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再会石槌
经过友善的交流之后，看起来智力不高的食人魔哨兵终于把话条给理顺了。
“也就是说，”雷神酋长晃荡了下手里的饭草，“这东西是用来喂裂蹄牛的饲料。而你，是看守草场人？”
“嗯，嗯。”
自称巴迪的单头食人魔张开大嘴，熏的雷克萨连连后退。
“饭草的根有毒，人吃多了会生病，但牛吃了没事儿。”
扔下牧草，罗非和身边几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然后问道：“你是哪个村子的？”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
巴迪挠了挠头顶的独角，解释说：“酋长说过，外面都是绿色皮肤的兽人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星辰大酋长微顿了一下，“我们是来接你们离开这里的。”
“离开这里？！”
食人魔哨兵睁大了眼睛，好像对方说了个恶魔领主真名贯口一样。
“不，不行！果然，你们是恶魔派来的邪教徒！巴迪不应该相信你们的！”
雷克萨和莫雷格一起用力，压住了试图暴起伤人的巴迪，罗非则抠了抠后脑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星辰不会杀死你和你的族人的，我刚才说的，是带你们去另一个世界……不是死后那个！是另一个跟曾经的这里一样的世界！”
眼看对方马上就要失去理智，彻底进入狂暴状态，利奥拉一拍脑门，喊出了那个对方肯定会知道的名字。
“莫克纳萨！我们是来找莫克纳萨氏族的！”
“你们是来找大酋长的？”
眼中血丝褪去，巴迪疑惑地看着周围的人。
“对，我们是来找他们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他还特意指了指兽王猎人，“这位是莫克纳萨的少酋长，雷克萨，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
“雷克萨？”
哨兵扭头，上下打量着“蝙蝠侠”。“原来他就是酋长嘴里那个跟野兽伙伴过日子的雷克萨啊，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嘛，除了面罩有些奇怪以外。”
原本淡定地半食人魔瞬间脸色扭曲了起来，而且肯定是相当扭曲的那种，毕竟，他只露了下半张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哦吼吼吼~”
主角促狭地嘲笑着自己的兄弟，然后在对方马上就要彻底爆发之前，将话题转向了巴迪。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哪个村子的了吧？”
“石槌，”倒霉鬼扭了扭脖子，“再往群山聚集的方向走两天，就能看到村子的塔楼了。”
“群山聚集的方向？”莫雷格有些奇怪地看着巴迪，“你分不清东南西北吗？”
“分得清，但酋长让同胞们用这种方式确定自己的位置。他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群山都代表着安全和可靠。”
罗非抬手，往天空中释放了一个红色的电球，“看来在咱们走后，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情啊。”
前去搜索的光狼战骑和刃牙突击队纷纷撤了回来。前者带回来了些还算平整的石头，后者则找到了可以用来驱虫蛇的草药。
把石头简单垒成床铺的样子，然后把草药粉末绕着简易营地撒一圈，便算做好了过夜的准备。
一夜无话，第二天，当鲁克玛之羽刚在西侧露个头的时候，巴迪便被四只大脚踹醒了。
“不是我偷吃的鲜肉，不是我！”
石槌引路使坐起身来，满脸的心虚和后怕。
“出发吧，”雷神酋长活动了下僵硬的后背，“争取一天之内到你们村子，我要是再在石头上睡一宿的话，估计就得去跟先祖报道了。哦，对了，我的先祖不在这个世界。”
食人魔从地上站起，“等一下。”
他拍打掉背后的小虫尸体，跑进报废的暗堡中拿出了属于自己的装备。
“呼，还好还好，要是弄坏了的话，酋长一定会把巴迪的脑袋砍下来的。”
利奥拉瞅了一眼，配发给巴迪的装备其实异常简单：一根带有黑石凸起的实心木棒，一根有半个他高的戈尔隆德竹竿，还有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
而哨兵庆幸自己没弄坏的，正是那根油光发亮的竹竿。
“你昨天就是用的这个打得我们？”
被人提起昨天的乌龙事件，脸皮明显还不够厚的年轻小子抠了抠脑袋上的独角。
“嘿嘿，嘿嘿。”
尴尬地笑了一会儿，巴迪赶紧跑到队伍的前方。
“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一天走完两天的路，可不是那么轻松的。”
“赶紧跟上！”
罗非一挥手，其他战士便迈开了脚步，随着引路者走向石槌村。
“看来情况比我们走的时候还糟糕。”
站在队列旁边的四人又凑到了一起，这次开口说话的，是大小生活在戈尔隆德的利奥拉。
“我记得在戈尔隆德那里，这种竹竿遍地都是，只有小孩子才会掏空它做玩具。”
“而现在，它是一件相当稀罕的远程武器……”
兽王猎人摩挲着下巴，“真是难以想象，老爹他们现在在用什么东西抵抗野兽和恶魔。”
“放心，”雷神酋长锤了下兄弟，“当年没有弓箭的时候，莫克纳萨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
“而且这里应该也没有多少恶魔，不然早就成人间地狱了。”
“大酋长说得是，”莫雷格扛起战斧，紧追着自己手下的大兵，“走吧，雷克萨大哥，再耽误下去，今天就到不了石槌村了！”
“嗯。”
……
经过一整个白天的急行军，主角一行人终于看到了飘扬着石槌旗帜的哨塔。
嗯，这里说得石槌旗帜，既是指旗帜所属的势力，也是指旗帜上画的东西。
“呜~啵啵，呜~啵啵。”
没有问话，没有示警，哨塔直接吹响了警惕号角。
号角声如海浪般传向远处的一座山包，加持着元素视觉的罗非看到，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停止了一瞬间，随后慌张地跑进了那座黑石垒成的城堡。
“巴迪，你们这号是怎么回事儿啊？听着这么难受呢？”
对星辰战士来说无比熟悉的牛角号声中，总是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这让有些强迫症的兽人圣骑感到非常别扭。
“啊哈哈，那个，太久没用号角了。可能，有些堵住了？”
“才几个月而已，至于这么懈怠吗？”
雷神酋长敲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虽然这么说有些种族歧视的味道，但你们食人魔还真是够懒得啊。”
对此，听到的人都不自觉地点起了头。
要票选一下星辰里面哪个种族的战斗纪律最差，得有百分之一百零三的人把票投给食人魔，嗯，双头食人魔算两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好事。”雷克萨说道。
“没错。巴迪，赶紧让你的同胞下来，还有，告诉他们，别再吹那破号了！”
巴迪上了塔楼，从上面掉下来的东西和偶尔发出的惨叫以外，他应该与自己的同胞进行了一次简短友好的谈话。
等再下来的时候，三个拿着长矛、鼻青脸肿的食人魔哨兵垂头丧气地跟在引路人身后走下了哨塔。
“呃，这是……”
利奥拉的嘴角抽动着，虽然兽人、虎人、食人魔的民风都很彪悍，但这种无厘头的展开方式，虎人萨满还真没见识过。
“巴拉达大叔不相信巴迪的话，所以巴迪就揍了他，哈多和哈拉姆是被误伤到的。”
“你早说雷克萨少酋长回来，我不就信了嘛。”
领头的队长揉了揉脑袋，相当头疼地瞥了眼脑子不太好使的后辈。
“真不知道酋长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这么个家伙去当前哨观察者。”
巴拉达走到雷克萨面前，放下了手中的长矛，艰难地单膝跪地道：“欢迎回来，雷克萨少酋长。”
“对了，你们现在的酋长是叫巴罗吗？”
星辰大酋长想了一道，终于记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个名字了：当年火焰之怒就是在这里完成了进阶，他还告诉过自己，这家伙造了个魔法简陋版本的高达了呢。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的所有石槌食人魔脸色一暗。
沉默片刻，年龄最大的小队长终于开口了。
“巴罗酋长他……已经死了。”
“火焰之灵完成进阶之后，剥夺了他祈祷元素的力量，因为他诱骗年幼元素领主的事情。”
“封闭刀锋山的时候，他带着仍然忠于他的几个萨满祭司，开动了巴罗18号，为行动争取时间。”
巴拉达抬手，指向远处那座保护众人安全的屏障，“他们被永远封印在了屏障里。”
“LOK’TAR！”
莫雷格首先行了个严肃的勇士礼，“向他们致敬。”
“LOK’TAR！”
“LOK’TAR！！！！”
“LOK’TAR！！！！！！”
震耳欲聋的敬礼过后，罗非放下手臂说道：“等带你们去新世界之后，我会给每一个与恶魔奋战的英雄立碑，纪念他们的勇气，和力量！”
“新世界？”
石槌哨兵的双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
“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嗯，怎么说呢，”一向话多的星辰大酋长突然词穷了起来，“那里有广袤的森林，里面却没有总是想着吃咱们的植物人。”
“草原，一眼看不到边儿的草原，”兽王猎人张开双手，砸在了躲闪不及的哈LS脸上，“萨满们用元素之力改造的，上面的裂蹄牛和塔布羊根本就数不过来！”
“戈隆们不会再以我们为食，相反，他们还会帮助我们干活。”莫雷格嘴角微挑，往大酋长那里抬了抬下巴，“感谢罗非大酋长吧，没有他的话，天知道我们能不能驯服这帮大个子。”
“那个世界也有一些原住民，”虎人萨满用指甲抠着牙缝，“嘛，跟星辰比起来，只能算是一帮刚刚会走路的孩子罢了。”
四个人七嘴八舌地描述着艾泽拉斯的美好和丰饶，几个石槌哨兵脸上一副痴相，好像他们已经亲眼看到那景象一般。
“咳咳，行了。”望着远处大门紧闭的城堡，星辰大酋长终止了谈话，“带我们去石槌村吧，尽快跟莫克纳萨和戈隆们联系上才是正事。”
就这样，一路上的哨兵都被搜救队用刷脸解决，这不禁让非哥感慨：果然是亲儿子啊，看看人家这待遇，整个一三年之期已满啊。
“非哥，”兽王猎人无奈地说道，“老爹之所以选择我当通行令牌，是因为我体内有一半食人魔血统。”
“说起来，食人魔是怎么辨别你的？”雷神酋长抽动着鼻子，“我没感觉有什么区别啊。”
“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可能跟莫克纳萨的起源有些关系吧。”
用闲聊打发掉路上的时间，此时的搜救队已经站在了石槌村的城墙下。
“酋长大人，雷克萨少酋长回来了！说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巴迪不断蹦跳着，弄得附近跟地震了一样。
相比城下的蹦蹦跳跳，守在石槌墙上的战士们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雷克萨？不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假货吧？”
“凎！”第一个被“收服”的巴拉达不满地仰脖吼道，“兽人和食人魔的混合血统，且没有邪能畸变或暗影异常，这是当初莱欧洛克斯酋长留下的两个条件！”
“他，”兽王猎人被一把从队列里薅了出来，“两个条件都符合。”
“还是说，你们认为我们都看走眼了？”
被派到前哨站驻守的石槌食人魔，都是村子里经验最丰富且跟恶魔交过手的老兵，其中不乏直面恶魔潜入者的好手，所以他们本身就是相当可靠的“门禁”。
城上的卫兵自然知道这一点，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们还是决定，等酋长来了再说。
一炷香后，身上长着岩石结晶的单头大个子走上了石墙。
他穿着破旧木板连接而成的“板甲”，手里拿着跟卫兵一样高的大石头棒，骂骂咧咧地向城下看去。
“呃……嗯咕~”
石槌酋长停下了口中的粗俗俚语，往后退了两步。
“戈多克！”
四人同时大喊出声，几个曾经负责过剿灭土匪的指挥官也是一愣。
“呃，呃……”
不等戈多克挑选好合适的人质，一道熔岩爆裂便砸在了他面前的城垛上。
“小兔崽子，你给老子听好了！”罗非伸出食指，面目狰狞的吼道，“一，你给老子开门，老子问你点事儿就走；二！你TM现在就开始跑，看老子追得上你不？！”
“嘿，嘿，大酋长，您这话说得，我也是，也是奉命行事啊。”
后来的菲拉斯大王一脚踹在旁边的卫兵身上：“这没眼力见儿呢，赶紧给大酋长他们开门！”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迷失之雾
“星辰一级通缉令。”
“姓名：戈多克。”
“外号：戈多克大王。”
“性别：男。”
“种族：食人魔。”
“附属势力：无。”
“通缉罪名：曾建立‘战歌帮’，在裂冰原上进行多次恶性抢劫、诈骗和偷窃案件。”
走进全部由黑石打造而成的大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张已经边缘破损起毛的老通缉令。
“切，让一个犯人来领导自己，石槌的这帮白痴也太过分了吧！”
兽人圣骑不满地踢了下身前的凳子：为了收拾这帮油嘴滑舌的骗子和抢劫犯，光狼战骑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啧，你以为俺想来？”
石槌酋长张开五指，露出了掌心的火焰刻印，“那个老……德雷克萨满，找到了隐居在山洞里的俺，留下了这么个破玩意儿。”
“他说，只要俺敢离开石槌村一步，这个刻印就会把俺的身体引爆。”
“结合了虎人的诅咒手法，”利奥拉一眼便看出了刻印的来历，“看来他说得应该是真的。”
“废话，这家伙狡猾得要死，他肯定已经测试过符文的真实性了，不然早就撒丫子跑了。”
罗非也不压声，说完，大咧咧地挑了个还算不错的位置坐下。
“都别站着了，找地方坐。”
戈多克停止了这个让他异常尴尬的话题，顺着台阶说道，“呼，赶紧坐下吧，这样俺也好尽快完成任务，恢复自由身。”
“呵呵。”
虎人萨满笑了笑，吓得最后的守门人打了个哆嗦。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为啥莱欧洛克斯酋长会选你这么个重刑犯当此处的守门人。”
“大王”有些恼怒地瞪了虎人一眼，随后又意识到有些不妥，赶紧收回了目光。
“老东……俺是说德雷克塔尔大萨满，是这么告诉俺的。”
‘你和大酋长、雷克萨交过很多次手，对于他们，你是相当了解的。由你来当这个最后的守门人，可以最大程度地确保辨认的准确性。’
戈多克缓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大土碗一饮而尽，抹抹嘴巴继续说道，“至于任务嘛，一共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告诉你们，留在这里的戈隆们需要帮助。第二个，是带你们去莫克纳萨。”
“戈隆需要帮助？”
雷神酋长微皱眉头，“难道德雷克老爷子没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吗？”
“切，俺一个一级通缉犯，能知道这些，已经是特殊中的特殊了，”戈多克大王微眯眼睛，露出一副卑鄙的奸商嘴脸，“说实在的，俺还真想知道得再多一点，比如说，出问题的戈隆位置……”
“甭做出那副毫无意义地蠢样子了，”一直沉默地雷克萨终于开口了，“说得好像你能把这消息卖出去一样。”
“嗯~”
这位被临时拉过来的“苦工”捏了下鼻子，“你还真别说，我要想把这消息卖出去，肯定有许多买主愿意出价。”
“比如？”
“啊，啊，啊，”面对莫雷格那不成熟的诱导，资深诈骗犯伸着胖胖的食指摆了摆，“这可是额外的服务，得加钱。”
“去新世界之后，我会给你一片封地，”星辰大酋长淡然地说道：“只要不出那地方，随便闹。”
“算了吧，”戈多克可是相当了解这位“老对手”的脾气，“当初抓老子的时候，你可是亲口说得，永远不能向罪犯妥协。”
“那你还另问价码？！”
“这不是职业病嘛。”
戈多克挠了挠脸颊，“哎，算了，就当卖你们个人情。”
“从这再往北，就是莫克纳萨氏族现在居住的地方，你们留下的人加上戈隆的本能护卫，让他们成为了整个地区实力最强大的势力。”
“西边漩涡峰上住着一群脑子相当好使的家伙，他们自称奥格瑞拉。”
“东边有一片铸魔营地，没办法，总会有漏网之鱼进来的。不过规模不大，只要不主动攻击他们，这群没脑子的垃圾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哦对了，还有鸟人，他们分成了好几派，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不说，还总攻击莫克纳萨，一帮脑残。”
听完这段介绍，罗非他们开始划拉起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针对莫克纳萨的救援还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但那群失智的鸦人……我建议放弃。”利奥拉首先说道。
有萨满祭司和元素之子在，制造一个专用的风之信道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刀锋山屏障打开之后，通知他们一下怎么样？”
雷神酋长同意了莫雷格的建议，“反正那时候的声势一定不会小，正好还能卖个顺水人情。”
兽王猎人搓了下手指，“顺水人情……一帮疯子能接受咱们的好意吗？”
“管他接受不接受，最重要的是咱们自己要问心无愧。”
所有人都默契地跳过了戈隆出问题这件最重要的事情：在没到现场之前，盲目的猜测和讨论除了把心态变糟以外一点用途都没有。
“对了，刚才那个引路的食人魔说过一件事，”兽人圣骑跳出了信道，冲着满脸不耐烦的石槌酋长问：“群山所在的方向便是安全的方向，这是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山区里会起紫黑色的雾，那雾非但会让人迷失方向，还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象影响迷路者的心智。”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一个绝对真实的信标，就是莫克纳萨居住的那片山区了。”
被勾起好奇心的虎人睁大眼睛，额头上的王字纹越发清晰起来，“你知道原理吗？”
石槌酋长大手一摊，“俺看起来像是个聪明的萨满祭司或者奥术大师吗？”
“不，你看起来像是个卑鄙无耻的大骗子。”
戈多克深深地呼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跟星辰大酋长翻脸的时候。
“好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是没了的话，我就带你们去莫克纳萨了！”
“准备营房，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资深诈骗犯愣了下神儿，显然，对自由地渴望让他忽略了时间问题。
“哦，该死的！石槌可没有地方给你们这么多人住！”
“牛棚、仓库……只要有屋顶和床就行。对了，你们村子应该会准备避难用的地下室来着，在那对付一宿也不是不可以。”
最终，戈多克还是让一部分食人魔腾出了自己的房子，罗非四人则享受到了两人间的待遇。
“非哥，你还真要放他走啊？”
雷克萨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床铺，一边问道：“当初咱们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抓住他的啊。”
“你放心，他手上那个符印，是解除不了的。”
在元素之子的感知中，那个符印内所蕴含的火之能量已经渗透了戈多克的半个身子。
“如果现在真的抹掉符印，那个骗子会当场升天的，注意，是被炸上去的哦。”
“嘿，我就说嘛，德雷克老爷子不可能轻易饶了这小子。”
兽王猎人“滋溜”一声钻进被窝里，还不忘伸出手来摸一摸哈LS的长吻，算是说晚安。
“没心没肺就是好啊~”
雷神酋长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织网的蜘蛛，寻找着可能的问题答案。
出神地想了一会儿之后，罗非突然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
刚吹灭油灯的时候，整个房间是漆黑一片的，但现在，不知是不是错觉，星辰大酋长似乎看到了一些……紫色的线条？
“这难道就是石槌害怕的迷失之雾？”
雷克萨的呼噜声和哈LS的磨牙声一如既往地和谐且响亮，元素之子缓缓起身，没有惊动同房间的一人一狼。
“这要是上厕所的时候碰上了该怎么办？室内可看不到莫克纳萨群山啊。”
斧矛温润的长柄落在手中，让罗非的心踏实了下来。
“呼，接下来，是原地待着等迷雾消散呢，还是出去走走……”
主角晃了晃脑袋，把突然浮现的作死念头扔进了思想茅坑里。
“还是老实儿待着吧，万一真出点意外，连能捞我的人都没有。”
他拄着斧矛，坐在床边，身上的肌肉微微松弛下来，以确保真正需要战斗的时候不会发生抽筋这种异常坑爹的情况发生。
“非子，你傻坐在那干啥呢？”
一片影子从虚无中走出，离罗非越近，他的身体就越发凝实。
“章鱼人的飞船马上就要攻进这座城市了！再不走，就没有船位了啊！”
面对“他”的呼唤，主角只是沉默地看着。
“真像啊。”
如果不是自己的思维速度在减慢，星辰大酋长还真不介意再看看这位曾经的恩人。
“李伟，末世战争前是资深科幻迷，曾经写过一本有关外星人的设定集。虽然大部分都是臆想，但少部分资料确实在应对前期侵略中起到了极大作用，因此被当时的反抗军总指挥官任命为对外星人行动顾问。”
自言自语之后，雷神酋长发现自己似乎是被隔离起来了：雷克萨的耳朵可是相当灵敏的，自己刚才那番话的音量，绝对足够把他叫醒了。
“你死了，”面对前世经历，穿越者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波澜，“当时的我在收集孩子，所以误了这班船。”
“谁又能想到呢，阿尔布洛克星人对水泥粉尘严重过敏，所以他们只是派了几支小队搜索一下，便离开了城市。”
“而那群抢到船位的‘幸运儿’，则变成了他们克服种族弱点所需的实验品，呵。”
一个又一个人影从越发浓郁的雾气中走了出来，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喜欢过的人、喜欢过他的人、可爱的孩子、细心照顾过队伍的老人……他们都在尝试着，尝试着勾引罗非走进雾气，但他始终不为所动。
要问为什么……你死了这三个字，就是最好的注脚了吧。
“啧，原本记忆还没这么清楚的，自从换了这个身体以后，这些事儿就全都清晰地想起来了。”
最后的幻象消逝在空气之中，雷神酋长克制住释放元素之力探测的冲动，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
“anbalahjietuousowfbx……”
极其微弱的低语从主角耳边流过，隐约听起来，好像是前世英文字母的杂乱组合，可直觉告诉雷神酋长，这些乱码，似乎是有意义的。
“呼~”
长出一口气，主角尝试盘腿打坐，将这些无法被理解的低语隔绝在思维之外。
对于兽人的身体来说，这是一个稍微有些困难的任务：相对于腰来说，他们的肩膀实在是太宽了些。
“呃，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念点口诀啥的？”
耳听着低语越来越频繁，星辰大酋长赶紧收敛发散的思路，回忆着当年萨穆罗教的那些静心诀窍。
“无法理解部分－宇宙光速为……”
“杜尔半人马的哺乳方法是……”
“无法理解部分－恒星重力常数为……”
“无法理解部分－星系产生了一种新的微生物，他们对无法理解部分－类物质有强大的针对性分解能力……”
陷入空灵状态的半神破译出了些迷失之雾的含义，可惜，由于某种原因尚不可知的隔阂，他只能听懂其中的只言片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混乱的低语终于彻底消失了，雷神酋长谨慎小心地睁开眼睛，生怕自己看到一个浑身触手和眼睛的半食人魔。
幸运的是，这种大掉san值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在这间小卧室里。
“吓死老子……”
黏腻的手感勾引着主角低头，两团七彩色的触手正松散地挂在他胸前。
“日！”
星辰大酋长心中暗骂，他想把腿松开，却感受到了本不应出现的阻力。
稍微一使劲儿，已经明显失去生命力的触须碎片和眼球组织落在了地上。
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这些恶心东西便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迷失之雾……这是从虚空里泄露出来的源生虚空能吧？！”
主角控制着神秘能量扫荡全身，又运转了一遍五行盘和戈罗契约巨石，发现除了体表长出来些不该长的东西以外，一切正常。
“阿兰卡峰林的暗影都比不上的能量阶位吗？”
星辰大酋长的脸色越发糟糕起来，“那里可是直面虚空倒灌的地方啊，怎么可能连这里的……”
“妈的，我好像猜到戈隆们遇上的麻烦是啥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错综复杂的势力
“以苟克之名！”
“玛古克的子嗣绝不后退！”
原本还算平坦的道路，已经被疯狂战斗的食人魔毁得乱七八糟。他们的眼中没有战士的勇敢和坚毅，反倒是不情愿和畏惧的情绪更多一些。
围着蓝色或者红色兜裆布的“士兵”们喊着单调的战吼，将手中的木棒、石柱和天知道什么东西砸向对面的脑袋。
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或者说有魔足够细心的话，就会发现，在混乱的战场中央，有一群个子稍微小一些的家伙进行着战场救援。
这些战场医疗兵中，既有苟克那边的，也有玛古克那边的，甚至有两边“军服”都没穿的流浪者存在。
更奇怪的是，他们的救援也是不分阵营的，经常会发生红兜裆布拽着蓝兜裆布往战场外跑这种乌龙事件。更有趣的是，两边的“战士”对这样的“叛变行为”熟视无睹，甚至会有意识地绕过他们。
“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吗？”
雷神酋长趴在远处的丘陵上，转头看向引导搜救队到达石槌村的向导－巴迪。
原本嘛，是要由戈多克亲自带路的，但元素之子信不过这混蛋，所以临时替换了向导的人选。并告诉他，等莫克纳萨撤离的时候，再让老萨满解除他手上的刻印。
“嗯，”引路人点头道，“他们被苟克和玛古克大人控制了，红色这边是苟克刀锋军，蓝色那边是玛古克之子。”
“苟克？玛古克？那不是格鲁尔的两个儿子吗？”
将疑问发给在外面守候的戈罗，半炷香后，精神海中的契约巨石发出了信息波动。
“这俩家伙相当不服管教，让格鲁尔打过好几次，他们才收敛了些性子，不再明目张胆地奴役兽人和食人魔。”
“现在看来……老朋友的情况好像很糟糕啊。”
星辰大酋长摁着耳朵，好像里面有个联络用的耳麦一样，“帮我确定一下，他们身上是否有心灵魔法的痕迹？”
戈罗同步了伙伴的感觉，确认一番后方才说道：“神智很清醒，看来应该是被威胁了。”
“非哥，咱能不能冲出去了啊？”
雷克萨扭了下脖子，不耐烦地压声吼道：“赶紧解决他们吧，再等下去的话，路就没法用了啊！”
雷神酋长暂时放弃了有关戈隆现状的思考，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指挥上。
“莫雷格，你带三百光狼战骑，绕到左手边的那片小山包里。”
“利奥拉，你带三百刃牙突击队，埋伏在右手边的小树林儿里。”
“等我带主力一冲出去，你们就跟上。”
两位指挥官接了命令，分别前往埋伏位置。主力部队则仍然留在丘陵上，观望着底下的战况。
“再等等看，”罗非安抚道，“说不定我们可以抓住他们背后的老大。”
两炷香过后，交战的食人魔们力气耗竭，准备回去歇息。
“嘎啊！嘎啊！”
正在主角要带人冲出去的时候，从道路的另一端，传来了嘈杂难听的乌鸦叫声。
荣耀战团的战团长放下了右手，乱入的鸦人势力让他决定，先看看再说。
“鸟人，是鸟人！”
“他们又来抓奴隶了，又来抓奴隶了！”
“伟大的苟克大人，救救我们！求求您救救我们！”
本就不成阵型且疲惫的食人魔“士兵”们瞬间崩溃：胆子大的想正面抵抗鸦人；胆子小的干脆转头就跑；“医疗兵”舍不得被救下来的族人；傻到极点的原地下跪祈求“神明”；最脑残的就是所谓的“大王”和“督军”了，他们平均一分钟能下二十个命令，直接把粥搅和泄汤子了。
“看来他们是真不打算出来啊，也好！”
罗非抽出水晶斧矛，如刃齿豹一般冲出了丘陵。
“跟着大酋长，杀！！！！”
雷克萨抄起板斧，瞬间完成同调，进入了元素兽王状态。
“圣光啊，让我砍爆这帮脑残的狗头！”
整齐如一的祝祷声后，血红色的圣光瞬间包裹在了光狼战骑们的武器上，能量如此浓郁，以至于几乎看不出内核的形状了，可见一路走来未打一仗对他们而言是有多么的痛苦。
“后面有人，后面有人！”
眼尖的苟克督军怒吼着，用手中的黑石锤砸到了挡路的自己人，相对身材而言短小粗壮的双腿留下了一个个深坑。
“尝尝古罗的大锤子吧，小兽人！”
罗非看都没看，他瞄准侧面敌人聚集最多的区域，一个冲锋杀了过去。
“嘿，胆小鬼，你还没跟古罗分出胜负呢！”
瞪着血红的独眼，督军正想追上逃走的敌人，却被一记杀气磅礴的劈砍拦住了脚步。
“卑鄙无耻的偷袭者，你以为这样的垃圾技巧，能干掉伟大的古罗大……”
话说到一半，身材庞然的食人魔督军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从斜下视角，看到了一个淡蓝色的、脖颈不断喷射鲜血的身躯后背。
“不对，我，我防住了啊……”
保持着反砸姿势的躯体轰然倒下，在那之前，作为锤头的大块黑石已经变成了空气中的无用粉尘。
“小崽子们，都给老子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兽人圣光！”
“砰！”
莫雷格狠狠地砸了下充满表现欲的老兵后脑勺，微咧着嘴喊道：“这是战场，不是表演秀！小心你的脑袋！”
“嘿嘿，嘿嘿，这不是有俩新兵蛋子给我加黄光呢嘛。”
“你都说他们是新兵蛋子了！万一掉链子怎么办？！”
被训斥的老兵尴尬笑笑。一看自家长官无话可训了，便赶紧跑回了自己的小组里。
“红色圣光吗？”
一想起当初那场乌龙，莫雷格总是有想笑的冲动。
“拒绝了纳鲁的赐福还能获得圣光……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比起传统的黄色圣光，更适合兽人修炼的红色圣光充分体现了这个种族的特性：莽！
“以圣光之名，无可阻挡！”
双面战斧上的圣光附魔接触到一个苟克氏族成员的木制腹盾，疯狂涌入的能量瞬间引爆了这粗制滥造的装备，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斧刃转变了效果，把食人魔厚实的身体砍成了切面光滑的两截。
“可以随意切换破坏效果的‘攻之祝福’。”
乱入战场的鸦人奸笑一声，两个双眼无神的奴隶举起手中的巨石，狠狠砸向星辰首席圣骑士的后背。
“轰！”
体表薄薄的红光瞬间加厚，长相模糊的兽人影子出现在其背后，用双臂将攻击反弹了回去。
是的，反弹，就像橡皮一样，将奴隶手中的巨石反弹回去，同时被反弹的，还有他们的破坏力。
“嘶拉。”“哧啦。”
失心奴隶的手臂被反作用力折成了两半，莫雷格回头，冲着已经慌张起来的暗影鸦人露出了一个张狂的笑容。
“能加倍反弹攻击的‘抗之祝福’。”
“以柯柯之名，让其成为我的奴隶吧！”
无形的心智波动直冲兽人圣骑的脑海，熟悉的手感让卑鄙的鸦人心术师邪恶地拧起嘴角。
“现在，停下，我的奴隶。”
莫雷格的肉眼已经泛白，他身后的兽人虚像却越发清晰起来。
“啧啧啧，对着狂战士释放心智魔法，绝对是最蠢的主意，没有之一。”
眼看着狂暴化的自己将惊讶地连暗影箭都没放出来的心术师，圣光虚像微笑了笑。
“在确保灵魂无恙的前提下，使肉体继续行动，专门用来对付心灵魔法的‘影之守护’。”
这就是红色圣光赐予兽人的三种主要特殊能力，除此之外，还有兴奋狂暴、虚能炮台等多种小分支。
如果说光狼战骑用的是正面碾压流，那么刃牙突击队就突出了一个攻击手段多样诡谲。
“戴克……没力气了……”
年轻力壮的食人魔士兵迅速衰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他脖颈上的那张诅咒符纸。
利奥拉的爪子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对方的胸腔，取出敌人心脏的同时，他的尾巴还卷着手枪，往偷袭者脑袋上开了个血洞。
短刀、手背弹刃、火铳、诅咒符纸、元素卷轴、邪能燃烧瓶、爪刃、钢牙套、肘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群疯子会从自己长长的毛里拿出什么要你狗命的东西。
很快，连突袭进来的鸦人一起算上，所有星辰的敌人都成为了毫无生气的尸体。而罗非这边，则因为圣骑士们的存在，没有出现重伤员和死者。
“巴迪，巴迪！”
雷神酋长擦拭着斧矛，它有自洁的特性，但主角已经习惯了。
“哎，来了来了。”
有些糊涂的年轻小鬼从刚才主力藏身的丘陵里跑了出来，这让星辰大酋长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我们离莫克纳萨居住的地方还有多远？”
“再有三天的路吧。”
“三天嘛……”
罗非先瞅了眼自己的兄弟雷克萨，又看了看莫雷格和利奥拉，“接下来的路，恐怕有些难走啊。”
“有些难走？”
首席圣骑拧着眉头，“光狼战骑可不怕麻烦，再说了，这帮要实力没实力要军纪没军纪的家伙，也算得上麻烦？”
“不能这么说，”虎人萨满用水元素的力量清洗着身上的血污和泥土，“蚂蚁多了咬死象，要是他们日夜轮番骚扰的话，战士们的身体和精神，恐怕都扛不住啊。”
“你们是……光狼战骑？！”
正在几人商讨接下来应对夜袭的策略时，西北方向的喧闹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罗非走在头里，和几个领袖来到了喧闹声的来源之地，十几个骑着霜狼，身穿陈旧铠甲的战士正高兴地拥抱着执勤的光狼战骑。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大酋长一打眼，就看出来对面盔甲的形制是星辰的统一配装。
“是罗非大酋长！”
小队长赶紧把自己的人集合起来，站成一排，用右拳敲打了两下自己的左胸口。
“雷神留守部队，鸣响战团一师二旅二团四中队特种执勤小队，小队长塞巴克，向您致敬！”
“向你致敬，勇士。”
罗非回以相同的礼节，随后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奉德雷克大萨满的命令，监视苟克和玛古克以及他们眷族的动向。”
“他俩只有这两支部队吗？”兽王猎人皱着眉头，“感觉很弱的样子。”
“不，苟克手下有十六个食人魔氏族，三个独眼魔氏族，玛古克的眷族要少一些，只有十六个氏族，但其中有一半是独眼魔。”
“独眼魔氏族……一支氏族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人。”
雷神酋长根据过去的经验推算着疑似敌人手下的部队数量，“食人魔的话，他俩加起来有五千部队吗？”
“这……”
小队长摇了摇头，“实在是没法搞清楚，您也知道，这帮家伙毫无忠诚度可言，今天背叛明天逃跑的……”
“那好吧，我换个问题，”雷神酋长抬手，“莫克纳萨受到他们的侵扰了吗？”
“侵扰是肯定的，”塞巴克自信地笑了，“除了石槌和奥格瑞拉以外，整个刀锋山就没有不找我们麻烦的。”
“不过我们装备精良，人还多，还有群山的庇佑保护，所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星辰大酋长点点头，看来戈多克那家伙还真没撒谎，莫克纳萨确实安全。
“对了，这些鸦人是从哪来的？”
莫雷格转身，从俘虏堆里抽出来了个被圣光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心术师扔在地上。
“都是在封闭之前逃难过来的，”作为斥候部队的领队，塞巴克是相当了解他们的，“据说是有一个叫柯柯的塞泰余孽，把自己献祭，然后污染了他们的心智。”
“其中一部分似乎是在摆脱控制的时候失败了，组成了维克哈氏族。”
“他们的模糊信仰似乎糅合了很多东西，我们也不知道这帮疯子在想什么，只知道他们在控制失心奴隶挖掘一种矿石。”
主角摸了下鼻子，半食人魔则焦急地凑到留守战士们面前，问起自己族人的境况。
一直等到自家兄弟的眉头松弛下来，停止问东问西之后，元素之子才重新回到首位，对塞巴克和他身后的兄弟们说道。
“扎营歇息吧，等见到莱叔他们之后，我就带你们去新世界。”
罗非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又用力地压了压。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之后的旅途平淡而又枯燥，没有戈隆和眷族来找麻烦，没有邪教徒带着奴隶来找麻烦，搜救队一路平安地来到了那条罗、雷二人异常熟悉的山路前。
“终于，回家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谜团解开了
熟悉的山路，熟悉的村庄，在场众人都能猜到，莫克纳萨还能保持这个样子，格鲁尔他们肯定花费了不少力量。
“戈尔隆德和霜火岭碰撞之前，格鲁尔和他的子嗣们按照您的吩咐，将二地之间的山脉区域扩大，并对其中的空间进行了改造。”
塞巴克指着原本封死的山壁，现在的宽阔大路说道，“碰撞发生之后，便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进入后面的留守之地。”
村子的面积扩大不少，但基本的地势地貌仍然没变，上了山顶便能看到中央那个用来集会的广场。
搜救队到达的时候，村中广场上正举办一场大型展览会，莱欧洛克斯则站在中央的高台上，充任着拍卖会主持人的角色。
“上好的黑石原矿，挖到它的矿工出价二十斤裂蹄牛的鲜肉！”
“莱叔！”
罗非的声音压过了广场上的嘈杂，把村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一行人这边。
“我们回来了，回来接你们了！”
半食人魔眯着眼睛，他的眼角又添加了两条皱纹，那个破旧的铁环“王冠”还没被丢弃，只是构成的黑石条又弯了几分。
“呦，老爹，还有大家，好久，好久不见。”
被哈LS和罗非合力拽出来的兽王猎人羞怯一笑，伸手跟大伙打了个招呼。
“真的是大酋长！”
“是，是雷克萨那臭小子！”
“布克哥俩呢？哦，他们在这儿！这次不是别人假扮的！”
莱欧洛克斯扔下了手中的木锤，从高台上走下，健步来到了二人面前。
“你们，你们……”
“莱叔，星辰已经在新世界扎根了，”雷神酋长拍了拍这位因激动而说不出话的父亲，“我们成功了。”
“成不成功都无所谓，”莫克纳萨的当家人咧嘴大笑，两行清流淌进了他的大嘴里，“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啊！”
“准备篝火，拿出粮食！咱们去后山！”
半食人魔大手一挥，整个村庄顿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孩子们顺着“秘密通道”跑进了留守之地；大人们则把需要的吃喝收拾出来，一趟一趟地往外搬；搜救队得到了长官自由行动的命令，正在帮着村民一起搬运东西。
至于罗非和雷克萨？嗯，他们就像每一个游子一样，无奈地听长辈絮叨那些过去的记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前者在穿越来的时候是直接成年，所以不用担心被扒出来尿裤子时候的那些糗事。
“卡尔罗克走了，赶在刀锋山形成之前去找的先祖之灵，还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考尔那家伙退休了，现在是小考尔当自卫队的头儿。放心，小家伙实力还是不错的，就是做事有些欠考虑，还是欠练。”
“玛LS嘛，孩子大了，我们就帮她找了个霜狼的男人。那家伙对老婆好得很，就是有些抠门。”
最终，话题还是回到了这些熟悉的村民身上。让罗非心中甚慰的是，大部分人都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就是日子过得清苦了些。
来到留守之地，早已得到消息的留守者们已经开始了宴会的准备：塔楼上挂起了快要掉成白色的红纸条，各家猎手则搬出了自己最得意的猎物头颅，挂在门梁上，他们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力量和勇气。
“当初好像有六万人留在了这里，”星辰大酋长打断了莱叔的相亲大会准备，“现在还剩下多少？”
“差不多还是这个数吧，”半食人魔父亲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说道，“一会儿德雷克来了，你问他。”
“哎，对，儿子，你看这姑娘怎么样？我可跟你说啊……”
主角敲了下太阳穴，他没告诉莱叔，雷克萨已经谈过几回恋爱了，最后都是女方提出来的分手。
至于理由……
“老婆一眼都不瞅，就顾着跟动物伙伴玩儿，人家能忍你就有鬼了！”
“吼吼，看看是谁回来了？”
盲眼萨满缓步走了过来，戏谑地跟罗非打了个招呼。
“德雷克老爷子。”
单论年纪的话，其实此时的德雷克塔尔不至于到“老爷子”的地步。不过他的辈分确实不小，再加上受前世游戏形象的影响，让罗非习惯喊他这么一嘴。
“你这个工作狂，就不能歇歇。”
星辰大酋长看了一眼，对方原本斑白的头发已经近乎全白，考虑到元素法术对延年益寿起到的正面作用，这是相当不正常的一件事。
“看来封闭的时候，老爷子没少费劲啊。”
念头划过，主角微挑起嘴角说道：“谁叫我就这么个劳碌命呢。”
霜狼大萨满微顿了顿，闪烁着元素之光的空洞看了眼雷克萨父子。
“让他们闹去吧，咱们先把工作解决。”
罗非点点头，游戏里外域是个固定的地图，他眼前这个可不是。
根据元素之怒带回来的纳鲁克乌雷和耐萨里奥的说法，现在的外域，就是一艘龙骨已经近乎断掉的帆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溃。所以转移剩余民众这件事，是宜早不宜迟啊。
推开元素小屋的木门，熟悉的实验室配置出现在了穿越者的眼前。
盲眼老人停下脚步，指着有些浑浊的圆底烧瓶介绍道：“晶砂矿提取出来的，就用你说的‘玻璃’当名字。”
“虽说我这个老瞎子用不上，不过孩子们对这东西很满意。他们说这样可以更好的观察元素运转的过程，不容易出错。”
坐回自己的躺椅上，老人缓了缓气，继续说：“你应该已经知道，戈隆们出问题了。”
“戈多克那家伙告诉我了。”
“嗯，看来这小子还算有点底线。”
话虽这么说，不过屋里的两人都知道，那诈骗犯手上的刻印根本就不可能消除。
即使既往不咎，他以后的一举一动仍然会处在严密监视之下，如果再干回老本行的话……
“老爷子，戈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雷神酋长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会不会影响到屏障的开启啊？”
德雷克塔尔沉吟一番，方才答道：“你还是自己来看看比较好。”
说罢，他便拧动了座位旁边的一个图腾柱，闪烁着电火花的圆环凭空浮现，圆环中央，可以隐约看到一些刻画着戈隆形象的石柱。
“根据术士的传送门技术复刻出来的，问题还有很多。”
盲眼萨满简单解释两句，便迈步进了传送门。
“呕~”
走出传送门的雷神酋长下意识地寻找可以用来扶的东西：比起军团的成熟技术，元素复刻版本的传送门在使用体验方面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里是？”
主角缓过劲儿来，观察着周围的景象，熟悉感涌上了心头。
“格鲁尔的居所，兰特瑞索说过，你们和元素之怒一起来过这里。”
微风缠绕上老人的双腿，这个洞穴经过数次扩张，已经大到可以容纳下两个中型城镇了。
事实上，这里确实有一座居民完全由战士组成的城镇，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核心守护者，见过德雷克大萨满！”
元素之力涌上了罗非的双眼，对方体内白色的电火花似乎感受到了外来的窥探，几条细流如毒蛇一般冲出士兵体外，直指“敌人”而来。
“这可真是……”
元素之子随手一扬，压下电流反击的同时停止了观察。
“这位是大酋长，罗非。”
直到这个时候，那位卫兵才好像看见旁边的雷神酋长一样，微转过身来，冲对方行了个标准的勇士礼。
“核心守护者，见过罗非大酋长！”
半神回了个礼，肚子里的问号却越来越多了。
盲眼萨满自然知道对方心里有很多问题，所以他没有浪费时间，一路刷脸过关，来到了镇子尽头的石壁之前。
“格鲁尔，以德拉诺之名，现出你的真身吧。”
光滑的石壁渐渐透明，是的，这个绝对不透光的黑色石墙就好像没有擦干净的镜子一样，正在被无形的抹布擦成闪亮的样子。
“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图腾阵列？该死，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星辰大酋长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它既不科学，也不魔法！
“科学也好，魔法也好，其实都只是通向真理的道路罢了。”
“而我做到的，是直接运用真理。”
沉眠的戈隆直立漂浮在彻底透明化的石壁之中，他的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绿色疤痕，那是玛诺洛斯留下的荣耀勋章。
“格鲁尔？你怎么……”
“代价罢了。”
已经转化为另一种生命的屠龙者不再狂野，泰坦造物血脉里的理智永远占据了他的头脑。
“引爆传送门的结果出乎了所有智慧生物的意料，戈尔隆德和霜火岭的碰撞震动了一个原有的虚空裂隙。”
“这个裂隙的规模非常小，我们也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确定了它的存在。”
“你别告诉我，”雷神酋长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脚下，“那个裂隙的位置在……”
“很不幸，就在避难所下边。”
罗非一拍光头，“这不可能！虚空裂隙，那可是虚空裂隙啊！”
“莫克纳萨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变成无面者啊！”
“你对虚空的理解还是有些肤浅啊。”
现在的屠魔者，与其说是一头传奇生物，不如说是个加载了感情模块的AI。
“德拉诺什中有明确记载，万神殿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原生星球的发展，除非星球上发现了虚空感染的迹象。”
“我也是在融合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
“众神之父留下的记录说，德拉诺星球的核心有着众多大小不一的虚空裂隙。它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稳定且无害的，其中就包括了莫克纳萨村下面这个。”
“等我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没有选择新避难所的余地了。”德雷克塔尔出言，打断了AI的资料复述。
“外面的地形每时每刻都在变，戈隆们的能力只够勉强维持道路，把原本分散的难民集中到这里。”
“泄露的暗影能量越来越多，神秘且指向不明的宗教开始在平民中兴起，有关白鬼的目击报告越来越多……”
盲眼萨满打了个哆嗦，糟糕的局面他这辈子见多了，但够资格让他后怕的，只有那一次。
“格鲁尔的族群也受到了影响，他们的幼崽身上出现了畸变，且剥夺着他们的理智。”
“为了阻止情况的恶化，当时还留在这里的屠魔者一族选择了牺牲自己。”
老人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晶壁，戈隆族群曾经是兽人氏族的生死大敌，可当世界陷入毁灭危机之时，这些血缘上的祖先切实地扛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
“除了苟克和玛古克以外，所有成年戈隆把肉体交给格鲁尔，作为堵塞裂隙的材料。格鲁尔则吞噬了德拉诺什，完成了生命升格，他将自己作为枢纽，控制住了裂隙的泄露。”
“苟克和玛古克？”
“他们负责照顾未成年的幼崽，”德雷克塔尔的语气中有一丝低落，“由于族群牺牲的原因，兄弟俩不喜欢莫克纳萨。”
再看向晶壁中的巨大戈隆时，雷神酋长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敬意。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扛过世界撕裂的痛苦的？戈罗曾经说过，一旦世界毁灭，你们也会变成失去理智的野兽来着。”
“他选择了走上神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担忧。”
格鲁尔，或者说德拉诺什AI解释道：“如果他留在这个世界的话，神位破碎的痛苦足以撕裂他所有的理智。作为族群首领的他疯狂了，族群也会很快变成无理智的野兽。”
“幸运的是，霜火岭破碎的时候他没在这个世界。”
本来罗非还指望着能从意外之喜中获得帮助耐萨里奥的办法，毕竟古神低语其实只是导火索，艾泽拉斯痛苦的通感才是死亡之翼产生的根源。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好吧，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格鲁尔，你能打开刀锋山的屏障吗？我会带着屠魔者族群的子嗣，前往资源丰沛的新世界的！”
“我不能，但它可以。”
金色的线条在空气中交织，形成一面直径三米，刻画着无数符文的黄金圆盘，双手触摸上去，可以同时感受到石头和肌肉两重矛盾的触感。
当然，这东西肯定是不能直接接触的，罗非是根据土元素反馈确定的以上特点。
“玛戈隆之心，可以让屏障下沉眠的玛戈隆们让开一条道路。”
第二百七十七章 开山
“以柯柯之名，我的孩子！”
粗哑阴暗的嗓音响起，唤醒了正在出神的亥尔斯。
“愿恶毒的诅咒吞噬异教徒的灵魂，导师。”
“愿柯柯的灵魂永远在林地中游荡。”
黑色长羽中混有白色翎毛的老鸦人走了过来，平日里充斥着疯狂的双目中，竟少有地带上了一丝担忧。
“或许我们不应该凑那个热闹，”亥尔斯顿了顿，随后才说道：“那群蠢货又没来找我们的麻烦。”
“你是在质疑柯柯的指引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老鸦人的神态却没有丝毫愤怒。事实上，按照格里施纳鸦人的规矩，当亥尔斯说出这话时，他就应该把对方变成一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傻子。
“导师！您应该感应到了神明的回归！而且外面的灵魂之树也发现了外来者的踪迹，他们身上穿着崭新的星辰铠甲！”
亥尔斯说着这些早已被验证过无数次的情报，眼珠还在滴溜溜地侦查着周围。
“难道我们真的要陪着那个死鬼，在这地方浪费生命吗？”
一听这话，老人脸色骤变，暗影导师释放出体内的能量，暂时隔绝了外界灵魂对这里的感知。
“你是真的疯了！”
老鸦人作恶多端，不过对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倒确实不错，“柯柯已经发现了氏族内部的异动，灵魂之树们已经越来越不听我们的话了。”
“无论你是想煽动暴动还是打算逃跑，现在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收回结界，暗影大德鲁伊拍拍弟子的肩膀，“再等等吧，等一个真正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导师，”亥尔斯抬起头来，翻开了垂在身侧的手掌，“我等不及了。”
老人凝瞳一望，粗糙狭小的掌心上，刻印着小小的一个兽人词语：星辰。
“为了大酋长的胜利！”
“以圣光之名，消除这片大地上的阴影！”
“要么臣服莫克纳萨，要么死！”
树林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怒吼声，磅礴的圣光之力组成洪流，扫过了那些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可怕古树。
氏族的另一边，狂风裹挟着火焰，将所有企图阻挡敌人的扭曲守护者变成了空气中的一缕灰烬。
“你们，你们这群叛徒！”
丑陋的鸦人虚影出现在格里施纳林地上空，他羽毛稀疏，裸露的皮肤上生长着狰狞的烂疮和流脓的溃疡。生前被戳瞎的左眼，已经被一道紫黑色的漩涡所取代。
柯柯，这个以自己生命为代价，腐蚀了同胞心智的恶毒者，正用充满怨恨的眼光，盯着那些帮助星辰的带路党。
“让人恶心的畸形怪物，我们可不会陪你去死！”
发现自己无法抵抗后，外围的防卫者们立刻调转枪口，成为了真正的带路党，帮助光狼战骑躲过了好几个隐蔽的陷阱区域。
如果这群信徒的心智没有被污染，他们或许还会为了忠诚和信仰而战。可自以为聪明的幽魂为了方便统治，全力地激发了格里施纳鸦人性格中恶的一面。现在，他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圣光和元素的双重加持下，很快，星辰便将整片林地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痛苦的灵魂在净化之火中获得了久违的安宁。
“不知道那个叫柯柯的家伙有没有死干净。”
雷神酋长拔起了杵在地上的斧矛，淡蓝色的神秘能量搜索着这片黑暗之地，寻找灵魂的同时，掐灭死灰复燃的最后一点可能性。
“天知道。”
雷克萨收起了元素兽王形态，揉着肩膀说道：“直觉告诉我，那家伙跑了。”
两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核心守卫者们将惩罚之印刻在俘虏和投降者的手上，并将其押解进临时改造的兽笼里，等出去之后接受星辰审判。
这群德雷克塔尔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都是心智坚毅之辈。对于这样一群镇守在虚空裂隙附近的猛男来说，鸦人这点迷惑心智的小手段连痒痒挠都算不上。
“报告大酋长，格里施纳核心共有鸦人一千二百三十二人，现在已经找到了二百零九具尸体，俘虏了八百二十二人。请问，我们是否需要进一步的搜查，把漏网之鱼给抓回来？”
核心守卫者的首席走出队列，面目严肃的汇报道。
“嗯~算了，让奥格瑞拉和卢安鸦人去做吧。对了，让他们小心这帮家伙的阴险诡计。”。罗非如是说道
在这之前的一个月里，星辰大酋长派出了所有莫克纳萨信使，将开山的消息带给了刀锋山的各家势力。
奥格瑞拉和卢安鸦人最先响应，前者想学到劣质埃匹希斯水晶的制作工艺，后者则是感应到了自家神明的旨意。
之后，苟克和玛古克也来到了莫克纳萨村，确定了自己打不过罗非，以及他手上确实持有玛戈隆之心后，便承认了对方的力量，并开始收拢手下的力量。
“好了，扫清了最后的障碍，我们就该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
又是半个月之后，
如今的莫克纳萨周围，已经会集整个刀锋山人口，或者说智慧生物的百分之八十。从村子前的山路一直到石槌村，食人魔、独眼魔、鸦人、兽人、虎人……各个种族杂居在一起，给负责后勤补给的莱欧洛克斯他们忙活得是脚不沾地啊。
“罗非小子！你还有心思在那吃？”
德雷克狠狠地踹断了凳子腿儿，雷神酋长手指微动，地底下一段小小的石柱接替了支撑的任务。
“你又不是不知道，打从一开始，我就没管过后勤这一套啊。”
“谁跟你说后勤的事儿了？！啊！”
人头大的水球淋了雷神酋长一脸，主角眼瞅着对方这是要砸熔岩爆裂，赶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玛戈隆之心，还没有准备好吗？”
“今天应该就能完事儿。”
打从看到黄金圆盘上的泰坦文字开始，雷神酋长就知道，这破玩意儿的水，肯定深着呢。
毕竟，玛戈隆可是一帮拒绝祖先呼唤的逃兵，他们怎么可能会制造一个专门用来控制自己的神器？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再说了，被荆棘腐蚀之后，玛戈隆们就已经失去了泰坦造物的大部分传承，泰坦文字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堆无法理解的鬼画符！
带着老萨满走进玛戈隆之心的储存间，半神扬手驱散了围一圈的萨满和圣骑士，径直来到了黄金圆盘前。
一巴掌拍在圆盘上，原本有些暗淡的泰坦文字按顺序点亮，光束由下而上打出来了一道幕布，幕布上写着经德拉诺什AI翻译过来的泰坦文字。
“士兵指挥中枢，权限系统调整中，调整进度：99.8％”
“谁能想到，这玩意儿会是星舰计划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呢？”
德雷克和克己谈过很多次，当然知道这个上古传承下来的宏伟计划……一角。
“在众神之父的计划里，这个世界将会被改造成一个星球要塞。而玛戈隆之心，其实就是用来指挥我们的信息终端。”
“当然，他也考虑过我们在战斗中受到了腐化的情况，于是给它准备了两套备用系统。”
“其中一套，是权限调整系统，为的就是让遭受轻微腐化但仍有战斗意志的眷族可以重新回归指挥系统。”
“而另一套嘛，很简单，自毁。”
罗非打了个哆嗦，“这玩意儿会直接引爆世界之心。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德拉诺星球要塞的起爆器之一。”
“现在看来，格鲁尔将他交给你，是有道理的。”
盲眼萨满“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如果让我们开启的话，恐怕这颗星球会直接爆炸吧。”
穿越者对此不置可否：泰坦手里的黑科技，估计比自己身上的皮屑还要多。阿格拉玛不可能将世界的灭亡寄托在第一个触碰这玩意儿的人身上。
“它肯定扫描了不少人，得出了‘眷族虽然受到感染，但仍可获得权限’这一结果后，才启动了调整系统。”
“至于不交给莱叔他们保管……在不知道任务持续多长时间的情况下，短寿种族的多变性会是致命的缺陷。”
正在元素之子魂游天际的时候，黄金圆盘突然微微抖动了一下，整个用来盛放它的台子瞬间变成了一整块坚硬的黑石。
“启动隔绝结界！”
罗非二人一遍后跳，一遍给附近的技术人员下达命令。
幸运的是，神器的能量泄露只是一个小小的提醒，除了原本就是用大地之力制造出来的土台子以外，再没有其他物体或人出现黑石化的倾向。
“士兵指挥中枢，权限系统调整完成。”
“眷族腐化类型：原生暗影。”
“腐化程度：百分之六十五。”
“开始扫描浅层思维，以获得中枢指令。”
除了主角以外，整个刀锋山所有泰坦造物的后代，都接受了一次无名思潮的洗礼。
这思潮不是情绪，不是记忆，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想法。被扫描到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却无法对其进行形容。
“浅层思维扫描完毕，中枢指令更新中。”
“更新完毕，命令遗族玛戈隆，打开屏障。”
“能源系统离线，中枢需要五天，吸收游离能量以完成指令发布。”
“你可拉倒吧！”
雷神酋长赶紧摆手，好嘛，等了半个月更新，最后说还得充五天电，受得了受不了啊这个。
“不就是能量嘛，我给你解决好吧！”
“扫描中……”
淡紫色的光扇铺展在星辰大酋长的身上，上下扫动一番后，中枢反馈道：
“强大的半神生物，肉体来源：未知；灵魂来源：未知。”
“神器能量……发现对比样本，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半神，你好。欢迎来到异世界，这里是由泰坦们组成的万神殿所管理的多元宇宙体系，您可以在这里……”
听着清脆柔美的女声，穿越者一口槽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真没想到，稀里糊涂穿越一回，还能让神器当回导游。”
心思转过，星辰大酋长一嗓子打断了对方的絮叨。
“旅游的事儿之后再说，先把指令完成！”
“中枢提醒客人，你体内的对比－328号能量位阶过高，大量灌注，可能会导致传导纹路的损坏。”
“明白了，引导元素之力呗，交给我吧。”
主角转头，朝着身后的技术人员和德雷克塔尔说道：“让大家伙动起来吧！”
……
去的时候肯定不会像来一样，一点点地在路上磨蹭。苟克和玛古克合力，开辟出条直路，并将其变成了一个速度还不算慢的传送带。
当然，传送带这个主意，自然是……德雷克塔尔想出来的。
哈，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罗非？事实上传送带已经应用在星辰军工厂好几年了，是个星辰人都会想到的，只是盲眼老人离大酋长最近，有机会第一个提出这个意见罢了。
“说实在的，”罗非瞅了眼身后千奇百怪群魔乱舞的游行队伍，不禁敲敲太阳穴，“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打扮成这幅模样？又不是科什哈格大游行。”
“自打大撤退开始，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就没有再离开过这里了。”
莱欧洛克斯愉悦的笑了，“离开这里，去新世界，可是比科什哈格节更让人高兴的事情。”
“可，没人提醒他们，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传送带里的景象吗？”
“啊？”莫雷格一愣，“看不清？！”
很好，撺掇这帮家伙瞎闹的真凶找到了。
“不是说了嘛，为了防止长时间高速移动产生的不适，萨满们在传送带周围设置了差速结界……”
利奥拉说到一半，话音一转：“算了，反正他们挺开心的，随意了。”
喧闹声中，众人终于在鲁克玛之羽贴近地平线的时候，来到了那道阻隔塔拉多和刀锋山的绝壁之后。
“加快速度，争取今晚开山。”
养精蓄锐已久的罗非带着几个扛圆盘的圣骑士走进了聚能法阵中央，圣骑士们在小心翼翼地把玛戈隆之心放下之后，便退出了法阵。
“元素之灵，倾听我的呼唤！”
五行盘由慢到快，最终如疯了一般旋转。元素之子引动着法阵里的符文，将整个刀锋山地区的元素之力聚集于此。
诡异的是，这庞大的能量涌动却没有引起一丝异象：所有能量如同碰上了无底洞般钻进了玛戈隆之心内，没有一丝一毫地外********神力的大幅度消耗让主角感受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很久没有耗尽心力的他，仿佛回到了大撤退最后的那一个月。
“妈个鸡，当初写寒假作业的时候这样多好？”
圆盘没有什么异象，大地突然开始震动，并在几分钟内由地动变成了大地震。
打盹儿的巨兽连身都懒得起，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可落在凡人眼中，便是那象征着安全和束缚的绝壁，裂开了一条通往未来的山谷。
“开，山，咯！”
天已经黑了，但对刀锋山的居民们来说，太阳才刚刚升起。
第二百七十八章 最后逃亡
弥漫着血腥、泥土、腐烂植物和惨叫灵魂的塔拉多某片林地里，一个淡蓝色皮肤的愤怒卫士从腥臭的草铺上坐起，把玩着手中光洁如新的头骨。
是的，你没有猜错，这家伙刚才正在睡觉。对恶魔来说，这可是相当稀奇的行为：早在军团建立之前，扭曲虚空的居民们便已经舍弃了生理性睡眠了。
“又是那些让人头疼的记忆，哈啊！”
烦躁的大个子抽出床边的畸形战刀，在自己手上掂了掂，感受着武器上残存的执念与痛苦，丑陋的大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现在，该去杀谁了呢？”
“噗！”“哧！”“噗！”
刀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同时响起，三柄材质来源于军团武器的匕首从后刺入。
“嗯，动，动不了了！”
被暗算的愤怒卫士本想拿这群不长眼的刺客发泄一下，不幸的是，他好像碰上了一群久经恶魔战场的老兵。
别看大部分恶魔都长了人形，实际上他们每一个个体都有很大区别：长了多颗心脏的、肚子里长备用脑子的、头骨里装着自爆炸弹的……可以说，绝大多数暗杀方法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场拙劣的表演罢了。
而暗杀手法的选择，也变成分辨老兵和新兵的重要区别。后者会习惯性的捅肾或者捅心脏，前者则只会瞄准敌人背后的脊柱下手。
刀刃扭转，隐藏在暗影的刺客将整条脊柱搅了个乱七八糟，顺便把能掏出来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不死，也绝不可能再做出任何反抗行为了，包括自爆。
“嗯，这群可悲的饵食是怎么做到的？”
趴在地上，铺了一地的强大恶魔思考着，这是一个好习惯，一个让他从底层小兵爬上军团营长的好习惯。
“恶魔对暗影的异动可是相当敏感的啊，我怎么可能……”
释放着微光的女性鸦人缓缓走到了恶魔面前，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披亮紫色羽毛的同族巫师。
“好奇怪的鸟形饵食，”被撂倒的愤怒卫士尽力上抬着眼皮，“他们的身体……好像不是实体。”
“呼，再尝试一次，看看这回有没有办法彻底干掉他们。”
鸦人巫师一边说着，一边从长袍中取出了写有埃匹希斯文字的符纸。满脸呆滞的发光女性点了点头，从手中漂出的零星光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没进了符纸。
把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纸条埋进敌人一团乱麻的身体之后，巫师抬脚踩碎了愤怒卫士的头颅。
“希望这次实验能有好的结果。”
安苏叨咕了一句，顺手把没有自理能力的鲁克玛捞了过来，眼睛则始终落在死去的愤怒卫士身上。
过了一会儿，绿色的鲜血逐渐凝固，恶魔尸体的肌肉迅速萎缩，皮肤也飞快“失水”起皱。
很快，一个强壮的恶魔战士，便变成了金字塔中死亡多年的悲惨干尸。
“呼，至少这一次确实出现了与之前不同的现象，就是可惜，不能亲自进扭曲虚空验证一下啊。”
安苏和鲁克玛同时起身，强大的柱神显现出独有气息，安抚着那些因看不见神明而慌乱的信徒们。
“我的孩子们，前路已没有阻碍，继续行进！”
安苏如是说道，有些散光的双眼看向了那一排高耸的巨石之门。
“我们快要到了，希望，与你们同在！”
……
传送门，部落防御区。
奥格瑞姆旋转了下手中的毁灭之锤，扭腰用力，飞掷而出，砸断了邪翼蝠的半根翅膀。
“坚持住，小子们！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是！”
枯燥重复的问话与回答不知进行过多少次了，每次感到快要拿不起手上的锤子时，现在的黑石酋长都会说这么一句话，既是在鼓励别人，也是在激励自己。
“呼！”
金黄色的波纹于黑石战士们的身后爆发，圣光的力量引爆了天空中贪婪的黑云。
“轰！”“轰！”“轰！”
连锁殉爆中，无数恶魔的残肢掉落下来，经过净化的它们不再有腐蚀性。在触碰地面的那一刻，这些东西就变成了漫天的黑色粉尘。
当然，打到这个份儿上，部落的兄弟们也不担心什么腐蚀不腐蚀的了，他们只是用尽全力的攥住盾牌和战刀，抵挡着越发浓厚的恶魔之潮。
“传送门波动幅度超过百分之八，三炷香之后，才能再进行一次清场。”
后来的奥尔多安借助扩音设备，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防线。
“我们能出手吗？”
面对元素之怒的疑问，星辰术士点了点头，“控制一下法术范围和强度，应该可以。”
“那就走吧，别傻愣着了。”
元素之怒分别飞向五个方向，并在一瞬间成为了当地战场的中流砥柱。
“让你们见识一下大地的愤怒吧！”
跑得最远的戈达乌双手慢托，黑灰色的大地聆听着“父亲”的呼唤，已经死去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向着那些杀死它的侵略者发起复仇。
无数圆石组成的傀儡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踩踏着只知道杀戮和掠夺的异界来客。坚硬的身体会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软化，将其吞进傀儡体内，成为它的一部分。
“轻柔的水线，会熄灭你们的怒火。”
疯狂冲锋的恶魔们感到了空气中飘扬的细线，虽然属性偏向火焰的他们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但看在面前那茫茫多的饵食份儿上，忍耐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然后，他们就稀里糊涂地倒在了守军的脚前。
“说实话，即使到现在，我仍然不敢相信，你们恶魔竟然是以火种为生命之源。”
“还记得那个小家伙的研究成果吗？”伊森克图斯的声音在通讯链路中响起，“在扭曲虚空之外，恶魔不会彻底死亡。他们在这里的身体，应该是一个类似于构装体之类的东西。”
“你熄灭的火种，应该是二者之间的联系渠道和能量来源。”
作为火焰之怒背景音的，是无数重叠交织在一起的爆炸声。与刚才那发超级神圣新星不同，这次的连环爆炸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你们都轻点闹，一会儿小姑娘又该炸毛了。”
气流凝成的虎人冲着敌人挑起嘴角，力图将自己最阳光帅气的一面展现给他们。
“你这无能的伪神，怎配如此折辱……”
疯癫的类虫族术士微动了下节肢，然后被周围的空气瞬间切成了一百二十三段。
至于雷云之怒？嗯，其实他才是五“人”里最擅长小规模作战的那个。
只见他闪了上千个来回，便把密密麻麻的小鬼海冲成了一地碎渣。
应该说，幸亏元素生物不用视觉定位，不然肯定会有相当数量的误伤出现。
不过这并非长远之计，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传送门稳定，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必须得停手了。
“嗯，第一批突围的人要到了。”
盘卧着的耐萨里奥睁开眼睛，双翼一展，直直冲向了天空。
……
传送门防线西南方向，战歌所带领的部落和侠客团被一群末日使者缠住了。
好吧，应该说是马上就要被团灭了，比起漫天的邪能火焰和临时流星，他们手里那点防空武器实在是有些孱弱。
“找掩体！找掩体！”
罗科格下意识地喊了几声，直到看见旁边战士的满脸苦涩，才意识到：这周围哪还有什么掩体。
“呼，呼，该死的恶魔杂碎！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累吗？！”
瓦洛克气喘吁吁地骂着，他和大哥当了半天炮台，把兰特瑞索发射上去，用重力刀提前截停火流星。
“要是能让他们落地就好了。”
擎天和格罗姆同时说道，他们不怕来自地面的挑战，可再厉害的剑圣，也不可能左脚瞪右脚上天啊！
“吼啊啊啊！”
震耳龙吼打断了末日使者们的小游戏，他们这群野生种，可没有军团士兵的素质。等其转过身来，看到那头庞然的巨龙时，已经有两具无头尸体坠向了地面。
“凡人，快点动身！恶魔越聚越多了！”
黑龙之主甩尾打碎了一个白痴的头骨，双翼一拍，展现出了与其身形完全不相称的敏捷和爆发力。
“快走，快走！”
格罗玛什少有地使用了家传的战吼，只为了压榨出逃亡者们的最后一丝体力。
“嘎啊！嘎啊！”
炽热的火球在战歌东侧升起，夺目光辉压制住了野生恶魔们的行动，但同时，它也吸引了很多彻底发狂的虚空疯狗。
“鸦人在替我们分担压力，别让他们小瞧了！”
……
“三号门的能量循环系统过载了！赶紧启动备用魔法阵！”
“七号门受到了鲁克玛的影响，空间坐标对应关系发生了偏移！”
逃亡已经进入了最后时刻，奥尔多安和她的手下们忙得是焦头烂额。刚刚稳定下来的传送门系统由于半神的力量，再次陷入了极其不稳定的状态。而这一次，教宗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克纳萨和沙塔斯的人，他们来了！”
不知是哪个哨兵发出的第一声欢呼，部落代酋长走出帐篷，望向远处飞扬的沙尘。
“快快快！往门里进！前面的，让开道路！”
罗非调动着五行盘，元素之怒的结界渐渐融合在一起，虽然各个元素的效果有些削弱，但多样性的增加足以弥补这个缺陷了。
“克乌雷，好久不见啊。”
一身短打的维纶抚摸着胡须，眉眼中流露出几分久别重逢的欣喜。
“叙旧的机会以后还有的是，现在，先帮助他们离开这里。”
光狼战骑和阿古斯之手分散在两边，阿达尔与穆鲁成为了这两支部队最坚实的能量后盾。
一道又一道金黄色的源圣光在纳鲁的意念勾勒下，变成了一座森严雄壮的超级城堡。如果有高阶眼魔在的话，他可以透过孔洞和暗门，看见那些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实体化武器。
嗯，如果真的有蠢货这么干，他应该会被直接烧成飞灰。
“罗非，巨龙和大乌鸦合兵一处了，但他们的前进受到了阻碍。”
拍拍毁灭之锤的肩膀，星辰大酋长扯着嗓子朝身后吼道：“哥几个，再走一趟，把外面的人都接回来！”
“传令兵，告诉第一道防线的战士，跟星辰大酋长一起行动！”
水晶斧矛闪烁着莹蓝色的光辉，在纷乱的战场上，它直直烙印在了第一防线战士的脑海里。
“为了部落！为了兽人！”
“鲜血与雷鸣！力量与荣耀！”
“新世界，新世界！”
勇士们如同旗鱼一般，扎进了金枪鱼群里。
他们不断的穿动，冲锋。不求杀伤，只求降低恶魔群的密度，好让对面的逃亡者们可以冲过来。可惜，效果甚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利奥拉朝着自家大酋长高喊，“恶魔越来越多了，我们坚持不到逃亡者通过这里！”
“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
星辰大酋长横斧猛抡，砸碎了魅魔的头颅，“咱不能白来这一趟！”
“抓好了，臭小鬼们！”
大地守护者别扭地驱动着德拉诺的土地，纵然没有权柄的加持，制造几艘超级大土舟还是足够使用的。
“孩子们，尽全力稳定土舟！”
盖亚安一巴掌拍在图腾上，她会调动组成舟船的土地之力，弥补那些受到攻击的部位。
“战歌氏族！拼尽全力，保护这些大船！”
浑身是血的格罗姆站在最前方，用力撕开麻木的双手，清脆的血痂撕裂声纷纷响起。
“来吧，恶魔们！让你们见识一下，格罗玛什.地狱咆哮的力量！”
“杀！！！！”
“杀！！！！”
战士们拼尽全力，把手中的武器砍进丑陋侵略者的身体里。
“哧！”
被扭曲的战刀砍断了双臂，眼上竖贯着狰狞疤痕的刃拳死士哈哈大笑。
“陪老子下地狱吧！食人魔！”
锋锐的獠牙掏出了敌人的内脏，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无数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惨剧发生在避难舟旁边。还活着的人们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只能继续向前。
“铛！”
水晶斧矛与黑石短斧碰撞在一起，杀红了眼的两个人又是交了几招后，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格罗姆？”
“罗非？”
他俩互相打量了下对方身上的伤口，战歌酋长鄙视道：“你身上的伤口也太少了。”
“凎，老子自愈力强还算缺点了？”
长矛刺穿了暗影中的魅魔，血吼削掉了恐怖卫士的半边头颅。
二人，错身而过。
“新世界见！”×2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全都要
让我想想，好莱坞大片的套路是啥来着？啊哈，主角在经过惊险刺激的大逃亡之后，与路途上认识的女主激情热吻，然后在夏威夷的海滩上享受着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
哦，对了，顺带一提，我更喜欢俄罗斯风格的，够劲。
好吧，之所以说这些废话，是因为罗非现在很痛苦，非常的痛苦。
艾泽拉斯世界，两个月后。
外域大转移已经基本完成，开启的一系列军团传送门已经关闭了一半儿，有关刀锋山地区两个鸦人邪教的公审已经进度过半。而我们的星辰大酋长，遇上了一大堆麻烦。
“沙塔斯的遗民拒绝与部落一起居住。”
“阿古斯之手已经把巡逻路线调整，其中百分之九十二的路段都是针对部落的。”
“鲁克玛信徒和黑石氏族发生了大规模冲突，原因是附近水井的使用权归属。”
“奥尔多安和高尔考克联名发表了一份实验报告，说明了现在的部落中，有至少百分之六十八的人邪能辐射超标。”
星辰大酋长心烦意乱地翻动着纸张，毫不夸张地说，每一页上面写的都是跟魔血者有关的负面报告。
“都哑巴啦？”罗非弯曲指节，敲了敲桌子，“说话啊！”
此时的大厅里，泾渭分明地分成两边。星辰各族代表坐在右边，另一边则是清一色的绿皮兽人。
好吧，里面混着一个原肤色的部落领袖。
“大酋长，或许我们应该暂缓接纳部落。”
雷克萨直来直去，也不怕得罪什么人，“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曾经有过漫长的敌对，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就算大家心里明白他们不再危险，也控制不住下意识的动作反应。”
“德莱尼可以接受星辰兽人，不是因为忘记了你们给我们带来的苦痛。”
维纶缓声说道：“一方面，星辰确实是被逼无奈，我知道自己那个恶劣同事的性子。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大撤退时你们的表现。”
“冲突和摩擦总会存在，只要你们在面对恶魔时勇敢无畏，德莱尼人可以容忍一些不太过分的错误。”
“很抱歉，孩子。虽然圣光经常教诲我等宽恕与谅解，但……”
这话由先知来说，已经是顾及主角的面子了。你看看他身后那几位大主教，拳头就没有松开过。
雷神酋长揉了揉鼻梁，这次确实是他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
“啰里巴嗦的，喂，罗非！”
格罗姆一拍桌子，大拇指往大厅门一扬，“出去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别胡闹了，叔叔！”
奥格瑞姆把老地狱咆哮摁回了凳子上，转头看向了一脸严肃的罗非。
“直说吧，兄弟，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主角压着鼻子，这让他的声音有些许沉闷：“两个选择。一、带你们去新大陆，那里的可能敌人很强大，多一手强援总是好的。”
“二、把你们留在这里，人类王国的地盘足够部落恢复元气。不过……如果不主动进攻的话，人类三五年之内就会往南打，压力会非常大。”
“为什么会这么快？”毁灭之锤微眯双眼，“难道他们也是全民为兵？”
主角之所以做出第二个选择中的预测，是一众智囊给出的结论。
人类这个种族，在艾泽拉斯的金字塔中是最底层的。
论魔法天赋，高等精灵吊打他们；论身体素质，矮人、巨魔、精灵、兽人都可以碾压；论科技水平，抱歉，侏儒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论生育能力，狗头人和鱼人可都是论窝生的……
那么问题来了，人族凭什么能占据整个大陆最富饶且最大的地盘呢？
“如果人类不想成为某个种族的附庸，他们就必须把暴风王国抢回来！”
星辰大酋长一声招呼，十几个心细力气大的工兵小心翼翼地扛上来一个桌子。桌子里面，则是一整张大陆的沙盘。
以燃烧平原和灼热峡谷为界，南边的沙盘异常细致，各种标志和线条密密麻麻地缠在一起，要是让外行人看见，非得当场昏迷不可。而北边，却只有几个面积不一的色块，大致把各个种族势力的范围划分了出来。
“艾泽拉斯人，是一个非常弱小的种族。他们可以坐上大陆霸主的位置，有两点。”
“一，强大的学习能力。只要能胜利，什么招都学，都使。”
经历过氏族时代的兽人将领们微点点头，他们，以及他们的先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二，便是用资源换战损的优势。”
配合着非哥的解说，考娜抬出来了一本可以用来当板砖使的书籍。
典籍的每一页上都有用来保护的奥法符文，所以它才能顺利度过那漫长的岁月。
“这是他们的先祖之书。按照它的记载，人类曾经为了对抗巨魔，和高等精灵达成过盟约。”
非哥没有翻动那本大书，反正绝大多数将领都不关心书里是不是真的写了这些。
“人族就此度过了最脆弱的幼年期，之后的大开拓，让其迅速成长起来。等其他种族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资源，开启一场种族战争了。”
“原来如此。”
奥格瑞姆比划了两下，大致确定了两块地盘的大小差异。
“没有了这块，呃，暴风王国，种族特性大劣的他们便失去了资源交换的优势。”
罗非抻了下有些僵硬的后背，“所以啊，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
“是留在这里，准备面对一场几乎不可能获得援助的战争。”
“还是跟大部队一起，开辟新的家园。”
重复完这句话，主角还不忘补充了一下：“至于魔血者和其他种族的关系不和嘛，其实有很多办法解决，只不过是现在时间有些紧，很多措施来不及使用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奥格瑞姆身上，这位善用计谋的领导者带领部落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所以现存的绿皮酋长们都有一个共识：奥格瑞姆指向的，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好选择。
沉吟，沉吟，以毁灭之锤为姓氏的男人在两个选择间摇摆不定。
他当然希望部落可以和星辰一起，前往新大陆。但状况频出的报告已经证明，现在的部落，不适合跟星辰走得太近。说不准，还会连累那些没有喝下魔血的同胞。
“真的是，不想再打仗了啊……”
回头看了眼跟随自己而来的氏族领导者，每个人的眼底都沉淀着悲伤和疲惫。
兽人民风彪悍，但终究不是铜皮铁骨。漫长的斗争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勇气和坚韧，这个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种族，真的需要停下脚步了。
“我……”
黑石酋长咬了咬牙，左手手指不安地如同见光地蚯蚓一般乱扭。
“部落，将继续战斗。”
铿锵有力的音调，配合上特有的纳格兰口音，除了格罗姆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格罗玛什！”
“战歌酋长！”
“老朋友，你这是……”
“叔！”
狡诈者回身，睁大眼睛看向扎着单马尾的兽人战士。
“部落，将继续战斗。我们会向北进攻，让那群弱小的杂碎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陆之主！”
血吼精准地砍在了“洛丹伦王国”上，将整个沙盘劈成了两半儿。
“对了，大侄子，我记得你们不是跟一个人类王国有合作嘛，让他们送咱们渡海，”战歌酋长问道，“部落北上，是否会影响到你们？”
穿越者缓过神来，嘴咧得都能看见牙床了。
“嘿，他要真敢提前毁约，咱就一道北上，砍了那劳什子国王的脑袋当夜壶使！”
格罗姆镇住了所有人，他提起落在地上的家传战斧，转身吼道：“谁要是不服，就来找我！”
其他绿皮酋长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部落之主，他要是反对的话……
“我算了一笔账。”
叽叽喳喳的绿皮酋长们合上了嘴巴，每次大酋长宣布重要决定前，都会用这句话作为开头。
“去卡利姆多，不可能立刻出发。”
“事实上，考虑到星辰还没有远洋船队这一问题，我们恐怕要等上十几年，才能拿到通往卡利姆多的船票。”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可以跟北方的人类干上他娘的一仗！能抢着地盘，当然最好，没有地盘，咱不也能弄来点行李物件啥的吗？”
“总不能到了新大陆，还指望着孩子女人接济咱们吧？！”
几句话之间，奥格便找到了一条隐藏在两个选择中间的路。这条路的建造者，叫时间差。
“非哥，我们要是往北去的话，不至于自带干粮吧？！”
星辰大酋长苦笑一声，“你丫刚才还说不指望孩子女人接济呢。”
“你是孩子还是女人？！”
中年早秃的黑石兽人狡黠一笑，“要粮食实在不够，给点枪炮子弹也行啊，弟兄们都馋死那东西了。”
所有参与喝魔血的氏族，都在之前毁掉了手头的热兵器。不过以当时他们的精神状态，这东西也没法用就是了。
“啧，麻烦的要死啊。”
主角撸了下光亮亮的头顶，“你也看着了，补给往北运可难得很啊。”
故作为难了片刻，雷神酋长面色一转：“算了，看在都是兄弟的份儿上，这忙我帮了。”
“不过咱可得提前说好啊，补给是有数的，你给老子省着点用！”
“哈哈，我就知道！”
部落和星辰的大酋长热烈拥抱，横亘在两大势力之间的隔阂，暂时消失了。
会议尽兴而散，最后罗非将星辰和部落的旗帜整合在一起，变成了部落简笔画标志，后面交叉着一把双刃战斧和一柄锻造用黑石锤。
和代表们一同走出大厅，奥格瑞姆无意间抬眼一瞅，脸上的喜色飞快褪了下去。
“走吧，他还有些事情要办。”
格罗姆拉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了黑石的现任酋长，和他面前的一对兄弟。
“大哥。”
雷德搓了下手指，“你们……来了啊。”
“啊，我们来了。”
“我们的爹呢？布莱克汉呢？”
“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兄弟俩并没有什么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事实上，让他们一直不敢直面这位大哥的，是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的父亲，他，他……”
麦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真的，是兽人的叛徒吗？”
“不，我的弟弟们。”毁灭之锤的眼中充斥着怒火，“背叛兽人的，只有古尔丹和他的同党！！！”
布莱克汉倒在了恶魔脚下，纵使肉体被术士控制，他的精神仍然抗争到了最后一刻。
耐奥祖倒在了传送门大爆炸里，他曾经走上歧途，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无愧于兽人大萨满之名！
卡加斯倒在了曾经的大哥脚边，在那之前，他如野兽一般，失去了荣耀和勇气，只剩下了嗜血的本能。
“古尔丹！那个腌臜的杂碎！该被千刀万剐的畜生！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黑石酋长健壮的双臂上，绷起了数根青筋。这个卑鄙的叛徒，竟然从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实在是……
“麦姆，我希望给那个塔布羊粪蛋儿砍头的人是我。”
“哦，大哥，那我们恐怕得走点门路了。毕竟，想亲手弄死他的人可多了去了。”
黑手兄弟俩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经过战火洗礼的他们早已拥有一颗不畏流言蜚语的心。真正让他们迟疑不前的，其实是来自亲人的否定。
而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已经是兄弟俩互相以外，唯一生存于世的亲人了。
“对了，听说你们自己成立了一个黑牙特攻战团？”
部落大酋长一手搭着一个，将他们浓密的头发揉成一片鸡窝之后问道。
“啊，非哥特批的，说是我们当初抓内奸表现优秀……”
与此同时，卡拉赞领附近的一处密林中。
“鬼手”利艾尔隐藏在一颗枝叶茂密的树上，淡棕色的瞳孔毫无感情地盯着地面。
“东西呢？”
法师小偷一个激灵，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来本薄册子，扔下地面的同时迅速转移了自己的位置。
“警戒太严了，我只来得及把上面的文字抄出来。”
布满疤痕的绿色手臂穿过草丛，摸索着碰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钱送到你发悬赏令的酒馆里。”
心境不宁的利艾尔正要起身离开，突然腰腿一软，跌下了树枝。
“你还是不了解术士这个行当啊，人类。”
阴影中的佝偻者嘿嘿笑着，随着法师小偷的生命力流逝，他身上的疤痕也在不断老化蜕皮，露出新生的嫩肉。
第二百八十章 “诱捕”红龙女王
诺森德大陆，龙眠神殿。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塔顶，俯瞰着这片冰雪之下蕴含生机的大陆。
她穿着露脐装，遮蔽身体的“衣服”呈现出鳞片的材质。脑袋上顶着两个类似水牛角的装饰物，一头棕色的过肩长发如蚕丝一般从中顺了出来。
比起高等精灵，女人脸上的五官分布和肤色都更接近人类。只是那双尖尖的长耳朵，经常会让初次见到她的人陷入迷茫和困惑。
对于龙类学家们来说，这种有些矛盾的种族特征组合恰恰是对方身份的证明：人形化身只是一个用来方便与其他凡人种族交流的平台，没必要做的太过精细。
“我回来了。”
下巴上长有白色胡须的巨龙化形成身着龙鳞重铠的武将，在降落的同时，也给平台留下了两个浅坑。
“哎，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粗心。”
“理解一下吧，塔萨。”红龙女王最年长的配偶有些不习惯地活动了下肩膀，“我变成这幅样子的时间加起来都没龙蛋孵化的时间长。”
“好吧，至少你没有再次把平台变成一堆碎瓦。”
阿莱克斯塔萨转过身来问道，“说说吧，你的发现。”
“恶魔之魂，确实出现了。”
一句话，便让红龙女王蹙起了好看的秀眉。
“位置呢？”
“人类大陆，他们的暴风王国境内，出现了多处恶魔之魂遗留下来的能量痕迹。”
塔兰尼斯塔兹张开手掌，一片投影地图出现在了其掌心上方。
“痕迹最集中的位置，是燃烧平原和大森林交界附近。看样子，好像在有人拿它做某种……实验。”
确实，这玩意儿除了使用和做实验之外，也没有第三个用途了。
“看到耐萨里奥了吗？”
龙铠将军摇了摇头，“说实话，这正是让我担心的地方。以那家伙的谨慎，不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他想诱捕我们？”
“可能更糟糕，”女王配偶的脸色异常难看，“他在试图绕过恶魔之魂的副作用。”
“所以把它交给凡人？”
生命的缚誓者把手指头摁地嘎嘣作响，“他难道不知道，凡人长久接触神器会被同化效应杀死吗？！”
“他已经疯了，塔萨。”龙铠将军走到女人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他已经不再是我们认识的耐萨里奥了。”
人们总是会用巨龙军团来称呼他们，实际上，与其说是军团，五色巨龙更像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
耐萨里奥是沉默寡言但异常可靠的大哥；玛里苟斯是话痨且中二病十足的二弟；红龙女王是热爱家庭，总会招呼聚会的大姐；伊瑟拉和诺兹多姆则是一对总是在玩失踪的小弟小妹。
这个大家庭是那么的美好，直到大哥突然发疯，几乎杀光了二弟所有家人的那天……
“无论怎么样，我们不能让这件神器流落在凡人手里！”
女人紧握龙爪，塔兰尼斯塔兹则担忧地劝道：“要不再等等，我已经集合了军团，他们很快就到。”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
女王轻拍了拍自己的丈夫，“就算没有了泰坦精华，我也不至于连逃跑的本事都没有。”
“真正的麻烦不是那个疯子本身，而是被他蛊惑的那些凡人！”
龙铠将军回忆着游历中获得的情报，“他曾经在凡人中发展过教派，这些走狗可是相当了解巨龙军团的！”
阿莱克斯塔萨轻呼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应该我一个龙去了。”
“就算对方准备了陷阱，我一龙也好脱身。要是带着孩子们一起去的话，关键时刻还得照顾他们，危险性反而增大了。”
“那我跟你一起。”
塔兰提前一步，反手堵住了妻子的嘴巴，“你太久没跟小家伙们打交道了，容易上当受骗。”
阿莱克斯塔萨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大眼睛，表示同意。
“哈呜！”
塔兰尼斯塔兹刚松开手，女王便一口咬了上去。
“轻点，轻点！”
眼看着变形的手铠，这位第一任女王配偶不禁慌张了起来。
“来龙啊！救命啊！红龙女王谋杀亲夫啦！”
……
燃烧平原，龙魂要塞。
罗非正坐在要塞最顶层的瞭望台上仰望天空，在他的手心里，一颗淡黄色的琥珀正在闪闪发亮。如果你眼神够好的话，还可以看见四条在神器中追逐斗争的模糊龙影。当然，颜色是肯定跟其他四色巨龙一一对应的。
“我记得剧情里龙喉氏族没发生什么异变，怎么到我这儿就一堆麻烦？”
“剧情？”潇洒且颇具成熟魅力的“普瑞斯托”公爵微微一笑，“那是什么东西，异世界访客的特殊能力吗？”
早在黑龙之主第一次品尝到神秘能量的时候，主角的异世界身份便已经瞒不住了，所以后者也是光棍，甭管啥不能解释不想解释的，全都往这理由上面推。
这就是魔幻世界的好处，哪怕是中世纪文明，对“先知”、“异世界”、“穿越”这类词的接受能力也是相当强的。
抱歉，跑题了。
“啊，”星辰大酋长由躺姿变换成趴姿，闷声闷气地说道，“如果我不横插一脚的话，已经接近彻底疯狂的你应该会引导着龙喉氏族找到这东西，然后部落会骑着红龙四处乱飞，给那帮人类添加巨大的麻烦。”
“谁知道这东西还有副作用啊？！我记得预言里那个倒霉酋长可是天天贴身携带的啊喂！”
耐萨里奥保持着人类贵族那万恶的封建主义姿态，一步一步挪到马扎旁边，迟疑了半天，方才坐下。
“所以，你确定预言里那家伙一点问题都没出？”
黑龙之主尽全力，试图保持自己的优雅和威严。不过很遗憾，他是很难在马扎上做出气吞万里如虎的感觉的。
恶作剧得逞地雷神酋长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用各种恶作剧整蛊这位性格严肃的大佬可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来源了。
“呃，在部落吃了败仗的时候背叛，然后抱着这东西天天做用龙骑兵统治世界的美梦……以一个短视者的角度来看，好像没啥不正常的。”
“哼，”“普瑞斯托公爵”不屑轻笑，“巨龙的威压加上古神低语，要不是那个蠢货的职业是术士，他早就变成身上长满触须和眼睛的扭曲龙裔了。”
“这东西可是亚神器！连凡人代代相传的传说武器都可以召唤历代王者辅助作战，亚神器有一个同化领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雷神酋长苦笑着挠了挠自己的胸口，几片晶化的龙鳞状物体掉落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粉碎。
“呵，别露出那副痛苦的表情。”
耐萨里奥抬手，指着对方暂时持有的琥珀说道：“要不是你体内的能量性质特殊，我也不会让你来当这个激发源。”
是的，激发源。如果不主动释放恶魔之魂的力量，它周围的同化场其实还不是那么的强烈。但为了让红龙女王第一视间能找上来，就必须让其始终处于开启状态。
在经过十几次激发源实验失败后，高尔考克、奥尔多安、德雷克塔尔等一众星辰科研大能给出了一个结论：除了大酋长亲自上阵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问为啥是红龙女王来？
伊瑟拉睡大觉，诺兹多姆神秘失踪，这俩根本没那个心情来管这事儿。至于玛里苟斯……
那就得提到星辰智囊们制订的B计划了：你给路哒呦！
“呜~~”
牛角号声响彻要塞上空，平静的小城市先是一滞，随后立刻进入了忙碌的备战状态。
联合图腾阵在萨满们的控制下一个个点亮，第一道城市护盾包裹住了整个龙魂要塞。浓郁的火元素既能抵抗外界的攻击，还可以集中能量束进行反击。
之后出现的，便是淡黄色的圣光城市护盾。它们是由耸立在要塞四处的二十四尖塔教堂支撑起来，只要祷告的圣骑士们体力够用且坚信要塞没有沦陷，这层护盾便不可能被攻破。
猎龙弩、固定重炮、超大型熔岩爆裂回充法阵……为了这次史诗级的会面，罗非可是下了血本儿的。
“来了。”
庞大的阴影笼罩着要塞，磅礴的龙威让久经沙场的老兵们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星辰大酋长及时张开了勇气之火的赐福，耐萨里奥则用自己的威势顶了回去，这才避免了防守要塞的士兵们陷入混乱状态。
“凡人，你们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
威严满满地女声从天而降，要不是提前张开了要塞护盾，这座城市至少得失去一半儿的建筑。
“阿莱克斯塔萨！红龙女王、生命的缚誓者、现任巨龙军团常务委员会委员！”
雷神酋长走出阴暗的小房间，一边跳跃一边挥舞着恶魔之魂。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玩意儿？”
隐藏在云朵后面的两头红龙眼神一凝，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它们的意料。
“这孩子好像，好像没有恶意啊。”
阿莱克斯塔萨可是正儿八经的泰坦训练班出身，利用生命体征判断对方情绪连本能都算不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塔兰捋了下胡子，“解脱、欣喜、好奇，而且大脑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这下可把二龙整懵了，它俩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劳拉走到金字塔门口，看见一木乃伊用标准的东北话喊道：“欢迎光临红浪漫，女宾一位里边请儿！”一样离谱。
幸运的是，下一个出现的人影，让红龙女王心中这荒诞的情绪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耐萨里奥！！！！！”
怒吼声中，一股磅礴的红色火焰狠狠砸在了最外层的元素护盾上。一炷香之内，整个要塞的图腾阵过载了五分之一，而对方好像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可坑死我了！”
雷神酋长恨不得一刀把身旁这中年人给剁成八块，原计划里可没有他出场这一段儿！
“只要我不现身，它们就不会放下戒心。”
不见耐萨里奥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一转眼的功夫，他便出现在了护盾之外。唯一能证明其不是传送出去的，便是两道护盾上即将平复下来的波纹。
“来打一架吧，塔萨！”
巨大狰狞的黑龙之主现出了原形，耐萨里奥“狂妄”地在天空中怒吼道。
“老规矩！谁赢了，听谁的！”
两头红龙可不等他磨叽，塔兰的龙爪开始比划一些玄奥的手势，擅长近身搏斗的红龙女王则扑动翅膀，如猛虎一般咬向了敌人的脖颈。
大地守护者似乎是想证明些什么，他既没有施法打断后方的法术准备，也没有反击阿莱克斯塔萨的意思。相反，他还特地伸了伸脖子，故意把弱点暴露给对方。
“休想骗我！”
红龙女王甩了下脑袋，尖锐的龙牙与源质打造的盔甲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呲啦呲啦”声。
“牙口不错。”
黑龙之主没有选择弯下脖子反咬对方的反击方式，他想试一试星辰军工专门为巨龙之间的战争准备的一些小玩意儿。
轻抬右前爪，空心的爪尖微微刺入了对方的鳞片间隙，不等女王反应过来，强大的电流便涌进了她的体内。
“呃~”
生命缚誓者松开了嘴巴，给耐萨里奥留下了一块裸露在空气中渗血的皮肤。
“看，我就说了，给巨龙用电击是一个愚蠢的主意。”
近身搏斗者的退却当然不是因为刚才的暗算，说实在的，那玩意儿对成年巨龙来说只能算是个小玩具。
她退开，是为了给后面的搭档让出攻击空间。
“生命剥夺之火！！！”
几近炽白地火束直指黑色巨龙的胸口，塔兰对自己的走位预判能力相当有信心。
“哦，红龙压箱底儿的本事，这么快就用上了。”
大地守护者悠闲地拍着翅膀，他背后的铠甲则自动打开，释放出了一堆不断叽叽喳喳的小型飞行器。
这些小家伙呈外凸内凹的飞盘状，凸起部分涂抹着耐萨里奥自己的鲜血，凹陷的核心里，则是一个散发着亮绿色光泽的扁饼。
“诱导者R－02，核心是灌注着邪能的埃匹希斯水晶，这玩意儿会破坏附近空气中的微细能量回路。”
“奥术具有秩序趋向性，为了修补被破坏的地方，会导致能量分布不均衡。众所周知，法术会倾向往能量压小的地方流动。”
耐萨里奥看着费力控制龙息走向的塔兰，哈哈大笑道：“别着急，老朋友们，我还有很多项目需要实验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巨龙的盟友
二十几项武器测试后，两头前来找麻烦的红龙终于停止攻击，给了星辰大酋长一个插话的机会。
经过大约二十分钟的解释过后，阿莱克斯塔萨终于变成了类人形态。
“解除要塞护盾，放我们的客人进来！”
一看对方有和解的意思，罗非赶紧就坡下驴。图腾阵和节点教堂按照次序停止了能量输出，两层半圆形的护盾由上至下缓缓消失。
“欢迎来到星辰，红龙之主。”
红龙女王点了点头，警惕的目光始终落在“普瑞斯托”公爵身上。
这还算好的呢，她后面那位，铠甲上的火焰就没熄灭过，俨然是一副只要女王下令，就能再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不是，你们能不能别光瞅他啊！跟红龙谈合作的是我！”
雷神酋长不满地将巨龙之魂扔在桌上，反正这东西是亚神器，只有用耐萨里奥自己的鳞片才能摧毁，结实得很。
“你说你治好了耐萨里奥？”
生命缚誓者的眼中充满了怀疑，“怎么可能？那可是上古之神的深度腐蚀！”
耐萨里奥发疯之前，巨龙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古神的狡诈和危险。事实上，那个时候的他们对古神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它们的存在：看守古神是泰坦守护者的任务，他们既没有兴趣，也没有权限去了解。
上古之战的龙陨悲剧之后，其他四族龙王痛定思痛，开始用各自的方法调查黑龙之主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才知道，古神早已将触手伸出了自己的牢笼，大地守护者便是牺牲品之一。
“我也不知道，”雷神酋长弹了下立在身边的长柄神器，“这东西是别人送的礼物，里面的能量似乎可以从阶位上压制暗影。”
“现在看来，那些恶心的大章鱼还没厉害到使用最原始纯正的虚空能。”
阿莱克斯塔萨仍然保持着警惕，她确实无法分析出斧矛上能量的来源，但这并不能证明对方是说的都是真话。
“好吧，先忽略这个问题。你刚才说想要雇佣年轻红龙，对此，我表示拒绝。”
红龙之主微抬下巴，“如果你需要一个帮忙的坐骑，我并不介意找两个精力过剩的小家伙过来打打零工。不过大范围雇佣，而且是插手凡人之间的战争，这可不行。”
元素之子偏了下眼睛，瞅向桌子上的巨龙之魂。
“你可以尝试着用它杀死我，这不会改变我的意志。”
阿莱克斯可是老龙精了，对于这种暗示性的威胁，她根本就不怕。
“开玩笑，你要是有用这东西威胁我的心计，刚才就应该用它偷袭我了。再说了，连黑疯子都用不了的东西，你使完还想全须全尾地离开？”
罗非敲着太阳穴，刚才那其实就是个尝试，只是没想到会失败的这么彻底。
“巨龙需要盟友。”
自打落下来，便一直沉默着的“普瑞斯托公爵”终于开口了，使用的是说一句能让舌头抽八回筋的龙语，“上古之战的时候我们所面对的燃烧军团，又要回来了。”
“他们，这些自称为‘星辰’的凡人联合，就是因所在世界被军团毁灭，逃亡到这里的。”
阿莱克斯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似乎是在与什么东西进行对比。
“他们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原生物种，”红龙女王侧眼瞅着大地守护者，“你说了三分之一的真话。”
“还有，你在接受治疗的时候是不是失去了一小部分记忆，暗夜精灵可一直是巨龙军团最亲近的朋友。”
“这话你去跟诺兹说吧，看看他信不信。”
瞥了眼满脸不解的主角，耐萨里奥微笑道：“而且这不是单方面的付出，龙骑兵也会增强我们的战力。”
“多少年过去了，咱们打架还是那一套：俯冲、龙息、甩尾、拍翼还有抓挠。”
“神赋予了我们智慧，难道就是用来说两句人话的吗？”
粽发女性翻了个白眼儿，“凡人寿命短暂，不够可靠。”
“别说得咱们就好到哪去一样，除了我跟你以外，剩下仨哪个是靠谱的主？”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生命缚誓者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发梢，随着主人有些剧烈的动作调皮地跳到了旁边的木桌上。
火焰没有在桌面留下灰黑色的痕迹，相反，一棵嫩芽从其中长了出来，向着天空伸展自己的身躯。
没有点龙语精通的雷神酋长终于放弃了偷听的尝试，转而跑去研究这个无心之失中诞生的小生命。
“他们实在是太容易被蛊惑了，而且对盟约的遵守性也太差。打个盹的功夫，这群短寿的小家伙就会忘记自己祖辈留下的约定！这毫无意义且风险极大！”
“那就多出来溜达几圈，”“普瑞斯托公爵”无所谓地挥了下手，“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泰坦会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的。”
“可是……”
“嗯咳！”
星辰大酋长咳嗽了一声，把三龙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这边。
“那个，呃……”
“叫我阿莱克斯，这应该不难记住。”
一个强大的半神，是有资格直呼巨龙的姓氏的。至于名字……嗯，如果这位半神能成为一名光荣的“龙骑士”，那他就可以用这个亲昵的方式称呼自己的“坐骑”了。
“好吧好吧，阿莱克斯，你能告诉我，这个是……”
主角伸出食指，轻抚着几乎将小苗压弯的穗果。
“抱歉，刚才情绪有点激动，能力有些失控了……”
“不不不，这可不是在兴师问罪，女士。”
再看向生命缚誓者的时候，雷神酋长的眼中散发着光芒，“我想问的是，每条红龙都有这样的能力吗？”
“当然不是。”
阿莱克斯塔萨并不担心能力暴露带来的危险：如果耐萨里奥真心跟他们结盟的话，自己的能力情况应该已经被泄露得差不多了。
“普通红龙的火焰可以驱散瘟疫、促进生命的生长。只有我和几位配偶的火焰，可以做到让死去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穗果便已经从枯萎的小苗上脱落下来，雷神酋长尝了一口，顿时皱起了脸皮。
“激发剩余的生命力催熟出来的产物而已，怎么可能会好吃？”
“呃，那你们这个生命之火，有啥副作用不？”
两位红龙化身都蹙起了眉头，很显然，它们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需要提醒你，凡人，生命的进程是精细、脆弱而不可逆的。盲目地促进生长是一种严重的亵渎行为！”
“不盲目就没关系呗。”
雷神酋长搓搓手，他想起了一条前世天朝走成功过的、解决粮食危机的道路。
“别想的那么可怕，我只是想找一种高产的粮食作物罢了。”
罗非随手摸出小本本，把“杂交粮食/牧草计划”几个词写在上面。
“正常的选育和配种实在是太慢了，适当用生命之火催熟的话，我们可以将一年两熟调成一年四熟，算了，还是三熟吧，别到时候让德鲁伊带人来查水表……”
耐萨里奥朝着不解的妹妹耸了下肩膀，“他就这毛病，当初我跟他研究龙骑兵图纸的时候，差点没死在训练场上。”
“或许，我们可以先看一看图纸。”
一直咬死敌对态度不松口的塔兰尼斯塔兹竟出乎意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管这个黑疯子有什么打算，至少这位大酋长是真心希望与我们合作。”
他没说出后半句话：如果这个小家伙真的是被耐萨里奥利用了，红龙军团也好救他一命。
比起君王和政治家，巨龙们更加欣赏凡人中的探索者。因为这样的人，才是一个种族立足进步的动力之源。
……
“以大帝胡须的名义，我不想再看见暗炉城的那帮混蛋了！”
浑身黝黑的土肉球翻开暗道活门，他抿了抿嘴唇，艰难地浓缩出来一口唾沫。
“嗬，呸！嘶~”
混杂着尘土的唾液落在绽开的伤口上，痛得这位硬汉不断往嘴里吸热气。考虑到燃烧平原那优秀美好的环境，恐怕一会儿他得好好抠一抠嘴里的沙子。
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绷带，加尔文抖落掉上面的尘土之后，便将其缠在了胳膊上。
“得赶紧回兄弟会总部一趟，那帮崇拜火焰的短胡子小鬼，呸！”
迈动着有些酸痛的脚步，这位黑铁矮人的革命者顺利来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岗哨。
“嘿，加尔文！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少问废话，老子皮糙肉厚得很！”
瑟银探子把嘴中的酒混沙泥浆喷在地上，搂了把胡须之后转头问道：“通信飞艇还有多长时间到？”
“再等半个小时吧，最**原的灼热之风越来越大了，飞艇没办法太快。”
“大帝的胡子啊！”
急脾气的加尔文来回踱步，显然，他冒着生命危险取回的情报万分紧急。
“不管了！我现在就得去见老大！”
“该死的，你疯了？！”
相熟的卫兵拽了他一个趔趃，大声吼道：“现在灼热之风这么猛，一旦迷失进荒漠里，你就等着去见老加尔文吧！”
“没有时间了，蠢货！”
探子挥舞着刚刚换上的锤斧，试图挣脱对方善意的束缚。
“你，好吧，混蛋，既然真的这么着急！喂，卡修，把那头熔岩犬牵出来！”
“德姆叔叔，它还没被驯服，这很危……”
“洒满烈酒的胡子啊！你没看着这有个不要命的蠢蛋吗？！快给我牵过来！”
很快，年轻的黑矮人牵着头不断哼气的双头熔岩恶犬，费力地挪了过来。
熔岩犬身上覆盖着一层黑色厚实的岩壳，在岩壳的缝隙之间，可以看到暗红色的岩浆缓缓流淌。
这种典型的半火元素生物，只有在火元素丰富的黑石山附近，才能生存。
那场不幸的意外之后，黑铁矮人获得了一些火炎之神的“恩赐”，其中就包括熔岩犬的驯服方法。
“你知道规矩的，加尔文。”
守卫递过来一面包裹着瑟银的圆盾，“打不赢它，就别想骑它！”
“用你告诉我？！”
探子粗暴的接过盾牌，用另一只手的锤斧疯狂敲打。牵狗过来的年轻人一看这架势，赶紧跑到了一边。
“吼啊！”
半凝固态的岩浆滴飞溅而出，突然受到巨大声音的惊扰，这头野性未驯的半元素野兽瞬间进入了狂暴状态。
“来吧，你这头该死的畜生！”
“喂！别忘了，这是坐骑！”
加尔文已经听不见外面的提醒声，疯狂的熔岩犬已经冲到小矮子面前，冒着蒸汽的右爪直落向眼前这矮小的猎物。
“吃我一记矮人滚地球！”
肩膀有伤，加上不能使坐骑的腿部受伤，黑铁探子没有选择硬抗，而是蜷起圆滚滚的身体，如球一般冲进了对方的肚子下面。
“巨兽”愣了一下，随后便下意识地低头寻找猎物踪迹。不过很快，它便没有继续戏弄小肉球的心思了。
“咚！”
“嗷呜~”
锤斧的锤面扣击在熔岩犬腹部的一块碎裂甲壳上，元素野兽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哀鸣。
“现在的短胡子小鬼，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加尔文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断用锤面刺激着熔岩犬的核心。
这个过程中，力道不能太重，否则它会陷入类似晕厥的保护状态。当然，更不能太轻，否则你会知道，一大摊混着岩浆的石块砸在自己身上会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
挨了十几锤之后，始终不肯臣服的熔岩犬终于放弃了野兽的骄傲。一个翻身，露出了相对脆弱的腹部。
“呸！呸！呸！”
加尔文抠掉头发间的黑色粉末，“一帮不敢干脏活的短胡子，他们根本就不明白，男人胡子最漂亮的时候，就是浸满强者鲜血的时候！”
“行了行了，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上去，愿矿脉指引你回家的路！”
“愿矿脉指引你走向自由。”
黑铁探子轻敲了下盾牌回礼，然后把趴在地上装死的坐骑拽起来，连鞍座都来不及配，便爬上了它的后背。
“哈嗷，哈嗷！”
半火元素生物哈喇着舌头，以最快的频率迈动沉重步伐，跑向那象征黑铁矮人自由的圣地－瑟银岗哨。
第二百八十二章 黑铁之悲
“别忘了给我带壶好酒回来！”
提着短矛的兄弟会卫兵冲着刚刚离开的通信飞艇吼着，不过瞬时加强的风力淹没了他的大嗓门儿。
“行了行了，别喊了。”
满脸疤痕的大工匠拍了拍短胡子小鬼，“听说暗炉城最近加大了搜查兄弟会的力度，你就别难为这帮在城里潜伏的兄弟了。”
“砰，砰，砰！”
远方扬起的沙尘之中，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眼神颇好的岗哨卫兵手搭凉棚，眯眼瞅了半天，才隐隐约约看出来了一个颠簸的巨犬虚影。
“又有熔岩犬来了！准备防御！”
几个待在岗楼里喝酒划拳的醉鬼眼神一清，抄起手边的圆盾和锤斧，冲出了逼仄的小房间。
“真不知道这地方又抽哪门子邪风？”
小队长粗暴地把值班的年轻人推开，从腰间抽出来了边缘镀金的单筒望远镜。
“嘿！我什么都看不见！”
“天啊，队长，你又忘记开镜头盖了。”
“嗯~”
掀开盖子，小队长一边小声嘀咕着黑铁矮人的脏话，一边仔细寻找着巨兽的后背上是否有人。
“紧急情报！紧急情报！”
加尔文往嘴里润了口水，方才拉开已经粘在一起的声带，高声吼道。
“开门！开门！让我去见工头！”
小队长收回望远镜，飞快地迈动小短腿，跑进了装有控制绞盘的塔楼里，同时还招呼伙伴并解释道：
“是潜伏在暗炉城的密探，加尔文，我认识那家伙。快来帮我开门！”
另一边，城门下的密探则狠狠地往半元素野兽的身上抽了几下鞭子，闪烁的火焰符文给予了它适当的痛苦，熔岩犬痛吼一声，用力地往城门冲去。
“疯子！你想把门撞碎吗？”
所有站在城墙上的家伙都跑进了绞盘房，拼尽全力推动连接着城门开关装置的大铁盘，瞬间城门的开启速度便快了三倍。
终于，在疯狂的半元素坐骑撞上城门的前一秒，瑟银岗哨的大门，露出了足够大的缝隙。
“哈哈，接下来才是最刺激的！”
加尔文取出早已绑好的绳子，套在自己腰上。没过十个呼吸的功夫，重力便由帮助他坐下的助力，变成了向后拖拽他的帮凶。
是的，为了尽量节约时间，这个疯狂的家伙直接命令熔岩犬攀登岗哨中央的小型山峰。而山峰顶端，正是瑟银兄弟会的老大，奥菲斯特的住所。
“呜呼~起飞~”
被拖拽在坐骑身后的兄弟会密探咆哮着，尖叫着，显然，他把这个危险重重的赶路方式当成了一种美好的娱乐项目。
两炷香后，看见曙光的恶犬用力一蹬，沉重的身体落在山顶平台上，竟连一个浅坑都没能留下。而我们亲爱的加尔文密探，则用出了传说中的“以脸着地法”，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着陆。
嗯，让我们忽视他已经歪掉的鼻子和眼眶里打圈圈的双目吧，比起之前那几次，这次确实可以说的上是漂亮了。
低矮的石房子中，一直响起的敲打声和金属碰撞声终于停了下来。黑煤球一脚踹开家门，捧了捧自己的肚子，粗哑着声音狂怒道：
“又是哪个愚蠢的短胡子小鬼？！就不能让老奥菲斯特安安静静地打造一件武器吗？！”
“该死的蠢货们！再这样天天拿一些无所谓的琐事来打扰我的话，老子就把这个破活扔给别人！”
一路加急赶来的加尔文好不容易从摔打导致的晕眩中缓过劲来，便被自己的老大揪着耳朵一顿狂吼。说实在的，要是换人类在这的话，估计已经永久失聪了。
“工头，这回我们是真有麻烦了。”
密探吐掉嘴里的尘土，并从靴子里抽出了一张刻满小字的石板。
“用八个兄弟的命换来的，暗炉城新的调兵计划。”
“调兵？”
奥菲斯特皱起了连毛眉，当然，也可能没皱。以男性矮人的毛发浓密程度，你确实很难看出他们是否做了这种细微的面部表情。
“向哪调兵？打谁？”
“往南调兵，要打那些新出现的不认识家伙。”
“胡闹！”
……
“胡闹！”
用金色小环扎起胡子的黑铁矮人国王一拍桌子，与远方的兄弟会工头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帮炎魔信徒是终于把自己的脑子扔进岩浆里了吗？”
站在王位下的大臣们战战兢兢，如同一群等待被宰杀的鹅一样。
“靠着几个火妖畸形弄出来的一堆废物魔像，就想把敌人的要塞堡垒群打下来？谁能告诉我，这是哪个‘聪明人’做出的决定？”
“安，安，安格弗将军，我的国王。”
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礼仪大臣说道：“他的家人被炎魔祭司们控制了，将军也是没有办法。”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达格兰便泄去了一身火气，有些颓废地坐回了自己的王座上。
自从父亲召唤来那象征着死亡与毁灭的拉格纳罗斯后，整个黑铁矮人便陷入了分裂。
是的，分裂，在达格兰刚刚当上黑铁之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愿意追随他。并立誓要驱逐那些像蛆虫一样恶心的火妖，和他们的主子。可现在……
“是我欠他的，是我欠他的……”
索瑞森大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洛戈威尔！”
“洛戈威尔在这，大帝！”
“安格弗将军背叛了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卫队长了然于心，明面上却没露出任何破绽。
“是。”
在他发出命令的那一瞬间，几个瑟瑟发抖的、站在最后排的大臣互相交换了下眼神，眉眼中流露出奸计得逞的快感。他们不知道，这些小动作都落在了王位上中年人的眼睛里。
浓密的胡须遮挡住了达格兰轻蔑的笑，大帝故作无奈，冲着这群由炎魔祭司专门筛选出来的“能臣干将”挥了挥手。
“好了，今日是国难日，一会儿还要与民同乐去呢，都不要哭丧着脸了。”
索瑞森大帝打理了下自己的胡须，随后露出了一个精准的微笑，并带着这群至少还可以听自己发发牢骚的臣子一起，走出了王族大厅。
经过厚重古朴且岔路繁多的走廊，两名“将军”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喜悦的声浪直扑在达格兰身上，无数矿工终于可以来到“上等人”的街道，拿着水里兑酒的劣质饮料寻找值得一偷的目标。
被惊扰的普通市民和贵族们也没有多少抵触的意思，尤其是前者：那帮脑子抽风的炎魔祭司随时有可能把一个美好富裕的家庭扔进贫民区，所以矿工和普通市民的关系还算不错。
嗯，还算不错的意思就是，矿工在偷市民的同时，市民们也会去偷矿工的东西。“下等人”的身上经常会携带一些珍贵原矿，只要能弄到一块，这次国难日就不算亏了。
哦，对了，“国难日”不是这个节日的官方名字，“火焰赐福之时”才是。
“曾经的黑铁，可是矮人之王手下，最强大和光荣的魔法军团啊……”
“您好啊，索瑞森大帝！”
身穿火红色祭司袍的年轻人走到达格兰身后，朝着后者比了一个复杂的手势，以作为行礼。
“卡德克，我的朋友。”
大帝回礼，随后回头继续看着下面的纷乱景象，“我已经看到了炎魔之王的命令，并为可以亲自执行它而感到无上荣耀。”
炎魔祭司的代表点了点头，他对达格兰的反应很是满意。
“大祭司经常说，他非常羡慕您。不要误会，侍奉主人的仆从并不觊觎您的位置，只是您总能得到为主人做出贡献的机会，说实在的，我们很嫉妒。”
索瑞森大帝轻呵了一声，这种屁话谁爱信谁信，他是不信的。
“大家都是主人的仆从，哪用得着这么生分？说起来，这次行动我还得好好拜托你们呢。”
黑铁之王微笑着说道：“那群不知道哪来的蠢货，有着坚固的要塞、大量火器和种类繁多的施法者。我们需要魔像的支援，才有可能完成主人的任务。”
“魔像已经预热完成，大帝。”卡德克语气微扬，心情相当不错，“一共一百八十座中型魔像，二十座大型魔像。还会有很多神仆与您一起出发，他们会用强大的火炎之力帮助您的。”
“那就好那就好，”中年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像梗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胸腔里了一样，“我达格兰发誓，必将主的荣光，散播向整片大地！”
“您有这样的想法，主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已经被宗教洗脑的年轻祭司微笑着看向达格兰，“主人曾经说过，‘迷失于矿洞中并不可怕，只要能及时回头’。”
减费5－5的嘴角抽了一下，显然，对这个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俗语安插在奴役者身上的祭司，前者是相当不满的。
“等我们这一代人死去之后，还能有人想着反抗拉格纳罗斯吗？”
心里念头百转，场面可不能冷喽，互相说了几句关于大螺丝的罗圈屁以后，达格兰微弯下腰，向对方发出了一同下去“与民同乐”的邀请。
“不了，大帝。”短胡子祭司礼貌地拒绝了对方，“身为神之侍从，我们应远离享乐，时刻保持内心的宁静。”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多年的夹缝生活已经将大帝的演技磨炼得炉火纯青。“好吧，那我这个俗人，就下去好好乐呵乐呵。”
“祝您玩得开心，大帝。”
炎魔祭司们缓缓离开了平台，大门彻底闭合的一瞬间，始终保持和善微笑的达格兰变了脸色，狠狠地往脚边吐了口唾沫。
“畜生！不知道今晚，又有哪家姑娘要被祸害了！”
“陛下慎言，陛下慎言啊！”
几个花白胡子的大爷赶忙跳出来，不断压制着索瑞森大帝心中的怒火。
“怕什么？他又听不见。”
黑铁之王一哼气，愤愤地在脑海里补上了下半句，“就算听见了，那家伙也不会在乎的！”
“走吧，再耽误一会儿，国……我是说赐福之日就该过去了。”
达格兰和一帮子大臣离开了王宫，徜徉在了啤酒、斗殴和盗窃的海洋里。
……
两个小时后，黑铁酒馆。
披着破烂黑色斗篷的穷矿工推开木门，在他的身后，躺着三个彻底失去意识的醉鬼。
他一屁股压在吧台前的木凳上，凳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隐藏在斗篷里的火红色眼睛打量着周围，覆盖尘土的天花板和地板上，还可以隐约看到许多来历可疑的殷红色印记。
“点什么？”
老板扔下手中的水桶和抹布，将木杯放在了黑铁啤酒桶的龙头下面。
“镶金玫瑰。”
“嗯？”
吧台后面的黑铁矮人一眯眼睛，“这东西是人类王室的特供，我哪能弄来啊？”
“我要一又三分之一杯，送到楼上第三个房间。”
斗篷客好像没听到一样，将几枚银币扔在了面前。
老板瞳孔微凝，似乎是分辨出了些什么。
“上去吧，酒已经到了。”
神秘人抽了抽鼻子，转身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目送着来客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酒吧老板对着屋里的酒客们点了点头。
客人们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吵闹赌博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说回斗篷客这儿，他上得二楼，缓步挪到第三间房间的门口，也不敲，一把便将其推开。
房间不大，门在这面墙的中间，正对着窗户，房间中央有张小圆桌，桌子两边各有一床。左边的床上，躺着个黑铁矮人大妈，在她对面床上坐着的，是一个甲胄在身的兽人将军。
“你还真是小心。”
赫克托一字一句地吐出矮人语，时不时还要看一下手里的黑皮小本本。
“没人看到你这幅样子吧？”
“如果对面这大妈不是在装睡的话，那没有。”
后来的矮人拖出凳子坐在上面，手还不老实地抠挠着兜帽里的脸和露在外面的胡子。
“你们那里，真的有可控的火元素领主吗？”
“又来了，”蛮熊用兽人语嘀咕了一声，“废话！要是没有，我们还来谈哪门子生意啊？”
“他，值得信任？”
“呃~”
之前的半个月，对方每次都会问他同样的问题，这让黑牙特攻的军师异常厌烦。
“抱歉，这事关黑铁一族的未来。”
“放心吧，他是不会虐待你们的。”
“那，好吧。”斗篷客有些迟疑地回应道，“我答应你们的交易。”
“只要你们的元素领主能还我们自由，黑铁矮人便愿意加入星辰！”
第二百八十三章 火焰之怒的新去处
“矮人，生意可不是这么谈的。”
蛮熊抠着桌上的木刺，“对于星辰来说，你们的效忠可有可无。而我们的支援，却是拯救你们脱离痛苦的唯一途径。”
“你不认为，价码开的太少了吗？”
“该死的兽蛮子！”客人散乱的大胡子抖动着，“你根本就不明白黑铁的力量！”
“我们可不是那帮只会用锤子傻敲武器的铜须白痴，在金属附魔冶炼方面，黑铁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那又如何？”
黑牙军师狞笑着说道：“如果星辰帮助那位炎魔领主的话，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强大元素生物和他附庸的帮助，这买卖会更划算一些。”
“那你们想怎么样？！”
斗篷客气愤地捏紧拳头，“除了种族的效忠以外，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换取帮助的筹码了！”
“哎，你这话里有问题，兄弟。”
赫克托随口一说，好像全然没有意识到“兄弟”一词在矮人语中的意义一般。
“你们还有筹码，还有一个足够大的，真正能勾引星辰这样庞然大物的筹码。”
斗篷客知道现在不是追究对方失礼的时候，他现在必须得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论能不能达成，至少得能稳住对方。
“看你这么痛苦，给个提示吧。”
使节挠了下鼻子，“黑铁现在，可还不是一个完整的种族。”
来访客人身体一颤，要不是怕把旁边的女矮人惊醒，他还真想高声怒吼出来。
“你……你们……这群贪心的毒蛇！”
“别这么说，朋友。”
为了这次任务，性格认真的黑牙军师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我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呃，胡子都没长的臭小鬼。矮人三支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挺糟糕的嘛？”
“你难道不怀念那个氏族之王一统的年代吗？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应该听祖辈说过的那个光辉年代。”
用来隐藏脸庞的兜帽里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沉默了半炷香之后，对面的黑肉球才再次开口。
“矮人自己的事，用不着外族操心！”
“切，”赫克托一撇嘴，“一帮奴隶为了种族放弃了自由，同胞却唾骂着他们的罪行……我以为只有那些刚参军的臭小鬼才会写出这样的剧情呢。”
“当年的三锤之战，是为了争夺氏族之王，而不是为了抢一条好一点的狗窝！”
“哈，难道你们现在住的就不是狗窝了吗？”
黑牙军师獠牙上挑，“不说黑铁，就说你们在人类世界中名声很好的同族，他们的处境就很好吗？”
“铜须矮人住在哪里？丹莫罗、洛克莫丹和湿地。对人类来说，这些地方连穷乡僻壤都算不上！”
“蛮锤呢？哦，我想想，鹰巢山是吧。假如你真的游历过这片大陆，就应该知道，那巨魔成堆的大森林，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安家的好地方。”
“而你们最好的兄弟种族呢？他们在干什么？”
“我来告诉你，在矮人艰难地修建水坝，人工围地的时候，他们在享受着衣食丰饶的生活；在你们忍饥挨饿，把食物留给新生儿的时候，他们将富裕的人口当成货物随意买卖！”
“哦，对了，人类还会把库里的陈粮拿出来，换取你们精湛冶炼技术制造出来的武器和铠甲，然后拍着你们的脑袋说……”
兽人将军轻摸了摸桌面，“真是一条好狗。”
黑铁使节沉默着，和一般人不同，他是曾经通读甚至背诵过矮人的“过去之书”的。所以他知道，曾经的三锤合一，是有多么的强盛。
想想吧，那个时候的燃烧平原、灼热峡谷和荒地可是山清水秀、土地丰饶之所。可为什么阿拉索帝国的遗民们却一直南迁，没有在这里安家立业呢？
使节及时收束住思绪，冷汗浸透了他内衫的后背：别看对方好像粗狂不羁的样子，论起话术和智商来，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呵，少用那套夸张的屁话来吓唬老子。人类和矮人是上千年的友好种族，这一点，哪怕是黑铁都要承认！”
“据我所知，在人类的黑市上，矮人奴隶可是相当……”
“让我们把话题放回生意上吧，朋友。”
使节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赫克托反应也不慢，反手一扣，桌子上被砸出了几道裂痕。
“你，或者说，星辰想帮助黑铁促成三锤合一，然后拉着整个矮人种族加入，是这样吗？”
“是的。”
“好，没问题！”
黑铁使节这次异常痛快，松手的同时便把事情答应了下来。
“不再考虑考虑？”
蛮熊咧了咧嘴，“之前不都是下次再说嘛，这次怎么直接答应下来了？”
“谁知道呢，”斗篷客的语调微扬，不知是把心情调整过来了，还是想通了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刚才那番话，真的打动了我吧。”
黑牙军师笑了，笑得可止小儿夜啼：“终于完成任务了，不用一次次往这个热得要死的地方跑了。”
互相交换了接下来关于两方行动的部分情报，兽人将军启动了伪装水晶，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黑铁矮人的形象。楼下的兄弟会成员会带他离开暗炉城，前往最近的岗哨。
“贪心不足，蛇吞狮子啊。”
揭开隐藏身份的兜帽，达格兰赤红色的眼睛看着已经合上一段时间的木门。
“星辰的大酋长，为什么不能是个矮人呢？”
……
燃烧平原，龙魂要塞。
阿莱克斯塔萨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图纸非常有趣，虽然威力设计得有些小，不过思路是可行的。或许守护龙族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好好强化一下自己的战斗力。”
“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站在一旁的塔兰尼斯塔兹说道，“为什么不用黑龙军团当试验对象呢？凡人的大酋长，这会让你少很多风险。”
提起这件事，耐萨里奥和罗非都尴尬的抬眼看天花板。
终于，在两条红龙内心不安到极点，试图变回原形大杀四方之前，黑龙军团的主人低声喃喃道：
“之前不是让古神控制了嘛，那个，咳嗯，稀里糊涂地记着，我好像，咳嗯，改造了一部分手下来着……”
“哎，”星辰大酋长深深地叹了口气，指着大地守护者说道，“治疗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他被控制时期的大部分记忆因为深受污染，被直接清除了。”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的黑龙军团里有很多内鬼兼定时炸弹。别说实验了，他现在连面儿都不敢露，不然铁定会被触手怪的爪牙们撕个稀烂。”
说起这件事来，雷神酋长可是相当郁闷的：根据耐萨里奥所说，黑龙是巨龙中平均体型最大的一支。要是能让他们成为挂载平台的话，龙骑兵的换代速度至少能翻一倍。
“三个月，我会带来一批刚成年的小家伙，希望你们能好好善待他们。”
“放心吧，红龙女王。”
罗非冲着对方行了个勇士礼，“我会派最精锐戈隆骑士与其配合的，相信我，在与大家伙相处这件事儿上，你不会找到比他们更专业的家伙了。”
阿莱克斯塔萨带着自己的配偶离开了要塞，大地守护者也溜了出去，继续享受着千年，甚至万年来都难得一次的假期。当然，我是指神智清醒的情况下。
而主角，还有另一件大事必须要处理一下。
一道道赤红色火流从窗口处流入，在房间的中央汇聚变化，形成了个单头食人魔的形象。
“呦，伊森克图斯，好久不见啦。”
火元素之怒微弹了下手指，一点点火影飞溅到元素之子身上，在接触到其衣服的瞬间“腾”一下子窜了起来，险些燎掉了后者半边胡子。
“这可不是个好的玩笑，伊森。”
将身上火焰拍灭，雷神酋长不满地斜了对方一眼。
“没办法，这已经是我的玩笑库里最无害的一个了。”
火焰食人魔抻了个懒腰，满脸舒畅地说道：“怎么？终于能送我和我的家人去这个世界的位面入口了？”
“还没，不过对方应该不会拒绝，”罗非嘿嘿笑了两声，“他们没得选。”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再确定一次：你真的打得过拉格纳罗斯那家伙吗？他可是从底层的小火花一步步吞噬出来的啊。”
“啧啧啧，小家伙，原来在你的眼里，我们都是一群养尊处优的大老爷。”
伊森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在神来到德拉诺之前，我们和一般的元素生物一样，都是用吞噬同类和战斗来打发漫长的时间。真要说起来的话，和平相处对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短暂的时候，哪怕加上神的到来之后的日子。”
“好吧，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了。”罗非如是答道。
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帮的，元素位面对于非元素生命体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未知禁区：哪怕以达拉然和提瑞斯法议会的实力，也不足以在四个元素位面中的任何一个中建造规模最小的前哨站。
“对了，来的时候其他兄弟姐妹让我来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自己的新房子里？”
雷神酋长苦笑着摇头，“至少得等星辰在新大陆扎下根来。”
“这次的元素侵略是一次例外，其他元素位面的入口可没有这么简单。”
“水元素位面八成是在海底，你应该能感觉到，那里蛰伏着一股可怕的黑暗力量；土元素位面倒可以拜托耐萨里奥帮忙，不过得等他解决军团内部问题，才能腾出手来；至于风元素……呵，这只有碰一个办法，没别的选择。”
嘴里说着困难，罗非却没有半点儿担忧神色：比起整个大计划来说，这些困难连门槛都算不上。要是现在就愁得吃不下饭，那之后怕不是得被活活饿死啊。
“你个小家伙，人不大，鬼主意倒不少。”
火焰身体消散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了一句话的余音。
“启程的时候叫我们一声，别忘了啊。”
“放心，忘不了。”
主角推开了房间的门，快步走下了要塞的主楼，冲出大门拥抱新鲜的……
“嗯咳，嗯咳！嗯咳！”
猛吸二两pm2.5之后，大酋长乖乖退回了房间，用手指头清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大酋长，有消息来了。”穿着萨满长袍的中年人走到主角身后五米处，停下说道。
“哪边儿的？”
“海边，血帆把巴博萨和他的舰队成员给送回来了。”
雷神酋长双目瞪圆，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好消息之一了。
“长滩是吗？”
“是的。”
主角紧张地搓手踱步，思考着怎样才能以最快速度赶回南方。
“耐萨！耐萨！”
微风传音的帮助下，假扮成兽人的“普瑞斯托公爵”很快便出现在了合作伙伴的面前，
“那个啥，我有急事儿，帮个忙呗。”
“急事儿？”
黑龙之主哼了口气，虽然以原形的体格，背一两个人根本没什么感觉，但巨龙的骄傲，还是让他对扮演驮兽这种事感到抵触。
“跟去新大陆有关，”罗非给对方肩膀一拳，“尽早在卡利姆多扎下根来，我们才能帮助你的子嗣和兄弟摆脱恩佐斯的阴影。”
在古神的“帮助”下，大地守护者改掉了许多毛病，比如说对凡人无来由的不屑与高傲，再比如说……拖延症晚期。
在黑龙之主的帮助下，雷神酋长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完成了这场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旅行。
当然，旅行结束之后，主角付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代价。
“呕~”
强壮如巨龙的元素之子，少有地露出了一脸菜色，一丝晶莹剔透的粘液挂在嘴边，其中还混着一些不知名的浑浊杂质。
“你可真是疯了，”好不容易请假出来会男友的兰佐尔埋怨道，“巴博萨船长上交的战船图纸，杜隆坦已经下令，开始试建造了。”
“这我倒不太担心，之前都已经计划，呕~”
星辰大酋长一把抹干净嘴巴，顺便用手背拍了拍德莱尼圣骑士的前臂说道：“之前都已经计划好了，我想问的，是另一些事情。”
“大酋长，巴博萨船长请求召见。”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身穿崭新船长服的兽人走进了议会厅，向首位上的两位领导行礼道：“见过罗非大酋长，见过兰佐尔酋长夫人。”
“我还没跟她交换武器……呀呀呀，疼！”
不等主角说完，眼疾手快的圣骑士便拽着他的长耳朵怒视其侧脸。
经过手忙脚乱的抚慰和许诺之后，星辰大酋长正襟危坐，平视着“黑珍珠”号船长问道。
“把先行者和你们收集的情报递交上来吧，尤其是有关暗夜精灵的那部分，越详细越好。”
第二百八十四章 探索卡利姆多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一下，将视线转移到突破娜迦封锁，到达卡利姆多的星辰舰队和先行者氏族身上。
“贫瘠之地。”
不需要询问当地的土著，阿克托里斯便准确的说出了这块地方的名字。因为它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草的长势还算好，但树木实在是太少了啊。”
巴博萨捻起几根枯萎的草叶，拧成一股后塞进自己嘴里。
“看，那是什么？”
眼神锐利的科萨抬手一指，几头体格不下裂蹄牛的巨兽落入了另外两位领军者的眼中。
它们的头和脖子紧贴地面，整个身子高高隆起。明明长着大象一样的蹄子，皮肤上却覆盖着爬行动物的鳞片。
这群悠闲食草者的领头是一只鼻子上长有一大一小两根微弯曲长角的雄性。除了它以外，族群中的其他成年个体都只有一根较小的白色鼻角。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跟裂蹄牛倒是挺像的。”
“不一样吧，”先行者大萨满说道，“裂蹄牛一看就是喂奶的，再说了，它们的脖子也不是贴着地面的啊。”
“最重要的一点是能不能吃。”
科萨提起手中战斧，舌头微舔嘴唇：“光靠耗子和羚羊可无法支撑氏族战士的消耗。”
“咚！”“咚！”“咚！”
马蹄不断扣击着大地，引起了微弱的颤动。原本安详吃草的科多兽们突然警觉起来，在确定来袭者的方向之后，领头的雄性首领闷吼一声，便带着族群往相反方向逃窜。
“该死！这回又是什么鬼东西？！”
先行者酋长朝身后一挥手，让手底下的战士们趴回草丛，小心暴露。自己则从几绺苇草中间探出半个脑袋，寻找着那群惊走猎物的蠢货究竟是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一群半人马先行者来到了科多兽们刚刚取食的草地。
他们的上半身披着来历不明且不一致的铠甲，手中则持有做工粗糙的弓箭。先行者，或者说炮灰的下半身上，长有一些黑色的岩石结晶。配合上隐约有金属感的长毛，颇有一番半元素生物特有的美感。
可惜的是，这群猎杀者的脸完美破坏了他们身体的美感：这群炮灰的脸又长又布满皱纹，配合上狰狞的牙齿和狭长的眼睛，突出的就是一个野蛮凶狠。
“蠢货！都怪你们，这次狩猎失败了！”
领头的队长嘀咕了两句人马语，抬手一斧头砍到了那个离得最近的倒霉蛋，以宣泄自己的怒气和怨气。
“对方人数不超过二十，咱们手里有五十个兄弟，还有萨满祭司压阵……能吃掉他们！”
巴博萨心算了下两边实力对比，给出了这么个结论：要是没有萨满限制环境的话，还真拦不住这群长着四条腿儿的怪物。
“别着急，科萨，”先行者大萨满拽住自己的搭档，“他们好像可以控制大地的力量，而且是本能施法。”
“切，那又怎样？我就不信他们会比戈隆更难对付！”
“这还真不好说，”阿克托里斯缓慢地转变着半人马脚下的土地，试图用沼泽法术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们，“戈隆习惯独居，但他们，很显然是群居在一起的。”
“能在这里看到小规模的狩猎队伍，意味着半人马的氏族主力肯定就在附近。要是不能速战速决的话……”
科萨按捺下对战斗的渴望，重新蹲回了草丛里。
半人马是一个眼力超群的种族，但这支炮灰部队的小兵们正在想办法逃避成为队长磨刀石的命运，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嗯？怎么感觉地上有些黏糊？”
小队长疑惑地转头看向地面，发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排浅蹄印子。
“呃啊，难道又要下雨了吗？”
智力低下的大兵没有思考其中蹊跷，只是扬身一踏，便稳定住了脚下逐渐软化的地面。
“都傻愣着干嘛？像我一样，往地上踩一脚！”
手下们有样学样，没人在意刚刚那个被砍死的倒霉蛋，事实上都没人往那个方向上瞅一眼。不然应该就会有人发现，土地软化的速度似乎变快了。
“我喊杀，你们再冲。”
阿克托里斯双手齐出，他的面前地上，已经画完了一个简易的土系法阵。法阵中不时有符文闪过淡蓝色的光辉，而且闪烁频率越来越快了。
没过小半炷香的功夫，炮灰部队脚下刚刚稳定下来的地面浅层便完成了向泥沼的转换。
“嗯？”
半人马的长官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但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先把脚底下这块稳定下来，踩！”
费力地拔出蹄子，半人马们一起狠踏，至于结果……
“头领，我感觉到了，软地的下面有硬块！”
“为什么我这里没有？！”
“哦，我也没了……”
“你们这群蠢货，我们被人给算计了！”
小队长把战斧卡在外围的地面上，试图把自己拔出去逃命。
“杀！”
未曾听过的语言传进了炮灰们的耳朵，几十个不认识的两腿种从草里窜出，抄起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
“迎敌！让他们见识一下科卡尔氏族的力量！”
先行者是整个半人马种族中最弱也是最多的一种人，为了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中活下去，这些弱者要么够狠，要么够疯。
失去强大的机动力和人数劣势，没有让这些弱者畏惧地丢下武器。相反，近乎必死之局激发出了他们骨子里的凶狠性格。
“嗖！”
科萨抬手抓住了一支飞来的箭矢，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了。
面对弯弓的快速平射，冲在最强方的几个兽人战士瞬间倒下，其中一个甚至当场失去了生命：精准恶毒的箭矢钉透了他的喉咙。
“飞斧投掷！”
比起需要搭弓上弦的弓箭，取出即可投掷的飞斧在短程冲突上显然更占优势。
三次短斧浪潮之后，半人马的损失便已经过半：他们本来就是在泥沼里苦苦坚持，身上一旦吃痛泄劲，就只有沉入沼泽这条死路可走了。
沉重的战斧卡进了领头半人马的肩胛骨里，科萨侧手一别一撕，便把敌人的半个臂膀弄了下来。
不等小队长惨嚎出声，先行者酋长横斧一过，直接削掉了对方的半个脑袋。
“应对拥有魔法天赋的敌人时，一定要小心他们的吼叫，尤其是对方已经失去其他攻击手段的时候。”
－《先行者生存指南》战斗篇第八条
一炷香的功夫，这场突袭战便宣告结束。半人马先行者小队共十八人全灭，先行者氏族这边则是三死五伤。
“撤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作为猎场了。”
船长擦干刀上血滴，向身旁的大萨满建议道。
“嗯。”
小队一路返回，到达了海边的临时营地。
来的时候，先行者们带来了大量帐篷，小部分由于海风侵蚀和娜迦攻击遗落损毁。不过丰饶的卡利姆多大陆从来不缺优质的毛皮，只要你是一个强大的猎手。
“喂，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航啊？！”
法瑞维尔正了下头顶的船长帽，“这里没有酒馆、没有女人、没有赌场，甚至连酒都没有！我手底下的弟兄们都快要疯了！”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们不让你走一样。”
兵油子巴博萨撇了撇嘴，“你们要是敢开着那些破船穿过无尽之海的话，大可以试试啊！”
血帆上将暗暗咬牙，“娜迦只袭击了我的旗舰和两艘护卫舰，可为什么登陆之后所有舰船都出现了损坏？！”
“谁知道呢？或许是被鱼人咬了吧。”
“你！”
“好了好了，人类，”科萨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这里确实没有多少木材，不过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弄嘛，总不能整片卡利姆多都是这么荒凉的吧？”
法瑞维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他这个海油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卡利姆多上哪里有丰富的木材。
问题在于，他实在不想跟那帮紫皮婊子因为砍伐树木有任何交集。
“嘿，你那么瞅着我干嘛？”
先行者酋长掂量了下手中的战斧，憨厚笑道：“你们的船还不至于破到无法沿海岸航行吧？”
血帆上将收回目光，真挚的微笑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当然知道木头在哪，可是那里有一群麻烦的守护者。科萨酋长也知道，鲨鱼上了岸，连只猫都打不过，我可不想把手下的命白白搭进去。”
“吼？”
先行者大萨满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对面的笑面虎。
“巴博萨兄弟，要不你带着人跟他走一趟？”
阿克托里斯看向兽人船长，“船修好之后，你们直接会那边，跟大酋长汇报情况。”
“那贫瘠之地的情报……”
“放心，这块地方总不可能比戈尔隆德更加恐怖，不是吗？”
用兽人语交流完毕的二人互相点了点头，星辰舰队司令冲着“合作伙伴”点头示意。
“我跟你一起去。”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法瑞维尔如变魔术一般从腰带上摸出了小瓶朗姆酒，扔给了异族的同行。
“希望来自异世界的流亡者可以从她们手里骗出来些‘小礼物’。”
……
安排完针对暗夜精灵的打探计划，科萨和阿克托里斯分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营帐。
“报告酋长，”不等前者进门，门外的卫兵提高声调喊道，“巡逻队抓到了一个长着牛头的大个子，队长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他送到您的帐篷里了！”
“能与他正常沟通吗？”
“对方有理智，但语言不通。”
“哦，天啊~”
先行者氏族的成员都有着强大的语言学习能力，但他们的酋长很讨厌学习新语言。
掀开帐帘，科萨看到了帐篷中央席地而坐的客人。
“还真是……大家伙啊。”
听到响动的牛头人转过身来，他在坐着的情况下，能做到与进来的兽人战士平视，其身材可见一斑。
“你好，勇士。”
科萨立正，严谨地做出了一个勇士锤胸礼，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另一只手没有背在身后，而是放在了身侧。
根据之前的经验，这样经过变化处理的礼节可以让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传达善意：两只手都放在对方可以看见的地方，且没有隐藏武器的余地。
“Bananm……mayta……”
偶然来到新种族营地的客人吞吞吐吐地说出几个单词，又用手来回比划着“方块”“写作”两个动作。
“哦，哦。外头的，拿纸笔进来！对了，笔要最粗的！”
根据《先行者生存指南》陌生文明接触篇的内容，科萨立刻判断出对方要以画代写。毕竟，在手脚结构类似的情况下，“写东西”这个动作应该是大同小异的。
很快，一摞厚厚的草纸和两根有成年兽人前臂粗的炭笔被送了进来。
憨厚的大个子笑了一下，拿过纸笔开始作画。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这么擅长画画。”
寥寥几笔，第一张草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单独站在纸左边的牛头人，他一手牵着科多兽，另一只手在向着身后的一群牛头人告别。
大个子指了指单独的那个人，又指了指自己，科萨点头表示理解。
第二张草纸上，纸左边还是一个牛头人，只不过这回，他骑上了科多兽。在其身后，有一堆半人半马的家伙正在追击。
第三张草纸上，一群模糊黑影骑着类似于狼的东西围住了他。在黑影的包围圈之外，则是拆成好几块，散落一地的半人马尸体。
生怕对方不明白，大个子还特意将黑影和科萨联系起来，以表明这些保护者的身份。
“我明白了，”先行者酋长做了个拉弓射箭的手势，“你是你们氏族的猎人，出来打猎的时候碰上了半人马追杀，被我们的巡逻队救了，对吗？”
虽然听不懂兽人语，不过大个子从语气和声调中判断对方应该没有恶意，于是他点了点头。
兽人酋长把纸笔要了回来，在第四张草纸上画了一圈人，分别对应了星辰的几个凡人种族。圈上多了一个空，科萨用虚线标出来了个牛头人的简笔画形象。
他还在圈子外面画了一大堆半人马，然后用力画了个大叉在上面。
做完这些之后，先行者酋长拿出了一块随身携带的录像水晶，启动之后竖着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科萨，以星辰先行者氏族的名义，向你们发出加入的邀请。”
站在录像水晶的辉光之中，星辰向一个新种族发出了邀请。
第二百八十五章 暗夜精灵
一路向北，需要木材进行修复的血帆舰队两三天的功夫，便来到了以精灵最后一任女王的名字命名的地方－艾萨拉。
这个词在精灵语中，意为“璀璨夺目的明珠”，当时给年幼的女孩命名的幸运者一定不会想到，这颗闪耀着光芒的明珠，其实是一个可怕的潘多拉魔盒。
当然，这些都跟粗鲁无知的海盗没什么关系，他们对这里另外有一个称呼：死亡海岸。
“你的人好像很害怕靠岸的样子。”
巴博萨有些惊奇地观察着周围的水手，这些哪怕面临惊涛骇浪仍然能大声叫骂嘲笑的海上男儿，竟然被一片平平无奇的海岸吓得浑身发抖。
“呵，年轻的时候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在海上称王称霸，就可以在陆地上获得同等的待遇。”
血帆上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掏出珍藏的小酒壶，狠狠往嘴里呷了一口。
“或许是海神对我的狂妄自大有不满吧，命运之潮引领我踢上了这块厚重的铁板。”
法瑞维尔晃了晃头，自信且凶狠地吼道：“都是第一次出海的雏儿吗？！啊！落锚，登陆！”
水手长们一激灵，赶紧踹着手下麻溜干活去：血帆上将对底层的水手们非常宽容，相应的，对他们这些干部的要求就要严苛得多了。
“看你们这样子，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
“黑珍珠”号船长扒着船舷跳下，双脚在软和的沙滩上留下了两个深坑，“星辰舰队，下船，我们先出发，给这群懦夫打个样儿！”
兽人水手们哈哈大笑着，在舰队司令身后集结成阵，清点自己手上的武器装备。
“东西都够数吧？”
“够数！”
“那就出发！”
目送着星辰探索队消失在远方，大副凑到近前，低声询问道：“怎么办，船长？”
“他们的旗帜和衣服，准备得怎么样了？”
“旗帜十把，衣甲够两艘船的兄弟穿的。”
血帆上将微笑着，露出了一颗尖锐反光的犬齿。
“下船，等快到森林谷的时候再换上。”
……
“头儿，我刚才在底舱里看到了画有咱们星辰标志的衣服。”
“黑珍珠”号的二副快步来到队伍前列，向巴博萨汇报道。
“泼脏水嘛，早就猜到了。”
星辰的舰队司令端详着法瑞维尔友情赠送的地图，手指在上面来回画着些什么。
“那帮家伙靠岸的时候，不是打得血帆旗帜吗？”
“怎么了？”
“现在精灵们应该已经知道，登陆的人有两拨了。”
二副后心一凉，抽刀回身，却只看见了满脸懵逼的同族水手。
“不用找了，这里没有精灵。”
巴博萨微笑了笑，一把拍在了自家二副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指了指天上飞行的奇怪野兽，“有些氏族的猎人会一种叫通感的能力，这让他们可以与自己的动物伙伴共享感知。”
“你是说……”
“咱们刚来的时候，这些长得又像鸟又像鹿的奇怪家伙可老老实实地待在树上。可现在，他们好像害怕什么一样，全都振翅起飞了。”
兽人船长微笑了笑，“这样的大家伙，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吓走。而且你仔细看，只有一小部分是在四处乱飞，剩下的其实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听到这话，周围的几个战士下意识地仰头看天。可惜，直到被脚下的树根拌了个趔趄，他们也没看出来鹰角兽飞行方向的趋势。
“我也是从雷克萨少酋长那里学来的，你们就别费那个劲了。”
一把拽起笨到摔跤的家伙，巴博萨顺脚将其送回了队列，“要是在树林里判断鸟类飞行方向这么容易的话，对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传递情报。”
“行了行了，别搁那望天了！地图上说最快也得走七天才能到精灵的地盘，我们争取把这个时间缩进五天！”
“是！”×N
当天晚上，门纳尔湖学院废墟。
比起贫瘠之地，艾萨拉的树木要多一些，但哪怕是外行人都能看出来，指望这点木材建立兽人的城市，纯粹是痴人说梦。
“啧，还是得跟精灵打交道啊。”
算计了半天的老船长有些泄气，拿起旁边一块木头，发泄似地扔进了篝火堆里。
“头儿啊，你说精灵长什么样子？”
大副转了转架子上的烤鹌鹑，“会不会背后长八只手，脸上长四个眼睛啥的。”
“凎，当初缴获物品里不是有精灵图册吗？你怎么还能问出这样的蠢问题。”
“拉倒吧，咱们缴获的那些图册里，得有九成都是自我安慰用的。那身材画的，还不如我刚才猜的长相真实呢。”
大副从怀里掏出一本以妩媚精灵为封面的书籍，心无杂念地说道：“看看这精瘦的小腿和小胳膊，能抡得起战斧和锤子吗？”
“大嫂的胳膊腿也不粗，你敢正面接对方一锤吗？”
“这话说得，德莱尼跟元素之怒是亲戚，自然不能跟咱们一起比较。”
巴博萨微叹了口气，将篝火堆上的野猪腿拿到嘴边，大撕特撕起来。
“人类再怎么胡编乱造，大体形象应该是差不多的。”
大副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比起图册里的长耳朵，他更怀念自己媳妇那有力的曲线和极具侵略性的嘶吼。
“赶紧睡觉去吧，船长，后半宿还得值夜呢。”
大副一口吞掉烤鹌鹑，站起身走向临时搭建的岗哨。
“小心点，别跟上次一样把树枝压折喽！”
舰队司令被自己手下反骂两句，倒也不生气，钻进单人帐篷里，闭眼进入了梦乡。
很快，营地的大多篝火堆便进入了将熄未熄的状态：艾萨拉的气候四季如春，哪怕没有取暖，也不至于冷的连觉都睡不了。
“哈啊~”
充任卫兵的大副微打了个哈欠，他怕自己睡着，索性一直站着。被风吹得冷了的时候，就绕着岗哨慢跑几圈。
“连个香炉都没有，也不知道还得这样待多久。”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大副却没有开小差。放哨这种事情，成败只在一瞬间，他又不是民兵，自然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洁白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了他和岗哨的影子。哨兵时不时地低头看看，防备那些阴狠隐秘的暗影魔法和具备高超技术的潜行者。
“嗯？怎么感觉岗哨越来越像个……人了？”
兽人大副左手摸出了腰侧的信号弹，右手紧了紧黑石战斧，假装发现了什么却没意识到一样，“好奇”地走近了岗哨影子。
离得越近，房子的影子上便出现了越多不该存在的特征：絮状的头发、尖尖的长耳朵、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皮甲一部分的多余之物。
哨兵缓缓蹲下身子，左手大拇指扣住信号弹发射的按钮。这东西是高尔考克研究出来的第八代改良版，除非对方针对性地设置了一个大型隔绝法阵，否则这颗信号弹一定会把消息传出去。
“来了！”
两把刃状黑影一闪而过，大副抬起信号弹指向影子，战斧则向身后横扫了个一百二十度，可以说前后都做到了防御。
“轰！”
“叮，当。”
金铁交击的声音混在高昂的轰鸣中，熟悉的手感告诉他，对方选择了回防全吃这一击。
“敌袭！敌袭！”
兽人哨兵扯着嗓子，惊醒了熟睡的星辰舰队。
“敌人是隐身的潜行者！没有发现暗影魔法的痕迹！”
巴博萨听完这句话，立刻掏出风之传音石，下达起命令来，
“最高警戒！各水手长，集合你手下的士兵！凡是不认识的，或者没有在规定时间到达集合位置的，全都给我押起来！”
“所有哨兵，立刻点起岗哨篝火！并向最近的最高长官汇报自己的情况！”
“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集合位置！”
三道命令一下，整个探索队立刻忙而不乱的开始了排查和防守。
“黑珍珠号”船长则掏出腰刀来，加入了大副和隐形者的诡异战斗。
其实对方并不是完美隐形，有些角度是能看出对方虚幻地轮廓的。不过对于机会转瞬即逝的个人打斗中，这点破绽基本等于没有。
两位资深战士现在全是靠听觉和嗅觉配合着战斗本能，与敌方潜行者展开一场死亡之舞。
“控帆队发现敌人……我们看不到他！狗屎！”
“划桨一队发现敌人，他好像跑了……不，他没跑！”
“划桨二队受到箭支袭击！我们找不到敌人的位置！”
传音石的广播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哪怕先遣队各个都是从魔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勇士。面对隐形的敌人，仍然有些士气不稳。
“想个办法吧，头儿！”
大副气喘吁吁地靠在船长背后，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你我打对方都这么费劲，更别说那帮小崽子了。”
“把你怀里那本书拿出来。”
巴博萨心里已经有数：来之前，大酋长曾经跟他普及过一些有关卡利姆多种族的知识。
“黑夜中隐形的能力，只有精灵一家！”
船长高举画册，同时扔下了武器，用通用语向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袭击者喊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来找精灵借点木头修补船只而已。”
杀意停止了，这是只有战场上摸爬滚打过得老兵才能感受到的一种状态：对方仍然有杀掉自己的念头，不过他愿意暂时停下来，看看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嗯咕~”
喉结推动了下口水，巴博萨继续说道：“我和我的兄弟们从来没有见过精灵，这些图册是从人类那里弄到的，唯一可以用来作为参考的东西，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你在撒谎！”
黄莺般清脆的声音里，蕴含着尖锐之极的杀意，连大副这样的心智坚定之人，眼前都出现了匕首顶在脖子上的幻觉。
嗯，也有可能不是幻觉，谁知道呢。
“那些用来满足男人恶心幻想的东西，可不会说我们的能力是什么。”
“送我们来的船长见识广博，他跟我们说过，有些传说里精灵是拥有黑夜隐身能力的。”
巴博萨没有关闭传音石，听到他的话语，其他水手长都叫停了手下的胡乱攻击，暂时按兵不动。
“吼~”
得到月神庇护的隐身者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嘲笑之意，“那个船长呢？他还活着吗？”
“活着，当然活着。”
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后，巴博萨将谎话部分减少了三成，“事实上，船队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失。现在它们就停在东边的海岸上，只要稍加修补，就可以再次出航了。”
“难道那位亲爱的船长没有告诉过你们，”寒气切割着兽人船长脖子上的汗毛，被威胁者却依然保持着镇静。“精灵不会为了外族破坏自然吗？”
“你看这话说得，自然循环嘛，它死了烂在地里，和做成船只以后被废弃烂在地里有什么区别嘛？硬要说的话，后者还让它发挥更多价值了呢。”
“再说了，船队损伤不重，你们分我们点儿将死之树，就足够修复了。”
透明轮廓等了一会儿，她收起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显出了自己的真身。
她的肤色微紫，身形矫健而充满一种野性的美感。通身皮甲打扮，双持的弯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时不时会划过一丝绿光。
至于脸嘛，那自然是：
眉毛微弯成月，鼻梁小巧微翘，唇中自有风情在，柔中微蕴锋芒。
双瞳漆黑似墨，三千青丝一束，莫要只图佳人美，失得卿卿性命。
“咕噜~”
大副咽了下口水，用胳膊肘捅了下自家船长，“可惜了，要是獠牙再稍微露出来一些，声音再有力点……”
“你个色鬼！”
巴博萨狠狠砸了下他的脑袋，“回去老子就告状，看艾卡能打你几天！”
教训完手下，船长将注意力放回了对方身上。
“能不能让贵方先停手，不然生意也不好谈，不是吗？”
“我是个军人，不谈生意。”
话虽这么说，潜行者还是往天空释放了一个绿色的魔法光团，让手下撤退。
“那，你们管事儿的人是谁？”
兽人船长面露为难，“我希望可以跟他谈一谈，放心，只要你们愿意伸出援手，我们可以把所有货物留下，以做谢礼。”
“暗夜精灵不是强盗，”夜袭领头人淡淡说道，“我会带你们去见最高长官。”
“呃，我们只是借点木头而已，至于去见……”
“要么跟我一起走，要么……你们可以试试盗采盗伐，就像曾经的某个人类海盗一样。”
话都到这儿了，兽人船长也没啥好说的。只得接受对方的“善意”，跟着这位引路人去见哨兵部队的最高长官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正的任务
沉默，沉默。
先遣队没有了欢声笑语，每个战士都知道，他们的任务已经由探索未知变成了出使异族，在这样的背景下，每个人都是严肃的……
“哈哈，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本事。”
巴博萨有些惊异地看着自动让开道路的草丛和树林，“难以置信！你居然还是一个自然法师！”
好吧，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的严肃，比如某个没心没肺的舰队司令。
“这叫德鲁伊……喂，那边那个，不准把脚踩出道路，否则把你做成风干腊肠！”
精灵刺客的微笑让船长的几个手下虎躯一震，不过船长自己倒没什么感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观察植物身上。
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可以移动让开道路，引路人不会给太过幼嫩和扎根太深的家伙下达命令。大部分树木也只是将横在地上的根须收回地下，减少众人前行的阻碍罢了。
只有那些小草可以拔出自己的根，艰难地往旁边走两步，然后重新定居。
“要不是你们这帮家伙太粗手粗脚，我就不用下达这样的命令了！”
长期与自然和谐共生，让“保护自然”成为了她们的本能。在外来者眼中新奇有趣的场景，让土生土长的引路人感到非常的别扭和难受。
幸运的是，这样大幅度增加了队伍的前进速度：原本需要半个月，探索队才能到达灰谷，而现在，才刚刚第六天，众人便已经看到了远处郁郁苍苍的原始丛林。
以及近处矗立的两个紫顶凉亭，看亭子里精灵的打扮，这里似乎是他们的哨所。
“呵，我还以为你们多保护自然呢，”大副不满地指了指前方木质结构的小亭子撇嘴道，“说到底，不还是用木头造房子吗？”
“谁告诉你，这些房子是搭建起来的？”
精灵刺客转头反讽：“我原本以为，兽人只是长得像野兽。现在看来，你们的智商好像还不如野兽呢。”
“呵，那跟我们正常沟通的你是什么？雌性野猪吗？”
“黑珍珠”号船长本想拦住对方，可惜对方嘴快，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儿。
“我们是自然之子，能听懂野兽说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巴博萨恼怒地拍了下脸，俨然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你小子怎么就不长记性？！一路上的教训还不够多怎么着！”
船长恨铁不成钢地点着手下额头，用充满兽人口音的通用语教训道，“星辰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达兰奈，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哨所派出来的五人小队来到近前，打在头里的是一个箭搭在短弓弦上的兽王猎人。至于怎么看出来的……嗯，这你得问问用舌头舔他满肩膀血的巨熊了。
“头儿，雷克萨少酋长为啥不怕被舔啊，我记得霜狼舌头上也有刺来着。”
“一、战狼是能将倒钩贴在舌面上的，二、少酋长脸皮比较厚。”
说到自己家事情的时候，大副和巴博萨会自动切换到兽人语。当然，从达兰奈那哭笑不得地表情来看，她应该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了。
“达扎拉，你就不能管管奈卡？”
精灵潜行者走到巨熊跟前，掏出战刀比划两下，让陷入人来疯的动物伙伴冷静了下来。
“她只有碰上外人的时候才这样，也没啥必要管啊。”
“就是因为人来疯才要管啊，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达兰奈让出半个身子，用通用语介绍起双方。
“他们是一群来自星辰的兽人，嗯，星辰和兽人都是他们自己对的通用语词汇，坐着海盗船登陆了艾萨拉，自称船只失事，需要木头维修好离开这里。”
“我的小队在执行侦查任务时被发现，万幸，之后的火拼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否则我也不会带他们来见泰兰德大人。”
“要是我的话，估计会让奈卡杀个痛快。”
帅气的精灵男说了这么一句精灵语，然后才转出通用语向对方自我介绍道：“我是值守在这里的哨兵，你们可以叫我达扎。”
“泰兰德大人正在灰谷中例行巡逻，算算时间，应该正好能赶上她回到林歌神殿。”
说起那个名字的时候，达扎拉下意识地捏了下手中的弓背。对面的二副扫了一眼，随后面色如常地将目光移回原位。
“泰兰德应该就是最高长官的名字了，”快速观察了下对面几位精灵哨兵的反应，二副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男性都紧张甚至害怕，女孩子们却是高兴和喜悦……有些奇怪啊。”
副手的思考没有影响前方交接，哨兵们要求只能有十个人去见泰兰德。巴博萨挑了几个脑袋机灵的水手长，和自己的大副二副一起，组成了代表团，接受哨兵搜查。
搜出来的魔法物品都将被暂时留在哨所，武器则只允许携带一件，且不可以是远程和小型武器，如飞斧、投矛、匕首等。
“你们还真是自信啊，就不怕我们趁这个机会……做掉你们的指挥官？！”
巴博萨故意朝达扎拉挥了下指挥刀，迎来的是一发擦脸而过的速射警告。
“武器不是附魔的，还没有魔法物品辅助，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连我一个人都没法解决，还想着干掉泰兰德女士？”
精灵兽王挑了下眉毛，“或许应该解剖一下，确保你们的体内没有藏什么炸弹瘟疫之类的东西。”
“咚！”
达兰奈踢了同事一脚，“不要浪费时间，手下还等着我归队呢！”
“好吧好吧，”达扎拉让身后的兄弟拿起搜查出来的物品，前往哨所后方的小仓库保存。“你们可以通过这里了。”
“都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别跟精灵起冲突。”
巴博萨回头吩咐一声，然后搓着手向正要离开的达扎拉问道：“我们的干粮吃光了，需要打猎来补充食物，你们……”
“猎杀与被猎杀是自然循环重要的一部分，”达兰奈回答道，“哨所的人会告诉你们捕杀范围的。”
“对了，最后还得提醒你们一下，不要越界，否则后果自负。”
……
五天后，林歌神殿。
骑着白虎的猎装女祭司和她的亲卫队出现在了神殿门口。
“是泰兰德姐姐！泰兰德姐姐回来了！”
刚刚成年的女孩跑到白虎旁边，抱着她的大头一顿猛蹭。
“阿兰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你应该在上弓道课才对。”
泰兰德跳下坐骑，轻言淡语地指出对方逃课溜号这一事实。
“哎呀，没有关系的啦，反正我又不想去当弓箭手，能及格过关就没问题啦！”
哨兵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摇了摇头，随手往后一挥，让亲卫队先行回去报告。自己则送这个活泼过头的姑娘回去上课：只有白虎，才能让她老老实实地跟着自己走。
“你姐姐呢？”
跟白虎玩得开心的阿兰娜一噘嘴，“她去大图书馆了，说是要给我的恶魔学补课准备材。”
“你啊~”月神之女抚摸着孩子柔顺的青丝，“恶魔学可是最简单的学科，你怎么还能……”
“因为他们真的很丑嘛~”
阿兰娜拉着泰兰德的胳膊，像每一个讨厌学习的熊孩子一样撒娇道，“我记得恶魔学是您当主考官来着，要不就放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逃弓箭课了！”
“不，行！”
女祭司微拢笑容，语气中带上了些许严格：“和平不是永远，恶魔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说不定哪天，恶魔课上教给你的那些知识就能救你一命！”
活泼女孩可爱地吐了吐舌头，身后突然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吼声：
“阿！兰！娜！”
跟她长相有九分相似，只是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的精灵女孩从古树中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本扔出去可以当板砖砸人的大部头。
“糟糕！姐姐来了！”
阿兰娜抬腿就跑，连再见都没说。她知道，自己那个礼节周全的姐姐会替她说的，这能争取到一些用来逃跑的时间。
“对，对不起，泰兰德女士，我的妹妹她……”
“好了，孩子。”
微弱的自然之力平复下急促呼吸，满面魔纹的语风夫人向后指了指淘气的背影，“去兽栏等她吧，最近有一家夜刃豹刚刚生了三个孩子。”
伊莉丝扶着眼镜，向对方深深鞠了两躬，跑去兽栏的同时开始准备第八十三次“妹妹抓捕计划”。
“恶魔……玛法里奥……伊利丹……达斯雷玛……”
女祭司目光沉凝，“担忧”二字写在了脸上。
“和平的日子过了太久，年轻人们已经不在乎军团了，这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很多时候，泰兰德会幻想，当年的努力彻底断绝了军团回归的可能性。可惜，每次她进行祷告的时候，艾露恩都会发出提醒，那位可怕的军团之主仍然觊觎着这个世界。
放白虎自己去丛林里游荡玩耍，月之女祭司收拾心情，走向了林歌神殿的前厅。
“神殿奉神”是艾露恩姐妹会的根本规则之一，所以哪怕是身为首席祭司的泰奶奶，也只能在前厅办公和居住。
“嗯？”
来到神殿阶梯之前，眼尖的哨兵指挥官便看到了台阶上一溜躺平的十个异族人。
异族人肩膀宽阔，皮肤橙棕色，脸部骨骼粗壮，獠牙外凸，脸的两侧长着长尖耳朵。当然了，比起暗夜精灵来说，还是要短上不少的。
“这些人在做什么？”
首席祭司有些不解地问了问旁边的卫兵。
“他们在向艾露恩致敬，”被问话的姑娘满脸红光，跟打了二斤鸡血似的，“兽人不信仰月神，不过他们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向艾露恩表达敬意。”
“用躺在台阶上的方式？”
“呃，几位祭司曾经问过月神，对方的行为是否涉及渎神，神表示没有问题，所以我们就没管。”
泰兰德眉头展开，既然艾露恩认可了这种行为，那就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人家叽叽歪歪了。
“女士，”达兰奈从旁边的树屋里钻了出来，“他们来自东方，船被损坏了，需要木材进行修补。”
“嗯，带他们进来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泰兰德顺着旁边没被占据的台阶走上前厅，颇感丢脸的引路人则一脚一个，把巴博萨他们踢了起来。
“最高长官来了！别在那装死！”
兽人船长起身，带着弟兄们跟上了语风夫人。
进入前厅，月之祭司先进行了一个简短的祷告，方才请远方的异族来客落座。
“除了水池以外，其他地方随便坐。”
有些手足无措地先遣队代表们最终选择坐在了主人对面的一排木桩上，这样更符合在星辰时的习惯。
“听说你们需要木材修补船只？”
“那只是任务之一，而且是最不重要的任务。”
“黑珍珠”号船长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封信，礼貌地递给了对方。
“我们雇佣了一群人类海盗，以探索这片大陆，并在将来于此处安家……”
打开信笺的首席祭司没有听对方说什么，她的目光完全被头两个通用语单词吸引住了。
“燃烧军团？！”
语风夫人打断了对方那磕磕巴巴的官面话，将信纸对着兽人使节，颇有些激动地摇晃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为什么这封信的书写者这么确定它们会回来？！他是从哪里获得的情报？！”
三个问题，让巴博萨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扔下那张背了几个晚上都没背顺溜的破稿子了。
“因为，我们就是军团的棋子之一……”
船长从大副手里接过一枚映像水晶，用话语配合着，将德拉诺大撤退的始末说了个大概。
在这场世界级别的大战中，巴博萨的舰队所能看到的只是战场的冰山一角。他贫乏而又干巴的语言，只会把传奇的史诗变成一堆无趣的报告。
新生的孩子们或许早就已经不耐烦地离开，只有经过上古之战的老将才能感知到，对方是自己的同类。
“吟游诗人们会用最华丽的词藻形容战争，用荣耀、勇气和史诗装点战场。”
“但老兵们不会，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死了就是死了。他们都必须得把情绪收拾起来，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直到自己死去，或者战争结束。”－泰兰德.语风
“那么现在，异世界的勇士，你们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是木材，”舰队司令竖起食指，“不过不是修补几艘破帆船，而是建造一座可以容纳星辰的巨大城市。”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事儿真多啊
“最后呢，她给你的答复是什么？”
坐在首位上的星辰大酋长心中已经对答案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她希望您可以与精灵的大德鲁伊面谈，”巴博萨微点下头，“事情重大，她一人无法决定。”
罗非表示理解，并问道：“一路走来，你对暗夜精灵这个种族，有什么看法？”
“自然，或者说，森林。”
舰队司令继续解释道：“他们的生活与森林息息相关，之前我不是说过，他们在森林外面建立了两个哨所嘛。”
“之后通过的时候，我曾经仔细观察过那些亭子，它们应该不是搭建起来的，而是生长成这个样子的。”
“哦？”
心里挂念着复活术的雷神酋长微倾身子，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根据是什么？”
“亭子的瓦片是叶状的，脉络清晰可见；支撑亭子的柱子上没有刮去树皮，且能在亭子的地面上看到一些不规则的，类似于气生根的凸起。”
“结合那个叫达兰奈的女精灵说得话，属下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们的哨所应该是活着的某种植物，只不过形态特殊罢了。”
“能对原有的生命形态进行如此巨大的改变，真是有趣。”
元素之子靠回椅子，“克隆理论在这里遇到了阻碍，或许我应该找德鲁伊来解决肉体生产的问题……”
“大酋长，属下已经报告完毕。”
“嗯，回去好好休息两天，等精神恢复过来，再去监制船只也不迟。”
巴博萨倒退着离开议事厅，留下了兰佐尔和罗非二人。
“说实在的，我不认为你能从暗夜精灵手里要出来木材。”
新任的德莱尼大主教闭目摇头道：“他们实在是太依赖森林环境了，采伐木材和开矿简直就是在动他们的命根子。”
“这么浅显的东西，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先遣队带回来的情报与前世游戏中所反映出来的暗夜精灵种族特性基本一致，这让主角可以放心大胆地套用之前自己针对他们的总结。
“军事力量极其分散、派系隔阂近乎不可逾越、严重依赖森林环境以及与其共生的同盟种族、主要施法单位德鲁伊并没有进入常规作战序列……”
穿越者叹了口气，这随便哪一条都可以直接葬送一个国家，暗夜精灵却顶着这些毛病活到了现在。
“这个世界，还真是他娘的不公平啊。”
“这可不像你啊，罗非！”
突然闯进来的身影打断了星辰大酋长的感慨，主角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便撇起了嘴巴。
“奥格瑞姆，你个狡猾的副狼首，这时候来干嘛？”
“不要这么说嘛，”部落之主耸了下肩膀，“我也是受人之托，没办法才来的。”
“受人之托？”罗非好奇地打量着对方，直瞅得奥格直发毛。
“咳咳，虽然没交换过武器，但我喜欢女人。”
毁灭之锤蹦出这么一句后，还不忘给自己补个刀：“再说了，你都有嫂子了，怎么还能在外面找别的人呢？”
“磅！”
落在他脑袋上的圣光战锤解释了，为什么我会说他是给自己补刀。
“话说，你小子才三十出头吧，这脑袋上上，怎么就没毛了呢？”
比起肉体上的痛苦，罗非更擅长针对弱点的精神打击。
“呵，呵。”
狡诈者干笑两声，“维纶先知让我来问你们，啥时候才能交换武器。”
主角面露苦色，斜眼看到了那股从德莱尼太妹身后不断蔓延出来的黑色气场。
“不是，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
“喂，你不会还以为，交换武器是你俩的私事吧？”
奥格瑞姆打断了罗非的话语，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后者。
“非哥，你现在是整个星辰的领袖。终生大事一直悬而未决，可是大忌讳啊。”
“那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大酋长，你怎么就不找个媳妇儿呢？”
雷神酋长反手一压，却不想对方竟轻松化解。
“我喜欢兽人娘们儿，不像你，还整个外族当女朋友。”
暂代黑石酋长摸摸脑瓜顶，“本来咱们这样的人交换武器就是一件麻烦事，你可倒好，把这件事的麻烦程度直接翻了个倍。”
“哎呀，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添堵来的吧？”
“当然不是，”寒暄中“占了上风”的毁灭之锤说起了正事，“黑牙特攻去黑石山干什么？”
“特殊任务，不能透露。”
“啪！”
眉眼中带着笑意的奥格拍碎了身侧桌子。
“他们是黑石氏族的继承人，你总得给我个交代！”
主角嘬了下牙花子，他也不想让黑牙执行这个任务。谁叫人家手快，自己这边刚有个想法，人家都已经跟索瑞森大帝谈好几轮了。
“这小哥俩牛腰子正得紧，要不是对方提出的条件实在太大，他们特攻战团吃不下的话，我连发布任务的机会都没有啊。”
听完这话，奥格尴尬地苦笑起来：雷德是个手比脑袋快的行动派，麦姆还愿意用鬼主意给哥哥擦屁股。当初还在黑石的时候，哥俩就没少给他惹麻烦，尤其是布莱克汉……
“哼，臭小子都长大了，用不着我这个保姆操心了。”
明明正值壮年，奥格瑞姆却产生了迟暮的错觉。
“你打算扶持黑铁矮人？”
“凎！”罗非挑了下眉毛，“你小子是先知吗？”
“这也没啥难猜的。”
毁灭之锤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你不可能把后勤通道设置在海上，巴博萨他们暂时还斗不过人类的海军。”
“空中也不用想，无论是巨龙还是飞行器，都会让后勤补给变成亏本买卖。”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解决黑铁矮人对陆地补给线的威胁。”
“派兵干掉他们？嗯，连加尔鲁什那帮小崽子都知道，这纯属扯淡。那就只有与他们结盟了。”
“背景资料我看过了，你应该是让元素之怒解除他们身上的枷锁，换来黑铁矮人的效忠。”
“这可和你的结论不符，兄弟。”
“我还没说完呢，”黑石酋长搓了下獠牙尖，“之前所说，其实是浪费了黑铁氏族的价值，至少是一部分价值。”
“如果是我来操作这件事的话，就会想办法让整个矮人加入自己的阵营。第一步，自然是扶持一个傀儡政权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可怕。”
雷神酋长打了个哆嗦，引得奥格瑞姆一阵鄙视。
“能想出并执行这个计划的你，好像没什么立场来说我吧？”
“所以，需要部落帮忙吗？”
部落和星辰兽人两方暂未合流，但早晚会重新变成一家人。能帮后者壮大实力的事情，前者非常愿意伸手帮忙。
而且拉矮人入伙等于削弱敌人的实力，就算他们只是摇摆不定，也可以大大增加部落拿下北方诸国的胜算。
没错，奥格瑞姆打得，就是两头并进，让兽人吃下整个世界的算盘！
“不用做太多事情，”星辰大酋长摆了摆手，“你们只需要将湿地和洛克莫丹的控制住，然后包围丹莫罗就行。”
“如果对方敢反扑的话，以保全自己为优先。在人类战场上看到的矮人部队，不用手下留情。”
“或许部落应该发下宣传单，就像之前星辰对付暴风城一样。”
“太刻意了，”雷神酋长否定道，“之后的事情，就交给黑铁那边的头头来搞定好了。”
“嗯~”
部落大酋长面上闪过几分狠辣，“刚开始最好把抓住的俘虏全部处死，等到战斗差不多的时候再往回放，形成前后态度的对比才好。”
“有合适的替罪羊吗？”
“离开的时候，有不少噬骨氏族的散兵混进了队伍里，我还正愁怎么处理他们呢。”
“那就好，什么时候出发？”
毁灭之锤一抻懒腰，“我得等等格罗姆，黑石会和战歌一同行动。”
“嗯，也好。”
罗非夫妇和奥格瑞姆一同起身，过几日，他们还得去燃烧平原上的邪能传送门阵列，见证刃拳氏族权力的交接。
……
十天后，燃烧平原南部，救赎之门前。
曾经的刃拳酋长安详地躺在高台顶的油布上，台下则是前来送行的刃拳氏族子民，以及卡加斯的老朋友们。
属于勇士的葬礼上，从来不会有矫揉造作的哭泣声。对于一个为了理想而奋斗至死的战士来说，那是最大的羞耻。
“去吧，孩子。”
罗科格将火把递给了狂狮军首领，“这是他的愿望，更是你的荣耀！”
眼眶微红的阿洛美尔擦掉泪水，姿态庄重地接过了火把，并一步一步走上了盛放遗体的高台。
“我们曾是奴隶，是食人魔的奴隶。”
“荣耀成为玩具，自由只是幻想。”
“本已绝望的战士们，却等来了不甘熄灭的光。”
“他砸断自己的手臂，只为摆脱那该死的镣铐！”
“他在断口装上斩刀，只为取下奴隶主的头颅！”
“呦呼，呦呼，他顿开了门锁！”
“呦呼，呦呼，他砸碎了铁窗！”
“为了自由！为了荣耀！”
“疯狂的战狼跟随他，为了那些惨死面前的孩子们！”
“外星的旅客跟随他，为了那些亲眼目睹的痛苦罪行！”
“我们愿意跟随他，因为自由与荣耀，永远不会熄灭！永远！”
粗犷的歌声逐渐变得厚重，越来越多的参与者加入了这场浪潮。
“我们砸碎了悬槌的竞技场！我们揪出了躲藏在角落里的食人魔！”
“杀！杀！杀！杀光所有剥夺我们自由的人！”
“我们是刃拳！以刃为拳，破锁开枷！”
“呼~”
火苗瞬间腾起，吞噬了遗体。狂狮之首高昂着头颅，双目直视着炽热的火焰。
“放心吧，义父。我向您保证，没有人再可以奴役刃拳了！”
星辰大酋长两手回捋，把脸颊上的清流扔在一边。他招呼着罗科格，一同抬起了早已送到场地上的一个大型义肢。
那是一柄炮口下带着长刀的大口径手炮，在手炮末端，还有无数或精细或粗糙的连接组件。如果能拆开炮口内部的话，你还能找到一块火元素之核，以及整套精密的传能储能回路。
它的重量还算可以，至少不用两个人一起抬。不过罗非和罗科格始终争执不下，最后只好二人一同进行这次继承仪式。
“唉，这是何苦呢。”
雷神酋长叹气道，“卡加斯他们是为了让后人摆脱被奴役的命运，才选择了断手为刃。你们又何必受这个苦，遭这份罪呢？”
“为了铭记。”
阿洛美尔攥了攥自己的左手，这应该是她与它的最后一面了。
“每一个刃拳氏族的死士，都应该铭记先祖为自由而付出的代价。作为死士们的领袖，酋长更应该以身作则。”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
两位长辈将一根根连接器扎进狂狮军军长的前臂和手肘上，阿洛美尔脸上的青筋一根根绷起，感受着大脑中多出来的另一种……感觉。
“这是……”
“高尔考克和考娜从克己那里弄了点感知复原的研究成果，再加上哈塔鲁，就是那位被内奸偷袭致死的德莱尼大主教复原的简易变形模块，给你量身打造出这件‘单兵能量炮III型－义肢改造态‘。”
说完这些，罗非还嘀咕了一句，“真是好啊，明明耕种上还停留在人畜力上，顶尖技术就已经解决了机甲变形和神经连接这样的难题了。”
阿洛美尔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当然，她也没有那个余裕了。
“连接已经完成了。做好准备，小家伙。这会很疼的。”
“总不能比我爹更疼。”
“那可不一定。”
罗科格亲手按下了一次性启动按钮，“喀啦啦啦”声中，原本处于半悬空状态的义肢突然扣在了女人的左手上。
“嚎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广场，火红色的纹路顺着大臂，向着她全身蔓延了过去。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阿洛美尔整个人就好像随时可能爆炸一样，看得底下人胆战心惊。
“嗯，元素波动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不过这痛苦级别……还是得降一降啊。”
主角心里思衬着，“还不能麻醉，不然元素之心无法完成共振啊~”
“裂纹”逐渐平复下来，女人身上的汗水早已被身周高温蒸干。
阿洛美尔睁开双眼，赤红色的光芒闪烁着迅速消退，露出了她原本的瞳孔。
“这种感觉，很奇妙。”
狂狮酋长心神一动，无数活动组件便随着她的心意，收回长刀和炮口，变成了一个比正常手臂大了三圈的钢铁之拳。
“它好像是活的一样。”
“它就是活的。”
元素之子语出惊人，“正常情况下，元素生物只能依靠吞噬其他个体，由能量的量变产生质变，从而开启心智。”
“这套假肢的核心，就是一个新生的火元素。它将自己凝结成元素之心的形态，跟随你学习成长，以完成最困难的开启心智。”
“希望你可以善待这个孩子，阿洛美尔。”
新任的刃拳酋长点了点头，随后便控制着义肢转回重炮形态，战刀直指天空。
“刃拳，听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