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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电影世界全文阅读

作者:黑色语言     创造电影世界txt下载     创造电影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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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所不能的创世神

    我不知道我是谁,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

    我只知道从宇宙诞生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存在了。

    我可以穿梭诸天万界,甚至一个意念就可以让沧海变桑田,让星河破碎,让空间湮灭。

    我是神?

    神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并不准确。

    因为我可以创造神,同样只需一个意念。

    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概念。

    因为我是永恒的。

    但除了永恒之外,我只剩下……

    寂寞。

    我不知道我究竟该做什么。

    直到我发现了一颗被大气包裹的蔚蓝色的星球。

    这颗星球上生活了很多有意思的生物,他们自称为人类,每天观摩他们的生活方式让我感到很有趣。

    我少了一点寂寞。

    我开始尝试寻找一些乐趣,复制了他们的思维,学着他们娱乐自己。

    我学会了看电影,看他们的电影。

    ……

    嘀嗒嘀嗒……

    耳畔响起秒针走动的声音,入目之处,是一台老式的座钟。

    手指在粗糙的座钟表面轻抚,刺鼻的印刷味飘入鼻端。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很惊讶么?

    请不要惊讶。

    这是我创造出来的世界,不,准确的说,是复制出来的世界,一比一完美还原电影世界《无双》。

    一台老旧的印刷机后飘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努力赚钱吧,不要整天胡思乱想,赚够了钱,还怕没有女人。”

    很显然,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在印刷机后面抬起头。

    这个人叫鑫叔,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么叫他,至于他的真实姓名谁也不知道。

    尽管我看过《无双》,但也不太能确定这个鑫叔就是原剧中的吴鑫,因为除了年龄差不多之外,如今的鑫叔并不是饰演他的影帝廖志启,而是路人甲,属于那种大众脸的群众演员。

    鑫叔目不斜视的继续手中的工作,一边工作,一边慢条斯理的又道:“你要知道,你并不是主角,你和很多人一样,都是观众。”

    这句话很熟悉……

    有意思。

    我创造出来的电影世界里面的角色都是大众脸,并不是那些熟悉而又固定的演员,这让我的体验感又加强了很多。

    不过也可以理解,由演员饰演的电影说到底还是一部电影,但由我创造出来的电影世界,它是活生生的世界,里面的人自然不会与原剧相同了。

    我看向座钟的镜面。

    镜子里的那张脸也并不是郭天王的脸,而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普通到丢到人群里都分不出谁是谁,就像一粒沙混入沙海。

    而这张极其普通的脸就属于李问。

    没错。

    我成了李问。

    因为我很同情李问的遭遇。

    他是那么渴望当一次主角。

    然而原剧片尾阮文冷漠而又冰冷的一句话,完完全全击碎了李问编造的一切美好谎言。

    现在我成了李问,我将在我创造出来的电影世界亲手揭开“画家”真实的面纱。

    我还将代替李问走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轨迹,达成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结局。

    我有这个信心,因为我是创世神,我无所不能。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李问,创世神李问。

    “别发愣了臭小子,不想餐餐吃泡面的话,就快点干活吧。”

    鑫叔坐在老旧的印刷机前面继续说教。

    鑫叔是什么人,以前是干什么的,除了原剧中展露的冰山一角,李问能够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李问只知道鑫叔开在贫民区的这家钟表店表面上是售卖钟表的,暗地里却是赝品制售的地下作坊。

    李问在国外谋生的这三年一直都在鑫叔的钟表店打工。三年来虽然没攒几个钱,但也学得一门手艺。

    一门制作赝品的手艺。

    原剧中,正是这门手艺,这门学自鑫叔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手艺,这门绝世无双的精密造假手艺,才让李问有了登上舞台,成为主角的资本。

    如今,资本他已经有了,但领他走上舞台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那个人就是“画家”。

    想要把“画家”引出来,那么有件事就必须要去做。

    那就是仿制“死神、骑士与魔鬼”这副名画。

    他知道,正是这副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画才引来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鑫叔,我下午想出去一趟。”

    “出去?”

    鑫叔取下老花镜,有点浑浊的眼睛看向李问。

    “臭小子,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个……我想到史蒂夫那边去一趟……”

    李问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做得很到位。

    演,自然要演得像一点,我是创世神,无所不能,演技方面自然也不会输给影帝,既然我已经化身为李问,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他的思维方式来,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还原原剧,摸清真相。

    “呵呵呵,”鑫叔笑了,笑容很欣慰,“看来你总算知道要干点实事了,去吧,去吧,赚够了钱,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

    鑫叔口中的她,李问自然明白说的是谁。

    她就是阮文。

    一个让原剧李问魂牵梦萦的画家。

    原剧中李问做梦都想得到她的亲赖。

    但直至片尾,他都没能获得阮文正眼相看的机会。阮文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他编造的美好谎言,而现在我要把这个谎言变成真的。

    有些东西,只要肯付出,肯努力,那么假的也一定可以变成真的。

    李问戴上棉帽,骑上脚踏车,沿着街道赶往史蒂夫的艺术馆。

    街上没什么人,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落在脸上有着丝丝的凉意。

    创世神当久了,做一做普通人,其实也挺香的。

    李问将围巾紧了又紧,整个面部只留了两个眼睛在外面。

    风雪飘摇下的街边偶尔有乞丐蹲守乞讨,眼巴巴的希望路过的李问能够伸出援手。

    但神从来就不会眷顾不劳而获的人,想要索取,就必须要付出。

    李问无视这些乞丐,努力的踩着脚踏车,踩得久了,也不觉得那么冷了,尽管对身为创世神的他来说,冷只是一种虚拟出来的假象,这种假象能够让他更像一个人类。

    李问在一座三层楼高的欧式建筑前停了下来,踩下支架,将脚踏车靠在雕像旁边。

    他脱下帽子,将身上的雪花掸净,走进艺术馆。

    这座艺术馆珍藏了很多珍贵的字画,大部分都是真品,当然,无奸不商,里面自然也有真假难辨的赝品。

    这些赝品大都出自大师之手,价值虽然不能和真品相提并论,但能够陈列在史蒂夫艺术馆的,就算是赝品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

    “你好史蒂夫先生,又来打扰你了,鑫叔让我来取货。”

    取货的意思就是接单,鑫叔是造假专家,在行内也是小有名气,与史蒂夫的艺术馆也有长期的合作关系。

    对于奸商来说,当然是卖假货最赚钱。

    “稍等,”

    史蒂夫将窗帘拉上,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因为有些东西是见不了光的。

    三份不一样的母版被拿到了柜台上。

    但李问的目光却并没有在这三份母版上多做停留,而是落在了挂在墙上的那副“死神、骑士与魔鬼”。

    当然,墙上的这副只是照片,真迹早已被博物馆收藏。

    “可以的话,我们想试试它。”

    李问看着那副“死神、骑士与魔鬼”对史蒂夫说道。

第2章 死神、骑士与魔鬼

    离开艺术馆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但风却更大了,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李问将帽子往下拉,一直盖过耳朵,把围巾往上提,尽量多遮住一点脸,让凛冽的寒风少一点对脸部的伤害,因为创世神也是要脸面的。

    他将“死神、骑士与魔鬼”的实体照片夹在车后座的铁夹内,并用细绳捆好。

    路上同样没什么人,连蹲守乞讨的流浪汉都失去了踪影。

    寂寞再次袭上心头。

    他讨厌寂寞,因而加快踩踏的速度。

    街景飞快的倒退。

    很快钟表铺就遥遥在望。

    “鑫叔,我回来了。”

    李问走进店内。

    “臭小子,快点把门关上,你想冻死老子啊!”

    李问连忙将门带上,凛冽的寒风被门阻隔,室内顿时温暖了不少。

    “来,臭小子,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谢谢。”

    一口热茶下肚,腹中暖暖的,驻留体内的寒气被渐渐驱散。

    李问将帽子脱掉。

    “臭小子,你拿了什么货回来?”鑫叔推着鼻梁上的老花镜一脸的好奇。

    “鑫叔你先别急嘛。”

    李问解下围巾,将夹在腋下的画板拿到案台上,摊开。

    咕咚!

    当看清画板上的实体照片的时候,鑫叔差点没站稳。

    “臭小子,你疯啦?!你知不知道这幅画是什么?”

    鑫叔的唾沫几乎喷到了李问的脸上,一股的烟臭味。

    “我知道啊,史蒂夫说它叫‘死神、骑士与魔鬼’。”

    “那你知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它是名画家丢勒于1513年所作,1513年啊!”

    “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鑫叔摇着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问,“1513年,距今有多少年?你数学学得好的话应该不难算出来,你要仿制年代这么久的画,你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

    “我当然没有。”李问一脸平静的说:“但我知道任何事情只要可以做到极致,做到无双,那么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

    “你……”鑫叔看了李问半天,“好你个臭小子,我说不过你……那史蒂夫他开价多少?”

    “一千美金。”

    “才一千美金?!”

    “是啊,是一千美金。”

    “一千美金你也干?!你脑袋坏了吧?不如换一份难度低一点的,那样的话来钱也快……”

    “鑫叔,请让我尝试一下。”李问表情坚决。

    他之所以要完成这副画,并不是为了获得多少报酬。

    他只是为了获得一个契机,一个登上人生舞台并有可能接触到原剧“画家”真身的契机。

    “臭小子,你……唉……随你吧……”鑫叔摇头不再理他。

    这臭小子明明有能力继承衣钵,却做事太过固执,而且沉迷那个女画家无法自拔,否则以他的能力,成就绝对不止现在这种连糊口都成问题的地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才能开窍。

    鑫叔看着拿着画板已经开始忙碌的李问再次摇了摇头。

    不过等到打烊的时候,鑫叔竟然看到李问要把画带出门。

    “嘿,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李问回头,脸上还沾了一些黑不溜秋的油彩,有些甚至溅到了近视眼镜上。

    李问举了举手中的画板,“我要把它带回家,我想尽快完成它,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还请鑫叔理解。”

    鑫叔给了他一个白眼,扬了扬手,“去吧,去吧。”

    虽然把半成品带出店铺不合规矩,但这臭小子总算愿意干点实事了,再怎么说也总比整天胡思乱想,想那个女画家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好,或许把心思转移到工作上来能让他忘掉她。

    李问将画板照例夹在脚踏车的后座,其他的工具则打包放在车篮里。

    哈着白气搓了搓手,握着冰凉的握把,李问踏上回家的旅途。

    家在钟表店的西边,骑脚踏车正常的话要大约二十分钟。

    不过路上没什么人,虽然有那么一点积雪,但并不影响骑行。

    骑行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李问掏出皱巴巴的小额纸钞进去买了几包方便面和两支蜡烛。

    因为家里欠费,电已经被停了,并且到月底还交不了房租的话,他也就可以席卷铺盖走人了。

    不过他有信心在未来的三天之内完成“死神、骑士与魔鬼”,一千美金的报酬虽然不算特别多,但已经足够解决他现在的困境。

    当脚踏车的链条发出第N次刮擦声的时候,前方飘来熟悉而又难闻的气味。

    那里是一个砖块砌成的垃圾堆放点,附近的居民总是将它堆得满满的。

    有的甚至已经漫到了街面上。

    一声脆响,脚踏车从塑料瓶子上轧过,拐入前方的巷道。

    巷道虽然还算宽敞,开进一辆轿车都绰绰有余,但光线比较昏暗,晚间只有一盏路灯照明。

    很多时候,都必须小心翼翼的注意脚下,以防尚未干涸的污水溅到裤脚上。

    不过这三年来李问已经来来回回往返这段巷道上千次,什么地方容易汇聚污水闭着眼睛都能够预料。

    他经过第三十二滩污水的时候,冷不防一个东西从右前方抛了出来,咚,摔在地上。

    李问勒下刹车。

    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发现摔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个盒子。

    盒子不大,但是做工很精致,很像首饰店里包装精品首饰的那种。

    “走!你走!”

    一个熟悉的女声过后,一个手捧鲜花的男人踉踉跄跄的被推出屋子,他身后的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了起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瞪了李问一眼,不甘心的捡起地上的首饰盒。

    李问这才注意到这个手捧鲜花的男人衣着非常的考究,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很显然,他是个有钱人。

    有钱人的眼中,像李问这种人,自然都是微不足道的,可以随意呼呵。

    经过垃圾堆的时候,那人随手就把鲜花扔了进去,走开,但也没有走远,只是倚靠在豪车上抽烟,红色的亮点在不远处一闪一闪的。

    原来这家伙是在追求阮文。

    李问将目光从高富帅的身上收回,掏出钥匙打开出租屋的门。

    他出来推车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隔壁屋内点着蜡烛。

    烛光下,一名容颜清秀的年轻女人正在作画,一边啃着面包一边作画。

    她就是阮文。

第3章 我把星球当零食

    在窗外观察了良久,他都无法得出阮文让原剧的李问如此迷恋的原因。

    这位阮文同样不是原剧饰演她的张初静,窗内的她只是一位很平凡的女人,一位错过了花季雨季,失去最美年华的女人。

    似乎注意到窗户外面注视了很久的目光,阮文抬起头迎面看了过来。

    那是一道很柔和的目光,在她水一样的眸子里,就像带有温度的手,轻轻拂过脸庞。

    “你好。”

    她向李问打招呼。

    李问甚至忘了她是如何打开门,如何站在他面前的。

    她的嘴角甚至还挂着微微颤动的面包屑。

    “我……哦……你……你好……”李问吞吞吐吐的,有点不知所措。

    尽管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但说起来还是第一次与人类女性打交道。

    “那个……我只是想把它送给你。”李问仓促间从袋子里掏出一支蜡烛,顿了顿,又连忙掏出另外一支,将它们全部递向她。

    噗嗤。

    阮文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被李问逗乐了。

    笑容如春日的阳光抚慰人的心田,很舒适,很空灵的感觉。

    他已经得到了原剧李问暗恋她的答案,这就是阮文的魅力,艺术家赋予的亲和力。

    阮文依然还在看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不对劲的地方?”李问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脸。

    难道是我离开鑫叔那里的时候脸上沾的颜料没有洗干净?

    “不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只是……”阮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一阵寒风吹来,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那谢谢你了。”阮文飞快的取了一支蜡烛。

    她确实需要蜡烛,因为家里同样没电,电费欠费,白天还好,晚上只能靠烛火照明。

    另外,就这么把人家晾在门口受冻也不是办法,并且天也晚了,孤男寡女,萍水相逢,大晚上的请对方到家里也不妥。

    “没事,小事,不用客气。”李问将另外一支蜡烛又收回袋子里。“哎,阮小姐,等一下。”

    正要关门的阮文转过头来,清瘦的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

    李问笑着指了指嘴角的位置。

    阮文用手背擦了一下,方才知道那是一片黄白色的面包屑。

    “谢谢。”阮文报以微笑。

    “晚安。”李问将脚踏车推进家里,便阖上了门。

    家里空间很小,一张床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再加上一辆脚踏车,能够活动的地方非常的有限。

    如果可以的话,李问不会让这辆脚踏车占据他宝贵的生活空间,但把它留在外面,只会让它成为那些流浪汉的口粮,因为它至少可以换两块面包。

    李问将画板从车后座搬下,并在床前架好。

    他需要连夜赶工,尽快把“死神、骑士与魔鬼”完成。

    他不是人类,不必睡觉,可以二十四小时工作,甚至不必吃喝,但为了更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他必须方方面面都要学习他们,从而才能更好的适应角色。

    他撕开一袋速食面,啃了一口,却味同嚼蜡。

    看来,我要融入人类的生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或许我也可以换一种品尝的方式?

    李问噼啪噼啪的转动燃气阀,连续打了七八下才有火冒出,但火苗却很小,不过煮开一小碗的面应该没有问题。

    他咬开调料包,加了一点点进去,犹豫几秒,索性又全部倒了进去。

    他坐在床边,看着面前煮得有点发糊的面,没想到第一次品尝人类的食物会从一包速食面开始,尽管它如今的卖相非常感人。

    黄白相间的面条上散布着点点黑色,黑色当中还有不可名状的浮沫,浮沫上连一滴油星都没有,让人没有一点的食欲。

    当然,他并不是人,本就不存在食欲,所以吹开面上的白气,尝了一大口。

    面条在口腔汇聚,加上一整包的调料,不停的刺激味蕾。

    虽然同样是味同嚼蜡,但这样吃下来,似乎比啃食要好很多。

    至少也尝出了两种不同品尝方式中间的差异。

    这是好事。

    只要能够收集不同食物之间的差异,那么就可以“复制”出味觉。

    这对于无所不能的神来说,也不是难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看着干干净净的碗,开始陷入沉思。

    他要好好的回忆一下刚才吃这碗面是什么感觉。

    但他失败了。

    他想再煮一碗。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吃下一百碗,一千碗,一万碗,甚至……一颗星球。

    不过,他不愿意再吃星球了,因为那颗被他吃掉的土黄色星球还不如这碗面的味道好。

    他又撕开一袋速食面,最后一袋,噼啪噼啪的打了十几下燃气阀,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出现任何一丝火苗。

    燃气还是去年充的,足足坚持了一年。

    如今还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连神都被难住了。

    他想动用“意念”作弊,但又不想半途而废,在神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半途而废”这几个字。

    因为开挂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头,下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创造电影世界也很快就会失去乐趣,到时他又会再次品尝到寂寞。

    他干啃了一口面饼,便想随手扔掉,啃没有煮过的面饼实在跟啃那颗土黄色的星球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却发现无处可扔。

    因为垃圾篓已经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塞满了。

    他只好端上它,打开门。

    门外,风虽然小了很多,但气温依然很低。

    李问缩着脖子走向垃圾堆。

    他现在已经很像人类了,至少在体感温度这一块。

    他倒完垃圾,却猛然注意到不远处一闪一闪的红点,就在那辆豪车那里。

    那个高富帅依然没有走,似乎追求阮文的居心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李问经过那辆豪车的时候顺便开口问道。

    高富帅瞥了李问一眼,目光在他陈旧的衣物上停留了一秒钟,便夹着香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扬起的烟灰甚至有些落到了李问的脸上。

    “先生……是在追求阮文小姐?我是她邻居,就住她隔壁,”李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第4章 画家的精神需求

    “帮助我?”

    陈家豪看向李问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阮文小姐的邻居?”

    着重强调“阮文小姐的邻居”几个字。

    “先生不必客气,我姓李,李问。”李问一边说,一边将冻得发红的手放在一起摩挲,“追求异性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弄懂对方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李问你认为阮小姐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相比甜言蜜语、鲜花首饰,我认为她作为一个画家,一个艺术家,最需要的是精神方面的慰藉。”李问说这句话的时候做足了莫测高深的姿态。

    “精神方面的慰藉?”

    火星一闪,陈家豪吸了一口香烟,默默的消化这几个字,须臾,又重新看向李问,“李问你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李问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陈家豪靠近。

    “陈先生难道没有注意到阮文小姐的家里很暗么?”

    陈家豪顺着李问的目光望向窗口,方才注意到窗户里面的光线黯淡而又昏黄。

    “不瞒陈先生,阮文小姐已经断电有一段时间了,假如陈先生有心的话不妨明天帮她交一下电费、交一下燃气费,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绝对比送她一大束鲜花更显贴心。”

    李问说完,目光投向垃圾堆里那一大束价值不菲的鲜花,如今它已经和肮脏不堪的生活垃圾混在了一起,变得一文不值。

    陈家豪想了想,觉得似乎说得也很在理,他拍了拍李问的肩膀,笑道:“想不到李问你这么懂女人,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李问连忙摇头,“我没那么神,我只是做阮文小姐的邻居很长时间了,明白她的一些习惯而已。”

    陈家豪从钱夹中抽出一张钞票递向李问,“今晚的夜宵我请了。”

    路灯下,钞票在指间随风颤动,它的面额足够普通人吃十次的夜宵。

    李问笑着摆了摆手,“能够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德,阮文小姐是一名画家,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更为舒适的环境,让她能够充分的展现她的才华,而这一切,我相信陈先生都可以提供给她。不打扰了。”

    说完,李问抱着垃圾篓离去。

    望着李问离去的背影,陈家豪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阮文小姐的邻居还真的可爱,傻得可爱,我陈家豪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这次我只是想尝试另外一种风格罢了。

    陈家豪掐灭香烟,转身钻入豪车。

    李问回到家里,再次望向窗外的时候,豪车的车尾灯已经消失不见。

    李问将家里库存的几支蜡烛全部翻了出来,与打火机放在一起。

    今晚他要连夜赶工。

    当外面汽车的喇叭声越来越频繁的时候,李问从画板后面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挂钟时针已经超过了数字8。

    不知不觉都已经早上八点了。

    李问取下近视眼镜,揉了揉有点发胀的眼睛。

    他拧开水龙头接了一盆凉水,捧着水往脸上一浇,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颤,精神也为之一振。

    擦干脸之后,李问来到桌前,端起烧杯,将沉淀了一晚的植物提取物倒入蜡中,待其充分溶解之后,蘸着毛刷小心翼翼的刷在画板的表面。

    画纸立刻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陈旧,变得色泽黯淡,白皙的纸面也由内而外的逐渐泛黄,就跟古老的碎羊皮纸是一样的颜色。

    大功告成!

    等一段时间过后,画纸将完全成为几个世纪之前的产物,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不经过专业仪器检测的话,连最顶尖的大师都无法凭肉眼鉴别。

    李问有这样的自信。

    造假也需要天赋的,而李问就有这样的天赋。

    “我得去鑫叔那里干活了,等过一段时间纸面干了之后,我再回来补色。”

    李问看了一眼将近完工的“死神、骑士与魔鬼”,推出脚踏车,经过隔壁的时候,看了一眼窗户。

    窗内还拉着窗帘,里面很安静。

    想来阮文应该还在熟睡。

    她和李问一样都有熬夜的习惯,只不过阮文是熬夜作画,而李问是熬夜作假画。

    画真画,出头都已经这么难,画假画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就更不用说了,想要出头,那是难上加难。

    不过世间万事能够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李问相信,假的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比真的差,手艺好才重要。

    今天的天气虽然还算不错,但太阳照在身上还是让人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李问裹着围巾来到钟表铺的时候,鑫叔已经在摆弄那台印刷机了。

    “有空就换个新的吧。”

    李问取下围巾,搭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

    鑫叔抬起头,额上的皱纹沾着油墨。

    “换新的?臭小子你说得容易,有那么多钱么?再说,老的东西虽然不是那么好,但新的有的时候也不一定就那么好用。”

    嗡的一声,刚买了三天不到的烘干机熄火了。

    李问拍了又拍,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先用它吧,”鑫叔递来一个漆都掉了一半的老古董,“等有时间给我到老冯那里去一趟,去拆了他的铺子,那老混蛋专卖翻新的假货给我。”

    李问笑道:“鑫叔,你三天前不是还说老冯的铺子是整条街最实在么,说他那里货真价实。”

    “少废话,快点干活,最近客户催的比较紧,铺子的房租也快到期了,赚不足钱,咱爷俩都得滚蛋。”

    等到座钟敲了第十二下的时候,鑫叔抓起黑漆漆的毛巾擦了擦汗。

    土豆夹杂着牛肉的葱香飘了进来,那是马路对面的餐馆正在售卖午餐。

    “臭小子,先歇会,吃饭去吧,下午记得准时来。”

    “知道了,鑫叔。”

    李问骑着脚踏车经过餐馆的时候却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家里的出租屋。

    他要看看家里的那幅画的情况并适时的补色。

    李问支下脚踏车,掏出钥匙刚要开门,背后响起一个女声。

    “李问,那个……你能到我这里来一下吗?”

第5章 主角的舞台

    阮文家里的空间虽然同样很小,但物品的摆放却很是井井有条,至少要比李问家里的布局要更有条理。

    迎光的位置晾着几件衣物,有淡淡的皂香飘出。

    燃气灶上的茶壶冒着白气,水响声正在逐渐变小。

    “别光站着,随便坐。”阮文一边说,一边关上阀门,取来一个擦得很干净的杯子往里面倒水。

    李问挑了张椅子坐下,椅子的旁边是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副即将完工的画。

    无论是画的线条,勾勒它的手法,还是其中所蕴含的主题都别具风格,无可挑剔,完全就是大师级水准。

    很难想象具有大师级水准的画却会明珠暗投,醇厚的美酒却被封藏在深巷中。

    “不好意思啊,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阮文微笑着把杯子端到李问的手边。

    “没关系,我平常最喜欢喝的就是白开水,谢谢。”李问双手接了过来,掌心感受杯面的温度,很温暖。

    “千万别谢我,该说谢谢的是我,我已经点了一个礼拜的蜡烛了,连开水都是今天才烧的……李问,谢谢你……”阮文说谢谢的时候声音还有点哽咽。

    飘零海外,在最为艰苦的时候能有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而更为可贵的是,提供帮助的人自身生活就非常拮据。

    李问是阮文的老邻居,阮文同样也是李问的邻居,她自然明白他的生活也很是艰辛,如此艰辛,还暗地帮她缴电费、交燃气费。

    人是感性动物,都是有感情的。

    “阮文小姐言重了,大家都是同胞,国外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李问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脸红,事实上,帮阮文交电费、交燃气费的却是陈家豪。

    阮文无声的点了点头,眸子里有水光流转,她注意到李问的目光在画板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便有点好奇的问:“李问,你也懂画?”

    “略知一二。”

    听李问这么说,阮文来了兴趣,笑着说:“那可否请李大师品评一下我的拙作?”

    “大师的名头我可承受不起,不过假如阮文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随便说两句。”

    尽管李问并不是画家,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但对造假有着异乎寻常天赋的他对艺术品的鉴赏却是一流水准。

    就像会品酒的人,本身并不一定就会酿酒。

    “请,我洗耳恭听。”阮文画了这么多年的画,一再碰壁,作品被贬得一文不值,无人问津,她让李问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老邻居随便品评几句,也只是孤芳自赏,寻找一些心灵上的安慰罢了。

    李问深吸一口气,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阮文小姐,恕我直言,你的这幅画完全可以和上个星期艺术馆展出的那副‘四季’媲美。”

    “‘四季’?我……李……李问,你不会是在故意安慰我?‘四季’的成交价是展会上最高的,它的作者在十年前就早已风靡全世界,我……我的作品真的能够比得上它?”

    “当然,请阮文小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看这里……线条勾勒的入木三分,还有这里,你只用了一笔就让整幅画有了独特的风格,尤其是这个地方,简直就是画龙点睛的一笔,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简直就是完美,还有这里……这个地方……”

    “李问……”

    “怎么了?”

    李问侧过头来,这才注意到阮文的眸子里早已噙满了泪水,鼻尖甚至有透明的液体滴出,下巴一颤一颤的。

    “我真没想到,最欣赏我的人,会是你。”阮文眼圈红红的。

    李问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每挑出的一个地方,都是她赖以自豪的绘画手法,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没有出现第二个李问。

    李问掏出帕子递给她,“阮文小姐,追求艺术的道路,本来就是充满了坎坷,不瞒你说,我的梦想也是当一名画家,我很是羡慕你可以为了梦想不停的努力,不放弃,我有一句话想要送给你,你想听么?”

    阮文用帕子擦了擦鼻尖,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每一百万人中只有一个主角,当主角的都是能够达到极致的人,可首先要找到对的舞台。”

    “对的舞台?”

    “没错。”李问重重的点了点头,“只有登上对的舞台,你才有充分展示你自己的机会,不过我相信,属于你的舞台很快就会到来。”

    “谢谢,谢谢你李问。”阮文将帕子还给了他。

    “不客气,我要回去忙了。”

    “李问!”阮文忽然又叫住了他。

    李问转身。

    阮文微笑着说:“你刚才说,你的梦想是也当一名画家?”

    李问点头。

    阮文看着他,“那有时间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有梦想,就一定要付诸行动。”

    “好,我会的。”

    李问离开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相比原剧中李问直到片尾都和阮文是可有可无的关系,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至少有了一个萌芽。

    但要让这个萌芽茁壮成长,结出果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走这一段路的关键就是“死神、骑士与魔鬼”,只有这幅画才能让“画家”出现,也只有“画家”才能给我提供属于我的舞台。

    李问的舞台。

    李问给画板上“死神、骑士与魔鬼”半成品再补了一层蜡,想了想,又在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草木灰。

    等到几个小时之后,蜡干掉,再吹掉草木灰,这幅足以以假乱真的作品就应该大功告成。

    晚上,忙了一下午的李问刚从鑫叔的钟表铺下班,骑着脚踏车拐进巷道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拦住。

    “哎,李问,等一下。”陈家豪在豪车旁招了招手。

    李问推着脚踏车走了过去,“这么巧啊,陈先生有事吗?”

    陈家豪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出的点子很不错,阮小姐对我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恶劣了。”

    李问心中同样也在笑。

    阮文今天被开导了一番,心情大好之下,对人的态度肯定会有所改观了。

    陈家豪掏出钱夹,“一点小意思,希望李问你能继续帮我。”

第7章 追求女神的学问

    李问将脚踏车支在钟表铺前面的树下,吱呀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听到门响,鑫叔从打印机后抬起头,取下老花镜,“臭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晚,跑哪鬼混去了?”

    “鑫叔您先消消气,我给您老人家看样东西。”

    李问一脸神秘的将腋下夹着的那幅水墨画拿到柜台上。

    “这什么?”

    鑫叔好奇的等待李问将画整幅的平摊了开来,观摩了几秒钟之后,立刻重新戴上老花镜,须臾,神色大变:“臭小子,你从哪里搞的它?快去把门关上!”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快点去关门!”

    “哦哦。”

    李问将门关好。

    鑫叔几乎整张老脸都凑在了那幅画的上面。

    “鑫叔,用不着那么紧张吧?”

    “用不着那么紧张?”鑫叔一把捉住李问,“臭小子,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是怎么搞到的这玩意?”

    “哎呀,鑫叔你先松手,它只是一幅假画而已,刚才我去史蒂夫那里交货,他把它当成赠品托我带回来送给您老人家。”

    “送给我?哈哈哈哈……史蒂夫那条老狐狸终究有看走眼的一天。”

    “看走眼?不会吧,鑫叔。史蒂夫说这幅偃松图他三年前在春港的老朋友那里见到过一幅一模一样的,去年半岛拍卖行也拍出一件,算上如今这一幅,已经有三幅雷同的画面世。赝品即便做得再真,再无可挑选,它还是赝品。”

    “你懂什么?”鑫叔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虽然有那么点天赋,手艺方面没得说,但你要明白学无止境,干我们这一行水特别深,你小子要学得地方还很多。”

    “难不成……这幅画是真的?”

    李问再次将目光驻留在偃松图上。

    说句心里话,这幅画无论是从意境,还是纸质的触感、色泽甚至是气味,都没有任何造假的痕迹。跟史蒂夫一样,李问认为这幅画是假的,是因为已经有了真品,此后再有第二、第三幅,自然全都是假的。

    这是人的惯性思维。

    “臭小子,干我们这一行千万不要有惯性思维,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幅画是真的,史蒂夫三年前于春港见到的那一幅也是真的,去年半岛拍卖行以十万拍出的那一幅同样是真的。”

    “三幅画都是真的,这……”

    李问这才想起来,原剧中似乎真的出现过三幅一模一样的画,伪钞的浮水印制作也是受到它的启发。

    “没错,它们全部都是真的。古代的裱画师有一门手艺,可以将水墨画一层一层的揭开,名画家下笔有力,力透纸背,根据宣纸的厚度,一幅画最高可以揭开两到三层,揭开的每一层除了笔墨浓淡略有差异之外,其余的都是一样的,它们全部都出自一位画家之手,自然全部都是真画,懂了么?”

    “明白了。”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是我的福星,有了它,咱铺子至少三年房租有着落了,托你小子洪福,史蒂夫那老家伙这次还真的送了我一份大礼!”

    鑫叔老怀大慰,笑得额头的皱纹都化开了,仿佛年轻了十岁。

    “臭小子,你帮我看着铺子,我出去一趟,今天我们早点打烊,去吃一顿好的。”

    傍晚,钟表铺第一次这么早打烊,鑫叔带着李问进了那家平常一辈子都不可能光顾的饭店,狠狠的撮了一顿。

    “鑫叔,你当心一点。”

    “没事,鑫叔额(我)高胜(兴),浪啊浪……啊浪……”

    出饭店大门的时候,鑫叔喝得站都站不稳,说话都不利索了,还哼起了带有方言的老歌。

    “鑫叔你坐稳啊,抱着我的腰,抓好。”

    李问骑脚踏车载着鑫叔,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鑫叔脸靠着李问的后背,喷着酒气,口齿不清的说:“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这么高兴,为什么高兴呀,因为赚钱了……”

    “鑫叔,你别说话,小心摔下去。”

    “没事,我要说……臭小子你一直都嫌鑫叔唠叨,嫌鑫叔逼着你赚钱,你不为钱烦心,是因为你没到那个时候,当柴米油盐,一家的担子全都落到你身上的时候,那就晚啦。”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要嫌鑫叔嘴碎,你整天盯着那个女画家,我跟你说,那没用的,讨老婆呢,最重要的是要贤惠,懂得顾家,会带孩子,等你老了,儿女成群,他们围在你身边转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才是最美好的……”

    “我懂,鑫叔,要不你先睡一会。”

    “你懂什么懂?你小子又嫌我唠叨……你很有天赋,我不会看错人,但你就是不踏实,不肯用心,鑫叔老了,也干不了几年了,你真能把我的手艺学全,学精,鑫叔别的不敢保证,日后娶一两房媳妇,生个七个八个小孩你还是养得起的……”

    生七个八个小孩,还真当我是猪了……

    不过我是创世神,能否真的和凡人诞下爱的结晶还有待考究。

    “记住,娶媳妇,一定要娶那啥大的,好生养,到时候鑫叔我帮你把关,呼……”

    过了很长时间,鑫叔都没有再说话,李问回头,才发现鑫叔已经在打呼噜了。

    载着鑫叔返回钟表铺,李问将鑫叔扛到床上,又打温水给他擦拭了一遍,方才离去。

    回家的途中,路过商店的时候,李问顺便买了一些绘画用品。

    他答应要跟阮文学画的。

    他要当一名画家。

    咚咚咚。

    李问轻轻的敲了敲隔壁的门。

    门很快就打了开来,露出阮文那张清瘦的脸。

    “李问,是你?你这是……”

    李问抬了抬手中的绘画用品,“阮小姐,之前你说了,有空的话可以来找你学画的,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有时间。”

    “有的。你快进来吧。”

    “哎,好。”

    “李问,你东西准备的挺齐全的嘛,你之前也学过美术?”

    阮文见他画板、画纸、颜料、调色盘、铅笔等工具样样齐全,完全不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哦,是这样的,我虽然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但我平常也读了很多有关这方面的书籍,懂一些基础,但其他方面就比较业余了。”

    阮文是什么样的人,他看过原剧自然明白。她是一名真画家,为追求艺术甘愿忍受清贫,对造假,对伪艺术自然发自内心的厌恶。

    这也是原剧的李问自始至终也无法赢得阮文青睐的原因。

    原剧中发哥有句话说得好,一个正常男人对着最爱的女人,不撒谎怎么过一辈子。

    为了追到最爱的女人,如今的李问自然是要撒谎了。

第8章 舞台需要自己争取

    有学过美术的基础,那自然是好事啦,很多新手阶段单调而又枯燥的练习也就可以直接跳过。

    “那我们就从素描开始,先画物,再画人,今晚就先画这只苹果。李问,你坐这里来,没关系的,可以靠近我一点,不用紧张。”

    李问确实有那么一点紧张,他第一次离心爱的女人这么近,近到可以嗅到她身上很好闻的皂香味,近到可以感受她的温度,近到可以看清她脸上突出的颧骨。

    她太瘦了,为追求艺术付出了太多。

    李问鼻子有点酸。

    阮文是个好女人,我一定要好好的呵护她,让她功成名就。

    “不管画人还是画物,选择角度非常重要,每一个不同的角度,画出来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学美术的,几乎所有人都听过达芬奇画蛋的故事,一个普通的鸡蛋可以画出几百上千个不同的画,画这只苹果也是同样的道理。”

    阮文一边说,一边从背后轻握李问的手腕,青丝垂在他的肩头。

    脖子又酥又痒,很异样的感觉,让李问抑制不住的轻颤。

    “放轻松,不要紧张,我们先画第一笔,从这里……一笔画下来,不要停……再画第二笔,从下面……第三笔就要有讲究了,这只苹果,我们必须要在三笔之内勾勒出它的轮廓,就像这样……”

    笔尖在画纸表面游走,沙沙声中,一只苹果的轮廓跃然纸上。

    “李问,换你来试一下。”

    “恩,好。”

    笔尖行走的轨迹早已深入李问的脑海,因此他只需进行精确复制,三笔就勾勒出了一模一样的苹果的轮廓,分毫不差。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李问,你真的好有天赋。”

    能够这么快的掌握素描的精髓,世所罕见,就算绘画造诣已经达到空前高度的阮文,当年掌握这项技巧也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

    面对阮文的赞美,李问只是微微一笑,创世神是无所不能的,另外,进行完美的复制本来就是李问的天赋,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太可惜了,李问你有如此天赋,却做不成画家,做人不应该是这样,世界也不该是这样。”

    “没错,阮小姐你说得很对,世界的确不应该是这样。但每一百万人当中只会有一个主角,属于主角的舞台,需要我们主动争取。”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

    “阮小姐,你先听我说完,三日后,市民广场会有慈善画展,它就是让你成为主角走上世界的舞台。”

    “这个舞台,它不属于我……”

    阮文黯然的低下了头,这么多年,她参加的画展何止近百,但她呕心沥血绘就的佳作却无人问津,一次又一次的碰壁,碰得她头破血流,心灰意冷。

    要不是骨子里的那股倔强支撑着她,她早就放弃了。

    “阮小姐何必妄自菲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去努力,去尝试,不放弃,不服输,那么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相信我。”

    “嗯。”

    阮文重重的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谢谢你,李问。”

    “不用那么客气,谁让我们是老邻居呢,你还教我学画呢,”李问瞥了眼窗外,外面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阮小姐你了,我们明晚再见。”

    李问回家之后,开开心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此后两日,李问每晚都来阮文家里学画。

    等到第三日晚上钟表铺打烊的时候,李问特地向鑫叔请了半天的假,隔日上午他要陪阮文参加慈善画展,这是阮文的机会,同样也是李问的机会,是李问博取阮文芳心的机会。

    清晨,李问起床之后,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新衣服,自我包装了一番。

    随后,他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阮小姐,你起床了吗?”

    “嗯……李问你等一下……”

    不久之后,房门打了开来,露出阮文睡眼惺忪的脸,头发也像被飞机轰炸过一样。

    “阮小姐,你……你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忘了吧?”

    “那到没有……只是我……”

    “哎呀,不要说了,快点收拾一下,时间还来得及,我来帮你。”

    阮文家中并不是很乱,物品摆放都有固定的位置,寻找起来并不算麻烦。

    “李问,你说我带哪幅画去比较好?”阮文秀眉紧锁,看着珍藏的一幅幅佳作犹豫不决。

    “这用不着考虑吧,就挑你最得意的作品就可以了呀,今天的慈善画展没有什么要求,唯一的限制就是参展的画不能超过三幅。”

    “可是,这些画都是我最得意的。”

    “……”

    选择障碍症很多人都有,特别是有多个选择都是想要的时候,就更是拿不定注意,就跟女人总是不知道穿那件衣服最漂亮一样。

    “那我来帮你选吧,阮小姐你最好先把自己稍微……”李问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阮文的乱发。

    “啊,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

    同样的一件事对李问来说当然就不麻烦。

    他随便挑了三幅,用软布将它们包好收到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便大功告成。

    阮文洗漱完毕,又随便吃了块面包垫付了一下,便抱着包好的三幅画坐上脚踏车的后座,李问载着她一路有说有笑的赶至市民广场。

    他们将画交付给画展负责人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李问,你说今天会有人买我的画么?”

    阮文坐在石阶上望着人头攒动的广场中心,不时的站起又坐下。

    “会的,你的画肯定能卖出去,我保证。”李问看了看阮文发白而又干裂的嘴唇,把从家里带来的保温杯递给她,“来,先喝口热水,我到那边去一下。”

    出了阮文视野之后,李问来到街边的电话亭,掏出陈家豪的名片,拨打了电话。

    “喂,陈先生,我是李问,你已经到市民广场了啊……阮小姐的画有三幅,分别是‘春天’、‘云海’、‘山峦’……对,以‘画家’的名义匿名购买。”

第9章 高处不胜寒

    太阳已经出得很高了,但正值隆冬,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多少的温度,风又大,阮文在石阶上坐得久了,手冻得通红,已经有点麻了。

    “阮小姐,这副手套你戴上,这样会暖一点。”李问递给阮文一副崭新的手套。

    “你……刚才去给我买手套了?真的不用那么破费,你也不容易……”

    “没事,我还要继续跟你学画呢,也没教学费,送老师一副手套理所应当。”

    “我……那谢谢你了。”

    手套很暖,大小也非常合适,阮文心里暖暖的,与冬日的暖阳一样暖。

    “对了,阮小姐……”

    “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阮文就行了。”

    “阮文,下午鑫叔那边还有事,画展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我恐怕不能陪你……”

    “没关系,你去忙吧,今天已经耽误你不少时间了。”

    “实在不好意思啊,这是鑫叔铺子里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找我。”

    临行前,李问将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交给阮文。

    “好的,我收下了,李问你回去的时候路上也注意安全。”

    路上,李问路过一家餐厅,停留了几秒钟,想了想,还是不吃了。

    他不饿,并且也不习惯老是进食,能否爱上人类的美食对他来说也算一个考验。

    李问回到钟表铺的时候,鑫叔正在吃午饭。

    “咦,臭小子,挺准时的嘛,说请半天假就是半天假,你吃过了吗,要不要来一点,猪肉炖粉条子,我自己烧的。”

    鑫叔吃得额头冒汗,嘴唇油汪汪的。“粉条是隔壁老许的老乡从国内捎来的,知道我也好这一口,就送了两把给我尝尝,味道很正点,来一口?”

    “不了鑫叔,我已经吃过了。”

    再好的美食对李问来说都是味同嚼蜡,有些东西并不是复制粘贴就能获得的。

    “臭小子,美食你也不好,我都不知道你喜好什么,做人还是要有一点爱好的,要不然你会很寂寞。”

    寂寞?

    或许吧……

    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光年,我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寂寞,无法忍受寂寞的后果就需要发泄,我每一次发泄都会导致空间破裂,星河破碎,那样下去,迟早我会将整个宇宙毁灭。

    而如今,人类就是我打发寂寞时光的最好对象。

    他们有我需要学习的很多东西。

    “好了,臭小子别发愣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快点干活,客户催得很紧,上午你没来,可忙死我了,天黑之前订单必须要完成。”

    “明白。”

    李问套上陈旧的围裙,提前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这些工作对李问来说早已熟烂于心,并没有什么困难,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洗手了。

    “臭小子,你到这边来一下,有人找你。”鑫叔握着电话听筒,在柜台那边向洗手池这里大叫。

    “哦,来了。”

    李问将手擦净。

    “是个女的。”鑫叔将电话听筒交给李问的时候,一边点着头,一边似笑非笑的小声说,说完又拍了拍李问的肩膀,便自行离开,留下私人空间。

    “喂,你好。”

    “李问,是你吗?”

    “你是……阮文?”

    “是我,是我!李问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电话里阮文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我的画卖出去了,三幅全部卖出去了!”

    她嗓音激动的都有点发颤。

    李问心中暗笑,故意做出惊讶的语气:“真的啊?!那恭喜你了,我就说了,你一定会成功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谢谢你,李问。”阮文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呕心沥血二十载只为觅伯乐。

    她七岁开始学画,如今已经二十有七,个中艰辛又有谁知。

    “李问,我真的很想见一见买我画的人。”

    “怎么,你不知道谁买走了你的画?”李问故意再问。

    “我不知道啊,我去问了,他们说买我画的人只留了‘画家’的名号,可我并不知道谁是‘画家’。”

    李问差点笑出声来,看来陈家豪把这件事做得还挺到位的。

    “阮文,你也不用太纠结这件事,有人买画是好事呀,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对了,你晚上还有时间么?”

    “怎么,你有事?”

    “那个……你答应了我,每晚教我学画的……”

    “你说得是这个呀……不过,今晚不行,等会我要出席慈善晚宴,是画展方面举办的,我一次卖出了三幅画,受到特别邀请。”

    “那我要再次恭喜你了。”

    很多时候,能不能够出头只需要一个契机,机会出现了,能够抓住它,便可一飞冲天,登上属于自己的舞台。

    “好了,李问,先不聊了,我要为晚宴做准备。”

    “行,那我挂了。”

    李问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鑫叔正在一脸奸笑的看着他。

    “你小子,还真是一头倔驴。”

    鑫叔平常唠叨了那么多,可这小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私下里还是去泡那女画家了。

    “鑫叔,我知道你又要说我……”

    “说你什么,老子是要恭喜你。”

    “恭喜我?”李问不解了。

    “当然是要恭喜你,以前是劝你不要白费劲,是因为追求艺术的人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得手的,劝你不要做无用功,踏踏实实工作,赚钱娶媳妇。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再加把劲,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学艺术的人都很执着,可一旦能够打动她,必然可以收获忠贞而又美满的爱情。

    “鑫叔,这么长时间,我总算听到你说了一次人话。”

    “好你个臭小子,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啊?工作完成了吗,完成赶紧滚蛋,省得又说鑫叔我妨碍你。”

    “谢谢鑫叔。”

    李问当然知道鑫叔打发他走,是要他再接再厉,给他充裕的时间努力,努力,再努力。

    可今晚阮文已经去参加慈善晚宴了,回到家无所事事的李问只能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大觉。

    次日早上,李问按时起床。

    他锁门的时候,看到隔壁门窗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阮文没有早起的习惯,昨晚她又参加晚宴,估计很晚才睡。

    李问扛起脚踏车,轻手轻脚的走出很远,才跨上车座开始骑行,这辆脚踏车已经很旧了,骑行的时候有噪音,他怕噪音吵醒她。

    骑行经过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一辆颇为眼熟的豪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车窗打开,陈家豪在里面说道:“李问,有空谈谈么?”

第10章 神秘画家竟然是她

    红绿灯不远处就是一条河,阳光下波光粼粼,孤帆点点。

    李问与陈家豪来到河边。

    陈家豪取出香烟,递给李问一支,后者笑着摆了摆手。

    陈家豪用防风打火机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青色的烟雾被河面吹来的风带走。

    李问紧了紧围巾。

    陈家豪一只手放在护栏上,凭栏眺望,“李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前阮文对我的态度特别恶劣,我用尽了方法都毫无进展,可昨天晚宴她竟然与我喝酒,回家也是我送她的。”

    李问心道:昨天阮文心情极佳,凭你陈家豪和阮文的关系,有什么不太出格的要求,她肯定不会拒绝。

    “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李问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家豪看了看李问身上颇为寒酸的衣物。

    李问笑了,“奖赏就不必了,我愿意帮陈先生你,只是为了成人之美。”

    “李问,这里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场面话,还是不要说了吧,你就明说你想要什么,我是商人,我知道天底下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帮我出主意,愿意帮我出谋划策,还不是为了获得报酬?”

    说完,陈家豪再次抽了一口香烟。

    “好吧,既然陈先生您这么说,那我就开口了,我不要其他的,你只需把昨天买走的阮小姐的那三幅画送给我就行。”

    陈家豪眉头微皱,夹着香烟看向李问,“你要那三幅画干什么?”

    “呵呵。”

    李问轻轻的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陈家豪只是个喜欢猎(*)艳的有钱人,对艺术,乃至对女人,根本就一窍不通,之所以这么执着的要追求阮文,只是不甘心,因为第一次遇到对金钱不感兴趣的女人。

    诚然,物质可以满足大部分的女人,但总有凤毛麟角并不在乎这些铜臭,阮文就是其中之一。

    “你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陈家豪愈发的不解。

    “没什么。只是陈先生恐怕不知道,我的愿望也是当一名画家,阮小姐是我学习的榜样,她的画对我很有启发,陈先生真的想要答谢我的话,不妨把那三幅画赠给我。”

    陈家豪又抽了两口香烟,手指一弹,烟头呈弧线落入河水中。

    “没问题,既然李问你喜欢,那么就全部送你吧。”

    陈家豪是个有钱人,而有钱人最不想欠人人情,以三幅无关紧要的画答谢李问,以后各不相欠。

    “拿好。”

    陈家豪从豪车后备箱取出包装好的三幅画,看都没看一眼,就送给了李问。

    买这三幅画花的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陈家豪做慈善随便捐点钱,都够买一百幅这样的画。

    “多谢陈先生,陈先生好走。”

    等陈家豪的豪车车尾灯消失在视野中,李问立刻拆开包装,取出里面的画。

    “‘春天’、‘云海’、‘山峦’,没错,就是它们!”

    李问脸上露出了笑容。

    稳了。

    他又把包装复原,花了点钱,在寄存场所开了储物柜,将三幅画郑重的珍藏了进去。

    这是爱情的陈酿,当它再次取出的时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它们必将见证他与心爱的女人步入最幸福的殿堂。

    办完事之后,李问回到钟表铺继续工作,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

    人生在世,无非只有两个战场,情场与商场。

    情场已经稳了,但商场还差一个契机,属于我的契机,让我登上舞台成为主角的契机,这个契机应该很快就会到来,原剧中也就是这两天。

    “臭小子,啥事这么开心啊?一整天都在傻笑。”鑫叔一边清洗油墨,一边与李问说笑。

    “没什么。”

    “臭小子你不说是吧,不说我……”

    “请问,谁是老板?”寒风从门外带进来一个女声,声音和门外的天气一样的没有温度。

    李问回头。

    看到进店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一身风衣,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不但遮住了表情,还让她显得更为冷峻。

    李问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创造的电影世界人物与原剧的演员天差地别,除了剧情可以借鉴之外,根本不可能光凭相貌就认出谁是谁,在活生生的电影世界里,所有的人都已经不是固定的那几个老演员了。

    “我是老板,请问这位女士需要点什么?”鑫叔脸上堆上职业的笑容,上前招呼客人。

    “没什么,老板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李问是在你这里工作么?”

    鑫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李问,与他交流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我就是李问。”

    李问主动承认。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遇到问题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勇敢的面对。

    “你是李问?”

    女人来到李问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没错,请问女士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找你谈谈,老板,不介意我打扰李问几分钟吧?”

    “不介意,不介意,客人您请。”

    女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外,同时示意李问跟上她。

    “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只是一点小事,不要紧张,来车上谈。”

    女人上车之后,将副驾驶的位置留给李问。

    车窗摇上,外面的喧嚣消失,耳边也安静了下来。

    “女士,现在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女人点了点头,从后座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画板,拆开包装,将里面的东西放到李问的面前。

    “李先生,这是你画的么?”

    那幅画正是“死神、骑士与魔鬼”,是李问独家出品,呕心沥血三天才完成的赝品,赝品中的精品。

    “是我画的。”李问坦然承认。

    没想到原剧的“画家”竟然会是一个女人,发哥和郭天王都不是“画家”,真真假假,连所有的观众都被欺骗了,要不是我创造电影世界以李问的身份代入,还真揭不开这个谜团。

    “非常好,李先生你不介意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谈一谈你的这一幅画?我对它很感兴趣。”

    “我当然不介意,只是我还没有下班,我怕鑫叔他……”

    “这你不用担心,你的老板我会去跟他打招呼,这下没有问题了吧?”

    “那……好吧……”

第6章 绝世无双的画家

    钞票在风中抖动,面值很是诱人,附近蹲守的乞丐喉结滚动,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可李问却摆了摆手,笑道:“陈先生,我之前就已经说了,能够成人之美本来就是一件好事,我帮助你们也并非是为了谋取报酬。”

    “那……好吧。”

    陈家豪又将钞票收回了钱夹,但却递上另外一样东西,“既然李兄弟看不上这些身外之物,那么还请收下它。”

    “这是……”

    “那是我的名片,日后需要帮助的话,李兄弟你可以拿着它来找我。”

    “那行。”

    李问爽快的收了下来。

    “对了,李兄弟认为接下来我该做什么?阮小姐对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了。”

    李问笑了笑,“这表明阮小姐对你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不过同样还不能操之过急,你还需要再做一件事。”

    “请李兄弟明示。”

    “陈先生,之前我已经说了,追求阮小姐这样的艺术家最主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要让她精神上获得满足。”

    说到这里,李问稍微顿了顿,“三日后,市民广场会有一次慈善画展,没有任何门槛,阮文小姐肯定会去参加的,届时陈先生只需以‘画家’的名义匿名购买阮文小姐参展的画,事后,我敢保证,这将比你送她十件首饰还要有更大的作用。”

    听得陈家豪频频点头,“李兄弟的建议真心不错,不过我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匿名买画,还要用‘画家’的名义?”

    “陈先生有所不知,阮小姐一直以来都有个愿望,那就是成为绝世无双的画家,以‘画家’的名义匿名买画,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像是那么回事,”陈家豪连拍了李问几下肩膀,“说得很有道理。耽误了李兄弟这么长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再见。”

    “陈先生客气,走好。”

    目送陈家豪钻进豪车,车尾灯逐渐消失在巷口,李问笑了。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撒在床上的时候,李问睁开眼睛。

    打了盆水往脸上一浇,刺骨的冰寒让他不由自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呼,看来体感已经完全复苏,我离正常人类又近了一步。

    李问拿毛巾把脸擦干,看了一眼燃气灶,又看了看画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壁上的挂钟上。

    算了,还是不吃早餐了,反正又不饿,味觉的复苏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的画也还有一点收尾工作需要完成,耽误太久,鑫叔那里不好交待。

    李问拿出吹风机,接通电源,调到低风低热,离画板表面三个拳头的距离缓缓的吹拂。

    画板上灰白色的草木灰瑟瑟的飘落,露出羊皮纸般泛黄的画纸,古老而又庄重,配上暗灰色的画作格调,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感跃然纸上。

    李问连忙拿来原作的母版照片,对照画板仔细观摩。

    “成了!大功告成!”

    两幅画,无论从纸面的颜色,还是画作的意境,每一个线条,每一个细节,都精确到百分之百的还原。

    复制!

    非常精准的复制!

    假如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完美”。

    李问用软布将画作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并用纸盒封好,固定在脚踏车的后座。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还是比较冷,但明媚的阳光却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心情舒畅。

    骑脚踏车正常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赶到了美术馆。

    “史蒂夫先生,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李问将包裹严密的画板轻轻的放在柜台上。

    “真的这么快?”

    史蒂夫一边说,一边将李问领进办公室,并拉上窗帘。

    随着软布被一层一层的解开,画作露出了真容。

    “像,真的太像了,李问你等等,我去拿母版。”

    一比一拍摄的真品照片与赝品并排摆放在一起,拿着放大镜无论从任何角度,从任何细节,甚至纸张的色泽以及它的纹路,都与真品一模一样,堪称完美到极致的复制,是真正的无可挑剔。

    史蒂夫放下放大镜,“天啊,李问,要不是我确实知道‘死神、骑士与魔鬼’这幅画真真切切被收藏在欧洲博物馆,我都怀疑真品就是它,你简直就是奇迹的缔造者,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连触感都分毫不差。”

    史蒂夫捻动手指,仔细体验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连他这个最顶尖的鉴赏大师都分辨不出真伪,实在是假到了极致,仅仅才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能做出与原画一模一样的假画,这份造假天赋委实令人咋舌。

    “呵呵,”李问淡淡的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睛,“史蒂夫先生,既然我完成的这么好,那么我可以领取我的酬劳了么?鑫叔还等着我回去干活呢。”

    “当然可以,李问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等到史蒂夫将假画收藏妥当之后,一千五百美元的钞票被支付给了李问,可李问却又退回了多出的五百美金。

    史蒂夫面露不解,“李问,你这幅作品做得这么好,那五百美金是额外奖赏你的。”

    “谢谢,可我们当初谈好的酬劳就是一千美金,我的付出已经有了回报,多出的五百美金还请史蒂夫先生收回,不打扰了。”

    说完,李问将一千美金贴身放好,戴上绒帽,抓起搭在一边的围巾就欲离开。

    “李问你先等一下,”

    李问闻言转过身。

    史蒂夫从柜台下方拿出一副画平放了开来。

    它是一副水墨画,画上寒松鹤立,一只孤鸦立于松涛,眺望奔流不息的江水,气势恢宏,浑然天成。

    “既然李问你不愿多拿酬劳,那就帮我把这幅偃松图带给鑫叔。”

    李问笑着说:“史蒂夫先生这么破费,送如此大礼,我怕鑫叔他老人家不领你的情喽。”

    史蒂夫也笑了,“这偃松图三年前我在春港的徐老先生家书房见到一幅,去年半岛拍卖行又以十万的拍卖价成交了一幅,如今我手里的这一幅,李问你觉得它值多少?”

第11章 绝世天才

    优雅而又恬淡的小提琴音响起。

    这里是一家咖啡厅,就在鑫叔经常喜欢订餐的那一家快餐店的对面,没什么档次,工薪族空闲之余都爱来这里喝一杯新磨的本地咖啡。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合适的时间点,不大的咖啡厅中只有李问和穿风衣戴墨镜的女人两个客人。

    女人取下墨镜。

    墨镜下的脸很陌生,但却非常秀气,很养眼。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我也是学美术的,那幅‘死神、骑士与魔鬼’我花了五万美金才让史蒂夫割爱,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证明我对你很重视。”女人眼神清澈的看着李问。

    史蒂夫那个老狐狸一千美金就将我打发了,可转手就卖了五万美金,不愧是奸商中的奸商,可这女人却愿多出五十倍的价钱买下它,的确是对我很重视,‘画家’的身份实锤了。

    李问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平淡的问道:“那我想知道吴女士你为何这么重视我?”

    “因为我想得到一个答案,你究竟是如何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做好它的,还做得这么完美。”女人将那幅画放在桌面上。

    “呵呵。”

    李问笑了,“既然吴女士你愿出五万美金来寻找一个答案,那么我再矫情也说不过去。”

    李问将那幅画拿到手中,“从无到有,想要创造出这幅旷世之作的确很难,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难,但造假的秘诀说白了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复制’,有了母版,我只需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便可。”

    李问竖出三根手指头,“复制这幅‘死神、骑士与魔鬼’对我来说只有三个难点,解决区区三个难点我当然只需三天便已足够。”

    听得女人频频点头,“那我想知道,这三个难点究竟是什么?你是如何解决的。”

    “吴女士你应该知道,这幅画是名画家丢勒于1513年所作,所以仿制它的第一个难点就是画纸。需要用油将画纸浸泡,要让纸的色泽变淡,变黄,要让它的色泽百分之一百与原作相似,凭肉眼无法分辨。”

    “行家用的油一般是植物油,但我用动物油,加白醋,再加百分之零点一的化学溶剂勾兑,这样干得快,只需八个小时就能让画纸达到我所需要的色泽。”

    “当然,以上只是解决第一个难点,第二个难点就是它,吴女士请你仔细看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伸长脖子,“这是……纹路……”

    “没错,吴女士观察的很仔细,原作上的这些印纹就是我要解决的第二个难点。”

    “当年这些印纹是用铜版印上去的,除非亲手触摸原作,否则无法判断这些印纹的深浅。”

    “但这同样难不倒我,因为时代变了,科技早就领先了好几个世纪,我只需一盏射灯,移动光源,在高倍镜下很容易就能判断印纹的深浅,从而进行雕刻,这也是最耗时间的,要全部雕刻完成至少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这样下来就差不多两天时间了。”

    女人重重的点头,“两天时间就解决了两个很多人一辈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李问你真的很了不起。我很好奇,这第三个难点又是什么?”

    “第三个难点就是上色。吴女士你也是学美术的,理应知道几个世纪之前的颜料跟我们现在的颜料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又经过长年累月的氧化,新作无论怎么调色都无法做到和原作一模一样,这是最大的难点。”

    “那李问你又是如何解决这最大的难点的?”

    “还是那句话,时代变了,在如今的科技下,没有什么难点是攻克不了的,我只需一台电脑,一个能够进行颜色分析的软件,铺子里都是现成的,然后进行氧化推演,选择颜色最接近原作的颜料即可,不过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相似度只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无法达到百分之百,但一般的拍卖行解析仪器也只能区分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下的,换作肉眼就更加无法分辨了。”

    女人用手机调出原作实体图进行比对,还真的看不出两幅画的颜色有任何差异的地方。

    “颜料选好,最后一步就好办了,上色之后,我会用蜡封住画纸的表面,蜡里加入催化剂,加速颜料的氧化,再在表面撒上草木灰,过两到三个小时烘干,再进行补色,反复三次可得成品,整个流程不超过三天。”

    “不简单,真的不简单,李问你真是个天才。”女人环顾了一圈,“我应该请你到更高级一点的场所,再开瓶红酒,让你这样的天才屈尊街边的咖啡厅是我的不是,不知道李先生可否移驾?”

    李问低头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眼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以及发出黄光的路灯,“实在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其他的事,改天如何?”

    “那好吧,”女人点了点头,“今天也耽误了李先生不短的时间,改天我会再来找你的,再见。”

    女人友好的笑了一下之后,重新戴上墨镜,先一步离开了咖啡厅。

    李问回家之后,照例到隔壁与阮文学画,增近感情。

    窗外,路灯无法照耀的黑暗处,一身风衣,戴着墨镜的女人默默的望着这里。

    原来,这个叫李问的这么着急的回来,是要跟这个女人学画,呵呵,有趣,一个做假画的学真画,醉翁之意不在酒呐。

    女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悄悄的离开。

    她离开之后,李问不动声色的往她呆过地方望了一眼,尽管那里没有一丝的亮光。

    她并不知道他是创世神,是无所不能的,身边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了他的眼睛。

    看来‘画家’已经上钩了,属于我的舞台很快就会到来,不过在登上舞台之前,我必须解决另外一个问题,免除后顾之忧。

    李问偷偷的看了眼身边正在悉心教他作画的女人。

    这个后顾之忧就是阮文。

    尽心呵护的萌芽在结出硕果之前,自然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窃取果实。

第12章 想当主角就必须学会选择

    第二日,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李问正在返家的途中,天却突然下起了雨。

    气温很低,再遭冻雨淋的话,即便神也受不了。

    体感的复苏已经让他与正常人类无异,至少在温度这一方面。

    李问缩着脖子,推着脚踏车,奔到街边的屋檐下避雨,假如雨下不了太长时间,他就不必动用意念改变天气,影响体验感的行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做的。

    滴滴!

    一辆私家车摁了两下喇叭。

    李问这才注意到雨刮器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个自称姓吴的女人。

    车窗被摇下,她在里面说:“李问,上来聊聊?”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问明白,这女人不把他搞上手是不会放弃的。

    李问把脚踏车支下,用衣服遮住脑袋飞快奔向车门。

    “不好意思,把你车里弄湿了。”

    李问一边用手背抹着雨水,一边道歉。

    “没关系,拿它擦一下。”女人扔给他一条毛巾。

    “谢谢。”

    车内开了空调,比外面要暖很多,除了雨点落在车顶发出细微的声响之外,只有车载播放器里的柔和纯音乐,音乐声音不大,完全不影响谈话。

    “吴女士,昨天你的话好像没说完,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明说了,究竟要复制哪位大师的画,你尽管开口。”

    这女人对做假画很感兴趣,那么来找我必然也是这个事情,虽然我看过电影,知道剧情,但现在里面的人物都不一样,都不是原剧的演员,很多东西都是我在主观猜测。

    我在说话方面肯定也得注意,不能提前暴露太多的东西。

    因为“画家”这些人都是人精,一旦我哪个地方做得不符合我的身份,让他们产生了不好的怀疑,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么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当然,我并不是怕这些人,我一个意念就可以毁掉他们乃至整个电影世界,但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是来寻找体验感的,是来寻求答案,不是来杀人,更不是来进行毁灭。

    我创造一个世界,再亲手把它毁灭,有什么意义么?

    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姓吴的女人接下来要我做的事,却是有意义的多,也有那么一点趣味。

    与原剧一样,她拿出一张崭新的一百面值的钞票,微笑着说道:“我想让你复制它。”

    李问当时就变了脸色,当然是故意这么装的,要演戏肯定要演像一点,一介吊丝,没可能听到要做违法的事情还兴高采烈的答应,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有病,你真的有病!”

    李问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任由冻雨淋在头顶,风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光线一暗,一把伞支在了头顶。

    “李先生你千万不要往其他地方想,我们不是街头的小作坊,更不是搞两台印刷机就可以开工的三教九流之辈,我们做得的是像真画,有货币价值的像真画。擦一下。”

    她把那条毛巾又递给李问。

    但李问并没有接它,而是道:“像真画?呵呵,你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不管你怎么说,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黑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白。”

    “只看到黑与白的人,永远只会是失败者,李先生明明有绝世无双的天赋,却甘愿当失败者,我为你感到不值。”

    “你不用再说了,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李问走出雨伞的范围,陈旧的衣服很快就变了颜色,他自顾自的来到屋檐下,推上脚踏车就走。

    “李先生这么急着回去,是要去学画吧?”

    背后的声音让李问又停住了脚步。

    “一个做假画的,却去学真画,李先生到底是对画感兴趣呢,还是对人感兴趣?”那声音饶有兴致的说。

    李问转过身来。

    近视眼镜被雨水打湿,朦胧中,那个撑着雨伞的女人显得特别的神秘。

    “你什么意思?”李问开口道。

    “什么意思,李先生你比我懂,”女人走近了几步,“有句不该说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你给不了她需要的,能够给他她需要的,只会是主角,而你究竟想不想当这个主角,想不想上这个舞台,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李问沉默了。

    她说得很对。

    阮文这样的艺术家的确不是吊丝能够高攀的,她需要更好的环境,来进行更高层次的创作,而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很高的物质基础上,而这样的物质基础,是目前的李问所无法提供的。

    没有意外出现,李问与阮文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就像原剧一样,他们注定只是人生中的两名过客罢了,最终娶了阮文还是高富帅。

    “我哥常跟我说,放弃爱情的男人,没有一件事做得好,”女人将伞再次撑到李问的头顶,“你也不必马上答复我,可以再考虑考虑,考虑清楚再打给我。”

    她递给他一张名片。

    上面有一个“吴”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假如你真的不想当主角,记得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把伞送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学画。”女人笑了笑,转身钻进车内。

    很快,红色的车尾灯就出了李问的视野。

    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也难怪能做成大事了。

    这女人对人心理的把控程度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地步,欲擒故纵,拿捏的恰到好处,我真要是原剧李问的话,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

    尽管我是创世神,我也并不是原剧的李问,但我还是同样拒绝不了她,想要知道“画家”的秘密,我必须与他们为伍,只有进入核心,我才能真正的揭开真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入了虎穴,我才能有更多的乐趣。

    因此,只过了一宿,第二天天刚亮,李问就来到街边的电话亭,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打了电话。

    “喂,吴女士,我是李问,我想和你见面。”

    结束通话之后,李问又给钟表铺去了一个电话,向鑫叔请半天假,可鑫叔却出奇的没有像往日那样问这问那,只让他快去快回。

    让李问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被掌控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自称姓吴的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第13章 闯出一片天

    东郊的观澜湖一直以来都是垂钓的好去处,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被群山环绕的它就会吸引很多的钓友,不过如今正值隆冬,湖面上早已失去了鱼群的踪影,山岭上也光秃秃的,除了还没有融化的积雪之外,没有一丝的绿色,此处自然也就失去了原有的魅力,变得无人问津。

    不过在蜿蜒的公路上,却有一辆私家车正往湖边行驶,当然,它里面并不是不死心的垂钓者,而是来此商谈大事的李问与那个姓吴的女人。

    女人今天没有穿那件很酷的风衣,而是套了件米色的羊毛衫,配上浅色的围巾,少了一点冷峻,却多了一点女人味。

    “怎么样,李先生考虑清楚了?”

    微风拨动她的青丝,轻柔的披散在肩头,她鼻梁上的墨镜正对波光粼粼的湖面,镜片下眼角的余光却在注视李问的脸。

    但李问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沿着湖岸走了几步,“我昨晚想了很多,吴女士你说得很对,想要当主角必须要有合适的舞台,就像这颗石子一样,必须要有足够的外力,它才能去的更远。”

    李问弯腰捡起岸上的石子,奋力的抛向湖中心。

    那颗石子在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终远远的坠入湖面,溅起白色的水花,水波荡漾。

    “李先生不但天赋异禀,还能够审时度势,像李先生这样的天才却埋没于风尘,实在是明珠暗投,宝剑蒙尘,现在能够看得开,实为可喜可贺,但我见李先生眉头不展,似有什么顾虑?”

    李问不语,只是沉默的看着湖水。

    “李先生是担心官方层面的问题?呵呵,我之前就已经跟你透露过,我们做得是最顶级的像真画,极具专业性,我们一家几代人干这一行,却从没有人坐过牢,还有,那些大人物也很保护我们这一家……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李问点了点头,“吴女士……”

    “我叫吴秀清,你叫我名字就行。”

    吴秀清?!

    她竟然是吴秀清!

    原剧的‘画家’是吴秀清?!

    李问看着眼前的女人,实在无法把长相清秀的她和原剧心狠手辣且杀人如麻的‘画家’划等号,也无法将她与有点懦弱且差点被烧死并且还被整容成假阮文的原吴秀清联系在一起。

    看来,电影毕竟是电影,我创造的电影世界已经是客观存在的世界了,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都是独特的,都有自己扮演的唯一角色。

    要是眼前女人的相貌和原剧一样的话,我早就认出她是吴秀清了。

    况且,原剧的很多东西都是原李问的一面之词,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东西是假的,都需要如今的我亲自来揭晓,不过最终能不能成功揭晓答案,让所有谎言水落石出,还要靠我演技。

    靠我创世神李问的演技。

    “吴秀清小姐,其实官方层面……仅仅是我担心的一个方面,我另外一个比较担忧的是……是……是阮文……”

    “呵呵。”吴秀清笑了。

    李问顿时成了大红脸,“实在不好意思,让吴秀清小姐你见笑了。”

    “无妨,”吴秀清扬了扬手,“李问你不必难为情,我哥常说,所有能成大事的男人,都是为了女人。放弃爱情的男人,没一件事干得好。”

    “你哥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李问对吴秀清的口中的哥哥来了兴趣,“冒昧的问一下,你哥又是为了哪个女人?”

    吴秀清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自豪,甚至有点崇拜,“我哥是唯一一个不为女人而活的男人。”

    “那我有机会见到他吗?”李问顺坡下驴的问,潜意识里就猜到吴秀清的哥哥必然是个更加不简单的人,甚至……‘画家’并不是吴秀清,而是她的哥哥?

    很多东西,现在看来,不亲眼去见证,不亲手去揭开,是不可能知晓最终答案的了。

    “或许吧,李问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说不定会有见到我哥的那一天,”说完,吴秀清拍了拍李问的肩膀,“你不必考虑其他的问题,我们都会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等你帮我们把事情办完之后,我们还会帮你追回阮文小姐。”

    “那个倒不用,我自己能够搞定。”

    “李问你不用那么客气,兄弟一场,应该的。”

    等到私家车再次发动的时候,吴秀清叮嘱道:“接下来三天你把自己的私事处理一下,三天之后,我会来接你,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回到这里了,我希望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明白。”

    回到钟表铺,李问看着还在忙于工作的鑫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三年前的冬日,异国他乡,李问流落街头,就快饿死,冻死的时候,是鑫叔收留了他,还手把手的教他手艺,把他当成继承衣钵的接班人培养,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可他现在却为了荣华富贵,要弃师而去。

    他开不了口。

    “怎么了,臭小子,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了却像变了一个人,你平常不是这样的,有什么话赶紧说。”

    “鑫叔,我……我……”

    “哎呀,拖拖拉拉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时间会很长……”

    鑫叔停下工作,抬起头略带皱纹的额头,浑浊的目光看了过来。

    “鑫叔,我答应你,我一定还会回来看你的。”

    “就这事?”

    “嗯。”

    “那你也用不着板着个脸吧,年轻人想出去闯一闯是好事,鑫叔怎么会拦着你,什么时候走?”

    “三天以后。”

    “要我去送你么?”

    “那倒不用了。”

    “也好,老子还有一屁(*)股的订单要忙,也没那时间,哎,臭小子,记得给我写信。”

    “我会的鑫叔。”

    “还有……别嫌老子嘴臭,混不下去,还给老子我滚回来,听到没有?”

    “我明白。”

    “明白就好,滚吧。”

    “鑫叔我再帮你……”

    “帮什么帮,老子有那么老吗,滚滚滚,赶紧的。”

    李问咬着嘴唇,“鑫叔,那我走了啊?”

    鑫叔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

    李问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钟表铺,身后,鑫叔抬起了头,浑浊的眼中满是欣慰。

第14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离开钟表铺,李问裹紧围巾,骑上他的脚踏车。

    今天虽然没什么风,但气温依旧很低,呼出的气是肉眼可见的白色。

    链条有节奏的刮擦声中,李问陷入了沉思。

    不管鑫叔究竟是不是原剧的吴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但至少对李问的感情是真的,鑫叔是把李问当成了家人。

    他能够感受得到。

    三年朝夕相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假如鑫叔与原剧的吴鑫不是一个人,那么我从今以后与他保持距离,鑫叔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万一鑫叔与原剧的吴鑫是同一个人,那么为公为私,我都不能让他像原剧一样死于‘画家’之手,这样一个老好人不应该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原剧的李问区区一介吊丝,能力微乎其微,即便成为主角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我却是创世神,无所不能,我想要一个人死,那人一定会死,我不想让一个人死,那人就死不了。

    不过原剧电影与我创造的电影世界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原剧的剧情我只能借鉴,也不能尽信,存有疑问的地方,还需要我亲自去探索。

    想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脚踏车拐进了熟悉的小巷,到家了。

    李问将脚踏车支在门边,掏出钥匙开门。

    门响声却惊动了隔壁的阮文。

    “哎,李问,今天回来这么早啊?”阮文有点好奇的问,因为每天直到傍晚或者是天黑李问才会回家,这三年来一直如此。

    作为李问的老邻居,阮文对他的作息时间非常清楚。

    像今天这样天还没有到傍晚就回家的情况,还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

    “噢,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就早一点回来了,对了,阮文,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你有事情要跟我说,太巧了,我也有事跟你说哎?”

    “你也有事?”

    “是啊,我们还是不要站在门口了,你到我家里来吧。”

    “那好。”

    与前几次一样,阮文的家里东西摆放很有条理,每一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移动过也很快就会复位,几年如一日。

    就像李问习惯把那张掉了漆的椅子拉到靠窗的位置,但事后它还会被摆放到床边,并且呈固定的角度对着洗手间。

    李问来了几次都是这样,在阮文的家里,会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无拘无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很随意,因为所有的一切总会在事后复原。

    “李问,喝水。”

    阮文双手将茶杯端到他的手边。

    “谢谢。”

    李问喝了一口,茶水是温的,还有一点点的甜味。

    阮文这女人真的很有心,她一定是看到我每次喝水都要等快要凉了之后才喝,她还注意到我吃了她买的点心,那个点心有点甜,却又不是太甜,因而猜到我喜爱甜淡的口味,所以在温开水里放了一点点的糖。

    “阮文,你刚才说有事要告诉我?”

    “是的。不过你也说有事要跟我讲,还是你先说吧。”

    “阮文我们不用推来推去,我要说的事不算什么好事,还是听了你要说的事情之后,我再说我的。”

    “这样呀……那好吧。”阮文逐渐变得眉飞色舞,“我要跟你说得事确实是好消息,我的画经慈善基金会推荐,由美术协会评级,成功入选下一届博览会,我就快走向世界了!”

    “是嘛?!那真要恭喜你了,我早就说了,酒香不怕巷子深,阮文你肯定会功成名就的。”

    “那我最该感谢的人是你,是你鼓励我,才让我能够成功。还有那位买我画的‘画家’,没有‘画家’买走我的三幅画,我就不可能在画展上出头,也不可能获得参加慈善晚宴的机会,进而认识了不少人……我真的好想见见这位‘画家’。”

    李问心中想笑,表面上却神色不变,“阮文,你真想见‘画家’本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如愿以偿的。”

    “那我借你吉言了,也不知道这位‘画家’长得高,还是长得矮,胖还是瘦,帅不帅……”越说阮文的声音越低,到最后都听不见了,甚至脸上还泛起了红晕。

    “那万一‘画家’是个女的呢?”

    “啊?不可能的吧?”

    “嘿嘿,我开个玩笑而已。”

    “好啊,李问,你现在也会取笑我了……”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取笑老师啊。”

    “哼,你还记得我是你老师……对了,你不是也有事情要跟我说么,这下轮到你了。”

    说到正经事,李问脸上的笑容褪去,沉默了很久,等到阮文几乎又要开口催促的时候,才说:“我短时间之内恐怕没有机会再跟你学画了。”

    “怎么了?”阮文秀眉紧蹙。

    “其实,我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

    “告别?”

    阮文怔住了。

    共处了三年的老邻居,突然间说要分别,心里一时间还真的有点失落。

    “是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作为男人,有的时候,必须要去闯一闯。”李问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

    “那……那……”阮文嘴张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尤其是在她对李问大有好感的时候,却突闻对方要离去。

    “阮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李问说完,心中又默默的说: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步入最幸福的殿堂的时候,那个时候绝不会太久。

    “那……好吧,我也恭喜你了,祝你事业有成,闯出一番天地。”

    “谢谢,我们一起努力。”李问向她伸出了手。

    阮文跟他紧紧的握在一起,“一起努力。”

    第二日,李问招了回收废品的人过来,将家里用不了的东西全都低价卖了出去,包括那辆陪了他三年之久的补了无数次胎的脚踏车。

    随后他又给房东打了个电话,结清水电费。

    李问最后看了一眼容身了三年的小窝,转身大步离去。

    又过了两日。

    李问来到街边的电话亭,按照吴秀清留下的名片上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喂,吴秀清小姐,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第32章 变数

    鑫叔弯腰到拖拉机下方掏了一把黑漆漆的机油抹在脸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撮假胡子往鼻下一粘,相貌立刻变得大相径庭。

    “臭小子,这玩意给你一个,你别看它小,但小而精干,小小的一撮胡子却能让你判若两人,再说只是骗骗这些傻了巴唧的老外,蒙混过关不成问题。”

    李问接过假胡子照葫芦画瓢往嘴唇上方一贴,惹得鑫叔指着他哈哈大笑。

    “鑫叔,你还好意思笑我,现在给你一面镜子,我保证你会被镜子里的自己逗死。”

    “滚蛋,快别说话,车来了。”

    视野中,由警车打头的押运车队来到了近前。

    滴滴,前车摁起了喇叭,两名警务人员下车,一左一右走了过来。

    老农打扮的鑫叔比划着手势向他们诉说遇到的困境,外语说得有模有样,还带着本地口音,再配上老实巴交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身为无所不能的创世神,精通任何种族的语言都是微不足道的事,自然能够听懂鑫叔在说什么。

    鑫叔告诉两名警务人员拖拉机坏了,正在抓紧修理,并信誓旦旦的保证一个小时之内一定能修好,再配上脸上黑不溜秋的机油,说得话要有多真有多真。

    要一个小时这么久,警务人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押运车队原地滞留这么久肯定不行的,便商议择路绕行。

    李问这时才明白鑫叔掘开河堤放水的意义,公路上虽然只有一座桥能够通行,但两边的庄稼已经收割,地也晒了好多天,硬度已经足以让汽车勉强绕行。

    但此刻田野里已经灌满了河水,土黄色的泥水泛着白沫四处流淌,入眼全部都是一片泽地,不要说车了,就是人进去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爬上来都是个问题。

    警务人员分散徒步到各处查看了一番,除了水,就是烂泥,被拖拉机阻路的桥梁是唯一能够通行的地方。

    原路折返再绕道另外一条公路肯定是不行的,临时改变押运路线需要上报,再加上路程耽误的时间,一来二去就不是一个小时的问题了。

    不过困难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肯动脑筋,必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警务人员通过车载无线电联络治安所请求派遣一辆拖车,只需把拖拉机拖离桥面,腾出可供通行的空间,那么车队自然就可以顺利通过,无形中就能将延误的时间降到最低。

    这个方法确实很高效,才过去十来分钟就有一辆漆着橙色涂装的拖车赶至。

    拖车的司机是一名七旬大叔,头发花白,皱纹横生,看起来比鑫叔的年纪还要大,相貌显然是做了伪装。

    但李问知道他就是老板吴志辉。

    这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车队打电话给治安所竟然叫来了原剧的终极反派,再联想到他们能够提前对押运路线掌握的这么详细……

    李警官,必然是李警官在暗中运作了。

    随拖车前来的还有另外一辆警车,与李问预料的一样,警车里面确是李警官。

    李警官来到现场之后,便主动与押运人员攀谈,还将随车运来的快餐分发给他们。

    押运车队需要避开上班高峰,自然也错过了午饭时间,现在又被堵在这里,能趁着闲工夫吃口饭大家也不会拒绝。

    “臭小子,跟我来!”

    趁押运人员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其他方面,鑫叔叫上李问,悄悄的溜到了押运车的后面,并掏出了开锁工具。

    他们是要借机行窃。

    鑫叔这个老家伙手脚麻溜的很,才不到三十秒的功夫就捅开了车厢后门。

    后门打开,露出一罐一罐码放整齐的罐装物品。

    这些像奶粉罐一样的罐装物品就是印制像真画急需的变色油墨。

    “拿着。”

    鑫叔抱起最外面的一罐塞给李问,“快点帮忙,动作麻溜一点。”

    总共也就那么一点时间,车厢里却有这么多的存货,磨磨蹭蹭万一被在那边吃饭的警务人员发现端倪就麻烦大了。

    李问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接过油墨罐之后便立刻放进李警官开来的那辆警车的后备箱。

    不好!

    李问突然记起原剧中的一个细节,就是装有变色油墨的车厢里还额外藏了一名押运人员。这名押运人员手毒的很,一声不吭就打黑枪。

    伪装成老农的鑫叔并没有穿避弹衣,万一被枪打中,老命十有八九要丢。

    “鑫叔,危险!”

    李问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扑在鑫叔的身上。

    一老一少两个人滚做一团,倒在地上。

    “臭小子,你个……”

    鑫叔骂人的话才说出一半,砰,清脆的枪声就将他的后半句话呛进肚子里。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听到枪响,聚在一起用餐的警务人员纷纷丢掉盒饭,不少人开始掏枪,眼看情势就要失控。

    轰隆!

    吴志辉驾驶拖车一头撞在打头的那辆警车上,警车打着旋撞向人群,众警务人员大呼小叫,人仰马翻。

    哗啦!

    挡风玻璃被敲碎,碎裂之处白光闪动,砰砰砰……

    车窗内,吴志辉居高临下不断开枪,企图反击的警务人员遭到重创,余者只能像鸵鸟一样低着头趴在地上负隅顽抗。

    砰砰砰……

    枪声又从背后响起,李警官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从容不迫的微笑,一枪又一枪,对他的同僚下毒手。

    遭到前后夹击,反抗顷刻便被粉碎,不少人临死都不知道枪是从哪里打来的,简直就是窝囊透顶。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吴志辉语气生硬,表情瘆人的看着鑫叔和李问。

    “里面有人!车厢里藏了一个人!”李问抢先说。

    “出来!”

    吴志辉举着枪向车厢里面喝道。

    砰!

    回答他的是一发子(*)弹。

    藏在变色油墨罐子后面的那个家伙显然也是个狠角色的。

    “跟我拽?”吴志辉更换了一支弹夹。

    “哎,少爷,不要……”鑫叔劝说的话才说了一半。

    砰砰砰……

    油墨罐上火星激射,出现一个又一个孔洞,深色的油墨瑟瑟的往外淌。

    啾!

    又一道火星冒出。

    呼啦!

    深色的油墨被引燃,噗噗噗,一声又一声闷响,油墨罐接连炸裂,火焰瞬间吞没了整个车厢,火舌往外窜,黑烟滚滚,热浪逼人。

    轰隆!

    整辆押运车成了火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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