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请一天假
今天坐了一天车，实在是写不出东西来，只好请假啦
第二百八十八章 诸王会
“欢迎，我的朋友们。”
发色越发雪白的洛丹伦国王端起酒杯，向着长桌两侧的臣子们说道。
“我很高兴，能在今天邀请诸位王国栋梁来参加最高军议。”
洛丹伦王国是由阿拉索帝国的第一将军－洛丹恩的封地发展而来。
后来洛丹伦立国，历代国王为了纪念他，会在开国日盛典之前，邀请王国伯爵以上的贵族先进行一次宴会，并将宴会命名为“最高军议”
与之前不同，这次“最高军议”没有了往年的轻松随意，压抑沉重的气氛让这场宴会带有一股子风雨欲来的味道。
“之前，王国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情，”老狐狸话锋一转，眯着眼睛扫了下有些畏缩的宾客们。“无数拥有尊贵血统的家族被兽人会消灭，对此，我表示沉重的哀悼。”
一口饮尽杯中紫红色的醇厚酒液，泰瑞纳斯坐回原位，看着那些听懂话外音的大贵族们愁容转笑，用拉家常的方式将整场宴会的气氛扭转过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被乡野笑话逗得哈哈大笑的泰瑞纳斯擦了下眼角的泪，突兀地问了一句。
“安德鲁公爵，粮食都准备好了吗？”
欢笑聊天声骤然一滞，在其他贵族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被问话的人可没愣神儿。
“泰瑞纳斯陛下，”瘦削的中年人离开座位，微低头鞠躬回报，“各个地方的紧急存粮已经调用起来，拜您锐利如鹰的双眼扫视，基本没有亏空和贪污军粮的情况发生。”
“职责所在，我必须要提醒您。现在洛丹伦的存粮，远远不够您提出的目标。”
说着说着，这位负责后勤筹备的公爵便要从衣服里抽出账单进行仔细解释。
“好了，老朋友。在座诸位。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品格。”
知道安德鲁秉性的洛丹伦国王赶紧打断，他还得保留精力，应付后面的那帮家伙呢。
“直说吧，哪里还能弄来粮食？”
根据南方斥候传来的情报，已经有大量绿肤色的兽人开始北上。这让帕索妮娅兄弟会少杀了不少人：利益受到直接损失的反对派不再阻拦联盟筹建，反而成了执行国王意志的急先锋。
换句话说，洛丹伦现在已经是全力以赴了，想要再找粮食来源，就只有寻找新的粮食来源这一条路了。
“一、收拾粮商。”
安德鲁位高权重，自然不怕得罪泰瑞纳斯以外的任何人，“市场上麦糠比三比七的小麦，价格已经涨到了一百铜币一斤。再这样下去的话，民众会哗变的。”
在场的贵族们面面相觑，说实话，能在王城里卖粮食卖到风生水起的，都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几个税卡下去，就可以让最精明的商人亏个血本无归。
“粮商？”
泰瑞纳斯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已经签发了一级动员令。现在上到你我，下到百姓，应该都只能领取定额粮食才对。”
“仁慈的陛下！”
安德鲁话音刚落，身材微胖的侯爵便蹿了起来，对着老米奈希尔行了个近乎完美的贵族礼，“定额实在是太少了！”
“成年男人一天只能领到一斤面包、半斤粗米。这，这根本就不够吃啊！”
侯爵的国王沉静地看着他，这可不是老米奈希尔想要的答案。
“嗯咕~”
作为出头鸟的小胖子脑筋急转，终于找到了从“喜怒无常”的国王手下逃过一劫的主意。
“或许……或许陛下可以让他们给王国干活，用粮食为酬劳，干多少活吃多少饭！”
“这没用，”专业的后勤公爵质疑道，“还是在消耗存粮，而且消耗量会更大。”
“哦，对了，还可以组织他们统一种田，种出来的粮食既可以给人民做工资，也可以用来供养联盟的将士。”
老狐狸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胖子侯爵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问题解决了。”
“安德鲁，你可以放开手脚，收拾那群囤积居奇的奸商了。”
“还有，把王国各家族的地产厘清，”泰瑞纳斯朝其他人做了个道歉的表情，“抱歉了诸位，洛丹伦必须集中力量，所以你们地上产出的粮食，得暂时收归王室管理了。”
要是放在往常，在场的大贵族们早就已经嗷嗷叫着造反了。
可这一次，国内多出了一支疯狗一般的势力：暴风城遗民，更准确的说，是洛萨带领的复国军。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查不出来那所谓的“兽人会”真身是什么，可谁敢动？
风助火势，火成风威。泰瑞纳斯放心复国军，因为后者迟早有一天得走，不会对前者产生威胁；复国军则一门心思地当这把刀，因为只有泰瑞纳斯，才会真心建立联盟，并帮他们复国。
就这样，一个伪中央集权的国家建立了。
“您的意志将得到实现，陛下。”
“该死，中计了！”
指挥小胖子吸引火力的公爵盯着安德鲁，桌下的拳头紧紧攥起。
“清查奸商只是个饵，国王真正的目的，是收归大家手上的地权！”
“就算我不让帕克挡一手，也会有别的勤王派引导话题……卑鄙的米奈希尔！”
之后，安德鲁又提出了几条解决方案。可惜，这些方案多少都跟其他王国有关，泰瑞纳斯是不可能和他们讨论出答案的。
“砰！”“砰！”
烟花与礼炮声打断了小会议，洛丹伦国王大手一扬，放大贵族们出去。他还要去换身衣服，好迎接盛典上的演讲。
走入更衣室，和老帅哥长有九分相像的影卫点头示意，让开了身后的大衣柜。
真国王轻车熟路地打开柜门，缓步走下柜后的暗道，开始一场决定联盟命运的谈判。
……
“嘿，老狐狸！”
自斟自饮的戴林把双脚从桌上拿了下来，同时一口喝光了瓶中的朗姆酒。
“这他娘的耗子窝，憋屈死老子了！”
海军上将骂骂咧咧道：“联盟赶紧建起来吧，建起来，老子就能带着小伙子们回海上杀兽蛮子了！”
“你心急，我比你还心急呢。”
洛丹伦之主坐在主位上，扫了眼左右两边的与会者。
右边坐着的，是清一色的人类代表，除去坐在首位的洛萨和紧随其后的戴林以外，还有下巴微顶、眼神孤傲不合的狼王吉恩.格雷迈恩；白胡飘飘的半秃大法师，达拉然七人议会议长安东尼达斯（投影）；盔甲不离身的中年军人达纳斯.托尔贝恩以及风度翩翩的阿历克斯.巴罗夫。
与之对应地，则是带有明显异族特征的外族代表：坐在高脚凳上才勉强够到桌子的穆拉丁.铜须；戴着护目镜，鼓捣工程部件的大工程师梅卡托克；长耳且眼眶中燃烧着奥术火焰的红袍王子凯尔萨斯（投影）。
“废话不多说，今日的议题，还是粮食。”
泰瑞纳斯看向狼王，“吉恩，能不能再提高一下吉尔尼斯的粮食额度，五十万斤……还是太少了。”
“等秋收。”
狼王语气生冷地回答道：“银松森林是吉尔尼斯的自留地，产出的粮食大部分需要供应国内。我现在拿出来的，已经是一半家底儿了。”
“再等两个月，黑森林狩猎和远洋捕鱼就重新开启了，到时候粮食额度就是翻一倍我都能扛下来！”
“等不起了，”不等洛丹伦国王回答，大公爵便首先摇起了头，“复国军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筹码，却没有看到一点复国的希望！”
“联盟再不成立，军心就散了！”
洛丹伦之主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几位国王，迎来得同样是否定的回答。
“库尔提拉斯就指望着捕鱼当食物来源，我已经透支了国库和四大家族的私库了，再提高额度，恐怕海军就必须退出战斗了。”
“激流堡人少地贫，你要兵，多少都给。你要粮……呵，吃人肉吗？”
“不介意魔法面包的话，达拉然可以再加五十万斤额度。”
“巴罗夫家族代表奥特兰克，再认十万斤粮食额度。”
中年贵族耸了耸肩膀，“这也是奥特兰克王国最后能加的码了。”
“哎~”
老米奈希尔叹息一声，绿皮兽人北上的时机太好了，正好卡在了新粮刚下苗，旧粮又已经耗尽的初春。现在各个王国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大家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了。
“呃……穆拉丁，穆拉丁！”
醉醺醺的矮人代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嗝儿，嗯，泰瑞，怎么，嗝儿，了？”
“你们铁炉堡，能不能稍微拿出点粮……”
“嘿！”
沉重的短锤砸掉了一块桌子，表面特别不靠谱的穆拉丁.铜须瞪圆了眼睛，“我们已经许诺自带干粮了！你别太给脸不要！”
“好消息是，你们还暂时不用准备出高等精灵的份儿，”在达拉然留学的凯尔萨斯王子笑道，“短时间内，银月城是不会决定是否加入联盟的。”
“哎~”
洛丹伦之主愤恨地挥了两下拳头，“武器解决了，人员解决了，难道最后我们要被卡死在几袋小麦上吗？！”
“小麦？”
托尔贝恩家的军人露出了一个颇为诡异的笑容，“为什么粮食一定要吃小麦呢？”
“就算加上其他种类的主粮，缺口还是大得……”
洛萨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糟糕起来，“你说的该不会是……”
“嘿，嘿，巨魔肉可不能吃！”
达纳斯赶紧摆手，打消众人可怕的想法。不过在场的可没有傻子，瞬间想明白这句话背后含义的他们，脸色更加铁青了起来。
“唉，随便你们怎么想了。”
小托尔贝恩揉了下额头，“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学习巨魔，用狩猎补一部分缺口。”
在北方诸国，智慧生物统治的世界并不是主流，野兽和半元素生物统治着文明社会所触及不到的盲区。
“狩猎啊……”
“联盟手里将拥有整个北方最多且最强大的军队，往日的那些麻烦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阻拦！”
“而且大规模狩猎还可以解决集结初期的磨合问题，”一丝凶狠闪过了小托尔贝恩的瞳孔，“好让那帮兽蛮子见识一下人……我是说联盟真正的力量。”
激流堡代表的话，打破了各路领袖的思维定势：甭管森林里有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靠大规模的精英部队推它个人仰马翻。这玩意儿说好听点儿叫以力破巧，说难听点就叫三光政策……
“说起巨魔，”安东尼达斯捋着胡须，“我们恐怕得分出一部分兵力，防备他们和兽人结盟啊。”
大法师虽然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但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用多少内行知识。
“没办法防备了。”
安度因把染血的机密卷轴递给了身旁的戴林，嘴上继续说道，“之前灭掉暴风城的那批蛮子，支援了新来的绿皮不少热兵器，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才有扛住对方的机会！”
“穆拉丁，梅卡托克。”
“三万支矮人火枪已经送到了海边，戴林的船已经把它们全都接走了。”
“直升机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测试，剩下的问题，只有上战场才能看出来了。”
两个好消息给泰瑞纳斯打了记强心针，为联盟建立跑前跑后精力憔悴的洛丹伦国王，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那么诸位，我们现在就……”
代表们互相瞅了眼身旁和对面的人，最终都点了头表示同意。
“契约魔法~”“契约魔法！”
精灵语和龙语同时响起，两道大法师投影的指尖流出一道道奥术包裹的信息流。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张无中生有的契约出现在了桌面上空。
这张契约表露出了羊皮纸的材质，纸上只写了四个大字：
为了联盟！
“请不要担心，”虚幻许多的凯尔萨斯王子解释道，“这张契约不会对诸位产生任何负面影响，非要说的话，达拉然只有看到这张契约完好无损的时候，才会派出法术支援。”
“各位，看在开会的地点是我提供的份儿上。”
泰瑞纳斯手快得很，他咬破了大拇指，在契约右下方写下了自己的全名。
这里必须得说一下，幸亏艾泽拉斯人没有起名起得死长的传统，否则……
“我先来我先来！”
“滚蛋，你个酒鬼！我可是海军上将！”
“我坐在你前头，所以应该我先来。”
“艾登特地嘱咐过，签契约的时候排名要往前。”
一帮上位者如小孩一般争抢着魔法契约，这是紧张糟糕的生活，留给他们的最后一点快乐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龙骑兵”系统测试
“吼啊~”
长相姣好的高等精灵张开嘴，就是一发威力颇强的龙息扫过整个走廊，城堡中隐约可见的不祥气息瞬间缩回了角落里。
“这个破地方！啊啊啊啊！”
龙息喷射的主人不满地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在前方厚重而又有些腐朽的石墙上留下了一个微小的隧道。
化身精灵的青年龙慌张地跑到墙前，确定自己刚才那下发泄不至于让这面墙坍塌后，才拍着高耸的胸口长呼一口气。
“为什么女王大人非要让我们清理矮人的臭地方啊？！”
被派来当苦力的龙女咬牙切齿地吼道，“而且这里的诅咒之力这么浓厚，干嘛还要清理啊？！直接把这里毁掉不就好了？！”
“迪纳娜，你是不是不想通过军团考验了？”
身披龙铠的白发将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青年龙身后，吓得她一个高儿窜起来，差点把脑袋上的天花板撞个对穿。
“塔，塔，塔，塔兰爷爷！您怎么来我这里了？”
精灵讨好地笑着，“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可以清理完这里，您再等一下……”
“唉~”
塔兰尼斯塔兹揉了下额头，“你之前的入军测试都做哪去了？扭曲虚空吗？”
“被诅咒严重浸染的地区发生清理反复，意味着什么？”
“要么离诅咒源很近，要么附近有诅咒能量集合的次生产物。”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嘿，嘿，嘿嘿~”
龙女顺着人形态的长发，被顶级领导抓包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丢人。
“哎，你们这幅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们进军团？”
作为曾经见过泰坦的资深老兵，塔兰曾经执行过许多危险的任务。也正是感于巨龙个体的力量在面对危险任务时的严重局限性，他亲自组织编写了用于初试的《红龙军团安全指南》。
“写卷子一个比一个能说，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连这点小事都弄不明白……”
磨磨唧唧地老人来回走了一趟，双眼便落在了右手边的一处墙根儿。
“这都撞在你眼睛上了，新兵！”
老将军语气有些严肃地训斥了一句，红色的火焰包裹在他的右手上。龙息之火逐渐增加强度，贴合在手上的“薄手套”慢慢变成了一模一样的魔法之手。
塔兰皱着眉头，瞅准机会就是一刺，火红色的生命之息砸开腐朽石墙，走廊里诅咒的次级产物终于显出了原形。
那是一柄锤斧，时间的冲刷让涂油防腐的斧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沾满暗红色血迹的武器头儿。在锤和斧衔接的地方，一个双目孔洞不断往外流血的矮人头颅正无声哭喊着。
紫黑色的暗影文字化为触须，从矮人的嘴里一涌而出，反抗着龙息之手。不过一个因为诅咒聚集产生的次级产物，不可能是，不，应该说它不配是红龙女王最古配偶的对手。
诅咒文字在接触到生命之息的一瞬间，便好像块扔进沸腾锅里的固态黄油，尖锐激烈的“呲啦”声中，次级产物的反抗在短暂僵持之后，便全部化为了乌有。
塔兰一用力，把诅咒次级产物从墙里拽出来，奥术文字浮现在眼底，紫色的护罩瞬间将其包裹起来。在双重能量的压制下，锤斧头儿上的矮人头颅只得陷入了沉眠。
“这个次级产物，应该是死在这里的矮人战士留下的怨念与莫德古德大诅咒混合在一起产生的。现在它已经形成了封闭的自洽系统，如果贸然摧毁的话，里面蕴含的怨念会造成极其严重的污染。”
塔兰将护盾球交给新兵，“你负责把这东西送出去，我来收尾吧。”
“不不不，塔兰大人，这条走廊是我负责的区域！”
“好了，”老将军摆手道，“我只是不喜欢做事情留尾巴而已，用那个兽人的话说叫……强迫症，对，强迫症。”
“那这条走廊的报酬……”
塔兰无奈地摇摇头，“我都多大龙了，还跟你这么个晚辈抢金银财宝？”
“好嘞，”听到自己的报酬不会减少，迪纳娜喜笑颜开，“我保证将次级产物安全送到！”
“不用你现在笑得这么开心，”塔兰一指节打在对方的额头上，“要是出问题的话，我饶不了你！”
目送青年龙兴高采烈地离开，白须将军后撤步，挺胸吸气，近乎白炽的生命之火席卷了整个走廊，始终萦绕在这里的不详气息，终于彻底被扫了干净。
连刚才迪纳娜踢石子和取出诅咒物品时留下的缺口，都被凝实的熔岩堵实。以后这里非但不会有诅咒害人，还会有轻微的增强身体素质效果。
“不愧是矮人的城堡，这么折腾都没塌。”
塔兰尼斯塔兹感叹了一句后，便前往下一个新兵负责的区域，看着点那帮冒失的小家伙。
……
湿地，格瑞姆巴托西门外，刚刚开拓出来的坚实广场上，一头体型小一点的红龙正晃头摆脑，试图摆脱外挂部件带给他的不适感。
他的脖颈末端到尾巴末端，都被一座长方体盒子覆盖着，龙背上生成的骨刺被简单处理了一下后，便成为了盒子的支撑柱。
每隔五米，盒子两侧的铁板上便开有一个能量炮射击口，供能线路则会被集中在一起，顺着龙脖子的两侧蔓延到他的嘴里。供能回路会按照原计划，以牙套的形式收集他口中的龙息能量。
实验者龙翼的翅骨，则被包裹上一层以瑟银为主要成分的合金骨架。
“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往里面注入一点点魔力，就可以大幅度增加使用者的飞行速度。”
“只要龙翼缺损不超过百分之三十，这套辅助飞行系统都可以维持巨龙基本的飞行能力。当然，得由你们自己解决供能问题。”
“钢爪的爪尖是中空的，我们可以根据需要，往里面加入辅助战斗的东西。比如麻痹液、绳网、微型圣光水晶炸弹等。”
走到巨龙头部的高尔考克抬手，满面红光地向龙族老板介绍自己最得意地作品。
“请允许我隆重介绍，空中辅助作战头盔I型。”
“它分为两个部分，上颌和下颌。下颌部分会保护能量管道脆弱的接口部分，里面的减震符文可以让装备者近战时更不容易被击晕。”
“而上颌部分，您看到鼻子上隆起的部分了吗？”
阿莱克斯塔萨点头，“看起来跟被人打肿了一样。”
“实在是没办法了，巨龙身边存在的强奥术场干扰了空间存储法术，我们只能用笨办法解决诱导者R－02的装载问题。”
“由于数量有限，每个巨龙所携带的诱导者只够偏转六环以下有弹道的魔法。”
“它眼睛上的红宝石是干什么的？巨龙可不需要护目镜这种东西。”
“哈，这可是星辰种族科技结合的至上结晶！”
双料天才的音调高扬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声带掏出来：“德莱尼人的特定波频反射信标技术、食人魔和虎人的暗影秘术、鸦人的诅咒抵抗水晶、心灵感应和兽人的元素传信，制造出了这件空战辅助头盔。”
“只要元素之力达到一定的阈浓度，植根在头盔内侧的发信器和收信器便会开始工作，可以让装备头盔的个体之间知道互相的位置。”
“我们还给头盔准备了瞄准系统，不过考虑到龙息的特点，瞄准系统暂时只会对老龙有用……”
双头食人魔耸了下肩膀，“年轻的龙还没办法很好的控制龙息，就算有瞄准系统，他们也无法提高精度。”
“这已经够好了。”
红龙女王颇为满意：在不进行肉体改造和外部植入的情况下，星辰已经做得不错了。
“现在，让你们的人进那个盒子吧，我想看看他的实战演示。”
负责科研的双头食人魔自觉地往后让了让，摩拳擦掌半天的葛尔达则大手一挥，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龙喉精英走进了作战平台里。
“各个作战组，汇报情况！”
“左一号炮组准备完毕！”
“左二号炮组准备完毕！”
“左三号炮组准备完毕！”
“空降组准备完毕！”
“空中姿态稳定组准备完毕！”
……
“报告，龙骑兵实验组已经各就各位！”葛尔达向外面怒吼道，“实验随时可以开始！”
阿莱克斯塔萨悬浮在半空，龙语低吟道，“上吧，孩子，适应一下就好了。”
被选为实验对象的青年龙一飞冲天，翅骨上的符文依次点亮，大幅增加的速度让还没习惯的年轻红龙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启动稳定系统，降低人工龙翼的出力！”
在葛尔达的命令下，龙喉空骑们紧张却不慌乱地开始了行动。
龙翼符文的亮度逐渐降低，飞行技巧精湛地青年龙也迅速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他甚至还玩了个花活：
在掌控身体之后，青年龙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保持落体状态。直到即将以嘴触地的时候，才一个紧急拉升，险之又险地重新回到天空。
“嘿，葛尔达，你们晕龙吗？”
双头食人魔举着巴掌大的通信器，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
“大地符文效果很棒，战斗舱内几乎没有感觉。”
王牌空骑兴奋得很，“刚才是真TM刺激啊！老子现在可是货真价实地龙骑兵了！”
“好了，还有实验项目呢，龙息对空炮准备得如何？”
“充能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可以开始实验了。”
“小家伙们，升空，去试试克兰的本事去吧！”
几头用来扮演空中标靶的强壮成年龙扇翼而起，他们可不会装死不还手，而是全力以赴地攻击这位倒霉的后辈。
“小崽子们，敌袭，准备开火！”
副炮手开启了炮位上的分流能量阀，淡红色的龙息缓慢淌进了能量炮中的晶体核心，这颗结合了埃匹希斯工艺和德莱尼技术的水晶可以短时储存龙息能量，以防止发生“开阀就得开炮”这种尴尬情况。
“振翅程式波动幅度低于1，可以直接采用！”
主炮手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主屏幕上，十字准星的外围有一个线条半指粗的圆圈，一旦圆圈变红，炮手们就得停止开火，避免误伤。
“凡人们，别太让我失望！”
飞行速度最快的雄性红龙高声怒吼，未经过蓄力地生命之火直指小辈的翼副趾骨。
“左一号炮组，左二号炮组，集中开火！”
三炮手们用力转动着调整左右瞄准的大转轮，至于细微校准，则会由主炮手亲自进行。
“打！”
龙喉炮手不断点动着手中的按钮，凝成梭形的“炮弹”违反物理常识地砸在了对方的“开门”攻击上。
如果有人能近距离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梭形龙息弹是在微扎入对面的能量团之后，方才发生的爆炸。
“轰！”
冲锋龙有些惊讶，以能量对冲抵抗对方的攻击，是最有效的对抗龙息手段。不过在他的计算里，对方至少需要打三发，才能破开刚才的那发试探。
“嘿，还有点意思。”
冲锋龙猛的一沉身子，把阻挡炮弹的工作交给了身后的战友。
“哈啊！”
“吼啊！”
喷涌而出的火柱被炸得有些散开，两头中卫加大火力，将后面的火力覆盖全部压了回去。
说着是慢，其实也就一分钟的功夫。实验对象趁着这个机会，开始降低高度。
这是巨龙之间空战中，最大的忌讳：向下喷射龙息的时候，红龙们可以节约大量用来维持弹道的魔力以加强其伤害。
“喂！”
深谙空战之道的葛尔达愤怒地咆哮着，“放空炮的仰角有限，我们打不到他们了！”
“打不过的，爪子里没东西。”
人数劣势加上战斗经验不足，实验龙聪明地选择了主动放弃高处。
“火力压制就火力压制，小爷我能躲！”
念头电转，实验对象启用了龙内通讯频道(听听，多牛逼，龙内通讯)，“把机械龙翼的出力全开，快！”
“听到了吗，小子们？推到过载模式！”
“等一下，你个兽人疯子！”
不等实验对象发出抗议，外骨骼上的符文就已经发出了堪称耀眼的光芒。
“砰！”
震耳的音爆声中，实验龙龇着牙花子，硬生生用直线冲刺的方式躲过了从天而降的超大范围正义制裁。
“兽~~人~~我~~恨~~你！”
与此同时，高尔考克在红龙女王意味深长地眼神中，给羊皮纸上的项目打了个勾。
“诸位，放缓攻击节奏，让他尝试着进行反击。”
看着红龙监控传来的画面，双头食人魔露出了一个舒畅的微笑。
第二百九十章 好好谈谈吧，暗夜精灵
“为了先祖之灵，冲锋！”
眼中只有红绿交杂的血迹，耳边只有生命濒临消逝的哀嚎，勇士死咬牙关，把手中的战矛扎进面前恶魔的胸膛。
“嘿！”
被毁坏一颗心脏的愤怒卫士狞笑着，单手提刀直砍敌人的锁骨。
“啊啊啊啊啊！”
不规则的战刀卡在了兽人战士的左手，他将痛吼压回心中，右手用力地撅折短矛，将矛柄断茬捅进敌人喉咙中，疯狂地搅碎了他的喉管和颈椎。
恶魔的双目终于失去了光彩，勇士深吸一口气，一把抽出卡在胳膊上的战刀，顺便把半断不断的手臂一起扔在了那处战场上。
“呼啊，呼啊，呼啊！”
卡罗克被痛感惊醒，他下意识地攥动左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已经结束了吗？”
星辰大将军晃了晃脑袋，“只是中场休息罢了。”
他翻身下床，正听见外面的通报声音。
“我是罗非，来看看大将军一家子。”
雷神督军走出住所，挥手让阻拦的卫兵继续站岗，自己则笑着说道：“大酋长、少酋长，你们怎么看我这个残废来了？”
“瞅你这话说得，”元素之子晃荡了下手里的两坛酒，“要是没了你，得有一半的星辰战士连饭都不知道去哪讨啊。”
相比之下，雷克萨的话就比较正经了，“你和福劳尔嫂子为星辰付出了这么多，我们偶尔来看看你，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一周来看我六次，你管这叫偶尔吗？”
独臂将军接过酒水，打开盖子深深地品了一口气，“捕蝇草酒？这玩意儿可金贵得很啊。怎么，今天是科什哈格节吗？”
“比那要喜庆，”罗非一回头，“弟兄们，东西搬没搬到啊？！”
“我去你狼母的吧，罗非！”
等骂声过去了小半炷香之后，萨鲁法尔兄弟、兰特瑞索和罗科格四人才从远处的帐篷转角处现出身形。他们一人一角，提溜着个沉重的长方形黑石箱子。
“我们给你出苦力，好儿还全算你的，兄弟们亏死了啊！”
“东西不是我弄来的吗？再说了，卡罗克都看见你们费力气了，还怕他把你们落下不成？”
布洛克斯轻手轻脚地放下长盒，微喘着吼道，“臭不要脸的，这盒子里有一个元件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要没老子出的主意，不然高尔考克他们会研究这个项目？”
“里外里就一句话，费你多大功夫似的。”
大萨鲁法尔和罗非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另外三人则拉着独臂将军来到盒子前，打开了“保险箱”上的机械安全锁。
“单兵作战生活辅助平台I型－义肢改造态，高尔夫妇弄出来的新玩意儿。”
卡罗克有些痴呆地端详着大酋长他们带来的礼物：盒子中央，躺着和兽人手臂大小一致的五指义肢，义肢的末端有跟阿洛美尔手炮一样的连接器。考虑到它的使用者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手臂，连接器的数量明显要少了很多。
在假肢四周，装着十几个或大或小的外挂部件，匕首、毒囊、短铳、叉子、万能钥匙、折叠圆盾等，无论是生活工具还是战斗武器，只要是能戴在手上的，基本都准备了个遍。
“现在就接？”
兰特瑞索的声音唤醒了目瞪口呆地雷神将军。
“接，接！”
作为一个半生戎马的兽人战士，卡罗克早已经厌倦了在文案中兜兜转转的无趣生活。但失去一只手臂对于武者来说，实在是致命的缺憾。除非他天赋异禀，量身打造出一套一只手的矛法，否则雷神将军这辈子，恐怕就只能做做文职了。
“装上了以后，你还需要进行康复训练。”
星辰大酋长微挑嘴角，“不说别的，你得换一柄更粗一些的战矛了。”
说话的功夫，假肢便已经贴合在卡罗克的手臂断头上了。与阿洛美尔不同，他省略了毁灭已有肢体的部分，这是义肢安装中最痛苦的过程。
当然，正常情况下也不应该有这个过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原装手臂被换成外挂部件的。
遍布全身的火线终于消退，卡罗克回拉手臂，周围的其他战士见状，颇为配合地让开了块小空地。
“砰！”
无形的冲击波飞向大酋长，元素之子一弹手指，便将其导向了天空。
“感觉怎么样？”
“棒极了！”
悦耳地金铁挤压声让这位后勤督军露出了久违的愉悦表情。
“头儿，新任务是什么？”
大酋长一愣，“什么新任务？”
“您现在就把义肢送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恢复战力，好一起出任务吗？”
雷神督军笑道，“退一万步说，就算让我当实验品，也总得有个用来做实验的地方吧？”
雷神酋长有些尴尬地挠着脸颊，显然，他不想把这件事情直接说出来。
“卡罗克大哥是跟我们一路走来的老人儿，”兽王猎人给了非哥一肘子，“再说了，你也不适合弄那些弯弯绕。”
“唉，直说吧，我们要去卡利姆多一趟。”
主角搂了下自己的光头，“把要塞修建的材料给敲下来。”
“哦，‘敲’下来啊~”
卡罗克故意拉了个长音，在场众人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奸计即将得逞的微笑。
……
两个月后，
卡利姆多，灰谷，林歌神殿。
艾露恩姐妹会的现任会长出神地盯着手中朴实无华的鹿角，纤细葱指摩挲着号角的尖端。
“唤醒玛法里奥？那样的话，之前封锁消息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那个巴博萨说得实在是太少了，在无法确定军团入侵时间点的情况下，我怎么说服伊瑟拉大人和塞纳里奥大人？”
“不唤醒他……”泰兰德摇了摇头，“谈判不是我的长项，总不能说一句就问一遍艾露恩大人吧。”
月之女祭司微晃了下头，把浮现在脑海中的可笑场景毁了个烟消云散。
“还有伊利丹，如果能把他放出来的话，我们就有了一张对抗军团的底牌。”
一想起自己那个死脑筋的对手，白虎骑手便以手抚额。
“玛维那个死脑筋，一定会来砸神殿的啊~”
女牧师越想，手指摩挲号角的速度就越快。
很多时候，她真的想举起号角一吹了之，把这些麻烦的问题扔给玛法里奥。自己则提起弓箭，带着勇敢的哨兵们点杀那些胆敢侵入森林的蠢货，无论他是兽人，还是该死的恶魔。
“你啊……”
部分肢体已经动物化的大德鲁伊憨笑着摇了摇头，温暖粗糙的双手抚上了她的眉梢，轻柔地向两边平移。
脑中幻想的景象让月之女祭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先让我试试看吧，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傻大妞不是？”
抽出桌案右上角的一张信纸，泰兰德用树叶笔沾了下墨，给守望者写了封信。
“伊莉丝。”
“您好，泰兰德女士，需要我做些什么？”
刚刚加入神殿的新书记员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右肩还背着一个旅行用的小包。
这就是神殿书记员的常态，平时清闲得很，只要有任务，一定是花费时间不短的外勤任务。
“把这封信送到守望者地窟吧，玛维应该在。”
伊莉丝的脸瞬间苦了起来，“女士，您能不能换个人啊？”
“怎么？”泰兰德饶有兴致地瞅着对方，“刚当上书记员几天，就想当着我的面儿溜号了？”
“不是啊，女士。”
小书记员慌张地摆了摆手，“她们的脸实在是太黑了，而且说话也硬邦邦的，好像我欠她们多少钱一样。”
“孩子，”月神的首席祭司站起身来，“守望者是暗夜精灵最坚硬的盾，是她们用黑暗中的牺牲换来了我们的平和生活。”
“你要理解她们，玛维和她的姐妹面对的是最为残酷可怕的战场，难免在待人接物上会有一些僵硬之处。”
“嗯~”
伊莉丝像个小女孩一样撒了会儿娇，然后小心地把信笺放在了贴身内兜里。
“女祭司大人，兽人的大酋长来拜访了。”
信使刚从侧门离开，达兰奈便走进了神殿，单膝跪地道。
“让他们进来吧。”
趁女猎人带罗非他们进殿的时候，月之女祭司做了个极其简短的祈祷，透明的月光护盾紧贴于她的皮肤上。
“你好，泰兰德女祭司。”
不等达兰奈介绍，罗非便操着一口兽人通用语问候道，“愿先祖之灵庇护着你。”
“愿纳鲁的光辉指引你前进的道路，泰兰德女士”
“愿鲁克玛的力量保护您的双翼，异族人。”
“愿戈尔隆德的土石保护你的灵魂，精灵。”
在罗非的带头下，各族代表纷纷用自己的祝福语跟对方打招呼。
“愿艾露恩的光芒照耀着你们，远来的客人。”
泰兰德纤手一侧，“请坐吧，诸位。”
沉闷地嘎吱声中，粗壮地藤蔓从神殿地面破土而出，纠缠成了一个个矮背小凳。
罗非、雷克萨、卡罗克、兰佐尔、格林、利奥拉加上戈罗的特用交互界面，每个与会者都得到了个一模一样的坐位。
“不要客气，客人们，暗夜精灵可是相当好客的。”
首席女祭司退回首位坐下，“前提是客人们不会肆意破坏森林。”
“好吧，这和直接拒绝外来者也没什么区别了。”
雷神酋长语气轻松，好像去拜访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要不是能砍点木头，谁会往深山老林里钻啊？”
女祭司眉头微挑，将心中升起的一丝不适压了回去。
“关于你们需要木材这件事，我和塞纳里奥议会们商量了一下。”
泰兰德食指轻点扶手，“德鲁伊们做出了让步，愿意在一定程度上违反自然规律，催生出一批速生木材。”
“一定程度？”
心急的半食人魔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十年。”
精灵祭司抬手，压住了对方的质疑：“在质问之前，请先听我说完。”
“自然法术不是万能，对植物的过度催化会让其材质变脆，对外界的抵抗力也会降低许多。”
“无论是德鲁伊教派的教义，还是建筑材料的需求，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早夭儿。”
星辰大酋长点了下头，“可以理解，只是我希望贵方可以先提供三万方木材。”
“三万方？”没有建造房屋习惯的暗夜精灵表示理解不能。
“这是一方的量。”不懂木工活的罗非干脆让手下画了张图纸，并在其上标注了具体数据。
“这，太多了。”
月之女祭司紧蹙双眉，“塞纳里奥大人不会同意的。”
“那你们现在能提供多少？”雷神酋长一拍扶手，“就算是住帐篷，也得要两根木棍当支架吧？”
“顶多一万方，”白虎骑手还回图纸，“你们可以去跟牛头人联系一下，他们的家园雷霆崖也有不少木材。”
“你那是什么时候的情报了？”
卡罗克摇头摆手，灵活的机械臂吸引了泰兰德的注意力。
“牛头人被逐出雷霆崖多年了，那里早已被半人马蹂躏成一片荒原了。”
“根据萨满的调查，就算恢复环境，雷霆崖也也不可能再变回曾经的森林了，顶多就是一片丰沛些的草原罢了。”
哨兵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收回目光，“你的那只手……是怎么做出来的？”
“星辰的最新研究成果之一。”
雷神酋长站起来，走到老友身边敲了下黑石假肢，“结合了众多种族科技的智慧结晶，可以随意变形组装的机械义肢。原本是为了能让残疾战士正常生活甚至重回战场，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端详了一会儿，泰兰德露出了倾国倾城地微笑。
“真是有趣的东西。”
女祭司当然能猜到，制造义肢只是第一步，星辰的终极目标应该是对肉体的改造。后者是对自然教义的严重亵渎，但前者嘛……
后天的伤残和先天的畸形可都不能算作自然情况，装个人工假肢辅助生活，德鲁伊们也不会那么不通人情。
“之后跟军团开战，需要每一份力量的帮助。要是有可以让伤残士兵重新回到战场的假肢……”
白虎骑手在心里把算盘打得天响，她需要在塞纳里奥、暗夜精灵和星辰中间找到那个利益的平衡点。
“这件事我现在无法答应你们，不如诸位在这里小住两天，等一下讨论结果如何？”
“哦，讨论啊，那正好把第二件事也讨论一下吧。”
雷神酋长搓着三根手指，“我要借两个个人出来。”
“借人？”
女祭司心中升起一丝不详预感，需要和半神讨论方才能决定是否被放出来的人……
“对，”罗非微微一笑，“我要伊利丹.怒风和玛维.影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唤醒
青葱草地上，一个前身高十米的半人鹿跪坐在上面，不知名地小花围绕在他的身边，彰显着生命的活力与美好。
在他的身边，身材庞然的绿龙卧在巨大地藤蔓椅上，双眼中闪烁着绿色的梦境之焰。
而有资格与两位半神面前平等交谈的，自然是满脸忧虑地月之女祭司－泰兰德.语风。
“那个自称大酋长的兽人身上，有些特殊的地方。”
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缓缓流淌，暂时抚平了泰兰德心中的烦躁情绪。
丛林半神手心向上，投影出一个金字塔形状的导图，“能量是存在阶梯关系的，在这个宇宙里，阶梯最顶层的能量应该是秩序之源和虚空。”
“秩序之源衍生出了奥术和圣光，虚空则诞生了邪能和暗影。”
“在这四种能量的碰撞和交汇之下，产生了其他下阶能量。无论是德鲁伊使用的自然之力，”塞纳里奥看向身边的绿龙女王，“还是绿龙们使用的梦境之力，皆来源于此。”
“但在他的武器上，我感受到了一股性质特殊的能量，”唯一能在现世活动的半神皱起眉头，“四大能量在它面前受到压制，也就是说，这种不知名的能量至少跟秩序和虚空平级。”
“我没见过这种能量，”接受过泰坦培训的伊瑟拉摇头道，“四大能量都有保留了一部分秩序或者虚空的特点。但是在那把武器的上面，没有任何一种次级衰变能量的特点。换句话说……”
“他身后的那把武器，来源于这个宇宙之外？”
面对泰兰德的疑惑，梦境守护者补充道：“而且它是一个不亚于万神殿的高等文明才能制造出来的产物，不说别的，我们是没有处理那种材质的能力的。”
“一个来自宇宙之外的高等文明代行者？”
耳濡目染之下，月之女祭司对这种颇为超出世界观的设定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些东西并没有超过她的世界观。
“如此强大的人，为什么会点名伊利丹？难道他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泰兰德便开始回忆过往与其相处中的一点一滴，包括他小时候往自己身上扔石子、薅辫子、下脚拌儿等行为，并试图从中找到让“高等文明代行者”看上的特殊之处。
好吧，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泰兰德会选择玛法里奥当老公了……
“应该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德鲁伊的大导师缓声说道，“从他们的表现来看，那位大酋长并没有滥用高等文明赐予的力量。”
“看样子，他是想利用艾泽拉斯的力量来解决军团。”
“至于选择伊利丹的理由……你不认为他的性格和能力，很适合用来对付军团吗？”
不擅长战斗的半神从蜜蜂手中接过一滴蜂蜜，放进嘴里尝了尝。
“所以我们应该全力帮助他们？”
白虎骑手揉了下鼻梁，“可我实在不放心他，以及他身后的文明。”
“或许，”伊瑟拉的指甲顶着下巴，做出一个托腮的动作，“你可以先把伊利丹放出去作为诚意，等观察结束之后，再谈木材提供的问题。”
“我也想啊~”
语风夫人跺了下脚，只有在两位半神面前，她才可以卸下脸上的面具，找回一个女人的基本权利－撒娇。
“可是民众这一关，实在是不好过啊。”
听及此言，伊瑟拉和塞纳里奥就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伊利丹被关押，在绝大部分暗夜精灵的眼中，是件大快人心之事。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子浓厚的脑残气息：
“他被审判的罪名是什么？偷藏永恒井水？如果永恒井的复制品是那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绿龙和红龙没有选择毁灭它，而是在上面留下了世界树？”
“害怕再次引发大爆炸？理论上说得通……个鬼啊！永恒井大爆炸之所以有如此威力，是因为它直通艾泽拉斯深处！一个被井水同化出来的奥术之湖，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再说了，世界之树只是一个屏蔽宇宙窥探到其能量反应的塞子。费伍德的萨特和恐惧魔王又不是瞎子和傻子，你猜他们在看见海加尔山上新长出来棵大树会想到什么？就算他们想不到什么，他们老板能想不到什么吗？”
“还有，为什么伊利丹要被守望者关押？要知道，玛维和她的姐妹可不是什么抓小偷的治安部队，她们的主要任务是危险收容和内奸扫除。一个被萨格拉斯亲自点化，却仍忠于自己种族的英雄被这样的部队关押，究竟意味着什么？”
“哦对了，要是按照这个逻辑的话，高等精灵全体都应该被送入守望者要塞！他们不只造出来个太阳井，用得还很过分呢！凭什么他们这帮现行犯过得如此滋润，却要把拯救种族的英雄关进永无天日的大牢？”
每年都会有精灵提出类似的疑问：喜欢啃书并了解到这段历史的年轻人、参军多年的中层骨干力量、当年一起奋战过的老兵，以及……上古之战中失去亲人的复仇者们。
对于第一种和第二种人，月之女祭司总会故作祈祷姿态，并用艾露恩的名义搪塞过去。可面对后两种，她连假装祈祷都做不到。
“孩子……”
具备丰富教育经验的塞纳里奥瘪了瘪嘴，安慰地话语最终只得化为了无力的呻吟。
“我应该谢谢玛维，”泰兰德抚摸着脸上的魔纹，“她帮我顶了不少压力。”
“哎，”梦境女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俩恐怕帮不上你。要不，把玛法那孩子叫醒吧？”
“翡翠梦境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丛林半神面色凝重地看着对方，“要是让梦魇降临的话，艾泽拉斯会面临更大的灾难。”
“放心，萨维斯那家伙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几天攻陷梦境。”
伊瑟拉颇人性化地一挥手，“先把现实世界的问题解决吧，军团的危险性绝不亚于古神。”
“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把他叫醒。”
……
地穴的最深处，一头体型庞然的巨熊正在沉眠。
他翻了个身，下意识地用爪子抠挠着肚皮的同时，不断的吧唧着嘴巴，仿佛品尝着什么美味食物一般。
淡绿色的光点突兀地从周围墙壁中缓缓飘荡出来，它们如同活物一般，直直扑进了巨熊的身体。
随着融入身体的光点越来越多，巨熊的眼动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没过一会儿，他便从甜美的梦乡回到了现实世界。
“呜~哈啊~”
低沉的熊吼中，巨熊的四肢、头部和身体不断缩小、变形。一个留着绿色长须长发、头顶鹿角、臂长长羽、身着树叶衣服的男人慢慢站了起来。
眼中的迷茫逐渐消退，大德鲁伊艰难地迈动步伐，以习惯对新肢体的掌控。
这个过程很快，毕竟他俗务缠身，不可能像其他德鲁伊一样一睡千年，所以在适应人形这件事上，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没过几分钟，刚刚解除巨熊状态的他就可以正常地行走坐卧了。
“大酋长？要木材和伊利丹？”
玛法里奥从树叶衣服内兜里掏出了一个有些刻痕的令牌，脑中不由回想起神秘人和自己的约定。
“交易开始了吗？”
大德鲁伊离开卧室，他一边跟地穴中巡逻的熊怪们打招呼，一边检查各个德鲁伊现实中的身体状况。
就这样，他走出了地穴。自然之灵的直接融合让他暂时不用担心体能的消耗，他双指合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哈嘎啊~”
长着鹰爪豹身鹿角的角鹰兽顺从地落在地上，尽量低地俯下身子，好方便呼唤者坐上去。
“出发，去林歌圣殿。”
玛法里奥.怒风补充了一句，“最快速度！”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距离上一次“会见”泰兰德，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也不知道擎天能不能处理好斯克提斯和鲁克玛信徒的矛盾。”
“新生儿的洗礼仪式不能断，纯洁的心灵反馈对神明恢复理智可是很重要的啊。”
“新兵的训练也马上就要结束了，该让老鸟们带着飞一圈了……”
格林焦虑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的叨咕弄得罗非是心烦意乱。
“消停一会儿吧，小子。”星辰大酋长不耐烦地说道，“要相信部下和同僚，你又不能永远管着他们。”
鲁克玛大祭司抬眼一看，一同来到森林的领袖们都在享受着难得的假期，只有自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要么有代行者替班，要么是资深的甩手掌柜。”
鸦人祭司感慨了一句，“你们能如此轻松，是因为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啊~”
“啪！”
灰尘凝结成的土球砸在格林身上，细微灰尘如淘气的小妖精一般，钻进了他的羽毛里。
“大酋长！”
鸦人祭司艰难地打理着身上的羽毛，“这可不是一个有趣的玩笑，您知道鸦人羽毛有多难清理的！”
正在罗非打算继续用恶劣玩笑消磨时间的时候，达兰奈走进了小院。
“大酋长，大德鲁伊已经苏醒并来到了林歌神殿，”潜行者微弯下腰，“他希望可以立刻见到您。”
“只有我吗？”主角有些奇怪地打量着精灵引路人。
“是的，只有您。”
“我们都是星辰的代表，”大酋长的大手指往后撇了撇，“没有只拉着我一个人谈事的道理。”
精灵引路人保持着完美无瑕地礼节解释道，“大德鲁伊说了，这只是一次私人会面，泰兰德女士也不会来的。”
“私人会面？”
罗非敲起了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敲一边问：“我没见过玛法里奥，有什么值得私人会面的？”
“非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是……”
雷克萨用兽人语说了半句，双眼警惕地盯着对面潜行者的双耳。
“森林是他们的地盘。”
元素之子拔出身旁的斧矛，“我接受邀请，走吧。”
……
与人类的幻想不同，暗夜精灵并非住在树屋上，穿着草叶裙子的类原始种族。他们也有地面上的房子、平坦的道路道路和简单的代步机械。有德鲁伊的帮助，找到发展和环保的平衡点对上古之战的遗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穿过较为繁华的商业区，主角在引路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颗身材颇为庞然的古树前。
“呵，我应该庆幸牛顿是火化的吗？”
瞅着眼前的古树图书馆，元素之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的欲望，嘀咕了这么一句。
“牛……顿……那是谁？”
“没什么。”
顺着螺旋台阶缓步向上，达兰奈停在了最顶层的唯一一个房间门前。
“这里就是大德鲁伊的静读室了，”潜行者的身形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希望您们能谈得愉快。”
“我也这么希望啊。”
雷神酋长抬手，却不想木门自己向后退开了，露出了房间中的一干陈设。
一条木桌，一面藤椅，除此之外，便是几乎将小屋空间占满的书架和其上满满登登的书籍了。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从门到长桌的直线上空无一物，好像书架们知道这里将会有访客到来，提前让出一条道路般。
长桌后面，满头绿色长发的中年男人正翻看着一本厚实到可以用来当板砖砸人的大部头。仔细看去，还可以辨别出书脊两头的深色撞角……等一下，这玩意儿好像真可以用来当板砖。
“你就是玛法里奥？”
头上长着鹿角的暗夜精灵男抬起头来，愣了一下，方才朝着客人微笑道，“是的，看来你就是兽人的大酋长。罗非？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来了那些潘达利亚的熊猫人。”
“呵，”主角活动了下肩膀，“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呢？”
“想什么呢？”
大德鲁伊左手微抬，十几根三指粗细的根须从地板下升起，在主角身后纠结成了一个适合大小的靠背椅。
“谢谢。”
兽人大酋长左右看了看，“你不感觉这地方太小了吗？”
“我习惯了，”塞纳里奥议会的议长摘下眼镜，“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被邀请到这里，至于有资格来的……”
中年人低头，端详了眼书页边角上笔迹稚嫩的简笔画小乌龟，失笑道：“他们没有兴趣。”
“我能看看吗，这些书？”
玛法里奥捋了下长须，“当然可以，只要你别故意损毁就行。”
主角随手抽出一本，看不懂精灵文字的他大概翻阅了下，随即皱起了眉头。
他换了本书，并将这个动作重复了十几次，最终确认了那个疑点的存在。
“为什么书里有这么多插图？”
罗非疑惑地问道，“这不像给你准备的，倒像是……”
“倒像是给孩子启蒙的图册，或者说，”大德鲁伊扫视着书架，“给对我们完全陌生的文明留下的资料。”
第二百九十二章 敲定
“吼~”
雷神酋长把手中的大书放回原位，“连这种事情都告诉我，你就不怕星辰对暗夜精灵不利吗？”
“不怕。”
玛法里奥的直白噎得罗非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想到，这位种族领袖竟然如此……光棍儿。
“暗夜精灵从来不畏惧任何挑战，”大德鲁伊微笑地看着对方，“这间屋子，是给军团入侵和古神重返现世准备的。”
大怒风挠了下鼻尖，“前者你应该很了解了，至于后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比军团入侵还要可怕得多。”
“古神吗？”
主角下意识地搓着手指，“看来这个世界还有不少未知的麻烦啊……”
一时间，小房间中陷入了沉默。兽人与暗夜精灵四目对视，前者有些尴尬，后者则满面慈祥。
“老妖怪！”
罗非暗骂一声，他肚子里那点弯弯绕，在玛法里奥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主角索性来个单刀直入，至少会降低把自己绕进去的可能性。
“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之前跟月之女祭司谈的时候，星辰大酋长绝口不提自己这方的筹码。原因就在于玛法里奥，才是暗夜精灵真正的大家长，泰兰德只是一个在大家长沉睡时管理家族的主母罢了。
事关数个种族上百万人的切身利益，星辰大酋长可不会犯提前暴露底牌这种低级错误。
“一场战争？”
大怒风语出惊人，把主角给干懵了。
“啥？！！！！”
雷神酋长向后一个高儿蹿起，可惜他跳得有点矮，脚后跟正好被椅背儿拌了一下。
“嘶~疼疼疼疼死了！”
罗非揉着被斧面磕到的后脑勺，“你TM疯了？”
“老子就是为了避免二者之间的战争，才坐船来跟你们谈判，结果你给我来这么句话？！”
“说实在的，现在的暗夜精灵除了一场战争之外，确实没有什么需要的了。”
玛法里奥缓声解释着，“无论是之前那拨人的战场录像，还是你们这次带来的恶魔武器，都可以证明星辰确实与恶魔正面遭遇过。”
“而且你们的种族确实不是艾泽拉斯本土的种族，所以我可以相信你所说的‘军团蛊惑异世界居民作为入侵艾泽拉斯的先遣军’这一部分。”
“既然军团新一波入侵已成必然，那么我们的种族就应该转化为战争状态了。”
“还有什么，比一场种族战争更能让闲散的年轻人紧张起来呢？”
“呵，呵，呵~”
星辰大酋长尴尬地笑着，这套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噗哈哈~”
玛法里奥捧腹大笑，直到对方的脸色转变为愠怒之后，方才停了下来。
“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是暴君，怎么会如此轻视同族的性命呢？”
雷神酋长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对方玩笑的深层含义。
“星辰手里没有让暗夜精灵动心的筹码？”
大怒风不置可否，他只是拿起手边的树叶杯，一口饮尽其中的露水。
“这不可能！”
雷神酋长捏了下额头，“德莱尼人有先进的魔导技术，它甚至可以送你们前往宇宙。”
“艾泽拉斯的大屏障阻挡了探索星空的脚步。再说了，我们自己也能研究出探索宇宙的飞船。”
“假肢移植技术你知道吗，”主角抬起左手，右手的食指指着小臂道，“拥有变形能力的灵活假肢，你们没有理由拒绝。”
“三千方木材，顶多了。”
玛法里奥还不忘补充一句，“注意，这是技术的价格。如果你不卖图纸的话，我连三百方都懒得给。”
“龙骑兵技术，”元素之子的瞳孔里闪烁着炽热的火焰，“它可以加强凡人和巨龙的联合作战能力，给现在的空骑兵部队一个作战核心。”
“绿龙们需要保护翡翠梦境，而且我们有奇美拉。”
“天下又不只她绿龙一家，星辰跟红龙的关系也不错的。”
“你负责出雇佣金？”
雷神酋长好像被掐住脖子的鹅一样：光是测试过程的雇佣，就已经掏空了暴风城留下的三成遗产。这还是红龙女王看上了这项技术对龙族的增强，开出来的友情价。
“好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再算你三千方。”
“当然，还是要技术图纸，只有订单的话，我宁可不要。”
除了绝对不能让德鲁伊知道的完美复活术研究之外，非哥将所有星辰的尖端技术成果都拿了出来。这些技术加在一起，塞纳里奥议会的议长都没开够两万方的价码。
“玛法里奥啊玛法里奥，你个犊子是真黑啊。”
口干舌燥的元素之子接过对方递来的露水，压下了嗓子里的火热感觉。
“那你还留在这里跟我废话？”
听得这话，非哥朝旁边一翻白眼。
其实双方都知道，暗夜精灵方开出来的价码，还真挺公道：星辰现有的技术成果，精灵大多用不上。少部分能用上的，也都是可有可无的非必须品。
以能被用上的假肢技术为例，德鲁伊们有一万种方法让残疾人士恢复残缺的肢体，只是会有些麻烦罢了。
“切，难道真的如你所说，让星辰和你们开战不成？”
雷神酋长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颓废，连珍贵的技术和知识都不能让对方动心，主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场谈判进行下去了。
“都跟你说了，那是句玩笑话，怎么还当真了呢？”
玛法里奥.怒风用左手支着下巴，“你当初提了两个条件，足够建设要塞的木头和伊利丹。”
“不只是伊利丹，”元素半神打断道，“如果可以的话，玛维和她的守望者我也想要过来。”
“那你就不用想了，守望者忠于暗夜，她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德鲁伊的大导师等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别的意见之后，方才顺着刚才的思路说道：“你开了两个条件，那我也开两个条件好了。”
“一、星辰要解决贫瘠之地和荒芜之地上的半人马之患，不能再让他们危害此地。”
“二、找到巨龙之魂，并且摧毁它。”
“只要你同意，塞纳里奥议会将立刻从灰谷调出一万方木材，并在之后的十年里再提供三万方木材，我还会以塞纳里奥议会的名义，假释伊利丹。”
“当然，如果他闹出什么惨剧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罗非没有立刻张口答应，而是谨慎地开始了思考。
“这两个条件简单过头了啊！
“消灭半人马是拉拢牛头人的必须工作，至于摧毁巨龙之魂……嘛，或许让玛里苟斯好好出一次气，比神器的威胁要好使得多。”
主角眯着眼睛，再次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猜出些什么来。
“我脸上长宁神花了吗，大酋长？”
“浓浓的阴谋味道啊，怒风先生。”元素之子抽了抽鼻子。
“你嫌这两个条件太简单了？”
大怒风歪了下嘴角，“半人马数量繁多、个体实力强大且繁殖速度极快，远征队的几次讨伐都是无功而返。”
“巨龙之魂则是灌注了四色巨龙精华的传说武器，它现在的主人是已经疯狂的黑龙之主耐萨里奥。想毁掉它，只有用后者的鳞片才可以。”
大德鲁伊一个小摊手，“要不是看在星辰实力确实不弱的份儿上，我是绝对不会提出这两个条件的。”
星辰大酋长抽了抽嘴角，别的不说，他就不信对面的德鲁伊半神会感觉不到巨龙之魂那独有的能量波动。
“我跟代表们好好谈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根椅在主人的命令下解开了纠缠一处的身躯，大怒风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小阅读室。
星辰代表团内部如何讨论暂且压下不表，先让我们看看玛法里奥这边的情况。
翡翠梦境，塞纳里奥议会厅。
小憩的大德鲁伊睁开眼睛，看到了接受召集的议会成员。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大导师一扬手，每个人面前都落下了十几章草叶编织成底，自然之力为墨的有关资料。
“先看，看完再说。”
翡翠梦境放大了德鲁伊们的精神力，具体体现就是所有人都在五分钟内，完成了对资料的详细阅读。
“导师，我们真的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面容瘦削，鹿角狭长的范达尔问道，“能挺过军团的进攻，星辰的实力绝对可以称得上一流。我担心他们会在军团到来之前，对暗夜精灵不利。”
与玛法里奥不同，范达尔.鹿盔行事风格更加激进，且对异族的非德鲁伊有更严重的排斥心理。
“有一个强大且虎视眈眈的邻居，未尝不是件好事。”
议长叹了口气，“自打流沙之战以后，大家伙儿已经有多久没听过战鼓的声音了？”
“纵然生命永恒，我们还是凡人。只靠着书本知识和模拟训练，是无法消灭精灵心中的懈怠和骄傲的。”
“不要小看暗夜的力量，范达尔。”
身形庞大的古树上显现出一张苍老的脸庞，传承德鲁伊埃洛瑟尔慢声慢气地说道，“他们要是敢入侵森林，休眠的古树和栖木上的奇美拉就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自然的力量。”
“是否需要唤醒白杨谷的巨人们？”两颊长有豹须的孔武男人问道，“他们清醒需要很长时间的。”
“当然，军团入侵需要他们的力量，而且我们要防备一下新邻居。”
“投刃车生产线是否启动？”
“全力生产，矿物不足的话，我们可以从新邻居那里要。”
半神的直觉如同蛛网上不断抖动的细线，大德鲁伊微笑道，“以后还少不了与他们合作，弄点矿物出来简直易如反掌。”
“树人的催生周期缩短多少？”
“四分之一就足够了，生长周期不能太短，不然树人的材质会很脆弱。”
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提出，又随着主位上那个中年男人的只言片语而落下定论。暗夜精灵沉睡的一半武力就像一头刚刚被唤醒的巨熊，它要磨砺自己的爪子和牙齿，以应付那些随时可能“造访”的恶客。
“导师，”鹿盔脸色严肃地看向主位，手指指着资料最后一页地抬头问道，“我们真的要释放那个人吗？”
“恕我直言，虽然那位在上古之战中功勋赫赫，但他的性格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大怒风脸皮一抽，作为伊利丹的大哥，他太清楚这个莽夫老弟的性格了。
往好面说，叫爱恨分明；往坏面说，那就是一根筋加小心眼儿。
明明立下不世之功，却稀里糊涂地被判了个终身监禁，就是泥捏的神像它也得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呢？
“非常之时，要用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自然之子目光坚定地看向自己的学生，“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不会用人的指挥官，没有一无是处的垃圾。”
“伊利丹能力很强，但性格桀骜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肯定不能安排进光明面。但面对无耻凶残能力强大的恶魔，他是前锋和暗影之刃的不二人选。”
“那就更不应该把他交给一群异族人了，”范达尔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万一他调转枪口……”
“我们治不住他，难道兽人就治得住？”
想到这里，议长一挑嘴角，“既然对方能说出来这个名字，那他就一定对其有些了解。”
“除非那个叫熊猫人名字的大酋长脑袋抽风，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给这个大刺头儿体制内位置的。”
“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守望者吗？”
大德鲁伊仰头挺身，手指着学生持有的资料，“范达尔，你仔细看看资料的最后一段，对伊利丹的处理决定是‘假释’。”
处理完最后一个疑问，召集这次会议的议长一拍巴掌，宣告了这次会议的结束。
之后的半个月，卡罗克、利奥拉和格林三人成为了谈判桌上的主力，负责在契约的具体条款上讨价还价。
最终，塞纳里奥议会同意了木材支援的请求，他们将在三个月内交付五千方七十年以上成材，并在之后的十年里交齐剩下的三万五千方成材。
同时，玛法里奥也签署了有关伊利丹假释的决定，并亲自去信玛维.影歌，要求她亲自带人监视自己的弟弟。如果发现他有可疑行为，可不经汇报，直接进行强制拘役。
罗非也郑重地在契约上以元素之力签上了自己的真名，这意味着星辰在建设家园的同时，必须要和半人马死磕到底。
不过考虑到半人马的种族特性，这一步是罗非他们迟早要走的就是了。
“合作愉快，暗夜精灵。”
“合作愉快，兽人。”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宣告着星辰和暗夜精灵完成了互相之间的第一次，不，应该是第二次交易才对。
第二百九十三章 铜须vs部落
国王山谷南口，部落前进营地。
奥格瑞姆沉着脸，扫视了垂头丧气地手下一圈又一圈。
“一个山谷而已，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打下来？！”
“抱歉，大酋长。”
作为前锋的达玛克从凳子上蹿起，右拳锤左胸弯腰道，“战士们有些不适应与矮人的战斗节奏，而且对方的火炮和火枪数量不比我们少。”
“什么叫不适应战斗节奏？”
兽王吞了下口水，方才解释道，“矮人……太矮了，我们砍不到他们。”
大酋长的脸皮抽了一下，对付个浑身重甲满地滚的铁肉球，确实有些为难上身宽下身窄的兽人了。
“嗯，今天的攻城战，我亲自带领。”
毁灭之锤的锤头上包裹着蓄势待发的狂风，一直作为后方指挥的黑石代酋长将亲自上阵，拿下这段北上的必经之路。
“黑石重步兵，集结！”
……
被黑斑和弹坑覆盖的矮人地穴岗哨里，两名背后披着绿色斗篷的巡山人对坐，他们手中的烟卷如同敬神用的香柱一样，向上释放出缕缕笔直的青烟。
“该死的兽蛮子！”
乔恩.铁枷狠狠吸了口烟，舒缓着身上紧张的肌肉。
“炸弹都布置好了？”
“我办事儿，你放心。”
斯登.粗臂挥舞着他那比一般矮人粗上两圈的双手，“子弹也已经收拾完了，一发都没给他们留下。”
对完任务的完成情况之后，两位精英巡山人再次沉默下来。他们的任务，是以自爆的方式最后利用一次废弃岗哨，给兽人的攻城部队进行阻碍。
“呜~”
牛角号声将精英巡山人组合唤醒。
“声音不对，有新部队来了？”
“哗啦哗啦”的锁甲声中，乔恩和斯登已经来到了岗哨的观察孔，看见了重甲战士们组成的密集前进阵型。
“轰！”“轰！”“轰！”
震耳欲聋地炮声从岗哨后方响起，沉重地炮弹划过空气，发出可怕地呜呜声，随后狠狠地落在了黑石重步兵的脑袋顶上。
“启动联合元素护盾！”
奥格瑞姆摁下胸口的按钮，能量放大符文开始引导并放大每个战士体内微弱的元素之力，然后通过头盔上的输出通道将其释放至盾阵头顶，形成一个凝实的大型物理护盾。
正常情况下，多属性能量地混合是不可能形成这种稳定且密度极大地护盾的。不过五行体系下的等量元素是个例外。
“啪啦。”“嘶啦。”“哗啦。”
巨型炮弹打在散兵线的护盾上，变成了一堆大小不定的碎块。后方的部落炮组也没愣着，翻倍的开炮声音轰然响起，作为兽人对敌人的回敬。
“战场萨满，清理前方的废弃岗哨！”
“是。”
穿着皮甲，脸上画着元素花纹的原皮兽人立刻与第一排的重盾手交换位置。
细弱的小火花被召唤出来，它们先是围着自己的主人转了两圈，方才嘻嘻哈哈地跑进那些几乎看不出来的废弃地穴岗哨里。
“砰轰！”
第一个地穴的爆炸成为了乐章开始的信号，精英巡山人们精心准备的炸弹舱就这样被提前引爆，而连环爆炸的目标们则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这场烟火盛宴。
“开炮，开炮，开炮！”
一手持锤一手拿斧的矮人将领狂吼着：对方为了排雷无法前进的时候，是火炮和投石机输出打破敌人护盾的最佳时机。
“笨手笨脚的短胡子小鬼，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负责守关的将领跑下关墙，一把拽开搬石弹的小兵，将他手里的弹药扔进了投石机篮里。
“都在墙上傻楞着干嘛？”脾气暴躁的矮人将军冲着卫队怒吼道，“下来帮忙！兽蛮子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到城墙跟前儿呢！”
“嘣！”
扭绞绳索回归原样，又是一颗石弹飞向了敌人的阵型。
“摁住栓子，摁住栓子！”
“拿水来，火炮过热了！”
“哪有水啊？赶紧解裤腰带吧！”
在高强度的过载发射下，火炮炮筒很快就会过热，投石机的架构也会松驰甚至散架。但矮人守军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要是让对方毫发无伤接近城墙，这场仗就不好打了。
“工程营，开瓶器组装准备！”
后方的重甲步兵们没有携带盾牌，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工程材料，大到四人一组方能扛得起来的粗实木棍，小到半根食指长的螺栓，应有尽有。
听到奥格瑞姆的这句准备，手里拿着小部件的工程兵按照流程，开始进行预组装。
“护盾强度太低了！”战场萨满的领队轻风传音道，“我们撑不到关墙前面！”
“战场萨满，进行法术掩护！”
“是！所有人，目标正前方关墙，熔岩爆裂快速三连发，放！”
熔融的岩浆束包裹着白色火焰，直砸向灰不溜秋地矮人关口。
“圣光，庇护勇士的身躯！”
铜须牧师们呼唤信仰的力量，真言术.盾抵挡住了部分熔岩爆裂。光亮的闪电链直击长空，提前引爆了火焰炸弹。
但两种职业的数量太少，铜须氏族又没有别的施法者，所以兽人的大部分法术攻击都顺利地落在了矮人关口上。
“火焰标记确认，可以启动天雷陨击阵！”
图腾上方的投影描绘出了关墙轮廓，负责监视的祭司兴奋地消息传向后方。
“阵法的充能突破百分之三十了吗？”
“没有，大萨满，”充能法阵上的守阵人直摇头，“雷电之力有限，阵法的充能进度始终徘徊在百分之二十六左右。”
“威力削了好多啊。”
大萨满摇摇头，没有元素位面作为后盾，雷电系元素法术的威力终究还是有限。
“算了，破关就交给黑石重步兵吧。稳定能量读数，开始制造云层！”
丝丝水气翻滚着聚集在一起，没过一会儿，黑云便已经清晰得肉眼可见了。
“撤下关墙，准备瓮城战！”
重新爬上城墙观察敌情地领军者明智地放弃了不可再守的外墙，就算这次战略法术没有对守军造成太大杀伤，它争取的时间也足够兽蛮子们造成开瓶器的组装了。
一炷香的功夫，白色巨蟒便已经从天而降，贪婪的大嘴吞下了整座关卡的外墙。
“啊啊~”
士兵的惨叫被淹没在了空气电离声中，矮人将军用鼻子就可以确定，那些没撤下来的棒小伙子已经没有了救治的必要。
电流消散在空气中，黑色的云层却没有散去。守卫者们只能耳巴巴地听着外面的黑石重步兵悠闲地组装开瓶器，并毫无压力地在城墙上开洞、装入“泥沼术”水晶。
没过一会儿，这座彰显着矮人建筑智慧的南大门便由于下层的软化而分崩离析，露出了沉默肃杀的黑石王牌。
“护盾解除！碾碎他们！”
奥格瑞姆快步冲锋向前，正赶上护盾消失地那一刻冲进了矮人的重盾阵列里。
附魔了风怒法术的黑石战锤在主人手中轻如鸿毛，砸在敌人身上的时候却有若泰山。
两根粗壮的臂骨刺穿了血肉和用来固定盾牌的皮带，顶盾硬扛的锋线勇士双眼上翻，鼻子和嘴角流出了汨汨细流。
“为了卡兹莫丹！”
将军左手斧子架住了一个重步兵的战刀，右手锤子砸凹了精炼黑石制成的盾牌，双膀一扭，震开了面前夹攻自己的兽人。
以与身形严重不符的灵活连续三个地滚翻，守城领袖斧锤并举，奋力地跳向孤身突击矮人防线的奥格瑞姆。
“哈，”部落大酋长抹了把脸上的鲜血，“这个高度刚刚好！”
三柄武器碰撞出无数火花，两方将军眼中都释放出刺眼的凶光。
矮人将军起势转落，体重压得兽人酋长单膝跪地。奥格瑞姆也是狠绝之辈，他往后跪了半步，左手松开锤柄，咬牙朝对方脸上砸了过去。
“嗡~”
黑石酋长的关节上满是淋漓鲜血，有头盔保护的矮人将军也好不到哪去。经过减弱的震荡让后者眼前一黑，他没有站在原地恢复清醒，而是就势一滚，与对方拉开距离。
“通！”“通！”“通！”
毁灭之锤追在敌人身后连砸带打，三个已经干掉自己对手的矮人勇士见状，皆大叫着冲了过来。
“保护大酋长！”
十几个黑石重步兵分成三组，围住了这一支试图乱入首领对决的守卫者小队。在这个过程中，奥格瑞姆完全没有分心，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对手身上。
他相信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精兵强将，就像过往的那些战斗一样。
“以山丘之名，碾碎你！”
灰白色的石层以将军眉心为起点，飞快地向身体其他部位延伸。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在飞速生长，十几个呼吸之间，只到奥格瑞姆腰高的矮人将领就已经有两个半黑石酋长叠起来高了。
为免误解，这里头说的叠起来，是竖着叠而不是躺着叠。
“真有趣。”
山丘之王的变身只换来了部落大酋长这么一句话，后者从腰上掏出根竹筒，飞上天空的红蓝白三色烟花对周围的黑石战士发出了召集令。
“对大型敌人猎杀小队，结成！”
熟练的戈隆猎手们三三一组，黑石重甲限制了敏捷性，这让他们无法使用传统的轮流背砍。但对方也不是戈隆那样的大家伙，所以对大型小队可以选择另一种战术。
重步兵们四人一组，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前面的组合会用盾牌顶住山丘之王的双腿，以限制他的行动力。后面的两人则会将盾牌架在前方战友的头顶上。
每个实战经验丰富的战士为了能用出全力，都会下意识的扭胯转腿，好可以使出全身的力量。
矮人将军被限制了腰腿的行动，仅仅依靠双手上下挥动的力量，是不可能撼动黑石精英的全力防御的。
迈腿压身，黑石酋长发动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冲锋，狂风同席卷而起的黑沙营造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以黑石之名，去死吧！”
战锤上的符文逐次点亮，白色火苗一闪而过。
风助火势，火就风威。飞跃而起的奥格瑞姆好像手持火球一样，狠狠将手中武器砸在了敌人的正脸上。
“稳住！”
后方的四人小组脸色通红地顶住目标，这个围杀阵型一旦被破，就再难抓到重新结成的机会。
“吼啊啊啊啊~”
正在黑石同关口守军酣战之时，震动山岳的沉闷吼声便扫过了这小小的战场。
“都愣着干嘛？！”
奥格瑞姆和矮人将军的命令声同时响起，“杀光他们！”
“卑鄙的矮子！竟然偷袭后方大营！”
“以麦格尼的名义，我绝对会坚持到偷袭行动成功的那一刻！”
……
“山丘的孩子们，杀光入侵者！”
头戴王冠的铜须族长双眼一瞪，蓝白色的电光如细剑一般扎在了营地上空的元素护盾上。
在他的身后，整编的山岭卫士和关口里调过来的山丘军正迈动着沉重地步伐，似慢实快地冲向兽人的后勤营地。
这是一次非常冒险的行动，它几乎将关口的正面防御力量削减到了极限，只求能攥死这只打向地方软肋的拳头。
不幸的是，这个名为“部落”的巨人，给自己的肋条上装了个秘银刺甲。
“狂狮军左右迂回，刃拳死士，全体最高火力，开火！”
阿洛美尔连放三炮，已经完成义肢装配地老角斗士们也不含糊，有样学样地向巨人们释放着最大威力的炮火。
要是一般的能量和实体炮弹，回归远祖血脉的铜须矮人还能扛上一扛。但以元素生物为核心所释放的火力，从来都没有“一般”之说。
“国王，我感觉不太对劲。”
训练有素的山丘卫士扔下了锤斧，疯狂地抠挠着自己的胸口。
“该死，是活化元素！”
麦格尼.铜须果断的伸手，将已经被同化成土黄色的石制盔甲抠了个粉碎。
“都给我举起盾牌，这玩意儿不能拿身子硬扛！”
矮人这边正下命令的时候，远方的刃拳氏族已经分成两边，一支造型狂野、满脸嗜血好战的狼骑兵直杀向对方。
“战歌的勇士们，畅饮他们的鲜血吧！”
来自地狱的咆哮将勇士的意志和力量集合在一起，一柄血红色的长枪由虚幻走进了现实。
“别小看我，兽蛮子！”
铁炉堡国王一拳砸进地面，岩层遵从着泰坦血脉的召唤，立起了一道又一道厚实的防护壁。
“砰！”“砰！”“砰！”
战歌长枪一闪而过，防护壁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来不及拿起武器的铜须族长顺势一拳，迎接他的，是地狱咆哮家族的传承武器－血吼。
“为了卡兹莫丹！！！”
“为了部落！！！”
久违地休个三天假
今天是真没有灵感了，只好休息
第二百九十四章 剑落
“去死吧，石头怪物！”
格罗玛什青筋暴起，血吼一寸一寸地陷进麦格尼的石化手臂之中。
他本以为对方的变身只是往身上披了层石皮，没想到整把战斧都已经完全没进去了，还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这让战歌酋长心神一凛：其他山岭之王已经围住了枪阵，若是不能尽快突破，等战吼效果过去的时候，没了冲力的冲锋阵势肯定会变成瓮中之鳖。
“别都留在这里！”
灰白色的臂甲寸寸碎裂，铜须之王是拼了这条手臂，也要击溃战歌氏族的反冲锋。
“山岭卫队一小队留下，剩下的都给我往前冲！”
泰坦血脉的复原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的他们可以扛着炮弹和重机枪往前跑，不代表恢复了血肉之躯的矮人仍然有这个本事。
“刃拳氏族，全体转变武器形式！”
面对冲过来的矮人精锐，刃拳死士们狞笑一声，义肢上的长刀和炮口便精妙机构的帮助下完成了位置互换：后者变成了前者的刀耳，长刀原来的位置则露出了一个口径小上不少的近战枪口。
“放信号弹，让狂狮军合围！”
阿洛美尔和她的皇家卫队仍然保持着远程火力状态，他们后腿微弯，尽力控制着义肢的稳定性。
“什么时候上，阿洛美尔。”
红色血丝飞快地蔓延小队长的双眼，滔天的战意和愤怒催促着他们上阵杀敌。但融入骨髓里的纪律让忠心耿耿的刃拳精锐停在原地，等待着自家酋长的命令。
“再等等！”
狂狮军长又开了一炮，她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进入了陷阱，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最好的时机尚未到来。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山岭卫队的冲锋速度丝毫不亚于奥特兰克高肩马，远古本能让他们可以忽视地面的陷阱。
用浮土伪装的陷坑变成了坚实地面，感受到压力的地雷未等爆炸便被周围坚实的泥土碾成齑粉。幸亏部落及时放弃了外围的壕沟和堡垒，不然他们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了泥土之中。
“酋长，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喘着粗气的中队长渐渐焦躁起来，“他们马上就要接触阵线了！”
“就是现在。”
阿洛美尔只觉灵光一闪，布满老茧的大拇指狠狠摁下了水晶柱上的瑟银按钮。
“噗~”
震天彻地的屁声过后，山岭卫队脚下的地面如同锅中沸水一般冒起泡来。
远古血脉无法再控制住大地，泥沼扛不住身上的沉重压力，形成一个个致命且无法被摆脱的漩涡。
“哈吼啊~”
外围盘桓的偏师切进战场，每个人都双手扶着一挺中型能量炮，身上背着可供单兵炮开火十分钟的储能池。
也得亏战狼和兽人都是身体强健的种族，不然这玩意儿铁定没法分配给需要机动作战的骑兵部队。
即使能单骑携带，狼骑兵的速度也被拉低了不少，这也是刃拳酋长要提前释放信号弹的原因。
“第一排火力侧向转移！第二排准备！”
狂狮军副军长摁动了他手中的扳机，幸亏这套装备的后坐力不大，不然这破玩意儿就真没有上战场实用的价值了。
迎在正前方的刃拳守军整齐划一地切换装备，代表狂暴状态的红瞳也恢复了原本模样。
显然，刚才这一招是诱敌之计。
时间有限，只得急攻的山丘之王状态；对泰坦眷族本能的信任；对方那逼真到极点的演技。三点缺一不可，造就了山岭卫队现在的困境。
侧面有战狼手炮的狂轰滥炸，正前方有刃拳死士那麻烦的元素侵蚀炮弹，麦格尼.铜须和他的亲卫队瞬间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小心天空！”
萨满用狂风传音传达着警报，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等空骑起飞，轰鸣的侏儒直升机大队已经从云层中显露出自己狰狞的爪牙。
“投放自行炸弹，让侵略者们见识一下科技的力量！”
外形如同两个四面锥体底对底坐在一起的魔导炸弹脱离弹仓，飞快闪烁的奥术符文在完成调整弹体飞行过程稳定的同时，还会扮演炸弹引信的角色。
“狂狮军停止攻击，迅速撤退！”
新任刃拳酋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刃拳死士，继续火力压制！”
听了这话，早已杀疯的刃拳战士们更是加紧了义肢的开火频率，疯狂喷射的蒸汽在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微小的水泡。
“太爽了！！！！！”
疼痛和刀尖上行走的刺激感彻底激发出了前角斗士们心中的狠辣杀意，所有人都忽视了那些即将落在自己脑袋上的侏儒炸弹。
他们知道，会有人挡住的。
“嗖！”“嗖！”“嗖！”
荧黄色光束精准引爆了大工程师的最新发明，鲁克玛的信徒们腾跃而起，挡住了直升机部队的第一波攻势。
“全体都有，给老娘拉升高度，准备空中搏斗！”
尖细女声回荡在发动机和螺旋桨的噪音中，所有飞行员都得以听清这颇具个人特色的命令，纷纷拉动手边的抬升杆儿。
双头飞龙空骑兵顺利起飞，他们没有选择反压制地面的山丘之王部队，而是和圣光鸦人一起，陪着侏儒直升机进行一场华丽的空中华尔兹。
“你们这群贪婪的畜生！”矮人之王徒劳狂吼着，“竟然妄图吞掉铁炉堡最强大的勇士！”
战歌冲枪已经衰弱到了极点，但他们这边的情况要更加糟糕：就算冲枪阵散了，库卡隆卫队仍然有一战之力，但解除山丘之王状态的矮人卫队，可就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依米！掩护我们！战斗失败了！”
红色光阵破碎成点点粒子，几个躲闪不及的库卡隆卫兵被卫队的愤怒砸成肉饼。大部分狼骑兵则早已做好了准备，冲枪阵刚解散，他们就分成十人一组的小队向各个方向突围而出。
“铛！”“叮！”“哐！”“轰！”
作为枪尖的地狱咆哮一直在限制自己的实力，没办法，他是整个阵型的输出点，快攻的节奏很有可能破坏战吼达成的能量协调体系。
“哈哈，矮人国王，让我们好好打一仗吧！”
高吼的同时，格罗姆右腿一偏，让坐骑向左绕行，战斧高扬而起，划了个似轻实重的半圆，目标是敌人的脖颈。
麦格尼也是光棍，他索性舍弃了防御，而是双膀用力，将两柄锤斧砸向狼骑的腹部。
“刺啦！”
点点红滴飞扬在空气之中，战歌酋长配合着胯下战狼的动作，一起往旁边滚去。
方寸间的躲闪逃不过铜须族长的全力一掷，格罗姆的亲密伙伴被余力伤到，眼看着是没法再起身了。
战歌酋长扑棱掉头发里的灰土，他右手提着血吼，左手熟练地检查着战狼的几排肋骨。
“幸好只断了一根。”
趁着兽人酋长检查坐骑伤势，铜须族长奋起体内全部的泰坦之力，把身陷重围的自家部下提了出来。
“快逃！”
虚脱感缠绕着强大战士的脑海，麦格尼拼命地架住战歌酋长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其他山岭卫队也想过来支援，却被战歌的狼骑小队拖住了脚步。
眼看着战局已定，所有兽人指挥官的精神却越发紧张起来。
杀死老兵的，从来不是漫天炮火和刀枪棍棒，而是胜利即将到来的喜悦所导致的懈怠。
“烈焰风暴！”
大法师的怒吼声从远处山头传来，狂暴火蟒从天而降，砸在了前进营地头顶的元素护盾上。
蟒蛇落在防御上，没有立刻消散，反而是变成一片海洋，给兽人的基地戴上了个超级大帽子。
“水元素一号图腾阵过载！”
“火元素一号图腾阵过载！”
“启动备用图腾阵，一定要顶住！”
部落现在只有星辰提供的空骑部队、萨满祭司和自己留下的一些归顺术士。前二者已经被牵制住精力，后者的可信度则几乎为零。
这个蓄力已久，只求一击毙命的联合法术，让战局的走势瞬间逆转……
“按照原计划进行！”
新任刃拳酋长嘶吼着，“就是基地没了，也得给我把矮人的王牌部队留下来！”
刃拳和战歌都是高战士组成的肉搏部队，回基地也是添乱。
事实上，两位前线的最高将领已经算了一笔相当冷酷的账：拿一个前进基地，换掉矮人的精锐，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基地没了，花上几个月再造一个就是，他山岭卫队想恢复战斗力，至少也得缓上个几十年！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得不做出撤退的决定了。
因为下一次烈焰风暴的目标，就是山岭卫队和刃拳死士对战的前线！
“向要塞两侧后退！”
矮人勇士的石皮只剩下薄薄一层，不过这次联合施法也就是虚张声势，艰难撤退的山岭卫队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他们飞快地倒腾着小短腿，以吃奶力气往自家国王身边跑去。
“真遗憾啊，卑鄙的矮人。”
战歌狼骑散成小队，不可能拦住着急撤退的大量矮人精锐。
作为一个兽人战士，格罗玛什当然还想将战斗继续下去。但因为头脑发热将自己和部下陷入险境，一次就足够了。
“库卡隆，让开道路，小山坳集结！”
启动嘴边的传音石，格罗姆粗哑的声音传进了各个小组组长的耳朵里。
“是！”×N
忠诚的兽人狼骑立刻舍下了猎物，哪怕对方只剩下一口气，他们也毫无补刀之意和对战功的留恋。
格罗玛什目送着全员带伤的山岭卫队撤回山脉，一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
“酋长，后备兵团已经准备就绪。”
格罗姆的亲卫队长行了个勇士礼，“以矮人现在的状态，他们应付得了。”
“没有必要，勇士。”
战歌酋长扛起战斧，“保护好营地，大酋长很快就会攻下矮人王山谷。等进了湿地，我们再跟他们算账不迟！”
……
山林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山岭卫队确定对方没有追击的意思后，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麦格尼，”白发巫师从草丛中钻出，顺手清理了一下头顶的草叶，“你的伤怎么样？”
“哈，孩子，老麦格尼的身板可比你想象得结实的多。”
“对了，关口那边怎么样了？”
“布洛妮娅兄弟会……不对，应该叫军情七处，他们已经接应去了，布达克将军不会有事的。”
铜须之王习惯性地抚了下胡须，却发现自己帅气地胡子被切割得跟狗啃的一样。
“哎，本来想占回便宜的，没想到这帮兽蛮子这么的……狡猾。”
说到这里，卡德加不禁叹了口气。
在联盟的计划里，这次行动的目的就在于吃掉部落的前进营地，把黑石氏族堵在国王峡谷，最终与关口守军一起歼灭它们。
黑石重步兵是兽人中最强大的重甲部队，连荣耀战团在重甲作战方面都得略逊其一筹。
不过这个理由还不够麦格尼亲自出场，真正让他出手的，是部落的大酋长，兽人中少有的智帅－奥格瑞姆.毁灭之锤！
麦格尼往地上一坐，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可惜啊，这次没拿下他。之后恐怕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自打奥格来到前线，部落先遣队的棘手程度便上升了至少两个等级。
他甚至在后援还未抵达的情况下，就指挥着剩余的先遣队，拔掉了关口外几乎所有的岗哨和据点！
“国王峡谷实在是易守难攻，才逼着他亲自带队上前线。”
矮人勇士接过守护者继承人递来的酒囊，“下次再想干掉他，可就要废力气了啊。”
“走吧，麦格尼国王。”
满头白发的年轻人想把对方搀起来，可他那小身板儿，又怎么可能拽得起连人带甲几百斤重的铜须之主。
“让我们歇会儿吧，孩子。”
麦格尼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了。”
三天后，
国王关南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却不是在这里驻守数百年的矮人守军。而是面目狰狞、獠牙外凸、皮肤青绿的异界入侵者。
“弟兄们，路已经开了。”
黑石代酋长远眺北方，好像已经看到了洛丹伦辉煌的王城一样。
“让那群软弱的狗崽子知道知道，什么是力量与荣耀！”
绿色洪流裹挟着呼啸声，冲出了国王关的闸门。
一直悬在联盟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从天空落下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半人马来袭
东贫瘠之地海岸线，先行者部族营地。
“大酋长。”
科萨和阿克托里斯站在营地门口，和身后的精锐战士们一起迎接从暗夜精灵地盘返回的罗非一行人。
“回航舰队到了吗？”
“昨天刚到，”先行者酋长回复道，“明天就可以出发。”
“好。”
雷神酋长回头，冲着自己身后的同行者吼道，“谁想回那边，明天就上船！”
“我和利奥拉要回去，”格林往前迈了一步，“我不放心斯克提斯和鲁克玛信徒的相处，利奥拉则担心虎人氏族的忠诚问题。”
纵使经历了德拉诺大撤退这一大事件，鸦人和虎人的老大难问题仍然存在，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尖锐罢了。
“没问题，剩下的呢？还有谁要回？”
“好不容易出来溜达一趟，咋能就这么走了呢？”
通人性的哈LS听完这话，伸出舌头兴奋地舔了雷克萨几口。
自打进入和平时代，这群以战为命的勇士便被无数文书工作压在了办公帐篷里。
“你们这帮懒鬼，”罗非顿了下斧矛，“说得好像在家的时候你们没翘过班一样。”
“那能一样吗？”
布洛克斯伸展后背，发出一阵“嘎嘣嘎嘣”的声音，“在这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有人抓，还有仗可打，多好啊。”
星辰大酋长白了他们一眼，不过这帮兵油子脸皮厚得很，直接无视了顶头上司对自己的鄙视。
“那你呢，兰佐尔？”
小太妹摇头，“我不放心你。”
“哎呦呦，这还没交换武器呢，就开始说这话了？”
罗科格充满酸味的吐槽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跟风，这让他很是尴尬。
“有啥不放心的啊？我可是元素之子，正儿八经地半神！”
罗非显摆着胳膊上粗实的肌肉，以掩饰自己的兴奋和羞涩。
“不，我担心的是，哪天你带着个牛头人或者半人马回来，给我介绍说这是你的暖床丫头。”
“哈哈哈哈哈~”
“嗯哼，嗯哼，哼哈哈哈~”
科萨和阿克托里斯最先笑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萨鲁法尔兄弟和卡罗克，最后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连远处的哨兵都憋到了面庞扭曲的地步。
“笑什么笑，一个个的，进营！”
雷神酋长强逼着自己无视身后那些“低声” 讨论，而是一把拉过身后的兰佐尔，不满地盯着对方姣好的面容。
“说实话，‘星辰大酋长是蹄子控’这种谣言是不是你编的？”
“不是哦。”
德莱尼女骑士的后半句话差点没活活噎死罗非，“我负责的部分是宣传，德拉卡和玛尔罗娜才管编写谣言。”
“等一下，编写？！宣传？！负责？！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
插科打诨舒缓了众人的疲惫，罗非一行人在科萨的带领下对先行者营地进行了巡查。
原本简易甚至简陋的单人皮帐篷已经被收起了不少，充满游牧民族气息的兽人大帐成为了聚居地的主力军。
皮帐篷的中央，是几座两层楼高的石头屋。它们是先行者氏族的指挥中心，也是营地的最后一道防线。
整个营地的外围，布设着两道五米多高的土墙。虽然木材缺乏，但萨满的元素之力足以制造出坚硬的沙土拒马。
“半人马打过咱们几回了？”
罗非眯起眼睛，一边观察着拒马上的血迹一边问道。
“查不过来，”提起荒野大敌，营地主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规模千人以上的入侵就有十几次，百人左右的不计其数。”
“要不是这附近的猎物被我们圈了起来，他们找不到食物的话，恐怕对方的氏族主力早就转移过来了。”
“牛头人那边是什么态度？”
之前传回星辰的情报已经说明了贫瘠之地的种族分布，验证了游戏背景和现实世界基本切合，故星辰大酋长会有此问。
“他们很愿意与我们联合，”阿克托里斯说道，“大部分氏族已经同意了联合请求，但恐怖图腾的酋长玛加萨对此很不满。”
“为什么？”罗非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彰显自己的全知。
“她认为卡利姆多是牛头人的家乡，”先行者大萨满操纵着混有泥沙的水流，凝结出一个黑皮女性牛头人的形象，“像我们这样的外来者，不应该分享他们的地盘。”
“给她脸了！”
雷神亲卫不屑地往地面上吐了口口水，“那个什么恐怖图腾氏族有多少人？”
“没法统计，牛头人大酋长可不会把这种消息告诉我们。”
科萨掰着手指头，“情报营的估计是两到三万，但听说尘泥沼泽那边也有他们的要塞，所以这个数还算小的。”
“三四万人……不多啊，”罗科格兴奋地睁大眼睛，“等主力转移过来，就顺手把他们灭了算了！”
“咚！”
雷神酋长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脑子里就没有打仗以外的东西吗？”
“跟牛头人结盟还八字没一撇儿呢，你就把人家手下的氏族给灭了？！”
“我一个卫兵，干嘛要想着打仗以外的东西。”
雷神亲卫瘪着嘴，转头狠瞪了眼身后哧哧偷笑的兽人剑圣们。
“再说了，不结盟又能怎样，咱们星辰已经够强了。”
此言一出，连利奥拉和格林都眼神奇怪地看向了这位追随大酋长已久的老将。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咳咳，”科萨不忍心让对方尴尬下去，出场解围道，“牛头人已经被判定为A＋种族，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雷神亲卫疑惑道，“除了大酋长的安全问题以外，我什么都不应该关心。”
虽然主角不太在意这些，种族天赋判定也不是什么高保密度的情报，但雷神亲卫仍然谨慎地远离自己不应碰的底线。
“哒啦，哒啦，哒啦！”
轻微的震动传上城墙，打断了星辰大酋长的情报收集环节。
“哨兵，汇报情况！”
“萨满们，稳定沙土拒马和寨墙！”
两位先行者氏族的领袖没有一分迟疑，立刻启动传音石，向全营地下达了命令。
“望远镜看不到沙尘，他们离这里太远了！”
“机枪组各就各位！炮组各就各位！”
科萨粗哑的嗓音回荡在营地上空，“猎人队，给我把外围猎场和野猪农场的牲口带回来！”
“格林、兰特瑞索和我跟猎人队一起出去。剩下的人就留在这里，帮着他们守城。”
主角没有当空降指挥官的意思：在不熟悉部下作战习惯、战术方案和阵地布置的前提下指挥战争，那叫添乱。
“多谢大酋长！”
先行者酋长的手指划过传音石，通信频道瞬间完成了转换。
“后勤一旅一团，北门集合！一旅二团，西门集合！二旅一团，南门集合！”
“大酋长、剑圣和鸦人族长会跟你们一起出发，别给老子丢脸！”
……
半人马，一个可以止小儿夜啼的种族。他们疯狂信奉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只有最狡诈的、最残忍的、最强大的半人马，才能取得统领氏族的资格。
当然，人力有穷尽之时，半人马也不可能同时将三点做到极致，所以大部分氏族中的上位者，都是将其中一点或两点做到完美，并将自己身上的特质“传承”下来。
“哈啊！哈啊！哈啊！”
狂奔的督军顺手捞过一个又一个半人马先锋，沾满鲜血的战斧干净利落地削下了他们的头颅。
“杀！杀！杀！”
巴哈提疯狂地怒吼着，出身科卡尔的他“承袭”了自家可汗的残忍嗜杀，灰棕色的皮毛被长年杀戮留下的血污拧成一块，给他带来了“血皮督军”的称号。
“我要砍下所有外来者的头颅！要撕碎他们的身体，还要烤内脏吃！”
一个个倒霉鬼成为了督军的斧下亡魂，却没有给他狂躁的灵魂带来丝毫抚慰，事实上，他的瘾头越来越大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你们就不能反抗一下吗？！”
凌虐弱者已经无法满足巴哈提，他需要的，是真正强者的鲜血！
“督军，前方有外来者的野猪农场！”
狡猾的大地祭司说道，“我们应该烧掉它，顺便把里面的牲口抢光，这样他们就没粮食吃了。”
“有敌人的部队吗？”
督军稍微恢复了理智，只有在军师面前，他才会稍微收敛杀戮的欲望。
“没有，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
“那就无视它，德卡尔！”
巴哈提怒踏地面，好让自己狂暴的命令传遍全军，“分成三队，从北、东、南三个方向，踏平外来者的营地！”
“吼啊~”
两位副手分出了部队，督军则亲自带领主力，向着先行者营地杀去。
“督军，你看前面。”
跑得近了，大地祭司向前方的野猪农场指了指，好让自家老大看见那支忙活着驱赶牲口撤离的兽人猎人团。
“哈哈哈，太好了！”
巴哈提迈开四腿，大地之女的赐福萦绕在其蹄子上，原本还有些松散凹凸的红土地在被踏上的瞬间，就变成了坚实平坦的高速公路。
“小崽子们，改变作战计划，先给我把这些垃圾杀个干净！”
半人马们使出全身力气嘶吼着，对强者的臣服从两个方向转化为对敌人的愤怒：作战不利者会被处死，而且巴哈提这个疯子会给勇士很多赏赐。
“四中队五中队，赶牲口先走！一到三中队，结成防御阵列！”
为了方便行动，猎人团是没有重盾手这个编制的。要是按照往常，他们就只有撤退这一条路可走。野猪虽然不是合适的驮兽，但临时充当一下逃命的代步坐骑还是可以的。
但这一次，猎人团团长做出了原地防御的决定。
他当然不是活够了，更不是想拉着兄弟一起死。而是那个叉腰竖矛，站在所有人前面的高大身影，给予了他原地结阵防御的自信。
“半土元素生物，用火焰好像效果不大啊~”
罗非展开双手，四周的气元素在半神的呼唤下，逐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与半人马的冲锋相对而撞。
“破甲箭，正前方五十，三连发，放！”
同样都是以弓箭为主要远程武器，这股突然出现的狂风成为了猎人团的第一个助力。
兽人射出的弓箭又远又有劲，结合特殊结构和元素刻纹的箭头可不是防具简陋的人马们可以无视的。
而人马这边射出去的箭支，没飞过几十步就软趴趴地落在了地上，敌人一个没伤着，倒扎了不少自己人。
“你们这群轻飘飘的混蛋，”眼看着冲锋速度都已经受到了影响，科卡尔掠夺勇士张开大嘴，腥臭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冲出他的嘴巴，“臣服我巴哈提的力量！”
逐渐明亮土黄色光芒从半人马督军为源头，散成了一面给人以坚实感的能量护盾，给身后的掠夺者们一个不受风力影响的安稳环境。
弓箭仍然没用，但冲锋队伍的速度不会再受到影响了。
“你应该早点开盾的。”
罗非响指一打，潜藏在护盾中的无形绞索立刻显露出了致命獠牙。
先是身体较弱的半人马先行者和大地祭司，之后是强壮的人马勇士，一个又一个掠夺者被身周地数百道无形绳索撕成了碎块。
队伍规模不大的情况下，人马还能用半土元素的体质扛一下。可现在参加冲锋的，至少有两千半人马，而且巴哈提的护盾还隔绝了面前的狂风，这让脆弱的死亡之绳完全不必担忧外界的影响，只需要把自己套在目标的身上就可以了。
冲锋进行到四分之三，巴哈提的主力便已经死亡了三分之一。
跑在后排的督战队发现督军没有搭理自己的精力，索性减慢速度，等和队伍脱节后就随便找个方向逃跑。
其他人马一看督战队没了，也不打算为自家督军尽忠，找个机会便逃离了主队。
原本作为防备逃兵的措施，却吹响了兵员逃亡的号角，不得不说，这是莫大的讽刺。
“哈哈，看巴哈提碾死你这个小虫子！”
满身血痕的半人马督军怒睁圆眼，身体人立而起，蕴含着厚土之力的双蹄似慢实快地踏了下去。
“天赋不错，就是脑子不行啊。”
主角感叹一句，拼什么不好，非要跟自己拼元素和力量呢？
“咚！”“咚！”
元素之子顶住战争践踏，两脚往下陷了半尺，脸上却没有半分紧张。
“咯嘣！”
雷神酋长手腕微掰，就把巴哈提变成了个半瘸。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罗非双手上蹿，抓住两根胫骨，用力向左右一分。
“哧啦~”
半人马督军无力地掉在地上，内脏混杂着血液，从分成两半儿的前腹中缓缓流出。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初见凯恩.血蹄
由于罗非手撕了巴哈提督军，没有军纪概念的半人马主力彻底溃散。反正他们腿快皮厚，出来的猎人团又没有狼骑兵配合，所以溃逃者顺利脱离了战场。
伴随着隐形绞索的失联，星辰大酋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斧矛插进了脚下人马勇士的上胸膛。
从单纯的能量强度上来说，这场规模颇大的绞杀其实并没有消耗主角多少体力，但将风元素凝聚成足够细且坚韧的绳索，还是挺花精力的。
“格林，兰特，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敌人已经溃不成军了。”
鲁克玛祭司的爪刃上插着人马副官的头颅，他正在空中追逐着一支散乱逃跑的先行者小队，俨然将对方当成了无害的玩具。
“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帮土匪，自己老大一死，就只知道转身逃跑了。”
混血剑圣坐在被自身重力压成肉饼的巨大半元素人马前，抚摸着怀中染血的长刀。
“科萨，阿克托里斯，扩建营地吧。”罗非说道，“下一批勇士几天后就到，都是霜狼氏族的棒小伙儿，不用担心人不够。”
“是。”
猎人团驱赶着畜生靠近营地，他们会在附近建立新的野猪农场，以防御半人马的下一次劫掠。
满身血污的罗非走回营地，看向战友的眼神满是忧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过几天，他们就会再次选出新的头领，继续侵略我们。”
“而且他们是科卡尔氏族的先头部队，”先行者大萨满揉了下鼻梁，“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牲口，发现先头部队折在咱们手里的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论正面战，先行者氏族还真不怕他们，毕竟血帆海盗一直在给输送物资和人员，而且巴博萨仿制的海船已经进入下水阶段，很快星辰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远洋运输舰队了。
问题在于，这帮家伙从来都是一触即走的游击战，抢到东西了不算亏，没捞到东西也不恋战，回去找大哥过来平事儿就是。
狼骑兵们耐力有余而爆发力不足，平原追击实在是强人所难了些。
“你知道牛头人的氏族现在在哪吗？”
雷克萨转头，看向科萨酋长，“我们要那个大酋长的位置，和他们的合作必须尽快定下来了。”
“往北走，”先行者酋长指向灰谷，“血蹄氏族驻扎在灰谷南口，在他们的外围，还有符文图腾氏族和鲜血图腾氏族。”
“符文图腾精通德鲁伊法术和萨满法术，鲜血图腾则是一帮除牛头人外谁都不认的疯狗，加上血蹄的精英战士，足以在贫瘠之地争出一席立足之地。”
“那他们为什么不南下？”
卡罗克回忆着之前看到过的情报汇总，“虽然背靠雨林，但那里的水草资源并不丰富。支撑三个牛头人氏族的牲畜……恐怕不行吧。”
“他们和咱们的问题一样，跑不过这帮半神杂种。”
阿克托里斯一招手，“把科多兽牵过来。”
游牧营长攥着缰绳，引导着性情温和的巨兽缓步走到一众领袖面前。
“这就是他们的驮兽和肉食来源了，耐力和防御力确实不错，速度嘛，短途冲刺还好，长途速度还不如狼崽子呢。”
“而且卡利姆多上还有一种长着鹰翅人身的怪物，她们全员女性，经常会叼科多兽吃。所以牛头人氏族的处境比我们还要糟糕一些。”
雷神酋长搓着手指头，闭眼思考了没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
“不能干等着对方联系我们了，”星辰大酋长摸下鼻子，“咱们去找他们，正好把该定的事情都说了！”
“正好。”
德莱尼舒展着纤细的身躯，“好久没跟你一起去冒险了。”
“收集情报，见识下这片大陆的风土人情。”
“重力剑圣之道还需要完善，我感受到了大地的召唤。”
“尝尝卡利姆多大陆上的陆行鸟，看看是它们好吃，还是塔布羚好吃。”
“找点酿酒的材料吧，人类的那什么狗屁葡萄酒，喝着跟他娘水儿似的。”
“精灵地盘太消停了，还不让哈LS出去玩。”雷克萨抚摸着自己伙伴硕大的头颅，“好好撒回野！”
鸦人和虎人相视一笑，“恐怕返程必须得推迟了啊。”
元素之子环视一周，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好好歇上一晚，明天早上出发。”
……
哈图，一位荣耀的阿迦玛甘子嗣，俗称野猪人。
当然，在荒野半神陨落的漫长岁月里，还记得这位守护者的氏族子民确实不多了。
“愿先祖之神给予我一天的好运气。”
摩挲着胸前的粗陋木雕，这位优秀的猎人将自己的呼吸频率降到最低，同时按照一定的频率调整全身的肌肉，以避免由静转动时发生抽筋这种尴尬而又致命的危险情况。
“哼哼，哼哼。”
鼻尖抽动之间，野猪人闻到了空气中微弱的狼骚味儿。
“嗯？里面好像混杂了些其他味道？没闻过啊？”
哈图把身子往后头埋了埋，对一个猎人来说，未知的猎物是最危险的。
“呼吼！”
“为了星辰！”
“荒野狂飙！”
不知名的语言回荡在荒野之上，惊得四周野兽慌乱逃窜，连待在窝里的土拨鼠们都选择了逃离自己经营已久的家园。
眯缝着黑豆一般的双眼，野猪人拿过身旁的战弩，不是为了猎杀，而是准备逃命。
“全员穿着皮甲，骑着的是……狼？惹不起啊惹不起。”
哈图蜷身成球，倒着往后滚离了临时掩体。反正有不少小动物被吓得四处乱窜，自己随便抓两只回去，就够今天食用的了。
撤退的猎人没有发现，下风口方向离他百步远的一头巨狼收起了充满警惕的目光，土灰色狼鬃一闪而过，如风般向自家队伍席卷而去。
“嗷呜，吼呜呜，嗷呜呜呜~”
哈LS贴在自家兄弟身旁，用狼语向满面欢笑的雷克萨传达着刚刚侦查到的情况。
“什么，一个猪头人，看到我们以后跑了？”
正玩儿得兴起的兽王猎人大手一挥，“既然跑了，那就不要管他了。你接着去前头野，我们很快就跟上！”
巨狼一翻白眼，加快脚步跑进了前方的侦查区间。
“血祭他们，取悦石之母！”
哈LS刚刚离开，一支半人马小队便从刺斜里杀将出来，人马勇士怒吼着虔信徒的口号，高举起手中粗糙沉重的战斧。
领头者的身后跟随着几个比他略小一号的半人“骑兵”，与一般炮灰不同，他们一手挽盾，一手持着不知来源的野兽骨骼制成的骑枪。
“呦吼，半人马也有骑兵冲阵这个概念？”
罗非调整着眼睛上视界术的焦距，看清了几个骑兵身上那做工还算过得去的铁甲。
“我去会会他们，”兰佐尔撕开了奥术智慧－语言卷轴，“顺便抓两个俘虏回来！”
女将只身与怪物骑兵对冲，周围人却无半点儿担忧之色，倒停下了坐骑的脚步，好整以暇地围观起来。
人马督军有些奇怪，不过很快，脑海中嗜血的欲望便将多余情绪冲洗了个一干二净。
他双眼猩红，前蹄迈进了与对方距离五十米的那条线上。
“圣光化形－横扫千军！”
坚定的信念转化为磅礴能量，一柄超大号巨剑在三个呼吸间便完成了凝结，从圣骑士的右边横扫向左侧，划过一个刺眼的荧黄色弧形。
“喂，不是说要留活口的嘛！”
张开元素护盾的主角徒劳呼喊着，但身处法术中心的兰佐尔怎么可能听得见他的声音。
漫长的十秒钟后，圣光终于化为基本粒子，消散于空气之中。
原本气势如虹的半人马小队被扫了个东倒西歪，除了后方的三个逃兵以外，其他人都是正面瘫在了地上。
出乎意料地，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击竟然是物理伤害，大家伙儿还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半径百米的超级大坑呢。
德莱尼太妹一把抓过跑得最快的领头者，单肩将其扛回了自家阵列。
“这家伙还有气儿。”
兰佐尔疯狂地往对方身上刷圣光术，也不知道是想给他续命，还是嫌他死的不够快。
毕竟，圣光治疗的原理是催化伤者体内生命力，加速对身体破坏的复原过程。而眼前这家伙，已经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继续催化生命力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对方力竭而死。
“行了行了，”星辰大酋长一把抓住对方手腕，“万一刷死了咋整？”
“没事儿，反正咱们用不上下半身，确保上半身的功能正常就好了。”
德莱尼抹了把脸上血污，布洛克斯则抓住俘虏的石质头发，将其上半身提起，还狠狠地给了他一嘴巴子，好让人马勇士清醒过来。
“该……该死的……异族人，我，石之母，不会……”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有德莱尼同步翻译，罗非也不用头疼语言不通这种细节问题，“你带着的那些枪兵是哪来的？用来干什么的？”
“枪，兵？科卡尔，铁卫？”
勉强吊住一口气的人马勇士无力笑笑，似乎向彰显一下自己的勇气和保密能力。
“你们这群，该死的，肉人，休想知道，可汗的……”
雷神酋长右手一翻，八面反光的土元素结晶吸住了对方濒死却又渴望生存的眼睛。
“想要吗？”
俘虏咽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半人马怕死，人马勇士更是畏惧死亡召唤的佼佼者：要知道，每一个人马勇士都是作为半人马先行者，在无数战斗中摸爬滚打并脱颖而出之后，获得石母赐福才得以摆脱炮灰的地位。
所以比起头脑简单的先行者，拥有更多智慧和欲望的他们自然不想回归瑟莱德斯的怀抱。
“他们是，科卡尔铁卫，用来，用来杀牛头人的。”
“冲过去，踩开他们，然后用斧头砍。砍成肉酱，给小孩吃；切成大块，我们吃；先行者，只配，只配吃渣子。”
“就这些。”
“哈图鲁，哈图鲁已经全都告诉你了。”
即将死去的人马勇士奋起最后力量，拼命支起上半身，试图抢夺对方手中的土元素结晶。
“咔嚓，咔嚓，咔嚓！”
罗非没有阻拦的意思，右手一松，将结晶送给了对方。
俘虏飞快地嚼碎奖品，原本已经失去知觉的下半身逐渐恢复，疼痛重新传达进他的大脑，不过很快，精纯的元素能量便将他的伤口修补了个八九不离十。
“唰！”
莹蓝色光芒一闪而过，获得新生的人马勇士还没来得及享受力量带给他的美好，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冷尸。
“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用石灰粉处理一下。”
罗非首先走向那一地软趴趴的死亡者，灰尘与沙石聚集在他的手上，形成一把不规则的锋锐短刀。
“我想牛头人们应该会很喜欢这份小礼物的。”
……
两周之后，灰谷南口，恐怖图腾营地。
浑身黑毛的猎人们平持着兽人小臂粗的长弓，凶狠的眼神扫视着哨塔外的平原，随时防备着半人马和鹰身人的偷袭。
他们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哪怕是暗夜精灵的月亮井水，也不可能洗净恐怖图腾上的血腥与罪孽。
“恐怖图腾，是让外敌闻风丧胆的刀！”
玛加萨的这句话被整个氏族奉为圭臬，这群远古时代分裂出来的好战支族，始终行走在守卫牛头人种族的最前线上。
“呼，呼，呼！”
烟尘冲天而起，女性猎人高声吼道，“六号哨塔正前方，发现敌袭！”
她的搭档吹响了迎敌号角，这位哨兵队长则引弓拉弦，随时准备射出手中的致命一箭。
“呜呼！”
跑在首位的狼骑扬起旗帜，部落星辰的合并标志飘扬在队伍前方。
“我是兽人大酋长罗非，特来拜访凯恩.血蹄！”
主角和身后众人随手往前一扔，几个大袋子如同滚木一般不断往前翻滚。
简单扎住的袋口不禁折腾，几个非人怪物的丑陋头颅如同子母弹中的子弹一样，滚的满地都是。
“这是一路上收集来的，算是我送给诸位的见面礼！”
哨塔猎人沉默一下，便叫搭档跑步去向上级报告这件事。
等了大约半天的功夫，一个身材高大，头戴羽毛冠帽，脖子上挂着翎羽圆环的壮年战士在兄弟姐妹的簇拥下迎向兽人使节团。
他的手里，提着个和水晶斧矛形状差不多的长柄武器，不一样的是，斧刃和柄连接的部分并非美观地镂空，而是完全拼合在了一起。
“你好，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是牛头人大酋长，凯恩。”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服众(上)
听完这话，主角便开始左右打量起凯恩身后的两位“随从”。
这算是罗非的一点小癖好了，比起放在前头的领袖，他更好奇对方的左膀右臂会是何等人物。
站在凯恩右后方的，是一个淡黑色皮肤的壮汉，他穿着简易的布衣，手里拿着由自然脱落的树枝所制成的法杖，背后则是一柄厚重的双刃战斧。
“呼吸很自然，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完全感受不到他和周围环境的区别。”
与潜行者的呼吸压制不同，对方的伪装术原理是将自己和自然融为一体。或许你可以防备一只隐藏在草丛里的豹子，但谁会吃饱了撑的防卫脚下的草木呢？
“一个强大的德鲁伊，想来这位就是哈缪尔.符文图腾了。”
再看另一位，那可就不简单了：她是个女性牛头人，和恐怖图腾的族人一样，一身黑色皮毛覆盖。两根底部交叉地图腾紧贴着她的后背，左手短锤右手长刀，锤头和刀刃上都盖满了黑色的血迹。
她眼神狠厉，身周的血腥气场引动得元素都不安了起来。不过纵然如此，玛加萨仍然是正儿八经的资深萨满祭司。
作为以信仰元素生物为能量来源的施法职业，问心无愧是很重要的。考虑到对方的牛头人种族主义者身份，星辰大酋长不禁有些嘬牙花子：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大钉子啊~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元素之子摆手道，“尽快让双方合流，剿灭半人马才是正道。”
“不如我们进去谈？把客人晾在门口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血蹄酋长刚要侧身让道，便被身后的玛加萨顶了一下。
“牛头人的习俗，先祖决斗，一对一，三局两胜。”
恐怖图腾酋长摆出了个锤前刀后的架势，“有先祖的帮助，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哈，好啊！”
元素之子心情一畅，“正好，也让诸位看看我们的实力。”
来之前主角最怕的，就是碰上一帮说话叽里拐弯阴阳怪气，横扒拉竖挡着不让双方结盟的“聪明人”，那种不咬人膈应人的家伙真的是……
不过幸运的是，牛头人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比起半真半假的试探，一场考验武力和智商的决斗显然更合他们的口味。
凯恩斜了女酋长一眼，方才正视对面的兽人使节团，“既然诸位愿意的话，便由你们来决定对局吧。”
“一对一的话，我肯定得跟你打。”
锤柄砸在兽人战士的肋条上，罗非颤颤巍巍地抬起食指，指着玛加萨语气颤抖地定下了第二个人选，“她，她跟你们的，那个，那个酋长，打。”
元素之子艰难地回头，雷克萨他们几个已经开始撕吧了起来，只有兰特瑞索独立于外，偶尔用看小孩的怜悯目光扫一眼他们。
格林双爪合十，鲁克玛的虚影从其身后一闪而过。八成是想在这次决斗中上场出彩儿，好让更多的异族沐浴在鲁克玛的光辉之下。
利奥拉倒是无所谓，事实上罗非也不打算让他上场：虽说不用担心生命安全，但虎人萨满的手段实在是太过直接且致命，不利于给星辰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布洛克斯，就你了，你跟凯恩的旁边那男的打。”
一听这话，纷乱地剑圣坨终于重新分开，雷克萨皱着眉头，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那大家伙有古怪，八成是个法师什么的。布洛克斯只是个单纯的战士，恐怕会吃亏啊。”
“老子早就是剑圣了，”大萨鲁法尔一锤对方肩窝，“有剑圣之道在，谁会怕他们？”
“既然如此……”
玛加萨一抬手中长刀，大地之灵回应了她的呼唤，围出了片半径一百米的圈子。
“认输，先祖医者使用权能，离开圈子，都算熟。”
恐怖图腾的领袖单手撑墙，翻下了场。“下来吧，同样长着蹄子的异族。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恐怖图腾的元素之道的！”
兰佐尔助跑都没有，只是缓步走到一米高的围墙前，轻巧一跃，跳进了临时竞技场。
“愿圣光保佑你，牛头人。”
淡黄色的光芒充盈着重甲上的符文，原本平平无奇的铠甲上，竟隐约传来了圣歌之声。
“哦呦，这回她认真起来了啊。”雷神酋长抱着膀子，语气中满是稀奇地叹道。
“哼！”
玛加萨微一用力，腿一弯一直，等她如离弦之箭冲向对方时，两个蹄印赫然留在之前站立的位置上。
长刀为枪尖，短锤为枪托，恐怖图腾酋长赫然将自己化成了一柄超级骑枪。猎猎风声带来的不仅是气势上的加成，更暗藏着无数杀机。
“正义！”
德莱尼文字中，代表“正义”含义的词组凭空出现在盾牌上，圣骑士微微一笑，便将挽着的圆盾掷了出去。
玛加萨丝毫不惧，她打从一上场，便用出了自己的全力，务求在原本的试探阶段就结束战斗。
“狂火之怒！”
“重岩之心！”
长刀和短锤上的黑色血迹丝丝缕缕地飘荡起来，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如火焰一般附着于刀刃和锤头之上。
与此同时，黑黄色的光芒以她心口为起点，飞快地遍布全身，形成了一道贴身的坚韧护甲。
“铛！”
“哧！”
残念组成的外焰瞬间消散，圆盾上的光芒越发炽热，好像平地上升起了道新的太阳一样。
“啧！”
灼烧感传进玛加萨的手心，早年间造下的无数杀孽终于开始了反噬。而肉体上的疼痛，只是一点开胃小菜罢了。
“一群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废物，休想动摇老娘的心智！”
恐怖图腾酋长不愧是牛头人第一狠人，她没有扔下手中的武器，反而用圣光灼烧的痛苦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审判！”
刚刚摆脱反噬的萨满祭司再陷危机，短柄锤上圣光竖起，凝结成一把双刃符文剑，直顶向对方刀尖。
牛头人最强大的影刃不可能后退，正义已经开始利用残留在她体内的残念对其施加负面影响，如果在后退的过程中挨上审判之剑，二者协同绝对可以送她去见一次先祖医者！
“战争践踏！”
女酋长连续三步重踩，要是没有防御的一般人，铁定会被震得头晕目眩且鼻孔流血。
但身为德莱尼守备官中的精英，兰佐尔怎么会受到眩晕的影响？
“光明之路！”
淡黄色的光芒铺平了战场上的陷坑，审判的剑刃脱离了短柄锤，飞上天空后笔直落在了玛加萨的前进路线上。
“噗！”“轰！”
物理冲击和魔法伤害同时落在身上，玛加萨死咬着牙，硬是把长刀递进了对方的怀里。
身影交错而过，德莱尼圣骑士的左臂甲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女酋长则散发着三成熟的芳香。
“呼~”
排出一口废气，恐怖图腾之主伸展了下后背，交叉图腾落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是我太过托大了，外来的客人。”
四元素平衡混合的结界飞快张开，瞬间包裹住了整个临时竞技场。
守备官没有回应，她锤盾相合，洁白的天使之翼从虚无走向现实，并轻巧地抖搂了下。
无数羽毛脱离了母体，这些圣光精灵欢快地附着在元素结界上，并在接触的瞬间粉碎成无数粒子，强行逆转着结界的性质。
正在蓄力准备大号熔岩爆裂的萨满祭司一愣，对方这一手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面容轻松地散去手中法术，恐怖之女一扬手，交叉图腾上的一根瞬间失去了光芒。
结界闪烁起白色的雪花，骤然失去一半的架构对完整法术来说可不只是单纯的减少影响范围，对结构的破坏才是最致命的问题。
不过对于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资深萨满来说，这麻烦还不算太过棘手。
几句咒语之后，四元素结界便完成了重构，占住了战场上的半壁江山。
“闪电风暴！”
“圣光之羽！”
两股相近却又不同的范围法术碰撞在一起，战场中央的光影效果堪比飞碟桌光污染，直接导致外面观战的众人完全看不见其中情况。
“咋样，要墨镜不？德莱尼特产。”
罗非扣上黑色的水晶镜，还不忘递两个给旁边眯着眼睛的凯恩.血蹄和哈缪尔.符文图腾。
“谢谢。”
血蹄酋长接过明显大上两号的特制品，心中念头百转。
他能做到牛头人氏族盟主的位置，可不是光靠蛮力，该有的智商和心计也是一点都不少的。
“看来星辰对牛头人动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啊。”
目光转回战场，强大的范围法术终于到了结束的时间。
烟尘散去，两位强者露出了自己有些狼狈的身影。
“哈啊，哈啊，哈啊~”
玛加萨喘着粗气，仅仅两个回合，这位在血战中成长起来的勇士便明白了，自己和对方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半元素化的身体让她可以更加自由地使用圣光，而且在能量的精细控制上要远强于我。”
“刚才那一刀，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躲开，这个女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养成如此强大的作战本能？！”
心口突然而来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考，正义审判连招的后遗症正不断蚕食着她的力量和理智。
“该死！我，我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硬了来着！”
撑着刀和锤，女人再次看到了那场少年时的惨剧。
她的父母、凯恩的父母、哈缪尔的父母……无数牛头人勇士和平民死在了黑暗崛起之时，强大的牛头人被迫离开了水草丰美的雷霆崖，开始了贫瘠之地上的艰难生活。
“如此强大的外来者，万一他们是第二个半人马……”
“雷霆崖上的雄鹰，已经扛不住第二次黑暗崛起了……”
玛加萨艰难地站直身子，守备官则散去了身周的圣光：这场战斗，胜负已分了。
“砰”
守备官的大拇指摁在对手的肚子上，三秒内变化六次波率的能量波动足以让重伤的牛头人酋长在伤势不加重的情况下陷入昏厥。
“凯恩，对方昏迷失去意识在你们那怎么算？”
血蹄酋长面色如常地下场，将玛加萨和她的图腾扛在左右两个肩膀上，宣告了第一场先祖决斗的失败。
罗非一个响指，临时决斗场的地面便恢复了原本的平整模样。
“原来是一位大萨满啊，”符文图腾的大德鲁伊行了个礼节，拜访过玛法里奥的雷神酋长知道，这是德鲁伊对外部施法者的通用姿势，“有失尊敬，还望原谅。”
“什么萨满啊，只是偶然间得到元素的赐福罢了。”
说话间，布洛克斯和哈缪尔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前者往自己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后者则平淡地将木杖插在地面上，几株翠绿的小草在生命之力的滋养下，从戈壁土中探出头来，彰显着生命的顽强。
“既然你们德鲁伊有改变环境的本事，为什么不自己造几个草场，也省得天天在别人家门口窝着。”
大萨鲁法尔模仿着豹子的步伐，环场漫步的同时寻找着敌手的破绽。
“就算我们种植了新的草场，半人马们一来，还是会被踩成荒漠的。”
哈缪尔的身形逐渐转变，皮毛渐渐转化成长硬的羽毛，牛嘴也变成了角质化的喙，牛角分叉成长，变成了一双一米多高的枝杈状鹿角。
眨眼功夫，一头体格健壮且拥有强大魔法天赋的枭兽出现在了兽人勇士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
布洛克斯的后背又往后弓了弓，之所以刚才没有直接进攻，就是慑于德鲁伊的变身能力和控场能力。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用来决定胜负的底牌，可对方一开始就用了出来，这到底是……
“冲他妈的！”
“没有一次冲锋解决不了的问题，有，那就再冲一次！”
迈步狂奔的同时，大萨鲁法尔双臂一鼓，眼中通红，俨然是进入了狂暴状态。
与往常不同，这次他特地把愤怒之力下注于腿，哪怕对方用藤蔓阴他，他也有自信一脚踩破！
“沐浴在艾露恩的光辉之下吧！”
一个无法被甩掉的，巴掌大的圆月虚影挂在了布洛克斯的头顶上。
“嗖！”
细如绣花针的光束从天而降，目标直指大萨鲁法尔的巅顶！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服众(下)
上回书说到，那枭兽德鲁伊覆掌之间，便使出一记凶狠杀招。弄得布洛克斯是挡闪两难，进退维谷。
“雕虫小技！”
只见一条巨蟒以大萨鲁法尔为柱，缠身而上，张开血盆大口，竟是将月亮标记吞进了自己肚子里。
它盘身成墙，却丝毫没耽误狂暴剑圣的视野和冲锋速度。
两发星火冲击被蛇盾挡住，哈缪尔已经没有慢悠悠念咒施法的机会了，因为布洛克斯的战斧已经从斜下方砍向了他的肋骨。
“哈嘎啊！”
没有异化的双手抽出背后战斧，大德鲁伊打算跟对方来个以伤换命。他自信半矿质化的羽毛和底下的树人皮肤足以延缓对方这一砍。
哪怕只是延缓一瞬间，也足够哈缪尔把斧头砍进对方身体里了。
“蟒噬！”
团成圈的赤红色大蛇一转脖子，蛇头虚影瞬间贴合在了战斧之上。腐蚀性的血腥之气在其牙齿上流转，翎毛和树人皮肤都因为这股气息而枯萎、软化了。
“砰！”
符文图腾可是变形系的大师，一发现以伤换命不成，立刻爆出团魔法烟雾，矫健的牛角豹接着刚才那一斧的力量，窜出了布洛克斯的攻击范围。
“沙拉，沙拉。”
双爪扣住地面，哈缪尔没有选择继续用豹形态迎敌，人立而起的同时，震天熊吼宣告着第三次变形的完成。
刚才那一砍，布洛克斯是倾尽全力的，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能在极短时间内完成面朝向的转变。所以这记熊掌，他只有硬吃这一个办法。
“磅！”“磅！”
高魔世界滋养的巨熊本就力量超凡，哈缪尔的变身更是要加上牛头人本身的力量。两巴掌下去，纵然有狂蟒替身保护，大萨鲁法尔还是“呕~”的吐出一口血来。
“玛尔克斯，反击！”
由剑圣之道衍化出的产物智商不低，一听自家主人的命令，便自动咬向了巨熊的左肋下方：被腐蚀雾气灼伤的伤口，可不是用状态变化就能刷新的debuff。
“玛尔克斯？”
罗非的脸庞不自觉扭曲起来，然后伸胳膊把后面的瓦洛克捞了过来，“说起来，你哥和玛尔罗娜的进展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小萨鲁法尔颇为无良地“出卖”自家大哥道，“北部潜伏的面颅氏族还没有稳定下来，情报网还需要继续完善，玛尔罗娜嫂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怀孕呢。”
“哦~”
雷神酋长点点头，被旁边的女朋友给了个白眼儿。
“还有心思笑话人家呢？看看你自己吧，废物！”
目光转移回战场，布洛克斯被打得几个前滚翻撞在围墙上，哈缪尔则解除了熊形态，捡起刚才扔下的战斧，脚步“砰砰”地冲了过去。
“LOK’TAROCAR！”
兽人勇士迅速调整好自己的体态，用向右斜劈杠上了对方的同样招式。
要是布洛克斯的力量大于对方或者差不多的话，完全可以用反方向的下斜劈将对方的武器打飞。但面对牛头人的时候这么干，只会让兽人这边陷入天生的被压制状态。
“磅！”
“呲啦，呲啦，呲啦！”
黑石和精钢，两种来源不同，并由不同工艺打造的武器凶狠地拼撞在一起，细微地火花掉落在草地上，烧焦了几柄碧绿色的小草。
等会儿，碧绿色的小草？！
苦苦拼力的布洛克斯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惜，晚了一步。
粗壮藤蔓从兽人的两腿之间扶摇直上，被环绕在腰上的蟒蛇挡住了势头。
它也不强行突破，倒是分成两股，搭在了布洛克斯的双腿上。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格罗姆那里学来的战吼派上了用场，受到德鲁伊控制的藤蔓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步，虽然很快哈缪尔就操控其克服了本能，但对大萨鲁法尔来说，足够了！
双臂鼓动，背如恶鬼。布洛克斯一用力，把牛头人德鲁伊推退两步，自己则飞快向后跳去。
“呼哈，呼哈，呼哈~”
“对方比我擅长持久战，再这么打下去，会输！”
布洛克斯飞快地判断着局势：那支生命之杖制造出来的草地已经占据了整个竞技场的三分之一，德鲁伊又是生命之力浑厚的战职。
而他自己已经被狂暴烧掉了大约三分之一体力，仅仅一条巨蟒，可没法把他带过遍地陷阱的德鲁伊结界。
“一招定胜负！”
念及于此，布洛克斯不再保留实力，血性狂暴，完全开启！
巨蟒之影完全融入剑圣体内，而兽人勇士的身上，则缓缓浮现出了猩红可怖的战纹。
“这招我没见过啊瓦洛克！”
雷神酋长兴奋地拍了拍身旁兄弟的肩膀，“说，咋研究出来的？”
“有啥研究不研究的啊？我们哥俩又不是高尔考克手底下那帮书呆子，”小萨鲁法尔下意识地揉着胸口，“多打，多练，就会了。”
“砰！”
“呼！”
底牌一掀，便是致命杀机！
打穿越过来，罗非参与过的战斗至少有上万场，旁观过的更是数不胜数。他可以发誓，没有一个人，可以只凭肉体力量，哪怕是增强的肉体力量，爆发出足以脱离他视野的速度。
这一次，他见识到了。
“太……”
不等哈缪尔念头转完，他的右臂上便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嘶~”
治疗能量萦绕在牛头人德鲁伊的另一只手上，哈缪尔非常明智地放弃了寻找对方踪迹的尝试，转而往身上施加各种防御魔法。
“速度提升得太快，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动态视力，都处于脱节状态。”
雷克萨抚摸着下巴，旁边的兰特瑞索接过了话茬，“一对多很合适，反正不用担心误伤队友和砍不着人，但现在的话……”
“而且这一招一般人使不了还没法锻炼，”卡罗克无聊地变化着义肢形态，“这一招生命力消耗太多，就算荣耀战团和先行者的战士学习使用，也必须限制次数。”
“可以给术士用嘛，”格林尖锐的声音插进讨论，“他们可以一边吸取生命能量，一边在敌阵中冲杀。”
“法术单位用来冲阵，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啊？”
“面对恶魔的时候，哪有那么多讲究啊？”
场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战斗，布洛克斯已经输了。
在终极狂暴和剑圣之道再融合的双重加持下，布洛克斯的斧头绝对可以砍断哈缪尔的任一部位，哪怕后者的防御能力已经可以硬扛矮人坦克连的三轮齐射。
问题在于，命中率实在是太低了啊~
一开始哈缪尔还躲了两下，后来发现，躲被命中的概率比不躲大多了。索性双手抱头，原地成球，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两分钟后，力竭地布洛克斯一头撞进了罗非制造出来的水球缓冲里，除了呛几口水之外，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
收场的步骤和之前一样，只是这回被扛下来的是星辰这边的选手罢了。
“凯恩哥，我们恐怕……”
胜利的哈缪尔.符文图腾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倒是愁眉苦脸起来。
血蹄酋长摇摇头，“还有最后一场，等结果出来，再谈态度如何。”
凯恩.血蹄转了下手中的符文之矛，语气轻松地问道，“大酋长手中的武器，跟我这把好像啊。”
“确实，”星辰大酋长搓了下鼻子，“不过这玩意儿是别人给我的，所以要告权力侵犯的话，别找我。”
“权力……侵犯？”
大酋长晃了晃脑袋，“奇怪的词组，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听不懂也无所谓。”
水晶长矛一拧一刺，雷神酋长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磅！”
凯恩单手挥矛，砸开了对方的第一次攻击。
“有点意思啊~”
雷神酋长鼓动肌肉，他有一种预感：这次，应该需要挖掘出这具身体真正的力量了。
砍、打、挑、刺、劈，一柄长柄兵器，硬是让罗非打出了连绵不绝的攻势。
对付食人魔、对付兽人、对付独眼魔、对付戈隆、对付恶魔……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主角将呼吸巧妙地插进每次动作调整的不同时段中，这让寻找对方破绽的凯恩感到异常棘手。
对了，这里要说一下，呼吸确实是连打中节奏的缺陷，容易被行家抓住防守反击的机会。但想用无呼吸来解决这个问题是相当愚蠢的：哪怕你可以一口气憋到连打结束，五拳之后打出的拳头，也完全没有威力了。
“力量越来越重了。”
不知不觉间，牛头人大酋长已经双手持矛，皮毛也挂上了细微的水滴。
当然，他不是一直被动防御，每次武器碰撞的时候，符文之矛都会释放出随机萨满法术作为反击：
火、土双属性的熔岩喷射、熔岩爆裂；水属性的冰刺术和急冻；气属性的闪电箭、电网覆盖、无形风刃；负面性质的小动物诅咒、沉重体型、情绪燃烧……
要是换个人和凯恩对敌，肯定会被法术和物理混合双打弄得灰头土脸。但罗非偏就不怕这个，原因无他，元素之子两词(兽人语)足以解释一切。
“跟当年碰上的那个熊猫人武僧一样麻烦啊，不过看样子对方并没掌握将积蓄的力量瞬间爆发的法门啊。”
血蹄酋长感受着矛柄上传来的力道，确定对方已经达到极限之后，开始用精神力控制符文之矛上的力量。
原本乱放一气的随机盒子变得稳定且有序了起来，牛头人大酋长舍弃了伤害性的元素法术，转而让手中的传说武器释放各种增益和减益魔法。
“呼~”
硬扛不知道多少诅咒之后，雷神酋长的气息发生了一丝紊乱：本应在零点五秒内结束的呼吸，竟延长到了零点六秒。
说实在的，这是比一次眨眼还要短暂的延迟，对于凯恩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挑矛，挺刺，穿越者的下一记砍击只得变换为横杆胸前，之前积攒下来的力量瞬间散去。
罗非退了两步，试图重整节奏，但凯恩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看起来高大笨重的牛头人使起战矛来，竟是出人意料地灵巧轻快。
不过，在与这群善使战矛的资深战士角斗士，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欺骗，那如蜂鸟般灵活地一击，绝对可以轻松打碎半人多高的坚硬岩石！
“哎，”防守的同时，主角心中叹息道，“还是受到了太多斧王的影响，使用斧矛时偏向用斧，矛这块疏忽了啊。”
“砰！”“轰！”
蕴含大地之力的狂暴踩踏和牛头人的种族天赋对撞在一起，一段几米长的“山脉”如利刃般崛起，将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位战士强行分开。
“为了星辰！”
“高岭之鹰，在看着我！”
脆弱的隔断土崩瓦解，一大一小两个肩膀对撞，竟制造出一股明显的风浪。
“噗！”“噗！”
土黄色重拳落在牛鼻子上的同时，角质化的牛蹄子也撞在了兽人勇士的正脸上。
两人再次后退半步，这回他们都得让自己清醒一下：别说挥舞武器了，他们就是走路，都按着醉拳步伐来的。
“狂风，听我号令！”
蕴含着生命之力的气流扫过戈壁，哈缪尔留下的、没有被清理干净的种子瞬间完成了萌发，并以不亚于被生命法术催发的速度直扎向凯恩的下体。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下三滥的招数？”
战争践踏踩碎植物偷袭，符文之矛再次和水晶斧矛碰撞在了一起。
“跟恶魔打习惯了，”雷神酋长笑道，“只要能减少兄弟们的伤亡，就算吃屎我都愿意。”
“恶魔？”
凯恩抬手，示意战斗暂停，“燃烧军团？”
“还能有谁？”
“他们要回来了吗？”
雷神酋长把斧矛往旁边一杵，“在军团的原计划里，兽人将会被蛊惑为他们的先遣军。”
“为了获得这张船票，一大半的兽人氏族选择喝下魔血，以防止对方产生怀疑。”
“剩下的人，则在最后撤离时跟他们打了回硬仗。”
凯恩.血蹄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信任，“这实在是有些……太刺激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星辰大酋长耸了下肩膀，“光靠嘴巴，是不可能交到真正的朋友的。我只希望这次星辰和哈塔鲁的子孙可以结盟，共同对抗半人马，以证明……一切需要被证明的东西。”
第二百九十九章 学习
“巡山人一大队请求支援！兽人突破了一号防线，我们被困在莫洛克要塞里了！”
“挖掘场失守！挖掘场失守！第三工程军团正在撤退，我们需要山羊骑兵！”
“速骑林屋被包围了！敌人的飞龙骑兵和鸦人掌握了制空权……麦格尼的胡子啊！那是龙骑兵！兽人有龙骑兵！”
“东北方向发现兽人大部队，他们想包围塞尔萨玛！”
一边听着通讯仪里的糟糕战报，一边看珍贵而又美丽的魔法宝石变成无用残渣，铜须家族的老二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该死！兽蛮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穆拉丁跳脚道，“难道他们比咱们还富？”
抱怨之后，这位洛克莫丹卫戍总司令坐回了矮凳，捋着大胡子在心里念叨道：
“暴风城里不可能有这么多原料，算上黑铁走私的也没这么多。”
“就算他们手脚麻利，被毁坏的矿洞也顶多刚刚恢复生产，而且绝大部分宝石加工匠都离开了南方，他们哪来的人手处理原矿？”
“兽人自己带来的？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两个世界的矿物差距至于这么大嘛……”
自打国王关被破，整个洛克莫丹的战局便急转直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矮人的命令传达和情报传递比对方慢得多。
为了让自家军队摆脱这种“笨熊式被动”，穆拉丁.铜须下令，调集所有魔法宝石，用烧钱的奥术通讯解决了这一致命的缺陷。
但所有人－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知道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正在矮人大将军绞尽自己所剩不多的脑汁……脑酒思考对方的通讯奥秘之时，一个浑身黑乎乎的毛球从门口走，滚，好吧，大概是走进了大厅。
“我不是说过了嘛，能突围的就向塞尔萨玛突围，不能突围的就进应急地道。”穆拉丁厌烦地一挥手，“要塞已经没有可以派出去救人的预备队了。”
“头儿，有人缴获了兽人的通讯仪器！”
“嗯？！”
话音入耳，洛克莫丹司令瞬间精神了起来，沙哑的嗓音似乎都润了不少。
“快带我去看看！”
三步并作两步，二人从地下指挥所走了出来，通过地道网络来到了地下研究所。
诸位就不要在意为什么指挥所和研究所都在地下了：整个塞尔萨玛地上部分已经被炮火轰成了一锅烂粥，要不是部落后勤受限加上矮人出品，这座要塞早在三天前就该被打成一地废墟了。
走进研究所，穆拉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胡子扔在了背后。这破地方满地杂碎，要是不小心把哪个重要零件裹进胡子里带出去的话，就等着侏儒/矮人技师上门骂娘去吧。
“你们就不能稍微收拾一下这里吗？”
卫戍司令抱怨着在“地雷阵”中穿行，前面领路的大工匠则飞快回头，用一种“看到稀有动物的目光”瞅着自家老大。
“每个工匠都有自己的习惯，他们认为这样很合适。再说了，仗打成这个样子，要塞里哪儿还有天天跟他们屁股后面收拾这些破烂的闲人了？”
“我不是给他们准备单间了吗？”穆拉丁大工匠撇了下嘴，“干嘛还把东西往外扔？”
“这还不简单，”领路的研究所所长耸了下肩膀，“屋里没地儿了呗。”
随着与核心区距离的减少，噪音也变得越来越大：铁锤敲击武器的“噌噌”声；滚烫的毛胚与水液接触时发出地阵阵“呲啦”声；工头呵斥徒弟地响亮叫骂声以及侏儒的魔导实验失控所引起的混乱……
要是换个人来这儿，要么听力受损，要么脑子受损。不过对于矮人来说，核心区的嘈杂是比麦酒更加有用的兴奋剂。
“我想我的锤子和铁砧了。”
研究所所长脚步一滞，随后以同样的速度走向前方。
“等打赢这场仗，您就可以回铁炉堡，打造一把绝世神兵了。”
穆拉丁收拾好情绪，推开了隔间的石门。
有一个兽人高的黑色圆柱状物体落入了洛克莫丹卫戍司令的眼帘，几个工匠正在周围轻敲小打，考虑到样本的珍贵性和自毁系统，他们也不敢贸然进行拆解。
“巡山人三大队突袭了一个绿皮的后勤营地，”所长介绍着这件战利品的来历，“根据旗帜来看，那应该归属于噬骨氏族，除了几支监工小队以外，其他人都是脑残。”
“大队赶在监工启动通讯器的自毁系统之前将他们杀了个精光，顺带赶走了那帮傻子，并把这东西带了回来。”
“自毁系统的启动条件是什么？”
“两种，第一种是机体被拆解，第二种是手动摁按钮。”
穆拉丁将军走到近前，大手抚摸着通讯仪上暗淡的德莱尼符文。
“奇怪，为什么他们不把自毁系统设计成感应式的？”
铜须二哥也是个战争工匠，他知道，很多涉及到“保密”、“不可被缴获”、“高度机密”的魔法物品都会设有感应式的禁制。
“环境和成本，头儿。”
研究所所长一语道破天机。
“战场环境极端复杂且多变，过于敏感的自毁系统可能会引发相当多的麻烦。”
“而且感应式禁制的成本太高了，考虑到这玩意儿大范围实装且一般情况下都会有重兵把守，兽蛮子确实不需要将它的自毁系统设计成传统模式。”
如此解释，哪怕是外行人都能听懂，更何况是作为资深内行的穆拉丁呢？
“进展如何？”
“我们还没找到不损坏其内部结构同时破坏自毁系统的办法，所以研究停滞在了外层符文阶段。”
洛克莫丹司令微微一笑，金属上的符文刻印可是矮人的拿手好戏。
“说说，这上头的符文有什么玄机？”
“桶体和桶顶的符文完全不同，根据北方支援的人类牧师判断，二者同为圣光符文。”
所长戴上单边镜，粗壮的眉毛簇在一起，好像两条大蚯蚓缠在了一块儿。
“桶体符文的书写规则是防护性纳鲁文字，考虑到支撑绿皮打咱们的是星辰，我可以确定……”
“不要再说了。”
铜须将军摇头，把对方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我应该过问的。”
脑中闪过自家大哥秘密传达的情报，穆拉丁叹了口气，随后说：“继续吧。”
“是，”所长知趣地把话题转回了专业领域，“这些符文的作用是保护通讯仪，符文工匠将其拓印了下来，并请人类牧师作为圣光源，以进行防御力测试。”
“结果如何？”
铜须二哥回头，瞅了眼研究所所长的脸色，便大概猜到了答案。
“棒极了！”
这位研究一辈子机关的大工匠高兴地手舞足蹈，好像过节的小孩子一般，“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这些符文可以正面抵抗坦克攻城炮的齐射！如果我们可以把这些符文应用于坦克和城墙上的话……”
洛克莫丹卫戍司令平淡地看着对方，对所长的不置可否。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种圣光防护符文用处不大：矮人中没有牧师战职，又没有制造圣光储存材料的技术。没有稳定的能量来源，这套缴获来的符文对山丘之子来说基本没用。
不过很快，北方就会进行一场大型仪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联盟将会在之后获得一种强大到足以扭转战场劣势的正面战职。
“到了那个时候，这些符文应该就有用武之地了吧。”
穆拉丁捋了下胡子，眼神微眯道：“我把那几个主教分配给你，尽快完成符文的简化。”
“是。”
所长行了个军礼，“本尼迪塔斯大主教说，通讯仪顶端的符文并非直接来源于纳鲁，且指向的祈祷对象也不是纳鲁。”
“嗯？”
作为铜须家族的当家人之一，穆拉丁对人类圣光宗教的故事并不陌生，当然，他对此并不感冒就是了。
“我还以为只有向那堆板子祈祷，才能获得圣光的力量呢？”卫戍司令揉了揉大鼻子，腰间酒壶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在了他的嘴前，“我还真好奇，谁敢跟他们抢生意？”
“那就不知道了，”大工匠一抬手，“我猜，这些符文应该来自于那群满天嘎嘎的大乌鸦。对了头儿，蛮锤的狮鹫骑兵什么时候能到啊？我都快烦死那帮挨千刀的黑鸟了！”
“跟你有哪门子关系？他们又烧不到你的胡子。”
穆拉丁把酒壶扔给对方，还不忘嘱咐所长少喝两口。
“耽误事儿啊，咕嘟咕嘟咕嘟，嗝哈~”
大工匠满脸享受，语气都变得飘了些，“那帮垃圾管回收装备，煅炉外勤小队已经跟他们打过好几回了，每次都是光着下巴回来，丢死人了！”
“那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守城军什么都缺，不可能再支援你们军火了。”
见底的酒囊浇灭了穆拉丁闲聊的欲望，“说回正题，你弄明白这些鸟人符文究竟有什么用了吗？”
“哈，它们和防护符文测试是一起进行测试的。”
煅炉之子拍拍肚子，早已不再敏锐的耳中闪过酒水回荡在胃室的声音。
“简单地说，它是用来充能的。”
“圣光？”
“光。”
汉语中只有一字之差的两个词，在矮人语里却至少相差了两个辅音，写出来得差八个字母。所以穆拉丁可以确认，自己绝对没有搞错对方说的是什么。
“光？！你是说，他们的通讯仪只需要晒太阳，就可以使用了？！”
煅炉之子掏了掏耳朵，一大块接近黑色的耳垢轻松地被划下来，并以一个非常不优雅的抛物线落在了地上。
“不只是太阳，头儿。”
“如果通讯仪只能白天用的话，咱们多安排两场夜战就是，绝对能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问题在于，充能符文对光强度的要求特别低，哪怕是月光和星光，都可以被吸收。当然，充能速度肯定是会降低不少的。”
穆拉丁双眼瞪圆，嘴唇微颤，这场意外之喜，好像有点太大了啊。
“能扛住炮弹和枪弹的勇士，且通过光能进行续航的超级战士……”
不管怎么说，穆拉丁也是铜须家族的当家人之一，而铜须家族，又是矮人的代表。于公于私，他都不能，也不应该轻易地交出鸦人充能符文。
铜须二哥是知道的，北郡修道院北上，带来的不仅仅是大量的牧师和典籍，还有从德莱尼那里获得的，大量有关圣光使用和战职训练的基础资料。
纳鲁防护文字这种东西，就算没在支援资料里，推测研究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通讯仪上的拓印本，只不过是送给联盟的顺水人情。
但充能符文的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从实用角度来说，它会大幅度缓解新战职的精神压力，延长续航时间并提高存活率；
从科技树角度来说，光凭联盟自己推，是极难推出来的；
从政治角度来说……在战争时期，前两点注定了它的政治价值会有多高。
“参与过符文实验的牧师，不，所有人类牧师，有离开塞尔萨玛的吗？”
由于技（nao）术（dong）所限，人类的圣光远程通讯技术几乎为零，想要把消息传回后方，只有骑狮鹫一个办法。
“没有，”所长和一般矮人一样，缺少所谓的“政治嗅觉”，“怎么了，头儿？难道他们里面有奸细？”
“哈，怎么可能？”
穆拉丁意识到了刚才的反应不妥，赶紧大声打起了哈哈。
“我的意思是，暂时不要让他们离开塞尔萨玛。刚才前方传来消息，兽人那边有龙骑兵出没，在失去制空权的情况下升空，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当然不会啊，头儿。”
大工匠不疑有他，“他们又不是瞎子傻子，怎么会在这时候干蠢事？”
“呵，要是他们知道仪式的事儿，估计会拼了命往回传消息吧。”
洛克莫丹司令心里嘀咕着，嘴上说得却是，“把通讯仪上的符文都拓印下来，我会调最精通萨满之道的古血之子本尼迪塔斯兄弟都请过来，到时候你直接给我把这桶拆喽！”
“内部构造……”
“以最大力度压制的话，自毁系统应该不会毁掉太多东西。再说了，这玩意儿就是复刻出来，也得按照咱们的路子改，除非你想让绿皮猪们监听军情像上厕所一样容易。”
铜须将军离开了存放通讯仪的地方，很快，便会有工匠来到这里，把样本拆解后进行复制，就像其他核心区车间在做的一样。
矮人也好，侏儒也好，他们的发展已经停滞太久了。
而这场带有先进设备，且设备由异界材料制造的异族入侵，在给予他们苦难和死亡的同时，也带来了新奇的思路、异界的材料、新的魔法体系和使用方法……
“败，则万劫不复；胜，则一飞冲天！”
－穆拉丁.铜须
第三百章 适应
塞尔萨玛攻城营地，后勤处。
一支运粮队押送着温顺驮兽拉动的沉重粮车，走进了土木垒成的法术防护墙。
这支运粮队使用着已在星辰灭绝的职业－苦工作为基层力量，从双眼翻白、反应迟钝的状况来看，他们应该是从噬骨氏族中挑选出来，毫无治疗机会的白痴。
他们已经被邪能或暗影破坏了大部分脑子，只保留了维持生存的本能，以至于想要让这帮傻子接受外来控制，都需要用魔法制造一个“命令接受终端”。
正因如此，护卫队里必须混有一定数量的术士，以控制他们完成任务。
考虑到部落术士的不可靠性，奥格瑞姆决定，将这条关乎生死的生命线完全交给星辰，连监军和监工都没派。
说回现在，一个高大的绿皮兽人在护卫的簇拥下走出仓库，两个血红为底的肩铠上各竖着五根恶魔尖牙，以深渊领主的门牙为中心，四周环绕着四根虫齿猎犬的外生副牙。
负责押送粮食的星辰术士扫一眼，便敏锐地发现了对方失去一只手臂的事实。
“大督军？”
身着紫黑色长袍地伊尔米拉下兜帽，黑色翎毛随着肩膀上下耸动，颇有几分喜感。
“还是部落财大气粗啊，派个大督军来后方守仓库。”
“打国王关的时候不小心，让一矮人炮手给阴了。”因残疾转任后方守卫的战将狞笑道。
“检查一下吧，看看有没有问题。”
后方大督军没有浪费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走到粮车旁边，随手划过几个袋子，他身后的随从负责伸手接住“哗啦啦”流淌下来的谷物，对军粮进行检查。
比起一般的品种，落在兽人手中的谷物颗粒更加饱满，且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反射出淡淡地油绿色光泽。
“颗粒饱满，颜色正常，没有过量的迹象。”
一个侍从剥开外壳，细细咀嚼了下白黄色的谷仁儿。
“味道香甜，能量流动正常，可以入库。”
大督军将匕首插回皮鞘，朝等待着卸粮的苦工们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卸库，计数！”
噬骨苦工如同羔羊一般，低眉顺眼地走到粮车前，开始用自己从恶魔之血中获得的“恩赐”，换取今天的口粮。
“伊尔米，你们星辰那边，找没找到那个坑咱们的狗屎恶魔？”
大督军凑到运粮队队长跟前儿，压低声音问道。
被问的大祭司摇了摇头，“听说大酋长这次去卡利姆多，就是去请一位精通恶魔追踪和狩猎的大师来，或许等他接受邀请，我们就可以找到该死的玛诺洛斯了。”
兽人战将嘬了下牙花子，用还完好的手抚摸着被钢甲包裹的肚皮。
“怎么，害怕了？”
“废话，自己体内的血液随时可能背叛自己，谁能睡安稳啊？”
后勤督军侧眼打量着对方，“你们不会是在骗人吧，‘用魔血远程操控部落战士’什么的，不过是为了之后的正式融合打下基石吧？”
“很遗憾，这并非危言耸听。”
伊尔米否定的同时，还不忘解释一下，“远程操控这种话，只是为了让普通的部落战士更好理解。准确的说，应该是魔血趋同性导致的再次堕落可能性。相信我，这个概率比你想象得要高的多。”
“魔血同源性？”
“简单的说，每个大恶魔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力量因子”大祭司回忆着新编课本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讲道，“这力量因子储存在恶魔的血液里，且在血液被生物消化的同时，因子会随着消化过程在其体内生根发芽。”
“如果被因子寄生的个体再次接触到同来源的魔血，他们会有很大的可能重新将其喝下。因为力量因子渴求着完整。”
“在不可能回到母体的情况下，它们会选择将自己的寄生体改造成接近母体的样子，以使自己变得完整。”
“现在我们给部落送来的粮食，都是从扭曲虚空中抽取的源生邪能，里面还混有一部分不同来源的恶魔之血。”
“前者稀释玛诺洛斯的力量因子，后者则用来消耗因子的吞噬本能，直到它们彻底失去‘主人’这一概念”
大督军微张嘴巴，迟缓地点了点头，俨然一副被学霸震惊的学渣样子。
“不愧是‘用邪能做好事‘教派的大祭司，文化人儿啊！”
运粮队队长笑容深邃了起来，显然，对于那个自家教宗一拍脑袋定下的名字颇有怨念。
“哦，对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已经被编入了最新的《对军团战争指南》。假如没算错的话，过两天应该就会到前线了吧。”
“等，等等！”
惊天霹雳一般的坏消息唤醒了后勤营营长的神智。
“不是上个月刚刚发完新版本吗？怎么现在又要……”
“没办法，三个课题组同时获得重大突破，而且得出的结论对应对恶魔有很大帮助。老大说有必要修改一下，那就改喽。”
大祭司一把揽过对方，好像道边的流氓一样，“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们送来的那些噬骨傻子呢。很多不好在人身上做的实验，都是他们帮忙完成的哦。”
学渣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要知道，他上次的考试还没过关呢。
有星辰成熟的假肢技术在，他完全可以换上一个更强的单兵炮手臂，然后返回第一线当他的大督军。
可惜，他的文化课挂得实在太惨了，连奥格瑞姆和格罗玛什都看不下去，用“假肢配额不足”这种理由把他搪塞来了后勤处管粮食。
“你们这帮死妈的酸读书人！就知道改教材，不能换个活儿干吗？！啊！”
大督军单手扶住对方脖子，用力地把伊尔米的脑袋晃成了不倒翁。
“有这个时间找我的麻烦，不如赶紧回帐篷里看两回书。”
运粮队队长微笑道，“别忘了，新教材需要两个月的适应期，你还有至少三次考试，不用学习新内容哦。”
“哼，不愧是术士，蛊惑人心的本事实在一流啊！”
后勤营营长放开了大祭司，得知坏消息的他将脾气发在了手下这群同类相食的畜生身上。
“都TM麻利点！老子还着急复习去呢！”
伊尔米微笑着离开，左手划过装满粮食的麻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氏族游牧猎杀，九成九的食谱都是肉。后来星辰建立，兽人的外敌也基本扫清，在短暂的乡村化和定居化的日子里，一众领袖都用各自的办法，尝试着转变这一融入血脉的饮食习惯。
不论是高魔世界还是低魔世界，都在大部分宏观情况下遵守能量守恒定律。虽然前者空气中游离的魔法能量可以减少动物的消耗，但总体来说，耕地产出的粮食还是要比猎物/牲畜的产出要多的。
如果没有军团威胁，让酋长们一点一点纠正的话，一代人之后的新兽人肯定能用植物性食物替代动物性食物的主食位置。
可惜，吃粮计划刚刚开始，便被军团一脚踩了个稀碎。
之后，先行者氏族来到了艾泽拉斯大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遭受的第一次减员，竟然来自当地人经常吃的一种植物块根。
“轻症为腹泻、呕吐，如果三炷香内没有及时接受治疗，中毒者会出现肌肉痉挛、吐白沫、翻白眼儿、大小便失禁等症状。”
“若任由症状发展，中毒者会出现肌肉消蚀、呼吸困难、失去意识等症状。并最终死于多器官自食、窒息、灵魂死亡等原因。”
那张羊皮纸的内容再次出现在伊尔米的脑海里，他还记得大酋长看尸检报告时，脸上阴沉如云的神情。
“吃新世界的肉没关系，植物性食物就会有问题？”
“毒性只是一方面原因，我们自己消化系统的弱点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问题。”
“用极微量邪能改造新世界的谷物，增加其产量的同时减少对兽人的毒性。”
“这样还能缓慢改造兽人的肠胃系统，让其逐渐适应植物性食物作为主食的饮食习惯。”
运粮队队长摩挲着下巴，如今的星辰战士，已经习惯面包和粗米饭作为主食的日子了，这让作为计划负责人之一的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巴林克，巴林克！”
穿着单衣的勇士跑向大督军，从他直呼对方名字这一点来看，这位衣甲单薄的兄弟八成也是一位大督军级别的人物。
“叫叫叫，叫什么叫？！”
独臂营长一抬脑袋，“跟他娘给老子招魂儿似的，晦不晦气啊？！”
“晦个屁！你老婆出事儿了！”
“我说多巴姆，你老小子别张嘴就放屁啊！我老婆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儿？”
名字为多巴姆的报信人没跟他闲扯的心思，抓住对方肩铠上的长刺，俨然一副要强行把对方带走的样子。
就这么一转身儿的功夫，报信人看到了站在远处的伊尔米。
“他是伊尔米？”
“啊。”
“伊尔米大人，”多巴姆风风火火地来到大祭司身边，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抓住了其肩膀，“跟我走一趟吧，人命要紧啊！”
“等，等一下，我的袍子很贵的！肩膀上的翎毛不能揪，那是施法导路的一部分啊喂！”
……
沙尘缓落，两个平离地面的人重新踩在了地面上，第一件事就是用呕吐缓解大脑中的眩晕感。
“我，我媳妇儿到，到底怎么，怎么了？”
巴林克直起身子，白色的伤病帐篷落入了他的眼帘。
“她带领的探索小队去了东北方，并在森林中遭到了一支巨魔小氏族的袭击。”
“他们用的毒之前没见过，现有的解毒方法基本没用，”多巴姆高兴地拍了下术士大祭司的肩膀，“幸亏碰上了你啊，兄弟！”
“有时间在这里扯淡，不如赶紧进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趁着没人出来的空当，三人以伊尔米为最前，多巴姆为最后，排队走进了忙碌的医疗帐篷。
“解蝰蛇毒的方子有用吗？”
“症状得到缓解，但中毒者没有苏醒迹象！”
“流水图腾能否洗出来？”
“不行！这种新毒素恐怕已经进入肌肉，我无法进行如此精细的操作！”
“该死！那帮俘虏吐口了吗？！”
“巨魔语翻译说，他们的巫医从来没有研究过解药，所以解毒方法得咱们自己想。”
“想个屁？！”
主治医师气得直跺脚，“要是有个虎人的巫术师在就好了，他们懂这套东西。”
“让一下让一下，大术士伊尔米来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医生和助手们全都自觉让开了条道路。
“真是走运，”秃顶的主治医师松了口气，“我都动请部落术士的心思了，幸好幸好，今天是运粮队来的日子。”
在大联合体里，星辰术士和部落术士的风评，走向了两个极端。前者虽然受到严密的监视，但各个种族的平民都对其颇有好感。至于后者，不夸张的说，部落自己就至少有两成密探负责针对他们的暗杀计划。
“血样拿过来。”
两瓶明显不同的鲜血被放到了大祭司手里，其中一瓶有些青紫色，但总体还算正常，但另一瓶嘛……与其说是血，不如说是一瓶紫色的水。
“情况很危急，这次的毒素是溶血性，我先用邪能稳住他们的情况。”
几条绿色小蛇连接在中毒者的血管上，教派术士精密地操控着邪能流动，以在确保稳定病情的情况下不激活他们体内的力量因子。
“巨魔俘虏怎么说的，原话，不要梗概。”
“他们说，涂抹在矛头的秘药只是用来将猎物麻晕，他们的洛阿拒绝不新鲜的祭品。”
“果然，又是这样。”
未知的病毒、细菌、原本无毒的物质、低毒的秘药……如果没有德莱尼和元素之怒的帮助，星辰恐怕刚在艾泽拉斯落地，就变成满地枯骨了。
“麻药发生了溶血症状，神经系统可以抵抗的成分是……”
伊尔米搜索着大脑中的毒物单子，锁定了十几种有“嫌疑”的物质。
“刚才有人说解蝰蛇毒的方子有用是吧，现在听好，我要对方子进行如下修改……”
一场紧张的治疗，只是兽人适应新家园的缩影，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
但，星辰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们会习惯这里的食物、抵抗可怕的病毒和细菌、熟练新世界的节律和气候……
他们，会适应这里的。
（兄弟们，双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