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四月愚者（3）星辰
BlackStar，翻译出来是暗夜星辰，或者是黑暗星辰。
又或者是漆黑之星、黑色星星……
都无所谓。
展柜里的黑珍珠黝黑乌亮，在灯光照射下显得璀璨夺目。
“这就是世界最大的黑珍珠黑暗星辰啊。”
听到毛利小五郎的赞叹，铃木史郎露出笑意：“自从我的祖父将这颗珍珠那位收藏之后，我们铃木家的家运就开始平步青云起来了。”
“换句话说啊，它也是咱们铃木家的守护神啊。”
“是这样的啊……”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
在毛利一行人围着黑暗星辰讨论情况的时候，栗安终于过五关斩六……啊不，是经过了很多位警官的层层筛选检查，进入了米花博物馆内部。
“虽然我不知道铃木家为什么请你来，但应有的检查望你谅解。”
来接她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容方正的警官。
在栗安进行了例行检查后，他原本严肃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我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二课的茶木神太郎。中森和我提过你。”
栗安知道他的信息。
茶木警官是铃木史郎的堂兄铃木次郎吉的大学学弟，和他的关系不错，所以这次的预告函，他才直接越过作为下属的中森警官来了这里。
“麻烦茶木警官了。”
栗安点点头，也不多话，安静地跟着他上楼。
周围警备森严，隔几步就有人站岗。
来人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就那么安静地停留在来人的身上，有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栗安对这种视线没什么感觉，她的目光只是从各色宝石之间流连，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喜爱。
无论是为了提升知名度还是为了接近牵头开办展览的铃木集团，“收藏家们”送来展览的宝石，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因此，即使没有那封预告函，也一定会有大量警力在附近看守，防止出现意外。
不过，这些看得到摸不到的东西，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跟着带路的茶木警官上了二楼，她自然地看到了围在正中间那个展柜的毛利和铃木两家人，外加一个柯南。
看到她的到来，展柜周围的几人并不意外。
铃木史郎自然地结束了和毛利小五郎等人讨论的话题，来接待他特意请来的客人。
“哦，是黑羽女士吗，您好。”
“听小女说过黑羽女士曾演出过她玩笑的话剧，铃木史郎感激不尽。”
“我的荣幸。”
好吧，虽然仍然不清楚铃木史郎为什么请她过来，总之，栗安加入了围观的队伍。
在栗安的目光落在那颗圆润璀璨的黑珍珠上的时候，毛利小五郎有些好奇地问铃木史郎：“不过今天应该只是那名大盗预言犯罪的前一天……这里的警卫也太森严了一点吧。”
铃木史郎笑呵呵点头。
“是啊，那封通知函上所说的日子的确是明天没错，所以我们才会从今天晚上开始针对他的恐吓进行严密的戒备。”
“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怪盗1412号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出现。”
……
提无津川是米花博物馆附近的唯一一条河流，如果对应预告函中“随着波浪的邀请”这句话，那么这里就是怪盗基德最有可能的落脚地。
当然，这只是茶木警官的一己之见。
因为在毛利小五郎的奇思妙想下，怪盗基德将会从他最喜爱的明星冲野洋子举办演唱会的地点米花公会堂出发，来取走这枚珍贵的黑珍珠。
让一直看戏的栗安无奈的是，茶木警官相信了。
“C队和E队，你们几个，带人去米花公会堂的位置看守！”
“A队和F队，你们带几个人看好堤无津川！”
受茶木警官的指挥，几队警力从馆内调出，往提无津川和米花公会堂散布开来。
命令下完之后，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茶木警官带着其中一部分人去吃饭了。
等他们回来，就会接替这些还在值守的警官。
一楼，见上司离开了，正在站岗的警官虽然还在认真看守，但却开始聊起天来。
“喂喂，你觉得怪盗基德真的会在提无津川出现吗？”
“茶木警官对怪盗基德那么了解，他说的肯定没错！”刚刚离茶木警官最近的一位年轻些的警官满脸肯定。
另一个警官有些迟疑：“可是，我觉得那位侦探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哈？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年轻警官瞪大了眼，“虽然毛利侦探是很有名的侦探，但他这次的推理……”
完全和预告函搭不上关系！
“你们几个，闭嘴！”正在附近巡逻的警官呵斥了一句，“省下力气看守，有什么想说的等换班再说！”
他似乎是这一队的领头人，还有些威严。
“是……是！”
听到呵斥，几位警官下意识挺起了胸膛，闭紧了嘴巴。
领头的巡逻警官则晃晃悠悠地上了二楼。
……
一楼警官的聊天并没有影响到栗安和小兰几人。
二楼则因为有铃木史郎等人在，警官们仍然尽忠职守。
园子看茶木警官去吃饭，就问在一旁的小兰和栗安：“小兰，栗安姐，你们吃饭了吗？”
“我们在来的路上吃过了。”毛利兰笑着拒绝。
栗安同样点头：“来之前吃过了，不过我想出去，在附近走走。”
她笑道：“也许能够碰到来侦查情况的怪盗1412号也说不定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从一楼上来的警官正从栗安的身后走过。
虽然才来这里没多久，不过她想要出去倒也不会有人拦着。
“小兰和园子要一起吗？”
“好啊，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小兰也确实有些闷，于是点头答应。
栗安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低头问柯南：“柯南？你想出去吗？”
“我……我也去！”
虽然答应了她的问话，但柯南感觉有些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栗安小姐除了最初和铃木叔叔的交流外，就只有听警官和毛利叔叔的话的时候比较认真了。
她似乎对今天的事情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可是，她接了邀请过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吗？
第179章 四月愚者（4）基德
栗安随口提出的请求的结果是，她拐走了两位父亲的宝贝女儿，外带一只柯南。
因为预告的时间还没到，所以几个人很快就顺利离开。
博物馆外是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整齐地停着几十辆警车，还有装甲车。
几架直升机在空中巡逻。
如此大费周章，居然只为了一个人。
见到有人从展馆出来，几位正在侦查的警官下意识去看，却被一个从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打断。
“不用担心，刚刚从博物馆出去的几位都是铃木家的贵客。”
“继续巡逻。”
那是茶木警官的声音。
显然，铃木史郎和茶木警官取得了联系，达成了共识，放她们去了解周围的情况。
站在黑暗星辰旁边，透过窗户看着几个年轻人的背影，铃木史郎默默思索着。
听茶木的下属说，那孩子也和1412号交过手……也许会给他惊喜也说不定？
而且……之后还有其他的事情……
踏出博物馆围栏大门的时候，栗安回头看了一眼。
从巨大的落地窗映出的，是一个挺拔的穿着警服的身影，此时正微微抬起帽檐致意。
他嘴角的笑容正因为距离和阳光的反射，看不清晰。
栗安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去管那个明目张胆登堂入室的家伙，只是回头对毛利兰和园子道：“我们去毛利先生刚刚说的米花公会堂看看怎么样？”
跑在最后的柯南打了个趔趄。
他回想起毛利先生所说的话。
“波浪指的就是海洋，提到海洋就想到原野，星星就是Star，也就是明星的意思，也就是指从明天开始，就会在这附近的米花公会堂举办演唱会的偶像明星冲野洋子……”
“……也就是明天洋子小姐演唱会最后一首歌《月亮女孩》结束后的晚上九点，在米花公会堂的附近现身！”
想到这些，柯南看向栗安的目光从惊讶转为了惊恐。
喂喂！你不会信了毛利大叔的鬼话吧！
在问小兰和园子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的时候，栗安自然也接收到了他的目光。
她笑容不变地看向柯南：“柯南，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去哪里呢？”
“我……我还想去堤无津川看看。”
栗安点头：“那么我们走吧。”
栗安的特长只在把人揪出来和去找他提前布置的魔术道具。所以有时候，她对于快斗写暗号的脑回路也理解不能。
快斗的暗号有时候过于刁钻，她也很无奈。
比如这次。
想要找到暗号的结果，就要把几个可能的地点都逛一逛。
她所能确定的唯一一点——茶木警官和毛利侦探所说的两个地点是一定要排除的。
去米花公会堂的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
“栗安姐，你也在想暗号的解法吗？”毛利兰有些好奇，“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栗安点头：“嗯，本来不感兴趣的，不过……”
看毛利兰仍然一头雾水的样子，她眨眼笑起来。
“小兰，你还没想起来吗？”
“毛利先生在医院里遇到案件那天，还有一些其他的警官在抓的……”
“不就是这个1412号？”
柯南一愣。
毛利兰恍然大悟：“啊，你这么一说……当时似乎是有几位不认识的警官在周围巡逻……”
“今天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之前见过的警官。”
面对小兰的询问，栗安如数家珍，“二楼楼梯旁站岗的警官，在长谷家族送来的红宝石卢比莱后面墙边站岗的警官，还有一楼的……”
“从我进入博物馆大门起，在医院见过的非目暮麾下的警官共有二十三人。”
中森叔叔的五个下属也在这里值守。
“他们不是米花本地的警官，隶属智慧型罪犯搜查二课，这是我进来的时候茶木警官说的。”
当然，智慧型罪犯并不止基德一人，所以这种说辞并不足够。
“最主要的是……我在江古田的美术馆上见过他。”栗安回忆起当天的场景，语气中含了些赞叹，“他的魔术手法很有意思。”
柯南：所以……这才是重点吗？
而且，等等，栗安姐见过他？！
“栗安姐姐，我看你在博物馆对那个家伙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栗安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废话，展柜里扔着一个假货，她能感兴趣才怪呢。
不过，想到这里，栗安的眸子闪了闪。
虽然茶木警官是中森警官的上司，但中森叔叔按理也应该来。
他不在这里的下属警官还有十五人。
那么……他和那些人去被派遣保护真正的暗夜星辰了？
“栗安姐，你好厉害！”毛利兰对当时另一群警察的情况不太清楚，她当时一心都扑在父亲毛利小五郎身上，所以对于栗安所说的那些人都没什么印象。
不过即使如此，能记住这些人并且对上号……
栗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办法说话的时候，只能多观察了。”
“那也好厉害！”园子见几个人都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了，她的眼神自从栗安说医院进了基德就闪亮起来，“而且，栗安姐，你是说……我和小兰去医院的那天晚上……怪盗1412号也去了医院？”
得到栗安肯定的回复，她有些捶胸顿足：“居然没有看到1412号的英姿……真是好可惜啊！”
柯南想得更多。
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把1412号和基德两个人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他快跑了几步，跟上栗安的脚步：“可是我记得……当时那群警官说的是，他们在抓捕的人是怪盗基德……”
栗安敷衍地惊讶了一下。
“你们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对这些容易查到的事情很了解……”
“1412号的简化符号——就是KID，基德呀。”
……
“是的，真正的暗夜星辰已经严密保护起来了。”
展台的玻璃柜里，铺着柔软干净的红色绸绢，一枚嵌在银饰上的圆润的黑珍珠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珍珠表面虽然光滑，但因岁月和时光的打磨黯淡无光。
中森警官看着这枚朴实无华的黑珍珠，觉得比起它的仿制品来，似乎有点磕碜。
毕竟哪怕保存的再完好，这枚珍珠也已经存在五十年以上甚至更长。
不可能如仿制品一样引人注目了。
吐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中森警官看着围了一圈的站岗的人，非常自信地和茶木警官保证。
“茶木管理官，有我中森银三在，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这个地方的！”
第180章 四月愚者（5）暗号
米花公会堂也有两队警官围着，其中两位警官正在与会堂的负责人交涉。
公会堂的的负责人谷田年纪大约四十来岁，是个弥勒佛似的人物，虽然会场承接了冲野洋子的演出，但不管警官说什么，他都笑呵呵地答应。
“既然警官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请进吧。”
“谢谢理解。”C队的小队长笑了笑，招呼他所带的小队进了会堂。
和负责人一起的，还有冲野洋子的经纪人。
冲野洋子的经纪人山岸荣是个微微驼背的男人，他穿着棕色的外套和黑色长裤，此时却面有愁色。
对于警官希望在会堂周围布控这件事，山岸有些为难：“谷田先生，洋子小姐现在正在会堂里进行最后的彩排，现在就布置警力会对她的排练造成影响……”
有些事情，一旦和警察扯上关系，会对冲野洋子的星途造成影响。
可是……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他又能怎么样呢？
山岸虽然内心焦急得不得了，但也不敢对他们过于强硬。
看着两队警官一内一外将会堂围起来，距离远到听不见他们说话，谷田才抽出空来，笑着拍了拍山岸的肩膀。
“我说山岸先生，虽然我不太懂你们这个圈子，可是……有1412号在，洋子小姐还不借着点儿力？”
他说的太过直白，让山岸都愣了愣。
“你还想拦着警察办案不成？”谷田笑呵呵地加重了语气。
真不知道他这经纪人怎么当的，一副所有人都想害他的表情。
警察来了，站门口了，难道还赶出去吗？
山岸虽然看起来畏畏缩缩，但其实脑子没丢。
比起谷田，他考虑的更多一些。
对他来讲，不同的艺人有不同的方式。
因为冲野洋子的形象、气质、实力都很优秀，所以带她的时候只需要稳扎稳打，并不重视那些噱头。
至于那些明确整过容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整的……呵，不爆出来就可以了。
他之前听过一个模特儿，还要经纪人帮他遮住这种事。
不过因为是同公司的同行，和他又没有竞争关系，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揭发。
这么一想，他带洋子还算是省心的。
山岸荣完全忽略了他因逼迫洋子与前男友分手，间接导致那人在她的家里自杀被毛利小五郎等人解决的那件事。
虽然他只算是个导火索，但封锁消息还是他和公司一起做的。
当然，适当的曝光仍然是要有的。
除了警察之外，他在意的是如果打出这一旗号，而1412号并没有出现在会场造成的影响。
不过现在不管怎么想都晚了。
山岸感谢了谷田的建议，打算先去找冲野洋子，防止警察真的影响到她。
其余再做打算。
……
冲野洋子穿了一身粉色洋装，扎了很大却很精致的蝴蝶结，她刚刚试唱了一首歌，人还站在舞台上。
她所唱的，正是那首即将在明天九点演唱的新曲《月亮女孩》。
冲野洋子平复了一下呼吸，在舞台中央提起裙摆行了个礼，然后冲着眼前的几个人笑：“谢谢几位来看我的彩排。”
控制室里的人将舞台的灯光关闭，又打开会场顶端圆弧形的灯。
会场内明亮起来。
最前排的座位上并排坐着四位观众，正是栗安，小兰，园子和柯南。
柯南坐在小兰和栗安中间，园子在小兰的另一边。
与她们隔了几个位置的，是负责人谷田和经纪人山岸。
至于警官在哪里……
一队警官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会堂内只有几个大门守着，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也并没有影响到她彩排。
彩排结束的时候，几个人都起身鼓掌。
“这首歌真的很棒！”
听到真诚的赞叹，冲野洋子笑得很甜：“谢谢。”
“我们几个突然过来，希望没打扰到洋子小姐。”栗安笑着道歉。
洋子对此倒是不在意：“没有没有，我也需要有人帮我看看效果的。”
“对了，洋子小姐，明天的这场演出也会在电视上播放和回放吧？”小兰想了想，还是问她。
冲野洋子见她关心这个，也笑着点头：“是的，明天下午七点钟，演出会在BS日视同步播放……
BS？
哦，是那家广播卫星公司？
栗安眨眨眼，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附近的地图。
她总算是知道快斗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和以前一样，在附近的最高处吗？
因为知道她们来的目的，所以洋子想了想，猜测她是为了毛利先生问的这个问题。
她回道：“如果小兰小姐想要看回放的话，我可以拜托山岸先生把节目单给你。”
毛利兰闻言表示感激：“麻烦洋子小姐了。”
“你们和警官一样，来这里找1412号的线索吗？”谈到这件事，冲野洋子有些失落，“可惜这点我帮不上什么忙……”
山岸没打断她们几个说话，从后排绕到周围摄影机的所在，和那些摄影师确认机位，并没留意身后跟了个尾巴。
谷田倒是看到了，不过他只是挑了挑眉，老僧一样坐在座位上，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无论是警官过来，还是这群年轻人过来，他都一点儿也不在意。
即使那小偷的目标就是他们家族展览红宝石卢比莱所在的米花博物馆。
柯南悄悄摸到了山岸的身后，抬头去看那些摄影机。
他从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些摄影机了。
摄影机都是统一配置的不同型号，用白漆在起伏的表面画了两个字母——BS。
他凑近了才看清。
BS，那不就是BlackStar的缩写吗？
又听到小兰问冲野洋子的话，柯南顺着这个思路一路狂奔，终于摸到了暗号的命门。
他刚刚才露出有些自得的表情，就被小兰一把拉回了现实。
“柯南，你跟在山岸先生旁边干什么？我们要走了。”
看着小兰毫不费力地把柯南提回来，栗安才收回视线，向冲野洋子道别：“那么，我们还打算去堤无津川找找线索，就不打扰洋子小姐工作了。”
几人礼貌地告辞，带着解完暗号后突然索然无味的柯南离开。
第181章 四月愚者（6）杯户
没什么收获地顺着堤无津川走了一段，一个下午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去了。
几个人也终于舍得回到博物馆。
一直留在博物馆的毛利小五郎听说小兰看了冲野洋子的彩排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居然错过了洋子小姐的彩排……”
柯南有些无语地看他，觉得在这种场合会不会太丢人了些。
因为预告函的时间是明天，所以除了留下看守的人，人很快就散了。
栗安被铃木史郎多留了一会，不过也没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她并没有回木马庄，直接去了杯户饭店。
因为知道进入米花博物馆可能要做些检查，栗安日常带的东西，一部分交给了当时搜身的快斗，他在上二楼的时候就已经交还给她。
另一部分……放在就杯户饭店。
杯户饭店和米花饭店都是高楼，布置虽然不同，但都宽敞明亮，很令人舒适。
从电梯上了楼，她扫了一眼走廊的监控，才刷开房门，进了房间。
房间有些凌乱，各处都充斥着生活气息。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些饮料和茶水，还有小零食和一个遥控器。
当然，电视是关着的。
电视频道已经调整过，不是最初的那个。
垃圾桶里随意丢了些包装袋。
卧室的床铺虽然铺好，但显然还有些褶皱，并不是最初进房的样子。
这些都是她刻意整理的，毕竟要退房的话，房间里就要有个住过人才离开的样子才好。
栗安四处确定了一些细节，才将放在角落的手提箱打开。
除了零零碎碎的道具外，压在箱底的是一把匕首，一套衣服，和一套易容工具。
栗安拆开工具包，把工具取了出来。
……
晚十一点零四分。
听着床上的呼噜声，柯南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毛利大叔，轻轻掀开了床铺。
他悄悄收拾妥当，就从自己的卧室溜了出来。
离开前，他将毛利兰未关严的房门推开一条缝，探头去看她。
“好，她也睡着了。”
心中暗暗比了个耶，柯南先去了工作室，给阿笠博士打了个电话：“阿笠博士，我想请你帮忙调查关于一个叫做怪盗1412号的家伙……”
“对，没错，在我老爸的犯罪档案里应该有资料才对。”
“可是……你要查这些干什么呢？”
听到阿笠博士的问话，柯南露出笑容。
“我打算现在就去见……那个家伙。”
“我想亲眼看看那个叫做1412号的家伙……”
“究竟是何方神圣。”
柯南挂断电话，在空无一人街道上跑了起来，心中思索着暗号的解法。
如果说所谓的波浪并不是真正的波浪，而是指BS日视播放的卫星电波的话，那么“随着波浪的邀请”这句话，指的就是怪盗1412号会从BS电波播送的方向出现。
BS传送的电波是从南向西四十五度发出，也会从水平线之上朝42.3度的方向从远方传送出去。
从他们离开的米花博物馆二层能够看到的地方……是杯户饭店。
而“月亮将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这句暗号里，这两个人指的是人造卫星还有太阳。
月亮将两人分开这句话指的应该是月亮介于人造卫星跟太阳之间产生的月蚀。
据此推断，他现身的时间，就是BS放送中断的深夜十二点半到四点之间的时间。
晚上十二点半啊……
柯南看了看表，加快了脚步。
进了杯户饭店，他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红色沙发上隔着很远坐着两个人，抱着胳膊闭目养神，似乎在休息。
圆形沙发上，一个人在看报纸。
几个人正站在楼梯附近，没话找话地聊着天。
盆栽的景观树旁……墙壁的画前……柱子后……
全部都有人在。
全部……都是警察。
有其他人猜到了怪盗1412号所在的地点？那人是谁？在哪里？
……
在柯南跑进杯户饭店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他经过的地方。
“组……组长，有个孩子……”驾驶的警官有些迟疑地回头，“他跑到饭店楼上去了……该怎么办？”
“不要管他，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个怪盗。”中森银三抬起头，露出有些复杂的神情，“不管那个家伙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伪装成一个小孩的。”
白马警视总监忽然越过茶木警部把他调过来，叫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小子去看守暗夜星辰。
真的……没问题吗？
……
柯南如若无人地乘坐电梯到了顶楼，穿过“闲杂人等误入”的标志，跑到了楼顶。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去，虽然没什么星星，但博物馆附近灯火通明。
从高处眺望，可以看到直升机的光圈交错着来去，就像是开办一场盛大表演的舞台灯光一样。
他将准备好的烟花放在了天台的地上，抬腕看了看表。
十二点……二十八分。
接下来就只要等那个家伙出现就可以了。
柯南扶着天台的栏杆，去看楼宇间的万家灯火。
它们连绵成片，璀璨而真实。
高处风大，吹得他头发有些散乱。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高处的风景总是很棒，对吧？”
柯南猛地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黑羽栗安。
“栗安姐，你怎么在……”
栗安冲着他笑笑，随意地靠在栏杆上。
“我猜你一直想知道怪盗1412的事情，也一定解出了那个家伙的暗号。”
“怪盗1412号，最先出现的时间是在二十一年前的巴黎市，但是在八年前，他却突然消失了踪影。”
“你知道为什么吗？”
柯南愣愣地摇头。
栗安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冲他随意地笑笑：“我也很想知道。”
“有人传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八年后的今天，他又再次复活。”
“外界对他的形容词不胜枚举，好比平成的鲁班，又或者是月光下的魔术师……”
栗安打了个响指，烟花的引线就滋滋地燃烧起来。
“不过，在这些匿名之中，却有一个最为大部分人所知道的统称——”
“KID。”
柯南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栗安姐下午的时候……已经说过这一点了。
“上次见到他，是在江古田的美术馆，他扮成我的模样，骗了不少人。”
见他警惕，栗安却已经轻盈地退后几步，唇角勾起他从未见过的微笑。
“所以啊……这次……”
“我骗到你了吗？”
“小家伙？”
最后一句男声落地，烟花的引线就燃到了尽头。
它哧地一声飞了出去，在天空中炸起一朵灿烂的花。
第182章 四月愚者（7）下令
“什么！你说有可疑的闪光？还有不寻常的声音？！”
茶木警官正在外巡逻，听到直升机的轰隆隆声和对讲机传来的汇报，不可思议地大吼出声。
“是的，估计位置是在博物馆西南方。”直升机上的人戴着安全帽，视线看向了杯户饭店的楼顶方向，“相当于杯户市立饭店的上空。”
他毫不停滞地询问下一步的指示：“是否要进行下一步的确认？”
“当然要确认了！”
几架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隆隆地旋转，很快调转了方向。
“茶木警官！”身后，一位警官从后方跑来，显得有些着急的样子。
茶木刚刚下达了命令，就听到有人叫他：“什么事？”
“在杯户市立饭店巡逻的几位警官说……他们在杯户饭店的楼下，看到了中森警官。”
茶木警官不可置信地扭头去看那位警官，他攥紧了手中的对讲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
杯户饭店楼顶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沉默地对峙着。
柯南看了看已经炸开的烟花，绚烂的烟火已经散尽，声音和光源如他所预料的传达出去。
可是……这不是他放的哎。
他看了看调转方向赶来的直升机，有点摸不透眼前的人的想法。
只能按照打好的腹稿来了。
“哇，是直升机哎！”
柯南绽开一个孩童的微笑，仿佛没听到刚刚的声音转换，一派天真地欢呼着，“栗安姐姐，你看，他们好像已经注意到这里了！”
基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他的声线从黑羽栗安的温和清澈变得沉稳却不失调侃：“小弟弟，你好像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柯南见他似乎不想装下去的样子，也收起了天真的表情。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他看着眼前这个露出温和笑容的“黑羽栗安”，将手悄悄背在身后，按开了麻醉手表的表盘。
“你待在这里好吗？怪盗基德先生？”
“再不快点逃的话，直升机就要过来了哦？”
他能够用麻醉枪射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想要抓他，就只能趁他逃走背对他的时候……
怪盗基德当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他也不揭穿，只是伸手入怀，将什么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无线电对讲机？
他清了清嗓子，原本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中森警官的声音：“等等，茶木警官，难道不是……”
“不是你们把我调过来的吗？！”
基德表情不变，但按住对话的按钮的手却不自觉地松开。
对讲机里传来两位警官的激烈争吵。
“中森，我没跟你下过任何命令，你为什么擅离职守！”茶木警官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可是我……不……不对！”中森警官据理力争了几句，但现在根本不是吵这个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糟了，是怪盗基德的诡计！”
“快，快带我回去！我们上当了！”
“那……杯户那边……”怎么办？
没等对讲机里的警官说话，基德干脆利落地按住对话的开关，用茶木警官的声音开口下令：“目前正在米花跟杯户镇巡逻的所有巡逻车辆，以及正在米花镇上空飞行的所有直升机部队注意了，现在立刻朝杯户市立饭店的现场集合！”
“将怪盗基德逮捕到案！”
他语气急切而凝重，接话流畅而自然，在各个位置就位的警官根本没有分辨出任何问题。
“是！”
由于对讲机传来特殊的对话，直升机在原地停滞了一会，才继续往杯户市立饭店而去。
“喂，是我，我是中森警官。”怪盗基德想了想，又换了一个声音，继续下令，“在杯户市立饭店进行警戒的所有人员注意，怪盗基德就在屋顶上。”
“所有人立刻进行包围。”
“一定要把他逮住！”
听到怪盗基德当机立断地插手进去，柯南瞳孔地震。
“你……”
你要干什么？
虽然在他假扮黑羽栗安的时候，他没有听出任何破绽，但当他用茶木警官的声音在对讲机里下达命令的时候，柯南还是震惊不已。
毕竟，他还从未见过有人不用任何机器却能够任意模仿各种声音。
虽然只是他没发现过而已。
“这……这个家伙竟然学我的声音！”听到和他一样声音的茶木警官满脸震惊，然后大声叫道，“等等！！那不是我！！！”
他对中森的气消了一些，然后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戏耍人的怪盗基德身上。
“这是他设下的陷阱！所有直升机和车辆全部回来！”
中森警官没有进杯户酒店，但对讲机里传来他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茶木警官说完之后，他紧接着开口：“别信刚刚的‘中森’的话，那是基德，是那个家伙模仿我的声音……对我们的部署进行调虎离山的诡计！”
直升机已经到了杯户饭店的楼顶，几束光打下去，将楼顶照亮，也带来一阵强烈的风。
驾驶员看着楼顶上并肩站着的两个人，按住对讲机的麦克风，有些迟疑地开口。
“这里是一号机，已经到达杯户市立饭店上空，没有发现疑似基德的可疑人物，只有……只有一位女性和一个孩子！”
与此同时，楼顶的大门乌泱泱涌现出一大片人来。
为首的警官举起枪，冲着眼前的两人叫道：“不……不许动！”
栗安和柯南两个人转头看着一大群警官，又抬头看了直升机打来的光，有些无辜地眨眼。
为首的警官今天还见过他们，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有些发愣。
从他腰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两位警官的质问：“楼顶的那两个人……他们是谁？”
栗安拉着柯南戴着手表的那只手，然后举起另一只手，慢慢往领头的警官那里去。
几位警官的枪口对准了她。
领头警官压了压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栗安也不害怕，似乎是听出了对讲机的声音，于是站定在原地，冲着对讲机大声道：“中森叔叔……是我。”
“黑羽栗安。”
直升机的隆隆声有些大，所以她的声音也很大，对讲机里只能隐隐听到。
在车上的中森警官愣了愣：“栗安？这么晚了你怎么在……”
哦，对哦，栗安今天似乎被请去解暗号了。
这次，总不会又是怪盗基德假扮的吧？
第182章 四月愚者（8）珍珠
“B队、D队，听到请回答！”
“B队D队？！听到请回答！！”
“该死！从刚才起就联系不上了！”中森警官将对讲机摔在车座上，扒着前排驾驶位中间的空隙去问驾驶位上的警官，“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赶回去？！”
驾驶的警官扫了一眼后视镜里连串闪烁的红蓝警灯，平稳地驾车驶过堤无津川桥，手心里有些冒汗：“就快到了……”
“栗安”和柯南坐在跟在后面的其中一辆警车里，就这么乖巧地跟去了真正暗夜星辰的所在。
“栗安姐姐……我们为什么不回家？”柯南看了眼前排的警官，小声问她。
这是问他为什么要去找暗夜星辰？
“栗安”瞥了他一眼，给了个冠冕堂皇的解释：“当然是为了帮中森叔叔保护暗夜星辰。”
柯南：……
一个小偷跟他说他要去保护暗夜星辰？
你仿佛在逗我。
刚才那个在楼顶上俯身和他说“不打算和我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的家伙是假的吧？
哦，对了，她本来就是假栗安。
基德当然不可能让真的暗夜星辰被盗。
他偷走的宝石可都会还回去，可如果其他人借他的名义偷的话……
那他和父亲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怪盗基德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他可还要继续去找那些人的麻烦，解决上一辈的历史遗留问题，不能在这里翻车。
柯南正想继续问的时候，阿笠博士打来了电话。
“新一啊，从你父亲的案宗里……怪盗1412号他……”
听了他的话，柯南对于怪盗基德的知识一下子就丰富起来了。
他看向旁边坐着的那人的目光也奇特起来。
只是以偷宝石为乐趣，却不拿走宝石的小偷吗？
电话挂了没多久，车就停了。
两人下了车，跟着一群警官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他和基德两个人被落在后面。
这时候，基德忽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小家伙，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柯南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什么？”
基德轻笑一声。
……
和栗安最初下的判断一样，真正的暗夜星辰不在米花博物馆，也不在杯户酒店或是米花公会堂。
它被藏在穿过堤无津川的一套不大的独栋别墅里。
自然是铃木家的地和房。
借着上司的名义把中森警官哄走之后，栗安一直待在这附近，美其名曰“看守”。
准确来讲，不是“她”，是“他”。
他入乡随俗地穿着统一制式白衬衣、黑领带和蓝色警服，腰后别着警棍，只是因为一张年轻而有些腼腆的脸，让他看起来更加无害。
作为“换班”的警官，侯敛奉命代替中森守在这里似乎是不合规矩的。
中森警官被叫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奇怪。
他确实没见过这个小子，对他也不是很信任，但是有茶木警官的命令……
栗安目送着中森警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然后才慢悠悠进了别墅的庭院。
她四处观察着，将这里的地形记在了脑子里，然后绕到别墅的后门，上了二楼。
她站在窗前，视线往庭院扫去——
……
别墅内以金红为底色，贴了大片镂着淡淡花纹的墙纸，地面上铺着棕色的细纹木地板。
进入大门的前厅，两侧向上的曲线楼梯边，是两扇巨大的落地窗，拾阶而上，可见大片别墅内的风景。
说是风景，也不过是几棵新抽芽的树，半人高的灌木围着几条蜿蜒的石子小路。
毕竟是小别墅，精致为美。
此时落地窗的窗帘都拉着，从窗帘底的缝隙里透出些光来。
推开前厅的大门就是客厅，内部已经清理干净，只留了一层地毯。
在客厅的正中央，放着收藏暗夜星辰的展台，围着几位警官。
从刚刚开始，中森警官就对着一张暗号纸苦思冥想，然后终于想到了什么。
没多久，他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从中森刚刚被叫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有人猜测他是为了抓怪盗基德，有人觉得是他解出了暗号。
总而言之，所有人的想法几乎一致——中森警官，就是去抓怪盗基德了！
别墅内的警官没见到中森警官回来，依然尽忠职守地守在原地。
就算怪盗基德的目标是米花博物馆的假货，但也许呢？
也许他就过来了呢？
这个也许，很快就成真了。
咔嚓。
别墅内灯光一闪，然后漆黑一片。
停电了。
“快！保护好暗夜星辰！”其中一个小队长大声叫道。
“守好门口！别让人进来！”
“是！”
咚！哗啦——
那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一位警官顺着声音的方向去看的时候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破碎的窗口丢了进来。
从窗缝透出的月光映照在它的身上，映出它黑亮圆润的影子。
它咕噜噜地滚了几下，然后咔嚓一声裂开。
烟雾腾升，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警官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糟了！快捂住口鼻！那是……”
“催……眠……弹……”
灯光亮起，昏迷不醒的警官躺了一地。
……
中森警官带着一群警官进来的时候看到——
别墅内一片狼藉。
客厅的展台玻璃消失不见，软垫上空无一物。
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地面上散落着玻璃的碎片，不知道是窗户的还是展台玻璃的。
地上滚落了一枚黑珍珠，没有嵌进银饰里，它从中心裂开了口子，似乎已经坏了。
四周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群警官，此时正睡得不省人事。
仔细数一数，一共有十五个。
“暗……暗夜星辰……”中森警官捂住胸口，觉得出了大事。
比起被盗，这颗象征着铃木财团幸运的珍珠在他的看守下损坏，绝对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事情。
周围一片死寂。
“黑羽栗安”皱了皱眉，拨开人群，先一步扶起中森警官，交给他身后的警官，才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帕，拾起那枚黑珍珠仔细查看。
柯南没跟上她，在后面抻着脖子，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目之所及，全是蓝色的警裤和警服的下摆。
柯南：……
珍珠入手的那一刻有些轻，这让“栗安”觉得，事情也许还没有那么糟。
黑珍珠里面是空心的，似乎还有残留的淡淡的苹果味。
那是催眠瓦斯的味道。
“栗安”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心却沉了下去。
她对仿佛被雷劈了似的中森警官道：“中森叔叔，放心吧。”
“这枚珍珠，是假的。”
第184章 四月愚者（9）事实
“假……假的？”中森警官迅速回神。
“栗安”将手帕递给他看。
他原本已经飘向虚空看到天堂的眼神在落到手帕上的物品之后即刻一肃。
理智彻底回笼。
如果是假的暗夜星辰……那么……只要找回真的就好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必须去做。
“你！去那边！”
“你！带着人去外面的庭院！”
“你们几个！快！驾车在附近巡逻！”
“有什么异常立刻报告！”
“对方手上可能持有枪支，注意安全！”
“是！”
“怪盗……又或者是其他小偷……肯定还在附近，我们……搜！”
掷地有声。
围起来的警官即刻散去，别墅里只剩下十五个还没醒的警官和中森警官，“栗安”还有柯南。
人群一散，柯南立刻冲到了假栗安身边，也看到了她手帕里的东西。
除了那枚与暗夜星辰极为相似的催眠弹外，手帕里还包着一块玻璃碎片。
碎片上有一块圆形孔洞。
从那片不大的玻璃碎片上密布的蛛网纹路可以很轻易看出——那是弹孔。
“中森叔叔，您比我更了解那个人。”
柯南看到，那个假栗安迎着中森警官的目光，语气缓慢而坚定。
在柯南看来，他在为自己辩解，但他的神态和语气，又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这件事不是怪盗基德做的。”
……
吱呀——
大门被推开，很快有人走了进来。
“这里就这么放着真的暗夜星辰吗？”一个女声从门口响起。
穿着棕色风衣，戴了口罩墨镜的的女人双手插兜，看着一地警官，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十几个警官看守？！”
“是，我查到的位置就是这里。”跟在她身后的人点点头。
看着这么少的人，那人也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警察好像都被派去抓捕怪盗基德了。”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女人吹了个靓丽的口哨。
她四处检查一圈，确定每一个人都睡着才道：“沼狸，来帮忙。”
在前门和后门的位置各有四位警官，两颗柱子前也分别坐着两位警官。
窗前最近的地方也有一位警官，就倒在催眠瓦斯的旁边。
似乎是最先发现问题的小队长。
离展台最近的有两位警官，远一些还有一个。
近一些的两个，其中一个垂着头靠坐在展台的侧面，另一个在他脚边不远，似乎睡得很香。
在他胸口的位置，有一张白手帕，应该是原本放在胸口口袋里的。
女人正将一个娃娃脸警官拖到柱子边，和他的同事团圆，沼狸则去看展台旁的那个人。
还剩一个。
展台旁的那人低垂着头，帽子遮住眉眼，呼吸很清浅。
他一只手自然垂落在地，另一只手放在腰间，似乎正准备去拿警棍，但却因脱力而后退到展柜旁边坐下。
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他的警棍挂在左手边，似乎是刻意为之。
沼狸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掰不开。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沼狸僵硬地抬头，看到警帽遮住的一张平凡到陌生的脸。
因为和他特征相似的人太多，沼狸几乎已经忘记那个人的长相。
阴影下，有些苍白的嘴角勾起熟悉的微笑。
那张带着笑意的口一张一合，吐出一句久违的问候。
“记者先生，好久不见。”
下一刻，警棍如破了的气球一样坍缩下去，他随手一抽，露出反握住的一把锋利匕首。
当然，现在并不是寒暄的时候。
下一秒，栗安揪着眼前人的领子就地一滚。
咻——
展柜玻璃应声炸裂。
栗安俯着身，单膝抵着手下人的腹部，撑住的右手钳住他咽喉，抬眸去看对方手上的冒烟的枪口。
马卡洛夫PB-6P9，弹匣容量为8发，枪口初速为290米每秒，有效射程为50米。
通过增加管状消声器来降低膛口噪声，并发射专用的亚音速消声弹。
但因为笨重的消音装置，导致使用不灵活，精准度较差。
“放下他。”
一个利落的女声。
面对枪口，栗安的帽檐依然压得很低，碎发遮住的眉眼微弯，她语带埋怨：“女士，您对警官们这么没有礼貌，是很容易被送进监狱的。”
和曾经在“镜头”前不同，这一次，他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不那么显眼。
即使他笑得异常灿烂。
面对枪口的威胁，栗安自然不是毫无准备。
左手食指微微勾起，几束极细的隐线锢住膝盖下的身体。
只要她敢开枪，她就敢保证：
第二枚子弹没入的肉体，绝对不是她——
而是她脚下的沼狸。
沼狸已经确定他的身份，感受到他似乎给他留了说话的余地，于是压抑着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卷尾，他……咳……，他是……”
“白仓……”
……
由于中森警官的缺席和米花博物馆那个假货，栗安猜测真正的暗夜星辰被暗中转移并且保护起来。
只是，猜到这一点的并不只有她，还有那个组织。
什么？她为什么会知道？
今晚虽然是残月，但月光还是很亮。
从二楼的窗边往庭院里看，她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见过，召里。
另一个嘛……虽然裹得很严实，但她对这个人略有耳闻。
卷取澄子，那个写暗夜星辰的记者。
他们俩，真是一伙的啊。
那么……
栗安勾起笑容，伸手扯掉面具揣进兜里，露出另一张平凡的面容。
下楼的时候，催眠瓦斯的效果差不多散了。
但灯还黑着。
栗安想了想，从一地人之间的空隙跨过去，扶住展台柜的边缘，滑坐在展台侧面。
动作和她到现在都没见过的沉睡的小五郎有些神似。
甚至，趁着还有时间，她还饶有兴趣地观察每位警官的睡姿，顺便检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美梦。
哦，这位寸头警官似乎有女朋友，正在梦里和她烛光晚餐。
笑得可真甜。
哎呀，这个高个子警官好像有点惨，还在给上司报告情况，情况似乎不太好，看他那面部模糊的上司脸都黑了。
她脚边的这位娃娃脸警官可真敬业，梦里都还在追犯人，就是吧，他跑到楼梯上的时候脚一软摔下去了。
大磕大碰的，睡不踏实。
栗安叹了口气。
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栗安默默掏出一方手帕，随手一扔。
娃娃脸警官深吸一口气，脸一歪，然后继续去追犯人了。
真好，祝他升职加薪。
别墅内恢复了寂静。
吱呀——
门开了。
第185章 四月愚者（10）庭院
鉴于可怜的沼狸先生叫破了栗安的假名，别墅内的气氛稍稍放松了一点。
如果忽略那一地玻璃碴子，一地的背景板警官，还有落在卷尾脚边的弹壳的话。
“你认识这人？”卷尾的语气不是很好。
栗安贴心地松开了手，让他继续说。
沼狸一只手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另一只手冲着栗安疯狂摆动。
“误……误会……”
钳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但他肚子还被顶着。
周围还有什么东西，让他移动不了。
猛烈咳嗽间，沼狸微微睁开眼，看到几束如蛛丝一样闪着银光的线，缠在对方背在身后的左手位置。
“误会？”
栗安嗤笑一声，膝盖向下一顶。
“上手就开枪的误会？”
“要不是这里不好清理……”
他有些遗憾地看了眼沼狸身下的地毯，有些不情愿地低声喃喃。
声音只有两人听到。
沼狸闷哼出声，但他忽然觉得，地上铺了地毯这件事，绝对是他的幸运。
“咳——朔……朔哥，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和你们废话，也懒得听你解释。”
“至于暗夜星辰……”
栗安的目光扫向已经碎裂的玻璃橱窗，语气像是一个孩子指着心爱的玩具宣誓主权，
“那是我的东西。”
“所以——”
“别让我说第二遍。”
在栗安声情并茂地放着没什么实质性意义的反派专用狠话的时候，她的余光一直在观察一旁的卷尾。
她正将弹匣拆开，把马卡洛夫剩余的子弹一枚枚取出来。
然后，她张开手。
哗啦啦啦——
七枚子弹，一颗不少。
尽数落在地上。
卸下武器后，卷尾摘下了墨镜和口罩，甚至将大衣丢在地上。
栗安看到了她的脸。
鼻梁挺翘，丰唇饱满。
她穿着凸显身材的夜行衣，身材比银狐还棒。
俏丽的眼尾上扬，眼波流转，仿佛在放电。
她的画风从一名遮遮掩掩的都市记者，变成一个风姿绰约的俏丽女郎。
此时，这位颜值爆表的女郎张开手臂，冲栗安抛了个媚眼。
“白仓先生，我想，这真的是个误会。”
地上的七枚子弹和一颗弹壳没有被大衣盖住，就那么完完整整地露出来。
在她身后的大衣上放着那只枪，只需弯腰就可以捞起来的位置。
她特意转了两个半圈，将一半后背的位置给她看，让栗安很容易看出，她身上没有其他武器。
然而，此时的她轻装上阵，身姿灵巧。
只要能力足够，她依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将子弹归拢上膛，从手无寸铁变得胸有成竹。
诚意和警惕一分不少。
见到她的“诚意”，栗安干脆地割断一部分隐线，将匕首收回腰间，从善如流地起身。
“您说的没错，确实是个误会。”
她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土，伸手把地上的沼狸拉了起来。
“你有一个好搭档。”
沼狸看着白仓的动作，目瞪口呆。
卷尾看着沼狸的后背，如遭雷劈。
在沼狸背后，那件黑色外套的外面，紧贴的银丝勾勒出蛛网模样。
仿佛大水冲了龙王庙。
……
中森警官在别墅内调查，柯南则紧紧盯着基德，生怕他跑掉。
两人一前一后出入了好几个房间，没发现什么异常。
到了一个房间外，基德低头去看他：“柯南？是这个名字对吧。”
柯南点头，目光紧盯着他。
基德抽了抽眼角：“这是卫生间。”
柯南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跟进去。
基德已经关上了门。
从镜子里倒映出栗安的镜像，她脸上的笑容，和镜子这头的基德一模一样。
他打开了热水，氤氲的水汽升起，玻璃上印出浅浅的字迹。
几个刻意的模仿字，用的是“基德”的笔迹。
[去庭院门口。]
基德擦干了镜子，出了卫生间，带着柯南去了庭院。
庭院里有很多警官，乱哄哄地四处搜索，将庭院搞得乱糟糟的。
他出来没多久，从门口的灌木丛里钻出来一位灰头土脸的警官，跌跌撞撞往他的方向跑。
他的警服被玻璃碎片割得破破烂烂，上面没有血迹，但有些脏。
警服左胸的位置，别着一枚银饰。
银饰里嵌着一枚暗淡无光的黑色珍珠。
很快，面对面的两人目光一碰。
对方站住脚，没头没尾地开口：“听说你在托侦探找我？”
“为了八年前的事？”
柯南认识他，只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哪里都有他。
基德控制着表情，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懵。
侯敛表情如往常一样，带一些腼腆，他的目光微微偏移，并不直视基德的双眼：“八年前没什么特别的。”
“对我来说，记忆深刻的只有一句话——”
“这将是最盛大的逃生魔术。”
由明转暗，向死而生。
柯南确实记得，不久之前，栗安委托毛利大叔去找人。
目的是去询问八年前她父亲的演出事故的具体情况。
她当时不在现场，想要找当时的人问问情况。
侯敛是第一个她要找的对象。
对于栗安来讲，她的委托可以无穷无尽。
只要她想，她可以从曾经的报纸上找到每一个人，全部委托毛利小五郎调查。
“栗安”点头，没说话。
侯敛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地将暗夜星辰摘下，递给了“栗安”。
“对了，记得帮我和中森警官说一句，我帮他把暗夜星辰找回来了，算是把他支走的补偿。”
一枚圆珠顺着交过去的手帕落了地，啪嗒掉在石子路上，滚了几圈，然后噗地一声炸开一团烟雾。
雾里传来他清朗的笑。
“至于他会认为我是谁……”
“谁知道呢？”
从出现到离开，侯敛一句话也没有和柯南说。
基德看着熟悉的烟雾弹落地，听着根本没掩饰身份的姐姐对她自己所说的话，神色略有些复杂。
她也在追寻父亲的足迹，找寻未知的真相。
基德没有离开，只是趁着烟雾，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包进手帕。
在烟雾散去之后，和手帕里的暗夜星辰一起，一并交给了中森银三。
当然，也转述了那个人的话。
中森警官看到她交来的东西愣怔一下，他展开手帕里叠好的纸，一瞬间火冒三丈。
“果然是他把我支走的！”
展开的信又是一封邀请函，上面写着：
[致四月愚者：
四月十九号，将从横滨港出航的莎莉贝丝号上，这枚由我亲手找回的暗夜星辰，将回到我的手上。
——怪盗基德]
第186章 四月愚者（11）回家
快斗认得“侯敛”这个身份。
因为在很久之前，姐姐带他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所的时候，喜欢用这个人的身份。
比方说酒吧。
准确来讲，她只带他去过那一次。
而未成年人不允许进酒吧。
四年前的四月一日，空木薰还未去世之前，刚满十六岁没多久的栗安就敢顶着一米六的身高，踩着一双高跷似的增高鞋，带着当时才十三的黑羽快斗，以一张单纯无辜无害腼腆的脸，外加两张成年的身份证明往酒吧跑。
证件是空木薰给的，她给悠子也准备了一份。
悠子的那个身份是空木勋，用的是她未长大的幼子的名字，挂在她已逝的兄长名下。
而侯敛这个身份，是父母双亡却小有资产的家伙。
无拘无束，张扬肆意，喜欢体验生活。
这两个身份比她们两个大一些，身份资料伴随着她们更新长大。
因此侯敛根本不怕有人查。
这个身份，比夏威夷的卡斯塔尼亚要真的多。
这位空木奶奶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快斗不太理解。
他更不理解的是，他只是口快地问了一句，自己为什么就被套了一张面具，又塞了一张身份证明用的驾驶证，踩上一双高跷，用一张平凡的脸，跟着栗安闯进了这个姐弟俩都不该来的地方！
他只有十三岁！
他还是个孩子！
黑羽快斗靠在沙发边，看着头顶的彩灯一闪一闪，瑟缩得像一条鱼。
他颤抖着伸手，将一杯不含酒精的清甜果饮抿进嘴里，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姐熟门熟路地同酒保搭话，点了一杯麦卡伦。
酒保小姐默默忽略他的点单，轻车熟路地给他调了一杯快斗同款果饮。
没成年偷跑出来的小家伙，她怎么可能给他们酒。
看到酒保询问的眼神，侯敛放心大胆地喝了一口假酒，只随意地道：“这是我小弟，刚成年。”
他转头去问他：“阿朔，来点酒吗？”
黑羽快斗想到回家后老妈甜蜜的巴掌，目露惊恐地连连摇头。
“哈哈哈哈——”
侯敛目光清明地拍桌狂笑。
周围微醺的酒客欢呼取乐，仿佛四月愚者的狂欢。
酒保也笑着眯起眼，仿佛猜到了什么。
“你这兄弟可真乖，以后别叫他来了。”
她默默擦着桌子，与他低声聊天。
“还有你小子，过了二十岁生日记得和我说。”
“我请你一杯酒。”
却没有把他和这个明显没成年的弟弟赶出去的意思。
侯敛笑着点头，冲她举杯示意：“当然。”
他用一张脸，一张抹了蜜的嘴，唬过很多人，也交过不少朋友。
空木薰去世后——
恣意的日子戛然而止。
黑羽快斗很少能看到姐姐。
酒保还没有等到成年侯敛。
她仍然温和可亲，待人真诚。
他变得沉静内敛，进退有度。
她仍然沉着冷静，慢条斯理。
他变得绅士风度，腼腆温柔。
三年前，她高中学校的学生都知道，有位名叫黑羽栗安的同学，因为一场事故失语数月，办理自学，只在考试出现。
同班同学去问她最好的朋友空木悠子，只换来她一个心疼苦涩的笑。
栗安失去了她心心念念的普通学生生活近一年的时间。
只是，和她一起成长的黑羽快斗知道，她失语只有一个月，而在此之后，她去了不知哪里，还找了一名身份存疑的老师。
然后在接下来平静的两年里，她极尽所能，将从各处学来的知识、话术、技能、还有魔术手法，尽数吸收。
他是侯敛，也是栗安。
栗安用三年的时间迅速成长，换来【茗】的真正认可。
于是，在第四年，魔术团【不夜侯】诞生了。
黑羽快斗对他姐究竟干了什么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她似乎做了很多事，也准备了很久。
而他，才刚刚走上这条路不久。
此时，中森警官已经找回了暗夜星辰，也将邀请函发送给茶木警官，得到之后再谈的消息，然后带着警官收队回家。
他和警官把两人放到米花町的街道路口，然后问她：“你回江古田吗？我们一起回去。”
“我先把这孩子送回家，然后回木马庄。”基德拍了拍柯南的脑袋，无视他幽怨的视线，笑着拒绝，“麻烦您帮我和快斗问好。”
提到快斗，中森警官脸一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有点上头。
“我还没问你，上次你生病的时候，那小子是不是一句话没问过！”
“那小子”本人：……
他扯起脸皮僵硬地笑：“他问过的……”
中森警官哼了一声，显然还是没信。
中森警官很快离开了。
柯南的大脑宕机了不短的时间。
从他解出暗号到天台遇到这个家伙，从侯敛出现开始到基德明目张胆地交邀请函给中森银三，再到被警察送到米花町的街头路口，他的大脑闪过了非常多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一直没有揭穿这个假栗安的身份。
或许是听到侯敛的话，又或许……他并不想让栗安姐背上怪盗基德的名字。
他单枪匹马，和这位中森警官不熟，说话也没人信他。
强硬出头的话，今天这场闹剧不好收场。
现在终于只剩下他和基德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柯南终于毫无顾忌地瞪着这位假栗安：“你还不走吗？”
“我好人做到底，当然要送你回家。”
柯南才不信他。
他凝眉沉思，要在夜晚的街头和这位怪盗促膝长谈。
“你给栗安姐打电话，用她熟悉人的声音把她骗出去，然后换上她的身份上天台。”
“但我想来想去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基德面色冷淡，措辞严正地驳斥他所有的推测臆断。
“首先，她离开的电话不是我打的，她应该是真的遇到了事情，才缺席了我的演出。”
“就像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天台上只有你这个小家伙，而她不在一样。”
“你在等她？”柯南张了张嘴。
“她是我的对手，我的天敌。”
她也是我第二个目标，我首先要超越的对象。
基德的目光里含着审视。
“我从不怕你，侦探小家伙。”
他不会小看这个解开他暗号，在天台放一枚烟花示警的小小侦探，但他同时也了解这些名为侦探的家伙的脾气秉性。
“如果说怪盗是个技艺精湛盗取财宝，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的话……”
“侦探就是一个只会跟在艺术家后面吹毛求疵，充其量不过是个评论家的人物罢了。”
不远处，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光亮起。
柯南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按下接听，从电话里传来毛利兰有些焦急的声音。
“柯南！你跑到哪里去了？！”
柯南一边解释，一边回头。
怪盗基德已经不见了。
第187章 四月愚者（12）酒吧
卷取澄子和她的搭档两人站在堤无津川桥的人行道上看河。
弯月和星子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道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光。
偶尔回头，就看到警车呼啸而过，很快又看到红蓝灯光呼啸而回。
她的搭档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一遍又一遍重复地询问着：“朔哥真的要把虎之殇的消息给我们交差？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今天可是愚人节……”
听着沼狸的碎碎念叨，卷尾翻了个俏丽的白眼，只不过被挡在墨镜下什么都看不到。
“澄子……”
“你闭嘴。”
他说了假话又能怎样？
自她第一枚子弹就偏离轨迹，沼狸被按在地上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两人在路灯下沉默起来。
很快，一辆车径直停在他们面前。
后排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刚刚见过没多久的脸。
“哟，好巧！”白仓朔咧嘴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们直接走了！”
驾驶员没忍住，顺着后视镜横了他一眼。
“哦哦我知道了！赶快上来！这里不能久停。”
白仓朔立刻开口。
卷尾先一步坐了副驾，沼狸不得已地钻进了后排。
从车里传来轻拍爵士乐慵懒舒缓的音调。
随着节奏，驾驶员的手指自然地叩动起来。
……
POOLBAR是一间撞球酒吧，它位于繁华的商业街上。
按照翻译，它的名字应该是泳池酒吧。
酒吧其实不算太大，规模算是中等，门口的标牌闪着霓虹灯光。
酒保是位年轻女士，她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脖间系着精致的黑色领结，马尾梳得干脆利落，涂着浅色的唇膏。
她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似乎刚成年没多久。
门口的风铃摇动的时候，她不自觉地露出不太熟练的职业微笑。
来者是三男一女。
服务生引着几人去沙发的位置坐下，自然地取出酒水菜单递给唯一的女性。
卷尾接过菜单，道了一声谢。
卷尾和沼狸两人坐在一边，对面是驾驶员和白仓朔两个人。
她一进来就四处打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酒吧里放着轻拍爵士乐，节奏鲜明，温馨典雅。
吧台摆着几张红色吧台椅，巨大的酒架柜顶的墙壁贴着几幅风景画。
身后是排列整齐的沙发和长桌，另一侧是桌球台与软椅。
那是打桌球的娱乐区，背后的墙上挂着几根桌球杆。
可能因为太晚，酒吧并没有什么人。
只有一位粉色短袖的女士坐在软椅上休息，浅灰色西服的男人正在观察球台的局势，不时回头小声聊天。
离得太远，卷尾听不清。
墙壁上摆着各式画作和海报，风格各异，题材类型丰富多样，但似乎是因为没来得及更新换代，海报的年代有些久远，但看起来很新。
她虽然是记者，但刚入行不过两年，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
倒是沼狸，此时正小声和她念叨：“这张海报是五年前雨城琉璃的治愈曲的宣传海报。”
“还有那张，是两年前去世的英国魔术师詹姆斯霍柏在四年前进行表演的……”
听得卷尾额头青筋直冒。
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服务生去了隔壁的空桌，又取了一张酒水单交给白仓朔，然后就站在原地，安静地等着他们的点单。
白仓朔没翻酒水单，指了指身边的驾驶员：“麻烦给他上一杯果饮。”
“他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我嘛……要一杯麦卡伦。”
服务生愣了愣，点头应下。
卷取澄子翻开了酒水单，但没有选酒的心情，随手翻到一页，看到上面的蓝柑莫吉托，就直接点了这个。
服务生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抱歉，这种酒调制所需要的材料刚刚好用完。”
“那和他一样，要果饮。”
沼狸也懒得选：“我和朔哥的一样。”
服务生点点头，确定之后，将记录的单子交给酒保女士。
白仓朔放在桌上的指尖蜷了蜷，没有拦着他的点单。
接过单子的酒保女士看了这桌一眼。
然后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桌球台的两人很快离开，酒吧里只剩下六个人。
白仓朔双手撑桌，将下巴抵在交叉的手背上，正和沼狸说着话：“来吧，让我们从头开始。”
“首先，你得和她讲讲……”
“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呢？”
沼狸咽了口口水，视线不自觉上移。
卷尾昳丽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快说——”
让我们长话短说。
沼狸在卷尾的逼视下开了口。
“他是白仓朔。”
“我当时去大渡间新闻社调查关于虎之殇的问题，临时接了个采访任务，采访的是……”他抬头白仓朔，见他没反对，才继续道，“……是他的‘哥哥’，白仓阳。”
卷尾去看驾驶员和白仓朔，仔细观察两人的眉眼，没看出他们两个有什么相像。
驾驶员一脸无辜地和她对视。
沼狸看了一眼没什么存在感的驾驶员，冲着卷尾摇头：“不是这位。”
“采访被白仓……，嗯，被朔哥他插了一脚，结束之后我和监视我的摄影师没跟住他们，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
沼狸艰难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说他也要去大渡间新闻社。”
白仓朔无所谓地耸肩：“我就是看到他的名片，借同事搭了个便车而已。”
同……事？
沼狸愣住了。
白仓朔叹了口气，语气仿佛在说一群陌生人：“可惜我去晚啦。有个女人带着一群孩子把那里搞定了。”
“后来进了警察。”
“不过……我躲过警察的封锁，看了沼狸小子的电脑……”
他忽然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被驾驶员一把扽住袖子：“沼狸先生，大渡间的银狐……”
“身材真的很好吗？”
卷尾的脸黑了。
忽然被翻了旧账，沼狸冷汗涔涔地摆手：“卷尾，你听我解释……我是说……我真的是去找虎之殇的！”
他手忙脚乱地比划起来，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卷尾没工夫理他，因为驾驶员刚刚递给她一张纸。
她随手展开——
照片上正是他们刚刚一直在谈的“虎之殇”。
咳咳，虽然话题偏了点，但确实是这个主题没错。
“客人，您点的东西到了。”
服务生走过来的时候，几个人第一时间收了声。
只是，看到服务生摆在面前的四杯一模一样的果饮的时候，卷尾和沼狸两人沉默了。
第188章 四月愚者（13）节日
杯子里饮品的颜色并不艳丽，底色是浅浅的琥珀色，似乎加了柠檬和薄荷一类作为底料，所以闻起来气味很清爽。
但再怎么漂亮，也掩盖不了四杯“酒水”几乎一模一样，一点酒都都没有的事实。
沼狸看了看对面白仓朔的杯子，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杯，忽然有些怀疑人生。
“这是麦卡伦吗？”他问服务生。
就听到服务生礼貌而淡定地回答：“不是。”
沼狸：……
“您的饮品要求是与这位先生一样。”服务生不卑不亢地强调他们的业务水平，“我们的酒保虽然才来了两个月，但她女承父业，调酒技术很好。”
沼狸看白仓朔。
白仓朔已经举杯抿了一口。
入口冷冽清甜，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
他再点几杯，味道也不可能有任何变化。
白仓朔抬起手，冲着酒保女士举杯，换来她一个不太熟练的职业微笑。
沼狸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服务生很快回到了酒保身边，当起了背景板。
于是，四个人坐在酒吧里，就着四杯无酒精的饮料，低声谈起了正事。
至于别墅发生的惊险“误会”，被几个人默契地忽略了。
白仓：“你们是怎么找到暗夜星辰的？”
卷尾：“米花博物馆展览刚开的时候，很多记者受邀去参加开幕仪式。”
白仓：“具体时间？”
卷尾：“在三月七日。”
白仓：“都有谁在？”
卷尾：“人很多……”
白仓：“你和谁得的消息？”
卷尾沉默了一下：“沼狸和他们谈的。”
驾驶员从包里取出一沓资料，铺开放在桌面上。
卷尾不自觉地扫了吧台的方向，服务生正看过来，以为她有事情，抬脚就要过去。
她连忙摆了摆手，服务生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看到他所站的位置恰好遮挡住酒保的视线，卷尾才收回视线去看桌上的东西。
那是很多模糊的照片，视角各不相同，她记忆力不算太差，很快可以确定，这些照片囊括了当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
驾驶员从照片堆里挑挑拣拣，很快选出其中三张，将里面的几人一一指给沼狸看。
沼狸只能点头。
卷尾去看白仓：“你都知道了为什么问我？”
白仓又喝了一口果饮：“坦诚才好继续聊。”
卷尾顿了顿：“不坦诚呢？”
白仓：“麻烦你们睡上一觉，我俩去找其他人办事。”
只不过，你们不答应的话——
白仓朔低眉敛目。
不答应的话，就不需要记住这些事了。
卷尾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帮我联系一个人，他不肯见我。”白仓朔总算等到了这句话，说出了重点，“我要你们给他传个消息。”
“我要你们告诉他——”
“蜘蛛要杀他。”
离开酒吧的时候是白仓朔结的账，但他似乎并没有走的打算，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驾驶员安安静静地引着两个人上了车，白仓朔嘱咐他把人送到杯户饭店楼下。
离开酒吧没多远，两人几乎同时听到细微的电火花的声音，于是回头去看。
酒吧的电力似乎出了些故障，霓虹灯光一闪一闪，连店里的灯光都一明一暗地闪动起来。
招牌上属于P的圆弧的位置灯光明灭不定地闪烁，不时冒出些火花。
连带着酒吧里的几个人影都模糊起来。
很快，招牌的灯光啪地一声彻底熄灭。
两人在车上所见的最后一眼，就是酒吧招牌的名字翻译——
它从POOLBAR的泳池酒吧，
变成FOOLBAR的愚者酒吧。
……
四月一日愚人节，截至目前为止，并未被任何国家认定为法定节日。
但了解这个节日传统的、玩心大的大小家伙们，会不约而同地在这一天进行大大小小的恶作剧。
在不危及人身和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无论这些玩笑有多么恶劣，在这一天里，被愚弄者都不能生气。
作为约定俗成的严格规矩，这一玩笑时间将会持续到当日的中午12点。
在这紧锣密鼓的十二小时里，几乎每一个“她”都在骗人。
晚十二点，栗安借走茶木警官的身份，将中森叔叔送向基德所在的地方。
凌晨一点，“白仓朔”放走了卷尾和沼狸。
凌晨两点，“侯敛”紧随其后地将暗夜星辰归还，给黑羽快斗铺好了安然退场的路。
凌晨三点，黑羽栗安已经安静地返回杯户酒店，确定楼下的所有警察撤离之后，回到房间，将所有的物品收回原处。
她打开电视，黑白雪花滋滋作响，没有任何信号。
是的，她还没有退房。
栗安所预订的退房时间是今日中午十二点。
她又出了门，直接乘电梯上了顶楼，然后走向楼梯间，越过“闲杂人等勿入”的横幅，独自一人上了天台。
和快斗在几个小时前一样。
天台只有一盏不太亮的灯，从光束里可以看到弥漫的灰尘微粒和几只遮挡光亮的飞蛾。
在天台的栏杆下，放着那个顶部划开的空易拉罐，内侧的瓶壁有灼烧的痕迹。
那是盛放烟花的容器，位置调整得很精妙。
地面上有几处灰尘呈辐射状，曾有四架直升机在附近转动螺旋桨。
栗安扶着栏杆，从高处眺望，可以看到米花博物馆的灯光落幕，演员收场。
当米花博物馆的最后一盏灯关上，红蓝灯光消失不见的时候，她才彻底收回目光。
现在是凌晨三点五十九分。
那是BS电台放送中断的最后一分钟，怪盗基德预告信的最后通牒。
当卧房里的BS频道传出人声的那一刻——
从天台顶楼的楼梯口冲出一个少年。
真的见到熟悉的身影，黑羽快斗不由瞪大了眼。
“姐——你居然真的还在这里！”
他本来打算送完那孩子就走，结果坐上寺井爷爷的车之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杯户酒店。
“栗安小姐说她在楼顶等你。”寺井笑眯眯的，对很快能见到栗安这件事很开心，“可能有事要找你帮忙。”
栗安看到快斗上来，随手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我说过，我今天会来找你。”
“你明天没有课，对吧？”
在快斗看来，姐姐的口吻和神态隐约有些熟悉。
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她这么笑，还是那年去酒吧——
“快斗，你想知道我去哪儿吗？”十六岁的栗安满脸神秘。
十三岁的快斗并不理解这种笑容，于是被坑得一脸血。
十七岁的快斗倒是懂了，只是在成为怪盗基德后，他去寺井爷爷的酒吧谈目标和机密成了家常便饭。
再加上老妈和老姐常年不在家……
他就不再怕这些了。
见快斗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慌，栗安就心情很好地取出一张面具，笑眯眯地拍到他的手上。
“来吧，陪我去赴约。”
第189章 四月愚者（14）酒保
POOLBAR是一间撞球酒吧，它位于繁华的商业街上。
按照翻译，它的名字应该是泳池酒吧。
酒吧其实不算太大，规模算是中等，门口的标牌闪着霓虹灯光。
酒保是位年轻女士，她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脖间系着精致的深红色领结，马尾梳得干脆利落，涂着浅红的唇膏。
她很年轻，年纪在二十五六上下。
门口的风铃摇动的时候，她不自觉地露出熟练的职业微笑——
什么？觉得这段有点眼熟？
那么我们换一个视角。
福井柚嬉是POOLBAR的酒保。
她很年轻，满打满算，今年才二十六岁。
接替父亲在这里的工作后，她已经这所酒吧里工作了四年零两个月那么久。
在此期间里，她从一位新手调酒师成为一名小有资历的酒保，并且终于可以独当一面。
比起四年前，她的气质更贴合这家酒吧，面对酒客更加从容，也更游刃有余。
在这间酒吧里，大多酒客都不会闹事，只是在自己的位置品酒，小声交流。
如果醉得厉害，或者趴着睡一觉，又或者很快被相熟的同伴勾肩搭背地带走。
至于出了门，是送到出租车上还是送回家里，又或者是丢在路边自生自灭，那就不归酒吧管了。
即使这样，偶尔也会有些难缠的客人骚扰。
在这里工作了四年，福井柚嬉对付这种事情已经非常熟悉，无非是拨打报警电话，请警官来带人走这种情况。
当然，今天并没有不长眼的酒客出现，只是在她下班之前，来了两位客人。
是两位男性，身高相仿，容貌没有半分相似。
两人进来后，清秀些的径直奔向吧台，普通的那个找了个沙发的位置。
快斗凭着记忆找到四年前坐的位置，听着酒吧里播放的舒缓的钢琴曲，安然地缩起来。
他冲着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点酒水的意思，之后就百无聊赖地盯着墙壁上的海报，仔仔细细地从左看到右。
墙壁上摆着各式画作和海报，风格各异，题材多样，而且内容很新。
除了其中一张——是四年前霍柏艺术团的海报。
黑羽快斗的思维一顿，忽然想起寺井爷爷前段时间递来的资料，还有前几天和青子在涉谷街头遇到那个人。
那是海报上英国魔术师詹姆斯·霍柏的孙女，朱蒂·霍柏。
而属于他们的霍柏魔术团的标志，是世界上最大的蓝色红宝石，外界称为RedDevil。
被快斗拒绝的服务生步子一停，礼貌地退回桌球台附近去收拾物品，但视线却不自觉往吧台扫。
四年前的这家伙怎么又出现了！
栗安正坐在吧台椅上，笑着从四年未见的酒保女士手上接过酒水单，道了声谢。
她仔仔细细地一页页翻动着酒水单，视线扫过精美的图片，将每种品类每种名字都仔细地记下来。
酒水单是可拆卸的线圈本，内容同四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新添了几页花里胡哨的名字。
栗安点着最后几页里其中一张图片，礼貌地开口询问：“这是最近新出的吗？”
福井柚嬉看到那张展示图片的时候，微微一愣。
那是蓝柑莫吉托，是一种混合了朗姆、蓝柑糖浆、青柠汁、苏打水和薄荷的鸡尾酒，相比春季，其实更适合在盛夏饮用。
但季节并不是重点。
酒吧对酒水单熟悉的常客都知道，蓝柑莫吉托是大约三年前被添上酒水单的。
她这么问，显然是对酒水单熟悉，但至少有三年没有来过。
福井柚嬉再次打量起眼前的人，终于从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找出这个人的影子。
“是你啊，我记得你四年前常来。”
她想起来了。
是四年前她刚工作没多久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口口声声自己和她同岁，但从来不喝酒的人。
她父亲也认得他，接班的时候还嘱咐她不要给他调酒。
福井柚嬉又看了一眼沙发的那个人，想到他最后一次过来带的就是那个人，才确定记忆没出错。
“这是三年前放在酒水单的蓝柑莫吉托，并不在春天售卖。”
她从柜子里取出调酒工具，苏打水、莱姆片、苹果片，又从背后的酒柜里挑出一瓶酒。
“如果你想喝这种类型的鸡尾酒的话，我更推荐芝华士柯林斯——”
“更适合现在的天气。”
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很久不来。
栗安点头答应，于是福井柚嬉开始调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福井女士，这几年有没有遇到很奇怪的客人？”
柚嬉：“有。”
斩钉截铁。
栗安饶有兴趣：“谁？”
柚嬉翻了个白眼：“你。”
栗安：“……”
她记得这姐姐以前不这么说话的。
见他好像被噎住，福井柚嬉才笑了笑。
“看起来你成年了，我答应过的，请你杯酒。记得有空常来。”
“我不介意多位常客。”
“我可不敢。”栗安展眉弯眼，扫了一眼台球桌的方向，“喜多先生要急坏了。”
那位四年前还是青涩小哥的服务生正捏着台子上的一颗球要往筐里放，见两人聊得很好的样子，投射过来的目光快要喷火。
“你别理他，他还不是我男友。”
福井柚嬉把酒递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心情很好地抿嘴一笑。
“不过我想，很快就是了。”
……
栗安带着快斗赴了一场四年之约，付了酒钱。
除了收获一份未发酵的狗粮外，期间无事发生。
寺井黄之助依照栗安小姐的要求，将卷尾和沼狸送到杯户饭店楼下，将租来的车丢在原地。
只留下一封还车凭证和邮箱地址——都是假名，没有任何可以调查的余地。
凭证下甚至贴心地放了租车费，但显然不打算自己还车。
自始至终，他依照大小姐的吩咐，没有说过一句话。
也没有吵醒他们。
……
毛利小五郎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屋内一片漆黑，透着窗户的月光，可以看到地板上被褥被掀开了一角。
顺着窗户，楼下的灯光打在对面的玻璃上。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楼下女儿的训斥声。
“我和你说过——”
“你还小，不要瞎跑……”
“今天晚上有点冷……别着凉。”
毕竟是深夜，叮嘱的声音不大。
但越来越近。
毛利小五郎闭上眼睛，很快又呼呼大睡起来。
吱呀——
在睡梦里，有个童声打了一晚上喷嚏。
“阿——嚏！”
第190章 东走西顾（1）愿望
微风轻拂，浮云淡薄，刚过午后的阳光却并不刺眼，通过窗户斜斜地照在隔壁的空位上。
周围的童声抑扬顿挫地念着没什么意思的课文，灰原哀也敷衍地举着书本，摆出一副认真朗读的口型，思绪却飘到不知道哪里。
工藤新一这两天都没有来上学。
听黑羽小姐说，是因为生病请假了。
黑羽小姐这几天好像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想找机会和她说一下自己的进度都不行。
唯一见到的一面还是她今早出门上学的时候，栗安只丢下一句她问工藤新一怎么了的回答就回房休息去了。
灰原的房间刚刚接通了网线，但之前栗安给她准备的电脑和一些器材还没到，所以她晚上还是只能去阿笠博士家。
当然，大部分实验还是去阿笠博士家，毕竟黑羽姐姐说住在她隔墙的姐姐和妹妹可能接受不了房子被炸来炸去。
“你把我的药剂实验想成什么了？”灰原哀目光有些无奈。
栗安当时的失语还没好，因此也无奈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毕竟阿笠博士最近做实验的时候常常爆炸，吵到悠子和小纯已经不打算在木马庄待了……”
现在，木马庄，只有栗安和灰原两个人在。
今天放学比较早，所以少侦的几个孩子收拾好书包，很快聚集在一起，讨论起要不要去探望柯南，不过被她否决了。
“柯南同学是发烧感冒，会传染。黑羽姐姐不允许我去。”对付这几个孩子，灰原哀淡定地将书塞进包里，扯着栗安的虎皮不撒手，“她说了，你们也不许去。”
闻言，几个孩子脸上的表情都暗淡了几分。
但那也没用。
灰原哀无视了他们控诉的眼神，和他们一起在回家的巷口告别。
告别了几位小朋友，她才不急不缓地往阿笠博士家的方向走。
快到阿笠博士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阿笠博士隔壁的门口大喇喇地站着一个人，此时正在上下打量工藤宅那扇上着锁的镂花铁门，但并没有上手摇晃。
他穿着灰绿色的休闲外套，背着一个不小的圆柱形状的蓝色单肩包，脑袋上扣着一顶标着“SAX”的白色棒球帽，蓝色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他蹙紧的有些浓密的粗眉。
灰原哀目不斜视地从他身后走过，听到他仿佛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口音有些特别。
“看起来，工藤新一确实很久没回家……”
她捏紧了手上的红色手机，上面的紫荆挂饰随着她略显焦急的步伐摇摇晃晃。
……
刚刚睡醒的栗安此时正在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里吃点心，动作优雅，专心致志，心情十分美好。
她正在吃的是普通的黑森林蛋糕，口感松软，没那么甜，所以正合她的口味。
除此外，桌上还有一些甜甜圈、蛋挞、提拉米苏、草莓慕斯和蓝莓派。
真是热量爆表的一天。
栗安往嘴里填了一口蛋糕，笑眯眯地想。
心情复杂？不存在的，因为她吃不胖。
为什么她会在阿笠博士家？
因为阿笠博士嗜甜，这些蛋糕和点心都是他点的。
只是因为蛋糕特价，他一不小心就点多了。
咳。
所以他请栗安来消灭一点，顺便给灰原哀带一些回去当下午茶。
至于为什么不年不节的时候蛋糕会特价……
这些蛋糕的来源是嘉木蛋糕店贴心的送货服务。
没错，经历了一场命案，不知道关门多久的嘉木蛋糕店总算是再次开业了。
真是可喜可贺。
失去很长时间营业额的中江店长恨不得普天同庆，于是带着服务生满街散发特价小广告，差点被巡逻的警察抓住教育一番——
然后广告就被阿笠博士拿到了。
“黑羽啊，你可别和小哀说是我买的蛋糕……”阿笠博士有些心虚地低声拜托。
虽然灰原哀没有借住在阿笠博士家，但是她依旧接管了这位饮食习惯不太健康的五十二岁年轻老头子的生活。
她负责从木马庄送饭过来。
有她在，是不会允许阿笠博士经常吃这些高热量食物的。
听到阿笠博士的话，栗安没所谓地点头答应。
她吃得心满意足，想着打算什么时候再去嘉木逛一逛的时候，灰原小姑娘啪嚓开门进来了。
四目相对。
阿笠博士嘴角刚刚扬起的慈祥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哀……”
见她看着桌子发呆，阿笠博士干巴巴地叫了一声。
栗安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
她收起笑容，将叉子放在餐盘上，只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响：“小哀，发生什么事了？”
进门的那一刻，灰原哀闻到了甜腻的蛋糕香气，并且很快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想起，自己并没有在刚刚的人身上感受到危险。
上次和卡悉去蛋糕店的时候，她是可以感受到那些人的危险的。
想到这里，灰原哀就把刚刚的一点紧张抛在了脑后，和往常一样把门关上，然后把书包放在沙发上，顺势坐下，和栗安面对面。
阿笠博士犹豫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就听到灰原扔了个雷：“我看到有个人站在工藤宅的门口，就赶快回来了。”
他蹭地一下又站起来了。
栗安倒是没动，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危机感的小姑娘眨眼，然后又眨了眨。
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黑羽姐姐希望我紧张？”灰原反问。
栗安仔细看了看她用红皮筋扎起的茶色头发，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将自己的餐盘放到阿笠博士厨房的洗碗机：“这附近很安全，你不需要担心。”
“好。”
灰原乖巧地点头。
就是不知道信没信。
“你见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厨房就在客厅不远，连门都没隔，所以两个人的对话没障碍。
栗安把盘子塞了进去，按住绿色的按钮，看到一些洗洁精噗嗤挤了进去。
这是阿笠博士新发明的洗碗机，最近的爆炸产物，就是不知道质量怎么样。
她的手伸向蓝色的加水按钮。
“个子和黑羽姐姐差不多……有点黑，背着一个大包。”
“对了，他的口音有点奇怪。”
栗安按住蓝色按钮的手不动了。
有点黑，口音奇怪……
服部平次？
咕噜噜——
“快松手！水要溢出来了！”
……
街角的电话亭里，小小的孩子举着大大的绿色话筒，将红色领结扯到话筒边，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打个电话过来，竟然还把自己弄得感冒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毛利兰抓着电话的手在颤抖，但语气凶巴巴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愿望。
“喂！听好了！你给我快点回来啊新一！”
第191章 东走西顾（2）衣服
值得庆幸的是，阿笠博士的新发明没爆炸，没放电，也没把栗安炸个满脸花。
只不过是洗碗机蓝色的出水按钮被她多按了那么零点几秒，栗安松了手也没有恢复，导致洗碗机里混着洗洁精的水带着泡泡冒个不停而已。
很快，连泡泡都没了，只有普通的水流出来。
如果不是栗安眼疾手快关掉了进水管，阿笠宅今天下午就要当场表演一个水漫金山。
“看来，这台机器我还需要好好修理一下……”
阿笠博士看着又一次坏掉的机器，有些头疼。
为了把这出故障的机器关掉，他的胡子都湿了，此时还有水顺着原本蓬松的胡子尖蔫答答往下滴，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抱着机器去了实验室，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去换衣服，顺便帮栗安找找有没有她可以穿的衣服，至少让她能穿回木马庄再找她自己的换。
没办法，作为事故发生第一线的小倒霉蛋，栗安的衣服也几乎湿透了，一拧就出水。
今天天气不热，栗安的病也才刚好没多久，不能着凉。
为了保暖，阿笠博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己没穿过的蓝色薄毛衣，然后皱了皱眉。
“我的衣服黑羽穿起来有点大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起身去另一个房间，很快就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门口，栗安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大褂，冲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因为宽松，白大褂勉强搭在肩膀上，下摆垂到脚踝。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天空俯冲下来，轻巧地停在她的手上。
栗安把手往下一送，香橼眼珠动了动，轻轻一跳，乖巧地落在灰原的肩膀上。
灰原哀偏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白鸽，然后眨着一双好奇的冰蓝眼瞳看她。
她想让自己帮忙去取衣服，但是为什么要叫这只白鸽来？
“回去的时候带上它。”栗安俯下身，仔细地对眼前的小姑娘嘱咐起来，“进我的卧室不要捡东西，不要碰床，不要开窗户，不要动书架，不要踩地毯……”
灰原：“……”
满屋子的机关陷阱，你房间是龙潭虎穴吗？！
栗安捏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还有心情给她解释：“小时候总有些家伙想擅闯我的房间，所以我的房间都习惯性布置一些魔术机关。”
“放心，只要不乱翻，你能碰到的机关大多不伤人。”
大多？
听懂栗安的潜台词，灰原哀诡异地沉默了。
“那我去了。”
沉默半晌，灰原冲她点了点头，带着香橼转身打算离开，就听到阿笠博士的声音从门缝挤出来。
“黑羽，我这里有一套衣服……你看看能不能穿。”
听到他的话，栗安啪一声将门合上，目光落在衣服上。
阿笠博士把手上的衣服展开，露出一套蓝色的帝丹高中校服。
男款。
工藤新一的。
……
不穿鞋的话，栗安的净身高是一米七六，比快斗高出两三厘米。
如果加上头发尖的话，两人其实差不多高。
这导致她在易容身高比她低不少的女性的时候，会优先选择穿过膝长裙和平底鞋，男性会选择更宽松的风衣长裤，可以让她在屈膝站立维持身高的时候更不容易被发现。
列车上的桑原裕美就是这种情况。
栗安身形比快斗略瘦一些，但并不明显，所以快斗很容易扮她。
工藤新一同理。
反过来当然也一样。
说了这么多，只有一句话。
“黑羽，这套衣服很合你身。”
拿了衣服不过两分钟，栗安从卫生间出来。
阿笠博士打量着穿着白衬衫绿领结蓝色男款制服的栗安，语气带着点劝慰。
“你不喜欢的话，也得把它穿回去再换。”
“我知道了。”
栗安低头仔细整理了长领结，把它藏进衬衣下面，又仔细将褶皱的衣领抹平，内翻的蓝色衣领展开，一边答应着。
她梳着简单利落的高马尾，将两侧刘海轻巧地捋在耳后，束起的长发仍然过肩。
她觉得阿笠博士想多了。
“那么，我先回木马庄了，几件衣服我洗好了送回来。”
栗安抓起沙发上的白大褂背在身后，收起湿掉的衣服，提着灰原落下的书包，在玄关门口冲阿笠博士告别。
才走出米花町二丁目，就看到灰原哀抱着胳膊站在路口，肩膀上落着一只白鸽。
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那个人往五丁目的方向走了，可能要去毛利侦探事务所。”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打算回木马庄。”
……
挂断电话前，毛利兰和柯南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很久，从同学们的近况聊到老师的关心，又聊起最近学校的一些趣事。
知道他还在感冒，所以几乎都是毛利兰絮絮叨叨地说，柯南认认真真地听。
他也偶尔想回忆高中生活的点点滴滴，总不能真的被那群小孩子同化。
“对了，新一，你知道吗？松本老师要结婚了耶。她还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婚礼……”
“那种场合谁要去……”
他其实还挺好奇那位凶巴巴的音乐老师的师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岸田老师常常问你为什么一直不来学校，说一直希望你能回足球队。”
“踢球只是为了训练运动神经啊……我怎么可能回去。”
就算是他想回，现在这种情况也回不去呀。
“哎……算了，新一，就算要破案，也要注意身体，按时吃药啊。”
“我知道了啦。”
“啊，好像有客人来了。”从电话里勉强听到敲门的声音，然后是毛利兰的告别声，“好啦，下次再说了。”
挂断电话，在电话亭待了很久的柯南收起领结，踮起脚尖，把话筒挂回原处。
“真是的……每次打电话她都不温柔一点，而且满嘴都是埋怨我的话……”
他揉了揉长时间不动有些僵硬的肩膀，推开了电话亭的玻璃门。
“真是搞不懂女人……”
周围的一群大姐姐都扭头去看他。
场面一度尴尬。
赶到附近的栗安恰好看到柯南的社死现场，不忍直视地拉着小哀转身就走。
“我们要不然回家吧……”
灰原哀扫了一眼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柯南，微微翘起了嘴角。
“好。”
第192章 东走西顾（3）介绍
走当然是不可能走的，毕竟她俩来都来了。
于是灰原哀跟着栗安过了马路绕了一圈，又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方向走。
柯南看到来人扭头就走，于是就远远跟着两个人一溜小跑，跑了几步想起自己还在感冒，又看了看她们两个人的方向和她们特意慢下来的脚步，才放下脚步不急着追。
只是边走边还有些奇怪，栗安姐为什么穿了帝丹高中的校服过来？
因为路不算远，电话亭又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抬眼就能看到的街道，所以等他追到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
栗安原本想要揉揉他的脑袋，但是看他脸色发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迷糊，于是将手背贴住他的额头：“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转头嘱咐小哀：“你离他远点，他这会儿可能发烧了。”
灰原虽然不太怕这个，但还是依言默默退出几丈距离，担心地看着栗安。
柯南没注意这点，他抽着鼻子，有些心虚地低声道：“一个多小时吧……”
“先上楼吧。”
栗安没多说什么。
她一直关注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状况，虽然不至于知道所有风吹草动，但也差不了太多。
所以她知道柯南在感冒，只是现在看起来这次感冒似乎比想象中的严重。
但无论怎样，工藤新一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年人，他绝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一定知道在外面吹风这么久病情可能会加重。
这种事和栗安没关系，所以她不会多此一举的说教。
她只会跟有希子师姐讲。
柯南脸颊发红，觉得自己可能烧得更厉害了。
“我偷跑出去的，她当时在收拾办公室……毛利叔叔也在。”解释完，他声音就更小了，“我在给小兰打电话……”
栗安想要翻白眼，但她确实没这个习惯。
几人上了楼梯，就听到从屋里传来毫不客气的声音，甚至直接穿透了隔音效果一般的大门。
“你骗我是没用的，小姐！”
“我知道那个小子就在这个地方。”
“工藤新一到底在哪里？！”
柯南一点都不冷，甚至感觉浑身都在冒热气，他脑子有点糊，被栗安顺手推到门口开了门，然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毛利兰正有些为难，听到喷嚏声就避过来人去看，见到是柯南，就立刻掏出手帕给他擦脸。
“我不是说你不要瞎跑吗？新……新一和你是怎么回事，居然也感冒了。”她遮掩过今天聊了许久天才导致的口误，补充了一句，“最近是流行性感冒吗？”
柯南点头答应，目光却看向那个说要找“工藤新一”的人。
毛利兰很快站起身，拉开门招呼柯南身后的两人进来。
“小哀，栗安姐……”
服部平次目光犀利地看过来。
“工藤新一感冒了？你既然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连他感冒的事都知道呢？”
毛利兰把栗安和灰原请进来，关上门才有些无语地回他：“电话呀，新一刚才在电话里的鼻音听起来很重嘛。”
“工藤新一打电话到这里来了？”
“他有时候会打电话到这里来啊。”
服部平次支起下巴若有所思。
“果然没错……人家都说你就是工藤的女人——”
毛利小五郎刚刚就醒了，听到服部平次的话，从座位上起身打了个趔趄，整个人差点没滚到地上。
下一秒，三个声音异口同声。
“这种话是谁说的！！”
“当然是你朋友铃木园子说的。”
“他说工藤都没有到学校去一定是在你这里藏起来了。”
“果然没错吧。”
毛利兰捏紧拳头，柯南僵着脸无语，毛利小五郎已经在心里把个让他女儿整天伤心难过神思不属的臭小子痛扁八百六十遍。
栗安：……园子这头号粉头子没谁了。
服部平次问过毛利兰他们电话的内容，得出他一直就在附近的结论，但他从窗口张望也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他视线扫过毛利小五郎，又去看刚刚开口反驳，脸上有不正常红晕的柯南，马上又看到在工藤宅外见过的红衣小女孩，目光顿了顿就抬眼去看穿着和小兰同校高中校服的学生。
服部平次的语气正式了一些。
“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服部平次，是一名高中生侦探。”
毛利小五郎听到服部平次的介绍，似乎想起了什么人：“说起来我以前好像听说过，关西有个非常高竿的侦探呢……”
“没错。”服部平次点点头，然后上前几步站到栗安面前，冲栗安伸出了右手。
“虽然你不是工藤新一，但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姐应该也是位侦探吧。”服部平次笑了笑，“我看过你和那个怪盗的对决。”
“是和工藤君齐名的关西服部？”栗安思索片刻，露出了然的表情，同样伸出手，“我是黑羽栗安。”
“但你的消息不太准确，我是个魔术师。”
她的手干净纤长，手上不戴任何饰品，也没有什么痕迹，就连因长久写字造成的中指笔茧都没有。
短暂的握手让服部平次知道，这确实是属于魔术师的手。
魔术师的手最为精贵，他们需要用手上的每一寸皮肤来感受道具的变化，每一个关节都要练到最灵巧，所以反而不能有茧。
因此哪怕这双手握过画笔，摸过枪支，持过匕首和短剑，也弹过钢琴，栗安也绝对不会允许手上留有一丝薄茧。
栗安很快收回了手。
“你是工藤的邻居？”服部问道。
“只是住在附近，今天在他邻居家做客。听小哀说柯南在生病，才临时想带她来探望。”栗安笑着纠正，顺便解释过来的原因，并且毫不吝惜地推荐起在场的另一位侦探，“如果你打算找侦探，不如找毛利先生。”
我不是侦探，所以你别理我，继续找工藤麻烦吧。
听到栗安的话，毛利小五郎连连点头。
服部平次忽略瞪着一双大眼的毛利侦探，转头继续接之前关于自己来找工藤的话题。
“我最近都没听到工藤的消息，而新闻上也都没看到他露脸，大家还谣传说工藤新一他已经失踪了。”
“你既然住在他家附近，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