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透心凉,心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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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燕修的目光一寒,牙关紧咬。
“怎么回事?”
一个个世家公子们望着脸色突然大变的燕修,都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很快的,他们就明白了。
因为……
他们的脸色也变了。
那是一种从脚底升起的寒气,让他们的身体如同放到了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浑身上下都被这股寒气包裹。
太冷。
冷得他们的身体都僵硬得无法动弹,不单是身体,甚至是身体内的血液和肌肉都像是完全被冻住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之间的变故,让世家公子们的脸上充满了惊骇,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依旧站立在原地的那几名嘴角冷笑的南域使者。
这一刻,他们当然明白燕修为何会突然脱力,因为,与燕修一样,他们同样有一种使不出力量的虚脱感。
“是中毒了吗?!”
“这些南域使者竟然敢下毒?”
“他们是何时……”
一个个世家公子们都没有想明白,更没有一个人看到南域使者是用了何种手段下毒,可事实就是,他们的状态确实和中毒类似。
平阳的脸色在这一刻同样有些变化,一双清彻如水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愤怒,嘴唇咬紧:“大胆,区区南域使者,竟然敢在炎京城中对本公主下毒?”
“公主殿下可别误会,我们可不敢对您下毒!”一个南域使者听到平阳的话,顿时也一脸微笑的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本公主会信吗?”平阳自然不信。
“信不信那是公主的事情,我等并不需要解释。”南域使者笑了笑,接着,目光也从平阳的身上移到了方正直的身上:“方正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是吗吗?可是类似的话,你们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方正直轻轻一笑,一脸的不屑,接着,也慢慢的站了起来。
南域使者们看着从容不迫的方正直,手中的刀顿时一紧。
对于方正直,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到底有没有废?虽然,废了的可能几乎达到九成,可依旧有一成的可能……
而一旦那一成的可能成为事实,将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事情。
“来人啊,救命啊!”正在南域使者们一个个神情疑重的时候,方正直的声音也突然响了起来。
“扑通!”
“扑通!”
“……”
随着方正直一声“霸气无比”的救命喊出,南域使者们的脸上也充满了古怪,而周围的世家公子们更是再也坚持不住,一个个纷纷跪倒在地。
“这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
“就算是真的害怕,也不能这么没有尊严吧?”
“刚才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现在喊起救命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一个个世家公子们听着耳边响起的救命声,都是相当的无语,这气势未免也得变得太快了一点吧?
“南域使者在七星坊下毒杀人啦!”
“快来人啊!”
“救命啊!”
“……”
“还不快滚?别忘了,这里可是炎京城,是天子脚下,难道,你们以为在这附近会没有城卫军在巡逻吗?”
方正直显然是没有去理会周围世家公子们投过来的鄙夷目光,依旧是一脸欢快的朝着坊外喊着救命。
“炎京城……天子脚下?哈哈哈……”一名南域使者听到方正直最后的一句话后,也终于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
“怕了吧?”方正直继续说道。
“怕?哈哈哈……我们好怕啊!”南域使者再次一笑,接着,也看了看身后的几人,目光也一寒:“关门!”
“是!”另外几名南域使者一听,也飞速的跑到身后,将七星坊的大门整个完全关闭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七星坊,不能在这里杀人啊!”一个侍女看着几名南域使者要关门,也立即出声阻拦。
“滚!”南域使者手一扬,侍女便直接飞了出去。
其它的侍女们看到这一幕,顿时也都是身体发抖,不断的往坊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叫着。
这样的一幕,也让周围的世家公子们皱了皱眉头。
而且……
最主要的是,他们感觉这些南域使者们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对劲。
毕竟,方正直喊救命的行为虽然有些儒弱,可要说方法和效果,却绝对是现如今最好的一个选择。
八里烟花地,繁华,纸醉金迷。
但同样也是炎京城中治安最为严厉之地,毕竟,这里的冲突实在是太多太多,为女人,为银子,甚至为了一首诗,为了一句词,都有可能大打出手。
所以……
正如方正直如言,八里烟花地要是没有城卫军守卫,那才真的叫奇了怪了。
可现在的事实就是,方正直都喊了这么久了,可城卫军的影子却都还没有出现,甚至连走在外面进来看热闹的公子都没有一个。
如何不让人心中生疑?
而且,最主要的是,南域使者们竟然关门了,将七星坊整个关闭,这种行径,可以说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使者的范围。
冲动之下杀人,这个并不奇怪,可是,胆大到在听到呼救后,依然敢强行关门杀人,这就绝对有些不正常了。
正如方正直所言,这里是炎京城,是天子脚下!
南域使者,又如何敢这样大胆?
“喊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看来是没希望了。”方正直看了一眼已经被关闭的坊门,轻轻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
“不用再挣扎了,今日你必死无疑!”南域使者看着方正直,语气冰冷。
“没可能的啊,炎京城的治安一直都是很好的啊?怎么会没有人来救我呢?”方正直似乎有些不甘心。
“呵呵,是啊,炎京城的治安确实很好,但很可惜,这里是七星坊!”南域使者一听,嘴角也再次现出一丝冷笑。
“原来你们还知道这里是七星坊啊?”方正直听到这里,也终于收起了脸上的恐惧,嘴角微微上扬,现出一抹笑容。
“什么意思?”南域使者看着方正直脸上现出的笑容,心里一惊,隐隐有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他发现方正直的脸上已经再没有了刚才那种恐惧的表情。
相反的……
还非常的自信。
自信?
如何能有自信?
七星坊的坊门已经关闭,外面的城卫军也没有到来,燕修更是无法动弹,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绝望才对吗?
装出来的,绝对是装出来的!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一股寒意也突然从他的背后升起,那是一道尖锐无比的气息,如剑,如枪,寒冷如冰。
“不好!”南域使者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刚准备闪开,可脚下却是一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一样。
低头一看。
南域使者的脸色也猛的一变。
因为,在他的脚下,正有着一个鲜红色的旋涡在不停的旋转着,将他的身体整个扯在了原地。
“修罗道!”
南域使者当然知道这个红色旋涡代表的意义,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脚下会有修罗道出现?
难道,燕修没有中毒吗?
如果没有……
刚才燕修那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南域使者很想问明白,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因为,一道红光已经亮起,晶莹如血,直接朝着他割了过来。
太快的,快得他根本就无法反应。
“噗刺!”
刀落。
随着刀一起落下的,还有一只胳膊,带血的胳膊,鲜血飞溅而起,喷向空中,绽放出一朵灿烂的鲜花。
而这还没有完。
因为,在他的胸口还有一把剑,一把从背后刺入的剑,寒意凛冽,穿胸而过,带着一滴一滴鲜红色的血液。
“怎么……会这样?”南域使者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站在他面前依旧一脸苍白的燕修,还有胸口透出来的剑刃。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为何会有这样的变故?燕修为什么会没有事?身后的剑,又是何人所刺?
难道,站在自己身后的南域使者们都是死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域使者下意识的将脖子艰难的扭向了身后,然后,他的眼睛也再次瞪圆了,在他的背后,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
最关健的是,这个女人他认识,正是刚才被他一挥手间便甩开的侍女,而现在,这个女人却站在了他的身后。
手里,还拿着一把剑,一把刺穿他胸口的剑。
“不堪一击。”淡淡的声音从女人的嘴里传来,与刚才的惊慌相比,现在的女人,语气冷淡,没有丝毫的感情。
南域使者的脸色猛的一变。
作为一个轮回境的强者,他虽然无法像一些出身高贵的王候世家一样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是,尊敬却是一直没有少过。
什么时候,自己会被称为不堪一击?
而且,还是这句话还是从一个侍女的口中说出。
南域使者的脸色很难看,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他受伤了,而是因为,在他身后的几名南域使者身边同样有着一个个侍女,那些原本还惊慌失措,拼了命的朝着坊内逃命的侍女。
七星坊!
到了这一刻,他要是还想不明白这一点,就真的不可能了,只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七星坊为何会敢于惹上这样一个麻烦?
“哈哈哈……本公主的演技怎么样?还不错吧?”平阳的笑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一脸的灿烂和张扬。
“你?一般般吧,我觉得燕修更好一点。”方正直撇了撇嘴,随口道。
“切,明明就是本公主迷惑了他们好不好?”平阳一听,粉嫩的小嘴也嘟了嘟,显得有些不服气。
“我也觉得我演得比较好。”燕修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冷漠,就像在说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平阳一愣,随即,脸上也升起一丝愤怒:“燕修,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这个无耻的家伙一样啦!”
“燕修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吧?你难道没觉得他刚才那脸色苍白的样子很逼真吗?你看,他们全信了。”方正直再次开口道。
“那是因为他们太蠢!”平阳不服。
“你们……在演戏?”九皇子林云想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虚弱无力。
中毒?
没中毒?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和方正直还有燕修喝的是同一壶酒,吃的是同一桌的菜,坐的是同样的位置。
为什么自己中毒了,可是他们却好像没事人儿一样?
……
方正直和平阳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依旧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一点也不在乎言语上对南域使者们心灵的刺激。
而闻大宝的嘴巴早就已经张开了,张得很大,大得完全合不拢。
不单是闻大宝。
周围的世家公子们同样张大了嘴巴,他们完全搞不懂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他们没有中毒吗?
怎么可能?
世家公子们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们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那么,同在一个屋檐下,燕修等人为何会没有事情?
而且……
最主要的是,他们说的演戏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知道南域使者会在这个时候到来,也知道会中毒?
这怎么可能?
不明白。
而更不明白的,在这种情况下,谈谁的演技好,真的有必要吗?
还有就是,为什么七星坊会插手这件事情?是燕修和平阳早早安排人在七星坊内吗?还是因为七星坊不愿意有人在此闹事?
无数的问题在世家公子们的脑海中升起。
当然了,并没有人回答这些问题。
七星坊内,唯一剩下的声音便是方正直和平阳在讨论着谁的演技更高明一点,除此之外,便是南域使者们那越来越黑的脸色。
“有完没完!”南域使者们在忍了足足半刻钟后,终于忍不下去了,这种被完全忽视的感觉,换成任何人都会不爽,而且,还是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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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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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呢!能不能正视一下?
南域使者们很生气。
七星坊在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而方正直的目光也终于慢慢从平阳的身上移开,再次转向了南域使者们。
“不好意思,把你们几个给忘了,你们知道的,当一个人专注于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很容易就把周围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和物给忽略掉了。”方正直解释道。
“方正直,你……”
“无色无味,白露为霜。”
南域使者们刚准备再说话,便被方正直的话给打断了,紧接着,他们的脸色也都是齐齐一变。
方正直看了看南域使者们,轻轻一笑,接着也也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酒壶,给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一杯酒。
“白露为霜,就算是轮回境的人喝下去,也会在一刻钟之内身体处于僵硬,浑身无力,如果是轮回境以下的人喝,差不多得要僵硬半个时辰之久,当然了,这东西最大的好处便是药效一散,全身恢复如常,就算想查,也查不出来,不得不说,此情此景,确实是很不错的选择。”
方正直一边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一边耐心的解释道。
“什么意思?”
“他说白露为霜?”
“听说那东西极为稀有,就算是在黑市也是按滴算的,一滴便值一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难道,我们都中了白露为霜的毒吗?”
“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一些?”
世家公子们听到方正直的话,都是微微一愣,他们当然知道方正直话中的意思,只是,他们不明白方正直为何会知道这一些。
而且,最主要的是,方正直在明知道酒中混有白露为霜的情况下,竟然还大大方方的喝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
无论是周围的世家公子们,还有南域使者们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方正直,根本不明白方正直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嗯,味道不错,有点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方正直在喝完一杯白露为霜后,嘴角也微微一笑。
“透心凉,心飞扬?”
“他这是在把白露为霜当茶喝吗?”
“要不要这样?”
世家公子们望着方正直,他们觉得一个人可以嚣张,但是,嚣张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极为稀见。
南域使者们的脸很黑,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死吧!”
没有再等下去,也没有再去想为什么燕修和方正直还有平阳会没事,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
杀了方正直!
一道道光芒在南域使者们的身上亮起,厚重的藤甲微微的颤动,他们没有再轻敌,因为,面前的敌人并不弱。
相反的还很强。
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把握。
八名南域使者,一个轮回境初期,其它七名皆为回光境巅峰,这样的实力,对上一个燕修,还有一些七星坊内的侍女,有何所惧?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并不需要打败燕修,只需要分出两人缠住燕修,再趁机拿下方正直便可以。
“这么没有耐心?”方正直看着南域使者们身上亮起的光芒,显得有些遗憾,随即,也撇了撇嘴:“毒……这玩意儿,可不是你们的专利!”
“专利?什么意思?”几名南域使者们再次一愣。
对于方正直口中的专利二字,他们并不理解,可很快的,他们就大概猜到专利二字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
当方正直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
整个七星坊内也弥漫起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烟雾,那是从四面八方喷涌过来的灰色雾气,带着异常刺激的气味。
只是片刻间,便将整个七星坊完全罩在了其中。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喜欢买那种无色无味又很贵的毒,其实,味道难闻,价格低廉的毒也是很好用的。”方正直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
而整个七星坊内的世家公子们脸色却已经由苍白变成了紫色。
用毒?
这家伙竟然在七星坊内用毒?而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肆无忌惮,丝毫不照顾一下无辜群众的用毒。
世家公子们很愤怒。
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动弹,既然无法动弹,自然就不可能掩住耳鼻,那么,他们又如何能抵挡得了毒雾往他们的身体内钻?
憋气,这个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
能憋多久?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
“快,快扶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等死啊。”
“啊……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难闻,快来啊,来救救我啊,我还年轻,还没有成家立业啊!”
一个个世家公子们惨叫着,他们想躲,可是,却躲不了,想忍住呼吸,但却根本忍不住,于是,他们只能大声的喊着。
而他们越喊,灰色的烟雾也越往他们的口里钻,那种置身毒雾却又不能动弹的感觉,真的很悲惨。
九皇子林云没有喊,他只是使劲的憋着。
然后,一个制作精致的面具一样的东西便递了过来。
“九哥,戴上这个就没事儿了。”平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传入九皇子林云的耳中,接着,又似乎恍然大悟:“噢,忘了九哥现在不能动。”
话音刚落,面具也直接罩在了九皇子林云的头上,然后,一双清彻如水的眼睛也在另一个面具下眨了眨。
“妹妹,你就不能给我白露为霜的解药吗?”九皇子林云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猜到了一些端倪。
“没有了啊。”平阳再次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九皇子林云一阵疑惑。
“总共就只有三份,闻大宝也没有,你看……他现在还躺在地上。”平阳一边说也一边指了指已经重新倒在地上的闻大宝。
闻大宝现在很憋屈。
非常的憋屈,他憋屈的并不是平阳没有给自己白露为霜的解药,而是,平阳连面具也没有给自己。
“公主殿下,面……面具……”闻大宝很不想喊,因为,当他喊出来的时候也代表着毒雾钻进了自己的体内。
可是,他不得不喊啊。
因为……
从平阳的表情上来看,根本就没有给自己面具的打算。
“没有了啊。”平阳朝着闻大宝摆了摆手,接着,又指了指套在九皇子林云脸上的面具:“就只有四个,本来确实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可是……你懂的!”
“我懂……”闻大宝看了看九皇子林云脸上的面具,很无奈,因为,就算九皇子林云在朝中的地位再低。
可也远比他一个侍郎的公子要强。
更何况,平阳都已经自己作了主,他又如何敢说,把九皇子林云脸上的面具拿给我这样的话?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他就算是说,平阳也不可能会去拿。
那么……
他唯一剩下的便只能忍耐,死死的忍耐,任由着那刺鼻的气息被自己吸进身体内,直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而随着闻大宝晕迷,周围的世家公子们也一个个从椅子上滑落,他们的脸上同样有着不甘。
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作为一群旁观的池鱼,总归有遭怏的时候。
烟雾在弥漫了有足足一刻钟后,终于慢慢的散去,而整个七星坊内,也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
“很不错的毒雾,可是,你真觉得这样就可以对付得了我们吗?”南域使者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与刚才不同,他们的脸上都已经蒙上了黑巾,而那些黑巾上还有着非常明显的湿润,也不知道那些水是从何而来。
“咦?原来这样真的可以防毒啊!”方正直看着南域使者们脸上的黑巾,轻轻一笑,一脸的玩味。
“受死吧!”
“等一下。”
“你还想说什么?”
“你看,现在所有人都晕过去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干脆说出你们的身份,让我死得明白一点。”方正直一脸期待道。
“哈哈哈……方正直,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南域使者们一笑。
“原来还是有点智商的,不过,说不说的其实也无所谓。”方正直听到这里,也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抬起头看向上方七个巨大的白玉悬台:“可以开始了。”
“可以开始了?什么意思?”南域使者们微微一愣。
而白玉悬台上的七名头牌在听到方正直的话后,也都齐齐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一齐恭身朝着方正直一福。
“是,供奉大人!”
“代奉……大人?!”南域使者们看着这一幕,脸色也都完全变了,到了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自己等人为何会进局了。
他们的计划并没有问题。
甚至在来到七星坊之前,他们便已经提前收买了七星坊内负责酒水的小厮,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们都是亲眼看到小厮将白露为霜放入到了酒中。
不单如此,他们还在七星坊中安排了眼线,直到确定所有世家公子还有方正直和燕修等人完全将酒喝下去后,他们才出现。
很完美的计划。
先下毒,再以南域使者的身份出现,这样就算是杀了方正直,也有合理的理由,毕竟,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事实”。
最主要的是,一旦成功,还可以全身而退。
有了南域使者的身份,这起案子要查便不容易。
大夏王朝必然会顾虑到国邦之间的友谊,而南域方死不承认有派出使者来大夏,也属于合情合理的推卸责任范围。
作为一个邦国,维护几名为世子报仇的使者,太正常了。
此事到了后来,即使南域不承认,所有人也依旧会认为此事是南域所为,只要他们今夜成功出京,这起案子最终的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
他们错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七星坊是方正直的。
当七星坊成为方正直的地盘,那么,一切的计划就只能是水中泡影,班门弄斧,小厮下了白露为霜又能如何?
方正直只要知道此事,便必然会有所准备。
而结果,也正如预想之中的一样,方正直放任他们下毒,也大大方方的把白露为霜喝了下去。
唯一的目的,自然是“引君入瓮”!
“叮!”
悠扬的曲乐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打断了南域使者们的思维。
琴声,瑟声,鼓声……
七名头牌手中的乐器几乎在同一时间奏响,各种各样的乐器声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整个七星坊。
虽然,这些乐器并不一样。
但是……
所奏的曲乐却是一致。
“十面埋伏!”
这是一首琵琶曲,但是,却可以由别的乐器一起合奏,被称为十大古曲之一,整曲有起,承,转,合的布局性质。
可以用气势磅礴来形容。
“是音律之道!”
“而且,还是七音阵!”
“十面埋伏……真是讽刺啊!”
南域使者们的脸色在这一刻再次一变,当耳边传来这首古曲声时,他们便明白这并不是普通的曲乐。
因为,他们都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就像天空中有着一个一个巨大的石头朝着他的砸落下来一样,不停的疯狂撞击着他们心脏。
这也让他们不得不拼命的抵抗着。
“原来……七星坊,竟然是方正直的?而且,他还早就埋伏下了这么多的人?看来……今日自己所来,倒是多余了。”
九皇子林云的目光在这个时候也看向了上方的七名头牌,有了面具的保护,他自然不像周围的世家公子们一样昏迷不醒。
但正因为如此……
他的惊讶,也无以形容。
音律一道。
而且,还是如此高深的音律一道。
如何不让他惊讶?
九皇子林云没有开口去问,也没有再说话,更没有将他来七星坊的目的说出来,他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体内白露为霜慢慢消散。
然后……
他也该默默的离开。
曲乐在这个时候慢慢变得急切,就像一座高山从天际压下,而所有的南域使者们则是一个个面色惨白,表情痛苦。
九皇子林云的目光在这个时候从七名头牌的身上收回,转向旁边正一脸微笑的望着南域使者们的方正直。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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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全部杀掉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按照朝廷律法,这些人应该先送交刑部,再由礼部与南域方勾通,等南域王到达炎京城后,再行处置。”九皇子林云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明白了,你是想把人送到刑部,再引他们的人来救吗?”平阳听到这里,也似乎明白过来。
“嗯。”方正直再次点头。
“可是,他们会信吗?本公主怎么也想也觉得这样做有点太明显了。”平阳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是有点明显。”九皇子林云同样点头。
从方正直的口气,还有面前南域使者们的表现来看,其实,并不难以猜出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所谓的南域使者当然是一个幌子。
但正是因为如此,九皇子林云也知道在这些南域使者们背后的人是何等人智谋,将这些人送到刑部?
几乎都可以猜到这些人的下场。
一旦这几名南域使者进了刑部……
便只有两种可能,一,这些南域使者莫名其妙的惨死在刑部大牢之中,二,这些南域使者突然人间蒸发。
而无论是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这件事情的结果,都只能到此为止。
那么……
正常而言,方正直又怎么可能这样做?
“所以,我需要九皇子配合我演一场戏,就是不知道九皇子愿不愿意?”方正直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看向了九皇子林云。
“要我配合?”九皇子林云微微一愣,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方正直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毕竟,在他的心里,自己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可方正直既然问了,他自然也开始思索起来。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九皇子怕不怕惹火上身?”方正直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再次问道。
“我怕!”九皇子林云沉默片刻后,也咬了咬牙:“但是,有些事情该去做,还是必须要去做的。”
“呵呵,其实并不会让九皇子有什么麻烦。”方正直听到九皇子的话,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即使有麻烦也没有关系,反正我现在都已经……”九皇子林云摇了摇头,目光从方正直的身上移开,望向地上的那几名南域使者。
作为皇子,他当然清楚现在的炎京城中的局势,而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在局外看着表演的看客而已。
这是一种寂寞,但也同样是一种解脱。
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一种想法,可是,当那种想法距离太过于遥远,摇远到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达到的时候。
放弃,也未必不是一个选择。
“一世王爷,也能逍遥。”燕修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依旧冷漠,只不过,神情间却多少有些思虑。
“嗯,没错!”九皇子林云点了点头,接着,目光也变得有些坚定:“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
炎京城,东宫太子府。
一个黑影飞快的穿过院落,瞬间到了书房的门口,接着,也看了看四周,直接推门而入,连敲门都没有敲。
书房之中,太子林天荣正在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身银白色的锦服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的飘动着。
而在书房之中,除了太子林天荣之外,还有一人……
左相郁一平。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黑影刚刚进入书房,便也直接跪倒在地了直,胸口急剧的喘息着。
“说!”太子林天荣一听,脸色也微微一变,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对着黑影说道。
“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白露为霜也下到了酒中,七星坊的坊门也是由我们的人关闭起来,外面由兵部的人把守,可是……”
“可是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计划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人呢?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太子林天荣的身体一颤,脚步一动,也直接到了黑影的面前。
“正在送往刑部的路上。”黑影立即回道。
“送往刑部?”太子林天荣微微一愣,随即,脸上也一喜:“方正直这是傻到家了啊?竟然把人送到刑部,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安排啊!拿着本太子的令牌,让刑部的那几名侍朗马上动手,今夜就要把人从刑部大牢里劫出来!”
“不可!”左相郁一平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接着,眼睛也微微一眯,看向黑影:“说一下具体的情况,你确定那些人是我们派出去的人吗?”
“确定,相貌完全一致!”黑影再次回道。
“相父是觉得此事有什么问题吗?”太子林天荣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心里也升起一丝疑惑。
“现在还不敢确定。”左相郁一平摇了摇头,接着,也再次看向黑影:“那些人现在是死是活?”
“活的,但是全部都陷入了晕迷,看起来应该是中了迷魂香之类的毒雾。”黑影想了想,也很快回道。
“晕迷?中毒?”左相郁一平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光芒。
“是的,不单是他们中了毒,整个进入七星坊内的世家公子们也全部中了毒,如果猜得不错,这些毒应该是方正直下的。”黑影如实禀报道。
“整个七星坊都中了毒?你确定吗?”
“确定。”
“没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未见,这家伙倒是学会了下毒这招?大意了啊!”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也多少有些诧异。
“相父,现在父皇正好离京,若是等到父皇从十里湖回来,恐怕就不太好动手了,既然现在人已经在送往刑部大牢的路上,不如我们……”太子林天荣看了看左相郁一平,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影,开口道。
“太子殿下,你觉得如果你是方正直,会将人送往刑部吗?”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也将目光转向太子林天荣。
“相父的意思是……方正直故意把人送到刑部?”太子林天荣并没有因为左相郁一平的语气而生气。
“也不一定。”左相郁一平再次摇头,接着,目光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影,语气也一冷:“此事关系重大,你确定真的是方正直要将人送到刑部的?”
“不,并不是方正直要将人送往刑部,而是九皇子林云坚持要将人送往刑部!”黑影感受着左相郁一平的目光,也立即回答道。
“九皇子?”左相郁一平微微一愣。
“是的,今夜九皇子正好在七星坊内,而方正直等人似乎是想把人送往平阳府,可是,九皇子不肯,在七星坊门口与方正直等人争执,以律法斥责方正直等人,最后,引动我们在七星坊外面安排的人手。”黑影马上将所见的情形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九皇子林云阻拦了方正直将人送往平阳府,然后,再由兵部的人将那些人押往刑部的?”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眼睛也微微一亮。
“是的!”黑影点了点头。
“相父觉得如何?”太子林天荣在这个时候也再次开口问道。
“是我多心了,请太子殿下恕罪,既然是这样,那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此事毕竟还是有些风险,不如就由我来安排!”左相郁一平脸色一缓,接着,也朝着太子林天荣微微躬身。
“相父何须客气,本太子能有今日,也全仰仗相父的帮忙,既然相父要亲自安排此事,本太子也就放心了。”太子林天荣的眼睛微微一眯,随即,脸上也现出一脸和蔼的笑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百一十一章 来场硬碰硬吧
……
今夜的炎京城,注定是一个热闹而无眠的夜。
七星坊中七星齐聚的消息一经传出,自然便引起了轰动,可这还没有完,一个个闻讯朝着七星坊赶去的世家公子们还没有来得及走进七星坊的坊门,便听到了另外一个劲爆的消息。
几名南域使者光明正大的强袭七星坊,意欲为南域世子报仇,举刀斩杀正在七星坊中的方正直等人。
再然后……
所有在七星坊中的世家公子们先是中了白露为霜的毒,毒还没有解,又接着再中一个“**香”之毒。
何等悲剧?
今日之事,可以说炎京城里几年都不曾发生过。
七星坊的坊门口,一个个赶过来观看的世家公子们,望着一个个晕迷不醒,被家丁们抬出来的人影,都是一阵感叹。
也不知道这些人在今日来七星坊,是幸,还是不幸?
……
端王府中。
酒宴饭菜早就已经收好,太子林天荣也早就已经离开,而端王林新觉却并没有再从端王府中出去巡视的意思。
事实上,从太子林天荣出现在他府门前的时候,他就猜出了今夜七星坊内必然有着事情发生。
那一刻,他想过很多。
比如派人去通知池候,或者,再不济放出一个消息给镇国府的刑远国,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做任何的事情。
没有什么太复杂的理由。
他就是想看看,方正直到底是凭着什么,敢在炎京城中肆意妄为的出入烟花之地,或者说,他想看看,方正直没有了他的护卫,在炎京城中还能不能立足!
至于其中的危险,他当然想过……
可是,却还是被他给刻意的忽略了。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一个小小的山村平民,能翻出什么浪??”端王林新觉的目光望了望天空中闪烁着的点点星辰,神情微寒。
自从方正直在怀安县现身后,无论是池候,还是温老和华先生,都极力的劝他要将方正直收入麾下。
可是……
有些事情,说与做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意义。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池候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方正直暂时还并没有马上归顺于他麾下的意思。
已经成为全国通辑的要犯,竟然还不摇尾乞怜?还试图让他堂堂端亲王放下架子去保护他在炎京城的安全?
何等可笑!
端王林新觉并没有拒绝池候和温老还有华先生提议,但是,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让方正直受点苦,让他知道炎京城,并不是那么好待的。
而这一次,便是最好的机会。
“左相的手段,不死也该脱层皮了吧?”端王林新觉在等,等着七星坊中的消息传来,等着方正直一身重伤的跪到他的面前。
然后,他也可以为了大位难得的大肚一次,甚至可以放低架子,亲手将方正直从地上扶起来。
至于往后……
方正直也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主子和奴才的区别。
而他,堂堂端亲王,便是主!
“殿下,温老和华先生回来了。”一个声音在端王林新觉的旁边响起,显得极为小心翼翼。
因为,今日太子林天荣和端王林新觉的这场宴席,吃得并不开心,甚至,酒桌之上,两人根本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嗯,让他们进来吧。”端王林新觉点了点头,接着,也很快的坐椅子上站了起来,换上一脸谦恭的样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院外也出现两个影子。
一身黑白道袍的温老和一身书生装扮的华先生并肩从院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正站在院中的端王林新觉,也加快了脚步,来到了端王林新觉的面前。
“殿下!”温老和华先生齐齐道。
“两位老师辛苦了,没想到出门之前竟被太子给拖在了府中,唉……方正直伤的重不重,有没有性命之忧?”端王林新觉点了点头,一脸谦逊道。
“这……”温老和华先生一听,顿时也微微愣了一下。
在他们的心目中,端王林新觉即使被太子拖住,但也绝对会放一个眼线到七星坊的门外等候消息。
那么,正常而言,七星坊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端王府才对。
可是现在看来……
端王林新觉却似乎并不知情。
难道,端王殿下并没有再暗中派人去保护方正直吗?
这是温老和华先生二人心中的想法,可是,这种想法他们自然不可能去问,也不可能去说。
端王林新觉看到温老和华先生脸上的表情,嘴角也微微一笑:“看来太子还真是够狠的,方正直现在在哪里?如果伤得动不了,本王现在就亲自去看他,也顾不得太子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了,一切以大位为重!”
“……”温老和华先生看着端王林新觉的样子,都是互相对视一眼,明显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很快的,温老还是开口了。
“殿下现在还不知道七星坊中发生的事情吗?”
“太子刚刚离开不久,所以,本王这边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端王林新觉随口找了一个借口。
“原来是这样。”温老点了点头,接着,也再次开口:“太子的计划失败了,方正直将所有太子派过去的刺客全抓了……”
“什么?!方正直把刺客抓了?”端王林新觉不等温老的话说完,脸上的笑容也一僵,直接叫出了声音。
“是的。”温老看着端王林新觉一脸震惊的表情,心里也终于确定,端王殿下是真的没有派眼线过去。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废了吗?太子派的人不可能弱的,他的身边就一个燕修,能挡得住太子的人?”端王林新觉明显有些不相信。
“事情是这样的……”温老听到这里,也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也很快的将七星坊内的事情说了一遍。
“下毒?”
“太子下了白露为霜?这样也没事?”
“什么?全七星坊的人都被一种类似于‘**香’的毒给毒翻了?这……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
随着温老的不断述说,端王林新觉的眼睛也越瞪越大,脸上的表情则是越发的阴沉和寒冷。
至于华先生,则是始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等到温老把七星坊内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全部说完后,端王林新觉的脸色也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些古怪,感觉上就像是他知道太子的计划一样,可是,这样的计划应该不可能提前泄露才对啊!”端王林新觉有些不明白。
“嗯,确实不会泄露,所以,我猜测……”温老同样点了点头。
“猜测如何?”
“七星坊的幕后老板,很五成的可能就是方正直!”温老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一脸肯定的回答道。
“方正直是七星坊的幕后老板?这……这怎么可能?以他一个山村平民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开得起七星坊?而且,七星坊可是在炎京城,难道,他这一年多的时间,还一直待在炎京城不成?”端王林新觉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只说有五成的可能。”
“那另外五成呢?”
“另外的五成可能就是,七星坊是由暗影门所开,而暗影门提前给了方正直太子要刺杀他的消息,或者就是提供了会有人在酒中下毒的消息。”温老再次开口。
“暗影门?”
“对,殿下可还记得,池候进京那一天,曾经和我们提起过,说方正直可能和暗影门有些关系,但是,具体关系到什么程度,却不得而知,只是知道方正直在暗影门享有供奉一职!”温老解释道。
“暗影门供奉……”端王林新觉的眼睛微微一眯。
他当然知道暗影门,而供奉一职,他同样非常清楚其代表的意义,所谓的供奉,便是一些势力供养的能人异士。
通俗的来讲,和端王府中的门客有着类似的性质,正是因为如此,端王林新觉也并没有将池候提起的这件事情太过于放在心上。
虽然,从地位上来讲,一些势力的供奉比王府门中的门客相对要高一点,但是,也就仅仅只是高一点而已。
说白了,供奉一职与一些势力间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共同合作。
作为供奉,帮一些势力做一些能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势力则提供一些帮助,或者是银两,或者是女人,等等。
可以说两者有联系,但同样的,也可以说两者没有联系。
“池候说在北山村见到方正直时,方正直的的身后就跟着几个暗影门的高手,所以我猜测,方正直的供奉品级可能还挺高!”温老看到端王林新觉沉默,也再次开口说道。
“高?能有多高?本王倒是觉得,方正直这一年多的时间,应该是为暗影门做了一件可能还不错的事怀。”端王林新觉的心里有些不屑。
一个废人,还能在暗影门中有什么高品级的供奉地位?
在他的心里,方正直应该是为暗影门做了什么事情,然后,以此来换取暗影门暂时的保护。
但正常而言……
这种保护都是有限度的。
一旦暗影门觉得为方正直提供的保护,已经超过了方正直为暗影门做出的贡献,这种保护自然而然也会终止。
“是的,能让暗影门一路从北山村保护到炎京城,接着,又提前透露情报,估计,这一年时间方正直还真为暗影门做过不少事情。”温老点了点头。
“嗯,这些事情先不谈了,现在那些人在哪里?这可是一个天赐的机会,只要控制住那些人,太子一定要受到牵连!”端王林新觉没有再去讨论方正直的事情,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那些刺客身上。
“从时间上来估计,现在应该是到了刑部大牢了。”温老很快说道。
“刑部大牢?方正直把人送到刑部大牢?他……是不是傻了?”端王林新觉听到这里,也再次一惊。
“并不是方正直送的,而是九皇子送的,当时正好有兵部的人在七星坊周围,方正直自然没有办法阻止。”温老再次解释道。
“原来是九弟,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端王林新觉点了点头,接着,目光也微微一眯:“看来……今夜刑部大牢不太平啊!”
“殿下是想?”
“父皇在十里湖召开千叟宴,炎京城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以我这位三哥的性子,又岂会让那些刺客活过今晚?”端王林新觉一脸肯定道。
“可是,刑部那一方,我们并没有人手。”
“是没有人手,但本王有城卫军,只要让城卫军把刑部大牢团团围住,太子杀不了人,自然便会急了!”
“这样一来,我们便等于与太子硬碰硬了?”温老提醒道。
“是!”
“殿下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吗?”
“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端王林新觉的双拳微微一紧,牙关一咬。
“好,那我马上去安排。”
“不用,你们过去的作用并不大,刑部里面基本上都是太子的人,你们震不住,这一次,本王要亲自去一趟!”端王林新觉说到最后,眼睛中也闪过一抹寒光。
“明白了。”温老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
而华先生看到这一幕,则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接着,也朝着端王林新觉躬了躬身子:“既然殿下要亲自去一趟刑部,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先生要是累了,可以早点回去休息。”端王林新觉微微一愣,随即,也笑着开口说道。
“多谢殿下!”华先生轻轻点头,接着,也再施一礼,随即,脚步一动,快速的朝着府门外走去。
端王林新觉看着快速消失的背影,眼睛也微微一眯,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同样大步朝着府门外走去。
“传本王命令,速令城卫军一队,城卫军二队,即刻将刑部四门全部围住,本王未到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是!”正在府门口候令的一名城卫军立即点头,然后,身形一动,便直接跃上了一处房梁,接着,脚下一点,身形也急速的朝着远方窜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兵锋相见,一触即发
……
炎京城,镇国府。
一身宽大蓝色长袍的池候手里执着一枚白玉棋子,目光看了看面前的棋盘,又抬头望了望挂满天空的星辰,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远国大哥,今日这棋就下到这里吧。”池候一边说也一边准备起身。
“怎么?洪弟难得来一趟炎京城,就不想再陪为兄多下两盘吗?”一身紫金色长袍的刑远国轻轻一笑,将正准备站起来的池候又按了下去。
“呵呵,远国大哥说得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不愿陪哥哥下棋,只是今夜月色清亮,弟弟想去外面走动走动。”池候轻轻一笑。
“今夜的炎京城,可并不太平,洪弟确定要出去走一走?”刑远国看了看池候,接着又继续说道。
“再不太平,这里也是炎京城,天子脚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吧?”池候微微一愣,再次回道。
“是啊,炎京城,天子脚下,洪弟要出去走一走,为兄自然不便阻拦,但这一盘棋总该要下完吧?”刑远国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道。
“嗯……好!”池候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面前的棋盘。
这是一盘早就应该结束的棋局,白棋与黑棋的对局也早就胜负已分,白棋在场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只不过,刑远国却并没有认输的意思。
而且,反而是趁着白棋大意之机,连续抢夺了好几处的优势,这也让池候不得不再次重新收敛心神。
白子落下,一片黑子被收起。
刑远国的眉头再次紧皱,一脸的专心一意,手中执着黑子,却是犹豫不决,足足执了片刻钟也没有落下。
池候的目光终于再次从棋盘上移开,又抬头看了看渐已深沉和夜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明亮盔甲的军士也从小院外走了进来,快步来到刑远国和池候的面前。
“参见二位候爷!”
“嗯,把今夜炎京城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一说吧。”刑远国看了一眼军士,又看了眼面前的池候,淡淡道。
“是!”军士一听,也立即点头,接着,也开口道:“方正直在七星坊遭袭,对方是南域使者,不过,方正直并没有受伤,那些人也被抓住,由九皇子提议,兵部的人押送,那些南域使者现在正在送往刑部大牢。”
“明白了,下去吧。”刑远国听完,也直接对着军士挥了挥手。
“是!”军士立即退下。
池候的目光在这一刻微微的眯了眯,接着,也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离去的军士,脸上闪过一抹隐隐的焦虑。
“远国大哥,棋随时都可以下,要不然我们还是……”
“洪弟!等这盘棋下完,为兄自然会放你到炎京城中走一走,你不会非要扫为兄的兴吧?”刑远国的语气微微不悦。
“这……弟弟惭愧,不该扫哥哥的兴致!”池候的身体微微一僵,接着,也咬了咬牙,再次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只是,脸上的焦虑表情却越来越盛。
“洪弟,我们十三府自大夏王朝开国以来,便一直都是同心同德,你要做什么,为兄并不会去阻止,只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十三府始终是一条心!”
“远国大哥,十三府当然是一条心的,这是我们一直以来……”
“好了,先下棋,等会儿为兄亲自陪你去逛一逛,至于你跟我提过的刑部尚书人选,为兄今夜也会给你一个答复。”
“多谢大哥。”池候听到刑部尚书的人选后,神情也愣了愣,随即又微微一喜,脸上的焦虑表情尽去。
……
刑部,大夏王朝六部之一,主掌刑狱司法,设一名尚书,三位侍郎,分别为左侍,中侍和右侍。
自从刑部尚书万冲被关起来后,很多大案子便暂时被压了下来,然而今夜,在这刑部衙门中却注定了不可能清静。
左中两位侍郎坐立于衙门之中,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也从衙门外走了进来,一身鲜红色的官服,彰显着其朝堂首辅的身份。
“郁相!”左中两位侍郎一眼看到走进来的身影,也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到了门口。
“嗯,两位大人辛苦了,这么晚还让两位大人跑一趟,本相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左相郁一平看到迎出来的两位侍郎,立即笑了笑。
“郁相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等份内之事,何谈辛苦二字?”左中两位侍郎一听,也立即摇头回道。
“好!”左相郁一平点了点头,目光瞬间也扫过刑部衙门内的各个角落:“右侍郎闻川没有过来吗?”
“禀郁相,闻川的儿子闻大宝今夜正好在七星坊,听说现在还在晕迷中,闻川应该还在七星坊那边吧?”左中两位侍郎相视一眼,如实回道。
“还在七星坊?这个闻川,平日里纵容一下儿子也就算了,这种时候竟然……唉,既然他不在,那就只能有劳二位大人了!”左相郁一平的脸色微微一寒。
“我等听候郁相安排!”左中两位侍郎立即回道,同时,两个人的眼中也都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对于他们来说,闻川今夜不来,显然是一件好事。
毕竟……
现在正是尚书之位空缺的时机,在这个时候,出力者与不出力者,其实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
太子主政,左相首辅。
这等出力的机会,何等的千载难逢?可闻川竟然为了一个逆子,连公事都不顾了,只能说这闻川没有当尚书的命。
“好,那本相也不废话了,你们安排一下,把人从刑部大牢里面弄出来。”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也不再客气。
“郁相放心,今夜刑部大牢里面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提取犯人,只不过,现在外面……”左侍郎一边说也一边略有担忧道。
“城卫军已经将刑部给包围了,依本官之见,不如就直接在大牢里面……”中侍郎在这个时候开口建议道。
“不可!”左相郁一平摇了摇头:“端王这次下令围堵刑部,倒是多少让本相有些意外,这样一来,如果人死在刑部大牢里面,恐怕就有些不妥了!”
“郁相说得极是,现在刑部被围,一旦再在刑部大牢中闹出人命,端王必然会借机生事,搞不好这刑部尚书的人选就……”
“嗯,所以只能先将人送出刑部,只要人出了刑部,一切就好办了,还可以再送端王一个阻扰刑部办案的罪名!”左相郁一平语气一冷。
“郁相高明,只是,现在刑部四门都被城卫军给团团围住,我等又如何能将人送出刑部呢?”左侍郎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
“本相来的时候,就让人把轿子一并抬了进来,在我的轿子中有四个箱子,这四个箱子和轿坐里面的椅子正好相同,但如果将八个人全部放入到一顶轿中,难免引人生疑,就是不知道二位大人可愿意冒这个风险?”
“这……”左中两位侍郎听到这里,自然也明白了左相郁一平话中的意思。
轿中藏人藏物,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特别是在皇宫之中,很多嫔妃要在外面采购一些隐晦之物时,都会用到这种办法。
要论安全性,当然并不算太高。
但是,却是最为常用,也最为方便的做法。
“二位大人不必担心,有本相在,别说是区区几名城卫军了,就算是端王亲来,也绝不敢拆轿查验!”左相郁一平当然能看出左中两位侍郎的犹豫。
“好,既然有郁相在,本官这边没有问题。”
“本官也没有问题!”
左中两名侍郎听到左相郁一平再次开口,也再次对视了正好,最终咬了咬牙,点头回答道。
“嗯,只是今夜闻川未到,这八个人,本相轿中藏下两人,二位大人再藏四人,剩余这两人……”
“郁相请放心,内子今夜正好在外游览,本官即刻命人把内子叫过来,如此一来,便可凑足四轿!”左侍郎立即开口道。
“好,那就辛苦了!”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
而左侍郎看着左相郁一平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是微微一喜,他几乎可以预见,经过这件事情后,尚书之位便已经等于落入他的襄中。
与左侍郎相比,中侍郎的心里则是一阵懊恼。
刚才,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让左侍郎将这个功劳给抢了过去。
望着一脸微微得意的左侍郎,中侍郎几乎就差一头撞死在门上,机会这东西,真是稍纵即逝啊!
前一刻,自己还在嘲笑闻川不懂得珍惜机会,现在,就又轮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除了感叹,也只能感叹了。
……
刑部衙门之外。
两排穿着明亮盔甲的城卫军正守在衙门口的两侧,一个个手持着火把,将整个刑部衙门照耀得如白昼一般。
而在衙门的墙外,一队队城卫军也是来回的巡视着,穿梭着,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长枪。
这样的一幕,自然引得路人们纷纷围观,但是,也仅仅只是围观而已,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刑部衙门。
“到底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我只是听说,从七星坊那里押了几个南域使者过来,而那几个南域使者似乎是想在七星坊中杀人!”
“杀人?杀谁?”
“还能有谁,方正直呗,不过,好像是没有杀到,现在人反而被抓了起来,送到了刑部大牢,就是不知道城卫军怎么把刑部给围了?”
一个个民众们望着被围得密不透风的刑部衙门,小声的议论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人马也从远处飞快的跑了过来,为首一人,一身白色的锦衣,腰间挂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正是端王林新觉。
“咦?是端王殿下来了!”
“果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吗?”
“看来,今夜的刑部,不太平啊。”
民众们望着从远处飞速跑过来的端王林新觉等人,都是下意识的退到了两边,瞪大了眼睛观望着。
“殿下!”
“殿下!”
一个个城卫军看到端王林新觉到来,也都是恭声迎接。
“嗯,起来吧,有没有人进去?”端王林新觉朝着正欲跪倒的城卫军摆了摆手,开口问道。
“回端王殿下,左相不久前进去了,我们拦不住,还有就是左侍郎的夫人也在刚刚进去,由左相亲自接进去的。”一名城卫军马上禀报道。
“噢,左相亲自来了?看来还挺重视的嘛!”端王林新觉眉头微微一皱,刚准备再开口,刑部衙门的大门也发出一声轻响。
紧接着,朱红色的大门也从内而开。
端王林新觉的目光微微一凝,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好个郁一平,竟然不走侧门,走正门!”
正如端王林新觉心里所言。
左相郁一平走了正门,而且,还是一行四轿排成一列的从刑部衙门的正门走了出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站住!”
城卫军的长枪在这个时候也拦在了左相郁一平的轿前,明亮的长枪上闪烁出道道幽冷的寒光。
“大胆!”一声轻喝从轿中传出,紧接着,轿子也停了下来,轿门从内而来,一身鲜红色官服的左相郁一平稳步踏出。
一双眸子扫向拦在轿前的城卫军,充满了寒意。
几名城卫军看到左相郁一平,自然而然的也往后退出一步,眼前这位当朝首辅的威名,在这炎京城中又有何人不知?
“作为城卫军,不去护卫炎京城的平安,却跑到刑部衙门前阻拦本相去路,是何人给你们这样的胆子?”左相郁一平冷冷的看了一眼城卫军,身上气势微涨。
而城卫军被左相郁一平这一喝,顿时也都再次退出两步,一个个都是沉默不语,毕竟,对于左相郁一平的问话,他们是回答不了的。
“郁相作为当朝首辅,训斥几名城卫军本无可厚非,只是,这城卫军毕竟是属本王管辖,郁相在训斥之前,是不是该先和本王打声招呼才是啊?”端王林新觉看着这一幕,也终于开口了。
“郁一平见过端王殿下,本相该死,竟然没有看到殿下,只是,本相是真的没有想到,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殿下竟然还有心情在刑部衙门前……闲逛啊?”左相郁一平微微一愣,随即,也一脸惶恐道。
只不过,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左相郁一平话中的嘲讽和挑衅意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强行刺入
“本王的闲可比不上郁相的闲,郁相好好的相府不待,半夜跑到刑部衙门,这是想趁着刑部尚书的人选未定,先提前来……坐一坐这余温的尚书之位吧?”
对于左相郁一平这种先声夺人的招式,端王林新觉在朝堂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自然也能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当然就也没有对左相郁一平客气。
一言即出。
无论是城卫军还是刑部衙门的衙役们都是一个个面面相视,朝堂之上的争斗都是极为隐晦,可像今日这样争锋相对的,确实是极为少见。
毕竟,面前二人的身份都不低。
一个是当朝首辅,一朝左相,权倾朝野,而另外一个,则是堂堂的第六皇子端亲王,执掌军门,统领城卫军。
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两人都可称为尊贵。
可现在……
这两个人却在刑部衙门前,当着无数民众和衙役的面,毫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议起来。
“本相乃当朝首辅,现在刑部尚书之位空缺,又遇到今夜这样的大案子,本相过来询问一二,端王殿下觉得有何不妥?”左相郁一平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微微的眯了眯,他当然知道端王林新觉既然来了,今日之事便不可能善了。
但他没有办法,在他和他身后的轿中,此刻都藏着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气势上稍微输了一点。
后果便可以想像。
“是没有什么不妥,只是,郁相今夜来审讯……可有问出什么一二?”端王林新觉一听,也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没想到端王殿下竟然这么关心刑部的事情,可本相倒觉得端王殿下更该关心一下今夜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吗?是城卫军的防守不利,还是说城卫军的军纪太过于松散!”左相郁一平反唇相问。
“呵呵……本王如何管城卫军,那是本王的事情,郁相还是先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为妙!”
“既如此,本相做事情又何须端王殿下过问?”左相郁一平语气冷漠,接着,也朝着身后的轿子一挥手:“我们走!”
“慢着!”端王林新觉自然不可能放任左相郁一样就这样离开,根本不等轿子启动,手也直接一挥。
顿时,几名城卫军也直接冲了上去,一杆杆明亮的长枪立即就架在了那些抬轿的轿夫的脖子上。
“端王殿下,这是何意?”左相郁一平的脸色一沉。
作为当朝首辅,他有着无上的权势,可以说是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却唯独没有兵权。
“郁相要离开,本王自然没有意见,但是,轿子却需要检查一下!”端王林新觉随口回道。
“端王殿下,是想查本相的轿子?”
“难道,郁相的轿子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让本王查看吗?”
“哈哈哈……端王殿下,本相的轿中当然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只不过,要查本相的轿子,端王殿下是否也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左相郁一平冷笑一声。
“就凭本王统领城卫军,保护炎京城的安全,这一点……还不够吗?”端王林新觉丝毫不让。
“够,当然够,只是,端王殿下这样做,本相是否可以理解成,端王殿下怀疑本相会做出危害炎京城安全的事情?”左相郁一平神色一寒。
“只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郁相何必枉加猜测?来人啊,将郁相的轿子打开,好好的检查一番!”端王林新觉自然不会上左相郁一平的套,但是,他也并不想再和左相郁一平在这衙门前继续争吵下去。
“大胆,谁敢!”左相郁一平的目光微微一寒。
“怎么了?郁相这是心里有鬼吗?还是这轿子中真的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或者是刚刚从刑部大牢中提出来的犯人?”端王林新觉说到最后,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目光在左相郁一平身后的轿上打量着。
“端王殿下说话可要负责啊,今日若是查不出来什么东西,又当如何?”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拳头也是微微一紧。
“若是查不出来,本王自然会当众向郁相道歉,怎么,郁相这是心里有鬼吗?”端王林新觉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开轿查看。
毕竟,在他的心里,左相郁一平等人的轿子,几乎可以说是是唯一能够藏下犯人的地方,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当众道歉?好!那本相也不劳殿下的人动手了,就请端王殿下睁大了眼睛,好好看一看!”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也终于点了点头,随即,直接转身,将身后的轿门完全打开。
一瞬间。
所有的目光也都望向了左相郁一平的轿内。
端王林新觉的目光同样看了过去,一眼看过去,轿内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藏在其中。
这也让端王林新觉的心里微微一动。
难道,真的不在轿中?
可是……
不对啊,如果不在轿中,那左相郁一平又如何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或者说,现在的人犯已经被杀死在刑部大牢?
一念至此,端王林新觉也很快的摇了摇头。
如果人犯真的死在刑部大牢,那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毕竟,左相郁一平今夜就出现在刑部衙门中。
只要抓住这一点,左相郁一平便摆脱不了私杀人犯的嫌疑。
这一点,自己非常的清楚,那么,左相郁一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
左相郁一平是不可能下令将人犯杀死在刑部大牢的,他只会将人犯从大牢中带出,带出刑部衙门,甚至带出炎京城。
至于带出去之后,是杀还是留,看的则是左相郁一平的手段了。
“怎么样?端王殿下也看清楚了吗?本相的轿子可有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左相郁一平一边说的同时,又将轿门重新关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但这个动作却很快的落在了端王林新觉的眼中。
对于很多人来说,打开轿门,再重新关闭,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却足以让端王林新觉察觉到左相郁一平心中的心虚。
“本王觉得光是看一眼还不够,来人,把轿子拆了看看!”端王林新觉的目光一寒,再次朝着身边的城卫军们下达了命令。
“住手!端王殿下,本相虽然只是一朝左相,在端王殿下面前自然也是奴才的身份,可是,奴才也有奴才的脸面,你今日要拆本相的轿子,大可以从本相的尸体上踩过去!”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脸上也是一脸的阴沉。
作为一个堂堂首辅,被人当众把坐的轿子都拆了,这样的事情真的传扬出去,也算是脸面丢尽。
围在衙门外的民众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同样点了点头。
“拆轿子,这也太过份了吧?”
“对啊,就算是亲王,也没有权利拆一个首辅的轿子吧?”
“这可是脸面的问题,而且,轿中也查看过了,确实没有藏什么人和东西,这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嘛!”
一个个民众们议论纷纷,虽然声音都很小,但是,还是传到了端王林新觉和城卫军们的耳中。
对于周围议论声,端王林新觉当然可以不在意。
可是,正如左相郁一平所言,要拆轿,就要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有不敢做的。
至少……
在现在的局势下,他不敢。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任左相郁一平离开,他又有些不甘心,特别是从眼前左相郁一平的表情来看。
他几乎可以肯定,人犯就是藏在轿中。
怎么办?
端王林新觉的拳头捏紧了,不拆轿子,他不甘心,可是,真要强拆,同样是不一件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情。
场面在这一刻陷入了僵持。
一个个城卫军手持着长枪拦在左相郁一平的面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但也同样没有一个人敢后退。
左相郁一平微微仰头,目光扫向周围的城卫军,又看了看围在四周的群众们,眼睛微微一眯,随即,也闪过一抹光芒。
“端王殿下,轿子你已经查看过了,你是否该向本相道个歉了?”左相郁一平的嘴角现出一丝冷笑。
正常而言,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继续惹事,可是,他也知道,端王林新觉不可能就这样平平安安的放他离开。
那么……
就闹吧!
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整个炎京城的人都过来看一看,看看端王林新觉是如何欺负一个当朝首辅的。
左相郁一平说完之后,也朝着身后的家丁们使了个眼色。
护在左相郁一平身后的家丁们一眼看到左相郁一平传过来的眼神,也都是纷纷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左相郁一平的意思。
“端王仗势欺人啦!”
“郁相被堵在刑部衙门口,先是搜了轿子,不道歉,现在又要将郁相的轿子给强拆掉啦,还有没有王法啊!”
“就算是亲王,也不能如此过份吧”
一个个家丁们立即就扯着喉咙叫了起来。
而随着左相郁一平身后的家丁起哄,跟在后面的左中两名侍郎的家丁们也很快受到了召唤。
很快的,他们也开始叫喊了起来。
而且,不单叫喊,还有人试图冲出去。
这样的一幕,顿时也让整个刑部衙门口混乱了起来,一个个城卫军们纷纷阻拦那些试图跑出去喊话的家丁们。
端王林新觉的脸上很黑,黑得几乎能滴得出水来。
这些家丁在做什么,他当然清楚,这是造势,用舆论来逼迫自己,可一旦真的被他们传出堂堂端王仗势毫无道理的故意难为一个当朝首辅,强拆其轿,自然也会让文武百官心寒,圣意大怒。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让左相郁一平就这样离开吗?
端王林新觉很不甘心,明明可以肯定人就在藏在轿中,可是,却耐何无法将这些轿子全部拆开。
“端王殿下,要是实在厚于脸面不愿意道歉,本相可以等,等到千叟宴结束,等到圣上面前,本相再行讨回一个公道!现在……我们走!”左相郁一平看了一眼端王林新觉脸上的表情,嘴角现出一丝冷笑,接着,也直接朝着身后的家丁们一挥手。
一个个家丁们听到这里,也都是纷纷挺起一胸膛。
而跟在左相郁一平身后的两名左中侍郎看到这里,也都是松出一口气,一脸微笑的重新坐回到轿中。
“起轿!”一声轻喝在这个时候响起。
接着,四顶轿子也齐齐起立,朝着城卫军们直接冲了过来,根本就没有退避和让开的意思。
一个个城卫军们看着这一幕,都是纷纷将头转向端王林新觉,等待着端王林新觉下达命令。
端王林新觉的嘴唇动了动,几次想开口,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中寒光闪烁。
四顶轿子穿过城卫军,来到端王林新觉的面前。
而就在这个时候,四顶轿子却都齐齐的晃动起来,就像是家丁的手扶不稳一样的,左右摆动着。
“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家丁都喝醉酒了?”
“不会是轿子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吧?”
一个个民众们望着东倒西歪的轿子,都是猜测起来。
而端王林新觉看到这一幕,眼睛却是猛的一亮,腰间的长剑直接拔了出来:“轿中暗藏刺客,城卫军听令,立即逼刺客瑞身,保护郁相和左中两位侍郎大人!”
“是!”一个个城卫军们听到端王林新觉的话后都是微微一愣,随即,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一瞬间,城卫军们就像从洪水中涌出来的猛兽一样,再没有丝毫的顾虑,一个个飞快的将四顶轿子完全围住。
“拦住他们!”左相郁一平的声音在轿中传出。
护在轿子周围的家丁们立即会意,一个个都是抽出了随身的兵器,可是,家丁又岂会是城卫军的对手。
更何况,是近千名城卫军。
一个个城卫军飞快的避开家丁们手中的武器,一杆杆长枪,直接就朝着轿底的位置刺了过去。
“轰!”
“轰……”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四顶轿子也像盛开的鲜花一样,猛的一下完全爆裂开来,一块块碎片朝着四周飞溅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传说中的反栽赃
轿子被突然***左相郁一平还有左中两位刑部侍郎虽然略有狼狈,但也不至于太过于慌乱。
一个个纷纷跃起,接着,也落在了地面上。
但坐在最后一顶轿子中的左侍郎夫人就有些悲剧了,作为左侍郎新迎娶的夫人,年轻貌美是肯定的,平日里在左侍郎的宠爱下,称不上娇声惯养,但是,却也并没有经历过被人袭轿的事件。
一个反应不及,直接就扑倒在地,整个裙子都被飞溅的木块给掀起,身上,衣服上,有着无数的划痕。
这样的一幕,自然就落在了无数民众们和衙役们的眼中。
“哇!”
民众们和衙役们看着那外泄的春光,都是纷纷眯起了眼睛,又用手遮挡住脸,作出一副非礼勿视的表情。
不过,很快的,他们的惊呼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因为……
除了趴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左侍郎夫人之外,还有另外八个身影比左侍郎夫人更具有吸引力。
那是八个穿着厚重藤甲的汉子,当他们落在地上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同样有着万分的惊讶。
端王林新觉的眼睛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这样的装扮和身影,几乎都不需要看第二眼,也能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正是那些被抓入刑部大牢的南域使者。
周围的民众们看到凭空出现的八名南域使者,一个个也都是放下了遮挡视线的手掌,一脸的不敢置信。
“真的藏在轿子里面啊?”
“居然将关在刑部大牢的罪犯藏在轿中带出?”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一个个民众们看到南域使者后,自然也都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毕竟,今夜七星坊中发生的事情,早就在炎京城中传开。
这几名南域使者刺杀方正直,接着,又被九皇子建议送到刑部大牢,再由兵部派人护送过来,这件事情几乎是所有炎京城民众们都亲眼看到和知道的事情。
而现在……
这八名南域使者却出现在了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的轿中,这样的事情,又如何不让人知道其中的道理?
私提刑部要犯!
左相郁一平现在有些狼狈,但是,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八名南域使者的身上,这就让他的脸色多少有些苍白。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明都已经要离开了,这八名南域使者为什么会突然在轿中晃动起来,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晃动,才使者端王林新觉找到了理由。
“为什么会这样?”左相郁一平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这八名南域使者的底细他当然清清楚楚,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更加不愿意相信,在他的心里,别说才在衙门口待这么点时间了,就算是被枪刺入轿中,这些人也绝对不可能会动一下?
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人动了,而且,还从轿中跳了出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理由,一个合理的理由!
左相郁一平的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一个一个理由。
可很快的,那些理由又被他给否决了回去。
因为……
面对着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解释。
不过,这难不倒左相郁一平,作为一朝首辅,堂堂左相,混迹于朝堂几十年,什么风雨没有见过。
冷静,必须要冷静。
“没想到端王殿下竟然对本相出手,好,很好,这件事情本相自会告到圣上的面前,还请端王殿下准备好一个解释!”左相郁一平的气势依旧不减。
“怎么,郁相不准备对面前的事情做一个解释吗?”端王林新觉的眼中闪烁着寒光,望向那八名一脸惊讶的南域使者。
“需要解释吗?左中两位侍郎连夜提审要犯,难道,不可以?”左相郁一平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左中两位侍郎。
左中两位侍郎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都是互视一眼,接着,也很快的整了整衣襟,走到了左相郁一平的身后。
“没错,我等得知此案后,便连夜审理,现在正审到关键处,想带这几名犯人到七星坊去提取重要的证据,此事关系隐蔽,未曾向端王殿下禀报,还请端王殿下恕罪,只不过,端王殿下为何要阻拦我等提取证据,是否能给我等一个解释?”左侍郎很快开口道。
作为刑部侍郎,他自然比左相郁一平更知道刑部办案的规则,也更加容易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侍郎大人真是好口才啊,犯人才刚送到刑部大牢,就马上又要送回到七星坊吗?”端王林新觉的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剑柄在一瞬间也捏紧了。
“端王殿下要是对我们刑部办案的手段有疑问,大可以在圣上面前对质!”事情到了这一步,左侍郎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一口咬死不变。
而且,就算真的到圣上面前去对质,他也有说辞。
毕竟,刑部办案自有刑部办案的特殊,有的时候,做一个隐晦的行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过的事情。
将事情说成公务,再次抛回到端王林新觉的身上,这便是他们在朝中为官多年,混迹朝堂的手段。
左相郁一平看到这里,嘴角也同样露出一丝冷笑。
周围的民众们听到左右两位侍郎的话,也都是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了。
事情,似乎再次陷入了僵局。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南域使者却突然间像变得清醒了一样,一把扑向左相郁一平,将左相郁一平的大腿牢牢抱住。
“相爷救救我,今日之事已经败露,我等不想死啊,还请相爷救救我!”南域使者一边说也一边苦苦的衰求着。
“轰!”
这样的突然变故,瞬间就让所有人的脸上都懵了。
不单是围在周围的民众们和衙役们反应不过来,左中两位侍郎同样反应不及,两个人的眼珠子都鼓了起来,就像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一样,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南域使者们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被南域使者抱住大腿的左相郁一平,更是满脸的苍白。
怎么可能?
左相郁一平瞪大了眼睛望着正抱着自己大腿的南域使者,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这些人,可都是死士啊!
死士?!
那是情愿自己死,也绝对不会暴露主人的人,而像今天这样,先是在轿中摇晃,接着,又抱着自己的大腿喊着救命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左相郁一平不信。
死都不信。
不单是左相郁一平不信,就连端王林新觉也是一脸的惊讶,这是什么剧情,这找的人也太没有水平了吧?
居然就这样把主子给卖了?
而且,还是毫无道理,在明明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义无反顾,丝毫不留情面的卖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
端王林新觉同样有些反应不及。
而左相郁一平在愣了足足片刻后,终于咬了咬牙,他的身体微微的有些颤抖,但是,却还是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本相根本不认识你!”左相郁一平一边说也一边使劲的给抱着自己大腿的南域使者使眼色。
“相爷,您可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啊,我们可都是受了你的指示,借口杀方正直,实际则是去杀燕修的,你叫我们去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说一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现在发生了意外,你必须要救救我们啊!”南域使者根本不理会左相郁一平的眼神,一脸可怜巴巴的再次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左相郁一平的脸色终于再次一白。
他已经感觉到场面有些失控了,这是栽赃,这是陷害,而且,还是毫无技术含量的栽赃陷害,最主要的是,什么叫为了杀燕修?
怎么会这样?
左相郁一平根本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样。
这些死士,明明就是调教了多年的,这样没有道理的话,怎么可能从那些死士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左相郁一平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南域使者。
然后,他就看到南域使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一抹极为隐晦的笑容,但是,却笑得极为阴毒。
猛然间,左相郁一平好像有些明白了。
方正直!
这是左相郁一平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因为,这些人都是从七星坊中抓过来的,而且,他之前还确实曾经怀疑过这是一个圈套。
只不过,当探子回报说,人是由九皇子提议送到刑部,又由兵部的人亲自押送过来时,他才消除了这个怀疑。
可现在……
他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圈套,一个等着自己一头栽进去的圈套?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是一个谁踩谁死的圈套。
左相郁一平的后背在这个时候升起一股凉意。
他忽然想到,如果今日不是自己前来刑部,而是太子殿下亲来,结果,又会如何?太子殿下派人暗杀燕修?
这样的罪名,如果真的坐实。
那么,近在十里湖的燕千里得知后,会作何反应?
“方正直……好一个方正直,够狠,够辣!”左相郁一平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藏在暗处的猎人,可现在,他才明白。
真正藏在暗处的人,竟然是一直在明处的方正直。
到底是什么时候?
换人,怎么可能没有人注意到?
对了!
关门,就在关门!
高明,真是高明,如果七星坊的门没有关,这一切的计划就无法实施,高明啊,更高明的是,竟然让本相派出去的人自己关门?
左相郁一平的目光望着星空,脸上升起冷意,能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其中所付出的艰幸自然是常人所不能及。
可是现在?
却要止步于此,一举被废吗?
不甘心。
左相郁一平真的不甘心。
“不对,还有机会,只要将这些人抓住,放入到刑部大牢里面严刑审问,一定有机会撬开他们的嘴巴!”左相郁一平的目光猛的一凝,接着,也像黑暗中看到最后一丝曙光一样兴奋了起来:“竟然敢冤枉朝廷一品大员,来人啊,将这些人拿下!”
“相爷,你……你竟然要过河拆桥!”南域使者脸上一惊,随即,也像触电一样飞速的从左相郁一平的身边滚开。
“拿下!”
“上,一起将这八人拿下!”
左侍郎和中侍郎看到这一幕,自然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飞快的对着刑部内的衙役们招呼道。
没有应答。
因为,衙役们已经直接冲了出来。
“杀啊!”
“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个衙役们飞快的亮出兵器。
而八名南域使者们则是一个个面露恨意。
“相爷果然是心狠如狼!”
“没想到,相爷竟然要过河拆桥,我等誓死追随相爷多年,今日这份‘恩典’,我等兄弟算是收下了!”
“兄弟们,杀出去!”
八名南域使者一边说也一边拼了命的往外冲杀。
而站在端王林新觉身边的一个城卫军这个时候也将目光看向了端王林新觉,脸上多少有些询问之意。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城卫军的声音并不大。
“古书中曾经记载过一个大策略,乃一代统军圣人韩信所用,后世也多少记载,被称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端王林新觉听到城卫军的话,嘴角也露出一丝冷意。
“明白!”城卫军的眼睛立即一亮,接着,也朝着周围的城卫军招呼了起来:“保护郁相大人,还有左中两位侍郎大人,抓捕罪犯!”
“是!”近千城卫军一听,立即也应了起来。
然后,一个个城卫军手中的长枪就亮了起来,纷纷刺出,一杆杆长枪瞬间就将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及众衙役全部围了起来。
至于那八名南域使者,却是被凉在了一边。
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看到这一幕,都是脸色一变,能坐上左相之位,郁一平的修为自然也不低。
只不过……
他总不可能对着一群城卫军下杀手吧?
“滚开,本相不需要你们保护!”
“滚!”左中两位侍郎同样是一脸的急切,被一群城卫军给围了起来,他们又如何能施展开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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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一边喝斥着城卫军的时候,也都是一脸的急切,如果真让这八名南域使者在这个时候跑掉,那就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然而,城卫军又岂会真听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的话滚开。
一个个城卫军都是拼了拿的“护”在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的面前,任骂任喊,丝毫不退一步。
八名南域使者看到这一幕,都是纷纷对视一眼,没有再犹豫,很快就冲开家丁们和衙役们的围困,朝着远方遁去。
“休走!”左相郁一平是真的急了。
再也顾不得什么城卫军不城卫军了,眼中寒光一闪,身形也化为一道流光从城卫军的包围中冲出。
直接就将七八名城卫军掀翻在地,口吐鲜血。
“啊,郁相杀人啦!”
“郁相……我们都是保护你的啊!”
“哎呀!”
被带翻的城卫军们被左相郁一平身上的气势冲开,一个个都是叫喊了起来,一边叫也一边朝着地上倒去。
而其它的城卫军同样高声喊叫起来。
“郁相手下留情!”
端王林新觉手中的剑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抽了出来,化为一道青色的剑刃拦在了左相郁一平的面前。
“郁相何故对城卫军下此狠手?”
“……”左相郁一平心里恨啊。
他当然知道端王林新觉在打着什么主意,可是,有些话他却不能说,也无法说,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冲出去。
拦下八名逃向远处的南域使者。
身形一动,牙关一咬,也不再言语,直接带起一道残影绕过端王林新觉,再次朝着八名南域使者逃跑的方向冲去。
然而……
经过端王林新觉这一拦,其它的城卫军却已经再次拦在了左相郁一平的面前,一杆杆长枪就像城墙一样抵在左相郁一平的面前。
“让开!”左相郁一平手一动,一道灿烂的光华也在掌心出现,就如今夜的月色一般明亮。
而随着光华的亮起,一股寒气也直接将拦在他面前的城卫军们再次推开,甚至地面上,都有着淡淡的冰霜。
这样的一幕,顿时也让周围的民众们吓得不轻。
“快跑,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郁相怎么和城卫军的人打起来了?”
“天啊……要人命啦。”
一个个民众们一边喊也一边飞速的朝着四面八方跑去。
而左中两位侍郎看到这样混乱的一幕,也都是有些膛目结舌,那是一种心里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难受,也很无奈。
他们当然知道左相郁一平心里的想法,而事实上,他们现在同样很憋屈。
自从升任刑部侍郎起,他们便一心从政,只争富贵,基本上碰到事情都只需要动动嘴巴,什么时候被逼到这种地步?
而且,这可是炎京城啊。
天子脚下,堂堂一品宰相被逼得和城卫军的人大打出手,今夜的事情,怕是再也瞒不住了吧?
这样想着,左中两位郎侍也是心下一狠。
如果事情已经不可收拾,那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事情走向对自己一方有利的一面,而要做到这一点,便只能拿下八名南域使者。
“人犯要逃,速速拿下!”
“传令,所有刑部的衙役,捕快,马上围堵人犯!”
“任何胆敢阻拦刑部办案的无关人员,统统全部拿下!”
到了这一步,左中两名侍郎也再无顾虑,既然端王林新觉要出手阻拦,他们便只能来个鱼死网破。
而随着左中两位侍郎的一声令下,刑部衙门的大门内也瞬间冲出无数胸口绣着捕字的黑衣捕快。
“捉拿朝廷钦犯!”
“刑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一个个捕快一边喊也一边抽出佩刀,一部分人朝着阻拦在刑部衙门大门前的城卫军冲去,而另一部分人则是飞速绕过。
场面在这一刻,已经真正的失控。
而端王林新觉的嘴角也露出一丝冷笑,因为,经过这样一拦,那八名南域使者早就已经跑得极远。
只要人跑了,左相郁一平身上的这一身骚就甩不掉。
事情到了这一步,端王林新觉自然也能猜到了这八名南域使者的身份“非同一般”,这是一个陷阱。
而设计这个陷阱的人自然就是方正直。
虽然,他并不愿意跟着方正直设计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可是,面对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也不可能会放过。
毕竟,这是难得的扳倒左相郁一平的机会,即使因为这些人逃走,而让案件没有办法完全坐实。
可依旧能让左相郁一平脱一层皮下来。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极远处的八名南域使者却都齐齐的停了下来,接着,又四顾张望起来,似乎在选择着逃跑路线。
“赶紧分开逃啊,一群蠢货!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等什么呢?”端王林新觉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暗骂一声,同时,也对方正直找的这些人有些鄙夷。
都找的一些什么蠢货?
难道,连逃跑都不会逃的吗?
暗影门……
也不过如此!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几个声音也从远处传来。
“我们往南门跑,东门守卫森严,我们一起从南门冲出去!”
“好,我们全部往南门跑!”
“是的,一起冲,只要冲出去,就可以活命了!”
南域使者们很兴奋的喊叫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兴奋,使得他们的声音大的足以让整个街道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端王林新觉的眼睛在一瞬间就瞪圆了,他很有一种一屁股坐地上的想法,因为,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的“逃犯”。
不分开逃跑也就算了,居然还大声的说要从南门跑?还要一窝蜂的冲出去?这是把炎京城当成什么地方了?
这可是天子脚下啊!
要不要蠢成这样!
端王林新觉恨啊,恨这八名南域使者不争气,更恨方正直千挑万选,却找了这么一群废物。
一旦这群废物被抓住,一切就完了。
端王林新觉有些恨铁不成钢,而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的眼睛却猛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南门?”
“快,从小路包抄过去!”
“务必在南门前截住他们。”
左中两位侍郎很快就对黑衣捕快们下达了命令。
而左相郁一平同样飞快的朝着身后的一个家丁使了一个眼色,同时,摸出一块令牌丢了过去。
“让兵部的人马上去南门!”
“是!”家丁一手接过令牌,飞一般的朝着远处跃去。
端王林新觉看着这一幕,心里那个气啊,这样一来,这些南域使者肯定是跑不掉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眼看着胜利在望,却毁于一旦。
“难道是计策?口里说往南门跑,可实际上却是分开朝着东门或者北门跑?”端王林新觉感觉这种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的感觉似乎并不在灵。
因为……
那八名南域使者在说完之后,就真的一窝蜂的朝着南门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叫喊着。
“冲啊!”
“一口气冲出去!”
“……”端王林新觉真的有点无语了,人可以蠢,但是,蠢到这种地步,就实在是有点无药可治了。
左相郁一平的脸色同样有些古怪。
因为,那些南域使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巴不得自己追上他们一样,不单告诉了他们行踪,还如此大声的喊叫。
这让他的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不对劲归不对劲,这些南域使者就在远处,八个人的身影依旧在他的视线之内,这就让左相郁一平不得不追上去。
“让开!”左相郁一平一声轻喝,身形也化为一道流光,飞速的朝着那八名南域使者追了过去。
……
镇国府内,庭院之中。
刑候刑远国手里执着一枚棋子,微微沉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生物也自天际俯冲而下,速度极快,片刻间,便落到了刑远国的肩膀上。
黑背信雕。
这是一种王朝军队中使用的生物。
坐在刑远国对面的池候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微微一惊,因为,一般来说黑背信雕报的都是十分紧急的军情。
然而,刑远国的表情看起来却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不紧不慢的将黑背信雕爪子上的信筒拆了下来,摸出一张极小的纸条。
“出什么事了吗?”池候开口问道。
“没事。”刑远斩摇了摇头,接着,也将手中的执着的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盘上,随即,嘴角一笑:“为兄输了!”
输了?
池候眼微微一愣,要说输?难道不是早就输了吗?刚准备开口,心里也突然一动,刑远国认输,那也代表着棋局结束。
“远国大哥的意思是,这盘棋……下完了吗?”池候看了看棋盘,小声道。
“嗯,棋下完了,接下来,为兄就依照约定,陪洪弟到外面走一走。”刑远国点了点头,随即,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远国大哥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自己出去走一走就好了?”池候听到这里,微微犹豫了一下,也出声试探道。
“没事,我不累。”刑远国摇了摇头。
接着,也直接拉起池候的手臂朝着庭院外走去,从速度上来说,并不慢,相反的,还有些快。
这就让池候的心里有些疑惑。
他自然看出来刑远国在下棋的时候是有意拖延时间,可是,既然是拖延时间,为什么现在反而又快了?
是因为,刚才那只纸条?
没有想太多,因为,刑远国并没有说,那么,他自然也不可能多问,更主要的是,刑远国已经拉着他出了庭院,速度如风。
直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候爷!”
“候爷!”
一个个守卫在镇国府内的军士看着并肩同行的刑远国和池候,都是一脸恭敬的开口叫道。
而刑远国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来。
很快的,两人也出了镇国府的大门。
“远国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池候被一路拉出府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的,当然了,更主要的是,他心里有事。
有着放不下的事。
因为,他非常清楚,今夜的炎京城,并不太平。
“马上就到,等到了后,洪弟自然就知道了。”刑远国并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继续接着池候一路飞奔,甚至身上都有着紫色的光芒隐隐闪烁。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吹起。
池候的身上在这一刻同样亮起了淡淡的绿色光芒,他当然知道自己和刑远国现在的速度有多快。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为什么要这么快?
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远处也现出几个人影。
炎京城的夜是繁华的,夜间街道上有几个人影再正常不过,可是,当看到这几个人影的时候,池候的心里还是有些动荡。
因为,这些身影他都极为熟悉。
“方正直?!平阳!燕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池候的眼睛在这一刻看向了身边的刑远国,想从刑远国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刑远国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巧合吗?
不对!
刑远国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从刑远国收到纸条,再到马上拉着自己出了镇国府,路上再遇到方正直等人,这些事情串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但如果不是巧合?
那又是什么?
难道,方正直和刑远国之间,还有着某种联系?或者说,今夜的一些事情,刑远国也参与了其中?
池候有些不太相信,因为,就算是方正直和刑远国在苍领山还有南域一战中有些接触和交情,可是,以刑远国的性格,却是绝对不可能去帮方正直做一些事情。
因为,刑远国代表的是十三府。
而刑远国的立场,同样等于十三府的立场,一旦刑远国插手这件事情,那无疑便等于间接的参与了党争。
这是刑远国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那么,为什么会在路上如此凑巧的碰到方正直等人呢?而且,最主要的是,方正直等人又在这里干什么?
今夜……
这炎京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百一十六章 天下大乱
池候有些不明白,可很快的,他的眼睛也猛的瞪圆了,因为,他发现在街道的另一面,正有着八个人影正飞速的朝着方正直等人奔去。
“南域使者?!”池候很快就判断出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刚准备出手,便又看到在八名南域使者的身后还有着一个身影。
从速度上来说……
这个身影的速度甚至都不下于自己和刑远国。
只不过,那一身红色的朝服却是异常的打眼,让人根本不可能忽视他的身份,当朝首辅,左相郁一平。
“怎么回事?”池候望着一脸急切,速度如飞的左相郁一平,心里要说没有一点诧异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他并没有在炎京城中为官,可是,对于这个当朝首辅他却是极为熟悉,什么时候左相郁一平会急成这样?
然而,这还没有完,当左相郁一平的身影刚刚显露出来,便又有着两人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刑部左侍郎,刑部中侍郎。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个从各处包围过来的黑衣捕快,还有骑着战马拿着长剑的端王林新觉和举着明亮长枪飞速奔跑的城卫军。
这绝对是夸张的一幕。
要知道,这里可是炎京城。
池候的心里无比的疑惑和惊讶,他知道今夜的炎京城不太平,可是,却没有想到“不太平”到这种地步。
下意识的,池候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刑远国。
而刑远国的脸上依旧平静,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些飞驰的人影,就像一个真正的旁观者。
“远国大哥,我们要不要……”池候还并没有搞清楚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是出声试探道。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好了。”刑远国摇了摇头,接着,也找了一个在距离方正直等人大概两百米处的位置停了下来。
“在这里?”池候看了看挡在面前的一棵大树,想再多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一切都听远国大哥的安排。”
而就在这个时候,八名南域使者也终于绕过方正直等人,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一个黑暗的小巷之中。
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看着这一幕,心里自然也越发的急切,刚准备追入到小巷中的时候,也终于发现了站在街道正中间的方正直和燕修还有平阳。
而方正直这个时候也似乎同样在看到了左相郁一平,一丝淡淡的光芒从眼睛中闪过,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郁相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方正直并没有等左相郁一平开口,而是率先挥了挥手,打了一声招呼。
“让开,本相有公务在身!”左相郁一平自然没有和方正直废话的意思,直接就出声喝斥道。
“公务?是抓捕刚才那几个从刑部大牢里面逃出来的犯人吗?”方正直并没有介意左相郁一平的态度,而是指了指身旁的小巷继续说道。
“是又如何?”左相郁一平自然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左中两位侍郎还有无数的黑衣捕快在看到方正直的时候,心里也都是微微一动,一把把明晃晃的配刀举起。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让开!”
“妨碍刑部执法,你可知罪?”
两名紧紧跟在左中两位侍郎身后的黑衣捕快很快出声道。
“滚,在本公主的面前,你们叫什么叫?”平阳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小脸微仰,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霸道。
“……”两名黑衣捕快被平阳一喝,顿时就将脑袋缩了回来,再不敢开口,而且,还刻意的将脸隐藏在左中两位侍郎的身后。
很明显……
这是害怕平阳私底下报复。
“方正直,今日本相在捉拿人犯,你若是执意要阻拦本相,也休怪本相不留情!”左相郁一平手中光华闪烁,他当然知道平阳的霸道,只是,现在的他却实在没有办法再去顾及这一点。
“郁相是不是搞错了?我叫方正正。”方正直纠正道。
“本相管你是叫方正直还是叫方正正,现在马上让开!”左相郁一平脸色微寒,他很清楚今日这一切都是何人所为。
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方正直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郁相不要急,不就是抓捕从刑部大牢里面出来的几个人犯嘛,我敢以人头保证,今日一定让郁相满意,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而阻碍了刑部办案,我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责!”方正直轻轻一笑,回答道。
“什么意思?”左相郁一平一愣,不太明白方正直话中的意思。
而在左相郁一平身后的左中两位侍郎还有无数黑衣捕快们同样有些不太明白,甚至于跟在左相郁一平等人身后赶到的端王林新觉也是微微一愣。
方正直出现在这里,端王林新觉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这是很明显的拖延战术。
只不过,主动为拖延战术背负责任,这样的举动就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太明白了,在搞什么鬼?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碰巧出现在了这里,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犯逃跑。”方正直一脸坦然的回道。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犯逃跑?”左相郁一平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方正直,神情间阴沉无比。
这些人犯根本就是方正直找人冒充的。
现在又说不会让他们逃跑?
真当本相傻啊!
不管别人信不信,左相郁一平肯定是不信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这和贼喊捉贼可是完全两码事情。
左相郁一平不信,左中两位侍郎自然也不信。
甚至连端王林新觉在听到方正直的话后,都是一脸的惊讶。
然而,方正直却并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只是慢慢的转身小巷,接着,也朝着小巷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
“啊!”
“我等誓死也不会再进刑部大牢!”
“兄弟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随着方正直的口哨声响起,小巷中也很快的传来几声叫喊声,接着,几个人影便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那是几十名穿着明亮金以盔甲的御林军。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御林军副都统,白启。
而在那些御林军的手上,还拖着八具尸体,穿着厚重盔甲的尸体,鲜红的血液从尸体的身上流淌而出,将小巷口都染成了红色。
“你……你们杀了他们?”左相郁一平的脚步在这个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原本已经眯起来的眼睛也在一瞬间睁大了。
“怎么可能?郁相可是听到了,他们是自杀,我们的人只是负责围堵他们而已,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刚烈!”御林军副都统白启一听,立即摆了摆手道。
“嗯,我可以证明白副都统的话!”方正直点了点头。
“本公主也可以证明!”平阳同样点头。
“是的,这些人很明显是自杀。”燕修在这个时候也开口道。
“自杀?”左相郁一平当然愿意相信,如果是真正的死士,自然是绝对没有任何疑问的,可是,这些人明显就是装的。
又如何会自杀?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白启也慢慢的俯下身子,手掌在那些南域使者的脸上摸了摸,接着,眼睛也猛的一亮。
“禀公主,这些人的脸上好像都带着人皮面具,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些南域使者八成是冒充的。”白启一脸肯定道。
“冒充的?那还不把他们的人皮面具掀了给本公主看看。”平阳听到这里,也是现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要揭人皮面具?本相倒要看……不要!”左相郁一平刚准备点头,可很快的,他的身体也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一样,猛的一颤。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了。
可是……
已经晚了。
因为,白启的手很快,而且,跟在白启身边的几名御林军的手同样很快,那八名南域使者脸上的人皮面具很快被揭下。
而随着人皮面具揭开,整个街道的空气也在一瞬间陷入了一种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些被揭开的真面目,而当他们真正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后,却都不约而同有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端王林新觉的目光同样注意到了那些被揭开真面目的“南域使者”,当他的目光看到那一张张脸庞后,同样是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
他就笑了。
但是,他却并没有笑太久,因为,他同样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一股如同寒冷冬天般的冷意。
事情到了这一步。
要说还没有人猜出这一切的因果,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好狠的计划!
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狠!
原本,端王林新觉已经认为方正直的计划很完美,也足够狠辣,但是,当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他才明白,什么叫真的够狠,够绝。
如果说之前的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左相郁一平即使惹了一身骚,可依旧还有解释和翻身的可能。
但现在……
左相郁一平却是真真正正的废了。
连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可能再有,因为,方正直已经用事实,将左相郁一平的案子,做成了铁证。
一个永远都翻不了的铁证。
八名被揭下人皮面具的“南域使者”自然不是真正的南域使者,而是左相郁一平府中的三名门客。
除了三名门客之外,还有兵部的五名将领。
有了这八个人当着炎京城民众们的“口供”,又有着端王林新觉和城卫军及民众们的人证,再加上现在这些尸体的“物证”。
左相郁一平,又如何还能有翻身之机?
“哈哈哈……好一个将计就计啊!”左相郁一平笑了,笑得身体都有些颤抖,笑得一双眼睛中都闪烁出一点泪水:“好,很好,本相佩服,佩服啊!”
到了这一刻,他自然也猜到了事情的所有过程,而事实上,在御林军副都统白启提到人皮面具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一切的计划。
方正直用八个人冒充成了左相派过去的八名假冒的南域使者。
接着,再当着众人的面,让这八个人将左相的计划全盘拖出,更甚者,将刺杀的对象引入到了燕修的身上。
等到左相郁一平等人追捕这八个人一路到此的时候……
再用金蝉脱壳之计,让那八个人借小巷消失,最后,将早就准备好的八具尸体送出了小巷。
这样一来,案子便是铁案。
因为,八名冒充南域使者的人已经死了,既然是死人,自然就不可能再爬起来翻供,就算是圣上,也不可能在这个案子上面枉私。
左中两位侍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八个被揭开真面目的尸体,作为刑部侍郎,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件案子到了这一步,便再也没有一点翻案的可能了。
“完了,完了……”左中两位侍郎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完全相同的表情。
当左相郁一平完蛋之后,他们同样也再无翻身之机。
因为,正是他们与左相郁一平一起,将这八名犯人从刑部大牢中提出,这个案子一旦坐实,他们同样罪责难逃。
而跟在左中两位侍郎身后的无数黑衣捕快们同样是一脸的苦闷,今日之事,他们同样难逃牵连之罪。
整个街道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池候的目光同样紧紧的盯在那八具尸体的脸上,表情显得无比的震惊。
“洪弟,你觉得如何?”刑远国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本候……不,我看不出来。”池候摇了摇头,目光避过刑远国的视线,看了看面前的大树。
“你看得出来,而且,以你的能力,你就算不知道刑部衙门前发生的事情,仅凭着眼前这一幕,也能推断出来整个的过程,难道不是吗?”刑远国淡然道。
“远国大哥……好吧,我必须得承认,方正直的这个计划很完美,思维慎密,而且,绝不留情!”池候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回答道。
“双龙榜首,惊世鬼才……有的时候我也想不明白,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故吗?”刑远国微微仰头,望了望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仿佛自言自语道。
“变故?能有什么变故?就算他的思维再慎密,也终究是个已废之人,远国大哥难道该不会是连自己的贤女都不信了吗?”池候听着刑远国自言自语的话,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紧锁了起来。
“嗯……”刑远国点了点头,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城外:“洪弟不如猜一猜,燕千里在得知燕修被刺杀的消息后,会作如何反应?”
“燕修被刺杀?什么意思?”
“方正直让冒充的那几个人说的是,郁相派人刺杀的人表面是方正直,但其实却是燕修。”
“啊?!这……方正直疯了吗?他这是要让天下大乱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燕王来了
“天下大乱吗?”刑远国看了看身边的池候,并没有去反驳,因为,他同样非常清楚燕千里这位西凉燕王的性格。
作为西凉燕氏之主,燕千里对于子孙的教育可以说是出了名的严格。
只一句话……
凡燕氏子弟,皆十六而出,便可以看出来燕千里的教导方式,还有对于燕氏颜面的在乎程度。
而在严厉的背后,燕千里同样是出了名的霸道和护短。
燕修被刺?而且,还是在炎京城,在天子脚下被刺,这件事情一旦传入到燕千里的耳中,后果自然可以想象。
……
当刑远国和池候在思虑着如何解决方正直弄出的这个天大麻烦时,端王林新觉也终于拿定了主意。
“郁相,现在你还有何话说?”端王林新觉的目光看向了左相郁一平,嘴角扬起一抹冷意。
“本相无话可说。”左相郁一平摇了摇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就算想辩解也基本上不可能,既然如此,保持住当朝首辅的风度,反而是唯一的选择。
而左中两位侍郎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后,也都是垂了下脑袋,因为,当左相郁一平放弃后,也代表着他们的时限已到。
“拿下!”端王林新觉没有再犹豫。
“是!”城卫军们听到这里,也都是齐齐应声,飞快的将左相郁一平还有左中两位侍郎给围了起来。
左相郁一平没有再挣扎,只是任由着城卫军将锁链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么,左中两位侍郎自然也不会挣扎。
眼看着左相郁一平和左中两位侍郎被城卫军拿下,端王林新觉的目光也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方正直。
在犹豫了片刻后,他也终于走了过去。
“方正直,今日你捉拿人犯辛苦,若是不嫌弃,本王想请你……”
“端王殿下,你在跟我说话吗?”方正直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面前微微仰着脑袋的端王林新觉。
“当然。”端王林新觉点了点头。
“那么,端王殿下是不是叫错了名字?”方正直提醒道。
“咳……本王倒把这事给忘了,方正正,你今日捉拿人犯辛苦,若是不嫌弃的话,本王的府邸就在不远,可以到本王的府中暂时休息……”
“多谢端王殿下好意,可惜……我没空!”方正直摇了摇头,接着,也将目光看向燕修:“燕修,你有空吗?”
“我也没有。”燕修同样摇了摇头。
“既然都没空,那我们还是回去吃火锅去吧。”方正直听到燕修的回答后,也是一脸抱歉的朝着端王林新觉摆了摆手。
“好啊好啊,吃火锅,本公主最喜欢吃火锅啦!”平阳不等燕修开口,马上也大声的叫了起来。
“不给你吃!”方正直撇了撇嘴。
“哼,本公主非要吃,反正你要做,本公主就要吃!”平阳的小嘴一下就嘟了起来,一脸的不爽,接着,又将身体往方正直的身边靠了靠:“果然,有的时候死人确实是比活人更管用啊。”
“我们能不能先讨论一下,你刚才赌输了的事情?”
“什么赌输了?本公主怎么不知道,唉呀,不就是四十五万两银子嘛,本公主绝对不是一个赖账的人。”
“可你就是!”
“不是!”
“就是!”
“不是!”
“……”
端王林新觉呆呆的望着方正直和平阳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远处走去,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作为堂堂的端亲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邀请方正直到府中休息,居然被拒绝了?
而且……
拒绝的理由竟然是没空。
最主要的是,在拒绝完他的邀请后,说到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回府吃火锅?难道,吃火锅也叫没空?
感受着周围一个个城卫军还有黑衣捕快们异样的目光,端王林新觉的拳头下意识的捏紧了。
“方正直,你竟然敢羞辱本王!”端王林新觉很想马上翻脸,可是,一想到方正直对付左相郁一平的计划后,他的背后又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
因为,方正直的计划的完美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也让他的心里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进京不到十天的时间,刑部尚书万冲便已经入狱,现在又将左相郁一平和刑部的左中两位侍郎送了进去,接着,兵部……”
一想到兵部,端王林新觉的思维也略微感到有些可惜,现在的形势是,左相调动了五名兵部待命的将领作为刺客。
但是,单凭这一点,就要将兵部尚书拿下……
却多少还是有些勉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子林天荣应该会责令一名兵部侍郎出来顶罪,以做到弃车保帅的作用。
等一下!
不对!
端王林新觉的目光猛的再次看向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的方正直等人,后背再次冒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而这股寒意,远比刚才来得更加猛烈,因为,端王林新觉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中还牵扯到了一个人,西凉燕王,燕千里。
一旦事情和燕千里扯上关系。
那么……
便不可能轻易结束。
……
平阳府门口。
几名穿着金甲的护卫手执着长枪冷漠的守卫在府门两边,而在府门的中间,还站着一个人,九皇子林云。
眼看着方正直和燕修还有平阳走了过来,九皇子林云的眼中也多多少有些惊讶之色,不过,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迎了上去。
“九哥,晚上就留在府上一起吃火锅吧。”平阳看到九皇子林云,也是一脸热情的打着招呼。
“吃火锅?”九皇子林云愣了愣,随即也点了点头,接着,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六哥没有邀请你们去端王府吗?”
“请了啊。”平阳随口道。
“那……为何没有……”
“被这家伙给拒绝了,说是没空,哈哈哈,笑死本公主了,九哥是没有看到六哥脸上的表情。”平阳指了指方正直,笑得极为开心。
“拒绝了?这……方公子,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讲当。”九皇子林云听到这里,也是再次愣了一下。
“九皇子请说。”方正直点了点头。
“虽然我并不参与朝中的争斗,可是,既然方公子现在得罪了三哥,那么,依附于六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才对。”
“最好的选择吗?”方正直轻轻一笑。
“或者说,是唯一的选择。”九皇子再次说道。
“是啊,确实是唯一的选择,不过,那又如何?”方正直点了点头,接着,也随口反问道。
“既然方公子知道是唯一的选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珍惜,反而要去得罪六哥?”九皇子林云有些不理解。
“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太子和端王之中做出选择,不知道九皇子信不信?”方正直的目光看向九皇子。
“这……”九皇子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是,在看到方正直的目光后,到了嘴边的还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吃火锅吗?”方正直笑了笑。
“吃!”九皇子林云的身体颤了颤,终于咬了咬牙肯定道。
“那就一起好了。”
“听说父皇吃了你的火锅,还是付了银子的,我现在就让人回府去取银子。”九皇子林云点了点头。
“不必了,今天是免费的。”方正直摇了摇头。
“免费的?”九皇子林云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方正直的抠,可是整个炎京城都出了名的。
“九哥还站着干什么?快进府吧,这家伙难得的大方一次,本公主可是饿坏了,今天可是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顿!”平阳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九皇子林云,招呼道。
“好……”
……
这一夜,炎京城中的时间过得很慢,无论是东宫太子府,还是端王府,还是文武百官的府中,几乎都是灯火通明。
但这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
天色阴暗,阵阵凉风吹袭着炎京城,让人有些沉闷,感觉上似乎有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要来临。
兵部衙门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立在衙门的主位之上,他便是大夏王朝现任兵部尚书‘沉铭’。
作为堂堂六部尚书之一,沉铭向来以冷静著称,而这样的性格,也确实可以为挑选良将和监管军门起到很好的效果。
可是现在……
兵部尚书沉铭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急切,时不时的将屁股在坐椅上挪了挪,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单是沉铭,整个兵部之中从侍郎往下,所有的大小官员都同样如此,因为,他们都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来了,来了,尚书大人……”一个身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窜了进来,一进到兵部大堂,便直接跪倒在地。
“谁来了?!”兵部尚书沉铭一眼看到这个身影,脸上也是一阵苍白,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太子,太子殿下来了。”跪倒在地的身影很快回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请进来?”兵部尚书沉铭一听,也明显的松出一口气,马上招呼道。
“是!”身影点了点头,很快退下。
不多时,穿着一身银色锦服的太子林天荣也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兵部尚书沉铭,眉头也皱了皱。
“太子殿下!”兵部尚书沉铭很快迎出几步,接着,也准备跪倒在地。
而太子林天荣则是摆了摆手,示意兵部尚书沉铭起身,接着,目光也扫了扫大堂中的其它大小官员。
“你们出去一下。”兵部尚书沉铭看到太子林天荣的眼色,也是飞快的朝着堂中的侍郎和大小官员们喝道。
“是!”大小官员们立即起身。
很快的,兵部大堂内便也只剩下太子林天荣和兵部尚书沉铭两人。
眼看着所有人都出了大堂,太子林天荣也点了点头,快走两步,直接就坐到了兵部大堂的主位之上。
“沉大人今日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太子林天荣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又看了看一脸苍白的沉铭,随口说道。
“还请太子殿下救我!”兵部尚书沉铭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它,哪里还有坐的心思,直接就跪倒在地。
“兵部的职责是为军门考核和选拔良将,还有定期巡查军门的粮草及驻军等具体事宜,虽然并没有直接的兵权,但是却也事务繁多,本太子说的可对?”太子林天荣并没有理会兵部尚书沉铭,而是直接说道。
“对,太子殿下说的对!”兵部尚书沉铭立即点头。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沉大人自然也不可能面面俱顾,偶有疏忽也在情理之中,一些还未外派的将领私交朝中大臣,也不可能避免。”
“是的,此事确实是本官的疏忽。”
“既然疏忽了,该认的罪也还是要认的,另外,负责管理那几名将领的人也要找出来,沉大人在尚书这个位子上也待了七年了,有些事情,就不用本太子来教了吧?”
“当然,当然……负责管理那几名将领的人,本官已经连夜找到了,正中兵部右侍郎权中,本官监督不力,也当负一定的责任。”兵部尚书沉铭马上点头。
“嗯,那就上折子吧!”
“折子已经拟好,还请太子殿下过目!”兵部尚书沉铭一边说也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封奏折。
“不用了,父皇现在虽然在十里湖,但是,今日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做比较好,你就去金銮殿的门口跪着吧!”太子林天荣并没有看兵部尚书沉铭手中的奏折,而是直接摆了摆手。
“去金銮殿的门口跪着?”兵部尚书沉铭微微一愣。
“沉大人觉得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本官马上就去跪,现在就去!”兵部尚书沉铭一看太子林天荣的眼色,立即不敢再怠慢,直接就站了起来。
刚准备出大堂,一个人影也冲了进来,一头撞在了兵部尚书沉铭的身上,将兵部尚书沉铭撞得微微一颤。
“何事惊慌?”兵部尚书沉铭一眼看到冲进来的人影,脸色也是猛的一沉,升起一丝怒意。
“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这里是堂堂兵部,谁敢……”
“燕王,是燕王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燕云所过,无人可挡
“燕王?燕千里!”兵部尚书沉铭的脸色猛的一变,他知道燕千里会来,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刚准备再问燕王到哪了的时候,衙门外也响声一阵嘹亮的马嘶声,随着马嘶声的响起,还有轰鸣的震动声。
“围上!”一声充满野性的声音从衙门外传来。
紧接着,一个个兵部中的大小官员们也是纷纷出现在兵部尚书沉铭的视线中,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慌。
“尚书大人,不好了,燕云骑,是燕云骑……他们把兵部给……”一个官员说到这里,也立即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兵部尚书沉铭脸上的表情。
兵部尚书沉铭的脸色此刻已经是一片惨白,他当然知道燕千里的霸道,可是,这里可是炎京城啊。
是天子脚下!
大夏王朝的帝都。
燕云骑是什么?那是西凉的军队,换句话说,燕云骑本身并不属于炎京城中的军队,又如何能出现在炎京城内?
外州军队,擅闯炎京城,这可是大罪,如果是别的州府,这样的事情,就算扣上一顶大逆谋反的罪名也并不为过。
城卫军呢?
为什么没有阻拦燕云骑进京。
炎京城中的护卫向来是由城卫军负责,可是,燕云骑却大举进京了,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包围了兵部衙门。
“疯了吗?燕千里疯了吗?他竟然敢带兵进城!”兵部尚书沉铭现在就差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前这样的事情,说出去都不可能有人会信。
但是,他却不得不相信,因为,来的人是燕千里,一个连先帝都必须以礼相待的“超级疯子”。
律法。
确实是大夏王朝立国的根本。
可是,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并不适用,那个人就是燕千里,一个建立了滔天伟功,一个为了大夏王朝牺牲了所有兄弟的人。
他孤身一人,撑起了整个西凉。
更为大夏王朝建立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动荡的后方,西凉之外,百里之地,没有任何的邦国胆敢踏足。
而现在……
这个人出现在了炎京城,带着燕云骑,将整个兵部衙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兵部尚书沉铭又如何能再次保持冷静?
“太子殿下,这……”
“只有燕王带着燕云骑回京了吗?”太子林天荣并没有马上开口回答兵部尚书沉铭的问题,而是对着进来报信的人影问道。
“对对对,圣上呢?圣上没有和燕王一起回京吗?”兵部尚书沉铭一听太子林天荣的话,脸上也升起一丝希望。
“没有,圣上还在十里湖,并没有回京,听说是要吃了午膳之后才会回京。”人影很快再次回道。
“吃了午膳之后?!这……”兵部尚书沉铭一愣,随即,整个人的身体也是颤动一下,差点就直接坐倒在地。
他当然知道圣上要吃完午膳之后回京代表着什么。
炎京城的事情,既然能传到燕千里的耳中,又岂会传不到圣上的耳中,可现在燕千里都到了兵部衙门了,然而,圣上却依旧待在十里湖。
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太过于明显。
怎么办?
没有了圣上来制衡,谁能拦得住燕千里这个疯子?
兵部尚书沉铭的目光很快的看向了身边的太子林天荣,因为,到了这一步,太子林天荣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不过……
眼前这个救命稻草,为什么马上出去制止这一幕,而是站立在原地思索着什么?他又在考虑什么?
兵部尚书沉铭没有敢开口问。
而事实上,太子林天荣在听到圣上并未回京后,现在的心里确实是在思索,他思索的当然是圣上为何不回京?
可是,很显然的,外面的燕云骑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
“嘶!”一声烈马长鸣声响起。
紧接着,兵部衙门的大门也被撞开,然后,足足近百名盔甲上套着黑色斗蓬的军士也冲了进来。
每一个军士的跨下都骑着一匹战马,就如同一股巨大的黑云,压得整个兵部衙门都喘不过气来。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春雷炸响,沉闷的天气终于被一场久等的暴雨打破,倾盆的雨点落下,打在那些穿着黑色斗蓬的军士身上,将里面那若隐若现的盔甲给冲洗了出来。
兵部尚书沉铭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刚准备说点什么,燕云骑中也走出一个领头的将领,接着,那名将领的目光也扫过周围一个个大大小的官员。
最终……
目光落在兵部尚书沉铭的身上。
“拿下!”将领的手臂一举,语气冰冷。
随着燕云骑将领的一声命令,燕云骑也动了。
“唰,唰唰!”一把把长弓也直接燕云骑的从背后取了下来,近百箭矢直接对准了兵部尚书沉铭。
暴雨冲涮在箭矢上,将那充满寒意的箭头冲涮得更加明亮。
兵部尚书沉铭看着这一幕,脚下也再次一颤,身体都有些摇晃起来,在自己的衙门内被箭矢指住,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站着当朝太子,对方如何敢这样对他?
“大胆,这里乃是兵部衙门,燕云骑如何敢……敢造次!”兵部尚书沉铭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大声的喝斥道。
兵部,督管天下兵马。
衙门之内又怎么可能没有护卫的军士。
可是,随着兵部尚书沉铭的喝斥声响起,近五百护卫的军士也从府衙大堂后涌了出来,每一个人手中都举着明亮的长枪。
这些军士都是精锐。
可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燕云骑,是大夏王朝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那么,他们又如何能敌?
“兵部尚书沉铭拒捕,直接射杀!”燕云骑的将领看了看周围涌出来的军士,语气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
“什么?!”兵部尚书沉铭一惊。
燕云骑进入炎京城,包围兵部衙门,这已经让他足够震惊,但是当听到直接射杀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憾了。
自己可是堂堂六部尚书啊!
就算是犯了死罪,那也必须要经过刑部和三司会审之后才能最终定案,而现在,居然被人闯入府衙,说了一句直接射杀。
怎么可能?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身边还站着太子啊。
兵部尚书真的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事实上,当燕云骑的将领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块箭矢便已经脱手了。
“嗖!”
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一支箭矢直接穿过暴雨,如同闪电一般朝着兵部尚书沉铭的额头直接射出。
这是致命的一箭。
而随着这一支箭矢的脱手,近百只箭矢也动了,如同暴雨中的幽灵一般,朝着兵部尚书扑了过来。
兵部尚书沉铭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的燕云骑真的出手了,而且,连道理都不讲一句,就出手的这么义无反顾,这么肆无忌惮。
“疯子,真的是疯子!”兵部尚书沉铭的心里震惊的同时,一双手却是再也不敢有所保留。
作为兵部尚书,他当然不可能没有任何的修为。
但是,要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躲避突然出手的箭矢,还是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一道光芒在的在面前亮起的同时,他的身体也直接朝着一旁滚了过去。
“轰轰轰!”
近百箭矢落在地上,带着狂暴的气浪将大堂内的地板直接洞穿,每一支箭矢都深深的射入地底。
一道道裂痕如龟壳一样裂开,接着,也直接翻卷起来。
只是一次劲射,整个兵部大堂的地板便已经被完全掀起,这便是燕云骑,大夏王朝精锐中精锐的实力。
面对这一切……
正围在周围的近五百军士完全懵了。
按道理而言,他们现在应该动了,因为,护卫兵部府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可是,这一切却并没有一个军士动弹。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支敢直接射杀兵部尚书的军队,又岂会顾虑他们这些护卫小兵的生死?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可是,那并不代表会有人去送死,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无端端的跑去毫无道理的送死。
太子林天荣的目光看着已经滚到一边的兵部尚书沉铭,又看了看那一枝枝射穿地板的箭矢,心里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惊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那些箭矢虽然都绕过了他的身体,但是,那些劲风却依旧将他身上的银色锦服刮起。
“燕云骑!这就是燕云骑吗?”太子林天荣是见过燕云骑的,但是,那只限于在西凉演兵的时候见过,而不限于如此近距离的感受。
到了这一刻,他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皇会继续待在十里湖,还明白西凉的土地上为什么没有跟随着大夏王朝打天下的十三府。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支真正的铁军。
一支被人类中训练出来,却足以媲美魔兵的铁军。
用一句话来形容……
西凉,并不是大夏王朝带着十三府打下来的,而是靠着先祖的嘴巴谈下来的,最主要的是,这支铁军也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正是因为有了这支铁军,才有了今日的大夏王朝,十里湖一战,燕云骑,一夜奔袭千里,七天从西凉赶到十里湖,接着便马上投入战斗,熬战三天三夜。
以三万燕云骑,硬挡十五万魔兵。
太子林天荣的喉咙动了动,以他的身份当然可以阻止这一切,可是,现在的他,却必须要掂量一下,值与不值。
为了一个兵部尚书,而得罪燕千里吗?
如果是在没有见过燕云骑之前,太子林天荣真的会考虑一下,因为,他已经丢了刑部,丢了左相郁一平,而现在……
要让他再丢一个兵部尚书,他真的不愿意。
可是,当燕云骑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一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军队。
即使他是太子。
甚至于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执掌天下之时,也绝对不会去得罪这支军队,只要燕千里还活着。
“圣皇帝第三子,林天荣,见过燕王!”太子林天荣没有再去看滚落到一边的兵部尚书沉铭,而是直接踏出一步,朝着面前的燕云骑深施一礼。
作为当朝太子,燕千里既然没有真正的露面,也没有出面见过他,那么,他自然也不可能率先和燕千里打招呼。
因为,那样一来,便等于陷燕千里违背君臣之道。
所以,他并没有以太子自居,而是以圣皇帝第三子林天荣的身份与燕千里见礼,皇子见礼王爷,便属礼术。
这样的一幕,落在兵部衙门中一个个脸色苍白的大小官员们眼中,自然也令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但是,却并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因为,对方是燕千里,只要是燕千里,便绝对当得起太子林天荣自降身份,先行施礼。
暴雨依旧。
倾盆的雨水,冲涮在燕云骑的身上,近百燕云骑静立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深施一礼而不起的太子林天荣。
没有人开口,亦没有人再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令旗也从燕云骑中升起,那是一面金黄色的令旗,上面还绣着六朵鲜红色的血云。
最主要的是,在令旗的正中间,还有一个赤红色的“燕”字,四点如爪,就如同一个鲜红色的骷髅一样。
与北山村中蒙面对恃红羽卫时,三千燕云骑拿出来的那几面没有任何图纹的令旗完全不同。
因为,这才是燕云旗真正的令旗。
而随着金色令旗的出现,近百燕云骑跨下的战马也动了,一半向左,一半向右,齐齐踏出一步,在中间现出一个通道。
通道不宽,只能容一人通过,而事实上,在那个通道之中,现在也只有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同样骑在马上的身影,马是与所有燕云骑一样的马,黑色的斗蓬是与所有燕云骑一样的黑色斗蓬,连斗蓬下显露出来的盔甲也都是一模一样。
他没有乘坐任何的车轿,也没有任何的特殊,与所有的燕云骑一样骑着战马,腰间挂着佩刀,背后背着长弓。
黑色的斗蓬将他的面容完全遮挡。
如果只看一眼,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个身影和其它的燕云骑有什么不同,但是,当这个身影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却都同时升起一个名字。
西凉燕王,燕千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孤男寡女
一生戎马,燕千里出行从不乘轿,而且,他的盔甲一直都是和所有燕云骑一样的盔甲,这件事情在大夏王朝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即使他的身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与众不同,可就是这样一副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样子,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出一步。
甚至连太子林天荣的脚下都动了一下。
没有气势的压迫,更没有滔天的杀意,他只凭着一个名字,便能让炎京城,甚至整个大夏王朝都颤上一颤。
这便是燕千里。
“原来太子殿下也在。”有些微微嘶哑声音从人影的口中发出,但是,却让人有一种洪亮如雄狮的错觉。
没有过多的解释。
或者说,对于燕千里来说,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他只需要说一句,原来太子殿下也在,那么,所有人便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没有看到太子林天荣。
即使,近百燕云骑就站在太子的面前,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五米,但是,当这句话从燕千里的口里说出来,就无一人敢质疑。
这便是燕千里的霸道。
当然了,燕千里的霸道并不是无视君臣之礼,也并不是恃功而傲,相反的,自圣上登基之日起,西凉年年都会上缴应得之税,即使是灾荒之年也从未少过一两银子。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燕千里不拥兵,无论是西凉各州各府的护卫军,还是号称精锐中精锐的燕云骑,在数量上都是从未有过一丁点的改变,一直保持着大夏王朝建国时便定下来的数字。
正是因为这几点,才让燕千里在大夏王朝的威望几乎无人能比,
一个连十三府都无法踏入的地域,却对大夏王朝无比的忠诚,一个无人督管的地域,却始终坚持着臣子之礼,不添一兵一卒。
那么……
他再霸道,又如何?
“燕王回京,天荣未能出城远迎,实……”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君臣该有的尊卑我懂,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出现在兵部衙门,可是想为沉铭求情?”燕千里并没有等太子林天荣把话说完,便再次开口问道。
很普通的一句问话,语气同样普通。
但是,太子林天荣的心里却是莫名的一震,看着站在面前的燕千里,嘴唇开了又合,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太子殿下不说话,那我就先把人带走了。”燕千里并没有继续等待下去的意思。
“好。”太子林天荣咬了咬牙,他没有去问燕千里要如何处置沉铭,也没有问燕千里要将沉铭带去哪里。
因为,当他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便代表兵部尚书他已经放弃了,那么,沉铭是生还是死便同样不太重要了。
“太子殿下……”兵部尚书沉铭听到这里目光也下意识的看向了太子林天荣,他觉得太子既然已经站了出来,便一定会开口为自己求情。
可是……
太子林天荣的回答却是如此我绝情。
事情到了这一步,兵部尚书沉铭的心里也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当他与燕千里站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事情的选择其实便已经不难。
“轰隆隆!”
闪电再次划过天际,春雷再次炸响,暴雨依旧。
而燕云骑在这个时候也再次动了,一支红色的令旗举起,原本分开的燕云骑也再次合在了一起。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样子。
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再去质疑面前的这支铁军,更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去阻止这支铁军做任何的事情。
“拿下!”燕云骑的将领再次开口了。
而随着燕云骑将领的命令一出,四名燕云骑也整齐的踏出,将滚落在地上的兵部尚书沉铭团团围住。
兵部尚书沉铭没有再去抵抗,因为,当太子林天荣说出那个“好”字的时候,一切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朝堂,是一个能令人站在巅峰,施展才化,享受辉煌的地方,同样的,也是一个能瞬间落入地狱的埋骨之地。
他没有去责怪谁。
因为,他非常清楚朝堂上的规则,胜者王,败者寇。
四名燕云骑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手脚将兵部尚书沉铭捆住,他们只是将兵部尚书沉铭直接提上了马背,横在了马身上。
接着,便又快步的回到了队伍之中。
暴雨依旧,敲打在那些遮盖着面容的黑色斗蓬之上,战马发出声声低低的嘶鸣,踩踏着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一面黑色的令旗再次升起。
近百燕云骑也在下一刻齐齐的调转马头,朝着兵部衙门的大门踏步而出,快如闪电,整齐划一。
所有兵部中的大小官员们,还有兵部中的护卫们望着离去的燕云骑,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一个人去阻拦。
一直到燕云骑的声音逐渐远去,慢慢消失后,他们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燕王吗?”一个个兵部中的大小官员们望着燕云骑消失的方向,都是重重的松出一口气。
那是一种被压仰在心中良久的气息。
而当这股气息被吐出来之后,一个个兵部中的大小官员们的脸上又多多少少的升起一丝疑惑。
因为,回想刚才的事情,燕千里似乎并没有如何,甚至于都没有下过马,面容也被黑色的斗蓬完全遮挡。
带兵闯入炎京城,兵围兵部衙门,带走当朝二品尚书,而且,还是当着太子林天荣的面,这样的事情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
但兵部尚书沉铭就这样被带走了。
连去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太子林天荣的目光同样在望着燕千里消失的方向,静静的望着,也不知道是在等待着雨停,还是在等待着日出。
……
端王府的大门口。
一身黑白道袍的温老望着在暴雨中飞奔而来的一道身影,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思索。
“禀温老,兵部尚书沉铭已经被带走!”身影很快的落在温老的身边。
“带去哪里了?”
“燕王没有说,太子也没有问,但是,燕云骑的方向是往十里湖而去的。”身影很快的回答道。
“十里湖?明白了,退下吧!”温老点了点头,接着,也抬头望了望天际:“一夜之间,左相陨落,两位刑部侍郎也被扣押,现在,兵部尚书沉铭又被带走,这个计划,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庞大啊,要是这个计划还有后续……那就真的不可想象了!”
温老在思索了片刻后,也直接转身朝着府中走去,丝毫不顾及天际落下的暴雨。
……
午后,暴雨依旧,圣上林慕白从十里湖回京。
而燕千里却并没有随同,燕云骑也依旧如前几天一样驻扎在十里湖畔,不同的是,在十里湖畔边还跪着一个人。
兵部尚书沉铭。
在兵部尚书沉铭的面前,是一片火红色的岩石,岩石上,刻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密密麻麻。
这便是十里湖那一战中的墓碑。
没有高耸入云的白玉,也没有装磺精致的墓室,一个个名字就这样刻写在岩石上,与一朵朵鲜红色的云朵混迹在一起。
很难以想象。
但是,这就是事实,因为,作出这个决定的人是燕千里,他拒绝了王朝将十里湖改建成燕氏陵墓的决定。
而他拒绝的理由同样简单。
“十里湖就应该是十里湖,它不该动一刀一斧,因为,那些血还很红,那些火还依旧在燃烧!”
“燕王此来炎京,是要参与大位之争吗?”兵部尚书沉铭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站立着的人影,他只是静静的跪在火红色的岩石面前,目光望着那一个个名字,任由着暴雨落在他的身上。
“沉大人认为是,那便是,沉大人认为不是,那便不是。”微微嘶哑的声音在沉铭的身后响起。
“我不甘心,我兵部确实派了人去七星坊,可是,我要刺杀的人却是方正直,而不是燕修!”沉铭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身体也是微微一颤,接着,也咬牙道。
“嗯,我知道。”微微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燕王知道?!呵呵……我明白了,只是我沉铭死都想不到,堂堂燕王竟然也会甘心被人利用!”
“利用二字,沉大人心中重于用,而我则重于利,如果利能变成相互,我又何乐而不为?我来了,燕云骑便一定会入炎京城,只是什么时候入,以何种方式入而已,既然沉大人今日给了我机会入,我又为何不入?”
“燕王果然是燕王,只是,本官怎么说也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使有罪也该由圣上钦定,现在本官并未经过刑部审理,罪名未定,你这样做难道……就真的不怕圣上怪你滥用私刑吗?”
“我并不会滥用私刑,你的罪也并不由我定,跪满三日,我自会送你回炎京城,交由刑部审理!”
“三日?哈哈哈……跪满三日!是啊,三日过后,恐怕兵部尚书之位也再不可能是由我沉铭来坐了吧?”
“这种小事,我就不想管了。”
“……”
……
平阳府中。
一间装修极为典雅的房间之中,方正直斜躺在一张椅子上,而在他的旁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的平阳却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丝毫不松手。
这就让方正直的嘴角不由有些苦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别的不说,光是两人这样贴在一起的姿势被人看到,估计也该误会点什么。
“敢不敢放手,或者离我远一点儿?你可是公主,就不能有点儿节操?”方正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凶狠一点。
“不放,死都不放,除非你告诉本公主,你后面还有什么计划!”平阳微嘟着小嘴,一双手死劲的抱着方正直的胳膊,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胸口已经完全压在了上面。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方正直有些无奈,他倒并不介意平阳抱着他的胳膊,只不过,平阳长大了。
有些地方触碰多了,终究有些异样。
“刑部!对……就是刑部,你准备让谁当尚书?对了,还有兵部,兵部现在也没了,你有何打算?”平阳立即说道。
“我又不是你父皇,你觉得我说了能算吗?”方正直撇了撇嘴。
“这……好像也是啊!本公主不管,那你就猜,你猜测一下谁能当刑部尚书,还有兵部尚书又是谁?”平阳一愣,也反应过来,不过,很快的,也再次说道。
“不用猜,明日早朝刑部尚书的人选就会定下来。”方正直很想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平阳推开,可是,奈何平阳抱得太紧,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
“明日早朝?”
“没错。”
“可是,父皇都有好几天没有上早朝了,你确定父皇明日一定会上早朝吗?”
“当然了,这么多的事情都堆起来了,你父皇想不上早朝也不行啊。”
“说的也对,可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本公主的问题啊?”
“呵呵,我又不傻,我要是真的说了,你有八成的可能会跑到皇宫去告诉你的父皇,说我在算计他!”
“你怎么知道?好吧……本公主不去告状就是了!”
“那我们就谈银子吧,一个问题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抢劫呢!”
“爱问不问!”
“好吧,我问,刑部尚书的人选会是谁?”
“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确定!”
“这个问题其实拿脚脂头猜也可以猜得到,因为,刑部就三个侍郎,现在有两个已经没有了,你觉得能坐在刑部尚书位置上的人,还能有谁?”
“闻川,刑部右侍郎闻川!居然会是他?等一下,闻川可是闻大宝的老爹,你……不对,不对……你昨夜的计划,并不能确定来的人是左相,也就是说在事前,你根本没有确定要对付左相和兵部尚书,而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但如果说有确定的人选……那就是刑部的两位侍郎,这么说来……难道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让闻川当上刑部尚书?”平阳的眼睛猛的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咦?你真的变聪明了啊?”
“哼!本公主当然聪明,那……那本公主再问一个问题。”
“一共二十万两。”
“好,本公主问你,你既没有兴趣参与我六哥和三哥的夺位之争,又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要让闻川当上这个刑部尚书,目的又是为何?”
“当然是翻案了。”方正直一脸理所当然的回道。
“翻案?!你想翻案?!什……什么时候?”平阳听到这里,抱着方正直的手臂也终于松了开来,脸上充满了震惊。
“差不多就这两三天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翻案,无须再等
“两三天?你疯了,虽然现在三哥丢了刑部和左相,可是,却依旧有工部,户部,吏部还有礼部的支持,为什么你不再等一等?”平阳有些想不明白。
“等到什么时候?”方正直反问道。
“当然是等到……”平阳说到这里,便也闭上了嘴巴,她想说的是等到太子失势,可是,一想到太子怎么说也是她的三哥,这种话她自然便无法说出口。
“太子是太子,翻案是翻案,如果真的要等到那个时候,翻不翻案还有意义吗?”方正直的目光看向平阳,他当然知道平阳的意思。
而事实上,他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可以等。
等到端王取代太子的地位,或者等到太子在圣上面前彻底的失势,但是这样一来,再翻案便已经失去了意义。
“可是现在想要翻案,太难了吧?而且,你……你有证据吗?”平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很快的,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单凭一个刑部尚书,就想翻出当年南域的案子?
太难了!
先不论闻川现在还没有当上刑部尚书,就算真的当上了,也是新官上任,刑部上下是否心服都还是一个问题。
更主要的是,闻川的手里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想将涉及到南域和太子的案子翻出来,怎么想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因为,圣上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证据吗?当然是……没有了。”方正直摇了摇头,南域的事情,除了太子就只有苏青和当年太子门下的八名门客知道。
而那八名门客,早就已经被太子除去。
就算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苏青,现在也远在北漠,担任北漠五府总督,最主要的是,苏青是绝对不可能为方正直作证的。
“没有证据,父皇怎么可能答应翻案?”平阳疑惑道。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方正直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或者说他现在同样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事情最终的成败,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好吧,你想什么时候试?”
“再有两三天,她也该到了!”
“她?难道,你说的是马上要进京的……”
“嗯。”方正直点了点头,目光看了看窗户依旧下着的暴雨,一年多了,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
入夜,雨已渐小,纷纷扬扬的落下,滴滴雨珠从青草和花瓣上滚落。
炎京城中,一处幽静的府邸之中。
一个身影坐在院中的小亭之内,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面前的古琴,发出空灵的悠扬琴声。
晚风轻吹,带着飘入亭中的细雨,带着洁白色的长裙在风中轻舞,淡淡的光华从天际洒落,在白裙上泛起淡淡的光点。
云轻舞,魔族少主,统御魔族十域魔兵。
但是,她却出现在大夏王朝的京都炎京城之中,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但却是事实。
“少主!”一个全身罩在一件黑色斗蓬下的男子从小院外走了进来,远远的停在云轻舞的面前。
“嗯。”云轻舞并没有抬头看向男子,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少主让属下调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乌玉儿现在正在来炎京城的路上,另外南域王两天之后也能抵达炎京城!”
“两天,乌玉儿,南域王,还有燕千里,全部都来了,嗯……明白了。”云轻舞点了点头,接着,也将手从古琴的琴弦上抬起,凤目微仰,望向天际:“查到拜星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还没有,不过……”男子刚准备说据属下推断,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收了回去,因为,他知道云轻舞不喜欢推断。
在云轻舞的思想中,只有被证实的事情才能被称为情报。
“查不到就不用查了,你把这封信送到平阳府吧。”
“是!”
……
第二天,清晨。
雨停,一缕阳光从天际落下,照耀在金銮殿之上,在金銮殿的顶部染上一片淡淡的金色,雨后的清晨,升起一抹彩霞。
文武百官们从金銮殿中走出,都是齐齐的朝着一个中年男子道贺,一个个都是争相递出请贴。
中年男子当然是闻川。
原刑部右侍郎,现任刑部尚书。
没有人想到这场关于刑部尚书之位争夺到了最后竟然会以这种结局收场,左中两位侍郎全部入狱。
唯剩右侍郎闻川。
虽然,这样的结果确实是必然,可是,依旧让文武百官们震惊。
“哈哈哈,闻大人今日高升,可一定不要忘了抽空来本官府中聚一聚啊!”
“听说闻大人的儿子也已成年,而且还尚未婚配,本官的小女倒是正好待字闺中,闻大人要是……”
“据本官所知,秦大人的那个小女儿好像才只有十四岁吧?闻大人不如考虑一下本官的一个侄女,年纪倒是和闻公子相仿!”
一个个朝臣们拥着闻川,极尽的拉扰。
自古以来,侍郎到尚书都是一道鸿沟,很多人,一辈子都止步于前,可是,一旦跨过,便一举成龙。
六部尚书之一。
这是足栽入到史册中的待遇。
“我儿尚小,年不更事,得蒙各位看得起,实乃我儿之幸,不过……此事还是需要问一问我儿自己的意见。”闻川轻轻的摆了摆手,又对着周围的朝臣们施了一礼。
“好,那是当然的!”
“闻大人真不愧是我等的楷模,这单这份公正,便足以让我等刮目相看啊,刑部在闻大人的执掌下,一定会蒸蒸日上!”
“是啊,蒸蒸日上!”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并没有因为闻川的推迟而有所生气,反而是继续夺赞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林天荣也从金銮殿的大门中走出,一身银色的锦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咳!”太子林天荣轻咳一声,一眼看到闻川,脸上也露出和沐的笑容,快步来到闻川的面前。
看到太子林天荣到来,一个个朝臣们多少也有些微微的惊讶,毕竟,这里可是金銮殿的门口。
而大夏王朝历来都有规定,皇子与朝中官员禁止交结。
现在就要开始拉扰了吗?
一个个朝臣们心里惊讶的同时,也都是识趣的退到一边。
“闻大人!”太子林天荣率先开口道。
“见过太子殿下。”闻川看到太子林天荣后,也马上行礼道。
“嗯,闻大人不必客气,听说闻公子曾在镇国府的破山军中任过职,以本太子所见,现在敢于在军中历炼拼杀的青年,已然不多了,要是闻大人有空,倒是不妨带令公子到东宫来逛一逛。”太子林天荣淡然道。
而其它的朝臣们听到这里,一个个心里也都了如明镜,果然是要开始拉扰了,这是要施恩给闻川的公子了。
虽然,太子林天荣的作派明显有些急。
可是,朝臣们却都明白太子林天荣的想法,现在左相郁一平被暂时扣押,刑部尚书万冲又被关入大理牢狱,兵部尚书沉铭更是跪在十里湖。
这一连串的事情,要说太子林天荣一点都不急,那就真的是不太可能的了。
“多谢太子殿下,本官有时间一定带犬子到东宫去亲自拜见太子!”闻川听到这里,同样点了点头,一脸的恭敬。
“很好。”太子林天荣点了点头,刚准备再说点什么,眼中也闪过一丝寒光,因为,另外一道身影这个时候也已经从金銮殿中走了出来。
与太子林天荣不同的是,端王林新觉看起来明显要高兴很多。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都是有利的,更何况,闻川在刑部虽然待了多年,可是,一直不被重视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太子当政,闻川却未得到重视。
这里的意思,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如今闻川一举跃为刑部尚书,对于他来说自然也是难得的机会。
“闻大人!”端王林新觉并没有顾及旁边的太子林天荣,脸上同样现出一丝微笑,对着闻川招呼道。
“见过端王殿下!”闻川再次躬身行礼。
“听说闻公子曾在镇国府破山军中任职,而本王的军门中现在正好也缺少一些有血性的男儿,就是不知道闻大人是否舍得啊?”端王林新觉笑着开口道。
“呵呵,端王殿下说笑了,能到军门中锻炼,那是犬子之福,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本官代犬子多谢端王殿下厚爱!”闻川很快回礼道。
“好,本王看明日就不错,要是闻公子有空,可以让他来找本王!”端王林新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六弟是否急了一些?”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急吗?急的应该是三哥吧?”端王林新觉反问道。
“哼!”太子林天荣冷哼一声,接着,也再次将目光看向闻川:“闻大人,本太子还要准备南域的进京事宜,就先行告辞了!”
“恭送太子殿下!”
“恭送太子殿下!”
闻川和周围的文武百官听到这里,也都是齐齐躬身道。
而端王林新觉看到太子林天荣离开,嘴角也扬起一抹笑容,接着,也再次开口道:“南域王马上要进京,本王也要去准备一下防备的事宜,就先行一步了。”
“恭送端王殿下!”
“恭送端王殿下!”
闻川和文武百官们再次躬身。
随着太子林天荣和端王林新觉的离开,文武百官们的心中也都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叹。
往常,刑部在六部中一直都未被看重,因为,几乎所有的皇子都会盯着户部和吏部,而今时今日,这刑部尚书一职,却是火热至极。
无论是谁,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都算是极尽辉煌。
像太子和端王今日这样,才刚走出金銮殿便开始招揽,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见到的事情。
短短几天时间,朝局便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而这一切……
文武百官们想到这里,脑海中也都升起了一个名字,一个以往从来不被他们看在眼中的名字。
方正直!
一进炎京城,刑部尚书万冲便入了狱,接着,一夜之间,左相郁一平又倒了,兵部尚书沉铭也受到了牵连,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而现在,闻川当上了刑部尚书,最终又会选择投入到谁的麾下,也成为了文武百官们的猜测。
毕竟,无论是原刑部尚书万冲,还是左相郁一平,还是兵部尚书万冲,无论哪一个,都是天大的案子。
而这些案子,又无一都必须要先经过刑部审理。
不客气的说,闻川现在是捏着太子林天荣的尾巴,掌握着端王林新觉的未来,都一点不过份。
……
两天后,午时,阳光明媚。
炎京城的东城门口,一道道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个城墙,使得整个炎京城看起来都充满了喜悦的气氛。
两排穿着明亮盔甲,手持着长枪的军士守卫从城门口一直延续到城外一里。
无数的民众们聚集在城门口,踮着脚张望着。
南域王进京,这对于大夏王朝来说,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情,毕竟,南域是大夏王朝最大的邦属。
国邦关系,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然而,自从一年多前的那一场大战后,这还是南域第一次派人进京,而且,来的还是南域之王。
“听说南域王年纪还不过二十!”
“是啊,而且听说非常的漂亮,真想见一见啊。”
“嘘,这种轻薄的话就别再说了,万一被听见,这可是以砍头的。”
一个个民众们小声的议论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方也慢慢的现出一个黑点,黑点很快的扩大,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也自远处传来。
“呜!”
悠长的号角响起,鼓乐声瞬间响起。
“来了来了,南域王来了!”
“哇,不愧是南域王啊,这排场,太壮观了吧?”
民众们望着那由远及近的壮观队伍,一个个的眼睛也都亮了起来,纷纷发出一阵欢呼的声音。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近距的看到南域王进京,这样的机会同样是十分难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庆典中走出来的青年
远处,一行极为浩大的队伍正缓缓前行,足足有着五千人,那是一队完全由各种凶兽组成的队伍,巨大的兽吼声从远处传来。
而在每只凶兽的身上,还都各绑着一根红色的绸缎,随着春风的吹袭,不断的发出一阵咧咧的响声。
队伍的正中间,一头高足有三丈的巨大凶兽正缓步前行,通体覆盖着厚厚的白色鳞片,巨大的长鼻,雪白的獠牙,正是凶兽中的霸主,白玉石象。
白玉石象的上方,还有着一个银色的乖轿,上面端坐着一个穿着兽皮长袍的女子,小麦色的皮肤,乌黑的眼睛,瀑布一样的长发。
一个镶嵌着五颗宝石的小冠戴在她的头顶,小冠上面插着三枝七彩羽毛。
正是现任南域王,山雨!
“那就是南域王啊,真是漂亮!”
“好一幅异域之美,能见到这一幕,死都值得了。”
“这么多的凶兽,他们到底是如何能控制得住的啊?难道,就不怕凶兽们不听话,突然暴乱吗?”
“想什么呢?南域是山川地带,这些凶兽都是众小饲养的,又怎么可能暴乱?”
一个个民众们望着越来越近的南域队伍,都是纷纷发出各种感叹。
随着队伍的不断走近,等到南域的队伍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民众们的眼睛也都闪烁出火热,变得无比的沸腾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那些凶兽身上霸道的气息。
“吼!”
震天兽吼响起。
让民众们都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出一步,一个个都是心有余悸,毕竟,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凶兽,对于很多普通民众来说,确实还是第一次。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口也走出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朝服的中年男子,快步来到白玉石象的面前。
“礼部尚书秦远,恭迎南域王!”礼部尚书秦远深施一礼,接着,也朝着身后的军士们挥了挥手。
顿时,所有的军士们便直接让了开来。
按照大夏王朝的礼仪,圣上林慕白亲率文武百官在皇宫正门口等待,那么,城门口的迎接事宜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呜!”南域的号角缓缓吹响。
队伍再次前行,穿过炎京城的东城门,在礼部尚书秦远的带领下,一边接受着两边街道民众们的观礼,一边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
平阳府的大门口。
闻大宝今日的气色非常的好,一脸的春风得意,走起路来都是左摇右晃的,与往常的那种点头哈腰完全不同。
而事实上,从他今日出门开始,便有着十几个世家公子们争相在闻府的大门外等候着,有邀闻大宝赏花的,有邀闻大宝品酒的,还有邀闻大宝逛七星坊的……
对于这一切。
闻大宝一律拒绝。
原因很简单,他老爹告诉了他一个至上的道理,你只有学会拒绝,才能得到更多。
这个道理,闻大宝在两天前是没有想明白的,可是,现在他却想得非常的明白,因为,反观两天前和两天后,那些世家公子们手中的东西早就已经换了一遍。
由最初的小玩意,到现在的古董,字画,甚至连银票都有……
“拒绝,必须再次拒绝,只有不断的拒绝,才能获得更多!”闻大宝强忍着眼前这些物质的诱惑,将那些世家公子们的“好意”统统拒绝。
接着,他就被拒绝了。
“对不起,闻公子,公主殿下有令,今日拒不见客。”守卫在平阳府的护卫,直接就将准备走进去的闻大宝给拦了下来。
“李哥,不认识了?我是大宝啊?公主殿下不可能连我都不见了吧?”闻大宝这些日子在平阳府中还是混得很熟的。
守门的护卫也没有少拿他的银子。
这也让他这段时间进出平阳府时都是畅通无阻,并没有想过会被人拦在门外。
“公主殿下有令,谁都不见!”
“呃……”闻大宝望着毫不留情的守门护卫,终于有些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果然是会有报应的吗?
当自己在拒绝别人的时候,同样也在被别人拒绝?
可是……
为什么平阳和方正直为什么不见自己呢?
不对啊!
以前自己是侍郎公子的时候,平阳府都随时可以进去,可现在自己都成了尚书的公子了,怎么反而不见了呢?
闻大宝有些想不明白,可是,门口护卫们手中的明亮长枪却让他明白,想硬闯平阳府,除非活腻了。
摇了摇头,闻大宝也没有多想,便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毕竟,今日是南域王进京的大日子。
这样的热闹要是不去看,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而平阳府就在皇宫的旁边,离得也最近,闻大宝本来是想到平阳府中找个高处好好的观赏一番这次壮景。
可现在看来……
却只能到皇宫外面去挤一挤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还是加快了脚步,飞速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便到了皇宫的正门口,而此刻的皇宫正门口,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两排手持着长枪,穿着金色盔甲的御林军将一群看热闹的民众们拦在外面,而在正门口内,则是以圣上林慕白为首,站立着文武百官。
闻大宝的目光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圣上林慕白身边,穿着一身金丝红裙,一脸高傲的平阳,微微一愣,随即也很快释然。
“原来公主殿下早就到了啊?”闻大宝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平阳府前自己会吃闭门羮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平阳明明到了皇宫,护卫却不说呢?
还有……
方正直和燕修去了哪里?
“呜!”
就在这个时候,悠扬的号角也从远处传来,打断了闻大宝的思维,紧接着,浩大的南域队伍也出现在了民众们的视线中。
凶兽的兽吼声,还有那凶悍的气息,顿时也让街道两旁的民众们都是纷纷退步。
“哗,白玉石象,那可是凶兽中的霸主啊,还有银角狼骑,那个就是银角狼骑吗?南域最精锐的军队!”闻大宝很快的就将疑问放了下来,挤在人群中,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望着越来越近的南域队伍,充满了兴奋。
而随着南域队伍的不断靠近,原本围扰在皇宫门口的民众们也都纷纷的往后退了退,让出一条更加宽敞的大道。
圣上林慕白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同样不错。
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在春风的吹拂,轻轻的飘动着,而在他的身后,四名宫女正小心翼翼的举着一个遮挡着太阳的金色大伞。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个皇子,公主,跟分列在圣上林慕白的两旁,其中,自然又是以太子林天荣和端王林新觉还有平阳为首。
九皇子林云今日也到了皇宫门口,但是,却站得极远。
以镇国府刑远国和神候府池洪为首的文武百官们则是静静的候在圣上林慕白和众皇子身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显示出大夏王朝的亲善。
“南域王,到!”礼部尚书秦远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声音很大,大得足以让整个皇宫门口所有的民众们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而随着礼部尚书秦远的声音响起,浩大的南域队伍也终于停了下来,一只只凶兽,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叫声。
“乐响!”
“奏礼!”
“……”
一个个声音此起彼伏。
而随着声音的响起,悠扬的礼乐声也响了起来,一道道鲜红色的绸缎在空中飞舞着,近百名穿着鲜红色长裙的女子踏着绸缎,自天际落下,最终,纷纷落在了皇宫门口铺好的红毯之上。
每一个女子的手中都执着一把明亮的长剑。
“唰唰!”
随着长剑尖破空气,近百名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也开始翩翩起舞。
大夏王朝向以礼忠仁孝治国。
而剑舞,则一直都是大夏王朝迎接最重要客人的礼仪之一,除此之外,还有诗词,还有书画,这些都将在剑舞进行的同时展现出来。
等到剑舞和诗词书画等节目完成后,便是迎接南域王进皇宫,然后,文武百官同宴,举国同庆,国邦之间文化的交流。
很明显,今日,是一个祥和热闹之日。
然而……
这份祥和却似乎并不持久,因为,正在翩翩起舞的红裙女子们突然停了下来,而让她们停下来的原因,则是因为一个青年。
一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青年。
他走得并不快,相反的,还很慢,但是,当他走出来后,所有手执着长剑的红裙女子们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不单是她们,守卫在人群前面的御林军们同样也一脸的惊讶,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查觉到有人绕过了他们。
而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却已经走到了近百名穿着红色长裙手持着长剑的女子之中。
他没有将目光看向圣上林慕白,也没有去看站在圣林慕白身后的太子,端王,平阳等皇子和公主和文武百官,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白玉石象,还有白玉石象上面坐端着的女子。
礼乐声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站立在场中的青年,看着那一身随着春风轻轻飘动的蓝色长衫,一个个的眼睛都瞪得滚圆。
那是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
“他想干什么?”
“御林军都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拦着他!”
“简直是胡闹!”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看着出现在场中的青年,在惊讶之余,也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变得无比的急切。
“吼!”
南域队伍中的银角狼的兽吼声在这个时候也同时响了起来,每一只银角狼的眸子都死死的盯着那个身影。
那是一种久违的记忆。
无数的民众们望着场中的青年,一个个的眼中都是无比的震惊,他们当然认识场中的青年。
而正是因为他们认识,才会让他们如此震惊。
因为……
他的名字叫方正直。
而更主要的是,他是轻薄现任南域王,杀害前南域世子的凶手。
那么,他为什么敢出现在这里,当着南域王和几千名南域军士的面前,如此淡然的出现在这里。
“快,快将他拿下!”
“扰乱庆典,干预国邦之交,死罪!”
“御林军!”
很快的,文武百官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对着御林军喊道。
一个个御林军一听,也立即围了上来,将方正直完全围在了中间,一杆杆明亮的长枪齐齐对准了方正直的咽喉。
“束手就擒!”
“方公子,请不要让我等为难。”
御林军副都统白启望着面前一脸平静的方正直,眉头紧皱,他并不知道方正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他知道,当方正直站出来的时候,便也代表着罪责难逃。
一缕轻风吹过,方正直却并没有开口回答白启的问题,甚至于他都没有看一眼白启,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着一杆杆长枪指着自己的咽喉。
而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坐在白玉石象上的女子。
现任南域王……
山雨!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身影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绣着水墨莲花的白色华服,脸上还有着无比的冷漠。
与方正直不同,这个人影并没有绕开御林军,而是直接将两名御林军挤到了一边,大步的来到了方正直的身边。
鲜红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上亮起。
燕修。
“燕公子,你……”御林军副都统看着已经走到方正直身边的燕修,手中的长枪都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如果说看到方正直的时候,白启的心里是惊讶与震憾,那么,当看到燕修出现的时候,他的脸上的表情就明显有些难看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以燕修的身份,一定知道今日场合的重要程度,可燕修却依旧走了出来,而且,还是在御林军包围方正直的时候走了出来。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今日在这皇宫的正门口……
恐怕要出大事!
“眼看着杀兄的人近在眼前,堂堂南域王真的不为所动吗?”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足够让皇宫门口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轻薄出感情了?
无数的民众们望着方正直,耳边回荡着方正直的话,又看了看正坐在白玉石象上面的那个身影,已经完全呆住了。
“杀兄的人?近在眼前?”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找死吗?”
“杀害南域世子的凶手,不就是他吗?”
民众们不明白,不明白方正直明明都借着方正正的名字已经脱离了这个案子,为何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更不明白方正直为什么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而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在这一刻则是完全变了,阴柔的眼睛中闪烁着无比森冷的寒芒,当方正直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方正直想干什么。
只不过……
他却有些不相信。
南域王进京,这是何等大事?方正直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提出这件往事,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当着南域王的面提起这件往事?
他如何敢!
与太子林天荣一样,文武百官们的脸色同样非常的不好看,当年南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定案。
而且,最主要的是,方正直现在还活着,并且,他还能安然无羔的待在炎京城中,那么,他又如何敢再重提此事?
站在人群中的闻大宝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在看到方正直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那终究只是预感而已……
但现在,这预感却实现了,方正直竟然真的把这件事情提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南域王的面提了出来。
怎么办?
结果又会如何?
闻大宝很想上前去制止方正直,可是,他不是燕修,即使,他现在已经是尚书的公子,可他依旧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圣上林慕白的眼睛在这个时候也眯了起来,目光静静的望着场中的方正直,一身金黄色的龙袍被风吹起。
作为当今圣上,一朝天子。
在接待南域王的时候,被一个人扰乱,这绝对足以让他龙颜大怒,可他还是暂时忍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他是天子,俯瞰天下的天子。
而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将被载入史册,所以,他需要等,需要听,需要思虑……
镇国府刑候刑远国同样在等,池候也在等,平阳照样在等,即使他们的表情并不一样,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甚至包括端王林新觉,此刻都在等。
寂静,无比的寂静。
一楼春风吹过,带动所有人的衣襟。
然而,山雨却并没有开口。
从方正直出现,再到方正直质问,山雨都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但她的眼睛却又分明的看着方正直。
从方正直出现,山雨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方正直的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就仿佛要将方正直完全看穿一样。
时间,流逝的并不慢。
但场面,却是诡异的寂静,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太子林天荣看着一动不动的南域王山雨,终于笑了,方正直胆大包天,可是,南域王山雨又岂会与他一样不识时务?
南域……
大夏王朝的邦属。
如果没有其它的势力在身后撑腰,单凭一个南域,又如何敢反叛大夏王朝,又如何敢公然与大夏王朝的储君,堂堂太子作对?
太子林天荣并不认为南域王山雨会蠢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那么,这一年多来,南域又岂会像现在这般平静,更主要的是,就算南域真的想翻案。
也绝对不可能将这个希望寄托在方正直的身上。
想到这里,太子林天荣也朝着身后一个大臣使了个眼色。
“御林军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大胆狂徒拿下!”得到太子林天荣眼神示意的朝臣,立即领会到了太子林天荣的意思。
“方公子,得罪了!”御林军副都统白启一咬牙,刚准备动手,便看到一个身影到了他的面前。
同时,一道鲜红色的光芒也从地面升起。
那是如水晶一样晶莹的屏障,但是,屏幕的气息却充满了森冷,就如同地狱中索命的幽魂一般。
修罗道。
“燕公子,今日可是圣上面见南域王的大日子,你这样做,难道,你就真的不怕燕王怪罪下来吗?”白启的手再次一抖。
没有圣上的命令,他自然不可能对燕修下狠手。
原因很简单,在距离炎京城不到几里的十里湖,有着三千燕云骑,还有着西凉燕王,燕千里。
“御林军就该有御林军的样子!”燕修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了白启一眼,冷漠道。
白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
作为御林军副都统,他自然不可能归一般的朝臣指挥,可是,今日之局,御林军是负责安全防备的。
那么……
当方正直站出来的时候,他也自然而然的出来阻止。
这并没有任何的过错,但是,燕修的话却提醒了他,因为,圣上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站在皇宫城门上的御林军都统都同样没有说话。
手中的长枪松了开来。
虽然,依旧直指方正直的咽喉,可是,与刚才相比,白启却没有再动,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白副都统,你到底在等什么?”朝臣再次开口。
然而,白启却是再没有看朝臣一眼,只是微微闭目,如同一尊雕塑一样与其它御林军一起立在原地。
周围的民众们看着这一幕,也都是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脸的迷茫,因为,他们都没有想明白。
御林军为何不将方正直给抓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正直也笑了起来,他没有再继续等下去,也没有再继续开口,他只是缓缓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御林军。
接着,也慢慢的朝着人群中走了过去。
一个个御林军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白启,而白启则是将目光看向皇宫之上的城墙,看着那个依旧沉默不语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盔甲的身影,只不过,那个身影身上的盔甲却与白启和所有御林军的盔甲不尽相同。
因为……
那是女式盔甲。
五万御林军中唯一的一件女式盔甲。
而那件盔甲还代表着一个身份,御林军大都统!
太子林天荣的眼神闪烁着,脚步微微前移,他并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即使,他的父皇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父皇,难道就这样让他离开吗?”太子林天荣开口道。
“是啊,陛下,如这等辱没法度的事情,要是不严加惩处,实在会让天下臣民们看笑话啊!”
“还请陛下马上下旨,拿下这个狂徒!”
“请陛下下旨!”
一个个朝臣们听到太子林天荣开口,也都是纷纷跪了下来。
端王林新觉现在很纠结,他当然看到池候此刻正朝着他不停的使眼色,可是,一想到方正直前几天拒绝自己的神情。
他的脚步终究还是没有踏出去。
圣上林慕白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看着跪满了一地的朝臣,眼中也闪烁出淡淡的光华,随即,他的眼角也看到一个身影。
一个已经从众皇子中站出来的身影。
这样的一幕,顿时也让圣上林慕白的心里升起一丝惊讶。
只不过,这种惊讶却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一个穿着金丝红色长裙的身影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
“父皇,平阳饿了,站了这么久了,累都累死了,赶紧开宴吧,你看南域王这一路奔波了这么久,也应该早就饿了吧?”平阳微嘟着小嘴,一脸不悦道。
“嗯,平阳这一说,朕倒是真的有些饿了。”圣上林慕白听到这里,也宠溺的用手摸了摸平阳那如瀑布一样的头发。
正站在几名宫女身边的魏公公听到这里,也立即向前走了一步,接着,目光也看了看跪满了一地的朝臣。
“时辰已到,开宴!”尖锐的声音响起,从皇宫的正门口,一直传到皇宫之中,而随着魏公公的声音响起,一个个声音也从皇宫中传来。
“开宴!”
“开宴!”
“……”
“慢着!”
就在文武百官们听到开宴的声音,一个个交换了眼睛,准备相继而起的时候,一个声音也从白玉石象上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
所有的文武百官们还有民众们也都是微微一愣,接着,所有的目光也都看向了白玉石象上的那个身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
那个身影也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也踏出轿乘,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走去,直至双脚踩在白玉石象的头顶。
精致的兽皮长袍包裹着她那玲珑的身体,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她的眼睛很黑,就如同黑宝石一样。
而她的话自然不是对着魏公公和文武百官说的,因为,她的眼睛到现在也依旧紧紧的盯着下方,盯着那个已经走到人群边缘的青年。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山雨并没有去理会下方文武百官们眼中的惊讶,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方正直,淡淡的问道。
可是,当山雨的这句话说出来。
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却是明显的变了一下,阴柔的目光望着那站立在白玉石象上的山雨,就如同尖刀一般。
而文武百官们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的表情都是极为复杂。
对于南域的事情,他们又岂会真的没有一丝猜测?
在朝为官,最重要的是便是消息和头脑,只不过,有些话他们却不会去说,也不可能去说。
但是,当听到山雨的话后,他们的心里却都是猛的一颤。
“难道,南域的事情还能有转机?”
“为什么山雨会问方正直是不是准备好了?”
“需要准备什么?”
文武百官们一边思索的同时,也一边将目光再次转向已到走到人群旁边的方正直身上,眼神中有期待,也有焦虑。
显得极为复杂。
方正直的脚步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蓝色的长衫被风吹起,他没有去看山雨,甚至都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
“你连准备都没有准备好,又如何敢出现在这里,还敢当面质问本王?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本王杀了你吗?”山雨听到这里,胸口也微微的起伏了两下,神情中明显有些怒意。
而随着山雨的声音落下,南域士兵也动了,一根根黑色的长矛被举起,闪烁着幽冷的寒光,而所有的矛头,无一不是对准了方正直。
“杀!”
“杀杀!”
一声声充满肃杀气息的声音响起。
“住手!”另一个声音从南域士兵中响起。
紧接着,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也从队伍中走出,身上穿着一件精致的红色兽皮,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方正直。
火鸦部落大酋长,火鸦!
随着火鸦的声音响起,南域士兵们的表情也很快平静下来,一根根黑色的长矛也在瞬间收回,重新恢复到了刚才的样子。
这是极为短暂的一幕。
但是,却让所有的民众们都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出一步。
南域……
果然不愧为勇士之地!
虽然有些畏惧,但是,民众们却并没有退下,反而是有些兴奋起来,一双双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正站在白玉石象头顶上的女子。
现任南域王,山雨。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命令虽然是火鸦下的,可是,真正决定火鸦的态度的人,却依旧是山雨。
只不过,为什么山雨都明明动怒了,还会让火鸦喝止这一切?方正直在南域的时候,到底对这位南域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难道,方正直轻薄南域王还轻薄出感情来了?
可是,不对啊!
如果山雨真的被方正直轻薄出感情,方正直在回来的路上,又如何会痛下杀手,杀死南域世子山凌?
民众们看着这一幕,都是有些迷茫起来。
毕竟,太子回朝之后,是对外发布过此案的文书的,方正直因为轻薄原南域公主,现任南域王而被押解回京。
为规避轻薄之罪,才对山凌痛下杀手。
既然如此,山雨现在为何又不杀方正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