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天命锁
“难受....”
禄雅轻声呢喃，感觉自己的脑嗲晕的厉害。
顾长天皱眉，“朕带你回宫！”
回了宫，就有太医能治病了！
说罢，顾长天正要下令的时候，禄雅却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臂。
“如果回宫...肯定会耽误吧？到时候太后不高兴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有些虚弱。
“迟些接太后也无妨！你这么烧下去...”
“我没事。”
禄雅摇摇头，说道：“苍国有习俗，正月初三必须要给婆家敬茶...今儿个已经初二了。赶到太后那正好初三，若是回去，便肯定赶不及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习俗，顾长天才会决定带着自己去接太后吧？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更多都是因为这张脸，但是禄雅却不受控制的在意...
“...你当真没事？”
顾长天有些犹豫不决。
他的确是想让禄雅在初三那天给皇太后敬茶。
可这么烧下去...
“不碍事。”
禄雅摇摇头，“再说了，明日便能抵达避暑山庄了。山庄里也有御医，不过是一天的事情罢了...”
听见她这么说，顾长天终于做下了决定。
“这段时间，朕一直陪你。”
他轻柔的抚摸着禄雅的脑袋，声音中满是坚定。
“恩...”
禄雅缓缓闭上双眸，沉沉的睡去了。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禄雅胸前的宝玉从领口里颠了出来。
“这是...”
顾长天皱眉，这才注意到这块宝玉。
晶莹剔透，不同的光芒下，折射出不同的光...
这分明是夏至国的镇国宝玉。
更有传言是当年那位国师留下来的天道传承...
为何会在她身上？
难不成，她和那国师有什么关系？
顾长天犹豫了一下，突然轻轻触碰了那宝玉一下，顿时感觉一阵灼烧感，手指刺痛。
缩回来一看，竟已经烫出了一个红印子，如同一颗红色的痣。
“玄乎...”
顾长天轻声呢喃，看向禄雅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既然身上带着夏至国的镇国宝玉，那么也就证明....她真的是夏至国的公主。
他的雅儿，真的不在了。
迷迷糊糊中，禄雅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在丞相府见到的白发老妪，梦见了她的眉眼，还有年轻时的容颜。
与自己极像。
“雅儿...记住你的那块玉，万不能让血亲之外的任何人触碰...”
“为何不能？”禄雅傻乎乎的问着。
“宝玉认主之后，会自发启动护主功能...若是此人心怀杀意，宝玉会借助天道的力量杀之，但也会给你带来沉重的代价....”
“若是那人并没有杀意呢？”
“...他抱以什么样的心思，宝玉便会回馈他什么心思。”
白发老妪轻叹，“若是他爱你，宝玉会自动给他种下天道命锁。日后无论是你或者他，若有命劫，你们会共同承担...”
禄雅不解，“多一个人来承担命数命劫，这不是好事么？”
“你有七窍玲珑心啊，雅儿...”
白发老妪突然痛哭了起来。
像是预知到了什么极其悲惨的未来，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若是她的这颗七窍玲珑心被他人所知，定会...叫她逆天改命，叫她魂飞烟灭！
“若是你也爱那个人，你会舍得他替你承担这一切吗？”
老妪眼中，满是悲凉，满是意味深长。
还有深深的后悔。
当年她不愿魂飞烟灭，只是为夏至国强行逆改了二十年的命，没有改全部。
却也落得如此下场。
那与她种下了天命锁的禄山....
已经不在了。
这就是天道的代价啊！
难道，她的女儿也要承受这一切了吗...
“爱？”
禄雅眼中茫然，脑袋突然狠狠的刺痛了起来。
一幕幕不断的从她眼前闪过，定神一看，竟...都是顾长天！
“他要替你承担命数。”
“他要替你魂飞烟灭！”
“这些...你愿意吗？”
老妪的质问声震耳欲聋，让禄雅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不，不要！”
她惊呼的坐了起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娘娘，你做噩梦了吗？”
一道声音幽幽响起，马车内昏暗，禄雅勉强能看出车内那人的模样，心头狠狠一沉。
竟然是明云！
“怎么是你！”
她记得，陪在自己身边的不应该是顾长天才对么？
他说过会一直陪着自己的！
“娘娘，皇上突然收到紧急军报，处理事情去了。”
明云凑近了几分，拧干了毛巾轻轻擦着禄雅的额头，却被禄雅一把甩开！
“杏花呢？”
她强忍着头晕，从马车里坐了起来，看向明云的眼神满是警惕。
“杏花歇息去了，所以奴婢来...”
明云话还没说完，禄雅直接打断！
“是歇息，还是你根本就没告诉杏花？”
她的声音很冷，她需要知道真相！
“放烟火那日，你也根本就没有和杏花说，对吧？”
禄雅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要记住，你不过区区婢女，休要在本宫面前耍花招！”
她竟抬出了贵妃这个身份，自称本宫！
昏暗中，明云的眼神闪过一丝恶毒，却很快又掩饰好了。
“娘娘，奴婢的确是没有和杏花说，因为按照身份来的话，奴婢是皇上身边的端茶丫鬟，比杏花还要高上几阶...”
明云的声音好像有些委屈，“所以，奴婢以为就不必说了....却没想到娘娘竟如此在意这种事。”
禄雅心里冷哼，她可不是傻子。
这一切，都是明云的借口！
但这借口，偏又冠冕堂皇，让她无法反驳。
“娘娘，奴婢只是想伺候你而已，为何娘娘一直将奴婢拒之门外...奴婢太过思念禄雅娘娘了，所以...”
说着说着，明云抽泣了起来。
“你和禄雅娘娘的关系，当真那么要好？”
禄雅淡淡的开口问道，“那你告诉本宫，禄雅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长天可是说过的，禄雅的尸体，可是由明云确认过的....也正是因为她的确认，顾长天才死了心，才会犯癔症...
明云心头一跳，却面不改色，“娘娘，您为何要问这个...”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想要伺候本宫，本宫问你个问题，还需要理由么！”
第168章 怎么死的？
禄雅的声音里，写满了威严！
“娘娘喜怒，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对娘娘的命令提出反问...”
明云连连磕头，额头瞬间通红一片。
禄雅皱眉，喝到：“本宫让你回答！禄雅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遗体，又是什么样的？”
她可没空看明云这些装可怜的手段戏码！
她想知道真相！
“她...”
明云眼珠子一转，说道：“娘娘，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禄雅娘娘是怎么死的。她的死因太多了...”
“此话怎讲？”
禄雅心里一紧，觉得这其中的疑点更多了。
“皇上夺得天下不久之后，便将禄雅娘娘废后了，将秦雪娘娘封为皇后，但...废后不久，禄雅娘娘突然得了一种怪病。”
“什么怪病？”
禄雅越来越好奇，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据太医说，是六十年前曾经肆虐过的瘟疫...”明云轻声说道：“这瘟疫传染性极强，禄雅娘娘足不出宫，都传染了数千人。皇上下令将这些感染者都处死火祭了。”
她一边说着，一双眼睛不断的在禄雅身上打量着，似乎在看她有没有情绪波动，有没有异样。
但是禄雅的眼底，只有震撼和痛心。
处死了数千人...这种瘟疫，当真恐怖至极！
“所以，皇上将禄雅也处死了？”
她忍不住捏紧双拳，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顾长天亲自赐死了禄雅，他又何苦如此寻觅？又怎会为此得了癔症？
“皇上不舍得。”
明云摇头，还想要说什么，马车外却传来了阵阵叩拜声。
“参见皇上！”
听见这个声音，禄雅和明云都很默契的终结了这个话题，不再讨论。
“退下吧。”
顾长天上了马车，对明云摆了摆手。
明云立刻欠身离开了。
禄雅有些失神。
得了瘟疫，却没有赐死。
那么...到底是怎么死的？
“身子有没有好些？”
顾长天自然而然的将禄雅搂紧怀中，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烫的吓人。
“朕就该带你直接回宫！”
顾长天着急又担忧，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没事。”
禄雅虚弱的摇摇头，伸手拉开了马车内的窗帘，这才发现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
“预计明日一早就能到了...你要不再歇息一会？”
“不了，睡了一天了。”
禄雅依偎在顾长天怀中，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心里有些暖意。
“顾长天...”
“朕在。”
“你是不是真的担心我啊？”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想让自己心动，才做出来的...
“...有时候朕真的很好奇，你的脑袋里装着的是什么。”
顾长天又恼怒又觉得可笑，“若不是担心你，朕为何在这陪着你？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说到这里，顾长天突然打住了，并不想往下说了。
“什么事？”
禄雅有些好奇。
她想起，明云也说过，突然有情报送来，顾长天才会离开...
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情报么？
“没什么。”
顾长天眼神微闪，摇摇头。
“你撒谎。”
禄雅瞪了他一眼，“你撒谎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她心中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情报？”
“这是国事。”
顾长天淡淡的说道：“后宫不得摄政，这是规矩。”
声音中，带有几分认真的味道了。
禄雅咬了咬唇，心里有些莫名的委屈，却没有多问了。
他明明说过，自己不用遵守后宫中任何规矩的。
甚至骂他昏君，都没有不悦。
偏偏这个情报，不告诉自己。
禄雅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顾长天之所以不说，到底是因为规矩，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不能告诉自己的原因？
“皇上，奴婢做了些热汤和甜粥，适合给贵妃娘娘当晚膳，要送进来吗？“
门外，突然响起明云的声音。
“送进来吧。”
顾长天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禄雅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娘娘，你感觉好些了么？”
明云放下手中的托盘，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满脸的担忧。
“恩。”
禄雅表现的十分冷淡，让顾长天不留痕迹的皱起了眉。
“娘娘，若是奴婢惹你生厌了，奴婢这就离开...”
明云脸上满是歉意，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转身离开了马车。
顾长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不知怎的，禄雅心中竟一阵发酸，脱口而出道，“你心疼了？”
顾长天和这明云暧昧的模样，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朕觉得，她是很用心的在伺候你。”
顾长天皱眉，“为何你总是不待见她？”
明云额头上磕头留下来的红印，顾长天也看在了眼里。
她平日对谁都温和，为何唯独刁难一个婢女？
禄雅突然怒从心来，“对，我就是不待见她！我不需要她成为我的婢女，如果你稀罕的话，还是尽早将她调回你自己的身边吧！”
“...你到底在气什么？”
顾长天的脸色有些阴沉，“朕不喜欢你这般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禄雅感觉一阵气急攻心，脑袋更晕了。
但是明云做的那些小动作，自己并没有任何证据，甚至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她根本无法跟顾长天开口！
“朕不过是给你安排了一个丫鬟，为何你要处处不满？处处刁难！”
顾长天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禄雅刚欲说什么，突然觉得一阵胸闷气短，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雅儿！”
顾长天连忙端起一杯水喂到了禄雅到嘴边，却被她一把甩开！
“出去！”
禄雅强行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冷冷的看着顾长天。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会如何愤怒，看着他如此维护明云，竟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朕耐心有限，可不要得寸进尺了！”
顾长天的脸色彻底阴沉，眼中怒意在跳动。
“我就是要得寸进尺，如何？我让你出去！”
禄雅心一横，索性和顾长天强硬到底！
“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个婢女，你留在身边不就一了百了了么？为何硬要塞给我？”
第169章 你可知道九死一生
“...你说朕喜欢这个婢女？”
顾长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怒意全消。
“难道不是么？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善待她，想让我接纳她！你若那么在意，何必让她做我的婢女呢？”
禄雅脸蛋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烧的。
但是这么一发火，好像脑子清醒了一些。
“所以...你是吃醋了。”
顾长天轻笑一声，一把将禄雅压在了身下，“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对朕动心，朕不过是提了两句拿婢女，你便如此恼羞了？”
吃醋二字，直击禄雅心头。
她...真的吃醋了么？
不，不可能！
“顾长天，你未免想的太多了一些！我才没有...唔！”
她话还没说完，双唇被顾长天狠狠吻住，那些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化作含糊不清的呻吟。
直到吻的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顾长天才悄然松开。
“以后，若是吃醋了就直接告诉朕。”
顾长天看着那身下人红肿的双唇，极力克制住心底的冲动，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朕让她回来便是。”
“我说了，我没有吃醋！”
禄雅硬着头皮反驳，唇上的酥麻让她心里一阵异样，却没有厌恶反感。
甚至...还有些窃喜。
好像自己的小心思，都被在意的人猜到了一样。
“朕没有喜欢她，你多想了。”
顾长天淡淡道，“朕说过了，之所以照顾她，完全就是因为禄雅...”
说着，顾长天突然抬头凑近了禄雅，“朕只心悦你。”
嗓音低沉，有些沙哑，却格外的慵懒性感。
禄雅脸蛋微红，挪开了视线。
心里，却不受控制的洋溢出些许甜蜜。
“喝粥。”
顾长天端起了热粥，试过了温度之后，递给了禄雅。
禄雅看着这粥，突然挑眉，“喂我。”
那神态，就和顾长天曾经命令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胆子越来越肥了？”
顾长天微微眯起双眼，这天底下，敢命令他亲自动手喂粥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可以命令我，我为何不能命令你？”
禄雅红着小脸，却倔强的说道：“你喂不喂？你不喂我不吃了！”
顾长天皱眉凝视着她，禄雅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最后，顾长天竟轻笑了几声，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张嘴。”
禄雅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乖乖吃下了甜粥。
“好吃吗？”
“好吃！”禄雅点点头，眼底全是掩藏不住的窃喜。
“多吃些。”
顾长天一勺接一勺的将甜粥喂进禄雅的嘴里，看她吃完之后，毫不顾忌的用自己的龙袍给她擦了擦嘴。
“有没有舒服一些？”
“恩...还是有些头晕。”禄雅晃了晃脑袋，“不过，明早应该就不碍事了。”
应该不会影响到去拜见皇太后吧？
“乖乖睡一觉。”
顾长天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心中竟有些恍惚。
这种温馨宁静的片刻，好像很久都没有享受到了...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或许还是一个将军，禄雅也还是他的妻...会不会也有这种温馨的时日？
这一夜，禄雅又做梦了。
梦里，还是那个拥有着双帝王紫薇星的星轨图。
其中一颗，已经彻底和贪狼星运行到同一条轨道上了...
千里之外，边疆。
寒风呼啸，刮起了阵阵尘埃。
这片黑色的土地，却因为常年征战而染成了黑红色，空气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处帐篷里，站着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一头银发，气度非凡，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天上仙。
而另一人，半张脸被黑金面具所覆盖，看不清真荣。
却能从眼中偶尔闪过的寒芒中窥测一二，此人绝非翻屋！
“顾无尘，你当真决定要走这条路？”
禄子安眼中满是深意，还有担忧。
“是你让朕来边疆的，现在...还要阻止朕吗？”
顾无尘淡然一笑，看向西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眼中满是坚定。
“...你可知道这条路，九死一生？”
禄子安的情绪终于有些激动了起来，不在那般淡漠。
“这一生，就是朕要拼的。”
顾无尘深吸一口气，“若朕真的可以和西域蕃人联手...顾长天的皇位，自然不保！”
而禄雅....也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你为了救禄雅，已经用出了心头血了。”禄子安捏紧双拳，“你不仅失去了一张解百毒的底牌，你甚至...功力只保留了三层。”
西域高手如云，而且功法和中原完全不同，甚至有些御兽大法和蛊虫之法！
就算顾无尘全盛时期，也不敢轻易前往！
“苍国的先祖曾将西域都征服在铁蹄之下，但子孙后辈却没有这个福气，没能守住这块肥硕的土地...”
顾无尘长叹一声，“既然先祖能做到，那么朕为何做不到？”
“正因为先祖曾奴役他们，所以西域对苍国的恨意极甚！若是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定会取你项上人头！”
禄子安低吼道：“在下说过的，你是在下唯一承认的皇上...你当真要去冒这份险？”
“这条路，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顾无尘看着这个曾给自己出国无数锦囊的国师，暗叹，“朕知道，你千里迢迢赶过来...是因为愧疚，对吧？”
禄子安眼底闪过一丝愕然，却自嘲一笑。
“不愧是皇上....”
“当年，你告诉朕，就算不杀顾长天，都不会出什么乱子。”顾无尘淡淡的说道：“其实...你根本算不出来会不会出乱子，但是你能算出来，如果朕杀了他，禄雅就会死，对吧？”
“...是。”禄子安深吸一口气，“为了能让禄雅活下来，在下...欺瞒了皇上。”
“自那之后，你便闭关修炼，跟疯狗一样去突破挑战那十三劫难...也跟这个有关吧？”
顾无尘将杯中的劣质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浆刺激着他的喉咙。
“双帝星盘，平生未见。”禄子安叹道：“在下根本就不知道概念你们的命数，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在下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禄雅去死！”
那是他的亲妹妹！
第170章 活着，辅佐朕
“所以，付出了多少代价？”
禄子安谎称不杀顾长天也不会有隐患的时候，已经改变了他和顾长天的运数了。
越是和大气运的人打交道，就越要付出代价。
甚至...代价是这条命！
“差点死了。”
禄子安洒脱一笑，没有任何隐瞒。
顾无尘杨眉，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代价会很大，却没想到...竟会这么大！
“十三劫，渡了几个？”顾无尘仰头，看向了那满天星辰。
在苍国皇宫大时候，他也时常观星，和禄子安一起观。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懂，却觉得很美，很好看。
“十二。”
禄子安十分坦诚的说道：“也正是因为渡过了这十二个，在下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当年，为了禄雅能活下来，他欺瞒了顾无尘。
改变了许多人的命数。
他险些魂飞烟灭，只剩下三年不到的寿命。
这三年，他硬是冲破了十二劫难，为自己延寿。
但...又是为了给禄雅算天机，再次给出了三十年。
还有这一头青丝化白发。
“你还能活多久？”
顾无尘的视线定格在禄子安的白发上，眼眶竟有些红。
或许，是一种惺惺相惜。
“...皇上，这是在下给你准备的。”
禄子安突然掏出了两个锦囊，递给了顾无尘。
他的发丝好像更白了些，甚至都有种透明感。
“回答朕！”
顾无尘将锦囊捏在手心，却低吼！
“若是能渡过最后的情劫，自是能得长生道。”
禄子安满脸的风轻云淡，好像他所说的主角压根就不是自己。
“若是渡不过呢？”
“...那便希望死之前，得以再见皇上君临天下。”
禄子安洒脱一笑，“禄雅在你身边，会过的很好。”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轻放下酒杯。
“皇上，珍重。锦囊不到万不得已时，慎用。”
“爱卿，朕要你活着。”
顾无尘看着禄子安离去的背影，“活着，辅佐朕君临天下。”
禄子安的身子顿了顿，没有回头。
“若是在下真的无缘长生道，唯有来生再来给皇上赎罪了....”
边疆的风沙，更大了。
一道人影一步步的朝边疆尽头的高山走去。
风沙中留下的一串脚印，很快便被抹去了。
但他却走的，一步比一步更为坚定。
马车上。
“雅儿...”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禄雅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到了顾长天的俊脸。
“还有半个时辰，便到避暑山庄了。”
顾长天见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摸了摸她的额头。
入手温热，不是那种烫人的手感了。
“感觉好受些了么？”
禄雅有些恍惚，狠狠的晃了晃脑袋，那种头晕感却仍在。
但是一听顾长天说快要到避暑山庄了，强撑着自己清醒过来，轻声说道：“好些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让杏花进来替我更衣梳洗罢。”
她可不愿一副乱糟糟的模样去见太后。
特别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听见梳洗二字，顾长天的眼神突然有些犹豫。
禄雅心里一沉，“你想说什么？”
“....见太后的时候，不如先戴上这个吧。”
顾长天突然从身后掏出了一张面纱，看得出做工极其精致，显然是在宫中就准备好的了。
“顾长天，你什么意思？”
看着这面纱，禄雅突然心痛的无法呼吸。
“明明是你开口，说要带我去见太后的！现在你竟然让我蒙面？”
禄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眶瞬间通红了起来。
“是这道伤疤，是吗？你嫌弃了，是吗！”
她竟瞬间变得有些竭斯底里！
这道伤疤，可是秦雪留下来的！
是顾长天的不信任，所导致的！
“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
顾长天皱眉，却也自知理亏，轻声说道：“不是这道疤的原因。”
“那是为何！”
禄雅紧咬双唇，压根不信！
“若是你如此嫌弃，为何还要带我过来！”
顾长天深吸一口气，说道：“太后不喜禄雅。”
“...你说什么？”
禄雅有些愣神，显然想不到是这样的回答。
“朕的母后，不过是个贵人罢了。是宫中辈分最低的小主...”顾长天淡淡的说道：“虽说母凭子贵，但那时候已经有顾无尘了，朕...也没办法让她贵到哪去。”
顾长天眼中，闪过一丝深藏的凄凉。
禄雅沉默了。
身在帝王家，却不受宠。
这种感觉她没有体验过，但多少能想像出一些。
“但自从朕出生之后，母后便再也不想争风吃醋，只想着能让朕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长大。甚至不断的告诉朕不要与顾无尘相争，不要出风头...”
“那，你照做了吗？”
禄雅忍不住发问。
“没有。”
顾长天笑了笑。
“朕五岁握刀，十三岁战场杀敌...哪怕是顾无尘，都不如朕。”
他的笑容里，满是自信，甚至是一种自傲。
帝王家，虽然武力不是全部，但绝对是很重要的一环。
“那时候...朕满腔的少年心气，自然不会理解母后，甚至觉得...只要把事情都做到最好，父皇就会看到自己，就会重视母后。”
顾长天又笑了。
但这一次，笑容里满是讽刺。
禄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皇将顾无尘，封为太子。朕曾一度心灰意冷，并不是因为太子这个位子，只是年少气盛，不愿服输罢了。”
顾长天像是响起了什么，目光逐渐温柔了起来，“直到...朕遇见了她。”
“禄雅么？”
“恩。”
顾长天的声音都轻了，好像提起那女子，便什么都要轻柔。
“朕...爱她。”
禄雅稍微捏紧了拳头，却又缓缓松开。
“可她，是丞相之女。”
丞相之女，生来就是要当皇后的。
“所以，你母后认为...你不该爱她。”
禄雅总算是听明白了，为何太后不会喜欢禄雅。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是深宫中的女人，也只求孩子健康，平安。
但偏偏，顾长天却爱上了这样的禄雅。
“朕，背着母后去向先皇请求赐婚。或许...先皇也觉得太子这件事，愧对于朕。竟真的答应了...”
第171章 她为何不回来
“所以，太后便陷入了恐慌，认为....你和她根本就不应该是一对，先皇也不该赐婚。”禄雅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愧疚。
若是知道会牵扯出这样的伤心过往，她刚刚不应该对顾长天贸然发怒...
但，这件事也算是增加了自己对那禄雅的一些了解了。
还是第一次听顾长天亲口说那么多...
“她一直觉得，我肯定会出事。一直觉得顾无尘肯定会想法设法的针对我。”
顾长天眼底的讽刺越来越浓，“但是那时候...朕竟天真的以为，顾无尘是朕的亲哥哥，绝不会对朕作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他甚至还屡次主动请缨上战场，屡次立下赫赫战功，替已经是太子的顾无尘稳定这即将属于他的江山！
“这龙椅，朕真的不曾有丝毫的觊觎！”
顾长天的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甚至双拳，都已经紧紧捏起。
太子之争，他输给顾无尘，或许有遗憾，或许有不甘，但很快便释怀。
特别是先皇给他和禄雅赐婚之后，他所想的便是好好的当个将军，让禄雅称为自己的将军夫人...
仅此而已！
可是所有人都在逼他！
“顾无尘一纸告状，将朕贬到了边疆！”
而禄雅的一纸婚书，彻彻底底的诛了他这颗心！
“朕能有今天，能坐上这龙椅...”顾长天笑道，“多亏了他们的紧紧相逼……”
他笑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顾长天...”
禄雅紧咬双唇，见他脸上的凄凉和自嘲，竟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会让他感觉好一些……
“觉得朕可怜？”
顾长天的声音里满是冰冷，听不出情绪。
禄雅连忙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朕不需要安慰！”
顾长天竟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低吼了起来！
禄雅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颤抖，面色发白。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
顾长天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吼道：“现在这天下，这江山，这龙椅，都是朕的！全部都是！朕不需要你的可怜！”
“顾长天，你冷静一点！”
禄雅见他眼中的疯狂越来越浓，心中惊慌，连忙喝到：“没有任何人可怜你！你是苍国帝王，谁都没资格可怜你！”
她生怕顾长天的癔症又犯了！
“苍国帝王，很了不起么？”
顾长天呢喃着，眼底的清明在逐渐消失！
禄雅连忙说道，“当然了不起了，所有人见到你都要跪拜，都要高呼皇上万岁！除了你，谁还有这个待遇？”
“可……为什么她不回来？”
顾长天轻声问着，不解，又绝望。
禄雅心里一疼，手足无措的站在了原地。
而顾长天再次咆哮了起来，“你说啊！你告诉朕，为何她要离开？为何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的双眸，再次变的通红一片！
与上次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来人啊！”
禄雅看着已经神智不清的顾长天，立刻惊呼！
但下一个瞬间，顾长天便死死的掐住了禄雅的脖子，吼道：“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要离朕而去！为什么要嫁给顾无尘……回答朕！”
“你……放手！”
禄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
“贵妃娘娘！”
侍卫们听见了她的惊呼，立刻闯入了马车中！
看到双眸通红的顾长天，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皇上，得罪了！”
几名侍卫冲了上去，一掌狠狠的击在顾长天的脑后！
顾长天闷哼一声，身子一软，晕倒在了马车里。
“娘娘，你没事吧？”
侍卫们满脸的担忧，而禄雅脖子上的指印已经通红。
“我没事……”
禄雅惊魂未定的摇摇头，但却立刻命令道：“将皇上抬到床榻上。”
关心顾长天，几乎是她的本能！
侍卫们联手将顾长天抬到了马车的床榻上之后，便离开了车厢。
这马车的床榻不大，顾长天的腿甚至都有些伸不直。
禄雅找来了许多毯子垫在他的腿下，想尽量让他舒服一些。
“顾长天……”
她看着眼前人，轻声呢喃着。
眼神，极其复杂。
原来，顾长天之所以说禄雅是他的发妻，竟是因为这般原因……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如此坎坷的一段情……
她终于明白为何禄雅是顾无尘的皇后，而顾长天却还是这般对她念念不忘了。
“所以，当初你被贬边疆之后，顾无尘便娶了这个丞相之女禄雅了，是吗……”
她忍不住抚摸着顾长天的脸，心中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叹息，感慨，但……还有一种深深的遗憾。
好像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成了你的癔病，你的心疾，可是禄雅爱你吗……”
她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若是那女子也爱顾长天，为何会嫁给顾无尘呢？为何不以命相博，替顾长天伸冤呢！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正在越来越接近谜团，可是距离终点，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当初的事情，只有他们当事人能够知道了。
自己，到底是不是禄雅？
她竟……有些恐慌了起来。
顾长天每次犯癔症，都会攻击自己，都会质问禄雅……
是不是有多爱，就会有多狠？
是不是在他心里，已经对禄雅恨之入骨？
她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自己，真的应该继续查下去么？
她突然想起了桃花将所说的，若是那些事情是不好的回忆，她也想要知道么？
当初的她，十分坚定的告诉桃花江，无论好坏，都是属于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事情。
现在，她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娘娘！”
门外，突然传来了杏花的惊呼。
下一个瞬间，杏花便钻进了马车里，满脸惊慌的说道：“娘娘，奴婢听说皇上癔症又犯了，您没事吧？”
禄雅心里一暖，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没事。”
她摇了摇头，杏花的眼神却定格在她的脖子上。
“你还说没事……你的脖子。”杏花咬唇，“皇上又掐你了是吗？”
第172章 无人迎接
禄雅神色一僵，却下意识的为顾长天辩解，“他不过是犯了病，癔症状态下神智不清而已……”
“娘娘，这已经多少次了？”
杏花眼眶通红，“之前掐您也就算了，你忘了在养心殿那，如果不是桃花……”
提起桃花将，想起那只断臂，禄雅心中狠狠一疼，“够了！不要再说了！”
平日里对禄雅言听计从的杏花，这一次却顶嘴了起来！
“雅儿姐，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我今天一定要说！你何苦一次次的刺激皇上？何苦要和他对着来？若是下次皇上再犯了癔症，你……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杏花咬牙说道：“皇上对你的好，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你和皇上一次次吵架，一次次闹性子……这样下去，只会加重皇上的癔症！”
“杏花，我说够了！”
禄雅紧咬双唇，内心揪着疼。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不知道顾长天对自己的宠爱？
可是她的苦衷，又有谁能懂？
在这深宫里，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必须要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属于她的曾经啊！
杏花还想要说什么，禄雅却直接扯开了话题，“帮我更衣吧。”
声音强装镇定，甚至还有些颤抖。
等会，还要去见太后。
这件事，她不敢忘。
杏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替她更衣梳妆。
“娘娘，前面就是避暑山庄了……”
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
不知怎的，声音里有些迟疑。
“……我知道了。”
禄雅深吸一口气，在杏花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马车。
那从未谋面的皇太后……也该相见了吧？
但是下了马车之后，禄雅却惊讶的发现，这避暑山庄的门口，竟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禄雅下意识的看向侍卫，皱眉道：“皇太后难道不在这山庄里么？”
“娘娘，太后的确在这避暑山庄里，但是……”侍卫讪讪的说道，“却说正在礼佛吃斋，不宜出来迎接娘娘。”
话音落下，禄雅全都明白了。
什么吃斋礼佛，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真正的原因，就是压根不想接见自己吧？
她和禄雅极其相似的消息，看来太后已经知道了……
“娘娘，咱们现在该……”
侍卫等待着她的指令。
毕竟现在顾长天昏迷了，唯一能说上话的，就是禄雅了。
禄雅的拳头逐渐蜷缩，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中。
远道而来，却连一个迎接的婢女都没有的感觉，实在是难受至极！
她甚至想要下令打道回府！
可是……
一想到顾长天亲自开口要带自己来，甚至贴心的给自己准备了面纱，说了那么多心里话……
他的心里，是希望自己和太后见面的吧？
如果顾长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回去了，会怎么想？
生气？还是为难？
禄雅不知道。
一时间，她竟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呼……”
禄雅透过车窗看着顾长天的脸，终于是做下了决定。
“我们进去吧。既然太后不方便迎接，也无妨。”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苦涩的厉害。
但却强装镇定，下达了命令。
说罢，她重新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这避暑山庄。
这才刚进门，便被一名丫鬟拦下来了。
“老佛爷说了，这地儿是她休养生息的清净地儿，马车都要从小道走，莫要惊扰了老佛爷的礼佛。”
丫鬟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的味道。
“小道？”
禄雅皱眉，心中的苦涩越来越浓。
“咱家贵妃娘娘可是皇上明媒正娶回来的，第一次来拜见老佛爷，哪有走小道的理？”杏花已经忍不住下了马车，怒视着那丫鬟。
她如何不知道，这是故意的刁难！
从小道进门，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叫人笑掉大牙！
“贵妃娘娘若是不愿意从小道走，可以下马车呀？”丫鬟轻蔑一笑，“从这正道走进避暑山庄，也就一个时辰的事情，娘娘大可下车走正道。”
“一个时辰？”
杏花瞪大双眼，禄雅穿的可都是高跟的礼屐，要是真的走上一个时辰，恐怕脚都起泡了！
“总而言之，这是老佛爷的意思，奴婢将话带到了，还请大家配合一下吧。”
丫鬟冷冷的扔下这句话，指了指右边那条土路小道，“马车请往这边走！”
侍卫们何时被一个丫鬟如此使唤过，个个都面带怒色，却都敢怒不敢言。
若是普通丫鬟，他们当然不会理睬，可是……这是皇太后的丫鬟！
而且皇上还在昏迷当中，没有人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可是皇上亲自出面来避暑山庄迎接太后，足以见太后在皇上心中的重要……
“娘娘……”
侍卫们只能把目光都放在了禄雅身上。
此时，指甲已经将禄雅掌心的嫩肉刺破了。
但……她根本不能发作！
这一切，都因为顾长天！
她不愿让他为难……
“咱们从正道走。”
禄雅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那丫鬟严重的讽刺，更浓了几分。
“娘娘……”
杏花急的想要开口，却被禄雅一个眼神拦下来了。
“但……这辆马车，我要和我一起走在正道上。”
禄雅直视着丫鬟，眸子深处，出奇的冷静。
“贵妃娘娘，我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走正道，你得下马车……”
“我会下马车，但是这马车，也要走上正道！”
“为何？”丫鬟皱眉，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而且……为何事到如今，皇上还没有现身呢？
皇太后甚至连对付皇上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呀……
“因为皇上在这马车内歇息。”
禄雅嫌弃了窗帘，丫鬟透过车窗看到了顾长天双眸紧闭的睡颜，立刻收回了目光，连忙欠身鞠躬。
她奉命刁难的人是这个雅贵妃，对皇上，还是不得无礼的。
“皇上昨夜收到了紧急军报，处理至深夜。而且一天一夜的跋涉，也都让皇上身心疲惫……”禄雅微微眯起眼睛，“难不成，你想将皇上吵醒么？”
“这……”
第173章 刁难
丫鬟的脸色立刻凝固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打扰顾长天呀……
“还是说，你想让皇上走小道？从小道进入这避暑山庄？”
禄雅冷不丁的将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丫鬟顿时脸色苍白！
“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连忙摇头，却踌躇起来。
皇太后说的很清楚了，为了刁难这雅贵妃，不得让她的马车上正道。
可是皇上在马车内休息，总不能打扰皇上，或者让他走小道吧？
“既然不是，还不带路？”
禄雅的冷冷的打断了她的思绪，直接下达了命令！
“若是耽误了皇上歇息，你负责的起么？”
顾长天这个大帽子，永远都是那么好用。
“奴婢这就给娘娘道路……”
丫鬟无可奈何，实在是不敢得罪顾长天，只能走在前面给禄雅带路。
那些侍卫们则是从小路离去了，不过离去之前，都深深的看了禄雅一眼。
若是一切都顺着皇太后的意思来，任由皇太后这般侮辱，未免太过顺从，甚至会被皇太后欺凌看不起。
但若是直接反抗皇太后的命令，于情于理都过不去。
像禄雅这般处理，明面上顺从，可是背地里还是打破了皇太后的安排，这样的不卑不亢，才是最好的态度。
以前，可没看出来雅贵妃有这样的手段……
避暑山庄很大，是建在山顶上的。
虽然都修了路，并不是泥泞的土路，但也都是上坡。
禄雅感觉自己的脚已经被磨出了水泡。
而且，脑袋也越来越晕了……
她本就刚退热，身体虚弱，却又被这么折腾……
走着走着，禄雅突然腿脚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
“娘娘小心！”
杏花立刻冲到了禄雅身边，紧紧的将她扶起。
“哎呀，贵妃娘娘。这才走了多久呀？居然就要晕倒了？”丫鬟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嘲讽着。
顾长天她不敢得罪，但是这雅贵妃，可是太后亲自下令要刁难的。
杏花柳眉一竖，怒道，“你可别太过分了！我们娘娘的身子本就——”
“杏花，闭嘴。”
禄雅淡淡的打断了杏花所说，强行稳住了身子之后，对那丫鬟说道：“继续带路吧。”
“娘娘！”
杏花满脸的着急，她分明看见禄雅的脸色已经不正常的潮红，背后满是冷汗！
现在才走了一半不到的路程，这么下去可是会出事的！
禄雅淡淡的扫了杏花一眼，眼神中有警告的味道。
杏花咬着唇，却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但是一双小手，一直都在搀扶着禄雅。
太阳逐渐高挂，温度也越来越高。
此时虽然是寒冬，但是大正午的，走了那么长时间，禄雅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但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又会让她浑身冰冷，冷热交错，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视线也越来越迷糊……
“娘娘，可得坚持住呀，还有五里路就到了。”
丫鬟冷冷的嘲讽着，她脚下穿着的可是平底鞋，而且这条道路也走惯了，并不觉得有多累。
但是禄雅可就不一样了。
在苍国的时候根本就没走过这些路程，更何况穿着礼屐……
“娘娘，你不能再走了！”
杏花直接拦住了禄雅的去路，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奴婢去叫醒皇上，给您做主……”
“杏花，我说够了！”
禄雅直接呵斥，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吼道：“叫醒皇上，然后呢？你想没想过皇上会有多难堪？他能怎么做？”
对方，可是他的母后啊！
生育之恩，他该如何忤逆？
“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禄雅咬牙道，“若你真想帮我，好好搀扶着我，便够了！”
杏花眼眶通红，却知道了禄雅的用心良苦。
原来，受了那么多苦，只是不愿意让皇上为难而已么……
娘娘，你的心里已经有皇上了吧……
禄雅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双腿机械的挪动着。
最后，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宫殿。
“娘娘，奴婢带你去见老佛爷。”
丫鬟看着禄雅如释重负的模样，心里却冷笑了起来。
这雅贵妃，该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吧？
还有更多刁难正等着呢！
跟着丫鬟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一座佛堂面前，禄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娘，老佛爷正在礼佛呢，您姑且先在这外面候着吧，若是老佛爷醒来看到你如此诚心在等待，一定会很开心的。”
丫鬟冷笑，似乎看定了禄雅会出丑。
禄雅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礼佛？
她可以肯定那皇太后肯定坐在佛堂里悠哉的喝茶嗑瓜子！根本不可能是礼佛！
就是想刁难自己，仅此而已！
“既然老佛爷在礼佛，本宫便先伺候皇上歇息下来吧。”
她淡淡的开了口，若是这丫鬟和皇太后真以为自己会一味的服从，可就大错特错了！
“毕竟……皇太后应该也不舍皇上一直在马车内休息吧？既然已经来到山庄了肯定先让皇上歇息下来。”
“这……”
丫鬟有些犹豫不决，下意识的看向了佛堂里面。
而禄雅更是确定，皇太后绝对不是所谓的礼佛！
“带路吧。”
她的声音冰冷了几分。
而丫鬟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这才带路领着禄雅走进宫殿里的客房。
“娘娘，伺候了皇上歇息之后，还请尽快出来，去会面老佛爷。”丫鬟阴阳怪气的叮嘱着，而禄雅的眼神愈发的冰冷。
看来……这皇太后，还真是铁了心的想要刁难自己！
“雅儿姐，这该怎么办呀……”杏花忧心仲仲，她们两人齐力将顾长天抬上了床之后，忍不住说道：“那老佛爷指不定要怎么刁难你呢……”
“好了，不管她怎么刁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禄雅深吸一口，换下了一身臭汗的衣服，再洗了把脸，阵阵刺痛感从脸上传来。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的伤口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杏花，将我的面纱取来。”
第174章 佛梦
哪怕太后处处刁难，禄雅心里也记着，她不喜欢自己的这张脸。
既然她不喜，便遮着吧……
“娘娘，若是皇上歇下了，还请尽快出来吧！”
门外，是那丫鬟的催促声。
那样子好像生怕禄雅在房间里休息似的。
“你催什么催？”
杏花忍不住说道：“娘娘走了那么久，衣裳都汗湿了，肯定需要些时间换衣服呀！”
这老佛爷，还真是不待见雅儿姐。
居然让丫鬟这般刁难。
禄雅将顾长天准备好的面纱带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从自己在竹楼里醒来的那一刻开始，这张脸，好像就是一个禁忌。
顾无尘藏着，回了夏志国，桃花将也掩着。
现在……要去见皇太后了，也依然不能用真面目示人。
甚至易容后的面貌，都不能露出来。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那逼真的肌肤触感，如果不是她记得真切，她甚至会觉得……
这就是自己的脸了。
有些面具戴久了，就真的摘不下来了……
“娘娘……你真的愿意蒙面？”
杏花有些替她抱不平，“还从未见过哪个贵妃娘娘见太后的时候，是需要蒙面的……”
“好了，这个话题打住吧。”
禄雅深吸一口气，离开了寝宫。
“带路吧，去见太后。”
她淡淡的命令着，而那丫鬟看见她脸上的蒙面，嘴脸更是丑恶了起来。
“贵妃娘娘，你能有自知之明蒙面，也是好的。若不然等会让太后看见了你的脸，惹她心烦……”
禄雅紧咬牙关，没有说话。
对方，是顾长天的母后！
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忍耐，不想让顾长天难堪。
但在丫鬟看来，却是她懦弱好欺负的表现！
她得寸进尺的说道：“太后一直和奴婢说，生的这样面相的女人都是妖女，都是害人精，都会……不得好死！”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禄雅狠狠的将丫鬟的脸扇肿了！
“啊！”
丫鬟惊呼一声，显然没想到禄雅会突然发难！
她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眼里满是恶毒和恨意！
她可是太后身边最得意的红人，而且……她的真实身份，可不只是一个丫鬟！
“你……你竟敢打我！”
丫鬟索性撕破了脸皮，骂道，“我可是老佛爷身边的人，好心好意劝你和你聊聊老佛爷的事情，你居然不知好歹，还动手？”
禄雅杨眉，看着这丫鬟气焰嚣张的模样，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这丫鬟，恐怕不仅仅是个丫鬟……
和太后，肯定还有一层亲密的关系吧？
若不然，哪怕是太后指示，她也不敢和自己一个贵妃这般顶嘴的……
“本宫不管你是谁的人，本宫只听见了你在咒骂本宫不得好死！”
禄雅冷冷的说道：“这一巴掌，该打！”
不管这丫鬟和太后是什么关系，但……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自己的底线，若是还要隐忍下去，恐怕会无法活着走出这避暑山庄！
特别是现在顾长天还在昏迷当中，她根本无依无靠，情况及其危险！
若是太后真要来个什么先斩后奏……
禄雅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她的身世还没有调查清楚，绝不能不明不白的折在这里！
如果面前的人是太后，她或许还会容忍，但一个区区丫鬟，竟敢如此蹬鼻子上脸，她必须要杀鸡儆猴！
“杏花，掌嘴！”
一声令下，杏花立刻冲上去啪啪啪打了那丫鬟好几个响亮的巴掌，那丫鬟的脸蛋顿时肿的老高。
丫鬟显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竟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贱……”
“接续打！”
禄雅直接打断她的辱骂，杏花上去又是几巴掌！
这连着十几巴掌，已经彻底把这个趾高气昂的丫鬟打蒙了，腿脚一软，立刻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委屈……还有一丝惊恐！
“你可知错？”
禄雅清冷的声音响起，丫鬟顿时浑身一颤，再也不敢辱骂什么了。
“奴婢……知错了。”
她垂在脑袋，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禄雅却知道，这丫鬟定会恨上自己……
她不知道要在这避暑山庄里待多久，但是这些天，定会步步惊心！
“带路。”
禄雅收回了视线，看都不再看她。
“是。”
丫鬟好像老实了不少，低着头走在前面。
杏花眼中满是痛快，好像觉得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但禄雅却痛快不起来。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一路无话，三人终于是来到了一座寝宫面前。
“娘娘，老佛爷就在里面了。”
丫鬟欠身带路，脸上的恶毒却更甚。
等会见到了老佛爷之后，她定要收拾这个贱人！
中堂内，屏风后，端坐着一道身影。
禄雅看不清她的脸，却从她头上戴的装饰，知道此人身份必定拨崇高。
应该……就是那皇太后了！
“老佛爷，烟儿将贵妃娘娘带来了。”
自称烟儿的丫鬟站在屏风前，毕恭毕敬的禀告着。
禄雅心中暗叹，不自称奴婢，反而自称小名。
看来这丫鬟，真的是太后的心腹了……
“呵呵……”
屏风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笑。
“将屏风撤去吧，哀家要好好看看长天的这位贵妃！”
一声令下，下人们上前，将屏风撤去。
太后的面容终于呈现在了禄雅面前。
眉目与顾长天有几分相似，身上写满了从容和优雅，还有岁月带来的沉淀沧桑。
发丝半花白，眉心点着一颗红痣，些许皱纹在她脸上纵横，却并不难看。
乍一看，只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罢了。
“臣妾，参见老佛爷。”
禄雅连忙欠身鞠躬，但是膝盖微屈的瞬间，却觉得腿脚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
杏花连忙扶起了禄雅，颇有些惊慌。
定时刚刚走进避暑山庄的时候走了太久了，禄雅的腿脚依然在发软发疼，没有恢复过来！
“老佛爷，臣妾跋涉一天一夜，实在是有些劳累……”
第175章 杏花受罚
禄雅立刻开口解释，但是话还没说完，那丫鬟突然冲到了禄雅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这中堂，禄雅瞬间捏紧了拳头！
“老佛爷，这……”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意，看向了太后。
这很显然就是太后指示的，若不然，一个丫鬟怎敢上前扇自己巴掌？
谁知皇太后竟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下令喝到：“来人，将雅贵妃拖去侧院，杖刑三十！”
轰隆隆！
禄雅感觉自己的心中的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老佛爷，臣妾想要知道原因！”
她猛的甩开了那些冲上来的侍卫，怒视着皇太后，“臣妾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让老佛爷这般责罚？”
她想过皇太后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却没想到一来就上酷刑！
“原因？”
烟儿冷笑一声，喝到：“前些日子老佛爷礼佛，做了个佛梦！梦里，佛祖告诉她这一年不能让任何人跪拜于她！若不然很有可能会出现血光之灾！你才见了老佛爷，就双膝下跪，你这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话音落下，禄雅心中狠狠一沉。
她立刻开口解释，“老佛爷，臣妾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况且臣妾不过是因为双腿酸痛才无意下跪——”
“住嘴！”
皇太后直接打断了禄雅的解释，冷冷道：“这事，哀家只与长天说过！长天带你来见哀家，肯定与你提起了，你怎会不知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禄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皇上并没有告知臣妾……”
“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这么做的？”
皇太后声音尖锐的说道：“你是不是故意要跪哀家，故意想让哀家遭受血光之灾！”
禄雅深知这顶大帽子决定不能扣到自己头上，立刻反驳道，“老佛爷，你误会了！臣妾从没有过这种想法，而且臣妾根本不是故意想要跪……”
“静雅，你故意诅咒哀家，故意给哀家下跪，到底是什么居心！”
皇太后直接打断了禄雅的话！
“拖下去！刑罚！”
这道命令，一锤定音！
禄雅拼命挣扎着，却还是被侍卫们拖到了侧院！
杏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皇太后磕头求饶，“不要啊！求老佛爷开恩啊！娘娘的身子虚弱，这三十杖刑下来肯定会出事儿的……”
皇太后眼睛微闪，突然道：“你这丫头倒是忠心，你说你家主子身子虚弱，那你的身子呢？她跪了哀家，哀家必定是要罚的！”
听见这话，禄雅心里一沉，刚想开口拦下，但是为时已晚！
“奴婢愿意替娘娘受罚！若是老佛爷心中有怒，请往奴婢身上来！奴婢愿意受罚……”
“杏花！”
禄雅喝到：“老佛爷，臣妾的确不知您的佛梦，但臣妾跪了老佛爷，臣妾愿意受罚！还请老佛爷……”
话还没说完，只见皇太后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喝到：“既然你这丫头这么忠心，哀家允许你去替代你主子！”
“杏花，你！”
禄雅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侍卫从长凳上拖了下来，反手将杏花摁了上去！
“雅儿姐，没事的……奴婢皮糙肉厚的，不疼的。”
杏花傻呵呵的笑了笑，禄雅鼻头一酸，心中怒意不断酝酿！
“打！”
皇太后尖声下令，侍卫们立刻操起手臂粗的木棍，狠狠的打在了杏花身上！
“哼……”
杏花疼的整个脸都煞白，满是冷汗，但却只是痛哼，不敢叫出声来。
那样子，像是怕禄雅会因为自己的惨叫而愧疚。
“不，不要再打了！都给本宫住手！”
禄雅想要冲上去护着杏花，却被侍卫们狠狠拦下！
“老佛爷，你这到底是何意？为何如此刁难一个婢女！”
她怒视着皇太后，心中明白了一切！
若是皇太后真的惩罚了自己，三十棍下来，她恐怕连路都走不了，要在床上躺个好几天才行！
顾长天千里迢迢的将自己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皇太后惩罚自己，然后躺在床上养伤的么？当然不可能！
所以，顾长天肯定会愤怒！
皇太后，也怕顾长天的怒意！
所以，皇太后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和自己明着来，从一开始，就是想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刁难？”
老佛爷淡然一笑，“哀家这怎么能叫刁难呢？是你的婢女自愿替你受罚，哀家心善，最见不得这些忠仆的哀求，自然是答应了。”
烟儿连忙帮腔，“贵妃娘娘，你应该感谢老佛爷才是！”
禄雅心中冷笑，愤怒让她紧紧的咬住了双唇，口腔里满是血液的腥甜！
她看着杏花，心如刀割。
三十棍，才施行了十棍不到，杏花便快要晕过去了，后背全都是血印子，一声声木棍和皮肉碰撞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禄雅的耳膜。
”老佛爷，臣妾这人……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老佛爷执意要罚，臣妾便与婢女共同承受！“
禄雅说罢，突然抓起了侧院地上的石块，狠狠的朝自己的额头砸去！
“砰！”
一声巨响，禄雅立刻满脸是血！
她不是害怕自己身上有伤吗？不是害怕被顾长天知道她惩罚了自己么？
她便在最显眼的地方，伤给这皇太后看！
禄雅的眼中，满是疯狂！
她若是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她在这宫中苟延残喘，还有何意义！
“你疯了不成！”
皇太后看见禄雅脸上的血，一声惊呼，眼底的恶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
“老佛爷放心，若是皇上问起，大可说是臣妾自己砸的，臣妾自愿与杏花一起受罚，和老佛爷没关系。”
禄雅强忍着头晕和剧痛，冷冷的笑了起来。
但是她却将皇上这两个字咬的很重，这是一种威胁！
“老佛爷，这才只是一下，杏花挨了多少下，臣妾便继续砸多少下！”
说罢，她举起石头又要砸下！
“住手！”
皇太后终于是怕了，她没想到禄雅年纪轻轻的，居然那么狠！
第176章 潜伏三年
“都住手！”
皇太后眼中带有不甘，却根本无可奈何！
她若真是任由禄雅这么砸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皇太后深知自己的儿子到底有多痴迷这张脸，那个人……
痴迷到，哪怕明知道不是她，依然视若珍宝……
听见这声命令，禄雅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看向了杏花。
但棍刑到底是太严了，哪怕只是十棍，杏花已经神智不清，几乎晕了过去。
“贵妃娘娘，老佛爷向来心善，这次便不罚了！还不快谢谢老佛爷恩典？”烟儿同样心有不甘，冷嘲热讽了起来。
禄雅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微微欠身行李，“谢老佛爷恩典！”
被打，被刁难！
最后还要谢谢人家！
这份耻辱，这笔帐，她记住了！
“雅儿啊，以后你可得记住了。莫要再跪哀家了，明白么？哀家这避暑山庄里头，就是规矩多些，可由不得你在皇宫里那般乱来！”
皇太后知道今日没法再刁难下去了，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之后，带着烟儿离开了。
此时的禄雅没空去管皇太后那伙人，立刻冲到了杏花面前！
“杏花……你怎么就那么傻！”
她强撑着体内的虚弱感，将杏花抗在了肩膀上，两人互相依偎着，一瘸一拐的朝客房走去。
“嘿嘿……三十棍打完了吗？”
杏花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嘟嚷着：“其实也不是很疼……雅儿姐，我都没有晕过去，没什么的，明天就好了……”
禄雅鼻头一酸，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心里，却逐渐的冰冷了起来。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还有身边的人。
她还是太弱了。
两人终于回到了客房，禄雅将杏花搀扶到床上，那丫头终于紧闭双眼，沉沉的晕死了过去。
“杏花，好好歇息……”
禄雅眼眶泛红，用剪子剪开了杏花背后的衣裳，看着触目惊心的道道血痕，心中恨意迸发……
她真是受够了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
就算是顾长天的生母，她也绝不会忍耐下去了！
赏梅轩。
“老佛爷，依烟儿看来，那什么雅贵妃简直是不识好歹！竟还敢和老佛爷您对着来……”
烟儿端坐在皇太后的脚边，一边替她捶腿，一边怒骂禄雅。
她脸上的掌印还未褪去，眼中满是恨意。
“……这种女人留在长天身边，太过危险！”
皇太后眼中寒芒闪过，这么些年了，她可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够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心越狠，在这后宫里，便越能风生水起！
“可是她那张脸……实属是像先前的禄雅。”
烟儿有些不甘，但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烟儿见她的脸上，有一道伤疤，很深，而且很新鲜，说不定这张脸会毁容破相呢！”
声音中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哦？伤疤？”
皇太后皱眉，“还是新鲜的？”
“是的，烟儿仔细看了，伤口都还未愈合呢。”烟儿连忙点头。
“呵呵……看来她在皇宫里的日子，也不算太好过呀……”
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皇宫里那秦雪，也不是省油的灯吧？无依无靠，却走到了皇后这个位置……当真有趣。”
皇太后曾经也是后宫里待过的女人，如何不知道宫中的勾心斗角？
这疤痕，肯定是和秦雪有关。
这就意味着，想铲出这所谓雅贵妃的人，不止自己！
“老佛爷……”烟儿突然脸蛋羞红，抱着皇太后的胳膊撒娇了起来，“烟儿今日也见着皇上了……”
说到这里，烟儿脸上的羞红更深，却不往下说了。
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见着了？”
“嗯……”烟儿羞涩的说道：“皇上果然如同传闻中的那般，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小丫头片子！”
皇太后笑骂，眼中却是得意和放心。
“烟儿，当初皇上被贬边疆，将哀家秘密安排至此，只有你一直不离不弃的守在哀家身边……”皇太后轻叹一声，“哀家早已把你当作了家人一般了。你能心悦长天，哀家自然是欢喜的……”
“老佛爷，你这说什么呢？跟在老佛爷身边，是烟儿自愿的。”
烟儿连忙摇头，但是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得逞。
三年了，她在这老太婆身边潜伏了三年，总算能够接近顾长天！
只要她能混进苍国的皇宫，还有太后这样的人做靠山，她定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新月王子交给自己的任务！
“老佛爷，那雅贵妃求见……”
一个婢女匆匆进来禀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雅贵妃？”
皇太后一怔，怒从心来！
“好一个雅贵妃，哀家都不愿与她计较了，她还来作甚！”
还真以为靠着苦肉计，就能吃死顾长天了？
“说是……求一个御医。”
听见婢女回答，烟儿立刻喝到，“她还想要求御医？真是可笑！她那丫鬟自愿替她受罚，老佛爷终止了惩罚已经是仁慈了，还想要御医？”
皇太后听了同样脸色阴沉，怒喝道，“告诉她，哀家这没有御医！”
在她们看来，禄雅要求御医，显然是想要给杏花或者她自己瞧伤口的。
“不过区区十棍，那婢女皮糙肉厚的，肯定没什么大事。再说了，就算真出什么大事了，不过一个婢女而已，死了便死了！”
烟儿连忙搂着皇太后，“老佛爷，这雅贵妃还真是得寸进尺！”
“贵妃娘娘，老佛爷说了，这避暑山庄没有御医……”
那婢女看着禄雅，满脸的为难。
“这么大一个避暑山庄，怎可能没有御医？”
禄雅冷笑，这分明就是皇太后故意为之！
但……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当中！
禄雅突然跪在了赏梅轩门口，对那婢女说道，“你去告诉老佛爷，若是她不给本宫安排御医，本宫便一直在这跪着！”
这番话，禄雅说的铿锵有力！
“贵妃娘娘，你快起来呀！若是让老佛爷看到你又跪下了……”这婢女脸蛋都吓得煞白了！
但禄雅却只是淡淡一笑。
“你去汇报便是。”
第178章 若是神智不清
“我想给你请御医……”禄雅轻咬嘴唇，淡淡的说道：“但老佛爷却说没有御医。”
声音中，满是讽刺。
这么大的一个度假山庄，怎么可能没有御医！
顾长天心里狠狠一疼，终于明白了一切！
“雅儿……你受委屈了。”
顾长天将禄雅紧紧搂在怀中，眼中满是心疼！
皇太后和烟儿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感情这雅贵妃，是真的要给顾长天请御医么？
“长天，你哪儿不舒服？哀家这就去让人请御医来！”皇太后连忙扯开了话题，换来的却是顾长天冷冷的嘲讽，
“母后不是说这避暑山庄，没有御医么？”
皇太后脸色一僵，瞪了烟儿一眼。
烟儿愣了一下，突然跪在顾长天面前，哭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刁难雅贵妃娘娘，一切都和老佛爷没关系的……”
明面上，她替皇太后顶罪。
但心里，却将皇太后恨到了极点。
整整三年，她都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避暑山庄里伺候这么一个老太婆，她早就呆烦了！
若不是为了混到顾长天身边……她才不乐意如此委屈自己！
顾长天一阵心烦意燥，一把将禄雅横抱而起，看都不再看她们，转身离开了。
禄雅半搂着顾长天的肩头，缓缓看向了皇太后。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真有人往她头上踩，她也不会再当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混账！”
皇太后看着禄雅挑衅的笑容，气的浑身发抖，却根本无可奈何！
“老佛爷，若是后宫里有这种女人，皇上迟早会被迷了心窍！而且她是夏至国的公主，说不定……一切都是夏至国的阴谋！让她给皇上灌迷魂药，吹耳边风！”
烟儿立刻往禄雅头上扣帽子，皇太后的脸色越来越沉，“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妖女继续留在长天的身边！”
烟儿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是……皇上对她如此宠爱，我们如何才能让她离开呢？”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惹的皇太后对这未来的儿媳更是疼惜了一些。
“烟儿，这一次……哀家给你做主！”
皇太后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轻声说道：“晚上，哀家会让你去伺候皇上沐浴更衣……你可得抓住机会了！”
烟儿立刻羞的满脸通红，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药。
“可是，那雅贵妃难免会留在皇上身边呀……”
“这，便不需要你担心了！”
皇太后双眸微微眯起，眼中满是阴沉！
上一次，一个禄雅害的顾长天被贬边疆三年，她在这山沟沟里躲了三年！
而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个静雅，再害顾长天！
寝宫。
“咝……”
禄雅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直皱眉。
“……很疼吗？”顾长天连忙缩回了上药的手，眼中满是疼惜。
“不疼。”
禄雅倔强的摇了摇头。
比起地牢里受过的那些折磨，的确不疼……
“朕……应该早些醒来的。”
顾长天将她搂入怀中，轻叹。
“你这次醒来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禄雅依偎在他怀中，声音故作淡漠，却还是掩饰不了那抹关心。
本来，她以为皇太后出来的时候，顾长天就应该醒来了。
却没想到还是晚了近半个时辰……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是意味着他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吗？
“……朕已经让御医开了药。”
顾长天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自嘲。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癔症居然会一直伴随着他，而且最近复发的越来越频繁了……
明明已经有了个替身，禄雅却依然可以这般折磨自己……
“太医说过了，如果你的癔症再发作下去，只会越来越频繁，甚至……”禄雅咬了咬唇，“永远都无法恢复神智！”
“朕知道。”
顾长天淡淡的说着，声音风轻云淡。
好像他们谈论着的主角，并不是他自己。
“没办法根治么？”
禄雅皱眉，有些不甘。
“……你在关心朕？”
顾长天低头，扬眉，眼中竟有些欣喜。
“没有，只是如果你真的永远都神志不清了，我也不会好过，仅此而已。”
禄雅瞬间挪开了目光，声音冷淡。
顾长天心底闪过一丝苦涩，却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就算朕真的神志不清，在此之前，会写好圣旨将你安顿好的……”
“我不需要你安顿。”
禄雅突然打断了他，“若真到那一天，你要答应我……放我自由！”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
禄雅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等待着答案。
“这么想走？”
顾长天的声音，有些发冷。
“我不愿再受委屈了。”
禄雅深吸一口气，“这宫中，除了你……其他人都想我死。”
秦雪是，皇太后也是。
这要是以后再冒出个什么人，她是不是还要继续斗下去？
她真的受够了。
“你是夏至国的公主，没有人想你死。”
顾长天冷冷的否认，却惹来禄雅一阵自嘲。
“顾长天，秦雪做过的事情，你是真的忘记了么？”
此时此刻，秦雪应该还在地牢里吧？
“……不过是女人之间的斗争罢了。”顾长天淡淡的否定，呼吸却有些缭乱。
“我虽然是夏治国的公主，但夏至国的大将被你断了一臂，夏至国的兵马距离这十万八千里！苍国的人……当真把我放在眼里？”
若是真的接受她，她脸上也不会有这么多掌印了！
她是真的想过，在这宫中好好的活下去！
但每一次，都会有人跳出来狠狠的给她一巴掌，将她逼的无路可退……
“只要朕在，你就不会有事。”
顾长天的声音斩钉截铁，似乎是想一锤定音，结束这个话题。
“所以我说了，如果你不在了，我该如何？如果你真的神志不清了，我在这宫中只有等死的份！”
“那你想要如何？”
禄雅咬牙，突然对门外的杏花命令道：“杏花，拿笔墨！”
话音落下，她看着顾长天，一字一句，“立证明。”
第180章 绿瞳
看着皇太后脸上的冷笑，禄雅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是冲着杏花去的？
她环视了一周，发现那烟儿，并不在此处！
“老佛爷，你对我有不满尽管冲我来！”
禄雅瞬间燃起了怒意，走到了皇太后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你再敢对我的丫鬟动手……”
“放心吧，哀家对一个丫鬟，可没什么兴趣。”
皇太后轻蔑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彻底暗下来的天色。
这个时候，烟儿也应该得手了吧？
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挥着手绢离开了。
“将她弄回寝宫，给点东西，让她好好睡一觉……”
禄雅心中一惊，刚想要说什么，一张手绢突然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鼻！
“唔……”
嗅着那浓烈的药香，禄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沉沉的晕了过去……
长夜宫。
顾长天正倚靠在床边，看着天上月，眼底一阵烦躁。
若是细看，还有些淡淡的红血丝，无论如何都消不掉了。
“皇上，老佛爷让奴婢来伺候你沐浴更衣。”
门外，传来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退下！”
顾长天冷冷下令，他现在可没心情让人伺候。
满脑里都是那张保证书。
如果自己真的犯癔症神智不清了……
她最先想到的，竟是想要如何离开么？
而不是……在意他？
光是这么一想，顾长天便感觉心脏一阵剧痛！
“皇上，这是老佛爷的意思……”
烟儿眼珠子一转，说道：“老佛爷知道您身体不适需要歇息，特地让奴婢送来了安神的洗浴药粉，说是十分养神。这也是老佛爷的一片心意，还望皇上不要辜负了……”
“心意？”
顾长天冷笑一声，若是皇太后真的有心，为何这般苦苦刁难雅儿！
他竟……还特地将雅儿带了过来，想要给她敬茶贺年！
这一趟，他本就不该过来！
或许是听见了顾长天声音中的怒意，烟儿连忙说道：“皇上，老佛爷说了，今早的事情是误会。她现在已经在和贵妃娘娘用晚膳谈心了。”
“她们在用晚膳？”
顾长天挑眉，神色有些惊讶。
“是的，老佛爷主动约贵妃娘娘一起用膳，贵妃娘娘也答应了……此时，她们说不定已经相谈甚欢了。还请皇上不要辜负老佛爷这一片苦心……”
闻言，顾长天沉默了一下。
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如果她们真的能够和解，那自然是最好……
“……将药粉拿进来吧。”
顾长天淡淡的开了口。
“是。”
烟儿立刻进门，替顾长天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皇上，可以沐浴了。”
她站在屏风后面，面色娇羞。
夜色之下，颇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顾长天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跟在皇太后身边的丫鬟，瞳孔竟有些许墨绿色。
只有在黑夜中，才能勉强看到这抹绿。
“……你叫什么？”
他淡淡的开了口，眼底有些冰冷。
绿色的瞳孔，可是只有西域那边的蕃人才会有的！
“奴婢全名莫烟儿，皇上唤奴婢烟儿便好。”
莫烟儿满脸娇羞的低下头，一只大手却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几乎要窒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长天声音冰冷，眼中满是杀意！
苍国和西域向来不和，双方都曾排出无数间谍密探，企图盗取机密甚至刺杀对方的皇上王子！
这些年，成功过，也失败过。
双方都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死仇，此仇决不能和解！
唯有彻底吞噬掉对方，让对方臣服！
他绝不回允许一个疑似蕃人的探子，留在皇太后身边！
“咳咳……”
莫烟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面色慌张，但内心却十分冷静。
难不成顾长天发现了？
不，不可能！
他或许只是在试探！
这些年，莫烟儿一直在给自己的眼睛上眼药，就算偶尔会露出一些幽绿色，也会很快就消失，彻底变成黑色！
“皇上……奴婢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莫烟儿面色苍白，艰难的说道：“奴婢，就是太后身边的奴婢呀……”
然而，顾长天的手却越来越用力，莫烟儿丝毫不怀疑，他若再用力几分，就能捏断自己的脖子！
怎么办！
莫烟儿的手，已经悄然贴到了大腿边。
这大腿上的暗袋里有她一直贴身随带的武器，但是她却没把握一击致命！
若是没能瞬间杀死顾长天，她不但会任务失败，而且还会落得个十分凄凉的死法！
不，要冷静……
莫烟儿心里一横，那只手最后还是缓缓松开了。
就在她即将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顾长天终于松开了手。
是自己的错觉么？
为何那瞳孔又恢复正常了？
“咝……”莫烟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脖子，满脸的委屈。
“皇上，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惩罚奴婢……”
莫烟儿哭诉道：“当初您出事的时候，所有丫鬟婢女都不肯过来伺候老佛爷，只有奴婢一直守在老佛爷的身边呀……”
听见她所说，顾长天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好了，你下去吧。朕会让人赏赐你的。”
顾长天脱下身上的龙袍，在浴桶里缓缓躺下，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是那癔症留下来的后遗症么？
莫烟儿看着顾长天疲惫的样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药粉都倒入了浴桶中。
“你做什么？”
顾长天察觉到有异动，猛地睁开双眼，身上杀意迸发！
这是常年在沙场上征战留下来的条件反射，一有不对，就会立刻陷入战斗状态！
“我……”莫烟儿慌乱了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了，“奴婢在给皇上添加安神的药粉……皇太后送来的。”
顾长天微微皱眉，但还是任由她继续添加。
“加完了，就走吧。”
顾长天冷冷的扔下这句话，而莫烟儿应了一声，十分顺从的离开了寝宫。
但是她并未走远，一直站在寝宫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半柱香后，一声巨响袭来！
第181章 亲眼所见
“砰！”
顾长天从浴桶里起来，只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无比！
心脏扑通直跳，血管曲张，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跌跌撞撞的碰到了边上的花瓶，顿时一地的碎片。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
莫烟儿冲进寝宫，立刻搀扶着顾长天，故作焦急询问，“皇上，你怎么了？”
顾长天只感觉那种难受越来越甚，还有一阵头晕目眩！
“雅儿……”
恍恍惚惚之间，他竟看到了禄雅的脸！
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想念，将这“禄雅”紧紧搂住！
“雅儿，你不要离开朕，不要……”
他呢喃着，双唇狠狠吻了上去！
“长天，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莫烟儿娇媚一笑，迎合了上去。
寝宫内，一片旖旎……
翌日。
“雅儿姐……你快醒醒！”
一阵惊呼将禄雅从迷迷糊糊中唤醒了过来。
“唔……”
禄雅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看见了杏花焦急的脸蛋。
“杏花？”
她只感觉头疼欲裂，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雅儿姐，你可算是醒来了！”
杏花眼眶通红，“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去了老佛爷那便没消息了，我左等右等也不见你回来，你快把我急死了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昨晚等禄雅等的昏昏欲睡，实在是熬不住了便去歇息了，没想到一醒来发现禄雅的门是锁着的，废了好大劲才弄开的！
“昨晚？”
禄雅皱眉，努力想要回想昨晚的事情，却头疼的更厉害了！
“咝……”
她捂着脑袋倒吸凉气，杏花立刻端来了热茶，“娘娘，先喝点茶！”
一杯热茶下肚，身子逐渐暖起来了，头疼也没那么剧烈了。
可是，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说，我昨天去老佛爷那里了？”
她皱眉，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是呀，老佛爷特地派了丫鬟邀请你过去公用晚膳……雅儿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杏花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该不会是老佛爷动了什么手脚吧？
禄雅苦思冥想，终于想起了昨天的记忆，可她也仅仅是记得她前往了那片竹林，然后和皇太后起了些争执。
再然后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该死！”
禄雅心里一沉，瞬间明白了一切！
正常人怎会无缘无故丧失记忆？一定是皇太后动了手脚！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将自己迷晕了然后原封不动的送回寝宫？
未免太过多余了吧？
“雅儿姐，我们要不要去找皇上？与皇上说说此事？”
杏花提议。
“……好！”
禄雅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无论昨晚发生了什么，先去找顾长天再说！
她迅速的梳洗过后，直奔顾长天所在的寝宫。
“哟……这不是雅贵妃吗？”
这才刚打算进门，便听见了一道尖声尖气的声音。
是莫烟儿！
“你……怎会在这里？”
禄雅皱眉，心里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这莫烟儿，身上穿着的衣裳与昨天的一模一样，都是淡粉色的罗裙，好像并没有更换过！
皇太后的婢女，怎会从顾长天的寝宫里出来！
难道，昨天晚上……她就没有离开过？
莫烟儿故作娇羞的笑了笑，“雅贵妃，你怎能如此直白呢？大家都是女人，在皇上的寝宫里留宿……还能是因为是什么？”
她特地咬重了留宿二字，禄雅只感觉嗡的一声，脑海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顾长天……让这莫烟儿留宿了？
不，不可能！
她下意识的就是否定！
“哎呀，难不成皇上没有和你说么？真是不好意思了……”
莫烟儿见她如此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但雅贵妃是后宫的女人，想必也知道这种事情对皇上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吧？毕竟……皇上可是要雨露均沾的！”
疼痛如同疯狂生长的荆棘，不断的穿梭在她的身体，血管之中，然后遍布全身！
禄雅再一次真切的意识到，顾长天是帝王！
是皇上！
皇上拥有后宫，拥有多个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
秦雪，那个叫明云的婢女……这些，说不定早就和顾长天……
可为何亲眼见到这一切的时候，竟会如此心痛！
“贵妃娘娘，奴婢还要去给皇上梳妆更衣，恕不能继续和你闲聊了……”
莫烟儿冷笑一声，虽然自称奴婢，但却没有任何谦卑的一丝，趾高气扬的甩发离开了！
直到莫烟儿重新走进寝宫里，禄雅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直直的跌坐在地上。
“雅儿姐！”
杏花连忙去搀扶，想要开口安慰，但是看着禄雅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雅儿姐早就会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了。
不过，杏花也没想到，顾长天居然会和那莫烟儿……
她可是刁难过雅儿姐的人！
“雅儿姐，我们回去吧。”
杏花轻声劝说，既然莫烟儿已经在里面伺候皇上了，那么她们也该离去了……
离去？
禄雅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寝宫的那扇门，心中满是不甘还有怒意！
那种被背叛的感觉，燃油而生！
他说过的，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为何却……为何！
禄雅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
顾长天何时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她的记忆中，没有！
可为何这句话会从自己的脑子里蹦出来？为何她会如此愤怒的肯定，他说过……
“杏花，我们进去！”
禄雅终于开口，声音虽然在颤抖，但却坚定无比！
“雅儿姐，这……”
杏花的脸上满是为难，连忙劝道：“娘娘，若是皇上身边有其他女人伺候了，贸然进去打扰谁不符合后宫规矩的……”
“我不需要遵守任何规矩！”
话音落下，禄雅竟真的迈开步伐，大步的朝寝宫走去！
她不信，不信！
若非亲自看到顾长天和那莫烟儿亲密的模样，她怎么都不相信顾长天会背叛自己！
第182章 朕可是皇上
“皇上……”
睡梦之中的顾长天，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一道柔糯的嗓音，自己好像还依偎在柔软的怀抱当中……
这感觉，像是禄雅！
“雅儿？”
他下意识一的呢喃着，只感觉那怀抱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皇上，不是雅儿，是烟儿……”
莫烟儿倚靠在顾长天身边，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脸上，写满了得意和妩媚。
烟儿？什么烟儿？
顾长天突然感到一阵极其强烈的恶心感，猛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
顾长天猛地扣住了莫烟儿的手腕，瞬间翻身将她摁在了身下！
“啊！”
莫烟儿惊呼一声，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对着顾长天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皇上，奴婢是老佛爷身边的丫鬟呀，莫烟儿……”
顾长天终于是彻底清醒过来了，认出了这莫烟儿。
可是……她又怎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莫烟儿似乎看穿了顾长天的疑惑，脸上娇羞更浓，故意说道：“皇上，难道你忘记了昨晚……是你将奴婢压在身下……”
莫烟儿越说越小声，脸蛋也越来越羞红。
而顾长天，终于想起了昨晚的记忆！
他竟然……
“你对朕做了什么？说！”
顾长天猛地掐住了莫烟儿的脖子，低吼道：“你到底在浴桶里放了什么东西！”
他记得很清楚，自从这莫烟儿往浴桶里放了药粉之后，他就浑身不对劲，更是开始出现了异样！
“皇上，奴婢没有！”
莫烟儿惊慌失措的说道：“那安神粉是老佛爷给奴婢的，说是起安神作用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立刻将皇太后这个大靠山搬出来了！
听见皇太后这三个字，顾长天眉头紧锁。
这丫鬟跟在母后身边三年，而且还是他最无权无势的三年！
若说忠诚，也的确算得上是个忠仆……
一时间，顾长天竟有些茫然了起来。
“砰！”
就在这时，寝宫大门突然被什么人狠狠推开！
禄雅猛地冲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张挂满了纱幔的床上，缠绵着两道身影！
“顾长天……”
禄雅的声音沙哑，竟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本以为自己亲眼见到的时候，会激动，会愤怒，会勃然大怒！
但……
有的，只是心疼。
疼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雅儿？”
顾长天身躯一震，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禄雅。
他下意识的松开了莫烟儿，心里竟有一种冲过去解释的冲动！
莫烟儿显然没想到禄雅敢这般直接的冲进来，立刻注意到了顾长天的异样。
“皇上，这雅贵妃怎么突然冲进来呀？把人家吓一跳……”
莫烟儿的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了顾长天的脖子。
那亲密的模样，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到了禄雅的心脏上。
“滚！”
顾长天猛地甩开了莫烟儿的手，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
该死……昨天晚上他竟真的……
顾长天心中，满是懊悔！
“……我不打扰你们了。”
禄雅凄凉一笑，转身离去！
她怕自己如果继续在这寝宫呆下去，会忍不住在顾长天面前哭出来！
她不想再让顾长天看到自己的眼泪了……
顾长天，不配！
“雅儿姐……我们回寝宫吧。”
杏花的脸上满是心疼。
“好，回寝宫……”
禄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失魂落魄的行走着，眼神空洞，什么都看不见。
满脑子里，只有刚刚顾长天和莫烟儿在床上缠绵的模样。
顾长天将莫烟儿压在身下……
“不，我不要想……”
禄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双眸通红！
“雅儿！”
就在这时，身后竟传来了顾长天的声音！
此时的顾长天，已经穿好了衣裳，猛地追了出来。
见状，杏花十分识趣的离开了。
“雅儿，朕有话要对你说……”
顾长天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狠狠一疼，满是自责和懊悔。
他伸手想要去搂禄雅的纤腰，却被禄雅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脸上！
“顾长天，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番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长天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个红彤彤的掌印！
“……你确定没什么好说的，是吗？”
他的脸色立刻变的极其阴沉！
昨夜的事情，他也是稀里糊涂的。但……
“你给朕搞清楚了，朕是皇上！”
他猛地抓住禄雅的手腕，冷冷的说道：“别仗着朕对你的宠爱得寸进尺！”
这女人，竟敢扇他！
为了这种事，扇他？
简直放肆！
“是，你是皇上！是我忘记了。”
禄雅讽刺一笑，“你本就该拥有后宫佳丽三千，我这区区替身，又算是什么东西？”
“是我不知好歹，不但打扰了你和佳人的旖旎，还扇了你一巴掌！”
禄雅咬牙切齿道，“怎的？皇上是不是要把我这只手废了啊？啊！你动手啊顾长天！”
她已经满脸是泪。
傻，太傻了。
她怎能奢求薄情的帝王家对她动情？怎能奢求让一个皇上，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动心了。”
顾长天勾起了她的下巴，“看见朕和其他女人过夜，让你很难过，是吗？”
“松开我！”
禄雅奋力挣扎，却根本无法撼动顾长天的大手。
“为什么会难过？”
顾长天冷冷的说道：“若非动心，你在难过什么？”
“我说了，松开我！”
禄雅抬脚狠狠的踩在了顾长天的脚背上，顾长天顿时皱眉，松开了手。
“顾长天，你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禄雅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难过什么？好啊，我告诉你！我难过的是你能拥有后宫三千佳丽，而我却还要为了你守身如玉！既然你可以和莫烟儿搞在一起，那我是不是也能有男宠？是不是也能——”
她话还没说完，顾长天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禄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嘴唇竟破了皮，顿时感觉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又苦又涩。
第183章 皇太后的秘密
“你想要男宠？”
顾长天声音冰冷，眼中满是占有欲和怒意！
这女人，竟真敢想！
禄雅狠狠推开了顾长天，她所说的什么男宠不过都是气话，不过都是委屈愤怒交织下的产物。
但……
顾长天都能有其他女人，她凭什么不能？
“对！”
禄雅冷冷的说道：“这很公平，不是吗？”
“放肆！”
顾长天捏紧双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禄雅终于憋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过的……”
为什么要背叛她！
顾长天的身体猛地一僵，脑海中许多无法淡化的记忆不断浮现，记忆中的少女笑颜如画，让他痛侧心扉……
他是说过。
可是，是对禄雅说的！
对静雅，没有说过！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
顾长天猛地冲到禄雅面前，脸色阴晴不定！
“我……”
禄雅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她不应该说出来的！
“回答朕！”
顾长天低吼道，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难道说……
不，不可能！
不是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了么？她是夏至国的长公主啊！
怎么可能会是禄雅？
“我在你睡梦的时候，听见的……”
禄雅心里一慌，连忙扯了个借口。
“那日我在养心殿留宿……听见你说的。”
顾长天眼中一暗，自嘲的笑了笑。
松开了禄雅。
“原来如此……”
他轻声呢喃着，那神色就像是被彻底击破了最后一丝侥幸……
“朕说的，不过是梦呓罢了。”
顾长天的脸色重新恢复了冰冷。
他又梦到了禄雅，仅此而已。
“那番话，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对你说的！”
顾长天冷冷的扫了禄雅一眼，“你，是朕的女人，是朕的后宫，是朕的玩物，是她的替身！”
“朕一次次让你得寸进尺，不过是你像她罢了！”
“但你若当真不知好歹，再说出什么男宠、公平之类的话，休怪朕翻脸无情！”
顾长天甩袖而去！
禄雅怔怔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
恍惚间，她好像觉得，自己已经将他的背影看过了无数次。
都说世间最毒仇恨，乃离分。
可是她怎么感觉……
他们之间，已经离分了无数次……
顾长天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咳……”
禄雅突然咳嗽了一下，低头一看，掌心里都是血。
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公主殿下……”
一道黑影猛然掠出，将即将要倒地的她紧紧搂在怀中。
“现在，直到疼了吗？”
桃花将轻叹，抱起禄雅离开了原地。
“都已经那么疼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就算她舍得，桃花将也不会舍得。
看来，也是时候该下定决心了。
哪怕禄雅会恨他，恨一辈子……
赏梅轩。
“老佛爷，烟儿回来了……”
莫烟儿满脸娇羞的走进宫里，脸蛋通红。
皇太后间见她这副模样，脸上已笑开了花。
“烟儿，成了吗？”
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开口询问。
莫烟儿轻轻点头。
“好啊，太好了！”
皇太后猛地拍了拍扶手，眼中精光闪过！
“烟儿，你什么时候来的癸水？”皇太后又想到了些什么，连忙说道：“这些天哀家给你的那些备子汤药，可有按时服用？”
“老佛爷，奴婢半月前来的癸水，现在正是……最易受孕的时候。”莫烟儿满脸的顺从，“老佛爷给的汤药，奴婢都有喝。”
“呵呵，真是太好了……”皇太后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她盯着莫烟儿的肚子，轻声呢喃着，“哀家的孙儿，可要快些大起来呀……再快些！”
眼中却没有多少为人外婆的喜悦，反而……尽是狠毒！
“老佛爷，您的病……如何了？”
莫烟儿突然开口询问。
“哎……”皇太后长叹一声，“还能如何？只能靠着各种天地珍宝吊着一口气，若是一年内再不服下……”
说这，她的目光盯着莫烟儿的肚子，如同暗中的毒蛇正在等待着猎物出现。
哪怕是莫烟儿，也被这个眼神盯的不自在了。
“老佛爷放心，奴婢这次肯定能怀上皇上的龙种……那御医不是说了么？只要能服用龙种血脉的骨肉，老佛爷你的病定是能——”
莫烟儿的马屁还没拍完，皇太后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扇到了她脸上！
“这些话，莫要再说了！”
皇太后眼神冰冷，她可不希望这些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莫烟儿心中闪过一丝杀意，但脸上还是惊恐和顺从，连忙点头说道，：“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多嘴……”
“烟儿，你跟了哀家三年，哀家看中的，可就是你的忠诚！”
皇太后的声音里满是警告的味道，“哀家能让你去到皇上的身边，自然也能让你离开！你可记清楚了！”
莫烟儿垂下眼帘，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
“哀家的病，除了那御医，只有你知我知。若是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皇太后身上，竟迸发出些许杀意。
在先皇身边呆了那么久的女人，怎会没点手段？
“老佛爷放心，奴婢知道轻重。”
莫烟儿连忙点头，玉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眼中的深意，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等她真的怀上了顾长天的龙种……这三年来所受的委屈，也都该讨回来了！
“嗯，记得好好养身子，修身养性。”
皇太后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若是这莫烟儿真的怀上了，她的病……也能治好了！
两个人，明着是主仆，背地里，却都各怀鬼胎。
这样的事情在深宫中，再常见不过了。
“皇上驾到……”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禀报声。
皇太后和莫烟儿对视一眼，都立刻调整好了表情心态。
一道身着龙袍的身影缓缓走来你，脸上……满是怒意！
“长天，你来了——”
“母后，昨天发生的事情，朕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