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原因
“雅儿姐....你还好吗？”
杏花跪在禄雅身后，看着她不断发颤的身子，心里有些担心。
“我...没事。”
禄雅的声音都在颤抖，但却依然跪在原地。
“雅儿姐，你这....就算真的报复了皇后娘娘，你的身子也冻坏了呀....”杏花忍不住掉眼泪了。
她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后宫险恶了。
非得这样斗的你死我活，才能求来一份安稳么？
“杏花，我不过夏至国的一枚棋子，这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当筹码，唯一剩下的...就是这张脸而已了。”
禄雅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越来越虚弱了起来....
她的身子，甚至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娘娘！”
杏花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接住禄雅的身子，但是一道身穿龙袍的身影却抢先一步，将那几乎冻僵的人儿搂入怀中！
“雅儿！”
顾长天感觉自己抱着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座冰雕！
她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只有刺骨的冰寒！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啊！”
顾长天的双眼立刻红了起来，怒意不断燃烧！
“皇上，你可要为娘娘做主啊....”杏花突然砰砰的磕起了头，哭喊到
“娘娘说了，因为皇上对她的宠爱，惹来皇后娘娘的吃醋嫉妒，甚至处处刁难她...她迫不得已，才会自毁面容！却不曾想毁容后，皇后娘娘依然刁难，甚至让娘娘从早跪到现在！”
轰隆隆！
听见这番说辞，顾长天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原来她自毁容貌，竟是因为....
“先回养心殿！”
顾长天的声音异常的冰冷平静，但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常公公，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太清楚了，这样的顾长天，是真正的动怒了....
杏花连忙抹掉了泪水，跟着一同前往了养心殿。
她在房间内燃起了火炭，正欲离开的时候，却听见顾长天吩咐，“再加两个火炉！”
杏花点头，连忙去拿火炭了。
直到整个寝宫都暖烘烘的，顾长天才摆了摆手，让下人们都退下。
“雅儿，朕没想到你竟然....是因为这般，才自毁面容！”
顾长天紧紧握着她的手，内心是无尽的自责！
他也没想过，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秦雪，竟会将她逼到这个地步！
“雅儿，你的身子为何还那么冰凉....”顾长天感受着她寒凉的体温，解开了自己的龙袍，用自己炽热的胸膛去温暖她，紧紧的将禄雅楼在了怀中....
禄雅的体温一点一点的回升，她终于睁开了双眼。
“顾长天....”
她感受着这温暖的怀抱，看着他紧紧搂着自己的模样，心头一酸。
一丝淡淡的感动涌上心头，却被她狠狠抹杀。
现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复仇，就是坐上皇后的位置！
其余的，都不过是空谈！
“雅儿，你醒了！”
顾长天又惊又喜，一时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他的拥抱让禄雅几乎要窒息过去了！
“咳咳...”
禄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才提醒了顾长天。
“你没事吧？朕宣太医来....”
“不用了。”
禄雅虚弱的开了口，小手却仅仅抓着顾长天的衣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为何不告诉朕？”
顾长天紧握双拳，声音沙哑的问道：“为何不告诉朕你自毁面容的真正原因？”
他以为是为了不让自己继续伤害桃花将，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秦雪！
“你说过，皇后娘娘是你的恩人。”
禄雅凄凉一笑，“既然是你的恩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番话，半真半假。
自毁面容是假的，但曾经不愿让顾长天为难，一退再退，却是真的！
退到现在，她无路可退！
“你....”
顾长天心头哽咽，眼底全是自责和愧疚。
“是杏花跟你多嘴了吧？”禄雅虚弱一笑，“你没必要把这些放在心上，我自毁面容是我的选择，我这么做，并不是想让你为难的....”
“多嘴？”顾长天红着眼说道：“如果杏花不跟朕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告诉朕？”
禄雅低头不语。
但是顾长天却更加心疼了！
“这里是后宫！你这般处处忍让，如何能存活的下来！”
顾长天紧紧牵着她的小手，“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告诉朕！”
这一次，他才知道自己到底错看了多少人！
错看了秦雪，也错看了她....
“顾长天，告诉你...真的有用吗？”
禄雅凄凉一笑，哽咽着说道：“我说过，拜堂那日，我是真的被刺客打晕了....顾长天，你好好想想，这般诬陷我陷害我，最后得意的，会是谁？你再好好想想，我怎会不知你武功高强？我怎会想去刺杀你！”
顾长天的身体骤然紧绷！
见状，禄雅又说道：“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去为难谁....更不是借此对付秦雪。我只是....想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一个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的名声....”
说着，禄雅突然轻轻抚上了顾长天的脸庞。
“若我一直背着刺杀皇上的罪名，我还有何脸面留在后宫里？你若强行留着我....大臣们也有意见吧？”
“你想继续留在朕身边？”
顾长天心间的柔软被狠狠触碰。
“若是....这张脸好不了，便不留了吧。”
禄雅自嘲一笑，伸手想要去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却被顾长天一把钳住了手腕。
“留。”
顾长天凝视着她的双眼，那双和禄雅一模一样的眼，命令道：“朕不准你离开。朕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朕的身边！”
莫说是毁容，哪怕断手断脚了，他也要她留下！
此时此刻，在顾长天心里，她已不仅仅是替身了....
她们真的，太像了。
“朕会让太医给你送来最好的创伤药，这疤，一定能治好！”顾长天紧紧搂住禄雅的纤腰，如同承诺般说着。
“嗯....”禄雅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自己依偎在这个拥抱之中。
小心翼翼的享受着。
“还有....那刺客的事。”
第153章 有资格恨吗？
顾长天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朕....会查清楚。”
“所以，你现在是相信我了吗？”
禄雅感觉自己的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解释了千万次，折磨了她那么多回，甚至桃花将为此断了一只手...
顾长天才终于，相信了？
“....你恨朕吗？”
顾长天心底满是懊悔。
若是当初他没有那么冲动，若是当初直接开始调查这所谓的刺客，在一切折磨都发生之前，找到了真相....
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可是，新婚之夜被她这般行刺，顾长天根本无法冷静！
“我有资格恨吗？”
禄雅眼神无光，神情竟越来越像当初的她....
与刚入宫时，那份天真清澈，已经越来越不搭边了....
但，看着她越来越相似的眉眼，那种淡淡的哀伤，竟让顾长天欲罢不能了起来！
他是真的离不开这个替身了！
“你可以闹脾气，可以发狠，朕都允你。但....”顾长天眼神突然冰冷了下来，“你要听话。”
“别再想着....离开朕的身边！”
这是他唯一的底线了！
“其实踏入这深宫之后，我便从未想过离开你。”
禄雅惨淡一笑，“若是以前还奢望过什么自由的话....现在这张脸毁了，身子也都给你了....若我离去，我还能做什么？”
嫁人？恐怕不会再有人要她了。
她什么都没想起来，根本就没有自力更生的本事。
这番话，是真也是假。
但禄雅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得到自由，再也不用勾心斗角，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
听见她亲口说出这番话，顾长天的内心突然感觉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原来，他一直都如此害怕这女人会离开么....
“在朕身边，朕自然能护你安稳。”
他轻轻擦去了禄雅脸上的泪水，但是那温柔却让禄雅不寒而栗了起来。
顾长天，对自己这张脸的爱意，已经变态了！
变态到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将自己留下来！
“顾长天，你自问真的给到我安稳了吗？”
禄雅紧咬嘴唇，“你看看我的这张脸！你何来的脸面说给了我安稳！”
她这声声质问，让顾长天心里一阵愧疚。
“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长天深吸一口气，在禄雅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你且好好养身子，朕调查清楚之后，自会还你清白的名声。”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禄雅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浑身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床上。
累，太累了。
她脸上本就带着易容，现在....就像是带着面具了。
每一句话都在演，所有的一切都是戏....
让她心里更为恐慌的是，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有些时候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假戏真做了？
自己是真的想留在顾长天身边么...
她不知道。
养心殿中堂。
“出来吧。”
顾长天淡淡的看向屋檐的某处，开了口。
片刻后，一道黑影缓缓从角落里出现，落到了顾长天面前。
这黑影背着一根桃花枝，只有一只右手。
“那刺客，在何处？”
顾长天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桃花将。
“养心殿后院的井里。应该还没死。”
桃花将的声音十分淡漠，还有些虚弱。
但是顾长天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却微微皱起眉。
明明断了左臂，可为何....从气息来看，好像还变强了？
是自己的错觉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顾长天的疑惑，桃花将微微屏气，气息变得虚弱了几分。
“你确定你要留在养心殿？”
顾长天挪开了话题。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想保护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写满了坚决，没有人知道他这般坚决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做出了样的决定....
“....看在你这只手的份上，朕不会主动对你动手。”
顾长天的目光触及那只断臂，随即又挪开。
虽然犯癔症的时候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是他记得真切，那时候自己竟真的朝那女人举刀了...
若不是桃花将拼死相互，或许，他连唯一聊以自慰的替身都失去了....
顾长天转身，朝后院走去。
“所以，你不问问这刺客背后，是谁么？”
桃花将捏紧了右拳，声音中全是不甘，替禄雅的不值。
顾长天的身体顿了顿，没有说话，然后走进了后院。
“公主殿下，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浪费你的时间，浪费你的选择...”
桃花将声音中的坚定愈发浓烈，他一定要插手禄雅的命数，哪怕为此魂飞烟散！
凤栖宫中。
“娘娘，大事不好啦！”
雪莲慌慌张张的冲进宫里，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秦雪面前。
“怎如此慌张？”
秦雪皱眉，喝到：“本宫不是说了，若无其他事，不要来打扰！”
“娘娘，这次真的完蛋了...”雪莲的脸色吓的发白，结结巴巴的说道：“今日早上雅贵妃向你求见之后，竟在宫门口生生跪到晕了过去！”
“她竟跪在宫门口？”
秦雪一愣，猛地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神色紧张到说道：“然后呢？她现在在何处？”
“娘娘，她已经在...养心殿了！”雪莲面若死灰！
“扑通！”
秦雪一屁股跌坐在贵妃榻上。
“在养心殿....也就是说，皇上带过去的？”
她艰难的开了口，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是的娘娘，皇上直接看到了晕倒在凤栖宫门口的雅贵妃，直接带走了....”
雪莲的回答直接击碎了秦雪心中仅存的侥幸！
“这个贱人！”
凤栖宫里，响彻了秦雪的怒吼！
“宫外负责禀报的婢女呢？为何没有通知本宫她跪着！”秦雪怒吼着，雪莲哭道：“那贱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宫外的婢女被她遣去常公公那领罚，宫外根本无人看守！”
秦雪的脸色刷一声苍白了起来。
“好你个静雅，好你个长公主！”
秦雪的脸几乎扭曲成一片，吼道：“这后宫里，本宫与你不共戴天！”
她竟敢这般算计自己！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去一趟养心殿！”
第154章 对秦雪宣战！
门外，响起了常公公尖细的声音！
秦雪双腿一软，几乎跌倒在地上！
“娘娘，此时万不可慌张！您是皇上的大恩人，皇上最多责罚你两句！您想想，上次冷宫禁足，不也才区区几日么？”
雪莲反而冷静了下来，连忙将秦雪搀扶了起来。
“对，本宫是皇上的恩人，是大恩人！”
秦雪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不断的重复着，“皇上肯定不会对本宫如何对，肯定不会....”
像是在安慰自己。
当谎言说多了，自己也会相信....
“皇后娘娘，还请移步了！”
常公公走进宫中，神色远没有先前的恭敬了。
“常公公，皇上可说过是何事？”
秦雪忍不住开口想要打探，但常公公却不咸不淡的说道：“皇上那是什么人？是真龙天子！岂是咱家这样的奴才能猜测到心思的？”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秦雪心中咒骂，恨不得立刻让人做掉这个太监。
但是她心里也明白，顾长天做掉谁，都不会做掉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常公公...
“雪莲。”
秦雪看了一眼雪莲，雪莲立刻会意，进房拿了一块巴掌大的金子。
这金子足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享用一辈子了....
“常公公，本宫一点小小的赏赐，还望常公公提醒一下。”
秦雪看着那块金子，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但还是将金子送了出去。
金子入手，常公公的态度才好上一些。
“皇后娘娘啊，这次不是奴才不想提醒你，但....那雅贵妃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茬！”常公公左顾右盼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嗓子，“她可是跟皇上说了，是您逼她自毁面容的！”
“她这贱人！”
秦雪忍不住火冒三丈，心里却害怕了起来！
顾长天本就看到了她跪在自己门前晕倒，再加上这个说辞....这恶人的帽子，可就扣到了自己的头上了！
秦雪本以为给她扣上一个为了护卫自毁面容的帽子，就已经足以耗尽顾长天对她的宠爱了！
却没想到她竟来了这么一手！
“皇后娘娘，该移步了！若再不去，皇上发怒了可就....”
常公公的催促在秦雪看来如同死神敲门！
这一次，她该如何应付过去？
一路走去，秦雪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大脑飞速运转着.....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养心殿门口！
“皇后娘娘到！”
常公公禀报着，顾长天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那逐渐走进的人。
秦雪！
“皇上，臣妾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秦雪突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顾长天还未开口，她便已经哭天喊地了起来。
顾长天眉头一皱，“自己说说，何罪？”
他的确没想到秦雪竟一上来就认错....
“皇上，今日是周一，臣妾不知道雅儿妹妹醒来了，正在凤栖宫的佛堂中礼佛，为禄雅娘娘祈祷积福....皇上，这礼佛的时候万不能被打断，所以臣妾叮嘱了下人，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打扰....”
秦雪脸上满是泪水和自责，“却没想到竟是雅儿妹妹来求见....”
雪莲也连忙磕头，哭喊到：“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眼力见，只知道听死命令。皇后娘娘一心为禄雅娘娘求福，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皇上若是要罚，便罚奴婢吧！”
看着不断磕头的两人，顾长天略有些动容。
“你说....你在为禄雅祈福礼佛？”
他轻声询问，脑海中想起那个一颦一笑总是如此勾人的女人。
自从回到这皇宫之后，他每个周日都会去佛堂静坐。
不为什么积福礼佛，只是想着....若是上天真的有灵，能不能再让自己见上她一面？
哪怕梦里都好....
但可惜，就算他梦到禄雅，也全都是噩梦，全都是她的背影，浑身是血的模样....
他的癔症，也越来越严重。
“臣妾并不是想给自己找说辞，但臣妾真的是在为禄雅娘娘积福...”秦雪见顾长天动容的模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招，果然有用！
无论发生什么事，禄雅都是最好用的挡箭牌！
“此话当真？”
顾长天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皇上，娘娘每个周日都会礼佛祈福，奴婢亲眼所见，愿以性命为担保！”雪莲立刻发下毒誓，不断的磕头。
秦雪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皇上，臣妾想要去见见雅儿妹妹。臣妾深知她心里怨恨臣妾，若是不去亲自道歉，臣妾心里过意不去...”
秦雪见气氛差不多了，立刻挪开了话题。
顾长天正犹豫的时候，一道倩影缓缓走进了中堂。
“皇后娘娘想要见我？”
话音落下，禄雅走到了众人面前，哪怕是秦雪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她身穿一袭素色白裙，披着大红的狐裘，一头青丝松松的挽成发髻，优雅和慵懒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被衬的雪白，如同雪中仙。
但...脸上那道伤口，却煞了风景。
她站在秦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轻声道：“皇后娘娘来见我，安的是什么心？”
这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直接让秦雪的脸色僵硬了。
秦雪不愿跪在禄雅面前，但顾长天没开口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只能这般跪着说道：“雅儿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正怨恨我，可是我的本意从来就不是故意让你跪着，我在佛堂礼佛，根本就不知道你来过...”
听着这番极其漂亮的说辞，禄雅心里却泛起阵阵冷笑。
若是从前，她可能就此算了，并不想干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但是现在....是秦雪教会了她，不去算计别人，就会被别人算计！
“皇后娘娘真的只是礼佛而已么？”
禄雅突然弯下身子，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是说....在算计着我什么时候会失宠？”
秦雪心里狠狠一沉，她明白这贱人已经是想和她撕破脸皮了！
是正式的宣战了！
“雅儿妹妹，本宫说了，就是在为禄雅娘娘礼佛，难不成...你觉得本宫在撒谎？”
第155章 你想如何？
秦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让你在风雪中跪了那么久，本宫实在是很愧疚，可从不是故意的！”
听见秦雪再次确定自己是在礼佛，禄雅突然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突然让秦雪十分不安。
这贱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若是皇后娘娘是在礼佛祈福，我自然不会因此怪罪。只是我对礼佛也颇感兴趣，不知皇后娘娘能否将佛经借我观赏一下呢？”
禄雅脸上的笑，愈来愈浓。
“佛经？”
秦雪一愣，心中爬上一丝后悔。
“这礼佛，可都是要抄写佛经的呀。皇后娘娘你每周日都给禄雅礼佛祈福，想必已经抄了上百本佛经了吧？怎的？难不成是不想给我看么？”
秦雪死死的盯着禄雅，没想到她竟如此撕破脸皮，显然是想将这件事追究到底了！
禄雅毫不畏惧的直视了回去。
秦雪毁她的脸，辱她的名声，她若还留手，岂不是傻子么？
这一次，她要狠狠的将秦雪打的痛了，打的再也不敢招惹自己！
“这....”秦雪支支吾吾的，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礼佛？
她做尽了那么多坏事，亲手害死了禄雅，她怎可能礼佛？
她甚至心虚的一进佛堂就害怕！
更别提抄佛经了！
“将佛经拿出来！”
顾长天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他显然也看出了端倪。
“这个，我...佛经....”
秦雪急的满头大汗，甚至连借口都找不出来了！
“皇后娘娘，难不成...所谓的礼佛，都只是你的借口而已么？”
禄雅大喝一声，秦雪的脸色立刻难看无比！
“不，不是借口！”
雪莲急中生智，突然喊道：“娘娘将佛经抄好之后都烧掉了！这是礼佛中的火祭，将佛经都烧给想要祈福的人！所以没办法将佛经拿出来了...”
“对，本宫都已经烧了，所以没办法借给你看了。”秦雪立刻抓住这个苗头，拼命附和！
禄雅皱眉。
礼佛的确有这个所谓的火祭，禄雅可以肯定秦雪是不知道的，但是却忘了她身边这个小丫鬟了....
“雅儿妹妹，姐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不要影响了我们后宫里的和气。”
秦雪说着，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甚至牵上了禄雅的手，眼底满是得意和挑衅。
仿佛吃定了禄雅已经奈何不了她了。
“和气？”
禄雅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叹了口气，“皇后娘娘，你真的想过和我在这后宫里和和气气的共存吗？”
顾长天眼底闪过一丝心痛，同样也有对秦雪的愤怒！
“雅儿妹妹，你到底在想什么？本宫怎会不想和你共存呢？你这完全...”
秦雪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却被禄雅直接打断。
“娘娘，你明知道我自毁面容，已经是伤心透顶，为何还不来宫中看我一番？”禄雅满腔的委屈，“你不来看望我便罢，我去给你请安你却说自己在礼佛....若你心里真的在意我这妹妹，怎会不知道我醒过来了？”
一番话，瞬间将秦雪堵的死死的！
“这....的确是本宫忘了，本宫回头立刻给妹妹赔罪....”秦雪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这不过是小问题罢了，就算认下来了，也不痛不痒！
“可是这后宫里，也有后宫的规矩。”禄雅淡淡的说道：“身为皇后，若是后宫哪位嫔妃受伤病倒了，是必须要去看望的！皇后娘娘一句轻飘飘的忘了....是不是有些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秦雪立刻出了一声冷汗，刚想要说什么，却听顾长天开了口。
“都说够了吗？”
禄雅眼神一凝，心里闪过一丝不甘，却没有再说什么。
“秦雪，大过一次，冷宫禁足一个月！”
顾长天一声令下，立刻有侍卫过来将她拖走了！
“皇上，臣妾不过是忘了去看望，为何要记大过呀？”秦雪立刻挣扎着，满脸的委屈。
要知道，这大过要是记了两次，可就直接废后了！
她本以为今日最多是惩罚一下，却没想到顾长天竟然给她记了大过！
“你不满？”顾长天的声音冰冷的刺骨，他凝视着秦雪，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何记大过...你当真知道么？”
他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深沉的可怕。
秦雪心中一慌，嘴里的话被这个眼神全部都堵在了喉咙，什么都不敢说了。
难不成....
顾长天知道了拜堂那晚的事情了？
不，不可能的...
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带下去吧。”
顾长天收回了视线，心中已经确定那个刺客就是秦雪派来了。
但...秦雪对自己有两次救命之恩，他又怎能直接废后？
两次恩，现在已经抵掉一恩了。
若是秦雪当真再如此不知好歹....迟早会消耗掉自己对她所有的好感和耐心！
禄雅看着秦雪就这样被带走了，甚至不哭不闹，一句话都不敢说，不免有些惊讶。
在她看来，秦雪定会不断哭喊愿望，不断求饶。
难不成....
“顾长天！”
禄雅猛地看向顾长天，眼眶瞬间通红！
“....饿了吧？与朕用膳。”
顾长天淡淡的挪开了目光，眼神有些闪烁。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禄雅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艰难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桃花将所说的那个刺客？”
禄雅回想着顾长天对秦雪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若非如此，秦雪怎会老老实实的去冷宫？
“....雅儿，朕已经记过了。”顾长天深吸一口气，“你还想要如何？”
听着这无奈不耐的语气，禄雅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我想要如何？”
禄雅突然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层层的全部都撕了下来！
只见那原本应是雪白无暇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醒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了，有些还未痊愈。
密密麻麻的，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顾长天，你看着我身上的伤，再问一次我想如何！”
第156章 抵她满身伤痕
“她秦雪辱我名声，毁我清白！借你之手给我刻下这满身的伤痕，你却一句记过，甚至还问我想要如何？”
禄雅字字泣血！
“是不是在你顾长天眼里，她这一次记过，就能抵我这满身的伤？”
若是恨意能杀人，她恨不得将顾长天杀了千万遍！
“你知道我在地牢里过的日子吗？啊！”
她疯了一样冲上去紧揪着顾长天的衣领，嘶吼道：“你知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折磨我的？你知不知道我疼晕过去多少次！”
顾长天紧抿双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也是，你怎会不知道呢？”
禄雅突然凄凉一笑，松开了顾长天。
“这一切，都是你下的令，你怎可能不知道呢！”
她竟还以为，顾长天会为了自己，废了秦雪的后位！
却没想到，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记过！
“...你身上的伤，会好的。”
顾长天声音沙哑的说道：“你的体质本就特殊，这些都是皮外伤...都会好起来的。”
他这番话，再次将禄雅支离破碎的心碾压了一遍。
“是啊，是会好。”
禄雅如同疯癫般笑了起来，“可是它好起来之后，就证明不存在了吗？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是不是因为我体质特殊，所以我就不会疼？这些伤好了之后你对我的折磨也就不存在了，是吗？”
她心中的失望和痛恨，无法言喻！
“我所承受的痛苦，谁能给个说法！”
禄雅嘶吼道几乎失声！
额头上、脖子上，满是突出来的青筋。
泪水不断的从她眼眶滴落，眼睛已经红肿。
她余光看到了铜镜中的镜子，她对顾长天质问的模样，就像是个怨妇。
一个得不到宠爱，却满心不甘的怨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了？
“你想要什么，朕都能补偿你。”
顾长天深吸一口气，“但是秦雪，对朕有恩！”
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绝对不会对秦雪动手的！
“有恩？”
禄雅想起那所谓的恩，仰天大笑了起来！
笑的浑身颤抖，脸上全是泪水。
“顾长天，你堂堂苍国帝王，还真是....愚蠢得很！”
禄雅的脸上满是嘲讽，分不清在嘲讽顾长天还是在嘲讽自己。
“你亲眼看到她去找药了吗？你亲眼看到是她替你解毒了么？”
禄雅吼道：“在河边的时候，你都快要毒死了！你觉得你真的撑得到侍卫带你回国，然后等她去求药给你解毒？”
顾长天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回想起那时候自己中毒的感受，顾长天一阵头皮发麻。
就算不用禄雅提醒，他也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但也正因为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醒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没死，那种庆幸让顾长天完全放松了警惕，甚至没再怀疑这件事....
“我哪敢有什么意思？”禄雅的笑容凄凉无比，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了起来。
那些伤疤，也逐渐被盖起。
顾长天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满脸的震惊，“难道你....”
她的体质如此特殊，甚至还能加快伤口愈合。
那么，体内的血液能解毒，自然也是正常！
顾长天彻底晕倒过去之前，只感觉有人吻住了自己的唇，口腔一片腥甜...
醒来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未想过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累了。”
此时此刻，禄雅已经完全穿戴好了衣裳，头也不回的转身，朝侧院走去。
她是真的累了。
“你站住！”
顾长天猛地冲过来，紧紧将她搂入怀中！
“为何不告诉朕！”
他的嘶吼声在禄雅耳边响起，满是不解和愤怒！
“为何不揭穿秦雪！”他扣住禄雅的双肩，眼眶通红。
那时候她明明也醒来了，为何什么都不说！
“你会信吗？”
禄雅的眼泪已经流干，一双眼睛如同老人一样，写满了沧桑和死气，再也没有了刚入宫时的生机和清澈。
顾长天的身体狠狠一颤，紧抿双唇。
“回答我啊？你会相信吗？”
禄雅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说我说被冤枉的，被刺客打晕了！你相信过吗？”
若是顾长天相信过一次，她便不会落得这满身的伤痕！
他们之间，也不会落得尽是仇恨和委屈！
“你不说，朕连相信的机会都没有！”
“我若是说了，我可能早就死了！”
禄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甩开了顾长天的手，“我若是当着秦雪的面，说我的血能解百毒，你真的觉得我会还有命能活下来么？”
苍国虽大，但这江湖，更大！
无数奇人异士深藏不漏，只为求得长生道！
能解百毒的血液，能让他们趋之若鹜！
哪怕自己是深宫中的妃子！
若是秦雪将这消息放出去了，她恐怕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你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信任都没给我！”禄雅声音之中满是愤恨，“到头来，竟还有脸问我为何不说？可笑！滑稽！”
“嘴上挂着什么恩啊，情义啊...顾长天，你真是可笑极了！”禄雅红着眼眶吼道：“你就是这天底下最薄情的人！”
“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生生世世，都不再和帝王家的薄情种，扯上任何关系！”
禄雅猛然推开了顾长天，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养心殿....
她却不知，她的这番话如同惊雷一样，将顾长天的耳朵炸的嗡鸣一片...
这番话，她也说过。
难道，他当真是寡情薄义之人么？
“可是....朕明明就是为了情义，才落到这个地步啊！”
顾长天捏紧了双拳，竟一拳将那金灿灿的龙椅砸出了个窟窿...
因看重兄弟情义，从不摄政发，安心习武，只想着能为兄长平定天下！
因看重儿女情长，从那之后心里便只有禄雅...只有她！
可是到头来，他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被顾无尘亲自贬到边疆，甚至扣上了叛国罪名！
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还等来了那一纸红彤彤的喜帖，等来了她母仪天下...
第157章 薄情到底！
“你们，有何资格说朕薄情寡义？都是你们逼的啊！”
顾长天嘶吼着，心痛着，眼神却一点一点的冰冷了下来。
“既然你们都觉得朕薄情，朕便...薄情到底！”
他的眼底满是森然，甩袖离开！
禄雅回到了侧院之后，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是这样喊着，直到声嘶力竭，直到沉沉睡去....
“....娘娘，该起来了...”
直到一声轻呼，将禄雅从梦中唤醒。
禄雅睡的十分不安稳，被这一唤，颇有些惊慌的睁开双眼。
窗外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杏花，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娘娘，奴婢不是杏花。”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身影端着红彤彤的蜡烛出现在了禄雅面前。
“啊！”
禄雅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这才发现那身影是明云！
与顾长天有暧昧的婢女！
“明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禄雅终于冷静了下来。
“娘娘，奴婢主动向皇上申请了，成为您的婢女伺候您。”
明云一边说着，一遍放下烛台，替禄雅更衣。
但是她的目光，却总是忘禄雅的后脑勺看。
“为何？”
禄雅皱眉，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顾长天安排的，说不定是想要来监视自己！
“因为，您生的与禄雅娘娘实在是太像了，奴婢太想念娘娘了，所以....”
明云歉然一笑，那神态几乎和禄雅一模一样。
“杏花呢？”
禄雅心里有些担心那傻丫头。
“娘娘放心，杏花姐姐与奴婢轮班，现在应该是歇息去了。”
听见杏花没事，禄雅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才开始思考着明云出现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说的那套说辞，禄雅显然是不信的。
“娘娘，奴婢替你梳头吧？”
明云将禄雅的衣衫整理好，眼底闪过一丝迫切。
禄雅看着铜镜，清晰的看到了她眼底的迫切，心中警铃大作！
这明云，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用了！”
禄雅立刻拒绝了她的提议，看了一眼还未亮起来的天，淡漠的问道：“为何这个时候把我叫起来？”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让奴婢来唤醒你的。”
明云连忙垂下眼脸，禄雅看不清她的脸色，心里依然警惕。
她基本可以肯定，明云肯定有鬼！
“唤醒我作甚？”
禄雅追问。
“皇上只说了让您去一趟护城墙，剩下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护城墙？
禄雅皱眉。
这护城墙不远，就在凤栖宫后面。
不过，这大半夜的，月亮都没下去，顾长天让自己过去作甚？
“我知道了。”
但禄雅还是决定去一趟。
无论如何，她相信一个小小的丫鬟还是不敢欺骗自己的。
至于顾长天....
禄雅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和悲凉。
他找自己，又想如何？
“娘娘，奴婢送您过去吧。”
明云打断了禄雅的沉思，眼底闪过寒芒。
“不用了。”
禄雅摆摆手，直接说道：“你退下吧，本宫自行过去。”
听她竟一口回绝，明云显然有些着急了。
“娘娘，这晚上您一人过去，恐怕会不安全...”
话还未说完，禄雅淡淡的说道：“怎的？这皇宫里都有大内侍卫在暗处保护，难不成我还能于此了不成？若是真遇到了什么刺客，你一个小小丫鬟，又能顶什么用？”
这番话毫不留情，给明云来了个下马威！
她不管明云到底想做什么，但她要让明云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是奴婢多嘴了，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娘娘责罚....”
明云立刻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
心里的恨意和担忧，却越来越浓了....
“恩，是该责罚。”
禄雅点点头，“自去常公公那领罚吧。”
“这...”明云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的这番话很显然只是场面话，却没想到禄雅竟真的会罚自己！
“怎的？不愿意？”
禄雅的声音变的冰冷，“既然选择我当了你的主子，就要有伺候的悟性！我这儿的规矩就是多，就是严！若是承受不住，还是尽早回皇上那吧！”
若是明云肯知难而退，禄雅自会省去很多麻烦！
“奴婢没有不愿，奴婢这就去领罚！”
明云连忙鞠躬离去，但转身的瞬间，眼底尽是森然！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雅公主的身份，一定要搞清楚她是不是禄雅！
当初的那具女尸，后脑勺处并没有胎记，她深知真正的禄雅并没有死！
这无疑是个潜在的麻烦....
确认明云离去之后，禄雅这才缓缓朝护城墙走去。
虽然路途不远，但也要走上半个时辰左右。
她不愿坐仪车，走在宽敞的大道上，看着月亮把自己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月照深宫处，佳人影成双....”
她忍不住轻声吟诗。
那些深宫中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心情么？
在这华丽的金丝囚笼里，只能和自己的影子成双...
“影成双？”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公主殿下，倒不如和我成双。”
禄雅看着自己影子的身边，多出了另一个影子。
她猛然回头，看到了桃花将那似笑非笑的脸，还有...断了的左臂。
“桃花....”
禄雅的眼眶瞬间通红了起来，下意识的冲到他面前，“你...”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那双眼睛却越来越红，眼泪夺眶而出。
“桃花，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禄雅忍不住痛哭，“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的手...”
“好了。”
桃花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伸出仅剩的右臂，将她搂入怀中。
“公主殿下，在我眼里，就算这世间万物都错了，你也不会有错。”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莫说是一只手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这番话，半认真，半玩笑。
他曾和禄雅说过的。
只是没想到，又说了一次。
第158章 真心何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禄雅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她看着那断臂的伤口处，感觉这一刀简直是砍在了自己的心上，痛的无法呼吸。
“我没有开玩笑。”
桃花将的语气认真了起来，却让禄雅更为心痛了。
“你为什么不走啊？为什么不回夏至国....”禄雅的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
如果当时桃花将回了夏至国，那么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他也不会...断臂！
“公主殿下，要是我回了夏至国....你说不定就死在了顾长天的刀下了。”桃花将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一只手换一条命，还是很值的。”
“根本就不值！”
禄雅哭的更凶了，咬牙说道：“而且...说不定我死在了顾长天的刀下，才是最好的结局！你又何必这样救我...”
她话还没说完，桃花将突然一把勾住了她的下巴。
“公主殿下，如果你再说什么自己死不死的....我会生气的。”
他的声音竟真的有些不悦，像是被冒犯了一样。
“你...”
禄雅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头竟不受控制的悸动了一下。
“以后的日子，我依然在你身边，虽然断了一只手，但也还是能够保护好你的。”
桃花将松开了她，反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所以，做你想做的，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
我会尽力将你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已经害你失去一只手了，如果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以后恐怕...”
她不敢往下说了。
“人终有一死。”桃花将却十分洒脱的笑了笑，“若是能为你而死，也是一桩美事。”
话音落下，他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若是他的死，能改变禄雅的命运，能让她好好活下来...
魂飞烟散，又如何？
禄雅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里狠狠的揪着。
那种感觉，好像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一样。
“桃花，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现在，也该我来保护你了。”
禄雅深吸一口气，擦掉了眼泪。
眼中一片清明坚定。
如果她成为了皇后，如果她能够母仪天下，那么....
她也能保护桃花将了吧？
禄雅再次走向城墙，但这一次，脚步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了。
任人鱼肉的感觉，她受够了。
这一次，她想变成刀。
“来了？”
一道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响起，禄雅抬起头，看到了站立在城墙之上的顾长天。
他并没有穿龙袍，只是简单的穿着一件白袍，外面披着一件纯黑色的大袄。
一头黑发也没有扎起，垂在肩上，晚风经过的时候随风飘扬。
禄雅竟有些失神了起来。
这样的顾长天，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是高高在上的冷血帝王，不是满手鲜血的长天战神，只是一个温暖的少年，是她的长天哥哥。
“冷不冷？”
顾长天从城墙上跃下，将自己身上的大袄披在了禄雅身上。
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和温暖，包围了她全身。
禄雅惊醒，扼杀掉了心底的悸动，故作淡漠的问道：“皇上，有什么事吗？”
这一次，她称之为皇上。
不再一口一个顾长天了。
这个称呼，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也提醒着顾长天。
“....雅儿。”
顾长天皱眉，“朕说过，你无需称朕为皇上....”
“我愿意叫皇上。”
禄雅打断了他的话，淡然道：“你本就是铁血帝王，不叫你皇上不符合规矩。”
话中淡淡的嘲讽之意，让顾长天捏紧了双拳。
“皇上，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禄雅转身就像要走，却被顾长天一把搂在了怀中。
“雅儿，朕应该相信你的。”
顾长天紧紧搂着她，那模样，生怕她会凭空消失。
他的下巴轻轻支在禄雅的头顶，声音沙哑的说道：：“朕...不该那样质疑你。更不该...让你受尽这样的折磨。”
声音之中，写满了愧疚和自责。
禄雅鼻头一酸，视线瞬间模糊了起来。
但是她却强忍着眼泪，“皇上，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你是一国之君，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根本不用解释什么道歉什么。”
她这冷冰冰的态度彻底点燃了顾长天。
“雅儿，朕知道你心底有怨！”
顾长天搂的更紧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你尽管说，让朕补偿你，好吗？”
补偿？
禄雅哑然失笑。
“皇上，世间万物都能交换，都能补偿。但....这颗真心，该用什么换？用什么来偿？”
禄雅的声音在颤抖，“人心都是肉长的，当初被刺客追杀，拼着九死一生也要带你一起走，甚至调和的时候还不忘替你解毒...皇上以为，我对你，当真没有一丝一毫情义？”
这是禄雅第一次坦白自己的情意，正视自己的感情。
但，她自己也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认清有情的时候，已是无情，已是曾经。
只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眼泪终究是夺眶而出。
禄雅低下头，拼命的去擦，但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
不是说好不动情么？
不是说好不再被他蛊惑吗....
为何啊....
“朕用一颗真心，来偿，如何？”
顾长天伸手擦去了她的泪水，心底满是无尽的柔情和爱意。
当看到她承认对自己的情意时，顾长天心里突然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替身那么简单了。
他好像，动情了。
“偿不了。”
禄雅推开了他的手，情绪恢复了平静。
“况且，真心是用来疼惜的，不是用来交换补偿的。”
“朕说偿得了，便能偿。”
话音落下，顾长天一把搂住了禄雅的纤腰，纵身一跃，带她来到了城墙之上。
“啊...”
禄雅看着足足十米高的城墙，忍不住惊呼出声，下意识的抱紧了顾长天。
“莫怕，朕在这里。”
顾长天的嘴角勾起一抹一笑，似乎很享受她对自己的这般依赖。
“雅儿，你抬头看看。”
顾长天轻声说着。
第159章 放一辈子
禄雅一怔，抬头看向了天空。
只见天空上满是星辰，点缀在夜幕之中。一轮皎月如梦如幻，为这皇宫都披上了一层薄纱。
突然，一阵尖啸声响起。
远处，一点小小的火光升起，如同萤火虫一样，悠悠的爬到了半空之中。
“砰！”
夜幕之中，轰然炸开了火树银花！
这一朵打开了序幕，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和炸开声不断响起，一朵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在空中不断升腾，照亮了禄雅暗沉的双眸。
“这....”
禄雅看着眼前这一片靓丽的花火，内心止不住的雀跃了起来。
“放烟火了！”
“过新年啦....”
皇宫内外，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兴高采烈的庆祝着，看着天上绝美的景色。
“雅儿，过了今日，便是年了。”
顾长天轻轻搂住了她的肩头，与她并肩站在这城墙之上，看着漫天的闪烁，“以后的每一年，你都和朕一起过，好吗？”
“这烟火，你若是喜欢，朕每一年都给你放。”
“放一辈子。”
禄雅看向顾长天，眼底是已经尽力掩藏却又怎么都藏不住的情意。
她嘴唇颤抖，想要说好。
但是这时候，烟花骤然炸开，湮灭了她的话语。
这一炸，也将禄雅彻底炸醒了。
她怎能说好？
她这满身的伤痕，所受的委屈和遭遇，怎能好？
“雅儿，你再回答朕一次！”
顾长天听不见她的回答，在这阵阵炸开声中吼着，想要让她听见。
“顾长天！”
禄雅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我不会再对你动心了！”
话音响起的瞬间，烟花放到了最多最绚烂的时候，占据了整片天空。
轰鸣声也同样震耳欲聋。
顾长天眼神闪烁，在这烟花之下吻住了禄雅的双唇。
这个吻很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却又深而缠绵。
直到烟花结束，顾长天才松开了她的双唇。
禄雅微微喘着气，嘴唇红肿。
她有些不安。
顾长天....听见自己的那番话了么？
如果听到了，为何还会那么平静？
如果没听见，自己还要再说一次么？
“下去吧，这里风大。”
顾长天搂着她离开了城墙。
出于某种默契，他们都走的很慢，甚至像是在刻意的相处。
“烟花，好看吗？”
顾长天侧过头，发丝微微扫到了禄雅的脸上。
“好看。”
禄雅点头，面色却重新恢复了冰冷。
“但是一场烟花，并不能改变什么。”
发生过的事，不会变，没发生的，也不会发生。
顾长天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走着。
禄雅突然发现，这并不是通往养心殿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
禄雅有些不安，甚至条件反射般的害怕了起来。
难不成....顾长天想要处理掉她？
就为了秦雪？
刚刚的那场烟花，不过是临死前给自己的一场馈赠？
想到这里，禄雅心中的不安渐浓，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满脸的警惕。
“...朕不会再伤害你了。”
顾长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心里狠狠一疼。
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到底是怎么样作出那些事情的...
“伤害的还不够么？”
禄雅自嘲一笑，对这番话嗤之以鼻。
“手。”
顾长天突然伸出手，示意禄雅牵着。
禄雅紧抿双唇，还是将手搭上去了。
她现在没有任何地位资格来反抗顾长天了。
那场折磨，彻底磨灭掉了一些东西。
永远无法补偿的东西。
顾长天牵着她，带她穿过了某个拐角处。
眼前，是一片阴森的建筑。
看到这个地方，禄雅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无数恐怖的回忆和折磨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距离的疼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
她拼命的想要甩开顾长天的手，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朕说过，不会再伤害你了！”
顾长天猛地将她揽入怀中，但是却惹来了禄雅更为惊恐的挣扎！
“走开！不要碰我啊....滚！”
她疯了一样的嘶吼着，浑身不住的挣扎，却被顾长天的双臂死死钳住，恨意在她的眼底不断迸发，然后变成了崩溃，最后一片死寂....
“没事了，雅儿。”
顾长天见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忍不住安抚，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顾长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禄雅的眼神黯淡无光，“如果你还要折磨我，你能不能先杀了我....”
“朕不会折磨你，更不会杀了你！”
顾长天声音沙哑的说道：“朕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人？
禄雅身子一僵，被关在地牢里的人？
“欺君，是杀头的罪。”
顾长天的声音有些冷，“秦雪告诉朕，是她解的毒。但是朕已经找到了真相，她的这个欺骗，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禄雅下意识的呢喃着，顾长天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只是记过而已....为何会出现在地牢！
“想要进去看看吗？”
两人走到门口，顾长天看向了禄雅。
“...好！”
禄雅骤然点头！
走进这熟悉的地牢，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甚至让禄雅战栗了起来。
由此可见，这地牢里发生的一切，在她心里是怎样的存在！
但禄雅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看向了昏暗的牢房！
“啊！”
一声惨叫声突然响彻地牢，还夹杂着狱司们用皮鞭不断抽打的声音！
“认罪否！”
狱司冷冷质问。
“本宫是皇后！本宫无罪！你们这帮该死的奴才竟敢对本宫动手，本宫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听着这道嘶吼的声音，禄雅看向最尽头的那间牢房，牢房中央有一道被铁链绑着的身影，浑身脏臭，令人作呕。
但是头上，却还带着一定金灿灿的凤冠。
是秦雪。
看着她被这般折磨，禄雅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冰冷了下来，没有丝毫的同情，甚至觉得她罪有应得！
“参见皇上！”
此时，狱司们看到了顾长天前来，连忙跪拜行礼。
第160章 你到底是谁？
秦雪听见着声跪拜，立刻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长天。
还有....他身边的雅贵妃！
虽然不知道这个贱女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秦雪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在地牢里的折磨让她快要疯掉了！
“长天，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这帮狗奴才竟将臣妾拖入地牢，折磨臣妾！”
秦雪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皇上，你快让他们把臣妾放了，臣妾浑身上下都疼的难受....
面对她的哭喊，顾长天却无动于衷。
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
秦雪愣住了，“皇上，你....”
她不是傻子。
难不成下令把她关入地牢的，竟真的是顾长天？
不，不可能的！
“皇上，长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我们可以说清楚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
秦雪冲到了铁栏杆前，满是鲜血的手死死的抓着铁门，哭喊到：“我是你的皇后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啊！”
她将禄雅害进地牢，她将雅贵妃害进地牢，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进来的一天！
“不能？”
顾长天终于开口了，看着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和血痕的秦雪，眼神中尽是冰冷！
“为何不能？”
“皇上，臣妾这几年一直都陪在你身边，你为何要这般对臣妾？为何啊！”
秦雪的心已经凉透，但依然不死心，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见禄雅，突然吼道：“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这贱人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你到底说了什么？你这贱人....”
秦雪已经陷入疯狂，不断的咒骂！
顾长天看了禄雅一眼，似乎是在说一切都由她来笃定。
禄雅上前一步，看着半跪着的秦雪，心中尽是痛快！
“皇后娘娘，你很在意我说了什么吗？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做，为何会害怕我说？”
只有做了贼的人，才会心虚！
秦雪心中狠狠一沉，看向禄雅的眼神，如同见了鬼一样！
难不成....
眼前这个雅贵妃，真的是那个禄雅？
她那时候根本就没死？还是说变成了厉鬼回来给自己索命了？
若非如此，顾长天怎会如此对待自己！
“你....你到底是谁？”
秦雪尖叫着，身子不断的后退，似乎是在惧怕着禄雅这张脸！
看到这一幕，顾长天皱眉，略有所思。
“皇后娘娘，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禄雅轻笑了一声，秦雪心中的恐慌更甚，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怎么回来的？你为什么没死？你应该死了才对啊！”
死？
禄雅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并不知道秦雪在说什么。
自己怎会死呢？
这丝茫然一闪而过，却让秦雪看的真切。
她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贱人不是禄雅！
禄雅早就死透了，根本不可能回来对自己索命！
“皇上，臣妾到底犯了什么罪？您倒是直接告诉臣妾啊，为何要这样折磨....”
秦雪立刻哭喊着，不断的朝顾长天磕头，挪开了这个话题。
顾长天刚欲说话，禄雅却立刻反应了过来，抢先一步说道：“犯了什么罪，自己心里没数么？为何不敢认？还是说犯的罪太多，根本不知道认哪一个？”
刚刚秦雪的回答，包括脸上的恐慌惧怕，让禄雅感觉很不对劲！
秦雪怎可能会怕自己？
如果说怕的不是自己，那么就是自己的这张脸！
和禄雅相似的脸！
难不成当初禄雅的失踪，或者说禄雅的死，都和秦雪有关？
趁着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尽可能的套话出来！
“雅儿妹妹，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这三年来一直都在帮皇上找平反的证据，帮他夺得天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我怎会犯罪呢？”
秦雪眼神微闪，依然是哭喊着，但却有意无意的提出自己曾经对顾长天的恩。
而顾长天的眉头也是皱起，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接着打吧。”
禄雅突然看向那些狱司，冷冷的下了命令。
既然秦雪不认罪，她便打到她认为止！
自己身上所遭受过的折磨，她要秦雪统统都遭受一遍！
“这....”
狱司们看向了顾长天，似乎有些为难。
“本宫的话，不管用？”
禄雅的声音中满是怒意，目光死死的盯着这几个狱司，恨不得将他们撕碎！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折磨自己的，就是这几个人！
现在她从地牢里出来了，她的身份是雅贵妃，他们竟还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禄雅深刻的明白了立威的重要性！
“是！”
几个狱司见顾长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禄雅的命令，立刻开始折磨着秦雪，各种皮鞭银针不断的落在秦雪身上....
“不要啊！皇上，雅儿妹妹，你们怎能如此对我？啊....”
秦雪竭斯底里的嘶喊着，但是禄雅却知道，还不够！
若是真的打痛了，打到极限了，秦雪还会称自己为雅儿妹妹么？
显然不会！
这个女人，还在装！
“打到她认罪为止！”
禄雅冷冷的扫了那几个狱司一眼，补上了一句，“就像你们对待我那样！”
几个狱司们打了个冷颤，不敢怠慢，手中的皮鞭挥舞的更为用力了....
“皇上，长天，你当真要这样对我吗！”
秦雪满脸的血泪，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顾长天的衣衫，却被顾长天躲开了。
“及时认罪，朕....留你一条命。”
他冷冷的扫了秦雪一眼，带着禄雅离开了。
“不，不要啊！你这贱人，贱人....”
秦雪的嘶吼不断回响，禄雅捏紧了双拳，心中畅快至极！
“朕说过，朕会补偿你的。”
顾长天轻声说着，想要搂她，禄雅却轻轻推开了。
“顾长天，秦雪欺瞒你，诬陷我，她受此折磨，是应该的。”禄雅深吸一口气，“这只是你做了该作的事情，并不是补偿！”
顾长天眼神一凝，“那你认为，什么才是补偿？”
“我说过，真心不能偿！况且....”
禄雅轻声道：“你这般惩罚她，到底是因为她诬陷我，还是因为她欺君？”
第161章 对你而言
顾长天早就知道了刺客的事情是秦雪诬陷自己的。
可是那时候，只是记过而已。
知道自己将解毒的事情说出口，他才将秦雪打入了地牢。
所以，在他心里，欺君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自己被诬陷....
什么都不是。
“....重要的是，朕已经惩罚了她。”
顾长天的面色有些不悦，这个女人已经快要消耗光他的耐心了。
“皇上，若是我不说解毒的事情，你会这么对她么？”
禄雅重新称之为皇上，眼底满是自嘲。
顾长天默然。
禄雅的自嘲更甚。
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
“皇上，今夜的烟花很好看。”
禄雅克制住心中的波动，一字一句道：“但越是好看的，绚丽的，永远无法长存。”
看似为了她放了盛世烟花，看似为了她将皇后打入了地牢，可到头来...
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
其实顾长天什么都没有弥补。
禄雅转身离去，顾长天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翌日。
“娘娘，您昨夜出去了么？奴婢昨晚找你找不到，可着急了！”
杏花来到禄雅的寝宫，发现她竟在屋里，连忙迎了上去。
“...明云没有和你交代么？”
禄雅皱眉，明云不是说了她和杏花轮班么？为何杏花满脸不知情的模样？
“明云？她来过咱们这里？”
杏花满脸的茫然，禄雅肯定来心中所想。
她为何没有和杏花协商，而是自顾自的进了自己的寝宫？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说...是在自己的寝宫里，放了些什么？还是想要找些什么？
“杏花，叫上其他几个丫鬟，将寝宫都打扫一遍！”
禄雅立刻下令。
杏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立刻去办了。
禄雅前往中堂用早膳，果然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自从她搬进了养心殿侧院之后，便要与顾长天一起用膳了。
这很显然是顾长天故意的，不让任何下人给她送吃食，只能逼着她来到中堂用膳。
“过来。”
顾长天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椅子，淡淡的开了口。
声音里，写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味道。
禄雅坐了过去，自顾自的喝着粥，看都没看顾长天一眼。
“跟朕耍小脾气？”
顾长天皱眉，禄雅这才放下了碗筷，看向他。
这一看，才发现他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眉宇满是疲倦，像是一夜未眠。
“我哪敢？”
禄雅淡淡的回应着，声音却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
“你昨日问的，朕想过了。”
顾长天握着她的手，说道：“朕很确定，是为了你才这般惩罚秦雪的。”
一番话，让禄雅鼻头有些泛酸。
但是她却抽出了自己的手，故作淡漠的问道：“为何如此确定？”
“朕给她定的罪名，是欺君。可这其中要是没有牵扯到你，朕依旧不会这么对她。”
那三年的恩，他不敢忘，也不能忘。
这次，的确是秦雪玩大了。
“....我只是随口问问，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禄雅重新拿起了碗筷，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好像是....有些与感动交织着的委屈。
感动？
禄雅心里冷笑。
一切都是顾长天一手造成的，对自己的不信任造成的，她为何还要感动？
可真够下贱的！
“今年是庚子年，是新一届轮回的开端，朕要带你去见母后。”
顾长天淡淡的说道：“等会用过早膳，便出发。”
“母后？”
禄雅情不自禁的瞪大双眼，“可你的母后....”
她入宫这些天，从未听人提过所谓的皇太后，禄雅以为皇太后可能早就不在了，也不敢多问。
却没想到顾长天竟说要带她去见？
“朕被贬边疆的时候，就将母后安置在了临南一带的避暑山庄。”
顾长天淡淡的说着，禄雅这才释怀。
也是，现在顾长天坐稳了皇位，也该将母后接回来了。
“不过...从皇宫过去临南一带，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吧？”
禄雅摇头道，“要不我就不去...”
话还未说完，只听顾长天斩钉截铁道：“你要跟朕一同前往。听明白了吗？同样的话，朕不想再重复！”
禄雅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紧张。
要去见顾长天的母后，是不是意味着....他在给自己介绍家人？
半个时辰后，杏花便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主要就是几套衣服，其他的也不需要她们准备。
门外，已经停着马车队了。
禄雅正准备上车，最前方那辆黄色且绣着龙纹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过来。”
“我和杏花同坐便好...”
“朕让你过来！”
顾长天的声音里，已经有些许不悦。
“娘娘，你快过去吧。”
杏花十分识趣的催促，独自上了马车。
禄雅无奈，只能过去。
她上了马车，想要坐到顾长天的对面，却被他一把揽住腰身，强迫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在躲着朕？”
顾长天皱眉。
“....皇上多虑了。”
禄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但心脏却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
“是么？”
顾长天的大手稍微滑动了一下，立刻惹来了禄雅的恼怒。
“你做什么？”
她连忙摁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却对上了一双有些炽热的目光。
“你是朕的妃子，你觉得朕想要做什么？”
“顾长天，你可别得寸进尺了！”
禄雅狠狠瞪他，顾长天才轻笑了起来。
“如果你再叫朕皇上，朕不介意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得寸进尺！”
他松开了手，声音略有几分警告的味道。
禄雅这才明白过来，顾长天居然是在在意这个...
“为何别人叫得，我叫不得？”
禄雅故作冰冷，心里却柔软了一些。
“因为对别人而言，朕是皇上，但对你而言....”
顾长天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了。
“对我而言，你是什么？”
禄雅心里一紧，竟在期待这个答案。
“你想是什么？”
顾长天反问，脸上写满了认真，还有一丝期待。
禄雅心头一跳，收回了目光。
“如果我们之间没发生过这些....”
第162章 起疑
“我可能，会想让你当我的哥哥吧。
禄雅轻声呢喃着。
不知怎的，她就是有一种想要叫顾长天为长天哥哥的冲动。
甚至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这股冲动是从哪来的。
听见哥哥两个字，顾长天握紧了双拳，然后又松开了。
当年那个总是一口一个长天哥哥叫着自己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当午。
“皇上，雅贵妃，前面有一片山林，是扎营歇息的好地，不如休息一会，吃点吃食？”
门外，响起了明云的声音。
禄雅皱眉，顾长天竟然把明云也带来了么？
“让他们停下，扎营歇息。”
顾长天淡淡的应道。
“...这明云，曾是禄雅以前的婢女？”
禄雅试探性的开了口。
“...问这个做什么？”
顾长天皱眉，这女人很少提禄雅那两个字，也曾经为是她的替身而耿耿于怀，如今怎会主动提起？
“你介意？”
禄雅反问。
“介意。”
顾长天点头，双拳逐渐捏紧。
禄雅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不再做声。
在顾长天心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吧？
自己能骂他昏君，却不能提这两个字。
为了这个女人得癔症，为了她寻找相似的替身....
可是....禄雅明明是顾无尘的妻啊...
“是明云....确定了禄雅的死。”
顾长天突然开口了，打破了马车内的沉默。
“她确认的？”
禄雅下意识的追问。
一个小小的婢女，能有什么资格确认？
“....她在禄雅身边伺候了很久，如果她都认不出来，那么就没有人能认出来了。”
顾长天的声音有些急促，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似乎想到了一些很让他害怕的事物。
“认出来吗....”
禄雅心里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时禄雅的尸体，肯定惨不忍睹吧？
不然，怎么会需要最熟悉她的人来辨认？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死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禄雅心里，出现了更多的疑点了。
“皇上，雅贵妃，吃食和帐篷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下来歇息了。”
门外，明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人下车，明云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一双眼，死死的定格在禄雅的后脑勺上。
禄雅只感觉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一样，阴森又恐怖。
她突然回头，对上了明云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明云，果然有问题！
“怎么了？”
顾长天见她突然回头，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是只能看到明云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发现异样。
“你。”
禄雅突然指向明云，“走到前面来！”
“这....”明云一脸的恐慌，拼命摇头，“娘娘，奴婢怎敢走到主子们面前呢？这根本不符合规矩....”
“我让你走，你便走！”
禄雅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皇上....”明云看向了顾长天，脸上满是楚楚可怜。
神态间，竟真的有几分禄雅的韵味。
顾长天不禁一阵失神。
“你要做什么？”
顾长天皱眉看向禄雅，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去为难一个婢女。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身后跟着。”
禄雅淡淡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明云，你退下吧。”
顾长天挥了挥手，明云立刻应声离开。
但是她转身的瞬间，脸上满是不甘和忌惮！
难不成那个雅贵妃，察觉到了什么？
还是说....她真的是当年的禄雅？
明云越想越心惊，捏紧了双拳！
不行，一定要找个办法勘测清楚！
“现在没有人跟着了。”
顾长天牵起禄雅的小手，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
禄雅却有些忧心忡忡。
明云先是暗自潜入了自己的房间，明面上是为了叫醒自己去见顾长天，可实际上...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想自己房间里找什么东西，还是说...在自己身上找什么东西？
禄雅越想越不安，手心出了些细汗。
“不舒服？”
顾长天敏锐的察觉到了，用龙袍将她手心的细汗擦去，眼底有些担忧。
“...可能是一直闷坐在马车里，现在突然下车了，有些不适应。”
禄雅勉强一笑，胡乱扯了个借口。
她将这件事放在心底，眼下可不是调查的时候....
“过来暖和一下。”
顾长天将她带到了营地架起来的火堆边上，禄雅正要坐下，顾长天却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袄，铺在了地上。
禄雅心头一暖，却又觉得自己可笑的厉害。
这满身的伤痕，怎么给颗甜枣，就全忘了？
“附近都搜查过了么？”
顾长天看向了侍卫。
“禀告皇上，都搜查过了。方圆十里内都没有大型野兽，深山上也没有人家，都安全。”
侍卫立刻跪地禀告。
顾长天这才满意的点头，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禄雅身边。
他看着火堆上烤着的食物，突然杨眉，“这是锦鸡？”
锦鸡可是对居住环境十分挑剔的动物，必须冬暖夏凉。
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温泉地带！
难不成这深山里，还有天然温泉？
“皇上，深山里的确有一汪温泉，水质都十分干净，小的们将附近都打扫干净了。”
侍卫低声禀报，顾长天竟勾起了嘴角，扔了块金子过去。
这侍卫，的确会做事....
此时，禄雅正专心致志的对付着那块锦鸡腿，并没有听到顾长天他们的对话。
自从离开顾无尘之后，她再也没吃过这种原汁原味的东西了，十分怀念。
这锦鸡，让她忍不住想到了当初竹楼里的生活....
想到了边疆那边的顾无尘。
无尘，你还好吗...
“好吃吗？”
顾长天看着禄雅嘴边还沾着些许油，轻笑一声，替她抹去了。
“...好吃。”
禄雅脸蛋略有些发红。
明明已经和顾长天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了，为何这些小动作还是会让她脸红心悸...
“让朕尝尝。”
顾长天单手支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里还有许多，想尝可以自己动手。”
禄雅故作冰冷，下一瞬却破了功。
“朕想尝你手上的。”
话音落下，气氛立刻暧昧了。
第163章 岂不无趣
在场的下人们都十分识趣的离开了。
“顾长天，你可别越来越过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
禄雅的脸蛋已经通红，若是私底下他这般胡搅蛮缠倒也作罢，可刚刚有那么多下人在呢...
“所以呢？”
顾长天满不在乎，“朕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娶了你，为何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让你喂朕？”
“你可是皇上！”
禄雅瞪了他一眼，“你这般，哪还有半点皇上的威严？”
“原来....你是在关心朕？”
顾长天嘴角的笑意渐浓。
“...你想太多了！”
禄雅仓促的收回了视线，狠狠的咬了一口那锦鸡腿，下一个瞬间却见一张俊脸凑了过来，也撕下了一块鸡腿肉，细嚼慢咽着。
“味道果然不错。”
顾长天点点头，禄雅却觉得自己的脸蛋烫的厉害。
“你混账！”
她忍不住将鸡腿砸向了顾长天，却被顾长天轻松躲过。
“雅儿，你这般浪费粮食，不好。”
他淡淡的说着，却让禄雅越来越恼，故意装出来的冷淡也根本无法维持了。
“你到底想要如何？”
她捏紧拳头，却根本无可奈何。
“朕不喜欢你冰冷的样子。”
顾长天淡淡的说道：“以后，装都不准装。”
他就喜欢她气急败坏，不知天高地厚的叫自己顾长天，骂他昏君。
而不是冷冰冰的，或者如同其他人一样，只会叫一句不咸不淡的皇上。
“我吃好了，要休息去了！”
禄雅不愿与他纠缠，转身就像要走，顾长天自然不会让她离去。
“朕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他拉着禄雅走进了这山林之中。
“你要做什么？”
禄雅有些紧张了起来。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难不成他...
想起马车内发生的事情，禄雅的脸蛋瞬间通红。
“你觉得朕要做什么？”
顾长天看着她涨红的脸，嘴角勾起几分玩味。
“流氓！”
禄雅立刻甩开了顾长天，双手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胸膛，满脸的警惕。
“....朕只是想带你去泡温泉。你在想什么？”
顾长天故意皱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在想这件事？如果你想的话，朕不介意满足你....”
说着，顾长天凑近了几分，热气扑面而来。
“泡温泉？”禄雅愣了一下，立刻觉得丢人丢到家了，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
“有锦鸡的地方，一定会有温泉。”
顾长天眼底满是戏谑，“当然了，如果你想换个节目，朕没有意见....”
“我没有！”禄雅立刻摇头否认，扯开了话题，“那就快去找你说的温泉吧！”
说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急急忙忙的朝山林里走去，却不小心一脚踩到了绵延的树根，眼看着就要栽倒栽地上！
“啊！”
禄雅惊呼，下一瞬却感觉身子一轻，别拥入了一个格外熟悉的怀抱中。
“小心点。”
顾长天看着怀中人，哪怕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也依然无法掩饰她的美感。
“....恩。”
禄雅惊魂未定，轻轻应了一声，心脏却不争气的越跳越快。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山林里路不好走，如果你再摔了....朕会心疼的。”
顾长天却没有丝毫放下她的意思，一直将她搂在怀中，走进了深山。
禄雅不说话了，依偎在他怀中，静看着不断从自己头顶掠过的竹枝，心头突然狠狠一疼。
好像...她曾经也是这样躺在顾长天的怀中，看着天，看着竹林。
然后一步步，走向了一场炼狱，走向了死亡。
禄雅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顾长天。”
她情不自禁的开了口，“你爱我吗？”
顾长天的身子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迈开了脚步。
“回答我。”
禄雅紧紧的盯着他，心头越揪越紧。
“...你这样，很狡猾。”
顾长天叹了口气，“你当真那么想赢朕？”
禄雅怔了怔，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那个赌约。
如果顾长天说爱了，岂不是证明，他输了？
也是，她怎会问这样的问题？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你爱朕吗？”
顾长天突然反问，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期待。
禄雅垂下眼帘，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只知道，顾长天的眼神，体温，气息，对她而言都像是致命的毒药。
能够轻而易举的拨动她的心弦，影响她的情绪。
但...那个赌约，她也不想输！
“不爱。”
禄雅淡淡的开了口。
“从未爱过？”顾长天又问。
“从未。”
禄雅声音坚定，不知是谁给自己听，还是顾长天听。
“甚好。”
顾长天轻笑，眼底满是意味深长。
“好？”
禄雅想不明白，顾长天为何还会笑。
“若你那么轻易就输了，朕...岂不是会无趣？”
顾长天的声音理所当然。
“我不会输的！”
禄雅立刻否定，声音却仓促极了。
一路上，两人再无话。
禄雅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硫磺味道，还有迎面而来的热风，隐约间看到了一处萦绕着热气的泉眼。
“真的有温泉！”
禄雅瞪大了双眼，声音里写满了迫不及待。
“快放我下来！”她催促着顾长天，那模样就像是个见到了心爱玩具的孩童一样，急不可耐。
顾长天哑然失笑，将禄雅放了下来。
她立刻朝那温泉奔去，小心翼翼的蹲在泉边，伸手去试探那温热的泉水，发出阵阵感慨。
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顾长天眼底一阵失神。
当真，从未爱过么？
如果当时，他能亲口告诉禄雅，他爱她。
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此时，禄雅正玩弄着泉水，不亦乐乎。
突然听见身后一阵动静，扭头一看，发现顾长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
脱下了龙袍！
隐约间，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
“你...你要做什么？”
禄雅结结巴巴，但顾长天却理所当然的解开了里衣的衣带，完美结实的男性身躯立刻呈现在禄雅面前。
“冬天泡温泉，实属人间美事，不要错过了。”
第164章 用力活着
说着，顾长天缓缓朝禄雅走来。
“你站住！你别过来！”
禄雅感觉自己的脸蛋烫的吓人，张牙舞爪的命令着顾长天，但很显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顾长天的俊脸，已经凑到了她面前。
“爱妃，不如和朕来一次....鸳鸯浴？”
声音里满是暧昧的味道。
“我不要！你要泡就自己泡！”
禄雅立刻摇头拒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身后的温泉里！
“扑通！”
禄雅只感觉眼前一花，鼻腔和嘴巴里立刻灌满了温泉水！
“咕噜咕噜...”
她不断的吐着泡泡，觉得自己难受的要命，却根本不知道如何游泳！
就在她即将要窒息过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肢，抱着她猛地破水而出！
“咳咳....”
禄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竟眼眶通红的瞪着顾长天。
“都是你害的！我本就不会水，你知道呛水有多难受吗？”
上一次那么难受的时候，还是带着顾长天跳进河流里躲避死士的时候...
“...是你自己掉进去的。”
顾长天淡淡的反驳，心间却骤然触动。
她不会水。
但还是带着自己跳进了河流里....
她就没想过，她有可能死在水里么....
“如果不是你突然凑过来，我怎会掉下来？”
禄雅越说越委屈，想要推开顾长天的手。
“你确定要朕松开？”
顾长天的声音里有一丝玩味。
禄雅这才惊觉自己在温泉中央，脸蛋绯红的说道：“你...把我送到岸边！”
“你在命令朕？”
顾长天扬眉，玩味更浓。
难得有这样一个她不敢离开自己的机会，顾长天又怎会放过呢？
“我没有命令你，我....”
禄雅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蛋越来越红。
他们现在的样子，太暧昧了。
顾长天赤裸着上身，而自己浑身湿透，大袄早就沉在了湖底，仅剩一层薄薄的丝裙，紧紧的贴在了她的皮肤上。
玲珑窈窕的身姿，一览无遗。
“想要上岸，自己过去。”
顾长天松开了手。
失去了他的支撑，禄雅立刻感觉整个身子都失去了重心，下意识的双手双脚缠绕着顾长天，如同八爪鱼一样。
“我过去不，我会掉下水里的！”
禄雅的声音写满了委屈和慌乱，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已经紧紧贴合，暧昧无比....
“....你先松开。”
顾长天的声音有些异样，像是在尽力的克制着什么。
禄雅并没有察觉到这丝异样，有些恼怒的说道：“顾长天，我是真的不会水！你是不是想要淹死我....”
说着说着，禄雅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你...”
禄雅顿时涨红了脸，瞪着顾长天！
“....朕说过，让你松开了！”
顾长天眼中闪过一丝仓促，这蠢女人，难道不知道这副模样有多诱人么？竟还主动投怀送抱...
“你这个流氓！”
禄雅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直跳，却没有多大的抗拒和反感。
甚至....有些莫名的情丝不断缭绕。
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整个人立刻朝水底沉了下去。
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小腹，淡淡的说道：“放松身体，双腿用力。”
慌乱中扑通的禄雅，听见顾长天的声音之后，竟真的冷静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按照顾长天所说的却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漂浮在水里，而不是再沉下去了。
“划水很简单，一直保持着就好了，朕要松手了”
顾长天见她终于稳住了平衡，悄然松开了手。
“不不！我肯定还没学会，你要是松手了我肯定要掉下去...”
“朕已经松了。”
“哎？”禄雅愣神，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仅靠着自己的力量，漂浮在水里...
而已经靠在了温泉边上，闭上了双眼。
看似在享受温泉，实则....是要将那禄雅挑起来的冲动压下去。
在边疆那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已经将顾长天所有的冲动都磨灭，甚至能够严格的控制自己所有情绪和欲望。
但唯独...在她面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禄雅看着顾长天一动不动的模样，想要趁此机会上岸，但她来到岸边的时候，却犹豫了起来。
这大冬天的泡温泉，是真的很舒服....
反正衣服都湿透了，索性就再泡一会吧....
“不是要上岸么？”
而这时候，顾长天睁开了双眼，眼底恢复了清明。
“我....想要泡一会。”
禄雅的脸有些红，低着头看着水面。
看着她颇有些享受雀跃的模样，顾长天心里一软。
“喜欢吗？”
“喜欢啊。”
禄雅情不自禁的点头，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叫人生....”
在深宫里的日子，只是拼尽全力的想要活下去而已。
“若是朕承诺每月带你出游一次，慢慢带你看遍这苍国的山水...你可愿留在朕身边？”
顾长天脱口而出。
禄雅的停止了拨弄水面，脸色却有些勉强。
“这算什么？给宠物的奖励吗？”
她淡淡的反问，心情立刻变的极差。
“...如果朕告诉你，朕已经不再把你当做替身了，你会信吗？”
顾长天皱眉。
他很不喜欢她这样。
故作冰冷，将之举之千里之外，甚至还故意在他们二人之间划下深深的划痕...
“所以，你这是认输了么？”
禄雅突然笑了笑，惊艳无比。
“...没有把你当作替身，并不是对你动心。”
顾长天收回了视线，似乎不敢再看。
他怕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冲动，又浮上心头...
“既然不是动心，为何要对我承诺这些？为何要在意我愿不愿意留在你身边？”
禄雅说着，上了岸。
出水的瞬间，曲线惊心动魄。
“顾长天，留在你身边，太累，太苦，太难了。”
她幽幽的说着，“连活下去，都要用尽全力。”
明明什么都没做，还会落得一身的伤，一个刺杀皇上的名头....
“这样的深宫，你让我如何心甘情愿的呆下去？”
“你可知无数女人挤破头都想要留在朕身边！”
第165章 你很信任她？
而她，竟一次又一次不知好歹！
“我知道啊。”
禄雅点头，凄凉笑道：“可是....如果让她们也经历一番这样的折磨和算计，她们还愿意留下来吗？”
她脸上的伤疤，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禄雅转过身，不愿再看顾长天。
寒风一吹，湿透的衣衫让她冻的颤抖了起来。
“哗啦....”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破水声。
下一瞬，顾长天将自己的龙袍披在了禄雅身上。
“朕...不会让你离开的。”
他将禄雅楼在怀中，说出口的话却病态般的执着。
“你当真不会对我动心？”
禄雅自嘲一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笑顾长天的无情，又好像是在嘲讽他自以为的无情。
若他心里真没有自己...
为何会对秦雪做出这样的事情？
太矛盾了。
她自己，也矛盾。
“娘娘，奴婢替你准备好了衣裳，快上马车更换吧。”
一回到营地，明云见她浑身湿透，立刻迎了过来。
禄雅见她满脸殷勤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杏花呢？”
在没有确定明云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之前，她可不想独处！
“杏花...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明云垂下脑袋，一副温顺的模样。
“将她找来。”
禄雅淡淡的命令，这深宫中的人，她只相信杏花！
“可是娘娘，你这衣裳若再不换下来，可是会着凉的...”
明云一副焦急的模样，好似禄雅的忠仆一般。
“我说了，让你去找杏花！”
禄雅提高了几分音量，这边的喧哗引起了顾长天的注意。
“怎么了？”
他看着禄雅湿透的衣裳，皱眉道：“怎还不去换衣裳？”
禄雅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见明云满腔委屈的说道：“皇上，奴婢正是想让娘娘换衣裳呢，可是娘娘就是不愿...娘娘，你是不是讨厌奴婢呀？”
明云眼角带泪，那模样惹人心怜。
“为何？”
顾长天看向禄雅，有些不解，甚至...还有些对明云的心疼。
“我不习惯有人伺候我换衣服。”
禄雅忍住寒冷带来的刺痛感，淡淡的说道：“你把衣服准备好，我自己去换便好。”
“你真是...乱来！”
顾长天的声音里带着怒意，突然一把将禄雅横抱而起，上了马车。
还不忘将明云手上的衣服拿了进来。
“顾长天，你又要做什么？”
禄雅惊呼，这马车虽然宽敞，但毕竟只是马车！
这样一个幽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立刻有些不对了...
“是你要做什么才对！明明都冻成这样了，还讲究什么？”
顾长天咬牙切齿，猛地撕去了她身上的湿衣，“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唇都冻的发紫了！”
这蠢女人，到底在倔什么！
禄雅咬牙道，“要你管我！我就是不喜欢下人给我更衣...”
但是顾长天很快将她的湿衣服都褪下来了。
“你干嘛..”
禄雅面色绯红，却根本无可奈何。
她已经快要冻僵了！
顾长天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但最后却强行克制住了某种冲动，将新衣披在了她身上。
看着他颇有些笨手笨脚的替自己系上衣带，禄雅心头莫名的有些触动。
“你说我要干嘛？”
顾长天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禄雅，他都没有这样对待过...
想起那个永远不可能回来的女人，顾长天眼神一暗，不再说话了。
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更温柔了。
他失去过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你又想起她了，对不对？”
禄雅注意到了这情绪变化，淡然开了口。
“衣服穿好了，就出来。”
顾长天没有回答，拉着禄雅走到了火堆边上。
看着眼前不断跳跃的火苗，禄雅冰冷的身子终于开始回温，一点点的暖了起来。
但是这颗心，还是透着一丝冰凉。
“娘娘，喝点姜汤取暖吧？”
此时，杏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过来了。
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禄雅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杏花，刚刚你去哪里了？怎不见你人影？”
杏花连忙说道：“奴婢刚刚被吩咐去捡柴火了。一回来听到娘娘你落水了，连忙去做了姜汤....”
“捡柴火？”
禄雅皱眉，“这不是侍卫们做的事情么？为何让你去做？”
顾长天这次出行，可是随行带了两百名侍卫！
还不够捡柴火么？
“这个...奴婢也不知。”
杏花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是看了一眼边上的顾长天，很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欠身退下了。
禄雅小口小口的喝着姜汤，脑海里却全部都是明云的事情。
让杏花去捡柴火的，也是明云么？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一次次的支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你很信任这个婢女？”
顾长天淡淡的开了口。
禄雅心头一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想要说什么？”
她见识过了顾长天的喜怒无常，更体会过他的残暴，禄雅生怕他会牵扯到杏花。
“朕是想说，明云想留在你身边做事，朕应允了。”
“她已经与我说过了。”
禄雅淡然回答，声音中并没有多少情绪。
这个明云，她自然是不信的！
“以后...使唤一下她吧。”顾长天犹豫了一下，“身为贵妃，只有一个贴身大丫鬟，不够用吧？”
“顾长天，你到底是觉得我丫鬟不够用，还是想让我使唤她？”
禄雅心头一紧，她可从未见过顾长天对一个丫鬟那么上心！
“...她是禄雅留下来的丫鬟。”
顾长天深吸一口气，“禄雅去之前，曾经留下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的一清二楚，希望朕好好安顿她的这个丫鬟....”
“遗书？”
禄雅皱眉，没想到这一番闲聊，竟又套到了一些和禄雅有关的线索？
可是...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禄雅，她没死，怎会留遗书呢？
“恩。”
顾长天点头，“她留给了明云，并叮嘱只有她身死，才能将遗书交给朕...”
“明云手脚很勤快，也利索。她愿意认你为主子，朕自然会成全。”
“那...遗书上还写了什么？”
第166章 发热
此时，禄雅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明云上面了，而是那封遗书！
“...你很在意？”
顾长天的声音有些发冷。
禄雅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更别提这种死后交付的遗书了...
“你要学会，不能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警告的味道了！
禄雅眼神微闪，却没有多少胆怯。
“顾长天，这是你主动和我提的！”
现在，反倒是怪起她来了？
“朕提，不代表你能问！”
顾长天捏紧了双拳，“朕说过的，她有多重要！”
“既然重要，她留下来的遗书更应该好好琢磨一番，不是么？”
禄雅紧盯着他双眼，“难不成她留下来的遗书，只交代了这么一个婢女？”
若是这样，这番遗书未免也太刻意了！
“朕说过，不能问！”
顾长天话音落下，身上的龙袍竟无风自动！
那一瞬，禄雅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是顾长天第一次对她如此动怒，甚至调动了内力！
禄雅眼眶突然红了红，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委屈。
顾长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开口道：“雅儿，朕...”
他话还没说完，禄雅却起身离开，和杏花一同上了马车。
顾长天皱眉，心中暗叹。
但...却也想起了那封遗书。
虽有承认一些情爱，可是...这封遗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交代明云。
仔细想想，的确不应该...
禄子安，还有她那从未露面的生母丞相夫人，这些她都没有交代，就交代了一个婢女？
那时候明云刚确定了禄雅的死讯，他痛彻心扉，没有多想。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了，顾长天越想，越有些心惊。
歇息过后，顾长天的车队再次启程。
但这一次，两人却没有同坐了。
“雅儿姐，你和皇上又闹别扭了？”
杏花叹了口气，为何雅儿姐总是和皇上闹不愉快，明明皇上都已经对她很好了...
“小丫头片子，你该操心的可不是这些。”
禄雅笑着点了点杏花的鼻子，却总觉得有些头晕，好像浑身都使不上劲。
自从泡完了温泉之后，便一直有这种感觉了。
“那我该操心什么呀？”杏花嘿嘿一笑，娇憨可爱。
“说起来...还有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操心。”
禄雅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明云，你对她了解多少？”
“明云姐？就是皇上身边那个端茶丫鬟吗？”
“是的，就是她。”
杏花眨了眨眼，“雅儿姐，我只知道她以前是伺候禄雅娘娘的婢女，你问她做什么？”
“....你觉得，她和禄雅娘娘像吗？”
禄雅突然询问。
她脑海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确定。
因为她根本没见过禄雅，只见过画像。
“容貌是肯定不像的。”
杏花连忙摇头，但脸色却有些迟疑。
“可是...有一日我见她的背影，那一瞬间我竟以为看到了禄雅娘娘...无论是身姿还是举动，她都和禄雅娘娘极像...”
杏花满脸的茫然，“可能伺候主子多了，不知不觉中也改变了吧？”
“是吗...”
禄雅轻声呢喃，心里有些不安。
是巧合，还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她最近倒是和咱们来往的很频繁，听说皇上要将她安排给咱们了？”
‘“恩。”
禄雅轻点下巴，突然叮嘱道，“若是你发现她有什么一样，第一时间告诉我，明白吗？”
她的脸色很严肃，这让杏花也严肃了起来。
“我明白了，雅儿姐。”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但是雅儿姐吩咐的，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一路上，尽管马车是最好的马车，但路途颠簸还是让禄雅十分难受，无论是坐着躺着，都难受的离开。
她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绯红了起来。
“雅儿姐，你脸色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呢？”
杏花忍不住伸手去摸禄雅的额头，竟烫的吓人！
“雅儿姐，你发烧了！糟了糟了，肯定是落水的时候冻感冒了...”
杏花立刻慌张了起来，扶着禄雅的脑袋让她平躺在马车里，立刻冲去了顾长天的马车。
“明云姐，麻烦你和皇上通报一声，雅贵妃发热了，似乎是冻感冒了！”
杏花满脸的焦急，却不敢硬闯马车。
“贵妃娘娘感冒了？”
明云立刻说道：“我跟你去看看！”
说罢，就想往禄雅的马车冲去。
杏花想起了禄雅对自己的叮嘱，突然一把拉住了明云的衣袖。
“明云姐，皇上说过，雅贵妃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必须第一时间禀告他！还请明云姐先去禀告皇上，再去看娘娘吧！”
杏花入宫不久，年龄偏小，青涩的如同未成熟的果子。
但自从跟了禄雅之后，无论是见识还是气质，都逐渐成熟了起来。
她头一次露出了自己强硬的一面，竟让明云有些心惊。
“呵呵，我也是太担心娘娘了，一时间都急忘了！”
明云装模作样的一拍脑袋，说道：“我这就去禀告皇上。”
说罢，她这才朝马车走去，敲了敲马车的门。
“皇上，雅贵妃好像是发烧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话音才落下，一道身影突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奔禄雅的马车而去！
“雅儿？”
顾长天冲入马车内，看到禄雅面色潮红的躺在马车内，眉头紧皱，像是十分难受。
“皇上，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杏花有些紧张。
“去让侍卫打盆水来！”
顾长天立刻下达了命令，将禄雅的脑袋微微架起，躺在自己的腿上。
这次出行，只是一天一夜的路程，并不算长。
顾长天根本就没有带太医来！
杏花领命离开，很快就将水盆和毛巾都送来了。
“告诉领队，让他放慢速度，尽量让马车别那么颠簸！”
顾长天下达了所有指令只有，将毛巾打湿，轻轻的搭在了禄雅的额头上。
“唔...”
此时，禄雅只感觉额头一阵清凉，立刻舒服了不少，下意识的呢喃着。
“难受吗？”
顾长天轻声询问，心里有些自责。
若不是他想要带着这女人去泡温泉，她也不会发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