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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惠公子     混在南宋当权贵txt下载     混在南宋当权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6章 银蛇剑剑伤蔡南成

    程智说道:“五师弟,他用的是激将法,慢说十招,三招你也接不了,不能跟他打。”

    王无忧也说:“五师弟,不能打,你既然要我布下这天网站,何必再费那蛮牛的劲?反正已经抓了,只要把他交给师父,万事大吉。”

    可是虞丰年不慌不忙,将手中的银蛇一顺,微微一笑:“耶律南成

    ,这可是你说的,我就接你十招,看你能不能杀得了我。”

    “好!”

    耶律南成没想到虞丰年敢答应,就他,剑都握不住,敢跟我动手!我今天三招之内就置你于死地,然后趁机逃走。

    虞丰年依旧不慌不忙,他招手把王无忧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一番,王无忧嘎嘎一笑,让顶不住、缝不严二人带了七八个手下,拖着七八张天网,上房的上房,布控的布控,准备随时撒网,以防耶律南成逃脱。这叫未料胜先料败,步步为营。

    程智一看,我这个小师弟真有大将之才。

    一切就绪,虞丰年让喽啰兵给耶律南成松绑,还他的长剑。他自己将银蛇插在地上,闪掉宽大的袍子,慢慢叠好了放在一边。又慢慢紧了紧腰带,扎了扎绑腿,确保无半点绷挂之处。最后平举双臂,微闭双眼,似乎要吸收日精月华。

    耶律南成、程智、秃熊、王无忧都看呆了,从没见虞丰年如此严肃、如此稳当过,真有高手对决的范儿。

    许久,虞丰年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望着耶律南成,耶律南成心中一寒,竟然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在此之前,虞丰年看上去都像个绝顶高手,接下来就不大对劲了。

    他将剑一拔,没拿稳,“啪嗒”掉在地上。再去捡,手直抖,又没捡好,又掉在地上,好容易捡起来,先是正握住剑把,觉得不得劲,又反握了。还是不舒服,用双手握了……研究半天,最后又摆出奥运击剑的样子:两脚分立,前后跳跃,一戳一戳的。

    耶律南成哈哈大笑,程智、秃熊手搭额头,不忍看下去。秃熊暗想:唉,他拳脚功夫天下一流,兵器上的功夫却是天下一流饭桶!怎么能接住大师兄十招呢?一招就废了!

    虞丰年跳跃了半天,向耶律南成确认:“十招噢,你说好的十招,接住你十招,就算你输,别再到处叫嚣这个饭桶,那个饭桶的。”

    耶律南成哼了一声,“少废话,出招!”一招白蛇吐信,直奔虞丰年的面门。虞丰年高叫一声,“哎呀坏了”,拔腿想跑,脚下一滑,哧溜一下摔倒在地。

    耶律南成大喜,挺剑直刺虞丰年:“你给我在这儿吧。”

    众人惊呼一声,将眼一闭:“哎呀,完了,虞丰年完蛋了!”不能打你就别打,逞什么能啊?

    耳轮中就听“扑哧”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啊——”

    众人闪目观瞧,顿时转忧为喜。虞丰年没事,侧躺在地上,剑往后扎,正扎在蔡南成大腿上,疼得耶律南成哇哇暴叫。

    整个过程,只有王无忧看得清清楚楚。

    别人没看过虞丰年的剑法,王无忧却见过。前些日子周晨星教虞丰年练习“盖天八剑”,王无忧用满身破洞的衣服体会到虞丰年剑术的一日千里,所以刚才虞丰年拿剑不稳的时候,他就知道耶律南成要倒霉。

    果然,耶律南成一剑刺出,虞丰年冒险败中取胜,诱敌深入,耶律南成求胜心切,果然上当,腿上被钻了个眼儿,血流如注。

    虞丰年拔剑起身,笑呵呵地说道:“耶律大侠,就一招!你看咱俩谁输谁赢了?”

    “你卑鄙无耻!”耶律南成恼羞成怒,拖着伤腿,忍着剧痛,使出“盖天八剑”,将手中长剑舞出满天繁花,紧逼虞丰年。

    虞丰年这次一点也不敢疏忽,使出改良自创的“周虞剑法”接架相还。

    耶律南成若使用别的招术,就算拖着一条伤腿,虞丰年也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使用的“盖天八剑”,前段时间,虞丰年和周晨星日日研磨的就是这套剑法,每日拆招递招,演练攻防,不仅一招一式精熟于心,每一招的破解之法也都了然于胸。

    最要命的是,虞丰年在“盖天八剑”的基础上加了十招,成了“盖天十八剑”,还加进去许多泰拳的招数,耶律南成哪里见过这么多“零碎”!

    这一显露真本事,耶律南成大吃一惊:上当了,虞丰年是个高手!被他骗了!他使的这是“盖天八剑”吗?说像又不像,说不像又像!

    连续进了十多招丝毫没占上风,心中越来越急躁,加之腿上流血过多,渐渐脸色发白。

    虞丰年一看时机成熟,软剑一抖撩他的双眼,耶律南成一惊,慌忙闪避,哪知道虞丰年这一招是假的,脚下使了个枯树盘根,正扫耶律南成的腿上。耶律南成站立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虞丰年一跟身,软剑点在他的脖子上:“别动!耶律南成,你输了!”

    万没想到处处露怯装熊的虞丰年功夫这么高。耶律南成暴怒,觉得再无颜面活在世上,高喊一声:“你杀了我吧!”竟迎着虞丰年的剑尖儿直挺过去。

    “别别别!”虞丰年下了一跳,撤剑后退。

    他并非不舍得杀死耶律南成,要说罪孽,耶律南成死有余辜,可碍及师父和小师妹的情面,虞丰年不能下手。

    耶律南成求死未遂,站起身来,扑向一名喽啰兵,抢下手里的长枪,攥住枪尖儿插向脖子,还未得手,枪杆儿被人抓住,往怀里一带,耶律南成抓枪不稳,被那人夺了去!

    耶律南成刚要发作,一看那人,愣在当场:“师父!”

    正是周牧,后面跟着周晨星。

    两个人早都到了,躲在暗处观察着一切。耶律南成所说的话,周牧听得一清二楚,震惊之余,心中凄凉,浑身颤抖。见他被虞丰年战败要当场自尽,这才大喝一声,现身当场。

    ……

    ……

    除了少数几个人,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不是说周牧在鄂州吗?周晨星不还被耶律南成熏翻了押在房屋中吗?他们父女俩因何安然无恙出现在这里?

    原来,耶律南成本想抓了周晨星作饵,诱虞丰年越狱,可虞丰年早有准备,上午趁周晨星到监牢送饭,嘱咐她乔装打扮,从速去往鄂州寻找周牧回来。所以,周晨星离开监牢没多久就离开三江水寨。

    耶律南成差人去抓周晨星的时候,找遍三江水寨也没找到她,怕耽误事,一方面差人继续寻找,一方面找了个身材相仿的女子,打散了头发,假扮成周晨星。

    其实周晨星来龟灵岛之前就知道那是假的周晨星,但为了要解决掉耶律南成,就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没有点破。所以他来龟灵岛自始至终一点都不担心!

    ……

    ……

    程智虞丰年等人向周牧施礼:“给师父见礼!”“给师父请安!”

    周牧脸色铁青,将铁枪往地上一掼,瞪着耶律南成直兜圈子!指着耶律南成的鼻子大骂:“孽畜!我养了你十几年,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裹挟着八字军做为害大宋!”

    事到如今,耶律南成一脸孤傲,冷笑一声:“师父,我感激您老养育之情,虽然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但我这十多年来克尽孝道,待您如父,也为八字军出生入死,为周门扬名,恩情已报,两不相欠!”

    “啪!”周牧气得体如筛糠,扬起巴掌,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打过了,自己又心疼!老头儿眼圈一红,竟然落下泪来。

第147章 恶语智激落魄人

    一腔心血,竟换来他无恩无义的这番话来,周牧倍感凄凉。

    从小到大,周牧最疼的就是这个徒弟。王无忧学艺,隔三差五挨板子,可耶律南成老头儿一手指头都没舍得打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最疼爱的孩子,却欺瞒了自己十多年。自己替辽国皇帝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却为大宋培养了一个白眼狼。

    周晨星念及十多年的兄妹情,连忙劝说耶律南成:“大师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快给爹爹认个错,以后你还是我们的大师兄,我们还是师兄妹。”

    耶律南成“哼”了一声,并不领情:“小师妹,我感激你为我着想,可我是契丹子孙,大辽皇族,灭金伐宋、恢复大辽千里河山是我平生唯一志向,可惜我隐忍十多年,好容易觅得良机,却中了虞丰年的奸计,无法复兴我辽!既然如此,我宁死也不愿苟活于世!师父,你杀了我吧!姓虞的,你给我来个痛快!”

    周牧气得浑身栗抖,他一把夺过虞丰年手里的银蛇,就要亲手清理门户,程智和秃熊双双跪倒,抱住周牧的双腿讲情:“师父,大师兄一时糊涂,恳请师父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大师兄,你快给师父认个错!”

    耶律南成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我耶律南成何错之有,难道立志复国,收复河山也有错吗?岳飞岳鹏举灭金兴宋,难道不是为了收复大宋河山?同样是收复河山,他驱除金兵,收复大宋国土就是英雄,我隐忍多年,收复大辽国土又有何不可?”

    “呸!”周牧啐了一口,你还腆着脸与岳少保相比,他收复河山靠的是满腔热血,靠的是战场厮杀,渴饮刀头血,睡卧马南桥,可你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欺师灭祖,靠的是阴谋诡计……”

    老周牧越说越气,一脚踢开秃熊,举剑要取耶律南成的性命。耶律南成不躲不闪,眼睛一闭等死。

    虞丰年猛然蹿出,抓住了周牧的手腕:“师父不可!”

    “不要拦我!我非杀了这个孽畜!”

    虞丰年死死按住他的手腕高声喊道:“师父听徒儿一言,再杀他不迟。”

    “有什么好说的?”

    虞丰年说:“师父,虎毒不食子,十多年来,你把耶律南成当成亲生儿子,传他武艺,教他做人,费劲了心血,周门上下,也全当他是大师兄,今日杀他,您痛如失子,心伤难愈,就算是为您老自己的身体着想,也不要杀他。

    而且,据我了解,耶律南成虽然鬼迷心窍、野心勃勃,但十多年来他在江湖上也做了许多好事,人人称道,有功抵过,也理应从轻发落。还有师父……”

    虞丰年说道这里,凑近的耶律南成,用只有周牧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还有师父,此时放他一马,说不定有利于我大宋河山的安宁。您想,师父,他是大辽国的皇子,武艺高强,足智多谋,如果他能返回辽国,带兵攻打金国,岂不给我大宋以喘息之机?真有那一天,也不枉您传授他十多年的功夫,也算您给金国培养了一个强敌,为大宋做出了贡献。”

    周牧一听皱紧了眉头沉思良久,也用同样低低的声音问道:“可是他会攻打金国吗?”

    虞丰年说:“我激一激他试试。”

    虞丰年笑嘻嘻地走近了耶律南成,说道:“大师兄,你知道吗?我特别瞧不起你!”

    耶律南成大怒:“瞧不起我?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别以为你侥幸赢我一招半式就得意忘形,那是你偷奸耍诈,胜之不武,再若交手,我依然有把握十招之内取你性命!”

    虞丰年说:“正是因为你本领高强我瞧不起你!”

    “……为何?”

    “你若是凡夫俗子,酒囊饭袋,压马的肉墩,隐忍十年,卧薪尝胆,挑拨宋金之间的矛盾,然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佩服你!可你是耶律南成,侠义太保,与岳飞齐名,可你做什么?你不敢返回辽国,回到你父王的身边,领兵带队,跨马争杀,却如过梁小丑一般,装孙子,做小人,就算功夫再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刚才你口口声声与岳飞想比,我虞某听了,不仅瞧不起你,简直要吐了。你硬要跟他相比,只能说你臭不要脸,恬不知耻。岳少保是大宋的脊梁,一杆沥泉神枪,独退金兵百万雄兵,你呢?你做事不择手段,说什么鸿鹄之志,说什么志存高远,说什么立身复国,丢人丢到满天下!

    “真有本事的人什么样?在哪儿跌倒在哪儿爬起来,谁打了我我就打回去。经过灭了你们辽国,有本事去找他们拼命,裹挟着养你十年的师父和师兄妹,裹挟着八千八字子弟兵,去给金兵点马蹄,要点逼脸吗?你要我虞某人如何瞧得起你?有本事去跟金兵正面交锋,你敢吗?敢吗?”

    “你!虞丰年你!你你你……”耶律南成“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回不出去!他腿伤流血不止,脸色已经白到发青。

    虞丰年还不罢休,继续刺激他:“你刚才还说什么?我没有资格瞧不起你?笑话,这许多天来,你耶律南成与我明争暗斗,可曾占到半点便宜?瞧不瞧得起,不是靠嘴说的,是靠本事、靠智慧挣的。不是我吹牛,就你耶律南成,若将来有一天,我为大宋冲锋陷阵,你为辽国战场厮杀,我保证让你全军覆没,一个不剩,你信不信?比你今天输得还惨。

    “耶律南成,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你,我根本不需要什么隐忍十年,随便一计就能挑起宋金大战,你大辽便能从中渔利,可你智商明显不足,脑子不行,只能用自以为是最笨的方法,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个身败名裂,人人唾弃的下场。”

    耶律南成被损得无地自容,双眼几乎瞪出血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若是我,有何良策?”

    虞丰年哈哈大笑:“辽国皇子,我是大宋子民,八字军元老的徒弟,会给你这个外人出谋划策吗?我若告诉你,你反戈一击,我岂不成了大宋的罪人?这么着吧,我刚才劝说恩师放你一把,你啊,也别认死理,非死不可,你今儿丢了面子,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找回来!你若要找我比试,我随时欢迎,不管是比拳脚,还是比剑术,随便!我虞丰年随时奉陪。

    “你也给自己一个为大辽国立功的机会,有本事,就真的像岳少保一样,去做你契丹的英雄,没本事,剑在这儿,随你自杀!”

    虞丰年说完,一抖手,将剑掷在他的脚下。

    耶律南成羞愤难当,剑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周晨星连忙走过去,双眼含泪,从怀里掏出一瓶上好的刀伤药,塞进耶律南成的手里:“大师兄,你别自杀了,我不怪你!你以前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永远永远都不会忘的!”

    耶律南成更加无敌自容,朝夕相伴十余年的小师妹,自小青梅竹马,人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可这段时间,自己竟屡屡加害于她。一个时辰以前,还在派人到处抓她,要以她为饵,诱杀虞丰年!虞丰年说得对,自己真的是个无耻之极的人!

    周晨星眼巴巴地望着耶律南成,补充说:“大师兄,不管是不是辽国王子,还是契丹子孙,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姓蔡,永远都是我的大师兄。其实,你知道爹爹这次去往鄂州所谓何事吗?”

    “所为何事?”

第148章 一棍三伤人马刀

    “我爹去鄂州找刘洪道大人商量,要把‘八字木令’传给你,让你统领八字军和三江水寨。刘洪道手下可调动的两千兵马也交由你来统管。还有,我爹一直不同意我和五师哥在一起,说你才是他最中意的人。可是,他十年来的寄托就这么成了他的仇人……”

    耶律南成回头望了望周牧,周牧铁青着脸一指虞丰年:“现在木令、星儿都是他的了。”

    耶律南成脸上扫过的一丝愧疚顿时烟消云散,随即纵声大笑,无休无止。

    ……

    周牧和虞丰年没杀耶律南成,放他离开三江水寨。

    离开前,耶律南成怒视着虞丰年,咬牙说道:“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早晚有一天,我必杀你而后快!”

    虞丰年微微一笑:“希望有机会在宋辽战场上看到你!”

    周牧当即着人通告全国八字军,蔡南成是辽国王子,本是耶律南成,与八字军再无半点瓜葛,再遇此人多多提防!若见他为恶,格杀勿论!

    书中暗表:虞丰年放虎归山,下了一步险棋,用不了多久,耶律南成和虞丰年再次相遇另有一番争斗,不过也正是由于今天放他归辽,才成就虞丰年做成一件大事。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

    周牧、虞丰年等人回奔三江水寨主岛。

    三江水寨正乱成一团。王世信差人将耶律南成手下各部大小头目先行缉拿,分清主谋、胁从,斩杀了三人,其余众人降职使用。三日后,三江水寨一切恢复如常。

    鄂州知府、荆湖北路安抚使刘洪道差人密报,荆湖北路招讨使杜湛发兵三万正拟开赴鄂州。

    周牧、王世信大惊,忙召集虞丰年、苗成梁和水寨大小头领议事兴兵。要按周牧和王世信的意思,反正事已至此,应深入布防,发兵迎敌。

    虞丰年连忙阻拦,他抱拳施礼:“师父、王寨主,我有一计,可一箭双雕,既可保水寨周全,也可除掉通判王刚……”

    虞丰年当场说出一计,周牧、王世信、苗成梁拍手称快,当下命令下去,各自准备,依计而行。

    ……

    ……

    鄂州城东一百里外,王家洼。

    杜湛的先锋营一千余人、百余匹战马和数十辆粮车行军至此,领兵带队的两名将官,年纪老些的叫毕强,年纪轻些的是个敦实的大个子,叫陈振。

    俩人骑在马上,骂骂咧咧。毕强骂道:“这个王刚,说什么三江水寨水贼起兵,要为岳飞报仇,问他多少人马,不知道,问他贼头是谁也不知道,就凭一张匿名纸条就让大人派兵镇压,听风就是雨。”

    陈振附和:“可不是吗?知府刘洪道坐镇鄂州,他对此事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造反的事,这就怪了。不过最怪的是咱们大将军,接到王刚的密报,两个探马都没有派就直接让人起兵,真让人想不通。”

    毕强大笑:“小兄弟,你不懂,这正是大将军的过人之处,你想,领兵在外,当太平将军有什么油水可捞?要想赚翻天,那就要起兵,要钱朝廷给钱,要粮朝廷给粮,最好是行大军、剿小匪,一走一过,灭个山头,砍他三五十个脑袋,上报消灭千人匪患,不费吹灰之力,粮也有了,钱也有了,功也有了,升官发财!

    “大将军让咱们哥俩儿出兵,虽然折腾,但说白了,也是关照咱们弟兄,给咱们找个发财的机会,咱们到了鄂州,且不管三江水寨有没有匪患,一阵乱杀,大功告成。如果王刚虚报军情,咱们到了王刚府上,他还不得好吃好喝好招待,临走孝敬我们许多的银子?”

    陈振如梦初醒:“噢!原来如此,杜湛将军果然高明,高明!哈哈哈哈……”

    俩人正做着发财的白日大梦,突然之间一声炮响,四周围杀声四起,毕强和陈振大惊,定睛观看,见迎面涌出数百名喽啰兵拦住去路。

    两杆大纛(音‘道’)旗,一杆高挑着斗大的“陆”字,一杆绣着斗大的“王”字。左右还各竖一杆长旗,左边长旗上写道:“鄂州府唯王通判独尊”,右边长旗上写道:“栖凤岭称陆猴子为王”。

    大纛旗下立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马,马上端坐一个瘦小的小个子,长得尖嘴猴腮,大脑门,尖下颏,两腮深陷,粘了毛就是一只活猴。

    “活猴”催马向前,高声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尔等狗官听着,你们可是杜湛的手下‘毕不强’、‘陈不振’?”

    “呸!你二位爷爷叫毕强、陈振!”

    “得得得,王通判让我们劫的就是你们俩挨宰的货。你们可认得你陆爷爷吗?”

    “大胆贼子,你是何人?活腻歪了吗?当心老子灭了你的九族?”

    “要问某家,哈哈,你坐稳当,某乃千岁山栖凤岭总瓢把子陆猴子,我结义兄长便是鄂州通判王刚,尔等速速下马受死,将车上的粮草全给我留下,再跪地磕三个响头,喊三声爷爷,喊得我高了兴便饶你们一条命,牙嘣半个“不”字,老子给你们切开晾着,让你们媳妇改嫁,儿子改姓!”

    “呀呀呸!”毕强和陈振没气死,俩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大哥,他说什么,他结义哥哥是鄂州通判王刚?王刚竟然与山贼勾结?大哥你等着,待我将他拿下,问个清楚。”

    身材高大的陈振提马向前,高声问道:“陆猴子,刚才你说什么?你结义大哥是谁?”

    陆猴子大笑:“怎么?听我大哥的名字怕了吗?没见过通判这么大的官吗?我告诉你们,我结义兄长便是鄂州通判王刚!我兄长说了,现在正缺钱花,快把钱粮留下,要不然,你瞧见没有,我手里的这对峨眉刺可不是吃素的,我一刺一个,我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刺死!”

    陈振彻底被激怒了:“陆猴子,你瞧清楚了,老子是荆湖北路招讨使杜湛手下禁军,接到王刚的密报前来三江水寨征剿叛匪,王刚老儿何在?”

    陆猴子哈哈大笑:“孙子,我的儿,你上当了!哪有什么三江水寨起兵之事,那信是我让他送的,专门诱你给我山寨送钱送粮。我义兄王刚也说了,这天底下最好抢的,便是朝廷的粮草,朝廷中最好抢的便是杜湛的手下。怎样,不怕死的,上来送死,怕死的赶快给我把粮草留下,趁早滚蛋,省得老子动手!”

    “啊啊呸!气死我了。王刚老儿,你竟然敢如此捉弄我家大人!大胆狂徒陆猴子,我看你是找死,看某家砍了你的脑袋!纳命来!”陈振催马舞刀直取陆猴子。

    不等他杀到近前,斜刺里催马杀出一个光头蒙面人,那人身高体壮,如一头没毛的熊一般,胯下一匹大黑马,手舞鹅蛋粗的镔铁大棍拦住陈振,既不通名,也不报姓,举火烧天,举棍便砸。

    陈振身材高大,可是跟这位站在一起,差一个头,太高太壮了,可陈振不服气,心说你蟊贼草寇有什么本事,老子跟你比比气力。

    看大棍砸下,陈振举刀杆,来了个横担铁门栓,硬接这一棍,耳轮中就听“嘡啷”、“扑哧”、“吸溜溜”、“当啷啷”一阵大乱,定睛观看,陈振的尸身已栽落马下。

    原来,这位蒙面的光头力气太大,陈振难以抵受,“嘡啷”,大刀脱手;扑哧,大棍顺下正砸在陈振脑袋上;“吸溜溜”,铁棍太猛,铁棍打折了马背,战马一声哀鸣,当即瘫倒;“当啷啷”,大刀落地……

    此正是,势大力沉惊天地,一棍三伤人马刀!

第149章 巧施谋一箭双雕

    陈振在一位光头蒙面大汉的面前一个回合都没过,就被人家一棍打死。

    最要命的是,那大汉伤了陈振之后,马速不减,也不拨马回头,却打马如飞,直冲敌阵。压阵的老将毕强还没从陈振之死中反应过来,见蒙脸大汉直冲过来,吓得差点儿从马上跌落。

    “呀,不好!”拨马要跑,马头刚拨回来,那大汉已到近前,抡起大棍,横扫过去,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正抡在脊背上,将毕强打飞出三丈多远,还没落地,毕强就已经呜呼哀哉,身归那世事去也!

    蒙脸大喊大喊一声,“给我冲!”身后的喽啰兵举刀枪棍棒掩杀而来。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眨眼之间,两名将军被人一棍一个,打死在地,毕强和陈振手下的那些当兵的一看,妈的妈我的姥姥,俩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跑吧。

    一时间,丢盔弃甲,丢车弃旗,什么也不要,只顾逃命去了。有跑得慢的,被刀砍枪扎,扔下二三百具尸体。

    余下的士兵狼狈不堪逃回杜湛的大营之中,禀报杜湛,说毕强陈振被人打死。杜湛大怒,一问谁打的,这些逃兵没有人能说得出来蒙脸大汉的名字。

    又问是不是三江水寨真有盗匪起兵?是不是他们下的手?都说不是,三江水寨根本没有人起兵,是鄂州通判王刚故弄玄虚,联合江洋大盗,提供假情报,目的就是为了诱抢军粮。

    杜湛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又不是两国交兵,王通判又不傻,他怎么会抢军粮呢?

    不过,他的理智架不住三人成虎,大家都能证明,蒙脸大汉背后有俩头子,一个是江洋大盗、山大王陆猴子,一个就是鄂州通判王刚!

    有那认识字的还向杜湛描述,“喽啰兵打出两杆大纛旗,一个绣着斗大的‘陆’字,一个绣着斗大的‘王’字。两杆长旗之上,绣着一副歪对联,上联:“鄂州府唯王通判独尊”,下联:“栖凤岭称陆猴子为王”。

    一听这个杜湛不干了,吩咐一声,调兵遣将,给我杀奔鄂州,除掉王刚。

    ……

    斩杀毕强陈振的真的是王刚和陆猴子吗?

    当然不是,这帮人都是三江水寨的八字军装扮的。虞丰年让人缝制大纛旗,打出王刚和陆猴子的旗号,又在水寨之中挑选了一个长相、身形颇似陆猴子的喽啰兵,让他假扮陆猴子,然后打探好杜湛等人的行程及行军路线,带领千名喽啰兵百里行军,拦截他们,斩杀毕强和陈振。

    那个手使镔铁大棍的蒙脸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秃熊!这家伙身大力不亏,马上功夫比步下功夫胜强十倍,只两棍就打死毕强和陈振,杀散了宋军。

    这只是虞丰年计划的第一步,下一步才是成功的关键。

    ……

    虞丰年让人把宋军死尸身上穿的军服扒下来,分发给二三百名喽啰兵穿上,让他们化装成打了败仗的样子,混入鄂州府,“投奔”王刚,教给他们,见了王刚之后要这么这么说……

    喽啰兵混入鄂州府见到王刚之后,纷纷下跪求援:“王大人,不好了!招讨使杜湛的大军被外地赶来的八字军奇袭,损伤数千人,杜湛也已被俘。这还不算,他们换上了宋军的衣服,找了一个与杜湛长相类似的大将冒充杜湛将军,麻痹王大人!此时正赶来鄂州,准备攻占鄂州,与三江水寨的义军汇合,请王大人早作应对!”

    通判王刚是个文官,一听这个当即吓懵:我前些天派人向杜湛求援,怎么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赶忙放下架子去见鄂州知府刘洪道。

    王刚与刘洪道虽然不睦,却不知道他与三江水寨周牧、王世信等人的关系,只当是特殊时期,应与其和解,一致对外。

    刘洪道当即下令,倾鄂州全城四千驻军,兵分两路,自己带一路,王刚带一路,拦路伏击八字军,以炮为号,两下夹击。为了给士兵提士气,两人商定,亲自披挂督战。

    王刚从没出兵见阵,心中不安。刘洪道很大度地说:“王大人没有带过兵,不过你放心,我将手下骑射最好的大将赵宏赵胡子留在你身边,若有马高蹬短之处,也好有个照应!”

    不仅如此,刘洪道悄悄告诉王刚,此时是生死存亡之际,如果有江湖上的朋友,也请了来冲锋陷阵,杀退八字军为要!

    这么一说,提醒了王刚,他正愁那个武艺高强的陆猴子不方便现身帮忙,刘洪道松口,他求之不得,连忙找来陆猴子,交代一番。

    陆猴子拍着胸脯保证,“王大人放心,有我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保你性命无忧。说不定还能助你捉拿叛匪,立不世之功。”

    当下刘洪道和王刚安排少量军兵值守鄂州城,其余人等赶奔鄂州城东八十里外埋伏好。

    天色来临,杜湛亲自带着一万大军赶到。正走着呢,只听号炮连天,杀声四起。炮是刘洪道让人点的,杀声来自王刚和陆猴子的部队。刘洪道的手下一个没动,这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杜湛经久沙场,让人扎住针脚,准备迎敌。

    天色渐晚,对面多少人马也看不清晰,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大纛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王”字,大纛旗下面马上端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文官,应该是王刚,另外一个长得跟猴子一样。

    手下人连忙指认:“杜将军,您老瞧见没有,那个就是陆猴子,毕将军和陈将军就是被他的手下打死的。”

    杜湛哼了一声,暗暗鄙视,王刚啊王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鄂州的驻军一共才有多少人,就算结交一杆贼寇,也无非乌合之众,岂不白白送死?

    杜湛多少还是有些不信王刚会傻到打劫官军粮草,扯着嗓子高声问道:“对面可是通判王刚?我乃荆湖北路招讨使杜湛,还不下马,过来答话?”

    王刚气得直撅胡子,问赵胡子和陆猴子:“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八字军冒充杜将军的那个人吧?他娘的,他喊我过去一定是要暗算我。”

    赵宏便说:“大人,我看贼寇人多,应出奇制胜,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瞧我的,我一箭射死他算了。”

    说到这里,赵胡子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箭射出,嘭地一声,正设在杜湛的头盔上。那边一乱,赵胡子也没跟王刚打招呼,大喝一声:“对方主将已死,杀啊!”催马就杀!

    一个催马,人人激动,蜂拥而出,掩杀过去。

    杜湛头盔上中了一箭吃惊非小,心说好你个王刚,你果然背叛了朝廷:“来人哪,给我杀!”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听听嘡嘡”混战在一起。

    谁也没注意到,赵胡子杀着杀着,抽身而走。不远处,刘洪道估摸着差不多了,击鼓而出,让所有军士一起大喊,“鄂州知府刘洪道前来接应杜湛将军,捉拿叛贼王刚,捉拿贼寇陆猴子”。

    刘洪道还暗请乔装打扮的虞丰年、程智、秃熊、王无忧、周晨星趁着混乱,斩杀王刚和陆猴子。

    这么多高手要想杀两个人还不简单?王刚在乱军之中像个傻子一样,而蹦得最欢的那个人便是陆猴子,最好找。王无忧最能欺负王刚这样的,跳过去一棒槌将他打死在马下。虞丰年和周晨星两把剑,加上秃熊一条大棍围住陆猴子,陆猴子再大的本事也打不过他们三个,一个没留神,被周晨星一剑砍断一条腿,他惨叫一声,身体栽倒在地,秃熊罩头一棍,打了个万朵桃花开。

第150章 八字令暗藏机密

    如此一来,局面当即分晓。王刚的数百名心腹全被斩杀,其他人也闹不明在怎么回事,倒戈投降。

    刘洪道和虞丰年拖着王刚和陆猴子的尸体来见杜湛。杜湛气得吹胡子瞪眼,摸了摸头盔上的箭眼,抬脚照着王刚的尸体猛踹两脚。

    刘洪道对杜湛言明,王刚和陆猴子黑白勾结,为害鄂州,就连自己这个知府也被他们长期压制,多亏杜将军前来剿匪,为鄂州除了一害。还说杜湛剿匪平叛有功,自己会上奏朝廷,为杜将军请功。杜湛喜不自胜。

    不过杜湛长相粗犷,心思细密,寒暄过后问起三江水寨起兵之事:“刘大人,此前我曾接到密报,说三江水寨有匪患密谋造反,而你曾书信告我,说那里居住的都是水乡渔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真像到底如何。”

    刘洪道微微一笑:“杜大人,您不说我也想邀请您去一趟三江水寨,那里的风光值得一看,那里出产的长江三鲜味绝天下,杜大人一定要去走一走,看一看。如果杜大人在那儿能看到匪患,你将我刘某的脑袋摘了去!”

    “刘大人玩笑了,杜某百味之中最喜鱼虾,听刘大人一说,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定要去三江水寨看一看,走走走,去鄂州,去三江水寨……”

    当下,杜湛随刘洪道来到鄂州,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跟随刘洪道启程赶奔三江水寨。

    刘洪道与周牧、虞丰年等人都做好了安排,一路迎送,众星捧月。论职级,杜湛和刘洪道算平级,可在接待规格上,却特意突出了他,众星捧月一般。

    众人先马后船,马上所见,一路农桑,乘船入水,渔船往来,处处安泰祥和。尤其水面之上风光迤逦,美不胜收,喜得杜湛连连称赞。刘洪道饮茶相陪,时时讲解鄂州一代的风土人情,杜湛更是欢愉,心中的戒心已去了七分

    船舶靠岸,众人弃船上岸,岸上的渔民男男女女织网晒鱼,有说有笑,小孩子们来往穿梭,追逐嬉戏,黄犬花鸡,四处觅食,一派山水渔乡的安宁景象。

    杜湛在刘洪道的陪同之下,四处观光游览,暗骂通判王刚造谣诬陷,这三江水寨之上哪里来的盗匪贼寇,天底下恐怕再难寻找风光这般优美,居民如此安居乐业的所在了。

    杜湛在水寨之中盘踞两日,不仅爱上了这片山水,也彻底打消心中的疑虑。第三天,杜湛与刘洪道辞行,说即刻上书天子,详细禀报王刚勾结江洋大盗,为恶鄂州之事,还不忘追加一句,“鄂州在刘洪道大人之下如此安居乐业,杜某也一定禀奏,为大人请功。”刘洪道千恩万谢,说也会上书天子,请求彰表杜大人的英勇果敢。

    两人哈哈大笑,就此分别。

    ……

    原来,虞丰年早就料到杜湛一定会来到三江水寨查看,便建议水寨瞒天过海,拆除所有的铁匠炉,藏起所有的军装旗帜,以防万一,将打造好的数万刀枪剑戟和弓箭涂上桐油,埋入地下。将岗亭、吊斗也都拆了去,以掩人耳目,杜湛果然没有察觉异样。

    杜湛离开鄂州之后,周牧、虞丰年、王世信等人让水寨上乔装打扮的喽啰兵脱去了渔民的衣服,一切恢复如常。王世信要令人将埋入地下的兵器挖掘出来,虞丰年再次阻拦,说兴兵之事,应按照以前的计划,静待金兵入侵的良好时机,再行勤王,捉拿秦桧,为岳少保报仇。到那时,再将那些兵器挖出来的好。

    此时的虞丰年,话语的分量已远非昔日可比,威信极高,王世信和周牧非常钦佩他临危不乱、运筹帷幄,对他的话自然言听计从,就按虞丰年所说的办。从此,按下起兵之事不提,静待良机。

    经过耶律南成之事,周牧心灰意懒,打算告辞回奔老家周家寨,临走之前召集王世信、老道苗成梁商议,要将八字军信物“八字木令”传给虞丰年。跟王世信和苗成梁一说,俩人异口同声,将“八字木令”传给虞丰年再合适不过。

    这天晚上,周牧将虞丰年叫到自己房间端详半天,问道:“年儿,为师打算赶回陕西周家寨了,这些日子,我每日观察你,觉得你这孩子天资聪颖,与众不同,打算将一件至关重要的宝贝托付给你,你可愿意?”

    至关重要的宝物?虞丰年心咚咚直跳,心说什么宝物,难道是?哦,明白了,周晨星吧。我的妈呀,盼星星盼月亮,老头儿终于松口!

    王无忧说过,师父有两件藏在心尖上的宝贝,一件是软剑银蛇,当初拜师,他忍痛割爱,将银蛇剑赠给自己,那把剑此刻还绕在自己腰间。

    第二件宝贝便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周晨星,比起银蛇剑更加更加更加舍不得!可惜以前指望把耶律南成招为女婿,没想到耶律南成隐忍十年,竟然暗藏着大秘密,不禁背叛师门,还要裹挟着八字军搅闹大宋。

    此刻耶律南成已远奔他乡,我虞丰年自然成为他最中意的人选,何况当初已当面向他表明心迹,师父终于要成全我们了。周晨星虽然有时冷艳,可似乎美到不可方物,早已对她动心不已。师父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虞丰年一激动差点儿跪下磕头叫岳父,不过那太没涵养,也太没出息了,明明心中高兴,还得憋着不动声色:“不知道师父是什么宝贝竟要托付给徒儿,只怕徒儿驽钝,不能保护好她!”

    “这件宝物于我,如命一般,选继承人必须慎之又慎,不敢有一丝大意,若选错了必将遗憾终生,你若接受,当立重誓,一世不能辜负于它!它在你在,它亡你亡!”

    啊?这么严重?虞丰年心说师父挑女婿怎么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虞丰年稍一犹豫,当即举起右手,两指冲天:“我虞丰年对天发誓,一生待她如命,生不相离,死不相弃,终我一生,永不负她。”

    周牧面带微笑:“好徒儿,为师能找到你这么个继承人,也就放心了,不过生不相离可以,死不相弃却不应该,将来你要找到传人,也当将它传之于人,不过要对传人的人品、才能多加考量……”

    “等等……师父你说什么……传人?我也要传人?”虞丰年糊涂了,心说怎么回事,我生不相离可以,死了还要给老婆找传人?师父这是什么规矩?

    周牧微微一愣:“是啊,当然要找传人。”

    虞丰年一想不对劲,自己许是误会了吧。“师父,敢问到底是什么宝物您老妖传给徒儿?”

    周牧打怀里掏出一物,金丝楠木所造,竟然是那块“八字木令”。这才明白,俩人说两岔去了!可这块木令有什么稀罕,一块木牌子而已,靠这块木牌子真能掌管、调令八字军吗?那些散落全国的八字军真的能认这块牌子吗?要我看,比起周晨星来,这木令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虞丰年连忙推辞:“师父,原来您老说的是这件圣物,徒儿愧不敢受。徒儿学识有限,功夫不济,没有资格接管木令,您老德高望重,还是您老留着吧。”

    周牧摇头:“年儿,为师已经老了,体力不济,自认为走遍天下,可无论是见识还是智慧,与你相比都远远不及,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切记,这块木令除了能够号令全天下的八字军,还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这一秘密只有木令掌管人一人知晓,我今日告知于你,切不可传之第三人知道……”

    周牧说着,到门口看看,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来。虞丰年听了,直惊得目瞪口呆。

第151章 两道木令两张

    周牧压低声音,将八字木令中藏着的惊天秘密告知了虞丰年,听得虞丰年目瞪口呆。

    原来,这金丝楠木的八字木令,除了像虎符令箭一样可以调动全天下的八字军之外,里面还藏着一个机关。

    周牧指给虞丰年看,“你看到誓杀金贼的‘金’字吗,按住下面的两个点,往中间一挤,便可打开八字木令。”

    虞丰年按周牧所说,轻轻一按,往中间一挤,试了几次,触动了绷簧,吧嗒一声,木令上下开裂,里面露出羊皮地图来。

    可是奇怪的是,地图之上只见河流、道路、城堡,却没有一个字。虞丰年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师父,这是什么?是地图吗?”

    “不错,是半张藏宝图!”

    “藏宝图?半张?”

    “对,半张藏宝图。”

    “既是藏宝图,可这图上为何只有山水、树木、道路,却没有一个字呢?看不懂。”

    周牧说:“这是半张藏宝图,另有半张,藏在另一支八字木令之中。”

    “八字木令有一对?”

    “不错,你听我慢慢说来。”

    周牧自王彦创立八字军开始娓娓道来:“靖康之变,徽钦二帝被俘黄龙府,金兵侵占我大宋千里河山。在金军占领的地方,我义军纷起抗击金兵。建炎元年九月,大哥王彦率我和岳飞等十一将七千人北渡黄河,收复新乡,不料遭数万金军围攻,因寡不敌众,率部众突围至共城,联合太行山区山西、河北义军,坚持抗金。

    “大哥王彦为表抗金死志,令所有将士面刺‘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以示决心,这边是声名显赫八字军的由来。未过多久,忠义民兵首领傅选、孟德、刘泽、焦文通等亦率所部十九寨十万余万人来附,屡挫金军锋锐,声势大振。

    “这一年,八字军中出现了一个姓韦的兄弟,名叫韦林,与我同岁,武功高强,为了立志恢复中原,竟把名字改了,唤做‘韦复国’。我们两人在八字军中被称为王彦的两大护法,战功卓著。

    “建炎三年,我和韦复国带领配合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与金军转战川陕,屡获胜捷。绍兴元年,在平讨南宋叛军及伪齐军作战中,破桑仲、败李忠、擒郭振,收复秦州等地。

    “三年二月,金军攻饶风关,王彦带领我们配合吴玠扼守要隘,金军人披重甲,强行登山,我们居高临下,凭借险要地势,顽强守卫六昼夜,重创金军,不仅如此,我们乘金军北撤,收复金州,占领的金军藏在金州一带的四大粮仓和金库,缴获的粮食够十万人吃两年,另缴获金银铜钱十余车。我们就想着把这些金银粮草运到军中,补给宋军,一鼓作气,杀到黄龙府,迎请二圣还朝。

    “可是,万没想到,我们拉着金银和粮草正准备进献朝廷的时候,得知消息,朝廷竟然向金军乞和,欲割地赔款赔钱,王彦召集我和韦复国商议,说我们这么把金银拉过去,一过手还得还给金国。我们十分不甘心,便密谋着粮草送到岳飞的军帐,将金银藏起来。

    “那十车金银,王彦亲自押送五十个俘虏,将金银拉到太行山,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一个山洞里,然后将山洞封死。他怕事情泄露,一切就绪之后,将五十个俘虏全都斩了。藏着金银的地方只剩下王彦一个人知道,连我和韦复国也没有告知。

    “此后,王彦受伤,临死之时,将我和韦复国叫在一处,分别交给我们二人一个楠木刻的八字木令,说两道木令可作虎符令箭使用,我和韦复国二人可以凭木令调动全国八字军。另外,每个木令之中都暗藏夹层,夹层之中,各藏着两幅地图,是他亲手画的,一张有路无字,一张有字无路,两张拼合之后,可凭地图找到拿笔金银的藏匿地点。

    “在将木令交到我们手上之前,王彦要我们立下重誓——这笔钱粮只能用于救国救民,不可贪为己有。谁若动了贪念,天打雷劈!我们二人立下重誓,王彦才放心将木令交给我们保管,令我们妥善保管,或找到信得过的传人,传之后世!

    “再后来,王彦病故,我和韦复国各掌一支八字令继续抗金,在一次宋金交锋中,我们兄弟被金兵冲散,自那以后,我和韦复国再没有相见。后来我听说韦复国受了重伤,生死不明。三年后,我听到一种传言,说他已经找到了传人!不过只是传言,未得证实。

    “年儿,这笔金银财宝这算银两不下百万两,若有朝一日,你找到韦复国或者韦复国的传人,拿到另外一张地图,便可以找到宝藏,待兴兵抗金或铲除秦桧之时,可派上用场,切记,不可动贪占之心!接令吧!”

    虞丰年慌忙叩拜,双手接过八字木令。再看这块木令已不像刚才那般鄙视,甚至不敢拿在手里,唯恐屋外有人偷听,甚至突然跳进来,将木令和地图抢走。

    虞丰年将地图重新叠好,放入木令之中。

    转过天来,三江水寨排摆香案,举行“八字木令”传令仪式,虞丰年叩拜天地恩师,正式从周牧手中接过“八字木令”,水寨各大头领纷纷道贺,程智、秃熊、王无忧、周晨星都替虞丰年感到高兴。

    传令仪式已毕,老道苗成梁拖着伤腿把周牧拖到一边低声嘀咕:“周大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小弟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苗老道你有何事?”

    “嗐,虞丰年救我一命,我一直觉得亏欠于他,所以,我想替他做个媒人,把你的宝贝女儿下嫁给他,你可愿意?你还记得上次吗?这小伙子可是拉着周晨星的手,当面向你提过亲的,虽然十分冒失,却也是豪爽之人。”

    周牧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哈哈大笑。

    苗成梁一看周牧十分满意,当即提议,由他和王世信为媒,将周晨星许配给虞丰年,问虞丰年和周晨星是否同意,如果同意,喜上加喜,当即定亲。

    周晨星羞了个大红脸,转身想走,被苗成梁一把拉住:“我的好侄女,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就别害羞了。”

    看虞丰年,虞丰年突然之间十分犹豫。他突然想到这么一种场景:他带着周晨星回到临安,刘飞燕看到他们手牵着手回到临安该有多么难受?

    没错,自己十分喜欢周晨星,可自己同样喜欢刘飞燕,而且比起周晨星来,刘飞燕没有可以依靠之人,让她落泪心碎于心何忍?他一犹豫,周牧和苗成梁都十分意外。

    苗成梁问:“怎么?虞贤侄,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事情吗?难道你短短几日变卦了不成?你当初可是拉着我家侄女的手向周大哥表明过心迹的。”

    周晨星心知肚明,知道他心中想起了他那个于他有恩的“丫环”刘飞燕,自己已经“接受”,只要不做小就可。周晨星想要为虞丰年开解,可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开口为他开解,只低了头默不作声。

    王无忧哈哈大笑:“启禀师父、苗仙长,不是我五师弟不乐意,也不是他变了心,实则是他有难言之隐。诸位有所不知,五师弟当初落难临安,举目无亲,抬头无故,多亏了一位唤作刘飞燕的卖艺女子借给他三文钱、半块饼,他才不至于冻饿而死。”

    “五师弟在赵昚的府中找到差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刘飞燕父女接到府中居住,报答他们的恩情。你们也瞧见了,五师弟人品出众,才华超群,尤其这模样长得与我差不多,哪个女子不欢喜?所以,刘飞燕虽然表面上是五师弟的丫环,是主仆关系,实际上她非常喜欢五师弟,五师弟念及恩情,不忍拒绝,怕与小师妹成亲伤害了刘飞燕姑娘。五师弟,我说的对吗?”

第152章 三江寨三喜临门

    虞丰年涨红了脸,不置可否。

    苗成梁面现责备之色:“虞贤侄,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拉上小师妹向你师父表明心迹呢?你这么做不怕损害晨星姑娘的清誉?”

    王无忧再次大笑:“苗仙长此言差矣。我还是要替五师弟说句话。上次之事,五师弟那么做只能算是半真半假,他早就识破了大师兄耶律南成的真面目,可不管他怎么说,你们谁也不信!还有人讨好耶律南成,老想让小师妹嫁给他,你们想,小师妹嫁给耶律南成,岂不掉进了火坑,吗?五师弟迫于无奈,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拉着小师妹求婚,根本目的是为逼走耶律南成!当然了,五师弟非常喜欢我小师妹,这一点我最了解。”

    “原来如此!”苗成梁哈哈大笑,“虞贤侄除了满腹才华,还是个重情重义,恩义双全之人。其实,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王寨主就娶了六房夫人,我没记错的话,周牧大哥娶了三房夫人,晨星是三夫人所生吧?我替周大哥做主,纵然有那位刘飞燕姑娘,也不妨迎娶我家侄女!不过我侄女只能是正房,不能做妾!虞贤侄,成吗?”

    虞丰年稍一犹豫,王无忧一踢他的腿弯,“还不跪倒磕头喊岳父?”虞丰年站立不稳,扑通跪倒,口称“岳父”,磕了三个响头。

    周牧到底是太喜欢虞丰年,而且他早已看到虞丰年脖子里戴的那枚龙凤玉佩是女儿送的,知道女儿早已离不开他,只好搀他起来,这门亲事算是成了。

    间隙,王无忧晃到虞丰年背后低声说道:“五师弟,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忙得值一百两吧,可记得给钱。”虞丰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苗成梁当即命喽啰兵准备定亲典礼,众喽啰各自忙碌准备。苗成梁想到一事,问虞丰年:“贤侄,婚配之事都讲究个媒妁之言的老礼,咱们习武之人,不讲究这些个,但父母都还是要在场见证的。贤侄的父母可还健在?身在何处?”

    虞丰年摇头,说二老都已不在。

    苗成梁连连摇头,“可惜可惜,贤侄是个苦命人,既然如此,就只能周大哥一人见证了。”

    正说话间,门外有人喊了一声:“且慢,奴家为这孩子做个见证如何?”

    众人回头,虞丰年大喜,说话的却是岳飞的夫人李氏。他的身后跟着二公子岳雷。

    虞丰年连忙迎上去问安:“夫人您怎么来了?进来身体可好?”

    “好,好,你这孩子,这些日子都把我们想死了,孩子你在水寨过得可好?”

    “我也很好,多谢夫人关心。”

    李氏夫人和岳雷怎么来的?原来,杜湛“考察”水寨以后,水寨放弃兴兵,周牧、王世信和苗成梁,就将岳家老小接回来,给他们建了宅院,隐姓埋名,住在水寨,岳雷改随母姓李,说是周牧的亲戚。水寨之上除了少数几个人,大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自那日分别,李氏夫人就特别想念虞丰年和周晨星,这次听说水寨之上正在搞“传令”仪式,虞丰年和周晨星也在,便让岳雷陪着来看看他们俩。一看两人要订亲,替他们俩高兴,苗成梁问虞丰年父母之时,李夫人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这才走到前面,要替虞丰年做个见证。

    苗成梁心眼活,问李氏夫人:“夫人啊,你要替两个孩子的订亲仪式做个见证吗?”

    李氏夫人笑着点头。苗成梁大喜,说要不然干脆这样:“虞丰年这孩子父母都已仙逝,我瞧他跟岳家有缘,还救过你们一家老小,倒不如夫人您认他做个螟蛉之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苗成梁正说到李氏的心坎儿里,李氏忙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苗成梁哈哈大笑,又问虞丰年:“贤侄,李氏夫人喜欢你,有意收你做她的义子,你可愿意?”

    虞丰年非常高兴,当即跪倒磕头,口称“母亲”,“母亲大人在上,不肖儿虞丰年给母亲磕头。”

    磕了三个头,李氏夫人高兴眼泪直流。又想起自己的义子岳云,拉起虞丰年来反复端详,这孩子比岳云要高,长得比岳云还好看。

    王无忧一拉周晨星,“小师妹,快跪下给你婆母娘磕头。”周晨星满面羞愧,给李氏夫人磕头,“娘”字含在嘴边许久,到底没有喊出来。李氏夫人一手拉一个,越看越喜欢。

    岳雷赶忙过来给虞丰年和周晨星磕头:“哥哥嫂嫂在上,受小弟一拜。”虞丰年连忙将他搀起来。

    没想到,自己一届穿越的灵魂,竟然与一代忠良成为一家人。老贼秦桧,你等着,老子一定要替岳少保和岳云报仇,什么寿命还有十二年,只要有机会,我便弄死你。我也看了,就算我改变历史也无所谓。

    当下,李氏夫人和周牧作为见证,为虞丰年和周晨星举行了订亲仪式。礼毕,苗成梁问虞丰年:“头也磕了,岳父也喊了,可有信物赠送晨星?”

    虞丰年当即返回屋里取来一个锦盒,锦盒里藏着那枚稀世珍宝夜明珠。这颗夜明珠上次被耶律南成带人从虞丰年房房间里搜了去,又献给周牧指证虞丰年,事后真行大白,周牧让王无忧夜明珠还给了虞丰年。这个机会,虞丰年正好拿出来。

    他打开锦盒,露出光滑璀璨的夜明珠来,现场的所有人见了都惊呼一声。谁见过这么大这么宝贵的夜明珠,有这么一颗,能买一座水寨。

    虞丰年说:“既然小师妹不嫌弃我姓虞的,又承蒙师父、苗仙长和水寨众家兄弟抬爱,我便将这颗小小的夜明珠献给小师妹,权作定情信物。”

    他最懂浪漫,双手捧着那个锦盒,单膝跪地,呈给周晨星,“小师妹,这可珠子你喜欢吗?”

    那个时代,男人给女人单膝跪地,所有男人都觉得虞丰年是疯了,这样的男人,夫妻纲常的伦理也不顾惜,成婚成家也必是个怕老婆的家伙!

    周晨星却异常感动,捂了嘴泪流满面。

    周牧心中也欢喜异常,看来我这个五弟子疼爱女儿晨星,若非如此也不会单膝跪地,更不会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送给女儿。女儿与他定亲,我也算放心了。

    传令、订亲、认干娘,三喜临门,水寨之上庆贺三天。

    此后的半个月,虞丰年周牧等人在三江水寨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周牧一有空闲便教授虞丰年的剑法。虞丰年天资聪颖,将那套“盖天八剑”演化的周虞剑法习练一遍,周牧大为感慨,他没想到虞丰年的剑法能练到这个程度,这么下去,不出一年,就连耶律南成也难有胜算。

    周牧对这位五徒弟、准女婿毫无保留,深加指点,虞丰年诸多困惑之处,豁然开朗,又在周牧的指导下,举一反三,从十八招加到三十六招,日日勤加练习,惊得周牧频频咂舌。

    这徒弟真是越教越喜爱,比耶律南成天赋还高。于是周牧便将花费半生所著的一套剑谱“剑牧天下”传给虞丰年。

    ……

    秃熊当初败在虞丰年的手上,心里坐下了病根,做梦都是跟虞丰年过招,奈何虞丰年的招数从没见过,不知道从何下手创新招数赢他。

    虞丰年便画了一张人体图,对着人体图给秃熊讲解人体构造,告诉他打在哪儿能将人打死,打在哪儿能将人打晕,人的关节构造怎么回事,以及如何练习反应速度。

    几天下来,秃熊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虞丰年所讲就连师父周牧也丝毫不懂。这才知道,拜在虞丰年手下绝非因为粗心大意,真功夫也差得太多。

    半月以后,周牧要带着徒弟、女儿赶回老家周家寨,虞丰年也要返回临安。虞丰年想带周晨星一起走,奈何周晨星要先回去看看母亲,只好让两人暂时分别。

    虞丰年和周晨星依依不舍,临行前一天晚上,两人约在后山练剑的山坡上……

第153章 银月夜雨云初绽

    明天就要暂时分别了,虞丰年的思想很龌龊,想跟周晨星……那个。

    明月皎洁,春风乍暖,虞丰年牵了周晨星的手直奔后山。

    周晨星似乎猜到了什么,被虞丰年牵着,低着头。女孩子总是要表示抗拒的:“……五师兄,你带我去哪里?”

    “去我们经常去的地方。”

    “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去那里?”

    虞丰年说:“那儿的月亮很大,很明……”

    “五师兄,我们……”

    虞丰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瞅着她,轻轻地说:“今晚不要喊我五师兄。”

    “……那要喊什么?”

    “随便,喊我的名字,喊亲爱的,相公,老公都行,喊属于你一个人的称呼……”

    “我……喊不出……”

    虞丰年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反正不要喊我五师兄,知道吗?”

    “知道了……”周晨星懵懂地答道。

    ……

    后山不是全水寨最美的地方,却是周、虞二人最留恋、最快乐的地方。周晨星在这里教给虞丰年练习“盖天八剑”,虞丰年在这里将“盖天八剑”自创成“周虞剑法”,多少个日日夜夜,练累了就坐下来或者躺下来说话,白天看天上白云飘飘,晚上看满天繁星,讲关于那些星星的传说。

    虞丰年每天晚上都在想方设法展示一个男人最帅气、最幽默、最男人、最有责任感的一面。有时候正说说笑笑,突然闭了嘴,愣怔怔地拉住周晨星的手,喘着粗气凝望着她,望得周晨星心突突乱跳,连呼吸都困难了。

    虞丰年故意的。其实只要没有外人,他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亲吻周晨星,她也不会反对,这个懵懂的少女在自己面前早已迷|乱、恍惚,亲密的距离让他丧失了一切辨别力和判断力,眼里只剩下这个心爱的男人,发烧一般眩晕。

    那种骨子里的羞涩、恐慌让人沉醉,虞丰年有时候会觉得很恍惚,觉得这个时候的周晨星与以前那个泼辣、杀马眼都不眨的姑娘不是一个人。反过来想,一个女孩子能如此冰火两重天,说明她用情至深,迷|乱至深。

    ……

    来到后山,虞丰年拉着周晨星面朝着月亮站着,久久不说话。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给两人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光辉,将周遭所有的风物都格挡了。周晨星偷偷望望虞丰年,月下观美男,月光之下的虞丰年伟岸、魅力无穷,周晨星只看了一眼便心如撞鹿,难以平静,连忙转过脸去,心不在焉地望着月亮。

    虞丰年问:“晨星,你在想什么?”

    周晨星转过脸来,抬头望着虞丰年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想。”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连月光都冲不破,只够出她的嘴,入虞丰年的耳。也问虞丰年:“你在想什么?”

    虞丰年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粉腮,周晨星微闭了眼睛,像小猫一样在虞丰年的手上蹭了蹭,极是依赖,极是陶醉。

    虞丰年说:“我在想一个女孩子。”

    周晨星睁开了眼睛:“你……在想谁?”

    “别紧张!”虞丰年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说,“我在想你周晨星!我的未婚妻!真的,我好想你,纵然你在我的身边,我依然无法控制想你,知道吗?你美的像这月亮一样。”

    “……真的吗?你……在哄我……”

    “不,晨星,你摸摸我的心,我不说谎,你是这个世界最漂亮的姑娘……”虞丰年抓住周晨星的小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

    周晨星的手是凉的,脸是烫的,心是抖的。她想撤走她的手,可虞丰年抓住不放,轻轻一拉,身子也被拉了过去。虞丰年说:“靠近一些,靠近些,我心里才不那么空。”

    周晨星哪里听过这种肉麻的话,可这话听上去如此让人心驰神往。她如此害羞,略略犹豫,可只是那么一瞬间,很快便靠在了虞丰年的怀里。虞丰年能听到她紧张的呼吸,让人兴奋,让人热血沸腾。

    虞丰年慢慢挑起她的下巴,说话略略霸道了些:“抬头,睁开眼睛,看着我,从现在开始,不许再低头,我要你眼睛里只有我,懂吗?”

    周晨星睁开眼睛,几乎紧张得窒息了。虞丰年俯下身去,轻轻吻她的双眼,炽热的嘴唇滑过粉腮,落在她的唇上。他能清晰感受到周晨星的身体在抖,牙关紧咬。

    她太紧张了。

    虞丰年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在摸着一只受伤的小狗:“晨星,放松,深呼吸……”

    周晨星闭上眼睛照着做了,睁开眼睛,果然好多了,不再那么紧张。

    虞丰年说:“接下来照着我说的做,喊我的名字。”

    “……”

    “轻轻喊我的名字。”

    “五师兄。”

    “名字,喊我的名字,虞丰年。”

    “……虞……丰年。”

    虞丰年笑了:“周晨星。”

    “虞丰年。”

    “周晨星,呵呵,还紧张吗?”

    “好多了。”周晨星觉得很神奇,咯咯笑了。

    虞丰年说:“接下来,听我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吗?”

    周晨星点点头:“嗯,我做。”

    虞丰年说:“继续喊我的名字,说‘虞丰年,我要做你的老婆’。”

    周晨星说:“虞丰年,我要做你的……老婆。”

    “底气足一些。”

    “虞丰年,我要做你的老婆。”

    “连说三遍。”

    “虞丰年,我要做你的老婆,我要做你的老婆,我要做你的老婆……”

    “继续……”

    “我要做你的老婆,我要做你的老婆……”

    “亲我!”虞丰年的口吻不容置疑。

    周晨星像中了魔法,早已超越了矜持,猛地抱紧了虞丰年,踮起脚点儿,把虞丰年当成了她的猎物,亲吻她。

    虞丰年谆谆诱导之下,尝到了周晨星唇齿间的清香。

    “我喜欢你这样,晨星,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虞丰年搬起她的一条腿,让她修长而又富有弹性腿盘在自己腿上,伸手去见他的夹袄。

    “不要,五师兄……不,公子!”周晨星有些慌乱,虞丰年收了手,却捧了她的脸,吻住她的香唇,舌尖儿轻轻撬开她的牙关。

    周晨星再次迷醉,虞丰年又从她的嘴唇吻到她的脖子里,说“老婆,喊‘我要做你老婆,我是你的了。’”周晨星的脸在虞丰年的发间蹭来蹭去,咕哝着喊:“我要做你的老婆,我是你的了。”

    虞丰年亲吻着,早已重新腾出手去,解了她的夹袄,周晨星忘记了反抗,或者说她已不想反抗。

    “我要做你的老婆……”虞丰年所教的这句话像施了魔法的咒语,说得越多,越觉得与他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无可厚非的。就算是身体给了他,或者去要他的身体,都行。

    有何不可呢?明天他就要返回临安,自己要回奔周家寨。再若见面,至少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自己是那么喜欢他,他对自己也如此痴迷……

    虞丰年褪去了她的夹袄,手伸进衣服里,一路向下,滑过她柔滑的肌肤。周晨星喉咙间“嗯”了一声,抓住了虞丰年的手,虞丰年没有一丝退缩,炽热的嘴唇从她的脖子里滑到她的嘴唇边,忘情地吮吸着。周晨星的底线彻底崩塌了,伸出舌头迎合着。下面也顿时失守……

    虞丰年闭着眼睛含混不清地说:“虞,我要做你的老婆,你是我的相公,我是你的,快些娶了我,永远想着我……”

    虞丰年身体几乎爆炸了,他脱掉了外套甩开铺在地上,单膝跪地,将周晨星轻轻放在了外套上……

    月光如水……

第154章 布巧局丰年先告状

    第二天一大早,虞丰年、王世信、苗成梁率队送别周牧师徒。周牧再三嘱咐虞丰年,岳少保大仇不可一日忘却,一旦金兵再犯中原,八字军要全国起兵,勤王兵变,诛杀秦桧。

    又嘱咐虞丰年,功夫不可一日荒废,尤其那套“剑牧天下”的剑法,要勤加练习。虞丰年再三保证,绝不辜负师父的殷切希望。

    虞丰年和周晨星自是另一番依依不舍,彼此的眼神如此留恋。众人成人之美,让他们找一处僻静的所在再说会悄悄话。

    虞丰年说:“娘子,返回周家寨料理完杂事千万尽快赶来临安府。”周晨星点头应允,说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两人必定能在临安再会。虞丰年拥吻周晨星良久。

    ……

    虞丰年将周牧师徒送过了江又送出了三十里,给周牧磕了头,目送他们打马而去,这才返回三江水寨。他也准备与干娘李氏、兄弟岳雷辞行返回临安复命。

    该着有事,刚进水寨,水寨正乱,一问才知道,周牧的挂名徒弟、出卖师门的猴子趁看守不备,杀死看守逃走了。有人看到他过江以后,打马直奔临安方向。

    虞丰年大惊。猴子投靠了秦桧,不仅了解鄂州府和三江水寨的所有消息,对岳少保家小落在三江水寨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他若回到秦桧府上高密,秦桧禀报混蛋赵构,发兵攻打三江水寨,抓捕干娘和兄弟他们,一切又都回到起点。不行,需立即追赶,追杀猴子灭口。

    虞丰年腰缠了软剑银蛇,靴子里藏好了宝刃墨锋,给李氏磕头告别,说这次回到临安,一定找时间杀死秦桧,为岳少保平反。同时嘱咐岳雷,在水寨之中勤加练兵,假以时日,出征临安。

    虞丰年又辞行了王世信和苗成梁。众人十分不舍,奈何追杀猴子要紧,不便久留。水寨取了两千两银子的银票,又取出二百两现银装打了个包袱,强行给虞丰年带上。虞丰年推辞不过,带上银两离开三江水寨。

    虞丰年的马是水寨选出来的最好的马,他打马如飞,沿着大路奔着临安追下来,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直追到临安城外也没见到猴子的影子。

    虞丰年暗暗奇怪,照他的马速,猴子不可能先于他赶到临安,这就奇怪了,他去了哪里?难道没有回临安?不管如何,我当早作防范,猴子不回来便好,若回来,我一定要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虞丰年进城没有直接回普安郡王府,而是找了一家店房住下,写了张字条,叫来伙计,给他二两银子,让他将纸条送到郡王府史万年的手上。

    送信有钱拿,伙计非常高兴。

    半个多时辰以后,史万年来到客栈,一见虞丰年拥抱问好。“兄弟啊,你回到临安为何不回王府,却招我在这里相见?”

    虞丰年将猴子逃脱之事以及三江水寨上的事都简明扼要讲说一遍,史万年又惊又喜:“原来岳少保家小被你救到了三江水寨?”

    虞丰年点头:“不错。是我将他们救到鄂州,如今我好容易将岳飞家小和三江水寨起兵之事压下来,若猴子逃回秦桧府中向秦桧言明一切,后果不堪设想,怕一切努力都将付水东流。

    史万年说:“那兄弟你有什么计划?”

    虞丰年说:我打算暂时不回王府,先直奔秦桧府上。秦桧不是要我做他的眼线吗?我就说帮他追回了夜明珠。

    “夜明珠你带回来了吗?”

    “没有,我送人了!就是带回来也不给秦桧。”

    “那你怎么跟秦桧交代?”

    “你放心史大哥,我自有妙计,我想……”虞丰年将心中的想法一讲,史万年沉吟良久,说此计妙是妙,只怕你要担着风险。

    虞丰年微微一笑:“反正也就这一次,只要这次蒙混过关,再不必隐瞒做双面间谍,他也拿我没办法。”

    史万年依然担心:“可是这段时间王府也发生了一些事情,怕王爷他……”

    “王爷怎么了?”

    史万年摇头叹息:“兄弟,你还不知道?他……唉……他被那个颜如画迷得神魂颠倒,已经很不成个样子,等你回到府里就知道了。”

    虞丰年一惊:“难道他将我们三个密谋的事情也告诉了颜如画吗?

    史万年说:“这个他倒没说,不过每日毫无斗志,只沉迷酒色,据说就连郭王妃都一个月没能侍寝。若非在皇上那儿不好交代,恐怕王爷早已将颜如画立为王妃。对了,兄弟,你还要当心郭王妃,当初是你牵线颜如画留在王府的,郭王妃可说了,等你回去,她还要找你算账。”

    虞丰年十分意外:“啊?冤有头债有主,郭王妃管不住郡王,不会拿我撒气吧?”

    又暗暗责怪赵昚,赵昚你这家伙太让我失望了!明明知道颜如画是老贼的歌姬,是一盆熊熊的烈火,你还要扑上去!唉,你真的是历史上那个主导南宋中兴的宋孝宗吗?还是史学家刻意遮羞、美化了?

    那个颜如画也是,比苏妲己还要妖媚三分,赵昚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如何逃过她的美人关?别说他,颜如画缠上自己,自己也难保不被她拿下。

    美人乱人心智,老贼秦桧的美女胭粉计,毒啊!

    虞丰年说:“饭要一口一口吃,王爷和颜如画的事情,等将猴子除掉再做打算。史大哥,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即刻安排人四城把守,一旦发现猴子,按计划行事。”

    “好!猴子不进城还则罢了,只要进城,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

    两人议定,史万年告辞回府。

    ……

    虞丰年出了客栈,去往秦桧府上,不去前门,走后门,看门的家奴都不认识虞丰年,不让他进。虞丰年给家奴各塞了二两银子,让他们通报秦桧的管家秦龟寿,“就说一个叫虞丰年的求见。”

    时间不大,秦龟寿到了后门,将虞丰年喊进府中。

    多日不见,秦龟寿长得更胖,那张大脸更像个大白馒头,又胖又白。虞丰年看到他真想一刀将他捅了,心说老小子,上次就是你吓老子个半死,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不仅要整死秦桧给岳少保报仇,连你也一并除掉!

    虞丰年心中恨极,表面却装得一团和气:“秦爷,我今天是来复命的,相爷的夜明珠我已追回。”

    秦龟寿大喜:“夜明珠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

    “嗯?”虞丰年非常惊讶:“秦爷什么意思?猴子还没有把夜明珠送回来吗?”

    “猴子?”

    “是啊……是这样的秦爷,上次官司缠身,我心中压力极大,虽然相爷的宝贝不是我所盗取,但此事多多少少与我有关,所以你我分别以后,我就天天查访。还真被我查到了,春节过后,我偶尔盯上了一伙盗匪,他们都是猴子的师兄弟,猴子盗了夜明珠就交到了他们手中。

    “打听清楚以后,我便一路追踪,从临安追到建康,又从建康一路追到鄂州,他们人多,我不敢跟他们打斗,后来终于被我寻到一个机会,将盛放夜明珠的锦盒偷了出来。

    “说来也巧,我偷出来没多久,正好在大街上看到猴子,可是猴子很惨的,脸淤青着,被他的两个师兄抓了,一个特别高大,一个带着幞头,像个员外的样子。

    “他们抓了猴子与其他师兄弟会合,我偷偷跟着听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猴子原来弃暗投明,投靠了相爷。我一想,既然是相爷的人,也就不必计较他以前曾陷害我,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就又等待时机,终于将猴子救了出来。

第155章 布罗网静待鸟雀

    第155章布罗网静待鸟雀

    “要按照我的意思,我就和猴子继续追踪那伙人,摸清他们的藏身之地,再回来送还夜明珠。可是猴子说,夜明珠是他从相爷府中偷出来的,要急着物归原主,给丞相一个交代。

    “我一看他也挺可怜,就让他带着夜明珠先回临安,而我继续追踪那伙人,一直追过了黄河,看他们进了金兵的大营。秦爷啊,原来这帮人都投靠了大金国。我怕被金兵发现,这才急忙返回临安。”

    虞丰年说得头头是道,秦龟寿琢磨半天,没发现一点破绽,尤其猴子在相府被人抓走与虞丰年的讲述对上了号,平添了三分可信度。

    不过秦龟寿老奸巨猾,不置可否,用怀疑的眼光盯着虞丰年看。虞丰年根本不买他的帐,嘿嘿一笑:“秦爷,不是小的我表功,这一趟,小的不说劳苦功高,那也是费劲了心机。最重要的是,事实证明,当初从相爷府上盗宝的不是我,我是被秦爷您冤枉的,可是小的一腔热血为相爷办事,宁愿忍辱负重,不仅追回宝物,还救回了猴子。这个这个……秦爷,您瞧,我鞋底子都磨穿了,人都瘦了两圈,还有路上光盘产就花了八百多两,所以,这个……”

    虞丰年说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中指使劲儿搓捻,意思不言自明——要钱。

    如果说秦龟寿刚才是三分相信七分怀疑,此时已颠倒了过来,七分相信三分怀疑了。若不是虞丰年自认为有功于丞相,他会伸手要钱?不过猴子并没有回到丞相府,更没见到夜明珠,这是怎么回事?

    秦龟寿面色略略和缓了些:“虞兄弟果然性情中人,你放心,相爷一向赏罚分明,只要立了功的,绝不亏待。不过,你说你把夜明珠交给了猴子,可是猴子并没有回到相府。”

    “没回来?秦爷你你你……你别开玩笑,我还以为相爷把赏钱都准备好了,回来官司了解,拿着赏钱娶老婆呢,我这不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吗?”

    虞丰年看上去屁股着了火一般,突然又皱起了眉头:“难道猴子他见财起意,藏匿了夜明珠?去他大爷,当初陷害于我,这次又摆我一道?”

    虞丰年太会演戏了,秦龟寿盯着他看了半天,对虞丰年的信任又增了一分,越看越觉得虞丰年要么是被猴子耍了,要么猴子还在回来的路上。

    “虞兄弟,你什么时候将夜明珠交给猴子的?”

    虞丰年摆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得有半个月了。从鄂州回到临安,如果像我一样马不停蹄,应该早都赶了回来。”

    “半个月……”秦龟寿本想说,“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路上耽误些时日,也未必赶得回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道:“虞兄弟,我看你一身风尘,一定累坏了,你是准备现在赶去普安郡王府,还是先行在相府休息?”

    虞丰年面露难色:“秦爷,这事儿……我正想请您帮忙……”

    “说,要我做什么?”

    “我……不想回普安郡王府了,我待在赵昚身边,觉得浑身不自在,唯恐某一天哪句话说走了嘴,被赵昚抓住把柄将我砍咯!要不然,秦爷您老替我在相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干脆派别人到赵昚府中做眼线吧,我就在相爷手下随便干点活计,行不行?”

    “嘿嘿嘿嘿……”秦龟寿大白胖脸上的小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兄弟,相爷特别体谅你和如画姑娘,还是那句话,不要多想,好好干,相爷不会亏待你的。”

    安抚一番,让家人暂时把虞丰年安排在相府住下。秦龟寿当即安排专人与颜如画接头,问她虞丰年有没有回过赵昚府中?问事人回来禀报,说虞丰年并没有回郡王府,应该是一回临安便去了丞相府。

    秦龟寿暗暗寻思,看来虞丰年这小子对相爷确实忠心耿耿。夜明珠,他可能确实交给了猴子。秦龟寿当即向秦桧做了汇报。

    秦桧自从丢了那棵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简直肉疼,上次抓到盗宝贼猴子却没有寻回夜明珠,差点让人把猴子刮了,多亏秦龟寿劝阻,说猴子的师父叫周牧,可能跟岳飞穿一条裤子,若能通过猴子将岳飞一党一网打尽最好不过。秦桧这才留下猴子一条狗命。

    今天,秦桧一听说夜明珠的下落有了眉目,可能还在猴子的手上,猴子要么正在回临安的路上,要么藏匿了夜明珠逃了,气得秦桧雷霆暴怒,告诉秦龟寿,如果猴子带着夜明珠回来还则罢了,若他敢私藏夜明珠,追到天边也要弄死他。

    秦龟寿连连称是,派人出去四处打听猴子的下落。

    单说有俩家奴,一个叫赵四,一个叫马五,俩人结伴出了相府,到处打听,转到一处地方,看街上围了一圈人,凑过去一看,一个大汉喝多了,正在发酒疯。起初,俩人并没有在意,可仔细一听,不大对劲,就听发酒疯的大汉说:“你别瞧我现在临安府谁也不认识我,用不了三天,必定妇孺皆知,我和我兄弟猴子正在策划刺杀老贼秦桧……你们别不信,不用我下手,猴子下手,他可是秦桧眼前的红人,就住在秦桧的贼窝里,下毒、下刀,全在我兄弟的心情。有恨秦桧的没有,你们等着,用不了几天,秦桧的脑袋任你们当球踢……”

    人群中赵四和马五一听,脑袋嗡嗡直响,我的妈呀,要出大事。不能让这小子走了,抓住他。

    俩人分开众人就往里闯,一左一右扭住发酒疯大汉的胳膊:“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跟我们去见我们相爷。”

    大汉一愣,“去见你们相爷?你说秦桧?……见你妈个鬼!”大汉一抖肩膀,他身材魁梧,力量奇大,只一甩,将赵四和马五摔了个跟头。趁他们还没爬起来,大汉抽身便跑,边跑边回头骂:“树倒猢狲散,用不了几天,你们主子死了,你们也都得完蛋!”

    等赵四和马五起来继续追赶,早已不见了大汉的踪影。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回到相府之中,见到秦龟寿将所见所闻详细诉说一遍。秦龟寿大惊,又禀告秦桧,秦桧大怒,这个猴子果然狼子野心,不仅贪昧宝物,还要加害于我。好在他的同伙酒后无德,出卖了他,要不然真的被猴子暗算了也说不定。

    秦桧连忙着有司衙门缉拿那名逃犯,一面严加部署,以防猴子暗算。

    ……

    猴子从三江水寨逃走之后去了哪里?虞丰年猜得不错,他果然逃来了临安。

    猴子背叛师门,曾将周牧在临安的几个据点都告知了秦桧和秦龟寿,秦桧捣毁据点,处死了不少人。他自知罪孽深重,便藏身相府,希望苟且偷生,一辈子在相府吃香的喝辣的,还不错,秦桧赏了他不少钱,这小子得了钱就去逛窑子,倒过了一段快活的日子。他尝到了甜头,便安心做秦桧手下的一条狗。

    可是没过多久,程智和秃熊寻他出门办事的一个机会,将他暴打一顿,抓去了三江水寨。

    周牧本想杀他,可周晨星替他求情,说他在临安府城门口放了自己和虞丰年一把,他们二人才没有落入被秦桧的爪牙抓获。所以,猴子虽然可恶,心中也还有那么一点同门的情谊。

    周牧念及师徒一场,动了恻隐之心,便将他关押在三江水寨的死囚牢里,传下号令,关他一辈子,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放他出狱。

第156章 除贼子倒打一耙

    猴子不甘心就这么结束肮脏的一生,趁人不备,杀死了监牢的看守,偷了一匹战马,逃出三江水寨,指望回去找秦桧,将三江水寨所有的秘密、虞丰年所有的秘密,以及岳家老小落在三江水寨之事都告知秦桧,以博取更大的信任和奖赏,所以他一出鄂州,便马不停蹄赶奔临安。

    与虞丰年快马追赶不同,猴子一朝经蛇咬,十年怕井绳,逃跑途中唯恐水寨上的人追出来,所以不敢走大路,偶尔串小路,这么着躲过了虞丰年的追拿,比虞丰年晚到临安两天。

    这天傍晚,他风尘仆仆赶到临安西城门。刚要进城,旁边闪出一位中年人,家仆从人的打扮,对着画像看了半天,将画像叠好揣起来,叫住了猴子:“这位公子,敢问公子可是猴子?”

    猴子十分警觉,直愣愣地瞅着他。

    那人微微一笑:“公子别害怕,我家主人让我在此等候,说见到您,把一百两银子给您。”说着取出一百两银子的一打银票,每张十两,双手呈上。

    猴子眼睛当时就直了,这真是天上掉下老大的馅儿饼。接过银票瞅了瞅,都是真的,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

    猴子暗暗奇怪,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又不是官员,不会有人巴结,谁会给我钱啊?难道是他认错了人?

    猴子问道:“兄台,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是临安的一个茶商,姓朱,叫朱勤。”

    “朱勤?我不认识这个人啊?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哪儿能认错呢?公子您是不是在相爷府里当差?……那就没错,主人要我等的就是您,可能您和我家主人以前不认识,但见了面,交上朋友不就认识了?”

    “他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

    “这个……实不相瞒,我家主人是有件小事有求于您,他是经营茶叶生意的,想走丞相的路子,把茶叶供给临安府中的王宫贵族,我家主人听说您是秦相爷面前的红人,想请公子帮忙牵线搭桥,引荐引荐。公子放心,只要事成,我家主人还有一百两银子酬谢,就算事情不成,主人也决不责怪公子,全当交您这个朋友。公子,走吧,主人正在客栈等您。”

    猴子眼睫毛都乐开了花,暗笑朱勤是个棒槌,我在秦桧面前算个屁红人,他没打听清楚就上赶着巴结?这就叫有病乱投医,不问诊乱下药,活该我猴子发笔横财!

    猴子见钱眼开,只见利而不见害,只见食而不见钩,乐呵呵地跟着他来到客栈。

    到了客栈,那位茶商朱勤不在,留了张字条,大意是说他前往苏州采买一颗夜明珠,要通过猴子献给秦丞相,最迟两日赶回,请猴子暂时等候。

    猴子一听更高兴了,正愁空手去见秦桧没有说辞,有了夜明珠献给秦桧就太好了,自己偷走那颗夜明珠落在虞丰年手里,他拿去送给周晨星作为定情信物,秦桧每次看到自己都对此耿耿于怀,若能借花献佛还他一颗,他一定高兴。

    猴子便留下来等候朱勤。

    果然,两天后朱勤赶回客栈。朱勤是个大胖子,穿金戴银,一看就像个大商人的模样,见到猴子,十分热情,所说与那名家人的讲述一般无二。

    寒暄已毕,先奉上一百两的银票,然后捧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颗光华璀璨的夜明珠,有鸡蛋大小,虽然比不上秦桧的那一颗,却也是极品中的极品。

    一切都好,唯独这个锦盒不相称,长条形的。猴子并没有在意,只当包装原本如此。

    朱勤说:“猴子兄弟,小弟初到临安,人生地不熟,想要走走相爷的路子,可惜无人引荐,认识兄弟是朱某人的荣幸,还请兄弟多多帮忙。”

    猴子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当场拍着胸脯应允下来。

    朱勤小心翼翼把夜明珠放回到锦盒中收好,猴子刚要接过锦盒。朱勤忙一拍脑袋,“兄弟稍候”,又把锦盒拿回里屋,再出来的时候,金盒上贴了一整小封条,封条上写道:“呈相爷亲览。”

    朱勤一个劲儿赔不是,“兄弟,不是在下不信任兄弟,贴上封条,只是显得正式,兄弟见谅。”

    猴子明白:朱勤这么做,是怕自己将夜明珠调包。果然是奸商!可是看在二百两银子的面子上,这事暂不与他计较。

    猴子接过锦盒,带在身上,起身告辞朱勤,赶回丞相府。他想着,自己身上既有关于三江水寨和岳家老小的重大机密,又带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只要见到秦桧说出机密,献上夜明珠,人生从此逆转,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越想越美,到了相府门口,脸仰着,胸脯拔得老高,如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门上快去通报相爷,就说我猴子回来了。”

    门吏一看猴子,嗬!天堂有路儿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正抓你抓不到!一哄而上,将猴子按倒,绳捆索绑,押进府去。

    猴子叫得像杀猪一样:“为什么抓我?我有重要机密要禀报相爷,还有贵重礼物要献给相爷!!!”

    门吏上去噼啪抽俩嘴巴:“别叫,有话见了相爷再说。”

    ……

    秦桧正在闷气,心说猴子密谋刺杀自己,可抓了多日,影子都没见着,一群饭桶!

    秦龟寿和虞丰年,以及秦桧手下的几个心腹门客也在,正陪秦桧说话。

    这其实也是虞丰年第一次见到秦桧,他本想着住在秦桧府中,得着机会暗下家伙,刺杀了事,管他什么历史不历史的,只要能为岳少保报仇,为干娘李氏出气就成!

    可秦桧比猴子还精,比兔子还谨慎,他自知罪孽深重,身边的保镖从没少于四个过。睡觉的时候门外都有十个人把守。平日里虞丰年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更没有机会下手,就算下手也难以全身而退。

    两日前,虞丰年接到史万年的密报,说他们已经见到了猴子,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虞丰年这才央求秦龟寿,说久慕秦相爷大名,希望能见上一面,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行。

    秦龟寿被他缠得无奈,带他来见秦桧,还没说几句话,门吏押来五花大绑的猴子。

    虞丰年一见猴子,暗暗咬牙,心说你个王八蛋,果然要把坏事做到底,从三江水寨逃了也就算了,只要不来丞相府告密,我便放你一马,可你不知悔改,果真前来告密!既然如此,你可别怪我虞丰年心狠手辣,我为水寨着想,为干娘、岳雷和岳家满门家小着想,今天必定要你的狗命。

    不等秦桧问话,虞丰年抢步而出,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先打了猴子四个嘴巴子,把猴子打得懵等转向。定睛一看:“呀!虞丰年!你怎么在这里?”

    虞丰年哈哈大笑:“猴子!贼子!怎么,见我在这里你怕了吗?你个王八蛋,当初你偷盗相爷的夜明珠陷害于我,念你我同为相爷效力,我便饶了你,没想到我上次将夜明珠交给你,让你带给相爷,夜明珠呢?你藏在了哪里?夜明珠在不在你身上……”

    “夜明珠在我身上!不对!我的意思是我身上有一颗夜明珠,可那不是相爷的……”猴子彻底懵圈,心说这哪儿跟哪儿啊?你虞丰年什么时候给过我夜明珠?

    “呸!夜明珠你不还给相爷,难不成要据为己有?相爷,竖子不可饶恕!”

    秦桧也怒不可遏,看来虞丰年对自己忠心耿耿,夜明珠果然是给了猴子!当初猴子偷了我的夜明珠,现在找回他还要据为己有,还要图谋杀我,我岂能留你?

第157章 秦桧中计杀奸贼

    秦桧当即一拍桌子:“来人,把这个贼子给我拉出去砍咯。”

    猴子险些吓尿,磕头如同捣蒜:“冤枉啊,冤枉,相爷,小的有下情回禀!有下情回禀。”

    秦龟寿也连忙劝阻秦桧:“相爷,且慢,您老忘了吗?赵四马五曾回禀,猴子曾与一大汉密谋害你,且问问他,那名大汉是谁,藏身何处,有无主使人?”

    秦桧哼了一声:“推回来。”

    俩家奴将猴子架了回来,猴子都站不住了,家奴一松手,他便瘫倒在地,尿了!

    秦桧怒道:“你这贼猴,有何话讲,讲!”

    “是是是……我讲我讲……”此时猴子的脑子像糨糊一般,脑子短路,嘴巴抽筋,既想解释夜明珠之事,又想揭发虞丰年,可连在一起说,彻底乱套:“相爷,我身上的夜明珠……是……虞丰年在鄂州是奸细,他将夜明珠送给我的小师……”

    “什么乱七八糟!”秦桧越听越糊涂。虞丰年忙站起来献计,“相爷,你瞧他吞吞吐吐,必是心中有鬼。我看,咱们不妨搜他的身,看看夜明珠是否在他身上。”

    猴子眼前一亮,是啊,锦盒里有夜明珠,只要献出那颗夜明,相爷一看不是原来那一颗,也就好解释了。忙说:“相爷……锦盒,在锦盒里……夜明珠!”

    门吏忙将刚才那个长条形锦盒呈上,放在秦桧面前。

    秦桧刚要打开,门外跑进来一名家人,附耳在秦龟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秦龟寿大惊,连忙高喊:“相爷不可打开锦盒,以防锦盒有诈。”

    秦桧一惊,连忙将锦盒推到一边。

    秦龟寿慌忙禀报:“启禀相爷,刚才有个客栈的伙计前来告密,说猴子进府之前,曾在他店房之中住了两天,密会一个胖子,猴子曾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交给那个胖子,那人将这长形锦盒交给猴子……小的推测,这长形锦盒之中必有诡诈,我怕对相爷不利!”

    秦桧眼睛里几乎射出火来,面露杀机。

    猴子连忙分辩:“相爷,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把夜明珠交给那人?”

    秦桧大怒:“那也就是说,你确实密会过一个胖子!”

    猴子已经顾不上许多,头磕得“嘭嘭”直响:“相爷,他不是坏人,是个茶商,姓朱,唤作朱勤,要走您的门路,托我做个引荐,想把茶叶卖给王公贵族和大小官员的府中。”

    秦龟寿怒斥:“胡说八道?猴子啊猴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样的茶商会如此呆傻,拜见相爷走你的路子?你有路子吗?”

    “真的秦管家,我没有撒谎,不信,您瞧,这是他给我的二百两银子的银票。”猴子也顾不上许多,把银票的事情也抖了出来。秦龟寿一把夺了去,转呈给秦桧。

    秦桧捏着那打银票哗哗甩了甩,又望了望,这一望不要紧,他发现每一张银票的角上,都写着一个小字。把每一张都看了,连起来一读,大吃一惊:“锦盒藏毒烟,送桧上西天,若得机遇到,栽赃虞丰年。”

    “‘锦盒藏毒烟’?什么锦盒,难道就是眼前这个锦盒?还有那个茶商,叫朱勤,朱勤,‘诛秦’……啊……”

    秦桧全想通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要发作!

    可是,这家伙老谋深算,站起来又坐下去,而且收敛了怒气,若无其事将银票放在一边,吩咐手下人:“来人,给猴子松绑。猴子,我知道你不敢骗本相,来,帮我打开这个锦盒,取出夜明珠……”

    家奴给猴子松绑,猴子面露惊喜之色,还以为秦桧信任了他。忙嘻嘻笑着凑过来,不由分说撕去封条,喀吧一声,打开锦盒。

    就在他打开锦盒的一瞬间,锦盒中“噗”地一声喷出一股黄烟,呛得猴子“咔咔”咳个不停,转眼之间,黄烟封喉,猴子一掐脖子,手指着锦盒,“……有……毒……”片刻工夫,面目狰狞,竟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虞丰年装模作样护住秦桧后退,待看到猴子彻底不动,黄烟散尽,这才低声惊呼:“我的娘,好毒的毒气!多亏相爷福大命大造化大。”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老贼,你侥幸逃过我的一石二鸟之计,就让你多活几天,待我找到机会再取你的性命。又望望猴子,猴子啊猴子,背叛师门,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

    那么,这前前后后到底怎么回事?

    很简单,一切都是虞丰年让史万年安排好的。那个茶商根本不是什么茶商,是史万年找人扮的,夜明珠也是赵昚从皇宫里“借”的。假茶商当着猴子的面将夜明珠放进了锦盒中,后来一拍脑袋,又回了一趟里屋,趁这个机会,他将锦盒调包,拿出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密封锦盒,就是贴了封条那个,锦盒中灌满了毒气,。

    虞丰年准备毒气锦盒有两个目的,如果打开锦盒的是人秦桧,最好不过,不仅毒气能除掉老贼,还能杀死猴子为秦桧“报仇”。

    如果打开锦盒的不是秦桧,而是秦龟寿,也是大大的好事,这个狗腿子为非作歹,早都该死,上次临安府大牢里那件事,还没有来得及跟他算账。秦龟寿死了,也可以借机杀死猴子,为秦龟寿“报仇”。

    如果打开锦盒的是猴子本人,效果最不好,但猴子必死无疑。

    还有一个细节:为什么虞丰年准备了一个长条形的锦盒,而不是方形的?这就更得说虞丰年心思缜密,他怕密封技术不过关,毒气万一提前泻露,无法成功,就又在锦盒中放了一把短刀,短刀把上刻了“诛杀秦桧”四个字。如果毒气没有发挥作用,只要这把短刀见天,虞丰年当即拔剑斩杀猴子,还落一个营救秦桧的功劳。

    可以说计划天衣无缝,可是,该着秦桧命不当绝,史万年安排的那个送信的伙计时间点没把握准确,早来了一会儿,老贼没开锦盒,逃过一劫。

    ……

    纵然猴子死了,秦桧还愤愤南平,心爱的夜明珠还不知所踪,布置下去,全城捉拿猴子的同党。

    虞丰年适时表现得极为自责:“相爷,此事都怪小的不好,小的所托非人,信任猴子,要不是我只想着让宝物尽快回到相爷身边,将宝物托付给猴子,夜明珠也不会再次下落不明,小的该死。”

    “此事并不怪你,怪只怪那猴子,墙头草,随风摆,见利忘义,你已经做到最好。”秦桧看了看虞丰年,面色和缓下来。

    经此一事,秦桧已经非常信任虞丰年,随后他将众人遣出门去,只留秦龟寿和虞丰年在身边,这才说道:“虞丰年,你对老夫衷心可鉴,你不仅聪明,还尽职尽责。颜如画曾对我说,他能成为赵昚身边的红人,多亏了你的帮忙。”

    虞丰年连忙躬身施礼:“多谢相爷夸奖,能为相爷效力是小人的荣幸。不过,小的有一事相求,小的不想再回到赵昚身边,还是跟着相爷更有前程,所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相爷品自高……”

    秦桧哈哈大笑,多时,说道:“丰年,你很会说话,也很会办事,老夫甚是欣赏,不过,我还是要你回到赵昚的身边……”

    “啊?不要啊相爷,自从上次临安府衙一事,我便知这偌大的临安只有相爷说了算,一言九鼎,相爷就让我留在相府吧。而且相爷有所不知,我在赵昚府上,每日提心吊胆,唯恐赵昚喜怒无常,识破我的身份,将我杀了,到那时,小的想为相爷办事也有心无力了。”

    秦桧再次大笑,吩咐秦龟寿:“龟寿,你去让人准备一千两银子给丰年!”又安抚虞丰年:“我听龟寿说了,这段时间你很是辛苦,一千两银子作为前段时间你花费的补偿,以及你的安家费用。我知道你受了许多的委屈,你放心,老夫绝不亏待于你。”

    “多谢相爷奖赏,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回郡王府……”

    “哎——,丰年要以大局为重。其实最近老夫正在筹谋一件大事,你到赵昚的身边,老夫有重任交你去办,只要你办好了,我便保举你倒地方任个高官,如何?”

第158章 至美红颜是祸水

    虞丰年问:“大事?相爷要我做什么大事?”

    秦桧说:“此事十分重要。我大宋与金国达成协议,一个月后,金国将运送徽宗皇上的灵柩归葬。尚在北国受难的当今太后韦氏,也就是万岁的生身母亲将随同灵柩返宋,万岁爷正在选派迎驾大臣深入北朝迎凤还巢。

    “满朝上下对此事都十分关注,想来赵昚也定会派亲信随同迎驾大军深入北国。老夫深知,南北和平来之不易,可赵昚作为皇子,眼睛里只有皇权,且骨子里穷兵黩武,我怕他派的人到北国之后,定会搅闹一番,影响圣驾还朝的大事,多有不妥。所以,我想让你回到赵昚身边……”

    秦桧没有说下去,意味深长地望着虞丰年。虞丰年佯装不懂,又突然恍然大悟:“相爷的意思是,我回到赵昚身边以后,尽量获取赵昚的信任,如果赵昚选派去往北国的人选,最好能把重任接过来是吗?”

    “哈哈哈……”秦桧捋须大笑,“老夫果然没看错你!正是此意,你到了北国以后,多为南北和平操心,多为万岁分忧,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虞丰年连连点头,心中透亮:老贼哪是为了什么和平,他是怕赵昚的人迎接太后还巢以后,赵昚会受到太后的宠幸,皇子的地位更加巩固。一旦赵昚掌权,老贼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

    另外,他与金国签订了一系列卖国协议,得了许多的好处,怕赵昚派人深入北国坏了他的好事!不由得心中暗骂:“老贼果然是老贼!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真是老不死的老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我要不去金国还好,我要去了,你老贼要我怎样我偏不怎样,非坏了你的好事不可。

    虞丰年胡思乱想,脸上不动声色,还得恭维着:“相爷为国为民,真乃我大宋擎天柱、架海梁。”

    恭维一番,突然面露难色:“可是相爷,金国处处蛮荒,教化未开,茹毛饮血,我怕去了金国再也回不来。”

    秦桧哈哈大笑:“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金人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放心,你去也不白去,出发之时,我会给你一大笔安家费用。”

    “那……那多谢相爷!”虞丰年一听到钱,嘿嘿直笑。看得秦桧和秦龟寿一阵鄙夷——不怕你贪财,只要贪,就有办法治你。

    ……

    虞丰年告辞,秦龟寿将他送出门外,从怀里掏出一千两的银票,一叠,却不往虞丰年手里递,嘿嘿笑着,拿在手里抖得哗哗直响。

    虞丰年一瞅这孙子不想给啊。伸手去要,秦龟寿晃着胖脸撤了回去。“虞兄弟啊,这些钱你就这么拿走了?你知道我在相爷面前说了你多少好话吗?要不是我,相爷怎么可能给你打赏?别说一千两,一百两也不会给你,懂吗?”

    “嘿嘿,懂懂,多谢秦爷抬爱,多谢多谢。”说着还要去抢银票。

    秦龟寿还是不给:“真懂?”

    “真懂真懂!”虞丰年陪着笑,总算将一千两的银票取了来,展开数了数,一折叠,全都装进了怀里。

    秦龟寿眼巴巴地望着他把银票收起来:“哎,哎哎……虞兄弟,你不是懂吗?”

    “是啊,我懂!我不是感谢您了吗?”

    “你就用嘴感谢?就说说?”

    虞丰年当然明白,他是敲竹杠、抽成,可是虞丰年就是不想给。心说孙子,你以为老子想进你这门,老子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以后再来就是来取秦桧的狗头,我犯不着给你钱!

    想到这里,还故意气他:“啊……噢噢噢,秦爷,您放心,我不仅嘴上感谢你,我心里也记着您的好!再见再见!”

    虞丰年装糊涂,也不管秦龟寿气得大白脸发紫,一溜烟儿走了。

    ……

    ……

    虞丰年离开丞相府,打马飞奔赶回郡王府,真如鱼归大海、飞鸟入林,心情畅快非常。

    虞丰年回到临安之事,只有史万年和赵昚知道,其余人等都不知晓。待虞丰年来到郡王府门前滚鞍下马,看门的家丁异常惊喜,都迎将上来,嘘寒问暖。有家丁跑步如飞向赵昚禀报。不大一会儿,赵昚和史万年迎出门来。

    害羞的刘飞燕扒着月亮门看了一眼,立刻高兴得满脸红霞,当即转身回房去了。

    虞丰年一看赵昚瘦了!本来就瘦,两个多月没见,更瘦。不禁想起史万年的话。

    史万年说赵昚被颜如画迷得神昏颠倒,沉迷酒色,看来所言不假。你才十六七岁,竟如此不思进取,怎么跟秦桧斗?将来怎么中兴南宋?

    不过他是主子,有意见也不方便提。

    赵昚见到虞丰年自然非常高兴,他把虞丰年请到书房,所有家人都撵得远远的,就主仆二人促膝长谈,只留一个贴心的仆人把门。

    虞丰年将他离开郡王府以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赵昚,就连与周晨星订亲、拜李氏为干娘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了赵昚。

    赵昚替虞丰年高兴,也替岳家老小欣慰,三江水寨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好去处。

    虞丰年最后说到老贼交办之事,赵昚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感慨道:“秦桧老贼谋虑深远啊,我的确想到要选派得力的人选迎接太后还朝,以期得到太后的恩宠,老贼竟然事事考虑在我的前面。”

    虞丰年点头:“是啊,老贼老谋深算,极难对付,贤弟要多多思谋,不可一日懈怠。”

    “那是自然……我……”

    正说话间,门外看门的仆人叠指叩门,轻声问道:“王爷,颜姑娘来了,请他进来吗?”

    赵昚听到“颜姑娘”三个字,腾地站了起来,眉飞色舞,又突然想起虞丰年,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对门外说道:“我还有事,你让她先回去!”

    虞丰年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啼笑皆非!红颜祸水,消磨斗志,一点不假。可是这事儿自己少管为妙。

    虞丰年起身告辞:“贤弟,我还没有见到刘飞燕父女,想先去看看他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对了兄长,我都忘了告诉你,现在刘飞燕可是我的皇妹,与王妃郭氏朝夕相处,十分要好。”

    虞丰年施礼拜谢:“多谢贤弟关照。”

    虞丰年出门,颜如画正站在门口。红披风,白毛领,粉红面……我的天哪,且不论她的出身,只就相貌而言,她可是真美!一双眼睛能放电,只眨一眨眼,便能让男人筋酥骨软。

    也难怪赵昚为他痴迷,换谁也架不住她一颦一笑一眨眼。

    她若生在上古,便是妲己,谁也没见过“四大美人”长什么样,但“四大美人”加起来如她这般美,称为“四大美人”也便不为过。

    又回到那个老问题上,这么美的美人,老贼秦桧为何舍得送给赵昚?莫不是老贼年老体衰,身体该软不该软的地方都软了吧!

    颜如画媚着双眼冲虞丰年深深万福,微微一笑,虞丰年心底一沉,有她颜如画在,赵昚还怎么奋发有为?还怎么中兴南宋?这般下去,用不了三五年,身体也被她榨干了!自己如何靠赵昚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

    不能这么下去,得把这个颜如画除掉!

    虞丰年莫名其妙第一次觉得颜如画是个不得不除的大祸害,脸色不由得冷峻起来。点头、还礼,转身而去。

    颜如画望着虞丰年的背影,暗暗叹息一声:任什么样的男人,擦肩而过却不为自己的美貌所动的从没见过,可这个虞丰年……唉,到底不是个俗物!

第159章 鸳鸯双栖蝶双飞

    虞丰年回到自己所住的西跨院,日思夜想的刘飞燕早已站在月亮门门口翘首以盼。

    她已等待了多半天,小手抱在胸前,一脸焦急。

    这才两个多月不见,刘飞燕出落得更加好看。

    也难怪,虞丰年离开王府的时候,刘飞燕刚刚过上好日子,尽管是个十分标致的小美人,可身子还比较娇弱,面有菜色,让人看着不够水灵。

    可现在不同,这两个多月每日里锦衣玉食,养出了精神,再加上朝夕陪伴在王妃郭氏身边,受郭氏的熏陶,穿衣打扮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风格。

    此时看上去,刘飞燕换了一个人一般,如一朵半开的出水芙蓉,娇艳而羞涩,从头到脚透着一股灵秀之气。

    刘飞燕养的那条小黑狗“美女”已经长成半大狗,憨态可掬,它像是体会到了女主人焦急的心情,在她脚边坐一会儿,转一圈儿,不时哼哼几句,翘起后爪子挠挠头……

    虞丰年的身影刚一闪现,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虞丰年竟看得呆了。“我的燕儿鲜花半开,如此娇美可人!”

    刘飞燕早已脸颊绯红,想扑过来,十分害臊,想退回去,又舍不得,一时非常局促。憋了半天,红着脸说:“……公子你回来了?”

    “回……来了。燕儿你好美。”

    刘飞燕低下了头,羞涩之情让虞丰年的心咚咚直跳。

    倒是小黑狗“美女”通人性,在虞丰年的脚边来回蹿,非常亲热!虞丰年将它拎起来举到空中,“美女”够着身子,伸舌头舔虞丰年的脸,虞丰年回避着,哈哈大笑。

    虞丰年放下狗,瞧瞧左右无人注意,一弯腰将刘飞燕扛在肩上。刘飞燕惊叫一声,已被虞丰年扛进屋里。

    在此之前,虞丰年虽然喜欢燕儿,却从没有亲吻过她。那天燕儿送自己离开的时候,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差点儿要温存一番才离开。如今分别了三个多月,思念之情早已溃堤,将她放在床上,炙热的嘴唇落在她的香唇之上,就再也难以控制、难以割舍。

    “公子,等等……”

    “怎么?”

    “要不要先吃些饭菜?我已让他们端到了这里来,怕公子饿了。”

    虞丰年伏在她的身上回头一看,才发现堂屋里摆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应该是刚送来没多久,还热着,弥漫着香味。

    可是菜肴哪里有燕儿好“吃”?虞丰年摇摇头:“燕儿,我想吃你,可以吗?”

    刘飞燕哪里听到过这般热烈的言语,脸通红,“嗯”了一声,说:“公子候着,容燕儿去关了门。”

    虞丰年进来的时候,只随便将门踢上,没关严,“美女”站在门外,头却探到房间里,歪着脑袋瞅着床上的两个人。

    虞丰年轻轻将她按在床上:“你待着,我去!”

    虞丰年关了门,刘飞燕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咬着唇,低着头,害羞地望着他,娇羞之态让人痴狂。

    虞丰年慢慢回到床边,门外“美女”嚓嚓挠门,吱吱扭扭地叫。虞丰年嘿嘿一笑,说:“美女怕我欺负你呢?”

    刘飞燕说:“那就把它放进来吧,它很乖的。”

    虞丰年重新开了门,把“美女”放进屋里来。“美女”往客厅摆满酒菜的桌子下面一趴,头趴在前爪上面,睁着眼睛望着里屋的床。

    虞丰年从桌子上取下一只烧鸡,往它面前一放说道:“美女,好好吃东西,不要吵,不要闹,我们做什么你都不要到处乱讲,听到没有?”

    “美女”只顾龇着牙吃鸡,刘飞燕却被逗得害羞一笑,笑起来真甜,与颜如画那种媚入骨髓的笑完全不同,像花儿一样,那么动人,虞丰年脱去了上衣,露出健壮的身躯和满身的肌肉。

    刘飞燕转过头去不敢看他。虞丰年扳过她的脸,刘飞燕的脸像羊脂玉一样,温润而纯净。她目光低垂,眼睫毛一动,撩得虞丰年的那颗心麻酥酥的。

    “燕儿,怕吗?”

    刘飞燕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摇摇了头:“有公子在,燕儿什么都不怕。”

    虞丰年挑起她的下巴,嘴唇轻轻贴上去,燕儿略略回避一下,便闭上了眼睛,如一朵鲜花,任他采撷。

    刘飞燕太紧张,身子微微颤抖。

    虞丰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别紧张燕儿,公子会一辈子保护你。”

    “嗯。”燕儿点头,可身子愈发颤抖,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紧张就紧张吧,她的紧张更让人兴奋。虞丰年手上一使劲儿将她抱在怀中。刘飞燕低声惊叫一声:“哦……公子……”

    虞丰年双手将刘飞燕箍得紧紧的,“燕儿,我想死你了,每天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刘飞燕激动得要哭,也不顾一切抱紧了虞丰年:“我也想你,公子,我好多次都想去找你,一刻也不想再分开。我要一辈子伺候你……公子,来吧……啊……”

    虞丰年…………………………………………………………………(此处省略三百字。)

    床还在剧烈的摇晃着,“美女”已经吃完了一只鸡,听着刘飞燕连番的呻|吟声已习以为常。

    它歪着头望着摇晃的雕花木床,哼唧了半天,终于经不住美食的**,爬出来,围着桌子转了几圈,瞅着香喷喷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直舔舌头。

    它将爪子搭在桌腿上,又回头望了望床上赤|身的两人,终于忍不住要再扒一条碳烤羊腿下来,正在时候,里屋虞丰年突然如牛般喘息加重,坑坑连声,“美女”受惊,一跐溜,趴回到桌子下面躲着去了。

    ……

    ……

    虞丰年和刘飞燕坐在桌子边用餐,刘飞燕托着腮帮,静静地望着虞丰年大口吃喝,听他讲他在三江水寨发生的故事。

    许久,她突然问道:“公子,你和周晨星姑娘一起离开的,讲到进了鄂州,故事里怎么没有她了?”

    虞丰年尴尬一笑:“是吗?我倒没注意这个。”

    刘飞燕扑哧一笑:“公子你一定隐瞒了什么,是怕我不高兴吗?其实,公子心里给燕儿留那么一点点的地方我便心满意足了。这段时间,我总是梦到你和周姑娘生活在一起,好几次我都是哭醒的。”

    “燕儿,你……”

    “公子不要误会,我不怕你们在一起,周姑娘是个好姑娘,比我好,也比我有本事,你们俩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是怕公子有了周姑娘就再也不回来,我怕燕儿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公子。”

    刘飞燕说着,落下泪来。虞丰年心中隐隐有些难受。

    可转眼刘飞燕擦擦眼泪,阴转晴:“可是公子不但回来了,心里还惦记着我,还说日日想我,燕儿的心里可高兴了。燕儿说过的,燕儿从不奢望什么,只盼能日日看到公子,只要不让我与公子分开,燕儿情愿只做公子一个丫环,而且当初,郡王爷也只是让你收我做一个丫环的,燕儿无怨无悔,情愿一辈子伺候你和周姑娘……”

    刘飞燕不是在说谎,她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她觉得能看着虞丰年吃饭,能看着他高高兴兴,这就是她最美的人生。

    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女孩子。虞丰年放下筷子,站起身,拉起她的手,凝望许久,说道:“燕儿,公子对不起你,这一路之上,乃至在鄂州、三江水寨,周姑娘救过我多次,她确实喜欢我,我……”

    “公子不要说了,燕儿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公子真的不用觉得亏欠燕儿,燕儿对公子只有满心的感激和……爱恋,只求公子不要抛弃燕儿……”

    “不会的燕儿,我会娶你,我……”

    不等虞丰年说完,刘飞燕已扑进虞丰年的怀里。虞丰年抱了她又放回到了床上……

第160章 喜临门天降豪宅

    第二天,史万年笑呵呵来请虞丰年:“贤弟,走,跟我走,王爷送你一份小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跟我走就是了,保证你喜欢。对了,把刘姑娘也叫上。”

    “为什么带她?”

    “当然要带上她了,王爷特别嘱咐的。”

    虞丰年不知道史万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带上刘飞燕随史万年出来。史万年不带他们去赵昚的书房,而是直接离开府门,往东走去。

    “史大哥,王爷呢?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史万年神秘一笑:“跟我走就是了,到那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三个人走出约摸一里地,来到一处新修的大宅院,高大的门楼高门槛,雕梁画栋,黑油漆的大门,门鼻子兽口衔环,十分气派。

    迎面是一面影壁,正中间刻着福字,四角刻着蝙蝠和麋鹿,象征着福禄。

    “呵,这宅子,气派,不次于郡王府,史大哥,宅子的主人是个什么官?”

    史万年微笑:“别问,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门口十个家人排成两排,远远望见三人便躬身行礼:“老爷安好!夫人安好,史大人安好。”

    “老爷?夫人?他们喊谁呢?”

    史万年微笑不语,进了院子。院子里站了十名丫鬟,清一色十五六岁的年纪,像画上走出来的一样,个头都一般高,个顶个漂亮,冲着三个人飘飘万福:“给老爷、夫人请安,给史大人请安。”

    虞丰年更糊涂了:“他们是在喊我老爷,喊燕儿夫人?”

    史万年说:“是啊。除了我也就是你们,不喊你们喊谁?”

    “这称呼新鲜啊!史大哥你别吊我的胃口,这到底怎么回事?”

    史万年一指里面:“贤弟你往那儿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第一进房屋房门大开,从里面迈步出来两个人,前面是背着手的小郡王赵昚,后面跟着媚入骨的颜如画。

    虞丰年要叩拜行礼,赵昚连忙阻止:“免!丰年,这处宅子你可还满意?”

    “啊?王爷,您的意思……”

    “哈哈,没错,这就是我命人为你翻建的宅院。我答应过你,等你回来就送你一所宅院的,我没有食言吧。不过,要对你说明的是,这不是新宅,原来这里住着一户官员,官员离任回了老家,我便买下宅院进行扩建,你离开临安那天开始动工,三天前工程全部结束,你看看,是否满意。”

    虞丰年大喜,得到这么一所大宅院,转眼富家翁,富贵来袭,应接不暇。“王爷,你真是要送给我?”

    史万年说:“这还有假?兄弟,快,带着刘姑娘四处参观参观吧。”

    颜如画金莲缓动,来到刘飞燕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妹妹,王爷送给你和虞公子的宅子你可喜欢吗?你还不知道,动土期间,我和王爷三天两头就过来看看,唯恐工人不尽心不尽力,走,妹妹,姐姐带你四处看看。”

    刘飞燕早已惊喜异常,如一只蝴蝶般随颜如画往后院去了。

    他们刚一离开,虞丰年顿时满脸忧虑。他忧的是,赵昚当着颜如画的面送自己这么大的宅子,老贼秦桧知道了还不得问,他虞丰年到底立了什么功,为什么赵昚要给他如此重大的奖赏?

    虞丰年却凑近了赵昚问道:“王爷,你在颜如画面前送给我这么重的礼物,就不怕他告诉老贼秦桧吗?我担心秦桧知道了,一定怀疑我,怕情形不可收拾。”

    赵昚面色突变,旋即笑道:“不会不会,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这两三个月下来,颜如画恐怕早已疏远了秦桧,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早已离不开我。”

    虞丰年说:“当然看得出来,只是我们不敢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她离不开你?扯吧!我看是你离不开她才对!只怕你赵昚和颜如画走得越近、关系越亲密,对我虞丰年越不利。不是我瞧不起你赵昚,你哪里能斗得过颜如画的心眼子?

    万一你将我的秘密都告诉了颜如画,颜如画再告诉秦桧,那以后秦桧府就不能去,双面间谍不能再干下去,否则随时可能被他干掉。

    赵昚很是自信:“我看**不离十,你想,她过去是秦桧府上的歌姬,跟着秦桧能得到什么好处?老贼秦桧年老色衰,纵然眼下权势熏天,但也只能逞一时之威,而若是跟着我,将来必能飞黄腾达。她又不傻,难道看不清形势吗?

    “而且,我每日派人跟着她,寸步不离左右,证实她从来没有向秦桧透露过什么秘密。你我之间的秘密,我跟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虞丰年暗暗叫苦:你只看到一时而已。秦桧老谋深算,颜如画也许是他下得很深的一个钩,眼下你赵昚无权无势,颜如画这个钩他可以三年五年都不用一次,可待到将来争夺王权的时候,只要用一次,就有可能让赵昚你人仰马翻。

    虞丰年心中这么想,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词:“王爷,虽然你所说在理,可是她若真的在意您,反倒不会日日缠着您,也会照顾她与郭王妃之间的关系,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

    赵昚依然面露不悦之色,摆手说:“算了算了,今年送你宅院,先不说这个……”

    虞丰年一看赵昚不爱听,忙绕了个弯子说道:“王爷,颜如画姑娘是个好姑娘,也看得出来,她对王爷迷恋不已。其实,我倒有一个办法,让他永远守在王爷身边,再不会为老贼所用!”

    赵昚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虞丰年说:“王爷不妨寻个机会,点破她的身份,就说早已知晓她是秦桧派来的密探,只是你喜欢她,才纵容于她。而且要她作出选择,要么跟着你,你便招她为妃,要么将她送回秦桧府中。以后踏踏实实陪在您的身边。”

    “行吗?”

    “我看行!无论如何,主动权都掌握在王爷您的手中。”

    “嗯,好!我也正有此意,就这么办!”

    ……

    说话间,颜如画和刘飞燕“飞”了回来,刘飞燕还一脸的兴奋,来到赵昚面前,口头谢恩:“多谢王兄,这所宅院好大,足足有七八进,还有大花园,燕儿这辈子也不敢想能住进这样的宅院。”

    赵昚哈哈大笑:“妹妹起来,一个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一个是我的王妹,我不送一份像样的礼物哪成个样子?这样吧,我已差人占卜,说明天便是个好日子,宜动迁,明天,你们便搬过来住吧。我还买了十个丫环,两个老妈子,十个家人,四个厨子供你们使用。你们过来,给新主人见礼。”

    二十多人丫环仆人上前跪倒行礼,虞丰年十分高兴,一抹怀里,有四五十两银子,掏出来让刘飞燕赏给他们。丫环仆人都非常高兴,磕头谢恩,对两个新主人更加恭敬。

    ……

    第二天,忙碌了一整天,虞丰年、刘飞燕,以及刘飞燕的父亲刘老七搬入了新居。赵昚命人送来生活一用之物,自不在话下。

    此后三天,虞丰年在新居待客,第一天邀请赵昚和王妃郭氏,以家宴相待。

    郭氏年龄不大,却是个极高贵的女子,相貌出众,气质不俗,不过家宴之上,虞丰年老觉得郭氏心事重重。猜想一定与颜如画有关,碍于是赵昚的家务事,自己不便多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

    第二天,虞丰年请来史万年、雷鸣等郡王府中的一干家将、武师,摆了四桌,大宴群雄。当初虞丰年一招击败秃熊,人人敬仰,后来暗送音量给雷鸣,更是仁义之极,二三十名武师对虞丰年无不钦佩。有新来的武师,入门课就先讲虞丰年的先进事迹。

    第三天,虞丰年和刘飞燕关了门,以床为家,在床上混了一天,日子真是惬意。

    可是,掌灯时分,后门家人突然来报:“老爷,王妃来了,一个人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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