏迎雪转身走出武道阁。
柳承剑没有和莫云一起，而是转身去了其他书架。
显然，他寻找的并非刀法秘籍。
莫云随意看了眼，并没有与他交流挑选秘籍的心得，而是自顾自挑选起第二本。
还有一本的选择机会，莫云想了想，拿起了书柜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烈焰刀。
这本刀法的封面上，同样也落满了灰尘，显然很久都无人问津。
“烈焰刀，是偏向火焰意境的刀法，和风雪郡内的环境也完全不相符。”莫云眯起眼睛，“但与其说它是刀法，不如是它是一本专门为刀客制作的功法秘籍。而我，正好会火焰相关的特殊能力。”
他右手轻轻一捏，手指窜起了一簇火苗。
橙红色轻轻在指尖跳动，摇曳。
“这个世界的能量，似乎对这种火焰有很大的助燃效果。”莫云感受着指尖的温暖，忍不住惊叹道。
他隐隐感觉，这点火苗还远不是他的极限。如果将全部的能量集中到火焰上，可能会产生很可怕的效果。
但是，万一烧到了旁边的秘籍，恐怕自己会死得很惨……
莫云连忙熄灭了火苗，老老实实地拿着两本秘籍，向外走去。
走出去的时候，柳承剑也刚好拿着两本小册子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一边走，他还在一边拍打着上面的灰尘。
“你也选好了？”莫云问。
“嗯。”柳承剑依旧是惜字如金。
“这么快？”莫云惊讶道。
“这里只有两本剑法秘籍。”柳承剑说。
“剑法？”莫云愣了下，“暴雪山庄可是以刀法扬名。”
“我知道。”柳承剑说，“但我只喜欢剑。”
“呃……”闻言，莫云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秘籍，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灰尘，他也忍不住笑了下，“我明白了。”
第79章 你们选择的都是垃圾！
“您好。”
莫云恭恭敬敬地对坐在武道阁门口的灰衣老者打了个招呼。武道阁的规矩是，想要借阅秘籍，必须登记，并且按时归还。
否则将被列入黑名单，禁止再次进入武道阁。
“咦，是你啊。”
莫云一抬头，惊讶地发现面前老人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人，竟然就是那个身穿绿色锦衣的师兄。
“师兄好。”
“……今天我在武道阁轮值，帮助长老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师兄扫了莫云一眼，“你应该是新加入半年以内的外门弟子吧，拥有两本秘籍的选择权，但只能借阅一周时间，如果泄露了秘籍内容，就会受到重罚，甚至可能被直接处死。”
“我明白。”
“你选了哪两本？来登记一下吧。”绿衣年轻人随意道。
“一本断魂刀，一本烈焰刀。”
莫云恭敬地将两本秘籍递给年轻师兄。
对方随手接过，“哦，断魂刀……烈焰……”
“啊？”
绿袍年轻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两本还残留着些许灰尘的秘籍。
“有什么问题吗，师兄？”莫云心里一紧。
“有大问题！”
师兄脸色古怪地看向莫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云。”
莫云微微躬身。
“哦，你是莫家子弟。”
绿衣年轻人皱眉道，“你确定要这两本？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选择这两本秘籍，就基本上等于浪费掉了这次宝贵的选择机会。虽然你们莫家有一定的财力和影响力，但在这里也必须要按照规矩办事。”
“抱歉师兄，我确定选择这两本。”
莫云再次道。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登记一下，拿走吧。”
绿衣年轻人微微点头，脸色恢复平静，在一本厚厚的账册里写下内容，然后随手将两本册子递给莫云。
“多谢师兄。”
莫云学着记忆里的姿势微微拱手。
看着他侧身站在一旁的身影，绿袍年轻人喃喃自语：“断魂刀，好像有十几年都没人选择了吧……烈焰刀……那根本就不算是我们山庄的刀法……或许他有家族支撑，可以获得其他刀法秘籍？算了，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
绿袍年轻人眯起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接下去，柳承剑默默走到前面。
“你也是新加入半年以内的弟子。”绿衣青年打量了他一眼，眼前一亮，“你叫什么名字？”
“柳承剑。”
“你借的是哪两本？”
柳承剑伸出手，将两本带着灰尘的秘籍再次抖了抖，然后递过去。
“呃……穿刺剑法……寒冰剑诀……”
绿衣青年一见到封皮上的灰尘，眼皮就忍不住跳了下。
随着他念出秘籍的名字，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长老也忍不住睁开眼。
只有柳承剑表情平淡，安静地站在原地。
“你确定要选择这两本？”绿衣青年扫了眼旁边的莫云，又看到了一旁站着的，神色略显焦急的魏迎雪。
“柳大哥……你真的要选择剑法吗？”
魏迎雪本来是等在武道阁门口，此刻听到了柳承剑的选择，也忍不住向前一步，“咱们暴雪山庄，几乎没有人练剑的啊……”
“我只喜欢剑法。”柳承剑平静地说。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早日练成吧。”绿衣青年深深看了柳承剑一眼，然后点头，在登记册上如实记录下了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道一侧走来一队十几人。这些人都穿着灰色布衣，步伐一致，一边走，队伍里的青年还在兴奋谈论着什么。
走到武道阁门口，为首的一名青年抬起头，看到莫云几人后，愣了一下。
“韦大哥。”魏迎雪朝青年招呼道。
“嗯。”韦善武看了眼旁边的莫云，眉头皱了皱，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魏迎雪，“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陪柳大哥选择秘籍。”
“柳承剑？”韦善武愣了下，“他的天赋确实很好，假以时日，绝对是我们中的佼佼者。”他看向旁边的柳承剑，“你选了什么秘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柳承剑冷冷道。
“什么？”韦善武眼皮一跳，“你再说一遍？”
柳承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抬眼看着天，理都不理他。
“你！”
韦善武似乎想要发怒，但冷静了几秒钟，又转向旁边的绿衣青年，恭敬道：
“师兄，前面这两位都选择了什么秘籍？”
“因为我要带着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选择秘籍，所以想有个参考。”他又补充道。
绿衣青年抬眼看了韦善武一眼，笑了笑，将登记名册在韦善武面前晃了一下，“你放心吧，他们挑完以后，武道阁其余的秘籍都可以随便选择。”
一晃眼的功夫，韦善武就看清了登记册上的内容。
“莫云选了烈焰刀和断魂刀？柳承剑选了两本剑法？”他喃喃念出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后面有调查过武道阁情报的弟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两人加起来，正好把最垃圾的几本都选了……”
“可惜了……”韦善武看了眼柳承剑，“本来以为你有点天赋，没想到……竟然这么糟蹋自己……你以为自己和莫云一样财大气粗，有更多的选择权，可惜……”
柳承剑平静地拿着秘籍，转向莫云，完全无视了韦善武。
“我们走吧。”
“好。”
莫云点了点头，无视掉旁边韦善武的脸色，两人一起，转身下山。
既然已经选择到想要的秘籍，那就回去抓紧时间修炼。
至于韦善武之流的嘲笑，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想必柳承剑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
……
一路无话。
莫云返回半山腰的院落时，刚好闻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肉香，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快步走进院子。
院子中央燃起了一团熊熊篝火。
蓉儿站在旁边，正在将一大排肉用木签串起来，架在火堆上烤。
一边烤，还一边蘸着香料和油去涂抹。
“公子，刚才我去旁边的山林里猎了一头鹿。”
蓉儿正在篝火旁忙碌着，“今天咱们吃烤鹿肉。”
“你自己猎了一头鹿？”
莫云惊讶地看向她。
“是的，以前我经常在树林里打猎……跟着我父亲。”
蓉儿低声说。
“哦，好。”
莫云见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身走进房间里。
他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拿出秘籍。
坐在门口的桌子旁，借着窗外乳白色的光芒，打开《断魂刀》，阅读起来：“所谓断魂，以刀断魂，先练刀，后断魂。”
这本刀法其实非常简单，但越是看起来简单的，往往越是难练。
莫云大致翻了翻，这本刀法秘籍其实一共只有四招：
“春雾氤氲若不见”
“夏阳炎炎断青丝”
“秋水旖旎暮光涩”
“冬雷婉约落春泥”
“春夏秋冬，四种季节，四种气象，对应四种不同的意境。”莫云通读了一遍秘籍，忍不住喃喃自语，也感到了此刀法的诡异之处。
断魂刀，其实非常强调基本功。
最基础的要求，就是要将刀练出魂，然后再以刀断魂。
写出这本秘籍的作者似乎认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基本功，没有刀魂，就无法练出真正厉害的刀法。
因此对于这四招，更多的是以模糊的意境提示为主，并没有详细的心法和技巧。
他要求练刀者根据秘籍上记载的意境图谱，去领悟相应的意境，增强刀法熟练度，并且打下扎实的基本功。
如果没有配上合适的练刀环境，恐怕这刀法根本无法练成。
“如果是普通人，即使拿到这本秘籍，恐怕也没法练。”
莫云忍不住吐槽道，“这实在太玄学了……”
第82章 聚会前夕
“交流会？”
“是的，按照我们每年的惯例，试炼大会开始前，都会自发组织外门弟子交流。这次的组织者是章炀。他已经派人送来了邀请函。”
一个干净、宽敞的别院中央，韦善武看向另外一人。
此人身着灰色短上衣，一头黑发，脸颊上有一道从左眼斜向下的长长伤疤，虽然恐怖，但并不显得丑陋，反而显得英武，而此人也毫不在意脸上的伤疤，更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因为他是商旭光，是这座院落里，唯一一位修为达到真气境九层的外门弟子。
没有家族的支持，仅凭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就达到了现在的层次，他有自己的自信。
“你去吗？”商旭光问。
“我想去。”韦善武点点头。
“为什么？”
“这次交流会的举办地点在莫云那里。”
“你还想着要他的院子？”
“是的，我和他约定过，只要……”
“好了，不要再说了。”商旭光平静道。
“商大哥……”韦善武表情一滞。
“来到这个世界上，家室背景和天赋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但是否努力完全由自己决定。如果你的心思纯粹一些，怎么会一直停留在这个阶段。”
“我……”
“不过，既然你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那明晚我们就把莫云直接击败，把他的院子拿过来。”商旭光冷淡道，“你一直磨蹭了这么久，让我很失望。”
“是。”韦善武羞愧道。
“莫云……一个富家子弟而已。”商旭光缓缓闭上眼睛。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晚上。
莫云走出院子，章炀已经早早到来，帮着张罗院子内的布置。
他那几十平米的院子此刻已经摆放好了一圈木桌木椅，将场地中间空出来了一片空地。院墙四周已经点上了一圈红灯笼，将四面八方照得亮堂堂，犹如白昼。
已经有人负责迎接到来的外门弟子。
蓉儿在旁边帮着接待客人，并且送上一些果茶之类的零吃。
过了几分钟，一名英俊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位蹦蹦跳跳的少女，青年一脸冷峻淡然，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值得动心。
“柳兄。”
莫云朝着柳承剑招呼道。
“好久不见。”柳承剑平静地说。
“请坐。”
莫云眼睛一眯，他已经感到青年体内隐隐蕴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隐而不发，但浑身气机圆润，融为一体，给他很强烈的威胁感。
“好快的进步速度……”他心里微微一惊。
“喂，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旁边的少女嘟起嘴抱怨道。
“你也好久不见。”莫云朝着旁边的魏迎雪也点点头。
“哼。”女孩耸耸肩，依旧黏着身旁的冷峻青年，和他坐在一起。
莫云无奈地笑笑，随意地看了眼院内的景象。
此刻也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外门弟子，很多人都在聊天说笑，大多数人都与相熟的人坐在一起，其中显著分明的形成了一道分界线。
坐在靠近他这边的，大多衣着华贵，身上戴着项链，手镯，谈吐不凡。
而坐在另一边的，大多数都是穿着宗门发放的灰布短衣，有的裤子还打着补丁，衣着寒酸，但人数较多。
柳承剑虽然衣着普通，但因为和莫云相熟的缘故，反倒坐在了莫云这边。
见到莫云与他相熟，这些富家子弟倒也无所谓，只是对面的一些人对着柳承剑指指点点，好像还有人在嘲讽他，认为他背叛了自己一方。
只不过柳承剑根本不在意这些，依旧平静地坐在原位，倒是身旁的女孩似乎察觉了什么，不安地扭动了两下，拽了拽他的袖子。
“柳大哥，要不我们坐到那边去吧。”她低声说。
“不用了，这里很好。”柳承剑捏起盘子里一粒花生米，缓缓放入嘴里。
“可是……那些人好像对我们有意见……”
“他们的想法如何，关我什么事？”
“这……”魏迎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陪着他坐在了一起。
由于主办者是章炀，因此大部分接待工作都由他来进行，莫云倒也乐得轻松，看到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干脆坐在柳承剑旁边，和他闲聊起来。
“你见过其他人吗？”莫云随意地问。
“没有，你是第一个。”柳承剑说。
“我见过一位，是内门的杨华元师兄。”莫云低声说。
“内门吗？很强？”柳承剑目光一闪。
“很强。”
“有多强？”
“应该可以秒杀我们。”莫云苦笑道。
“秒杀吗？”柳承剑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一会儿切磋一下？”
“好，正有此意。”莫云点点头。
两人互相对视，彼此都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战意。
“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要打架吗？”旁边的魏迎雪有点走神，没听到前面的话，但听到了最后两句，忍不住问道。
“是的。”莫云笑了笑。
“可你们不是朋友吗？”魏迎雪惊讶道，“怎么一来就打打杀杀的……”
“只有我们两人之间的战斗，才是有价值的。”柳承剑说。
“啊？”魏迎雪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有听懂。
“呵呵……”
莫云笑了笑，这是只有他们之间才有的秘密。
对于他们来说，其他人都像是游戏里的NPC，虽然其他人也有一定的价值，但真正乐趣，还是玩家之间的战斗。拥有那位神秘存在的奖励加持，他们的进步速度会远超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
“咦？”
说了几句话，他转过头，正好看到一行人从院门外走进来。
领头的是一名脸上有长长刀疤的魁梧青年，后面还跟着一行气势汹汹的年轻弟子，其中他认识的有韦善武，还有之前见到过的瘦脸青年，好像是叫范剑。
“商旭光！”旁边的魏迎雪惊讶道，“他竟然也来了……”
“很厉害吗？”柳承剑抬起头，扫了一眼，又失望地摇了摇头，“一般。”
“一般？”魏迎雪张开嘴，“他可是真气境九层，是这次试炼大会最有希望取得第一名的候选人呐。”
“呵呵。”柳承剑摇摇头，没有解释。
莫云也观察了一会儿，此人虽然看起来气势很足，但给他的威胁感要远远低于旁边的柳承剑，但在其他人之中确实应该算是最强的那一批。
这一行人进来，就自顾自地坐下。
旁边蓉儿见状，立刻端着几个果盘，走了过去，摆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忽然，坐在边上的瘦脸青年看似无意地撞了过去。
“啪。”
蓉儿身体一晃，差点摔倒，但还是很快稳住身体，没有跌倒，只是手里果盘里的花生和瓜子之类的东西洒了出来，有一些掉在了青年身上。
“对不起……”蓉儿脸色一白。
“好胆！”瘦脸青年大怒道，“竟然敢故意弄到我身上，给我滚开！”
说着，他抬手就要照着蓉儿的脸上扇过去。
旁边的莫云立刻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明白，此人是在故意找茬，明明是他故意撞到蓉儿，竟然还倒打一耙，反而说是蓉儿的错。
“找死……”他眼睛一眯，立刻就要起身。
“啪。”
瘦脸青年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挡住，章炀已经走过来，挡在蓉儿身边，淡淡道：
“范剑，这里不是你找麻烦的地方。”
“我找麻烦？明明是这个贱人，她……”
“住口。”旁边的商旭光忽然开口道，“此事到此为止。”
“哼。”范剑冷哼一声，缓缓收回手。
旁边的章炀冷冷看了范剑一眼，让蓉儿先站到了一边。
“蓉儿，你先回来吧，不用忙了。”莫云说。
“公子，我不是……”蓉儿低下头。
“我都看到了。”莫云已经平静下来，“你先坐下吧。”
第83章 和我家侍女差不多
蓉儿皱着眉头坐在一边。
莫云冷淡地环视周围，发现院子里已经坐了大概四五十人的样子。
这次交流会，章炀仅仅邀请了一些他熟悉的外门弟子。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有一定名气的人物。
像是那种刚入门的普通弟子，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层次的聚会。
而且，这次聚会其实在根本上也是为了不久之后的试炼大会，让这些有望在试炼大会上取得名次的弟子们互相试探一下，对互相的实力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试炼大会作为正式活动，而平时外门弟子之间的交流会就属于不同圈子中的非正式活动，大概每一两个月就会举办一次。
又等了十几分钟，有人不耐烦道：
“怎么还没有开始啊……”
“对啊，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
另一人抱怨道。
“大家稍安勿躁。”章炀走到院子中间，抬了抬手，接着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首先感谢大家给我这个面子，来参加这个交流会。其次也感谢莫云，愿意为我们提供这个场地交流。”章炀笑着说道。
“其实，今天我还邀请了一位外门长老来参加我们的交流活动，因此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他继续说。
“长老！”
众人纷纷惊讶道。
“没错。另外，既然是交流会，想必大家都是抱着了解彼此实力的目的而来。”章炀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太多废话，请愿意展示自己实力，互相切磋的朋友主动站出来。大家都同为外门弟子，规矩还是和以前一样，互相挑战，切磋点到为止即可。”
“有人愿意第一个来吗？”他环顾四周。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出声。
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不过这也很正常，一般最先下场的，都是普通角色，因为那些实力强劲的诸如韦善武，商旭光之类的弟子，一般都是最后才出手。
“现在长老还没到，我们不如先开始吧。”章炀笑着说，“既然没有人愿意，那不如……”
“等等。”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转过头，只见莫云……身边的柳承剑缓缓站起身，旁边的魏迎雪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咦，是那个新加入宗门的家伙……”
“好像是叫柳承剑吧。”有人认出了他。
“听说天赋很不错，但性格……”众人窃窃私语。
章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不是要交流比试吗？我愿意第一个上场，有没有人愿意和我切磋一下？”柳承剑缓缓道。
“哦？”章炀点了点头，高声道：“好！既然柳承剑想要第一个上场，不知道在场的诸位有没有人想要与他切磋？”
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一刹那。
紧接着，对面的人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有人面色不善地看着柳承剑。
莫云用手拿起放在木桌上装有澄清冰水的碗，稍微喝了一口，冷静地注视着院子内众人的反应。
其实他本来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修行了将近两个月，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柳承剑之外，他已经基本感受不到对自己有威胁的气息了。
剩下的时间，只要找机会和柳承剑切磋一场，自然就能了解自己的实力进步情况。
因此，他安稳地坐在原位，当起了观众。
见到对面一群人不善的面色，旁边的魏迎雪伸出手，扯了扯柳承剑的袖子，小声道：
“为什么要第一个呀……再等等不行吗？”
“对付这些人，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结果都一样。”柳承剑平静地说，“除非……”他转头看向莫云，“你愿意上来，我们来试试？”
“不了，我先不急。”莫云摇摇头。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想先大致看看这些外门弟子的平均实力而已。经过几次游戏世界，他已经确立了自己的行事风格，那就是——谋定而后动。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出手前，他认为先观察一下是比较好的选择。
不过，柳承剑既然第一个出场，必然有着强大的自信心，这倒也是一个借以观察在场众人实力的好机会。
就在这时，场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来！”莫云所在位置的对面不远处，一个瘦脸青年冷笑着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声说道。
“范剑？”魏迎雪惊讶地看着对面的青年，“怎么是他……”
“好。”站在场地中间的章炀作为主持人，点了点头，看向柳承剑：“柳兄，既然如此，那你……”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算了。”
柳承剑忽然眉头一皱，又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什么，你什么意思？”范剑脸色一变。
在他看来，自己和柳承剑的实力应该差不多。
毕竟柳承剑新加入宗门也不到半年时间，他虽然打不过莫云和一些出名的富家子弟，但对付柳承剑应该还算轻松，再不济，至少也是势均力敌。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敢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种轻蔑和不屑的态度，深深触怒了他。
“你……你在轻视我？”范剑脸都绿了。
章炀也转过头，眉头微皱，“柳承剑，你刚才想要出手，现在又拒绝对方，总要给个理由吧。”
“不是轻视。”柳承剑摇了摇头，“他太弱了，根本没有让我出剑的资格。”
“什么？！”
此言一出，四面八方涌起潮水般的议论声。
在场所有人都不平静了。
范剑虽然人品一般，但实力确实也还算不错，达到了真气境第六层，不大不小也算是个高手——虽然不算最强的一批，但也勉强有平均水准。
而柳承剑面对范剑，居然说对方连接他一剑的资格都没有，这就相当于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踩在了脚下。
如此一来，周围众人的表情纷纷都有了变化。
很多人都露出了不屑夹杂厌恶的表情，很多人甚至直接嘘了起来，还有几个直接骂了出来，“狂妄至极！”
场内的范剑，更是情绪激动，脸色通红。
他本来就是小肚鸡肠之人，虽然经常嘲讽别人，但最受不得别人的嘲讽，平时就算别人多看他一眼，他都会猜想这人是不是在嘲笑他……
此刻竟然被当面羞辱，怒火几乎要喷出嘴巴来。
他颤抖着往前走了两步，似乎就要强行动手。而章炀也缓缓让开两步。
就在场面快要激化时，莫云从旁边站了起来。
“大家冷静一下，我认为，柳承剑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对。”
“哦？”众人纷纷转移了注意力。
就连场上的章炀和范剑，也都愣住了。
旁边的柳承剑也似乎没想到，眉头微皱，看向突然站起来的莫云，并不说话。
“什么？你怎么……”魏迎雪也惊怒道。
范剑根本想不到，一直和他不对付的莫云竟然会站出来，还帮他说话，一时间也怔怔看着他。
“那莫兄的意思呢？”章炀问。
“范剑的实力，确实不错。”莫云打量了几眼场上的瘦脸青年，忽然笑了笑，“基本上和我家侍女蓉儿差不多。”
“像这种级别的交流，让我的侍女出手就可以了。”他淡淡道，“对付范剑这种层次的人，让柳兄出面，确实不太合适。”
第84章 打酱油的师兄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将目光投向莫云，场上瞬间一片安静，紧接着掀起一阵哗然，喧闹声如同沸水扬起。
“他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有人惊呼道。
只有柳承剑依旧平静，朝着莫云笑了笑。
“你，你再说一遍？”
范剑的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起一落的突然发展，完全出乎他的心理预期。
他居然认为自己和一个卑贱的侍女实力差不多？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仆人的地位是相当低下的。主仆之间地位天差地别，尤其是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本身就有着极大的地位差距。
平时，一怒之下随手打死仆人的事情时有发生，几乎已经司空见惯。
因此，莫云这一下，相当于是把范剑放在了一个平日里他最看不起的群体中……就好像说人和狗是一家人一样……
章炀也大惊失色，“莫兄，你什么意思……”他的心里也是崩溃的，本来一个柳承剑就够让人头大的，结果莫云比柳承剑还要狂妄……
不过，联想到莫云和范剑之间的矛盾，他心里倒也不觉得特别奇怪，只是有些猝不及防而已。
“我说得很清楚，范剑的实力，也就和蓉儿差不多。确实不值得柳承剑出手。”莫云冷冷道。
“你……你是在开玩笑吗？”章炀愣了一下。
莫云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竟然敢把我和一个侍女相提并论……简直不可饶恕！”范剑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手里握着刀，似乎随时都要冲上来拼命。
但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敢真的冲过来。
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自己确实打不过莫云……
坐在旁边的商旭光和韦善武也惊讶地看着莫云，韦善武摇了摇头，“为了挽回面子，他真是敢口出狂言。”
“哼，一个没见识的富家子弟而已。”商旭光冷笑一声，“跳梁小丑罢了。”
莫云无视四周人的动静和反应，转向蓉儿。
女孩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双手紧攥。
“公子，我……”
“反正你也即将加入宗门，不如提前上去练练手？”莫云说。
“可是……我不是……”蓉儿迟疑道。
“没事，此人的实力和你接近，你可以放心出手。”莫云平静地说。
“我……”
蓉儿抿了抿嘴唇，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场内的范剑。
四周一片哗然，众人都惊讶了。
“难道莫云真的要让他的侍女上场？”一人吃惊道。
“即使这里是他的地盘，但这也有些过了吧……”旁边有外门弟子小声说。
旁边坐着的魏迎雪手里捏着瓜子，几乎看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时间，她乖乖坐在原位，当起了吃瓜群众。
作为主持人的章炀面色犹豫，同意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一边是同为豪门派系的莫云，另一方面范剑虽然不是高手，但其实和韦善武等人算是一起的……两边他都不想得罪，于是一时间场面竟然有些僵持。
就在这时，场面忽然被一道声音打破。
“我看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院门口，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侍者高声道：
“长老到。”
莫云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从正门口缓缓走进院子内。他双手并拢在背后，面色平淡，看起来和普通的中年人差不多。
但眼神扫过之时，一股如同实质的压力却瞬间将整个院子笼罩。
莫云眼神微缩，他的后背一凉，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这长老虽然看似普通，但气势却宛若惊涛骇浪一般，实力几乎难以估量。
紧跟着这位黑袍长老，又有一名黑衣青年微笑着走了进来。此人浑身上下也笼罩着一股极寒的气势，眉目扫视之间，冰寒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人心中一凉。
在场众人同时一惊。
“杨华元师兄！”
本来安坐在座位上的韦善武看到黑衣青年，震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地问好。
自从上次见到杨华元出手后，他已经成为了杨华元的“迷弟”，将对方当做了自己努力的目标和榜样。
看到黑衣青年，场面上本来怒气冲冲的范剑，脖子一缩，就像是即将被砍头的公鸡，畏畏缩缩地连退数步，差点摔倒。
“不用在意我，我就是闲着无聊，听说你们外门弟子有交流会，就跟过来看看。”杨华元微笑道，“我是外门弟子的时候，也经常参加交流会啊。”
此二人的到来，可谓是解了章炀的燃眉之急。
章炀虽然不认识杨华元，但很快就有弟子悄悄告诉了他对方的身份。
“感谢吴长老和杨师兄到来，不知道长老和师兄对目前的情况有什么见教？”
章炀恭恭敬敬地问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个棘手的问题给丢出去了。
“刚才我也听到了你们的说法，长老有什么看法？”杨华元随意地坐在旁边的木桌旁，对着吴长老问道。
“把侍女和外门弟子放在一起，成何体统。”吴长老冷哼一声，“简直不懂规矩。”
长老刚一发言，场内众人立刻做出了反应。
范剑脸色一喜，旁边的魏迎雪脸皮猛地一抽。
“怎么办啊……”她拉住了柳承剑的袖子，嘴唇哆嗦，担忧地看向莫云。
毕竟，莫云是为了柳承剑才出头的。
柳承剑的目光扫过杨华元，眼神里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看着吧。”
柳承剑脸色不变，依旧保持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听到长老否定自己，莫云也微微有些紧张，注视着场上的局面发展。
“是吗，但这个侍女似乎也是有修为的，莫云，你说呢？”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场上的杨华元，微笑着看向莫云，还有紧张的蓉儿。
“是的。”莫云拱手道，“蓉儿虽然是侍女，但她修行我莫家的基础功法，在很短时间就升入真气境六层，我已经打算将推荐名额交给她，让她加入宗门，成为外门弟子。”
“什么？”
很多人这才注意到，蓉儿身上隐隐有修为环绕。
“咦？”
吴长老扫了蓉儿两眼，惊讶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又看了看场上的范剑，不由点了点头，“确实，他们两人的修为相当。”
“长老明鉴，在下绝对没有看不起外门弟子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莫云平静道。
“你刚才说，她修行你莫家的功法，才很短时间？”长老忽然问。
“是的，满打满算，不足两月。”莫云说。
“什么？”
在场众人纷纷哗然。
“这怎么可能！”
几乎所有人都动容了，就连一直保持平静的商旭光，也不由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从入门到真气六层，宗门历史上最快的修行记录，似乎也要半年。从普通人到真气六层，她只用了两个月？开什么玩笑！”有人震惊道。
“你确定？”吴长老眉头一皱。
“我没有说谎的必要。”莫云平静道，“如果大家不相信，不如让他们两个切磋一下，一切自然见分晓。”
“不错，动手时候，真气运行和战斗方式是不会骗人的，一切都会暴露出来。”杨华元微笑着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范剑，你可有意见？”主持人章炀问。
“没有意见。”范剑心里早就将莫云骂死了一万遍，但在长老和喜怒无常的杨华元面前，他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同意了。
“那就开始吧。”
章炀退后两步，给蓉儿与范剑两人腾出了场地。
“范剑，不要慌，她修行时间短，没什么战斗经验，一定不是你的对手。”韦善武朝着范剑低声道。
“是，多谢韦大哥提醒。”范剑点了点头。
另一边，莫云看向蓉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害怕吗？”
“害怕，但公子让蓉儿上场，蓉儿就不怕了。”女孩低声说。
“不用担心，只要发挥出你这几天锻炼出的实力就好。”莫云平静道，“有我在，不用担心其他。”
“好的。”
蓉儿嘴唇微微抿着，迈步上前，走到了场地中央。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本来是乏味无聊的开场戏，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都想看看，蓉儿是不是真的有莫云说的那么有天赋……当然大部分人，都想看到蓉儿被击败，莫云当场出丑的样子。
第85章 莫云好深的心机！
月色如水般洒下，四面墙角上的通红灯笼和火把释放出明亮的光芒，将院子里照得一片通明。
院子中间，用一圈灰黄色相间的木桌，围成了一个半径大约十米左右的圆形空地。
此刻，穿着一身灰布短袍的俊俏少女和对面眼神不善的瘦脸青年，正相对而立，缓缓靠近圆心位置。
范剑自木桌旁起身，一个纵身，跳跃至半米之外，轻巧利落，也显出了几分高手风范。
他将腰间的刀鞘随手一扔，银白色的刀锋寒光闪烁。
而蓉儿并不会什么轻功，只是缓步向前，赤手空拳，如同普通人一般。
“根据规则，你们可以使用擅长的兵器来战斗。但绝不允许有意伤害对方，更不允许杀人。”
章炀简单介绍完规则后，略微皱眉，看向蓉儿，问道：
“你的兵器呢？”
“我擅长掌法，没有兵器。”蓉儿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那你们可以准备开始了。”章炀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回到场地外的木桌后坐下。
在暴雪山庄，或者说在修行界，并非是持有兵器就一定占有优势，兵器仅仅只是战斗过程中的一个变量。
蓉儿不会刀法，并不代表范剑就不能使刀。
单纯从战斗技术的层面上来说，不会用刀的人，并不一定就弱于用刀的人。
但从常理上判断，通常持有武器的人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
更别说此刻蓉儿看起来身单力薄，赤手空拳，而对面的范剑则是神采奕奕，手持长刀，严阵以待。
周围已经有好几人摇头笑了起来。
几乎没有人看好蓉儿，很多人都觉得，如果这里不是宗门内部，如果蓉儿不是莫云的侍女，恐怕此刻早就血溅当场了……
从外表上看起来，不管是气势还是修行经验上，俊俏的少女看起来都不是凶狠的范剑的对手。
只有大致了解蓉儿实力的莫云，才能保持面色平静。
他大概清楚，如果自己不使出刀法秘籍，恐怕也很难轻松面对全力出手的蓉儿。
经过上次那一掌，他已经看出了很多东西。
场内的两人缓缓靠近，另一边端坐着的长老和黑衣青年，面色平静地注视着场内的情况。
杨华元轻笑了一声，问道：
“吴长老，您觉得此战谁胜？”
“这个外门弟子没有落败的可能。”长老缓缓道，“他修炼的是宗门的秘籍，看起手式和真气流动，应该是风雪刀法。而反观此女，体内真气质量尚可，但身法不足，也没有修炼过什么合适的秘籍，更没有武器，恐怕也没有战斗经验，应该是必败无疑。”
“所以区别就在于，她能坚持多久。”杨华元若有所思道。
“不错。”长老点了点头。
“但是，我却觉得此女能赢。”杨华元突然笑道。
“哦？”长老转头看了他一眼。
“您不惊讶？要不要打个赌？”杨华元笑道。
“既然是你的看法，那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长老平静道，“毕竟，在你的身上，已经发生过不少奇迹。”
他用手摸了摸胡子，“至于打赌……呵呵……”
范剑身后十米外，韦善武看向身旁的刀疤青年，“商哥，你觉得范剑能赢吗？”
“使出风雪刀法，如果不留手，一刀就能砍死她。”商旭光冷静地说，“即便范剑手下留情，也不过是多出一招半式。”
“也对，只是个侍女而已。”韦善武点了点头，“不过就怕没那么简单。”
“看着就是。”商旭光说。
莫云对旁人的谈话并不关心，他静静地注视着场上的两人，忽然，旁边的魏迎雪轻声喊道：“要开始了！”
只见场内，瘦脸青年冷哼一声，手里挽了个刀花，寒光一闪，膝盖微微弯曲，整个身体如同利箭般射出，利刃从下至上，倾斜着向蓉儿的上半身脖颈处划去。
“雪花凌乱！”魏迎雪叫道，“糟了，蓉儿危险！”
雪花凌乱，是风雪刀法的第一式，属于刀法秘籍中的基础招式。
上来没有试探，而是直接动用秘籍上的刀招，由此可见，范剑并没有丝毫留情，如果这一刀蓉儿真的没有躲过去，恐怕会直接身首异处，当场死亡。
虽然说明确规定了不得故意杀人，但是，如果是意外呢？
比武中因为意外死亡的外门弟子，实在太多了。
蓉儿先是怔了一下，但随即旋转身体，脚步一错，手掌轻轻地向刀刃拍去，就像是抚摸爱人的脸。
尽管她的反应有些延迟，但出手速度却并不慢。
这一掌挥出，不紧不慢，正好轻轻印在范剑的长刀之上。
刀刃猛地一颤，范剑只感觉手臂一抖，刀刃上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道，夹杂着冰凉刺骨的气息。
砰！
范剑收刀向后稍微退了半步，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竟然能躲过我的一刀，看来还算是有点本事。”他眼睛一眯，“不过，接下来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咦？”
旁边的吴长老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这是寒冰掌？竟然可以后发先至，虽然反应慢了点，但掌法却几乎练到了随心收发的地步，有点意思。”
范剑身后的商旭光，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脸上的刀疤伤痕轻轻蠕动。
稍微有点眼力的人，就能看出，蓉儿刚才出手的那一下，绝对是有不错的底子的。
蓉儿，并非如他们想象的一般弱不禁风。
“呼……”
场内，蓉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面的这个人，好像确实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她从小在森林里和父亲长大，以捕猎为生，不管是面对弱小的猎物，还是面对丛林之王，她都知晓应对的方式。
首先是找到猎物的弱点，然后就迅速给予致命一击，不给对方任何的喘息和反抗机会。
经过方才短暂的一招，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战斗的感觉……
从小，她就与各种猎物搏杀，事实上，对于战斗，她并不陌生！
但论起战斗经验，每天都进入山林打猎的她，其实并不弱于范剑！
一招之后，蓉儿信心大增。
她脚步微微一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身体向前一跃，竟率先发动了进攻。
但见少女双掌齐辉，真气运转之间，身体四周陡然散发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范剑意外之下，挥刀抵挡，但却发觉少女的双掌灵活迅速，挥动之间带着极强的寒意，只要轻轻擦到，手臂就会产生被冰冻般的迟滞感。
“怎么可能……这还是寒冰掌吗？”
范剑心中大惊，立刻知道眼前的少女不好对付，急忙集中精力，想要使出刀法秘籍中的杀招。
但刚想出刀，却发现自己的心口要害处已经几乎要被少女击中，只好举刀抵挡。
砰！
刀面与掌印相抵，发出一声闷响。
心慌加上意外，再加上庞大的心理压力，一来二去之下，范剑竟然陷入了少女的节奏中，被连环掌法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防御。
这一套寒冰掌，在蓉儿手中，灵活多变，并不遵循掌法套路，反而处处找准他即将出刀的瞬间，闪电般拍下。
短短半分钟内，范剑就陷入了困境。
“该死的，一个侍女而已……”
范剑咬牙，只感觉一股怒火冲上头顶，刚想出刀反击，一个不注意，蓉儿一掌拍中他的小臂。
一股寒气弥漫开来，范剑只觉得小臂瞬间麻了一下，冰冷的气息向全身蔓延。
啪！
少女又是一掌。
范剑只觉得手腕剧烈地痛了一下，手中的刀忍不住脱手而出，被蓉儿的右掌轻轻一扫，飞了出去。
“怎么可能！”
范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花，一道带着寒气的冰冷手掌就直冲着他面门而来。
这一掌实在太快，太狠，范剑根本来不及防御。
他想，完了，这一掌被拍中，绝对是身死当场，而对面这个侍女，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范剑心头大惊，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闭上了双眼等死。
但想象中的死亡并未到来，他只感觉面皮一凉，掌风轻轻扫过脸庞，
再抬眼看时，蓉儿已经退到五步之外。
一双灵动平静的眼睛眨了眨，少女轻声道：
“承让。”
范剑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对面毫发无伤的女孩，难以置信道：“我……我输了吗……”
“赢了！蓉儿居然赢了！”
魏迎雪猛地跳起来，惊讶出声，差点打翻桌上的碗和杯子。
“怎么可能……”韦善武猛地站起身。
四周纷纷哗然，本来所有人都看好范剑，不看好蓉儿，最乐观的估计，也是蓉儿勉强支撑几招后落败。
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侍女，不仅没有落败，反而轻松利落地击败了范剑，而且毫发无伤。
看她最后留手的样子，显然是还有余力。
“失算了，看来，莫云的这个侍女，恐怕是他们莫家准备已久的杀手锏，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侍女这么简单。”商旭光面色阴沉道，“忍耐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在交流会上扬名，这莫云好深的心机。”
第87章 下一个就是莫云
“这……怎么可能……”
魏迎雪满脸惊愕，睁大了眼睛。
在她心里，柳承剑的实力应该和韦善武差不多，毕竟他入门还不到半年，也算是新人。
但没想到，战斗竟然是一边倒的局面，柳承剑刚一出剑，韦善武就立刻落败。
这说明，两人的差距可能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韦大哥输了？”一个外门弟子瞪大眼睛。
旁观的外门弟子几乎还没跟上两人的节奏，战斗就在一起一落之间结束了，总共还不到十秒钟。
在普通弟子眼里，两人只是对了两招，韦善武就被柳承剑一剑击败，几乎是秒杀。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发展，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莫云表现得很平静，微微点头。
从直觉给他的威胁感上，他已经确定柳承剑很强，在场众人除了自己以外，基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柳承剑的剑法，确实恐怖。
又快又准，直指韦善武刀招的弱点，完全体现了剑客的恐怖之处。
作为一个小说爱好者，看过不少武侠小说，莫云很清楚，这种善于抓住对手弱点，一击致命的剑客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对上柳承剑，在不出底牌的情形下，莫云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还真是个好苗子，只不过，对剑情有独钟，看来不适合本派的刀法。”吴长老叹息一声，“本宗收集到的剑法实在太少了。”
“呵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杨华元平静道，“只要自己有本事，天下之大，尽可去得。”
“也对，你擅长的也不是刀法。”长老微笑道。
虽然杨华元的言语之间毫不在意宗门凝聚力，似乎还有要将柳承剑推出去的意思，但长老却没有感到奇怪，他心里也清楚，每一位强者，都要经历磨难和历练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
章炀缓缓走出座位。
“咳咳，这场战斗，柳承剑略施一筹。”
虽然实际上是碾压，但为了给韦善武留面子，章炀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了句场面话。
听闻此言，韦善武似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浑身一抖，这才注意到柳承剑已经收剑入鞘，退出了五步，平静地看着他。
“我，我败了。”
韦善武脸色苍白，看向面前的冷峻青年：“刚才那一式剑法，叫什么名字？”
柳承剑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没有名字。”
韦善武惨然一笑，柳承剑的意思很明显，他刚才只是随手出剑，根本没用杀招。
这意味着，两人在招式掌握的程度上，差得太远太远。
这是武学天赋的差距，很难弥补……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座位。
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是接受不起失败的人。
成为外门弟子已经三年多，这三年里，韦善武曾经经历过多次战斗，也有过轻而易举秒杀对手的战斗，也有过多次惨败。
因此，对于这次战斗，他并非不能接受。
只是，没想到自己落败竟然如此之快，刻意隐藏了实力，居然还是接不住对方一剑……
不过，刚走到半路，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韦善武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刀疤青年。
“商大哥……”
商旭光平静地推开韦善武，“善武，面对任何对手都不应该轻视，狮子搏兔，也要用出全力。”
“是。”
韦善武低下头，沉默地坐回座位。
章炀看向刀疤青年，神色一动，问道：“商兄，你……要出手？”
商旭光点了点头，“是的。”
毫无疑问，他的对手没有别人，只有柳承剑。
“这……”
章炀转头看向柳承剑，“呃……柳兄，你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虽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柳承剑刚才根本没用力，完全不需要休息，但场面话还是要问一下，不然显得不太公平。
“不必。”柳承剑摇摇头，“我此来，就是为了试剑，不管是谁都一样。”
“哼，狂妄的小子。”
商旭光冷笑一声，缓缓迈步走来。
还没有接近场地，一股庞然气势就释放出来，他浑身真气萦绕身体，似乎形成了交错的气流，还未出手，四周的空气就缓缓流动，震荡。
这是修为接近破关的表现。
“嘶……商师兄的实力又变强了……”
“是啊，恐怕再过不久，就能破关，成为内门弟子了……”有外门弟子感叹道。
看商旭光的真气运转度和气势，隐隐有突破桎梏，离体而出的倾向，这说明他距离凝练真气，归元统一的归一境已经不远。
等到突破之时，真气便如同杨华元一般，可以离体而出，远距离攻击敌人。
而这也是成为内门弟子的标准，归一境的修行者，可以将真气释放出来，远距离击杀敌人。
修炼到高深处，数十步之外便可随手杀敌。
因此，进入归一境，才可以称得上一声高手，也是被宗门初步认可的基本条件，在这方天地算是真正步入修行者的世界了。
而距离归一境只差一步的商旭光，事实上，已经隐隐成为外门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正是因为如此，韦善武才对他如此恭敬。
之前他们也切磋过很多次，每一次韦善武都是惨败，几乎撑不过一招。
看到商旭光走近，柳承剑捏住剑柄，双眼平视对手，似乎提起了兴趣。
面对商旭光，他似乎也必须要认真对待。
“拿出你最强的一击吧，以你真气境七层的实力，如果不全力出手，不可能赢我。”
商旭光展现出了狂傲之色，一字一句之间，浑身上下真气涌动，空气似乎都被无形的波动给震荡开来，一阵阵无形的劲风拂过，四周众人都隐隐感到微风涌起。
“等到击败你之后，下一个就是莫云。”商旭光低沉地一笑，环顾四周一圈，仿佛已经将莫云的院子当作了自己的领地。
“也好。”柳承剑平静地举起剑。
雪白平直的剑刃闪了闪，柳承剑忽然举步上前，一道银色的剑光闪烁，手中剑刃像是活了过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激射而出，直刺向商旭光胸口。
第86章 一剑击败！
蓉儿居然胜了！
莫云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他已经猜到蓉儿大概率不会轻易落败，但没想到居然赢得这么轻松。
他长出了一口气。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主角光环吗？
莫云看向蓉儿，正巧她也转头，两人目光相对，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尊敬和信赖，还有一丝胜利后的喜悦和惊讶。
这时章炀才反应过来，震惊地入场宣布：
“蓉儿姑娘胜！”
场上的范剑闻声，不甘地扫了对面的少女一眼，正想有所动作，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杨华元突然冷哼一声。
刹那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范剑浑身一哆嗦，突然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一位喜怒无常的恐怖师兄，紧接着他回想起上次被打得昏迷不醒的惨状，那种濒死的感觉，实在是……
他连忙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地转身返回座位。
其实这几天范剑的伤也是刚好，虽然修行者的恢复力要比普通人强，但上次断了好几根肋骨，他也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半月。
闷着头坐下，范剑畏畏缩缩地低下头。
“没想到，这位……蓉儿姑娘，竟然如此厉害，但范兄也并非等闲之辈……”章炀作为主持人，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安抚了一下双方的情绪。
“让我来会会她！”
这时旁边的韦善武忽然站了起来，抱拳向着众人说道：
“我也想领教下蓉儿姑娘的掌法。”
“哦？”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一愣。
听上去，这话有点无耻啊……
蓉儿刚结束一场战斗，而且本身又没练过什么高深秘籍，修为又明显低于韦善武，这样的挑战，看起来实在不太光彩。
章炀愣了一下，看了这魁梧青年一眼，发现他双眼并未看着蓉儿，而是看向另一边的柳承剑，心里立刻明白，韦善武针对的并非是蓉儿，而是引起争端的柳承剑。
所谓的挑战蓉儿，事实上也只是激柳承剑出手而已。
另一边，蓉儿愣了一下，正要答话，突然被莫云叫住，于是默默地退开，坐在莫云身边。
旁边的柳承剑冲着莫云微微点头，接着上前一步，朗声道：“此事因我而起，不如就由我来代替蓉儿出场吧。”
韦善武缓缓点头道：
“正合我意。”
旁边的魏迎雪也明白了韦善武的心思，朝着柳承剑低声道：“韦善武擅长风雪刀法，最近似乎快要突破真气境八层了……”她小声地提醒着。
虽然韦善武也是她的大哥，不过……这边可是柳承剑啊！
柳承剑平静地点点头，走进场地中央。
“你刚才说，范剑不值得你出剑。”韦善武冷冷道，“那么，我有这个资格吗？”
同样是作为无根无背景的普通弟子，韦善武在其中也算佼佼者，虽然不太喜欢范剑，但他毕竟也是自己圈子里的人。
被一个侍女击败，是丢了面子。会被其他人看不起。
所以，作为这个圈子的领头人，韦善武必须要为自己人出头，否则以后就会被其他圈子的人打压，针对。
这就是外门弟子的处事法则和隐藏的规矩。
像莫云和章炀这样，有财力和背景的家族子弟，依靠家族财力背景和关系就能轻松往上爬；而像韦善武、商旭光这样的普通弟子，就必须抱团取暖，以免受人欺侮。
柳承剑默默抬眼，从腰间解下剑鞘。
“勉强有资格吧。”
众人这才注意到，柳承剑的兵器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在暴雪山庄，几乎所有人的兵器都是刀，因为山庄收集了风雪郡内最全的刀法秘籍，但剑法却是寥寥无几。
而柳承剑的兵器，赫然就是一把长剑。
坐在贵宾席位的长老刚收回注视着蓉儿的目光，又被柳承剑吸引，惊讶地看向他手上的长剑。
旁边的杨华元笑着看向柳承剑，又看了眼一边冷静观战的莫云，嘴角微微一勾。
“你真的用剑？”韦善武愣了一下。
“不错。”
“自断前程。”韦善武摇头叹息道。
“我的路，与你不同。”柳承剑一字一句道。
“也好，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韦善武眼睛一眯，不需要旁边的章炀宣布比武开始，场内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四下里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作为真气境七层的优秀弟子，韦善武在普通的外门弟子中很有威望，经常带领新入门的弟子去完成任务，帮人出头，因此人缘很不错。
再加上自身实力强悍，也是本次试炼大会争夺前十名席位的热门人选。
“真气境七层，韦善武。”
韦善武手臂移动，刀出鞘，对着柳承剑行了一礼。
“真气境七层，柳承剑。”
柳承剑依旧是一副平淡至极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
但这副表情，在韦善武看来，就是轻视自己的意思。
“狂妄自大的新人，以为自己有点天赋，就和莫云那种富家子弟混在一起吗？”
韦善武咬牙，看来需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风雪飘扬！”
刀光一闪，韦善武以迅捷的速度挥刀横斩。
这一刀带着凌冽的寒气，刀光肆意，宛如风雪拂面。
“糟糕，出手就是杀招！”
魏迎雪的心脏砰砰跳动，一边是喜欢的人，另一边是尊敬的大哥……
但两边权衡之下，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代入了柳承剑的立场，为柳承剑而担心受怕。
“铛！”
金铁交鸣声响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柳承剑竟然抬起剑鞘，猛地一抽，用剑鞘挡住了韦善武的凌厉一刀。
“来不及出剑，就用刀鞘挡住杀招，这个年轻人的战斗意识不错。”旁边的长老评价道。
“确实。”杨华元在一旁微笑道。
“挡住了！”魏迎雪激动道。
忽然，场上的韦善武浑身一震，一股庞然气势迸发，一股股真气流动着环绕全身。
“这是……突破了？”魏迎雪身体一抖，“不对，韦大哥一直在隐藏实力，他早就突破了，只是一直隐而不发，想要出其不意！”
场上的韦善武心情愉悦，短短一击，他已经确定对面的青年实力不错，如果用普通手段，恐怕不能轻易拿下。
因此他干脆爆发了隐藏一个多月的实力，打算摧枯拉朽地将柳承剑击败，干脆漂亮地赢下一局。
只有这样，才能挽回范剑被一个侍女击败产生的负面影响。
此刻爆发了全部实力，他只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一切似乎都尽在掌握中，就连眼前柳承剑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无比缓慢。
他冷笑一声，“败吧！”
说着，韦善武猛地抬手，手中长刀闪电般旋转着砍出，刀光闪烁，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给人以难以躲避之感。
“飞雪一斩！”
这是他心情苦练而出的杀招之一，本来打算留着在试炼大会上当作底牌，没想到在这里就不得不用处。
他对这一招有很强的信心，认为只要此刀一出，百分之九十的外门弟子都会直接落败，当然面前此人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眼前的冷峻青年忽然用手握住了剑。
“还想垂死挣扎吗？没用的，已经晚了！”
韦善武的刀已经要砍在柳承剑身上，但忽然耳边响起一声脆响，他感到手里的刀猛地一震，紧接着手腕酸麻，几乎要拿不动刀。
“怎么回事？”韦善武大惊失色。
柳承剑手中剑已出鞘，只见他只是晃了下手腕，长剑就以诡异的角度挡住了韦善武的杀招。
紧接着寒光一闪，长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刺出。
“糟糕！”
韦善武心头刚闪过这个念头，就感到脖颈处微微一凉。
再看时，柳承剑手中的剑已经抵在自己的咽喉要害处，只要他轻轻一动，自己就立刻要丧命当场。
第88章 又是莫云的阴谋？
好快的剑！
商旭光长刀一震，猛地抬手。
铛！
刀剑相交。
商旭光心里一震，柳承剑的实力比他想象的竟然还要可怕一些。
单单凭借出剑速度，就差点让他措手不及。
不过心里虽然震动，但手上并没有慢下来，转瞬间他便调整了心态，使出刀法杀招。
“风卷残云！”
长刀猛地一抖，一道肉眼可见的真气流动缠绕在刀面之上，如同环绕的细小风卷，带着凶狠难以匹敌的气势从上到下猛地劈砍而出。
曾经有一头猛虎，被这一刀直接一分为二。
这也是商旭光借以成名的一招刀法杀招。
面对凶狠的一刀，柳承剑面色不变，侧身挥剑。
这次他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也不再留手，右手缓缓一动，剑刃轻轻震动起来，紧接着化作一道凌厉的白色剑光，如同游鱼穿梭在激流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刺出。
“穿刺剑诀！”
商旭光看着那抹剑光，感到几乎难以抵御。
柳承剑的出剑速度本来就极快，这一记剑法杀招又让他的速度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如同天雷沟通地火，快得难以想象，超过了他的反应极限。
他的刀还未接近柳承剑，就被剑光弹开。
紧接着剑光速度不减，轻盈地划过，瞬间击中他的胸部。
“我能挡住！”商旭光猛地凝聚真气，试图挡住这一剑。
只要挡住，柳承剑已经来不及变招，下一招就能击败他！
“噗……”
剑光须臾间消失。
商旭光只感到胸口一阵穿刺般的疼痛，强悍的护体真气，被剑光猛地刺中，环绕在身体周围的真气猛地破裂，他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弱点在这里？”
商旭光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冷峻青年，他苦修数月，几乎已经将真气凝练到了极致，差一点点就接近圆满。
平时真气震荡，环绕护体，普通外门弟子的攻击，根本打不破他的防御。
可现在，柳承剑的惊艳一击，居然直指他胸口处的罩门，在真气运转关键时刻刺穿了唯一一处破绽，刺伤了他。
虽然自己还有压箱底的底牌没有使出，但这仅仅是切磋，不是以命相搏，按照道理，他已经输了。
“太明显了。”柳承剑冷淡地说，“不动还好，一动全是破绽。”
商旭光的脸色迅速变化，由红转白，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虽然不甘心，但他也看得清局势，于是拱了拱手道：
“我认输。想不到，外门弟子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看样子，这次试炼大会中，外门第一弟子的头衔应当由你斩获了。”
虽然这不是拼命厮杀，但他怀疑，如果真的是面对面的血拼，恐怕自己会死得更快。
毕竟，柳承剑显然也没有用出底牌，最关键的是，他的修为还仅仅是真气境七层，如果他到了九层……恐怕还会更恐怖。
新人……都是怪物啊。
这时候，周围的外门弟子才反应过来，纷纷惊讶出声。
“什么？商旭光师兄也败了？”
“天呐……柳承剑才七层而已。”
“你们看明白了吗，我都没看清他们的交手……谁能给我讲讲？”一个被大哥带来长见识的新晋外门弟子弱弱地说道。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大哥居然赢了！”
魏迎雪兴奋地跳了起来，虽然她也没怎么看清两人的交手，只觉得电光火石之间，商旭光就后退一大步，然后认输……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柳承剑厉害。
本来看到气势汹汹的商旭光出场，她都以为柳承剑必败无疑了，没想到，柳承剑居然赢得这么快！
要知道，商旭光可是绝大多数外门弟子的偶像！
曾经，她的努力目标也是商旭光，但没想到，柳大哥居然能击败他……一时间，少女的心砰砰直跳，双颊微红。
坐在后排观战的韦善武震惊地睁开眼。
他已经很高估柳承剑的实力了，但没想到，竟然连商旭光出手，都败得这么快……
看起来，方才柳承剑，真的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
他的剑速，几乎已经快到眼神跟不上的速度了……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和柳承剑之间的差距，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想到这里，韦善武闷闷不乐地垂下头。
坐在人群里的范剑用手捂着脸，看起来是在掩饰自己的惊讶，但其实他是在掩饰抑制不住的嘴角微笑。
虽然败给一个侍女确实不光彩，但圈子里的大哥接连败北，这反而让他的心情舒服了许多。
看着对面的柳承剑如此厉害，他心中反倒升起了一丝侥幸心理。
连商旭光大哥都败了，自己的失败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刚才与柳承剑战斗的是自己，恐怕会败得更快，还不如和那个侍女交手，还能展现下自己的实力……
章炀从主持的位置上站起来，朝着柳承剑拱拱手，道：“恭喜柳兄，竟然能以七层的实力占领上风，从此以后，外门第一弟子的名头，恐怕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商旭光脸色有些阴沉，但也没有出言反对，而是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回去。
谁知道，刚走到半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柳承剑的声音，依旧是平淡如水。
“莫兄，与我一战如何？”
“什么？”商旭光眼皮一跳，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柳承剑看向莫云，平静地拱手邀请道。
从姿态和言语上来看，他都非常尊重对方，与面对韦善武和商旭光的态度截然相反——显然，柳承剑认为莫云才是真正值得他一战的高手。
“啊？”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莫云。
经过刚才的一战，大家都已经在心里将柳承剑默认为外门第一弟子，先是秒杀了韦善武，然后又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商旭光的破绽，一击制胜。
不管是从战斗意识还是从招式领悟力上，柳承剑都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领先，几乎超过了所有外门弟子。
而莫云呢？
在大多数人眼中，他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真气境八层而已……凭什么柳承剑会认为莫云更值得出手呢？
所有人心中都满是疑惑。
“莫云？”商旭光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屈辱感，在他看来，莫云只是一个见识短浅的富家子弟而已。
谁知，在柳承剑的心目中，莫云竟然似乎占据了更高的位置……这对于商旭光来说，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
难道说……他心中猛然浮现一个猜想，先是隐藏实力的侍女，后是柳承剑……而柳承剑并非出身于大家族，家境不算富裕，听说他家的镖局最近还遇到了大麻烦。
如果莫云用重金收买他，恐怕会轻易得手。
这样一来，利用柳承剑这个天赋极强的高手，在交流会上击败他，来给自己造势，提升影响力，进而挤压他们这些贫困弟子的生存空间，攫取更大的利益……用心险恶啊！
这些该死的富家子弟，除了利用父母给他们的钱财，玩弄一些阴谋诡计，搞这种下作的手段以外，根本一无是处！
这也怪不得，原本应该是毫无交集的柳承剑，竟然会和莫云主动坐在一起……
想到这里，商旭光心头不禁升起一阵怒火，夹杂着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即使已经洞察了莫云的阴谋，他也根本没有证据，没法阻止对方的意图。
“看来，只能在一会儿的战斗中，找出莫云的把柄……”
想到这里，商旭光面色难看地坐下，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的柳承剑和莫云。
第89章 这也是外门弟子？
莫云提起漆黑刀鞘，手握刀柄，缓缓步入场中。
另一边，魏迎雪悄悄扯了扯蓉儿的衣角：
“蓉儿，你家公子真的很强吗？”
蓉儿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一双细细的眉毛微微翘起，担忧地看向莫云。
虽然她对公子有信心，但对手可是柳承剑啊……一个轻而易举击败外门第一弟子的天才，恐怕不是好对付的。
想到这里，蓉儿双手紧攥着衣角，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场地中间，莫云平静地注视着柳承剑。
对方的眼睛里也同样是古井无波的平静，还略微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好奇。
两人相对而立，同时感觉到了对方的威胁感。
“莫兄，实话说，在这些外门弟子中，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摸不透的人。”柳承剑平静道。
“彼此彼此。”莫云嘴角微微一勾，“不过，说句实话，我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
“什么？”柳承剑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他才道：“未战怎能先怯？”
“我这是正确认识自我。”
莫云微微一笑，“不过，究竟如何，还要打过才知道。”
莫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加入这场所谓的生存游戏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说家而已，平时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待在家里看书，写作。
如果不是要外出取材，恐怕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
而对面的柳承剑，一身干练、冷酷的气质，利落干脆的出剑速度，以及那种剑客冷厉的气质，相比于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有所不同。
柳承剑给莫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现代人，反倒更像是武侠小说中的冷酷侠客。
他甚至怀疑，柳承剑在现实中的身份，肯定不会简单。
比如说，特殊机关的执法者、杀手、古武者、剑道馆的传承者等等之类……
而他，在练刀这方面，与对方相比，应该还只算是刚入门。
有着这些先天性的差距，虽然自己也掌握了一些底牌，但即使这样，面对剑速如此快，能够轻易找出对手弱点的柳承剑，他也感到心里有些没底。
但是，示敌以弱，并不代表失去自信。
高手战斗前，心境和气势都是重要的取胜因素。虽然他表面上示弱，但如果柳承剑在战斗时想到自己主动承认不如他，或许出手时就会多一分考虑，减缓一分速度。
高手之争，差距往往就在这一分之间。
“动手吧。”
莫云抱拳，后退一步，缓缓拉开距离。
见状，柳承剑也微微点头，手握在剑柄之上。
两人平静下来，一股无形有质的气场突然蔓延开来。
“嘶……”
距离他们最近的魏迎雪，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坐在观战区域的吴长老，忽然眼睛一眯，惊讶道：“原来他们都掌握了功法意境，已经初步迈入了那个领域。”
杨华元在旁边点了点头，“不错。”
这时，场上的莫云忽然脚步微微一错，移形换影，两人之间的数米距离宛如不存在一般，转瞬间化为咫尺。
刀光和剑光同时闪烁，宛如天雷沟通地火，银色的细细光束猛地闪耀起来。
叮叮叮叮叮当当！！！
刀剑互相碰撞，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几秒钟之内来回交锋，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场上的两人，宛如穿梭在剑光与刀光支起来的一张大网之中，普通弟子连他们的人影都看不清。
“莫云怎么可能这么强！”
商旭光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掌紧握，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旁边的韦善武苦笑一声，他已经发现，两人此刻的随意一击，他好像都挡不住。
“天呐……”
魏迎雪呆呆地看着场上的两人，她此刻已经眼花缭乱，甚至连莫云和柳承剑的面容都看不清了，更别说具体的交手招式，只能听到清脆的刀剑交鸣声，看到场上两团被白色闪光包裹的闪转腾挪的影子。
“太强了吧……”旁边有弟子喃喃出声。
全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场上的刀剑轰鸣声不断响起。
蓉儿攥紧拳头，能与柳承剑打成这样，没有第一时间落败，在她心目中，莫云就已经很厉害了。
场上的莫云，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对自己的出刀速度有了更直接的把握，一秒四刀都只是勉强能跟上柳承剑的剑速，只有提升到大约一秒五刀才能与对方持平，但也仅仅是如此了，想要击败柳承剑，根本不可能。
两人此刻是在以攻对攻，他根本不敢防守。
虽然此刻看似是平手，但莫云心里有种清晰的预感，只要他挥刀防守，或者露出任何一丝犹豫和破绽，就肯定会立刻失败。
相反，以攻击代替防守，用自己强大的战斗直觉来进攻，反而能和柳承剑僵持住。
但时间一长，两人都明白，单纯以普通招式来战斗，在短时间内恐怕难分胜负。
铛！
刀剑再次相交，两道人影一闪，如同商量好了似的，同时后退。
柳承剑缓缓收回剑刃，开诚布公道：“莫兄，这样下去，我们短时间是难分胜负了。”
“不错。”莫云点点头。
“那么，认真起来吧，一击定胜负。”柳承剑冷冷道，“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试探吧。”
“可以。”莫云眯起眼睛。
见到两人分开，围观的外门弟子还以为切磋结束了，纷纷将视线对准了他们，场面上一时安静下来。
于是，他们两人的交谈被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朵。
“什么？这只是试探？”一个外门弟子颤声道。
“我没听错吧……”
“这还是外门弟子吗？我怎么感觉他们随手一击都能秒杀我……”有人心态崩溃了。
柳承剑缓缓抬起剑，剑刃与目光平行，直直指向莫云，随着他目光的移动，莫云的身体对应部位立刻升起冰凉刺骨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根冰冷的手指在贴着肌肤缓缓移动。
随着柳承剑冰冷的目光升起，剑刃与手臂平行，莫云有种清晰的感觉，自己被锁定了！
就像是一把钥匙对准了锁。
“穿刺剑诀。”
柳承剑一字一句似乎都包含了凶厉而锋锐的气势，剑还未出，那股凌厉的气势就将莫云牢牢锁定。
莫云身体微微一颤，这是本能性面对威胁的应激反应。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认真起来，绝对会被这一剑击败！
“火！”
莫云低喝一声，双手瞬间改变颜色。
体内的真气在变换间瞬间改变了性质，如同干柴遇到烈火，转瞬间就发热，每个细胞都绽放出了难以想象的活性。
本来是那位神秘存在奖励的微弱的火焰能力，在真气的加持下，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增幅。
他的双手很快转成白色，再化为赤红，握着刀的手掌，仿佛要滴下鲜血来。
一股炽热的能量转瞬间将刀刃覆盖，以他身体为中心，一圈灼热的能量猛地释放出来。
有着火焰能力的加成，修炼烈焰刀可谓事半功倍，莫云现在使出的，就是他在这段时间里感悟出的，最大化将火焰能力与刀法相融合的技巧。有点像是给武器的附魔，但对他攻击力的加成，又不仅仅是提升火焰效果这么简单。
简单来说，使用火焰能力，配合烈焰刀，他的攻击力直接翻倍！
目前来说，除了断魂刀第一式作为底牌以外，烈焰刀就可以作为他的杀招和隐藏手段。
“好可怕，我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一名修为稍弱的外门弟子挪动身子，朝着战场远离了几步。
“他们怎么会这么强……”
此刻，柳承剑平举细剑，浑身上下绽放出一股无与伦比的锋锐之意，即使围观众人不是他锁定的对象，也感到身体发凉，宛如被利刃对着身体。
而另一边的莫云，手中的长刀似乎快要燃烧起来，发出滋滋的声音，一片片雪花还未接近，就化为白色蒸汽消失。
炽热的风围绕着莫云，他整个人宛如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
两人的气势越来越强，仿佛可以无限增强一般，似乎随时都要迈入另外一个境界之中。
嘈杂声缓缓消失。
所有围观的众人都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开口说话，都屏息静气地等待着这次的真正对决。
第90章 揭开的冰山一角
忽然之间，就像是两人同时约定好似的，刀剑瞬间击出。
柳承剑这边，手里的剑刃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抹凌厉尖锐的白色剑光。
莫云横扫长刀，手中刀刃也同样消失不见，一抹亮橙色的刀光，穿过炙热的真气，猛地与剑光碰撞在一起。
滋——
令人头皮发麻的兵刃摩擦声响起，就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摩擦黑板。
不少坐得近的外门弟子纷纷捂住耳朵。
刷！
两人一触即分。
莫云胸前衣服破裂，但并未有血迹，而另一边柳承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殷红。
蓉儿见到莫云胸前的破布条，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她不太在乎胜败，只要公子没有受伤就好。
旁边的魏迎雪疑惑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谁赢了？”她抿了抿嘴，“没有受伤就好。”
其实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大多数人连他们两人的出手速度都看不清，更别提能看懂这一击了。
只有少数人，包括长老和杨华元在内的几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莫云收起剑，微微拱手，道：“柳兄剑法惊人，佩服佩服。”
“就这样结束吧。”柳承剑目光一闪。
方才两人的攻击其实几乎抵消，只不过，他的剑光蹭到了莫云胸前，而莫云的刀刃也隔空将那股炙热的能量传递了过来。
两人都很有分寸的留手了。
否则，应该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这只是切磋而已，不是生死搏杀。
因此，点到为止，适当了解对方实力即可。
“也好，那就算平手如何？”莫云点点头。
他也明白，柳承剑一定还藏有底牌，比如某一式剑法杀招。而他自己也是一样，藏了断魂刀第一式作为底牌，那一式已经初步涉及到意境，与平常刀法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而是用这种刀招，他还停留在能发不能收的水平。
如果真的使出来，一个控制不好，恐怕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但仅仅通过常规力量的交手，莫云的收获也不算小，至少初步了解了其他与自己情况相似的新手调查员的实力水平。
他不算弱，但也不算强。
和柳承剑比起来，胜负当在五五之数。
念及此处，两人纷纷退后，回到座位上。
旁边的外门弟子，用惊艳又震撼的眼光注视着他们两人的身影。
对面的商旭光脸上已经没有了轻视之色。
他本以为自己算是外门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天赋也算不错。
但和这两人比起来，可谓是远远不如。
作为距离归一境只差临门一脚的人，他方才已经看出，莫云和柳承剑的那两招，自己绝对抵挡不住。
而他们两人还仅仅是真气境七层，八层的水平而已。
原本以为莫云只是一个擅长玩弄手段的富家子弟，没想到，原本看不起的人，却成为了自己远远不如，怎么也比不过的家伙。
“他究竟是怎么修炼的？”
商旭光的脸色一变再变，但很快又调整了心态。
毕竟他自己即将进入内门，以后的天地还很广阔，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失利而苦恼。
但凡强者，总要经历挫折和失败，才能走的更远。
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只要目标在远方，坚定地走下去即可。
想到这里，商旭光的心情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收回了注视着莫云和柳承剑的视线。
他有种预感，自己很快就能突破了。
另一边的韦善武，叹息了一声，环顾了一下这座院子，感觉自己一直期待的事情完全落空了……
还是回去和其他外门弟子挤着住吧……
至于范剑，早就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坐在旁边看戏了。
他已经认识到，无论是莫云还是柳承剑，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他已经决定，要低调一段时间，不去招惹这两个变态。
这时章炀缓缓走入场地中央，先是朝着莫云和柳承剑拱了拱手，然后朗声道：
“方才莫兄与柳兄的战斗，看得在下热血沸腾。有朝一日，希望我们也能达到他们的境界。”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交流会便继续进行。
或许是被莫云和柳承剑的交手给激励到了，旁边很多没有出手的外门弟子，纷纷出手，且每一个人都发挥出了略高于自身的水平，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但后面的比试，并没有出现像莫云和柳承剑两人交手这样激烈的比试，莫云平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关注着，脸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实力强，就忽略这些普通弟子的交手，作为一个并非是从小练武，半路出家的门外汉，他对这些原本在武侠小说中才能看到的场面其实很感兴趣。
而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自己也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
很快，月上中天，交流会即将结束。
章炀再次上场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宣布交流会解散，请大家有序离开。
很多莫云完全不认识的人，都纷纷上来与他打招呼，称赞叫好，而另一边柳承剑也成了香饽饽，很多人都围着他，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师妹……不过，都被魏迎雪挡了回去。
待到众人都差不多离开时，莫云注意到，吴长老和杨华元师兄依旧留在院子里。
他朝着两人微微躬身道：“长老，师兄，你们……”
吴长老缓缓走来，看了莫云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蓉儿，微笑道：“蓉儿，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啊？”蓉儿愣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般地看向了莫云。
“这是好事。”莫云笑了笑，“也是你的机会。”
“蓉儿愿意拜长老为师。”
蓉儿眼睛一眨，倒头就拜。
“很好，很好。”吴长老微笑地看了看蓉儿，似乎对这个新收的弟子很满意。然后转过身，看向莫云和柳承剑，“你们两个的天赋都很好，只不过……你们似乎已经初步找到了自己的路，又能摸索出功法中的意境，应当好自为之。”
“是，多谢长老指点。”
莫云低头称是，柳承剑也点了点头。
“明天你去找到相应长老办理入门的手续，然后我会传你具体的功法秘籍，并督促你修炼。”长老又看向蓉儿，感叹道，“不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说罢，长老便挥袖离开，很快消失不见。
这样一来，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寥寥几人，章炀作为交流会的组织者，也要帮忙收拾下桌椅，因此还留在这里。
莫云将蓉儿和魏迎雪支开，接着看向黑衣青年，恭敬道：“师兄。”
杨华元笑着看了眼莫云与柳承剑两人：“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对吧？”
“是的。”莫云点点头。
“三个问题。”杨华元笑着伸出手指，但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莫云与柳承剑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而看向杨华元：“第一个问题，我们是谁？”
杨华元轻笑一声，“很有趣的问题。”
他顿了顿，“调查员。”
“啊？”莫云苦笑一声。
这一点他也知道啊。
看到他们困惑的表情，杨华元解释道：“你们不用再问很多，因为更多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比你们高一级而已，很多机密情报对我来说也是保密的。”
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三次任务世界之后，便是新手调查员，等到再过几次，你们的修为突破至归一境，便是和我一样的初级调查员，到了我这个层次，你们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多谢师兄。”莫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问道：“第二个问题，我们的敌人是谁？”
杨华元深深地看了莫云一眼：“你很敏锐，不过，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复杂，很多消息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风雪郡内，我们的敌人主要是幽灵教，以及黄昏秘教。”
“这是两个教派？”柳承剑愣了一下，“我们运镖过程中，好像就是被什么黄昏秘教的人所袭击……”
“那是你们需要完成的任务。”杨华元平静道，“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帮助你们。”
“第三个问题。”莫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我们经历的这些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真实，还是虚假，重要吗？”杨华元淡淡地瞥了莫云一眼，叹了口气，“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任务失败，结果就是死。”
“死……”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这个答案，莫云还是感到心灵震荡，如同静水中被投下石子，掀起道道波纹。
“暴雪山庄，是我们的一个据点之一，里面只有少部分人是我们自己人，其余都是本世界的土著。不过，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杨华元平淡道，“我要提醒你们，不要因为这个世界土著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任务，反而引来杀身之祸。”
“是，多谢师兄提醒。”莫云心里一震，抱拳道。
“遇到超出你们能力范围的事情，可以向宗门求援，对付幽灵教和秘教，也是我们的任务。”杨华元说，“在这里，什么事清都有可能发生。”
说罢，杨华元转身离去。
没有过多的寒暄，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仅仅是简单几句，也让莫云感到收获不小。
几分钟后。
就像是约定好的，杨华元前脚刚离开，院门就被敲响，听声音，敲门之人似乎非常急切。
“莫公子！出事了！”门外之人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