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哇靠,这样也行!
方正直自然不可能去回答民众们心里的问题,他只是看了看山雨那一脸微怒的样子,脑海中也忽然想起一年多前在南域山雨一次又一次扬言要杀自己的模样。
一年多不见。
还是动不动就是杀了你吗?
“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么,你大可以再重新坐回去。”方正直一边说也一边指了指山雨身后的轿乘。
“哗!”
“这家伙居然这么对南域王说话?坐回去?”
“他难道还以为,现在的南域王,是一年前那个被他轻薄过的公主吗?”
一瞬间,所有民众的眼睛也瞪大了,现在站在白玉石象上的可是南域王啊,统领几十万南域士兵的南域之主啊!
“大胆,简直是放肆!”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朝臣们同样异常愤怒,对于方正直的言论大声的喝斥着。
在他们的眼里,方正直现在的行径,面前的那些南域士兵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忍受得了的。
然而,南域的士兵们这一次却并没有一个人再举起长矛。
一个个都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方正直说的话一样。
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在这个时候变了变,他其实并不希望这个对话再继续下去,因为,他非常清楚方正直和山雨的真正关系。
如果不是方正直拒绝。
或者说,不是方正直自己主动说他的寿命可能活不过多久,现在的方正直很可能已经成为了南域的驸马。
“父皇,如此子现在这等行径,实在是有伤我大夏王朝之颜面啊!”太子林天荣一脸肯切道。
文武百官们听到太子林天荣的话,一个个顿时又准备再次跪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
圣上林慕白却直接摆了摆手,接着,也将一只手摸了摸太阳**,神情间似乎显得极为疲惫。
“皇上累了,还请坐下休息一会。”魏公公立即会意,接着,又对着身边的宫女们一挥手。
几名宫女立即会意。
不多时,一张雕龙金椅便抬了过来,放到了圣上林慕白的身后,紧接着,又有两名宫女在金椅上放上了一个柔软的绸垫。
圣上林慕白的身后往后退出一步,坐上龙椅,微闭双眼,凝神静养。
而文武百官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是纷纷对视一眼,接着,一个个文武百官们也都是纷纷闭上了嘴巴。
风吹过。
吹在太子林天荣的脸上。
有些苍白,还有一些尴尬和无力。
看着圣上林慕白微微闭目的样子,太子林天荣很想再站起来,可是,圣上林慕白没有开口,他又如何能自己起来?
所以,他只能继续跪着。
端王林新觉看着这一幕,嘴角也现出一丝冷笑,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也再次看到池候看过来的眼神。
“这种时候?”端王林新觉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休息的林慕白,随即,也朝着不远处的池候摇了摇头。
平阳看到圣上林慕白坐下后,腰杆子也直了起来,****微挺,身上自然而然的升起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
接着,清彻如水的眼睛也看了一眼依旧站立在场中的御林军副都统白启。
“还不退下?”
白启听到平阳的话,身形一颤,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皇宫城墙上的身影,只见那个身影正朝着他微微点头。
“是!”白启很快领命,退了下去。
而周围的民众们看着这样的变故,一个个都是露出一脸的迷茫,方正直对南域王说出这样的话,御林军居然退下了?
朝堂……
果然是个复杂的地方。
因为圣上林慕白正在微微闭目休息,民众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也再次转到了南域王山雨的身上。
并没有人再去注意文武百官和众皇子的动静。
而南域王山雨在听到方正直的话后,却一直都没有再开口,感觉上就像是陷入了沉默中一样。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
山雨的嘴唇突然紧紧的咬了一下,接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中也闪烁出一道光芒,就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样。
“你有多少把握!”
“来之前,我有三成。”方正直淡然道。
“现在呢?”
“还是三成。”
“废……”山雨的拳头一紧,胸口再次起伏了两下,一句废话刚准备出口,却也猛然间醒悟了过来。
这一年来,她作为南域王,已经很少动怒了。
因为,作为南域之主,她必须要让自己的思维保持冷静,压仰自己暴燥的脾气,让自己冷如冰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当她看到方正直的时候,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却已经有两次差点暴走。
这让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惊讶。
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山雨的心里又莫名的很享受这种感觉,享受与方正直吵架,享受情绪发泄时的畅快感。
为什么会这样?
山雨有些不太明白,但她却隐隐觉得,方正直的话里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自己没有猜透的东西。
来之前,三成!
现在……
还是三成?
“原来如此!”山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终于有些明白方正直想干什么了,也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在她的印象中,方正直并不是第一次回答自己有多少把握了。
在南域的时候,她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方正直对某些战局的把握有多少,而那个时候,方正直的回答永远都是……
十成!
那么,又方正直的个性,又怎么可能去真的做三成把握的事情呢?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三成把握是浮动的。
换句话说……
剩下的七成把握并不在方正直的身上。
乌黑的眼睛再次看向方正直。
紧接着,山雨也笑了,笑得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哈哈哈……三成,仅仅才三成的把握,你就敢站出来?”山雨一边笑的同时,整个人也从白玉石象上跃了下来。
飘然落地。
精致的兽皮包袍被风吹起,展露出一双绝美而修长的大腿。
“是!”方正直点了点头。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过于天真了吗?”山雨的目光一寒,身上气息缭绕,感觉上似乎随时都有暴怒的可能。
“不会。”方正直继续道。
“哼,你当本王是谁?本王刚才不杀你便已经是看在你一年前为南域建功的份上,如若你再敢胡言,本王定不饶你!”山雨明显怒了。
而周围的民众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也都是交换了眼睛。
“果然,山雨是要杀他的!”
“看在一年前为南域建功的份上,这点倒是不错……”
“是啊,以方正直一年前为南域立下的功劳,南域王在看到他时能饶他不死,也确实是合情合理。”
民众们都是点了点头。
这一年多来,南域一战的事情早在炎京城及各州府县城的茶馆里传了一遍又一遍,虽然,那个说法中并没有人提及方正直的名字。
可是,所有民众却都知道……
南域一战,真正的首功,正是方正直!
是方正直凭着一己之力说服了南域与大夏王朝合作,也同样是方正直在与魔族几十万大军对战之时,拖延了时间。
更是方正直,一人独战魔族半圣残阳,最终使得魔族撤军。
这所有的事情,无一不和方正直有关系。
只不过,这所有的功劳都因为方正直轻薄南域公主,杀害南域世子,刺伤太子而不为人所提及。
但有些事情……
事实,便是事实。
而且,当这句话从南域王山雨的口中说出来后,民众们心里也更加确信当年一战中方正直所立下的功劳。
太子林天荣的耳中回荡着民众们小声的议论,脸色显得无比的难看,他不知道山雨是故意还是无意提到南域的功劳。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并不是他希望听到的。
“胡言?我如何胡言?难道,杀害世子的人不在你的面前吗?”方正直并没有因为山雨的话而闭上嘴巴,反而继续说道。
“是又如何?”山雨一急,脱口而出。
“哗!”围观的民众们再次沸腾。
他们当然知道杀害世子的人正是方正直,可是,这种舔着脸,光明正大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真的好吗?
而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已经黑得几乎能滴得出水来,别人听不出方正直和山雨话中的意思,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虽然方正直并没有刻意的指桑骂愧。
但这种感觉同样让他非常的难受,就像喉咙里吞了只苍蝇一样。
然而,方正直和山雨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太子林天荣的表情,依旧怒目而视,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怼上一样。
“你说是又如何?”方正直再次质问道。
“没错!”山雨点了点头。
“既然你承认,那我问你,南域沃野千里,勇士无数,你身为南域王,如何能漠视一个杀了世子的人在眼前,而不见?”方正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人都死了,难道还能再活?”山雨愤怒道。
“确实无法再活,可如果这个人是死不瞑目呢?”方正直步步相逼。
“你……”山雨的牙关一紧,一双瞳孔中也闪烁出一道道如火焰一样的光芒,身上的气息更是极为不稳定。
“难道,南域王真的不需要一个公道吗?难道,南域的千万勇士真的不需要一个公道吗?”方正直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公道?”山雨的拳头一紧。
“是的,世态炎凉,很多公道被蒙蔽,但是,天可见,公道自在人心,你身为南域王,连争取公道的勇气都没有,如何服众?”方正直一脸不屑道。
“难道,你真的想要逼着本王杀了你吗?”山雨的眼中闪烁着火光。
“如果你认为我就是杀人凶手,你大可以动手!”方正直看了一眼山雨,一脸坦然道。
“哈哈哈……本王为什么不能动手?本王的哥哥是死在南域境内,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你和太子殿下还有苏大人,现在苏大人远在北漠,这里只有你和太子二人,人不是你杀的,难道,还是堂堂太子殿下不成?”山雨说到这里,身上也猛的升起一股火焰,一个个云纹在火焰中若隐若现。
滋滋的声音响起。
那是空气被灼烧后发出的声音。
可以想象到,山雨现在的怒意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然而……
当听到山雨最后的那句话时,所有的民众们却是呆住了。
“人不是你杀的,难道,还是太子殿下不成?”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太子林天荣,看着那个正跪在地上,一脸苍白的太子殿下。
所有的文武百官们此刻也都是一脸的震憾。
在他们的眼中,山雨很愤怒,而且,似乎也已经认定了杀死山凌的凶手就是方正直,可结果呢?
却是出人意料的将矛盾转到了太子的身上。
“难道说方正直和山雨俩个人是从一开始就……不对,他们明明就没有见过面,不可能有问题!”
“可为什么会这样?”
“巧合,还是刻意?”
到了这一刻,文武百官们自然也看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发展方向似乎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可是,为什么会偏,他们却想不明白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现在很明显……
已经晚了。
当山雨的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晚了。
这是一句愤怒之下的失言,但是,也同样是一种质疑,一种整个南域对太子,对大夏王朝的质疑。
人群中的闻大宝整个人已经完全呆住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更是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嘴巴里面更是不停的嘀咕着:“这样也行?哇靠,这样也行?哇靠……”
太子林天荣现在的脸色很阴沉,一双拳头更是捏得发白,事实上,从方正直和山雨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时。
他就大概猜到了两人的用意……
可是,他无法站出来喝止。
因为,他现在还只是太子,只是储君,最主要的是,他一旦站出来喝止,便从某些方面承认了自己的心虚。
那么……
他便只能忍,死死的忍。
即使,现在的山雨正用手指指着他的脸,他也依旧只能忍。(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这家伙疯了
皇宫门口的空气在这一刻显得极为压仰,不知道是因为山雨的话,还是?12??为山雨身上燃起的愤怒烈焰。
方正直并没有看太子林天荣,而是继续笑着看向面前的山雨:“如果我说是,南域王又当如何?”
“哗!”
围观的民众们再次沸腾了。
因为,方正直居然说了一个是?即使,他用了如果,可是,这依旧等于是光明正大的将罪责指向太子。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难道,他还真的想将罪责栽赃给太子殿下?”
“这可是死罪!”
“但他要是不将罪责放到太子殿下身上,同样也是死罪吧?”
民众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瞪大了眼睛。
而站立在太子身后的文武百官们,此刻同样都是无比的震惊,他们并不震惊方正直的大胆,而是震惊方正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
竟然还真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只不过,他们却都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齐齐的看向南域王山雨,等待着南域王山雨的回答。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家伙,竟然还真敢冤枉太子殿下?”山雨微微一愣,随即也再次回道。
“是不是冤枉,一查便知,你敢查吗?”方正直淡然道。
“如何不敢?”
“好,如果查明真的是太子殿下杀了世子呢?”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山雨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为南域讨回一个公道,但如果你敢骗本王,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山雨一脸狠厉。
“很好,就如你所言!”方正直点了点头,随即,也终于将目光看向了太子林天荣:“太子殿下,你说查还是不查呢?”
“放肆!方正直,你竟然敢污蔑本太子?你可知道挑拨国邦关系,是何等重罪?”太子林天荣早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听到方正直的问题,也终于直接爆发。
根本不等待身后朝臣们开口。
“太子殿下,这是心虚?”方正直看到太子林天荣的样子,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一脸质疑道。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切匆被他的言语给激怒!”
“是啊,他只是一派胡言,太子殿下何须理会?”
朝臣们看到太子林天荣竟然直接与方正直对质起来,一个个心里也多少有些紧张了起来。
“哼,本太子有何心虚,此案早就已经有了定论,人是你杀的,难道本太子还能冤枉你不成?”太子林天荣并没有看身后的文武百官,而是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微微闭目的圣上林慕白,接着,双拳也猛的捏紧。
“太子殿下有何证据?”方正直反问道。
“证据?”太子林天荣明显的愣了一下,对于方正直刺杀南域世子的案子,刑部早就有了定案。
如果说到证据,按理而言应该是方正直给他,而并不是他给方正直。
可是,在听到方正直的话后,他还是咬了咬牙。
“苏青苏大人便是当时在场的唯一人证,而且,本太子也被你刺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辩解?”太子林天荣直接说道。
“这恐怕不对吧?现在太子殿下也是嫌疑人之一,那么,按照朝廷律法,你便不能为什么作证了吧?这样一来,又有何物证的说法?”方正直继续反问道。
“你想狡辩?”太子林天荣终于有些微怒。
“王朝有王朝的律法,如果只有人证,并不能认定为铁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方正直再次回道。
而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一个个的脸色也都变了。
现在的形势想要阻止太子林天荣与方正直的对质显然已经不太可能,而另一方面,正如方正直所言,一旦太子林天荣被认为嫌疑人,那么,当年南域杀害世子的案子便只有一个人证。
只有一个人证的情况下……
确实不能定案。
可是,谁又会去怀疑世子是由太子林天荣所杀?
这与刑部当初定案之时,完全不同。
文武百官们都有些沉默,而太子林天荣则是咬紧了牙齿,咬得咯咯响,被一个山村出身的平民谈及律法。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
“方正直,你说人是太子殿下所杀,那么,太子殿下杀害世子的动机又是什么?没有动机,如何杀人?”一名朝臣看到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又看了看方正直和山雨,终于踏出一步站了出来。
其它的文武百官们一听朝臣的话后,也都纷纷醒悟过来,一个个原本昏暗的眼中也很快亮了起来。
“没错,太子殿下为何要杀害世子?这根本就没有道理!”
“李大人说的有道理!”
“没有动机,便不可能成为嫌疑人,方正直你这是在偷换概念,难道,你以为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吗?”
文武百官很快便都纷纷站了出来,出言质问。
而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心里也微微松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朝臣们提醒,他还真的差点把这一点给忘了。
按照朝廷律法,没有动机,便无法成为嫌疑犯。
“好一个方正直,本太子差点就上了你的当!”太子林天荣的嘴角有些阴冷,他当然有着杀山凌的动机。
只不过……
这个动机却是不可能被说出来的。
山凌心生反意,立志称帝。
太子林天荣又如何能容他继续担任南域世子,甚至有朝一日成为南域王,所以,在铁丘部落中见到山凌时,他便已经有了杀意。
但是,要杀南域世子是何等的大事?没有一个确定的理由,或者说没有一个背锅的人,他又如何能杀?
而方正直却给了他一个理由。
轻薄南域公主!
接着,再利用山凌的信任,一举将罪责嫁祸给方正直,又借机除掉南域的隐患,更能夺下南域之功,绝对的一箭三雕。
但是,太子林天荣万万没有想到,山凌在临死之前会将方正直给放了。
正因为如此……
才有了今日之局。
“要说到杀人动机的话,方正直,你可是有着充足的杀人动机和理由!”最先站出来的朝臣再次开口了。
围观的民众们听到朝臣们的话,也都是点了点头。
方正直有轻薄山雨的罪责。
自然也符合杀人的理由,而太子林天荣却并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两相比较,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几乎不言而喻。
“方正直,你还有何话说?”
“原本你还借着方正正之名在炎京城中招摇撞骗,现在你既已承认自己的身份和罪责,还想往哪里逃?”
“来人啊,将这个杀害南域世子的罪犯,拿下!”
文武百官们看到方正直沉默下来,一个个也都再次开口道。
“谁敢?!”平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金丝的红色长裙飞舞着,一双清彻如水的眼睛扫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公主殿下,这件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对啊,公主殿下何必再包庇他?”
“王朝亦有王朝的律法。”
文武百官们自然知道平阳霸道,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又如何能轻易的放过方正直这个威胁?
不到十天的时间。
原刑部尚书万冲便倒了。
接着,又有着书信的诛连,而这还没有完,接着,左相郁一平又被收入狱中,还有兵部尚书被扣在十里湖,两名刑部侍郎入狱待审。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方正直这一次进到炎京城,是有备而来。
没有人知道,方正直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但他们却知道,如果没有方正直,他们将过得非常安稳。
“公主殿下,还请让开,燕公子……燕王应该并不知道你今日的作所所为吧?”文武百官们开始步步紧逼。
而太子林天荣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冷意也越来越盛。
朝堂。
这可不是一个出身平民的人能玩得转的,经营了一年多,他的朝堂的地位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又岂是一个方正直可以推翻的?
“天真!”太子林天荣冷笑一声,他已经可以预见方正直接下来的下场,而只要方正直入了狱。
他便最少有着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方正直死在狱中。
即使,现在的刑部尚书是闻川,而不再是他的心腹万冲。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他还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那么,原刑部尚书万冲的案子便判不下来,左相郁一平的案子同样判不下来。
南域王山雨这个时候也将目光看向方正直,乌黑的眼中多少有些焦虑,她大概猜到了方正直的计划。
而她也确实跟着方正直的计划在走。
可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
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这是她想不到的,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怎么办?”山雨的心里急切的同时,也在做着权衡,一旦她下令抢人,大夏王朝又会作何反应?
燕修的身上鲜红色的气息缭绕着。
手指间更是不断的闪道一道道红色的光芒,他自然看出了方正直现在的处境,可是,在这个计划上方正直并没有让他参与的意思。
甚至于在方正直走出人群的时候,都没有和他打过招呼。
那么,他便无法知道方正直在这个计划中的底牌,也无法知道方正直是否可以应对得了朝臣们的质疑。
“确实,我有着充足的杀人动机,而太子殿下并没有!”方正直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目光也迎向了面前的文武百官。
“既然你已经承认,那还不束手就擒!”
“难道,你想看着公主殿下和燕公子为了你而违抗朝廷律法吗?”
“此案早就有了定论,再狡辩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文武百官们听到方正直的话,一个个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方正直的样子如同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也从文武百官中走了出来,一身候爵的朝服,眼中也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正是神候府池候。
“方正直,你在南域一战中立下丰功,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虽然你因为害怕定罪而失手错杀南域世子,但是你若能坦白从宽,束手就擒,争得南域王的原谅,也并不是毫无一线生机!”池候的声音极为洪亮,震憾着整个皇宫大门口。
而周围的民众们听到池候的话后,也都是面露沉思,因为,正如池候所言,方正直在南域立下的功劳太大了。
即使,方正直因为错手杀害了南域世子,也依旧难掩他在南域立下的一件一件巨大的功劳。
更何况……
南域王山雨刚才还亲口说过。
因为,考虑到方正直在南域立下的功劳,才没有马上将方正直杀死,这等于间接告诉了所有人,南域王山雨并没有置方正直于死地的意思。
太子林天荣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看向了池候,阴柔的眼神中闪过一缕寒光,在民众们的眼里,池候这句话是在劝降。
可事实上,却是在为方正直争得一丝生机。
“没错,方正直确实在南域立下了一些功劳,可是,律法无情,就算是本太子也依旧要遵守律法,杀人便要偿命,更何况他杀的还是南域世子,无论是从国邦之交上来说,还是从治国从严上来谈,都必须从严处置,以儆效尤!”太子林天荣自然不可能再给方正直留下活命的希望。
“太子殿下说的有理,没有法便没有国,自古以来,功过都无法相抵,功便是功,过便是过,无法相提而论。”
“是的,功可以赏,但过却必须要罚!”
“杀人者,就必须要偿命,即使南域王宽容大量,我们大夏却不可能寒了邦国之心!”
文武百官们很快也再次站了出来,跟随着太子林天荣说道。
池候的眉头一皱,刚准备继续再说的时候,目光也突然看到方正直脸上的笑容,那是一脸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
“这家伙,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池候有些不明白,他虽然与方正直的交集并不算太深,可是,倒也并不想方正直就这样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正直的声音也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没错,杀人者,就该偿命,没有律法便无法立国,就算是南域王宽容,此事也必须从严处置!”方正直一脸笑容的看着文武百官。
然而……
池候却是有点儿懵。
“这家伙,是疯了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最后的破绽
不单是池候,就连人群中的闻大宝,还有站在方正直身边的燕修,甚至?12??平阳和山雨都有些点儿懵。
这种时候……
难道不是争取宽大处理吗?
从严!
这和自己找死有什么区别?
池候的眼睛望着方正直,怎么也没有想明白方正直为什么会脑子抽筋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真的想死?
因为,无法翻案而产生绝望?
周围的民众们听到方正直的话,同样是一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脸的迷茫和震惊。
“疯了吧?”
“我听说在压力过大的时候,人会出现短暂的变蠢行为!”
“嗯,我也听说过这种事情!”
民众们望着一脸笑容的方正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方正直的脑袋突然之间出现了某种不知名的拐点。
而文武百官们听到方正直的这句话后,却是笑了。
虽然,他们同样不知道方正直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他们通律法,知朝纲,那么,一旦从严处罚,方正直又如何能活?
对于圣上林慕白的态度……
文武百官们虽然不尽猜得明了,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猜测,从刚才圣上林慕白的反应来看。
其实,多也有放过之心。
可一旦罪证坐实,恐怕就是圣上林慕白有心相救,也没有办法了吧。
“很好,方正直,你倒是敢做敢当,今日你若束手就擒,本太子定会考虑为你求情,留你一具全尸!”太子林天荣同样笑了。
困扰了他一年多的心事,在这一刻得到解决,他如何不高兴?一旦方正直死掉,他的地位将再难动摇。
“束手就擒?我为何要束手就擒?”方正直反问道。
“难道,你还想反抗不成?呵呵……别说你已成废人,就算你还是一年前的修为,今日恐怕也飞不出这炎京城吧!”太子林天荣冷笑道。
“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既然已成废人,如何能杀人?”方正直听到这里,嘴角也再次扬起一丝笑容。
“你想说什么?”太子林天荣的眼睛微微一眯。
“我确实有着充足的杀人理由,可是,如果我没有杀人的能力呢?请问太子殿下,请问各位大人,一个没有杀人能力的人,又如何能杀人?”方正直继续说道。
“哼,本太子早知道你会在这件事情上狡辩!”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嘴角也再次露出一丝冷笑:“只要参与过南域一战的人都知道,在你与残阳战斗之后,曾经一只手接住过平阳公主的一枪,难道,你敢说不是吗?”
太子林天荣目光阴寒。
而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也都是脸带微笑,当年的案子,太子林天荣回来的时候就给足了证据和理由。
方正直想借没有能力杀人的事情翻案,他们又如何想不到?
平阳的脸色在这一刻变了变。
当年那一战,她是亲自参与过的,方正直确实是在与残阳战斗之手,一只手抓住了她刺出去的一枪。
“本公主的那一枪,其实并没有出力……”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方正直当然知道平阳想说什么,可是,他却并没有等平阳把话说完就直接点了点头。
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心里的笑意也更盛,平阳想为方正直狡辩,这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毕竟,在场的人数太多。
“所以,你具备杀害南域世子的能力,最少,在那个时候你暂时具备,只不过,你小世界被毁,道果尽失,本源之力无法长留体内,才会使得你现在成为一个废人!”太子林天荣肯定道。
“没错,太子殿下说的对!”
“想在修为上狡辩,我们并不是傻子。”
“方正直,就算你如何巧舌如簧,今日也休想逃出一条生路,律法无情,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文武百官们立即应道。
“我有说过我是因为修为不够,而没有能力杀人吗?”方正直看着文武百官们的样子,有些不屑。
“什么意思?”
“难道,除了修为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吗?”
“这家伙又想狡辩什么?”
文武百官们微微一愣,不太明白方正直话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去杀南域世子。”方正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也绕过了文武百官,看向了太子林天荣。
“没有力气?什么意思?”文武百官们一惊。
都是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太明白方正话中的意思,毕竟,当年南域一战中,满朝文武中去的人并不多。
镇国府刑远国算一个。
其它的便是平阳公主,池孤烟,还有前礼部尚书。
而其中,前礼部尚书已经在南域一战中“阵亡”,至于刑远国和平阳还有池孤烟,则是在南域一战结束之时便已经转道回京。
换句话说……
当年留在南域的人中,只有太子林天荣和方正直还有一些参与南域殿试的才子,甚至连南宫浩都不在。
文武百官们迷茫的时候,太子林天荣的心里却是猛的一惊,脸色同样微微一变,他自然猜到了方正直所指。
不过,很快的,他也恢复了正常。
因为,那件事情可并不是那么好证明的。
“方正直,或许你那天确实是喝了不少酒,也确实是宿醉不醒,可是,你觉得这个理由便可以解脱得了你的罪责吗?”太子林天荣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
当年下毒的时候,太子林天荣便有了万全的准备,在宴席上刻意的捧高方正直,又暗中令苏青煽动才子们和南域将军们为方正直敬酒。
在那种情况下,方正直本就占着天大之功,自然敬酒的人也众多,再经刻意的煽动,那天方正直喝醉也实属正常。
喝醉了酒,再误入了房间,进到了山雨的闺房,爬上了山雨的床,这些事情同样是顺其自然。
而到了后面……
自然就是南域世子山凌抓住方正直的现形。
那一天晚上,所有的南域将军还有在南域参加殿试的才子们都是亲眼所见方正直喝了多少酒,那么,“醉酒不醒”便同样属于正常。
至于第二天早上。
太子林天荣同样做足了准备,利用才子们好于显露的机会,令其在前方开路,而自己则在后面押送。
这样一来,方正直的状态是“酒醉”还是“酒醒”,自然也无人知晓。
想到这里,太子林天荣也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毕竟,知道下毒的人并不多,而真正下毒的人山凌现在早就死了,苏青远在北漠,如何能查明?
“太子殿下说我是宿醉不醒?”方正直淡然一笑。
“没错!”太子林天荣点了点头。
“我记得当日,太子殿下曾经出言说想品尝一下南域王的烤羊手艺,不知道我是否记错了?”方正直同样点了点头,接着继续说道。
“是又如何?”太子林天荣语气一冷,这件事情是当日他当众说出来的,辩解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他并不觉得辩解此事对于这件案情有什么帮助。
“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是否还想品尝一下?”方正直听到这里,目光也是直视太子林天荣的眼睛。
“什么意思?”太子林天荣脸色猛的一变。
“同样现场屠宰,同样的作料,同样的手艺,太子殿下,可敢一尝?”方正直一边说的同时,一边也将目光看向南域王山雨。
“你……”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心里也终于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刚准备再继续说点什么,可到嘴的话却突然间咽了回去。
因为,南域的士兵们已经突然让了开来。
而与此同时,四名穿着厚重藤甲的南域士兵,也抬着一只嗷嗷叫五花大绑的青角羚羊送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
太子林天荣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他似乎有些明白方正直的意图了,他竟然想将一年多前南域的那一幕,故戏重演?可是,这怎么可能?
下毒的确实是南域世子山凌。
可是,那已经是一年多的事情了,当年的那些混入了“十行软骨散”的作料,又怎么可能现在还保存?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眼睛也猛的一下瞪圆了。
因为,南域王山雨已经将手摸向了身后,而且,很快的,她的手上也摸出一个包装得极为严实的兽皮小包。
“本王至今依旧记得太子殿下当年的请求,所以,当年所用的作料一直妥善保存,如果太子殿下不弃,今日本王倒是可以为太子殿下亲自烤一只!”南域王山雨一边说,也一边将兽皮小包打开,露出里面各种颜色的作料。
太子林天荣的脸色一瞬间也白了。
事实上,当那四名南域士兵抬着早就绑好的青角羚羊走上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大概的猜到了什么。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的作料,竟然真的被保存了下来。
“南域王一路奔波,只为一时口欲就要劳南域王辛苦,本太子可担当不起!”太子林天荣的目光望着面前的南域王山雨,阴柔的眼睛中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无妨,这本就是本王特意送给太子的礼物!”山雨的目光同样看着太子林天荣,乌黑的眼睛中升腾着火焰。
“南域王今日身份不同往日,此等作为,本太子实不敢当!”太子林天荣的牙关一咬,继续说道。
“本王身份再如何与往日不同,也依旧是大夏的臣民,太子殿下贵为大夏王朝储君,无须与本王客气!”山雨同样坚持道。
“南域王当真要如此!”
“当然!”
“本太子要是不想吃了呢?”太子林天荣目光阴冷。
“那就是太子殿下看不起本王,看不起我南域的风土特色,本王自当带着我南域的勇士返回南域,虔诚请罪!”山雨语气同样冷淡。
“哈哈哈……南域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太子又岂会看不起南域王的手艺,那就请南域王……烤吧!”太子林天荣说到最后,双拳已经捏得几近发白。
“那就献丑了!”山雨听到这里,双臂也微微一展,顿时,宽大的兽皮长袍便直接飞舞起来,接着也掉落在地。
而与此同时,两把幽冷的匕首也出现在山雨的手中。
精致的盖皮包裹着山雨那玲珑的身材,火红色的云纹从她的身上升起,瞬间便蔓延到了全身。
这样的一幕,野性而充满了震憾。
无数的民众们望着这一幕,都是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南域王的修炼方式吗?”
“听说南域修的是血脉,难道,南域王身上的就是血脉吗?”
“不是,那可不单单是血脉那么简单!”
民众们一边望着南域王山雨身上覆盖着火红色云纹,也一边议论着,一个个都是无比的好奇和震惊。
而文武百官们同样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明是在讨论着方正直的案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南域王要进献“礼物”给太子殿下了?
难道,这烤羊还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文武百官们有些不明白,接着,也有一些朝臣将目光看向了一些在南域殿试中新晋的官员。
而那些曾经参加南域一战的殿试,现在升任为朝廷的官员们同样摇了摇头。
毕竟,山雨的烤羊,他们并没有一人吃过。
……
火焰慢慢升起,山雨手中匕首摆得极快,只是倾刻之间便将绑好的青角羚羊全部处理干净。
接着,巨大的篝火也架了起来。
皇宫门前,正午时间,烈阳缓缓升起。
文武百官和无数的民众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可是,他们却依旧还是静静的望着正中间,飞舞着的玲珑身影。
而山雨则是一脸淡然的在篝火的周围舞蹈着,每走一步,她身上的火焰便都升腾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穿梭在火焰中的精灵一样。
优雅,而充满着特殊的野性诱惑。
至于太子林天荣,他自然也在看着场中的山雨,阴柔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一道道隐隐的寒光从中闪现。
方正直同样在看,只不过,他的表情却明显的轻松无比,时不时的还对着身边的燕修介绍这烤羊的风味。
“酥脆,入口即化,最主要的是药草的味道完全不浓,反而透着清香,南域王的手艺,可比我的高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我都等了一年多了
“这么好吃,那本公主也要吃!”平阳一听方正直的话,不等燕修开口?12??便直接抢先回答道。
“呵呵……这可是南域王献给太子殿下的礼物。”方正直轻轻一笑,望着平阳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
“哼,本公主难道会不知道吗?南域王可不像你那么小气。”平阳嘟了嘟粉嫩的小嘴,似乎有些不爽。
而场中,山雨的烤羊此刻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正如方正直介绍的一样,虽然作料中加入了各种各样的药草,可是,香味却清香无比,令人唇齿大开。
然而,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却越发的阴沉。
他并不相信山雨会将当年的作料真的保存下来,可是,这香味却又与当年的味道几乎是完全一样。
“不可能,是诈,一定是诈!”太子林天荣的牙关紧咬,看了看山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方正直,心里不停的思虑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山雨的烤羊也终于烤好。
围观的民众们闻着那淡淡和烤肉清香,一个个都是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喉咙不停的滚动着。
南域的烤肉,一直都是地方的风味特色,虽然在大夏王朝也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南域的商旅过来制作。
可是,却并没有像南域王山雨这样的手艺。
“真想尝一口啊。”
“是啊,只是看上几眼,就可以猜到一定是美味。”
“如果能吃上一口,真是一辈子都值了。”
一个个民众们显然已经忘记了方正直杀害南域世子的事情,所有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了场中那散着发清香的烤肉身上。
文武百官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是神情复杂。
他们并不知道南域王烤的这只青角羚羊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可是,他们却看出来太子林天荣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
“难道,一只烤青角羚羊,还有什么隐情吗?”文武百官们的心里有些疑惑和猜测,可是,却并没有人开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域王山雨也收起了手中的两把匕首,同时,也有几名南域的侍女走近,将一件崭新的兽皮长袍再次披在山雨的身上。
“太子殿下,请!”南域王山雨看向太子林天荣。
“南域王辛苦了!”太子林天荣点了点头,目光在青角羚羊上扫了扫,接着,也开口道:“如此美味,本太子定当好好享用,来人啊,将南域王烤好的青角羚羊收起来,送到本太子的府中……”
“太子殿下,岂慢!”南域王山雨在听到太子林天荣的话后,也很快开口,并没有等太子林天荣说完。
而几名原本已经准备走出来的侍卫,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呵呵,南域王还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本太子吗?”太子林天荣的眼睛一眯,但嘴角却依旧露出一丝笑容。
“没有,本王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虽然贵为一朝储君,却似乎有些不太懂美食。”南域王山雨的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南域王,此话何意?”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开口的圣上林慕白,强行忍了下来。
而其它的文武百官们听到南域王山雨的话,同样有些诧异,毕竟,就算是山雨是南域王,说出这样的话,也多少有些不敬。
不过,现在的情况下,文武百官们显然并不适合开口。
毕竟……
在他们面前的,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南域之王,无论是从身份上来说,还是从场合上来讲,他们都并不能插话。
山雨自然看出了文武百官和太子林天荣脸上的异样,但是,她却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一直以来,山雨的心里其实都并不敢确定山凌当年对方正直下毒的行为是太子林天荣的主意,还是山凌自己的意思。
可当听到太子林天荣开口要将青角羚羊送回到府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先是利用山凌的身份下毒。
接着,再借刀杀人,一举将山凌杀死,又嫁祸给方正直。
当这个事情被确定后,山雨的心里自然也没有再退缩下去的意思,堂堂南域,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山雨的拳头一紧,一团火焰从拳心爆开。
“青角羚羊是在大家的面前烤好的,虽然确实是本王送给太子殿下的礼物,可太子殿下却想真的要将之带回东宫独自食之,难道,太子殿下连美食共享的道理都不懂吗?”山雨的语气冷漠,乌黑的眼中更是闪烁着难掩的寒芒。
“你……”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也变得有些极为难看,再没有强颜欢笑的意思。
山雨说的意思,他当然懂。
而事实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面前的青角羚羊,他如何敢向文武百官分享?
“太子殿下,是觉得本王说的不对?美味当前,文武百官静立太子殿下之后,可太子殿下却不懂得分享?如此心胸,真是令本王心寒!”山雨目光紧逼。
“大胆,山雨,就算你是南域王,可是在本太子的面前,你……”太子林天荣终于怒了,语气林冷。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微闭着眼睛的圣上林慕白也终于动了动,紧接着,鼻子也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嗯,好香!”圣上林慕白的眼睛很快睁开,目光也很快的落在了篝火上更散着发香味的烤羊上。
文武百官们看到这一幕,立即也都纷纷跪立。
“皇上万岁!”
“嗯,众卿平身。”圣上林慕白点了点头,接着,目光也转向了一旁站立的魏公子:“这是何人所烤?”
“禀皇上,南域王正好烤好一只青角羚羊说要进献给太子殿下当作礼物。”站在圣上林慕白身边的魏公公听到圣上林慕白的话后,也是飞快的禀报道。
“噢?南域王倒是有心了,此等礼物,倒是十分特别啊!”圣上林慕白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也看向南域王山雨。
“只不过……”魏公公再次开口,但是,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怎么?”圣上林慕白随口问道。
“太子殿下想将这青角羚羊带回府上,可是,南域王的意思则是将这青角羚羊分给文武百官品尝。”魏公公微微沉思,很快也用一种侧面的方式将太子林天荣和南域王山雨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众臣分食?好,南域王说的很有道理!”圣上林慕白在这个时候终于再次开口,直接打断了太子林天荣的话,接着也看向太子林天荣:“荣儿啊,为君者,当心怀天下,南域王今日所说之话,荣儿日后该当谨记!”
“……是!儿臣遵命!”太子林天荣看着圣上林慕白的目光,还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好,既然南域王有心分享,那么,朕今日就代太子殿下作主了,将这只青角羚羊与百官分食之!”圣上林慕白听到太子林天荣点头,也很快宣布道。
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也都是面色一喜。
现在早就到了午时,要说他们的肚子里面一点都没有食欲,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这青角羚羊看起来色泽金黄,香味迷人,早就让他们有些吞口水。
只不过……
这毕竟是南域王送给太子林天荣的礼物,他们又如何敢开口讨食?而且,最主要的,这青角羚羊似乎还有着什么隐情。
文武百官们的心里其实多少也有些查觉,只不过,一想到这里是炎京城,自然也很快的放下心来。
堂堂南域王……
总不可能在这皇宫正门口,当众下毒吧?
这样想的时候,文武百官们也都是齐齐的跪了下来,接着,也对着圣上林慕白道恩,又对着太子林天荣和南域王道恩。
“多谢圣上!”
“多谢太子殿下!”
“多谢南域王!”
随着一声声道恩完毕,文武百官们也都是吞了吞口水,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品尝到南域王的手艺,自然也有些激动。
而最激动的,莫过于一年多前在南域没有吃到的朝臣们。
“终于可以尝到了!”
“这一天,我都等了一年多了!”
几名新晋的朝臣望着那篝火上的烤青角羚羊,眼中放光。
而与此同时,几名穿着藤衣短裙南域的侍女们也都纷纷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将篝火上烤好的青角羚羊肉切割下来。
太子林天荣的目光望着那些正在切割着烤肉的南域侍女们,牙关紧咬,脸色显得阴沉无比。
“本公主也要吃!”平阳一脸兴奋的嚷道。
“亏你还是一国公主,能不能谦让一下?皇上都说,为君者要心怀天下,让文武百官们先吃!”方正直一脸不屑的看了平阳一眼。
“哼,父皇有这样说吗?”平阳一听,脸上也有些不高兴起来。
而原本正准备接过南域侍女递过来碟子的魏公公,在听到方正直的话后,手也微微一缩,目光转向圣上林慕白。
圣上林慕白点了点头,随即,也开口道:“嗯,朕确实是说过,理应该让文武百官们先吃!”
“多谢皇上!”
文武百官听到这里,再次跪谢道。
紧接着,一个个文武百官们也先后接过南域侍女们递过来的碟子,拿起碟子上面的小刀,细细的打量起来。
“南域王真是好手艺啊!”
“是啊,这烤肉的色泽,老臣也只在古书上听过记载,外表金黄,内中鲜嫩,人间美味,人间美味啊!”
“没错,没错!”
作为大夏王朝有素质的文武百官,他们即使再饿,也会在这个时候克制下心中的食欲,先大声的夸赞几句。
更有几名朝臣雅兴高涨,准备卖弄一下文采。
“听闻李大人可是炎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食客,不如,今日就此美食,赋诗一首,不知道可否啊?”
“王大人有此雅兴,本官又岂能不从?”
“我等洗耳恭听!”
文武百官们拿着烤肉,一脸兴奋,吟诗者吟诗,赞美者赞美。
而等这一切弄完,文武百官们也终于收起了“矜持”,开始用小刀挑起烤肉,同时放入口中。
烤肉入口。
顿时,文武百官们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好,大好!”
“只吃一口,顿时五感全酥啊!”
“真是好美味,本官也算是一等一的食客,但是,活了五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吃过这等美味!”
“多谢南域王!”
文武百官们吃上一口后,便都齐齐的赞赏道,又有几名朝臣领着从文武百官们朝着南域王山雨道谢。
到了这一刻,其它心里还有些疑惑的文武百官便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将手中的烤肉放入口中。
一嚼,入口好化。
太子林天荣看着这一幕,脸色也是苍白无比,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些正吃得一脸兴奋的文武百官们。
平阳同样在看着那些文武百官,粉嫩的小嘴里不时的吐出小舌头,舔舔嘴唇,显得极为难受。
与平阳相比,燕修明显就好了很多。
吃,也算是燕修的一大爱好。
可是……
他却并没有到平阳的那种地步,在他的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冷漠,身上时不时的亮起道道红光。
时间,很快过去,几乎一大半的文武百官都将碟子中的烤肉全部只完,只有一小半的文武百官依旧在细嚼慢咽的品尝。
周围的民众们望着吃得正香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也都是艰难的咽着口水,对于他们而言,这种福份显然是难以享受到的。
闻大宝现在同样非常的难受……
饿了这么久了,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文武百官吃肉,而自己却得在人群中苦逼的待着,这种滋味实在让他有些抓脑袋。
不过,很快的,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了起来,因为,他的父亲,当朝刑部尚书闻川,手中的烤肉竟然到现在也没有吃过哪怕一小口。
“难道,父亲是给我留的?”闻大宝搓着手,双眼紧紧的盯着闻川手中的那一小块烤肉,脑海中想象着那美味进入口的中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声“咚”的声音,却让闻大宝一下子就惊醒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太子下毒?
“怎么回事?”闻大宝下意识的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而当他?12??清楚眼前的一幕时,一双眼睛也猛的瞪圆了。
因为……
那居然是脑袋栽倒在地时发出的声音。
而且,最主要的是,栽倒的人还并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六部尚书之一,堂堂户部尚书‘岳湖’岳大人。
作为六部尚书之一,户部尚书岳湖显然是作为第一批得到‘恩典’的朝臣,自然这烤肉也是最先吃下去的。
只不过,现在这位尚书大人却是横躺在地上,双腿叉开,眼睛翻白,脑门还有着一个磕红的印子。
显得极为狼狈。
“岳大人昏倒了!”一个朝臣的声音响起。
“岳大人这是怎么啦?难道是中暑不成?可是……”另一个朝臣仰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还真没有听说过春天中暑的。
太子林天荣看着昏倒在地的户部尚书岳湖,脸色也是再次唰的一下变了,全身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
刚准备开口,另外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咚!”
又是一名朝臣一头栽倒在地,四脚叉开,昏迷不醒,而且,任由着别的朝臣怎么摇晃,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李大人,李大人,你怎么啦?!”一个朝臣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同样是一位官居二品的尚书在人。
接连栽倒两个。
而且,还都是堂堂六部尚书,这如何不让文武百官们心生慌乱?
然而,这还没有完。
“咚!”
“王大人,唉呀这是怎么回事?王大人怎么也倒了?”
“咚!”
“张大……唉,我好像全身没有力气。”
“咚!”
“……”
随着一个个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不断响起,文武百官们的表情终于变了,一个念头很快在他们的脑海中升起。
“难道……烤肉有毒!”
这样一想,所有文武百官们的脸色也都变了,变得极为苍白,甚至还有几个朝臣下意识的便用手指开始抠。
可是,烤肉已经入肚,又如何来得及?
“咚,咚,咚……”
栽倒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多,就像烈日中突然吹过来一阵暴风一样,以一种催枯拉朽的姿势,将文武百官们刮倒。
看着身边一个个身影倒下,吃过烤肉却还没有倒下的朝臣也都是脸色发青。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堂堂南域王山雨,竟然真的会在烤肉中下毒,而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的下毒,她到底想干什么?
平阳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惊呆了。
一双清彻如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个个栽倒在地的文武百官,粉嫩的小嘴因为过份的惊讶而张成了一个圆形。
“哇,全死了?!”平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接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噢,全部晕死了?!”
“死?”方正直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平阳,这妞的脑袋里面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怎么说她也是大夏王朝的公主。
难道,这些文武百官死了,她就这么高兴?
燕修的目光中同样有些微微的诧异,不过,很快的,那一丝诧异也消失无踪,换上的依旧是一脸的冷漠。
镇国府刑远国和神候府的池候池洪自然是没有吃烤肉的,作为十三府,他们有着远比文武百官们更高的忍耐和觉悟。
十三府,大夏王朝先祖开创基业的嫡系军队。
即使圣上林慕白开口言明文武百官们先食,他们又岂会真的先圣上林慕白一步,享受这样的“美食”。
所以,当看着身后一个个文武百官接连倒地,刑远国和池洪也都是皱起了眉头,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南域王山雨。
两人的拳头都下意识的捏紧,似乎随时有动手的意思。
围观的群众们此刻同样懵了。
他们基本上都是在炎京城中生活了多年的民众,平日里确实也见惯了一些阴谋诡计,可是,像今日这样……
一毒毒死一大半朝臣的事情,还真是从未发生过。
“下毒?!”
“南域王竟然在烤肉中下毒?”
“这怎么可能?”
“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可是堂堂南域王!”
没有一个民众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可是,文武百官们栽倒在地却又是事实,不容狡辩的事实。
刚刚从场中退下来的御林军副都统白启这个时候也同样瞪大了眼睛,下毒?南域王亲自下毒?
即使是负责维护治安,见惯了各种犯罪行为的他,也依旧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端王林新觉的表情同样有些精彩。
事实上,他之前并没有完全理解方正直的那句,我并没有能力杀人的话,可是,现在他好像有些理解了。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太子林天荣,看着太子林天荣脸上那阴沉得发黑的表情,很快的,他的嘴角也勾起一丝冷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明显有些惊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开口的人自然是南域王山雨,与惊讶的声音相同的是,她的表情同样是惊讶无比。
乌黑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慌乱和无助,小嘴大大的张开,胸口更是随着急切的**而不断的上下起伏着。
无论是从表情,还是声音,都可以看得出来南域王山雨现在的震憾。
方正直看着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他便反应了过来,心里悠悠的叹出一口气。
“果然,都特么是演员!”
原本,方正直以为山雨就算要演,也绝对是那种很呆板的表情,或者,显得很浮夸的演技。
可是,现在看来……
无论是情绪的控制,还是那慌乱的样子,无一不达到了几乎以假乱真的地步,若不是他事前知晓,还真被山雨的演技给骗了。
看来……
这妞当了一年多的南域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长进嘛,最少,与一年前相比,演技明显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随着南域王山雨逼真的演技开始。
周围原本还一个个都认为南域王山雨对着文武百官下毒的民众们,也都是露出了诧异和迷惑的表情。
“难道,下毒的人不是南域王?”
“可是……烤羊,明明就是南域王亲自烤的啊!”
“就算是亲自烤的,也并一定就代表这毒是南域王下的啊?你还真以为南域王会当着圣上的面,把满朝文武百官毒死一大半?图啥啊!”
“你说的也对噢!”
民众们纷纷猜测着。
而原本已经准备好开口的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到了嘴边的话也很快的又咽了回去,一双阴柔的眼睛看向南域王山雨,牙关都咬得咯咯响。
他当然知道山雨在想什么……
而事实上,他也早就想好了反将一军的准备。
可是,他却还是再次陷入了被动,原因很简单,在朝臣们真正发作之前,他并没有动手的机会。
而当朝臣们发作之后……
山雨却明显技高一筹,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样一来,他又如何能再开口?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是谁在陷害本王!”山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在惊慌的叫喊着:“本王明明就是用的一年前庆功宴会上的作料,这些作料一直都由本王妥善保管,不可能有失的啊!”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域王山雨不断的喊着。
而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吃烤肉,正拼命摇晃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文武百官的朝臣们,在听到南域王山雨的话后,也都是一个个皱了皱眉头。
他们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比如……
那些作料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变了质?又或者是,这些作料在保存的过程中遭一些人动了手脚?
可很快的,这些可能也都被他们一个一个否定下来。
因为,正常来说,作料和香料的保存年限都极为久远,别说是一年了,就算是三五年都不会有问题。
这一点,从烤肉上面散发出来的清香味便可以得之。
其次,被人动了手脚,这同样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毕竟,谁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到今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昏迷的朝臣们并没有气绝身亡的状态,从脉象上来看,甚至都与正常无异。
但就是昏迷不醒,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等一下!
喝醉了酒?!
当这个念头在朝臣们的脑海中闪过后,很快的,他们的身体也猛的一颤,一个极为不好的想法突然间升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也终于响了起来。
“南域王这作料保存的很好!”
“很好?!”南域王山雨下意识的一回头,然后,乌黑的目光也看向正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方正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南域王保存下来的作料,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方正直指了指南域王山雨手中剩余的作料,继续开口说道。
“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民众们听到方正直的话,一个个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因为,按照方正直所言,如果是没有动过手脚……
那岂不是说这毒是南域王下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是本王自己在作料中下毒了?”南域王山雨听到这里,乌黑的眼睛也闪过一丝寒芒。
“当然不是。”方正直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何意?”南域王山雨微怒。
“呵呵,南域王不必动怒,其实,我的意思是,南域王手中的材料,在一年多前的庆功宴上,便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方正直轻轻一笑,解释道。
“一年多前的庆功宴会?你怎么知道?”南域王的眼睛一寒,身上也自然而然的升腾起一道道火焰。
方正直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越发的佩服起山雨这妞的演技,一年多的时间不见,真是刮目相看啊。
不过……
他倒也并没有认输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中了同样的毒!”方正直点了点头,接着,手指也猛的一指太子林天荣:“而下毒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下毒的人是太子殿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剩余没有倒下的朝臣们听到方正直的话,都是齐齐的瞪大了眼睛。
而周围的民众们此刻也同样是议论纷纷,一双双眼睛都齐齐的看着太子林天荣,显得极为震惊。
“放肆!方正直,你敢污蔑本太子?!下毒的人明明就……”太子林天荣完全没有想到方正直会在这个时候将矛头指向自己。
而且,居然还说自己是下毒之人?
这是何等的荒缪。
下意识的便张口回了一句。
可就在最后几个字出口之际,他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即将嘴巴完全闭上,背后,一股寒意升起。
仅仅只差了一线。
如果他的情绪再愤怒一点点,或者说他再稍微冲动一点点,就凭刚才那一句话,他便已经输了。
“明明是谁?”方正直再次问道。
“本太子如何会知?本太子当日与老南域王正在庆典中饮酒,半步未曾离开,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见的事情,又如何知道是谁下的毒?”太子林天荣在反应过来后,语气也很快恢复了冷静。
“是吗?”方正直撇了撇嘴。
他自然是想引诱太子林天荣说出实情,可是,太子林天荣在危急时刻反应过来,倒也属于正常,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可惜,不过,却也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方正直,你可知道冤枉本太子,是何罪名?”太子林天荣目光一寒,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其实我也就是猜的,但是,太子殿下既然否认,那我想,唯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只有一个了!”方正直并没有理会太子林天荣的质问,而是继续说道。
“谁?”太子林天荣的心里一紧,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猜不透方正直话中的意思,也顾不得马上加罪给方正直,下意识的问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无下限作死行为(内含加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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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方正直一脸肯定道。
“不可能,苏青绝对不可能会下毒,而且,在南域王殿之中,以他的身份也并没有具备下毒的条件。”太子林天荣一听,脸色也再次一沉。
他当然知道方正直是清楚真相的。
毒是南域世子山凌所下,可方正直却在这个时候故意将下毒的人说成是苏青,便只有一种原因……
挑拨。
挑拨自己和苏青的关系。
所以,他也非常自然的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以证实苏青不可能具有下毒的机会和可能。
“可如果不是苏青,又能是谁?当时在王殿之中,只有苏青苏大人一人不在场,太子殿下,总不可能认为是世子山凌下的毒吧?”方正直听到太子林天荣的话,嘴角也很快勾起一抹笑容。
“为什么不可能是……”太子林天荣的话再次一顿,眼中寒光一闪,他知道一旦他说世子山凌下毒。
接下来,方正直则绝对会问世子山凌下毒的理由。
而事情到了那一步……
所有的真相便将被一层一层被剥开。
这是太子林天荣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也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得到的结果,那么,他便不可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太子殿下不说话,看来心里是无法确定了。”方正直轻轻一笑。
“方正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本太子劝你还是少一点猜测为妙,否则,一旦查无所实,这无端诬告朝廷重臣的罪名,可不是你吃得消的!”太子林天荣可不会任由着方正直的话继续走下去。
因为,现在的事情已经到了一种他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让他的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感觉上就像自己似乎正在一步一步的踏入到方正直的圈套之中。
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得让他都有些心颤。
而且,最主要的情况下,现在没有办法去否认这些作料中下了毒,毕竟,文武百官们倒下去已经成为了事实。
只要找一个懂得医术的太医过来鉴定一下,文武百官是否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便已经浮出水面。
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尽量的冷静下来。
而其它还没有来得及吃烤羊的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也都是纷纷点了点头,对于方正直这种肆意诬告的行为表示出了质疑。
方正直看到这样的一幕,却是轻轻一笑:“看来太子殿下,真的是准备将下毒之事推到已故的世子身上了?”
“本太子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也绝对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任何一个人!”太子林天荣语气一厉,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其实要解决这个事情,非常的简单,只需要把苏青叫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方正直建议道。
“哈哈哈……方正直,你还真是天真,别说你说的话有没有人信,单是苏青现在北漠五府总督的身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是你说叫便叫的!”太子林天荣冷笑道。
“如果有证据呢?”
“你有证据?”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心里也终于震惊了。
他当然知道在南域的事情中并没有留下证据。
东宫太子府的八名门客被他杀了?苏青又是他的心腹,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方正直手里还能有什么证据。
可是,这些话,他能说吗?
不能!
“当然有证据,太子殿下总不可能认为我真的会大胆到诬告朝迁重臣吧?”方正直一脸的坦然。
而其它的朝臣们听到这里,也都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毒是苏青所下?”
“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他又哪来的证据?”
朝臣们不太明白,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复杂到他们的心里都无法猜测到真相。
周围人民众们此刻也同样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们原以为方正直会继续“狡辩”,但是,却没有想到方正直居然会说有证据。
平阳的目光同样看向方正直。
事实上,在看到文武百官们一个接一个的栽倒在地后,她就有些明白为什么方正直会让文武百官们先吃了。
可是……
说到证据,这个无耻的家伙,真的有什么证据吗?
平阳有些不太相信,但是,方正直的表情却是坦然无比,这就让她又有些不得不去相信,或者说是质疑。
刑候刑远国和池候两人此刻也是一脸的疑惑。
证据?证明下毒的人是苏青,这怎么可能?无论如何,他们也想不到方正直会有这样的证据。
“你能有什么证……据?”太子林天荣目光一寒,作为始作俑者,他比所有人都更加不相信。
“太子殿下真的想听?”方正直脸带微笑。
“当然!”太子林天荣点了点头。
而其它的朝臣们此刻也都一个个竖起了耳朵,等待着方正直说出的所谓的证明下毒之人是苏青的证据。
“好吧……虽然太子殿下想听,可是,我还是不能说。”方正直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摊牌了摊手。
“靠!”
“这家伙耍人呢?”
“还有比他更无耻的吗?”
原本一脸期待的朝臣们听到这里,顿时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一个个都是无比鄙夷的看着方正直。
而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同样无比的阴沉。
堂堂东宫太子,竟然被人给当面戏弄,而且,还是当着文武百官和无数民众的面当众戏弄,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方正直,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有些证据一旦说出来,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刻意销毁,所以,这个证据我现在并不能说。”方正直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不能说,那你说你有证据?”
“我确实有证据,只是现在不能说而已,太子殿下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太子殿下现在就急着想知道?”方正直反问道。
“你……”太子林天荣的拳头一紧,心里一股怒火升腾,可是,他却不得不强行压了下去:“那你想什么时候说?”
“当然是等到了刑部大堂的时候再说了。”方正直平静道。
“刑部大堂?!”太子林天荣微微一愣,随即,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此案早就有了定论,为何要再上刑部审理?”
“太子殿下难道没有看到,文武百官都被毒翻了吗?”方正直随手指了指地上倒了一片的文武百官。
“那又如何?”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年前我中了同样的毒,所以,我自然不可能有能力杀害南域世子。”
“哼,你说是同样的毒就是同样的毒吗?如何证明?”太子林天荣心里一惊,但依旧强忍着咬紧了牙关问道。
“这也要证明?”方正直诧异的问道。
“当然,你舌灿莲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有证据,如何能使人信服?”太子林天荣看着方正直的表情,心里也微微一动。
这个理由,非常的牵强,甚至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因为,方正直已经证明了南域王山雨的作料在一年多前就被人做过了手脚,而现在,文武百官也倒了一大片。
这几乎已经告诉了所有人,方正直在一年前是中了毒的。
可是……
太子林天荣现在却必须要赌这一把。
他赌的不是别人,正是圣上林慕白的态度。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只要自己还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圣上林慕白便不可能真的将杀害南域世子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
而且,退一万步而言,他杀南域世子,终究是为了稳定南域叛乱之局,于国于民,有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圣上林慕白现在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至于这个理由是否牵强,或者说是否无理取闹,那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太子林天荣在说完之后,目光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圣上林慕白,从圣上林慕白的表情中,他看出了思索。
这也让他的心里微微一定。
自己是堂堂太子,当朝储君,只要自己死不承认,那么,单凭一个小小的方正直,又能拿他如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再做一个试验了。”方正直听到这里,也再次点了点头,并没有点破太子林天荣的意思。
“什么试验?”太子林天荣目光一寒。
“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中毒的大臣们全身上下应该是没有一丝力气,但是,精神上却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换句话说,他们是可以清楚的听到我们所谈论的每一句话的。”方正直直接说道。
“这又能证明什么?”
“一年前,我也正是如此,所以如果我侥幸猜对的话,那么,也可以证明一年前我确实中过这个毒。”
“好,那就等朝臣醒来,再由刑部来审问!”太子林天荣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朝臣,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方正直选择用别的方法来试验,他自然不会同意。
可是,一旦涉及到朝臣,他则有着十成的信心,这些朝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佩合方正直来与他作对。
“不用,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醒来。”方正直摇了摇头。
“现在?”太子林天荣眼睛一眯。
“嗯,一年多前我中了此毒,后来也四方打听,终于知道了这个毒的名字,为以防万一,身上就带了点解药,太子殿下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不会是怕了吧?”方正直随口解释道。
“怕?本太子如何会怕?”太子林天荣牙关一咬。
“那为了以示公正,我就挑户部尚书岳湖岳大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方正直继续说道。
“你挑岳湖?!”太子林天荣一愣。
在他的心里,方正直挑的人必然是朝堂中处于中立的一派,可是,方正直竟然挑了户部尚书岳湖……
这如何不让他惊讶?
不单是太子林天荣惊讶,平阳,端王林新觉,刑远国,池候,甚至是人群中的闻大宝都是一脸的惊讶。
居然挑了户部尚书岳湖来做这个试验?
这与找死何异?
“太子殿下觉得不妥?那我换一个?”方正直试探着问道。
“不用,岳湖岳大人历任户部尚书五年有余,为人向来公正,本太子并没有任何的疑问!”太子林天荣虽然不明白方正直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他却知道,当方正直挑中户部尚书岳湖的时候,也代表着方正直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这么公正?看来我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方正直点了点头,接着,也大步的朝着昏倒在地的户部尚书岳湖走去。
太子林天荣看着方正直真的走向了户部尚书岳湖,心里除了依旧有些惊讶之外,便只剩下冷笑了。
他很想对着方正直的背影说一句。
你难道不知道,岳湖是本太子的人吗?
池候同样在看着方正直,只不过,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离成功只有一线。
可是,方正直却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如何不让他痛心疾首?
户部尚书岳湖,在朝中为官几十年,在还没有当上户部尚书之前,便已经是太了林天荣的人,这是满朝文武百官皆知的事情。
方正直选择户部尚书岳湖来作这个试验,又怎么可能成功?
圣上林慕白看着已经走到户部尚书岳湖面前,低下身子,拎起岳湖耳朵的方正直,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接着,又对着旁边的魏公公招了招手。
魏公公得到示意,立即将早就备好的热茶端了过来。
圣上林慕白伸手接过,将茶盖揭开,轻轻闻了闻,随即,也微微张口,饮了一口,回味着茶香在嘴唇中的滋味。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无比哄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岳湖,你家第五房小妾‘柳兰’现在正和你家二公子‘岳天啸’在城西的‘青田客栈’天字二号房间里面偷情,你听到了没有?!”
“噗!”圣上林慕白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直接就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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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乱了乱了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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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国之君,圣上林慕白真的很少失态,特别是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他更是鲜少出现什么不得体的行为。
可是这一次……
他还是喷了。
当这个声音钻入他耳中的时候,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依旧没有忍住,直接就将那散发着清香的茶水溅在了龙袍之上。
“这个家伙,还真是……”圣上林慕白望着正站在户部尚书岳湖身边的人影,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事实上,不单是圣上林慕白无语。
满朝的文武百官同样是非常的无语,一个个都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身影,根本反应不过来。
“偷情?!”
“第五房小妾,二公子?”
“城西的青田客栈,天字二号房?”
当文武百官的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这是何等的卧糟!
“这家伙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冤枉一个堂堂二品大员家的小妾和二公子在客栈偷情?而且,还冤枉得这么肆无忌惮?”
“底线呢?还能不能有一点点廉耻之心?”
文武百官们的心里是真的不知道找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无耻,可以到达这种地步。
如果有可能……
他们很想现在就冲上去把方正直乱拳打死。
因为,像这种肆意扰乱朝纲,无端诬陷朝中重臣的行为,简直就到了忍无可忍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是,他们不能,因为,这是在做试验。
太子林天荣在这一刻同样呆住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方正直说的话居然是这一句,而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和无数民众们的面说出这样一句。
这种事情,如何能启齿?!
最主要的是,他怎么敢这样无端诬陷?他倒底置朝中大臣于何地?
寂静。
整个皇宫的大门口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的寂静。
所有民众们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个个都是愣愣的看着站在户部尚书岳湖旁边的身影,完全说不出话来。
平阳的嘴巴也在这一刻张开,清彻如水的眼睛中满含着震惊,接着,小脸一红,低下了头,只不过,在低下头的一瞬间,却是暗啐一口:“无耻!”
“这个家伙……”池候同样摇了摇头,目光看了看身边的刑远国,在刑远国的脸上,他看到了同样古怪的表情。
如果说在场中人还有一个人保持着冷静。
那个人便是燕修,但与平时的冷漠不同,燕修的脸上虽然并没有周围人的震惊与古怪,但是,却依旧有些微红。
而就在这个时候……
户部尚书岳湖也终于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方正直在说完后,便马上给岳湖的口里塞了一粒解药,解释入腹,户部尚书岳湖的眼睛也很快睁开。
只不过,睁开眼睛的岳湖却并没有正常醒转过来的迷茫。
此刻的户部尚书岳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双目中更是隐隐有着血丝在鼓动,那有些枯瘦的身躯站在微风中,甚至有些站立不稳的倾向。
“方正直,本官,本官……”户部尚书岳湖的拳头捏得很紧,紧得有些发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方正直,仿佛要将方正直生撕了一样。
“怎么了?岳大人不舒服吗?还是说刚才在昏迷中听到了什么话?”方正直看着岳湖的样子,一脸的轻松愉悦,丝毫没有被岳湖的表情给吓倒的意思。
“你……本官什么也没有听到!”户部尚书岳湖当然知道方正直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他的心里是真的恨啊。
如果有可能,他现在就恨不得将方正直给咬碎了吃下去,可他也知道,一旦他真的那样做,太子林天荣也算是完了。
至于方正直的话……
他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什么都不能听到,也不该听到。
“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吗?”方正直一脸诧异的问道。
“当然!”户部尚书岳湖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忍,死死的忍,忍得脸色由红转紫,紫得都有些发白。
“看来岳大人还挺能忍的啊?”方正直轻轻一笑。
而周围的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一个个的心里也都有些明白过来,岳湖现在正在忍常人所不能忍。
因为,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户部尚书岳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其实已经可以说明,岳湖是听到了方正直的话。
可是……
岳湖却还是忍住了。
换句话说,只要岳湖咬紧了牙关不承认。
那么,方正直便不可能拿岳湖如何,也不能拿岳湖如何,这场试验,终究还是以太子获胜为结果。
南域王山雨此刻也是眉头微皱,她虽然知道方正直的话确实有些无耻,可是,要论效果的话,却又确实不是别的话可以比的。
但是,方正直却不该挑了户部尚书岳湖,因为,能坐到六部尚书之一,岳湖的忍耐力自然可见一班。
如果户部尚书岳湖真的咬牙忍住。
那方正直又该如何?
这是南域王山雨心里的疑惑,同样也是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你在说什么,本官不懂!”岳湖何等老辣,既然现在心里在滴血,可表面上却还是在慢慢恢复平静。
“真的不懂啊?那我只能再说一遍了。”方正直随口说道。
“你……”户部尚书岳湖的后一个“敢”字还没有说出口,便立即闭上了嘴巴,同时,一股寒意也从他的后背冒起。
他不知道方正直为何会挑自己来作试验。
如果有选择……
他一定死都不会同意。
可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方正直挑了他,太子林天荣点了头,他还能如何?他只能强自忍受这份污辱。
“岳大人不反对的话,我可就真的要说了啊?”方正直再次问道。
“你……说!”户部尚书岳湖的嘴唇发抖。
“其实,在说之前,我还有一句想问一问岳大人。”
“你问!”
“岳大人,想不想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方正直静静的看着岳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容。
“方正直!”户部尚书岳湖一愣,随即,牙关再次一咬:“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再继续跟你纠缠下去!”
“是吗?”方正直点了点头,接着,也转身看向周围的民众们:“青田客栈,离这里并不远,一刻钟的路程,难道,大家没有兴趣去天字二号房看看吗?”
“哗!”
整个皇宫门口在这一刻就像被爆开了一样。
无论是周围的民众们,还是清醒的文武百官们,此刻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方正直,因为,他们实在无法想明白方正直这句话的用意。
难道……
他刚才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
不可能。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完全不可能。
可如果不是……
方正直为什么又会知道户部尚书岳海的第五房小妾叫柳兰?他又是如何敢那么准确的把柳兰和岳天啸偷情的地点说出来?
而且,还敢让民众们去青田客栈中观看!
如果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被定为诬陷,单是这样的行为,也绝对够方正直吃上一壶了吧?
当这个想法在文武百官们和民众们的心里升起来后,所有人再看向户部尚书岳海时,脸上的表情便都多多少少有些古怪。
小妾,与二公子,偷情?!
这是何等劲爆的事情。
在这天子脚下,炎京城中,在这以夫为纲,以三从四德为常伦的世界中,这样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
无法想象!
户部尚书岳湖的表情在倾刻间便白了,变得无比的煞白,他并不相信方正直的那句话是真的,可是,万一呢?
这一刻,岳湖的心里就像高山崩塌了一样,乱七八糟。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是在诈本官,一定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在诈本官,柳兰不可能与天啸做出这种事情,天啸……你不能啊!”户部尚书岳湖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他的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变得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
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同样变了。
他已经看出来户部尚书现在的情绪有些异常,事实上,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无法忍下去。
户部尚书岳湖能忍到现在……
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
“一定要忍住,他这是在故意激你,岳大人千万不要上当!”太子林天荣的心里同样有些紧张。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确实无法站出来。
因为……
圣上林慕白的眼睛正紧紧的盯在自己的身上。
他很清楚的知道圣上林慕白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岳湖可以忍住这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一刻,围观的民众们终于还是动了,一个个好事的民众们已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纷纷朝着青田客栈的方向涌去。
闻大宝在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作为炎京城中无所事事公子哥的典型,他对凑热闹这种事情一直有着浓郁的好奇心。
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热闹。
“走哟,本公子知道青田客栈天字二号房在哪里,快跟本公子走,千万不可能让他们跑掉了!”闻大宝一边跑也一边起哄道。
而民众们听到闻大宝的话,也顿时都是激动异常。
一想到有可能抓到堂堂户部尚书第五房小妆和二公子偷情的场景,他们又如何不兴奋和血脉喷张?
“回……”户部尚书岳湖很想将回来二字喊出来,可是,话到了嘴边,他最终还是艰难的咽了下去。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正飞快朝着青田客栈方向奔去的人群,现在的他,真的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被抓住了。
而且,还是被如此多的民众们当场抓住,他如何还能活?他又如何还有颜面在朝堂之上立足?
一楼清风吹过。
吹乱了户部尚书岳湖的头发,也吹乱了太子林天荣的自信,更吹乱了原本围在皇宫大门口的人群。
这一刻,皇宫大门口很混乱。
而更乱的……
则是人心!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整个世界就像静止了一样,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焦急。
事实上,他们的心里并不希望方正直说的事情是事实,可是,他们的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
很莫名的期待。
“燕修,你说这个无耻的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平阳微微仰头,望向身边一脸冷漠的燕修。
“嗯,是真的。”燕修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相信他?”平阳有些不太理解,毕竟,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低得让人根本无法相信。
“是。”燕修再次点头,没有给出任何的理由。
而这样的对话,落在户部尚书岳湖和太子林天荣的耳中,顿时,也使得两个人都是齐齐的一颤。
不由自主的,太子看向了岳湖,从岳湖的眼神,他看到乞求。
而岳湖现在确实是在乞求,他乞求太子林天荣能赶快想想办法,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也不能让这么多的人知道啊……
那是他的小妾,那是他的儿啊!
端王林新觉当然看出了户部尚书岳湖和太子林天荣之间的眼神交流,虽然,他同样不太相信方正直所言是真。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很快的做出了选择。
目光朝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看了一眼,顿时,那个人影也会意的点了点头,飞快的朝着远方遁去。
池候现在的表情倒是显得有些坦然,只是,看着方正直的目光中却多多少少有些与之前不同。
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
方正直说的是真的。
那么,方正直又是如何能得知这件事情?户部尚书的小妾出轨,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常人可以打听到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还是与太子林天荣对质和约定试验之前便知道,而且,还能知道得如此的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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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圣榜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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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池候的眼睛微微一眯,接着,他的思想也很快的回到了几天前的一幕。
那个时候,他与方正直刚入炎京城。
也正是那一天……
方正直与前刑部尚书万冲在城门口激烈的对质,最终,前刑部尚书被带走,理由是贪脏的证据被挖出。
如果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巧合,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种,方正直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池候的后背也有些微凉,如果他的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炎京城将很可能迎来一场风暴。
因为,方正直绝对不是那种按照正常套路出牌的人,他是一个妖孽,一个完全不会有任何顾虑,也完全不会在乎影响的妖孽。
而最主要的是……
这个妖孽现在明显有些六亲不认,无法驯服。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远处的街道也传来一阵轰闹声,接着,黑压压的人群也开始朝着皇宫正门口涌来。
池候的眼睛猛的一凝,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的古怪和惊讶。
不单是池候。
现在依旧站立在皇宫门口的文武百官,还有御林军及一些并未离去的民众们,此刻同样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远处那黑压压的人群。
因为,他们看到了两个人,两个衣裳明显有些不整的人。
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出头,女的同样二十出头。
而且,这两个人似乎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发出一连串明显不甘的喊叫声,看起来极度的惊恐。
“是真的?!”
“这件事情居然真的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他是如何知道柳兰和岳天啸在青田客栈的?这怎么可能?”
文武百官们望着那两个正被民众们围在中间的人影,他们是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太子林天荣的表情愣住了,他当然很快的认出了这两个人,对于这样的事实,他同样不敢相信。
可是,他还是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户部尚书岳湖。
“不好!”当目光刚刚转到户部尚书岳湖的脸上后,太子林天荣便知道事情恐怕要失控了。
因为,岳湖脸上的表情很苍白,如白雪一样,苍老的身躯更是不住的颤抖着,浑身的气息显得极为不稳。
“噗!”一口鲜血从岳湖的口中喷出。
紧接着,岳湖的脸色也由白转紫,紫得发青,一根根青筋不住的鼓动着,一道道气息在他的身上缭绕。
“不可能,啸天不可能这样做!”
“这不是真的……”
“柳兰,柳兰,本官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勾引我的儿啊!”
“不……为什么会这样!”
户部尚书岳湖不停的低吼着,全身上下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那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更是将帽子直接掀飞。
苍白的头发在气息的带动下飞舞着。
文武百官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是暗道一声不好,因为,岳湖现在的状态很明显已经撑不住了。
“方正直,本官和你拼了!”
果然,如文武百官所料,户部尚书在自言自语了一阵之后,表情也变得无比的狰狞,身上更是突然爆射出一道藏青色的光芒。
“不要!”太子林天荣望着这一幕,下意识的想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岳海已经出手。
“一言不合就动手吗?”方正直自然明白狗急了也会跳墙的道理,更何况,对方还是堂堂户部尚书。
只不过,他却并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那道直直朝着他射过来的藏青色光芒,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鲜红色的光芒也在方正直的身后亮起,晶莹如血,薄如蝉翼,从地底升起,如一道屏障一样挡在方正直的面前。
燕修出手了。
在岳湖出手的一瞬间,他便出手了。
“轰!”
藏青色的光芒与红色的光芒碰撞在一起,一点白光在两道光芒中间闪现,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浪也波动开来。
太子林天荣呆住了。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御林军还有无数民众们同样呆住了。
甚至连正被民众们推往皇宫门口的一男一女也在这一刻呆住了。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到这样的地步,堂堂户部尚书竟然出手了,而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当今圣上的面出手了。
这可是……
死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碰撞在一起的两道光芒,他们震憾于事情的变故,也同样震憾于燕修竟然真的将户部尚书的疯狂一击挡住。
“岳湖可是轮回境初期啊!”
“燕修,竟然……挡住了岳湖的一击?”
“而且,还是岳湖盛怒下的一击?他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说,燕修已经……”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都是极难置信,毕竟,燕修今年还只有十八岁,十八岁便可以与轮回境相对抗,这是何等夸张的事情?
“不对,好像没有挡住!”一个朝臣的眼睛突然一睁,口里发出一声惊呼。
而其它的朝臣听到这个声音,一个个也都是张大了嘴巴,因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击将在气浪中消散的时候,一道藏青色的光芒也从气浪的中心射了出来。
只不过……
好像,有点偏?
因为,这道藏青色的光芒显然并没有正中方正直,而是擦着方正直的脖子,朝着方正直身后的……
“不好,太子殿下小心!”
“快,保护太子!”
“拦下,快拦下啊!”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大声的喊着。
可那道藏青色的光芒太快了,快得有些离谱,只是在一瞬间便已经到了太子林天荣的面前,光芒璀璨。
太子林天荣这一下是真的懵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候会发生这种事情,岳湖,如何敢袭击他?所以,他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准备。
而事实上,就算他有准备,也无法挡下这样一击。
虽然,他贵为太子,当朝储君,可是,论起修为来却也只是一般,堪堪达到回光境中期,那么,这轮回境的全力一击,他又如何能挡得住?
震憾,惊恐。
他不想死,可是,那道光芒太快了。
“救我!”太子林天荣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声音。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流光也从皇宫的城墙上射了下来,那是一个浑身包裹着金色光芒的影子。
很快。
无须质疑的快。
因为,在这道影子的身后,还带着一道黑色的裂缝,那是速度达到了极限,破开空间所产生的裂缝。
方正直在用射日弓射出万剑图的时候,箭的身后也会有着这样的黑色裂缝。
人如箭!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似乎静止了下来。
只剩下一道藏青色光芒和一道金色的影子。
快了,快了!
所有人的呼吸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
终于……
在藏青色光芒到达太子林天荣咽喉的时候,影子也赶到太子林天荣的身边,可是,却还是未能赶在藏青色光芒之前。
“完了!”
所有人的心里几乎同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然而,异变也在这个时候突生,金色的影子在这一刻硬生生的拔高一线,与此同时,一只拳头也从金色的影子中探出。
那是一只包裹在金色盔甲中的拳头,可以看得出来,那只拳头并不粗壮,相反的还有些纤细。
可是,当那只拳头从金色影子中探出时,整个空间却是仿佛被一股力量给强行震荡了一下。
“轰!”一声巨响发出。
而太子林天荣的身体也在声音发出的同时,猛的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猛的砸落在地。
“嘭!”沉闷的声音响起,地面龟裂开来。
接着,便是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落在地上的太子林天荣,一个个都是无比的紧张。
“噗!”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林天荣的身体也是猛的一颤,接着,一口鲜血也从口里喷洒出来。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文武百官们的声音接连响起。
而与此同时,在那道包裹着金光的影子中也慢慢的走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女子。
玲珑的曲线在金色盔甲的修饰下显得更加夸张。
乌黑的秀发被一把金色的小剑盘在脑后,精致的五官如诗如画,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她,便是现任御林军大都统。
圣榜第十七。
潜龙榜,归纳十八岁以下的少年才俊,而升龙榜,则归纳二十八以下的青年才俊,除此之外,上面还有一个腾龙榜。
腾龙榜并没有任何年龄的限制,被称为真正的天下第一榜!
当然了……
腾龙榜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便是圣榜!
因为,腾龙榜上有着圣的存在!
圣榜第十七,这是一个数字,同样也代表着面前女子的实力,公认的全天下实力排名第十七位。
她的名字叫陈飞画。
而她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一个足以令满朝文武百官,甚至连皇子公主都必须要跪拜的身份,后宫第一妃。
画妃娘娘!
曾几何时,陈飞画三个字响彻天下。
在池孤烟还没有一鸣惊人之时,所有人在想到天下第一才女的时候,只会想到一个名字,陈飞画。
十三府上一年代的骄傲。
陈飞画进宫,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足够天才,也不是因为她艳绝天下,而是因为在她进宫之前,圣上林慕白不问朝政。
那是一段大夏王朝最艰辛的日子。
北蛮趁机侵越,神候府建立殊功,魔域蠢蠢欲动,镇国府征战四方,四面楚歌,朝局动荡。
而就在那个时候,陈飞画进宫了,浑身沐浴着鲜血,秀发披散在肩头,盔甲已经破碎,长剑已经断裂,但她的手里却死死的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足三个月的女婴。
当圣上林慕白赤着双足从皇宫中跑出来的时候,陈飞画只是缓缓的跪在了圣上林慕白的面前,说了一句话。
“陛下,我把她带回来了!”
自那一天起,陈飞画便成为了当今画妃。
也是自那一天起,圣上林慕白重归朝堂,连下十八道圣令,平息四方,手里同样抱着那个那个女婴。
同样的,在那一天,一个名字也响彻了整个炎京城。
那个名字便是……
平阳!
平,平荡四方,阳,黑暗中的一缕光明!
三个月后,陈飞画被封为御林军大都统。
刚开始,满朝的文武百官们都不理解,可是,后来,他们就理解了,因为,陈飞画虽贵为后宫第一妃,但是,却从不主持后宫任何的事宜。
即使当今后宫,并没有当主的皇后。
“画姨!”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接着,穿着金丝红裙的平阳也如蝴蝶一样的扑入到了陈飞画的怀中。
陈飞画并没有阻止,相反的,她的嘴角还在这个时候绽放出一抹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睦,洁白的玉手轻轻的抚摸着平阳的秀发,就如同抚摸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文武百官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是有些无奈。
平阳。
这个被称为炎京城一霸的人,她的霸,是真的让满朝文武无可奈何,因为,她不单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公主。
同样也是画妃娘娘最为宠爱的女儿。
试问一句,一个有着当今圣上当后台,又能随意调动五万御林军的人,谁敢惹?谁又能惹?
“画妃娘娘!”文武百官的声音齐齐而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林天荣也半跪了下来,即使,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即使,他的嘴角挂着血痕。
可他还是对着陈飞画行了一礼。
“谢画妃娘娘救命之恩!”
“太子殿下,无须多礼。”陈飞画点了点头,一缕金色的光芒从手心而出,将半跪的太子林天荣托起。
接着,她也缓缓转身,朝着龙椅上的圣上林慕白轻施一礼,随即,她的目光也慢慢的移向了文武百官的身上。
一个又一个,但很快的,她的目光也从文武百官的身上移开,看向了正与燕修并肩而立的方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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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请陛下为草民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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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画妃,圣榜第十七,御林军大都统,陈飞鱼的姐姐,陈飞画!”方正直的心里很快的闪过一连串的信息。
如果是在一年多前……
他看到刚才的一幕,绝对会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毕竟,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于震憾了一些。
而且,更主要的是,他绝对不可能会想到一个御林军大都统会是当今画妃。
更不可能会想到,这位画妃还被列入圣榜。
陈飞画的目光在方正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也缓缓移开,最终落在了户部尚书岳湖的身上。
“老臣该死,老臣该死……”户部尚书岳湖整个人顿时一颤,接着,也直接跪倒在地了上,脸上充满了惶恐。
“岳湖,你可知罪?”陈飞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至极。
但是,几乎所有在场的文武百官的心里都是一颤,因为,陈飞画从未过问过朝政,换句话说,她这些年来除了护卫皇宫的安全之外,几乎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朝中大臣说过同样的话。
可现在……
陈飞画说了。
那便代表着,户部尚书岳湖,再无翻身之日。
户部尚书岳湖的身体俯的很低,额头磕在地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他现在并不惧死,因为,死对于他而言,其实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只是恨。
恨不得亲手将方正直杀死。
事实上,在所有人都以为户部尚书岳湖是被盛怒冲昏头脑的时候,却并没有人知道,岳湖的心里一直保持着清醒。
在朝为政几十年,户部尚书见过的事情何止千百。
对于情绪的控制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使,是在面临着小妾与二儿子偷情的事情面前,他依旧不至于让愤怒将自己的理智完全淹没。
恨。
他当然恨。
可是,他刚才的出手却并不完全是因为恨,而是因为他知道,到了这一步,方正直不死,太子林天荣便很可能堕入危机。
所以,他怒了。
以一种情绪完全控制的状态,出手了。
只不过,他却并没有想过燕修可以挡下自己盛怒的一击,更没有想到,会误伤到太子林天荣。
当然了,有一点他知道。
那就是现在的他,已经形同死人。
“老臣知罪!”户部尚书岳湖并没有抬头,他只是捏紧了拳头,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是死。
如果他能一击杀死方正直,或许在几年之后,待到太子林天荣登基之时,他还有着一线的生机。
但现在,一切却已经不可能。
“白启。”陈飞画转头看了一眼正站立在不远处的御林军。
“属下在!”
“把岳大人带下去。”
“是!”御林军副都统白启立即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走到了户部尚书岳湖的面前。
而户部尚书岳湖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看了看远处已经呆立在原地的一男一女。
他没有再说话,连一个字都没有开口。
只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堂堂二品大员的身上此刻正散发着一种苍白无力,举步为艰的痛苦。
户部尚书岳湖被带了下去。
与户部尚书岳湖一同被带下去的还有那一男一女,因为,岳湖的罪责很大,大的足以让他们受到牵连。
当众刺伤太子。
这已经不是一个二品大员平日的功勋可以抵得下的罪名。
皇宫大门口的混乱,在这一刻被平息。
事实上,当陈飞画出手的一瞬间,便代表着这场混乱已经到了终点,没有人再敢刻意的呐喊和骚动。
即使是十分想喊的闻大宝,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场中的陈飞画,等待着这位当朝第一宠妃继续安平现在的状况,护得太子殿下的安全。
可是,陈飞画显然并没有这样做。
她没有再去看太子林天荣的伤势,她只是轻轻的朝着坐在龙椅上的圣上林慕白微微一福,接着,便向着皇宫的大门口走去。
很快的……
陈飞画也再次回到了皇宫的城墙之上。
站立的地点与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可能所有人都会觉得,陈飞画根本就没有下来过。
“咳!”一声轻咳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文武百官们的目光很快便被吸引到了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朝臣一脸尴尬的站立在原地,脸上涨得通红。
这名朝臣很无辜。
他只是有些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才忍不住咳了一声,可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声音也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顿时,他的身体也颤动了起来。
“我有罪,我有罪……”朝臣很快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的用脑袋磕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而其它的文武百官看着这一幕,则是一个个面露苦笑。
陈飞画,并没有做太多的事情,她只是尽着一个御林军大都统的职责,救下了当朝太子殿下。
可就是这样一个尽忠职守的举动。
却给了文武百官们太多的震憾,也给了周围民众们太多的震憾,甚至,将整个皇宫门口的气氛都完全改变。
这便是圣榜第十七的实力吗?
还是说,这便是当今第一妃的震摄!
朝臣的脑袋依旧不断的磕着地板,但是,文武百官们的目光却已经从他的身上移开,移向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袭蓝色长衫的人。
毕竟,刚才的那一幕太过于诡异。
户部尚书岳湖确实是出手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万万不可能会去想刺伤太子林天荣的。
但这又是事实。
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如果是巧合,未免太过于凑巧,可是,如果是刻意为之,又是何人刻意?
所有文武百官们的心里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只是,刚才的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得他们根本就无法看清楚。
“时辰不早了,开始宴席吧!”圣上林慕白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文武百官们的思索。
而魏公公听到这里,也是立即站了出来。
“时辰已到,开宴席!”
“开宴席!”
“开宴席!”
“……”
一个个声音很快的从皇宫内传来,即使,在不久之前,同样的声音已经响起过一次。
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一个个也都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几乎是同时松出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微微整理朝服,准备随驾入皇宫。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身影也走向了圣上林慕白,蓝色的长衫在轻风的吹袭下,轻轻的飘动着,而在这个身影的旁边,还跟着燕修。
“启禀陛下,我有冤!”方正直微施一礼,只不过,他却并没有行君臣之礼,也并没有以臣为称,而是以一个我字代表了他现在的身份。
文武百官们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也同样变得有些凝固,一双双眼睛望着方正直。
他们当然知道方正直想干什么。
可是……
圣上已经开口,他如何还敢阻拦圣驾?
周围的民众们同样在看着方正直,一个个的表情同样震憾无比,因为,即使是他们,也看出了圣上林慕白现在的想法。
方正直已经用事实告诉了所有人,户部尚书是可以听到谈话的,换句话来说,就等于说方正直在一年前也中了同样的毒。
可圣上林慕白依旧开口摆宴。
其实,态度便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想在这个时候翻案不成?”
“圣上会让他得逞吗?”
一个个的疑问在民众们的心中升起。
而圣上林慕白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慢慢的转向了方正直,但是,他的身体却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礼部侍郎,有何冤情非要在现在说吗?”圣上林慕白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同样非常的平静。
可是,文武百官和周围民众们的心里却在一瞬间翻起了一股巨浪。
因为,圣上林慕白竟然叫方正直为……
礼部侍郎!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一年多前,南域一战结束之时,圣上便已经下了圣旨,将方正直从四品执剑使封为礼部侍郎。
只不过,方正直却并没有回礼部,也从来没有接受过礼部的受印。
原因自然是因为方正直杀了南域世子,刺伤了当朝太子殿下。
可是现在,圣上林慕白却以礼部侍郎四字来称呼站在他面前的方正直,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在这一刻明显一僵。
一双阴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方正直和圣上林慕白,紧接着,一缕鲜血也再次从他的嘴角溢出。
愤怒,不甘,充斥在他的心里。
但他也同样明白,当圣上林慕白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便已经代表着方正直彻底的洗涮了南域的冤情。
池候现在同样愣了一下。
在今天,当方正直从人群中走出,拦下南域王山雨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方正直会有可能成功。
那一刻,他的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保住方正直不死。
可是现在……
方正直却成功了。
即使没有当场翻案,他也依旧成功了,成功的洗涮掉了南域一案的冤情,这样的成功,已经大得让人无法去想象。
圣上林慕白不单没有追究方正直的责任,反而是重新承认了方正直的身份,并且,一句话,便将方正直官复原职。
这其实已经等同于默认了一些事情。
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太子所涉的南域一案,必然有着长足的进展。
“陛下是在叫我吗?”方正直的声音再次响起。
“难道,方大人觉得这里还有第二个礼部侍郎,醒着?”圣上林慕白的目光看了看地上倒了一片的文武百官。
“原来陛下真的是在叫我,只不过,陛下是不是叫错了?”方正直点了点头,接着,也再次说道。
“叫错了?!”
“他竟然说圣上叫错了?”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听到方正直的话,都是齐齐的一愣,一个个的眼睛中都有着不敢置信的光芒。
“方正直,休得胡说,陛下岂会叫错?还不赶紧退下!”池候在听到方正直的话后,顿时心里也暗道一声不好。
立即开口。
他当然知道方正直在想什么。
可是,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也有场合是否适宜之分。
今日的形势,南域王及南域士兵在场,万千百姓民众在场,无数御林军在场,文武百官亦在场。
这种情况下……
圣上林慕白如何能马上做出决断?
家丑,亦不可外扬,更何况是当朝太子。
现在,圣上林慕白已经当众承认了方正直的身份,那么,南域一案重新翻案便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池候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的心里自然也是万分的急切。
“方大人,开宴的时辰已经到了,耽搁不得,方大人要是真的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不是。”魏公公略带着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也踏出两步走到方正直的面前,神态显得极为恭敬。
而圣上林慕白看到这里,也并没有再多言。
只是,缓缓转身,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接着,目光也看了看皇宫大门口方向,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方大人,宴席已经开始了,杂家已经命人给方大人备好了位置。”魏公公再次朝着方正直施了一礼,接着,也转身跟在了圣上林慕白身后。
人群中,闻大宝看着这样的一幕,眼神中也有着无比的羡慕。
“好厉害!这样就成礼部侍郎了?果然,本公子没有跟错人!”闻大宝的脸上显得无比的欣喜,就像自己当官了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正直也再次踏出一步。
“启禀陛下,草民一年前在南域庆功宴上遭人下毒暗算,神智不清,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带入到南域王的闺房之中,随后,又在昏迷不醒的过程中,被人扣上杀害南域世子的罪名,草民当时全身无力,与眼前这些朝臣无异,又如何有杀害南域世子的能力?请陛下为草民洗冤!”(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百三十二章 滚下去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天威不可犯!
别说是方正直,就算是他,也不敢像这样忤逆圣意。
“请陛下,为方正直洗涮冤情!”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方正直的身边的燕修也终于开口了。
语言冷漠,但是,声音却无比的坚定。
“燕修也开口了?”
“他怎么会?”
“就算他与方正直是朋友,这种时候也该第一时间劝阻吧?难道,他也不知道龙颜一怒的后果吗?”
文武百官们再次一震,脸上的不可思议也再盛几分。
圣上林慕白的脚步在这个时候再次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但是,却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站立着。
池候现在已经有些无语了。
刚准备再开口,一只手掌也拦在了他的面前,接着,池候便看到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镇国府刑远国朝着他摇了摇头。
“远国大哥,这……”
“等!”刑远国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便没有再说。
池候听到这里,眉头也微微一皱,但是,却并没有再坚持开口,而且慢慢的又退回了原处。
等?
等什么?
池候不明白,可是,他却知道,从不干涉朝政的刑远国在这一刻开口了,这绝对是一件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寂静,沉闷。
就连魏公公的眼睛都瞪大了。
刚准备开口劝拦,眼角的余光也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顿时,魏公公已经踏出去的脚步在顿了一下后,终于还是收了回来。
而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到了方正直和燕修的身边。
南域王,山雨。
乌黑的眼睛直视前方,秀美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她的神情同样坚毅。
“陛下,臣兄山凌,在南域一战中尽忠杀敌,誓死守卫南域,这是所有南域勇士和大夏军士都看到的事实,臣兄山凌被杀,臣心亦伤,现在臣兄遭杀一案有了新的疑点,还请陛下能还南域一个公道!”
南域王山雨说到最后,眼中也带着一丝晶莹的泪水,看起来神伤不已。
而周围的文武百官和民众们则是完全呆住了。
“南域王也开口了!”
虽然,所有人都猜测到南域王山雨有可能会开口,但是,当南域王山雨站到方正直身边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
逼宫!
这是真正的逼宫。
由方正直而起,带着燕修,带着南域王山雨,一齐向圣上林慕白发难,丝毫没有任何的顾虑。
文武百官们震憾,民众们同样震憾。
这一刻,就连太子林天荣的神情也终于变了,因为,南域王的开口,代表的意义可与方正直完全不一样。
圣上林慕白的身体终于缓缓的转了过来。
从表情来看,并没有太多的愤怒,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圣上林慕白在转身之时,带动的那股气息。
帝王的气息。
而且,圣上林慕白的拳头还在这一刻捏紧了。
“天子威严!”
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同时闪过了这样一个词,他们都知道,圣上怒了,即使,他的表情依旧平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千南域士兵也动了。
“请陛下还南域一个公道!”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几千南域士兵齐齐跪倒在地。
“哗!”
民众们都瞪大了眼睛。
文武百官们同样都是震憾不已,南域集体逼宫,而且,还是在皇宫正大门口,当着无数民众的面,这样的举动,已经无疑是将国邦的关系推到了一个临界点。
此时此刻,圣上林慕白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极为不妥。
因为,如果圣上林慕白妥协,则代表着大夏王朝的天威受损,威严受损,如若其它邦国也如此,又当如何?
可如果圣上林慕白不妥协……
则大夏王朝与南域的关系也将再次僵化。
怎么办?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圣上林慕白,等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决断。
圣上林慕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方正直,看着燕修,看着南域王山雨,神态平静,目光如水。
这似乎是一个僵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也从圣上林慕白身后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华服的青年,与他周围其它的青年相比,他的脸上明显有着更多的从容。
“父皇!”青年跪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
圣上林慕白的目光在这个时候转向了青年,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闪烁出一丝隐隐的寒光。
“谁让你出来的?退回去。”圣上林慕白直接开口。
“父皇!”青年的头再次磕在地上,身体有些颤抖,但是,却并没有依言退下,只是继续趴伏着。
圣上林慕白看着跪伏在地的青年,微微有些惊讶,随即,他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方正直,终于轻叹出一口气。
“说吧。”
“是,儿臣虽不成器,亦无过人之才华,但是,亦有公道之心,请父皇能还南域一个公道!”青年很快说道。
“你要说的就这些?”圣上林慕白的眉头再次一皱。
跪在他面前的人自然是九皇子林云,事实上,对于林云,他已经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如果这不是他的儿子,他甚至有可能连名字都会忘记。
一朝帝王。
子嗣何止过百?
圣上林慕白在位几十年,皇子公主早就已经过了三位数。
而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庸禄之辈,比如,智商堪忧的,喜乐无常的,身体孱弱的,还有像九皇子林云这样不务正业的。
太多太多,多得他已经无法管束。
那么……
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
一世王爷,不争不抢,安然而过,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既然喜欢玩,那就高高兴兴的去玩吧。
圣上林慕白从来不是一个过于严厉和古板的父亲,他只求那些喜好玩乐的皇子,能尽量少出些乱子便好。
如果可以,能少出现在他的眼前,便更好。
这便是圣上林慕白对林云的要求。
可是,林云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在所有皇子都泰然自处的时候站了出来,这多多少少让他有惊讶。
在某一瞬间,圣上林慕白都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林云。
但是,当林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误会,因为,林云说的话,与他想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了,这并不是指林云话中的意思。
事实上,当林云站出来的时候,圣上林慕白就知道,林云是要为南域请求公道。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
林云竟然直接用了一句话就讲完了,请父皇能还南域一个公道,没了?这样就没有了吗?
理由呢?陈述呢?引经据典呢?
最起码也要讲一段古代君王宽大为怀的典例吧?眼前这算什么?
圣上林慕白可以容忍一些没有进过皇宫,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不懂礼束,可是,堂堂一个皇子,君前奏对奏成这样……
他如何能忍?
“是!儿臣希望父皇能还南域一个公道!”九皇子林云显然并没有察觉到圣上林慕白表情的变化,依旧开口道。
“滚下去!”圣上林慕白终于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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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镜鉴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而就在这个时候,圣上林慕白的身后也再次走出一个青年,眉目如剑,眼若星辰,带着丝丝凌厉。
“父皇,南域王说的没错,儿臣也觉得此案似乎有些隐情,虽然今日确实有些不亦处理,可是,父皇能以明君之姿,还南域一个公道,给全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也未尝不是圣明帝王之举!”端王林新觉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一边说也一边跪倒在地。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会进展到这种程度。
毕竟,谁都知道圣上林慕白的态度。
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天子没事就被抓到刑部去开堂问审?
同样的道理……
太子,便是太子,是当朝储君,是大夏王朝未来帝位的继承人,这样的人,即使犯了错,又岂可能在天下百姓面前受审?
端王林新觉出生帝王之家,他当然比常人更明白这个道理,这是端王林新觉的想法,同样也是满朝文武百官的想法。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经于方正直和燕修还有南域王山雨一逼,再加上九皇子林云一闹,平阳一阵开导,事情的转向已经完全不同了。
虽然依旧让人不敢相信。
但是,,面对如此好的时机,端王林新觉又怎么可能放过。
“臣也觉得此案有疑点,还请陛下能明查下去!”池候的声音紧跟在端王林新觉的后面响了起来,同时,他也很快的站了出来。
他同样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的意思。
人群之中,闻大宝望着已经跪下去的端王林新觉和神候府池候,一双眼睛中也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有机会,真的有机会!”闻大宝无比的开心。
而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在这一刻则是无比的阴沉,一双阴柔的眼睛中更是闪烁着无比寒冷的光芒。
目光扫了扫那些依旧站立在原地的文武百官,神情冷厉。
而文武百官们看到太子林天荣的目光后,也都是一个个对视了一眼,显得犹豫不已,不过,最终还是有几个朝臣站了出来。
“臣启陛下,此案现在不过是一面之词,很多事情未经证实,若是就此草草翻案,恐让人耻笑,不如……”
“是啊,陛下,此案关系重大,还需多多斟酌为好!”
“陛下,南域的案子已经有了一年之久,很多证据都并不充足,依臣所见,不如等派人去查证之后再作决断为好!”
几个朝臣一边说也一边跪倒在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尔等虽为朝臣,却一味优柔寡断,如此作为,岂能成事?”池候看着几名跪倒在地的朝臣,语气同样一冷。
现在的情况下……
户部尚书岳湖被架走,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还有工部尚书都没有醒过来,单凭着几个三品四品的朝臣,如何能拦得住堂堂神候府的威严?
一言一出,几名朝臣也立即颤抖起来,纷纷伏倒在地。
而其它的朝臣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是很快的低下了头,南域王山雨的一只烤羊,毒倒了一大片的朝臣。
最主要的是……
这些朝臣还基本上都是二品甚至一品的大员。
可以说,太子林天荣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有八成倒在了地上,而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分得最晚的从三品和正四品和从四品的朝臣。
甚至连正三品的,都极少。
而池候是什么身份?
堂堂一品军候,一些从三品和四品的朝臣,又岂敢与池候去争辩,被斥责一句后,便都默然无语。
太子林天荣看着这一幕,脸上也几乎有些黑得滴水。
只不过,他现在是案情所涉之人,实在是无法自己开口,更何况,他现在又负了重伤,言语极为困难。
可是……
他不甘心啊。
真的不甘心,今日之事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过,也完全没有准备过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满朝文武百官,八成以上的朝臣都已经明确了归属。
这样的情况下,还会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太子林天荣真的是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在拥有这样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在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一切的大小事宜,只要不伤根动骨,就算是圣上林慕白也会对他谦让有加。
可今日?
为何会这样?
太子林天荣心里恨啊,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可是,他不能,他现在是太子,他无法为自己辣解。
所以,他只能忍,咬着牙齿的忍。
而圣上林慕白这个时候也将目光看向了太子林天荣,接着,又扫过周围一个个满脸震憾和不可思议的民众们。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文武百官之中。
“闻川。”圣上林慕白终于还是开口了。
“臣在!”一个身影飞速的从文武百官中走了出来,跪倒在地,正是刚刚上任不久,风头正盛的刑部尚书闻川,闻大宝的老爹。
“你是刑部尚书,以你之见,此案可有疑点?”圣上林慕白看了一眼闻川,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太子林天荣的方向,随即,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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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难以置信的结果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文武百官们听到圣上林慕白的问话,一个个也都是一脸期待的望着闻川,毕竟,现在闻川可谓是清醒的朝臣当中品级最高的人之一。
而且,闻川又领刑部尚书职,堂堂六部尚书之一,还是刑部,圣上林慕白开口问询闻川的意见,自然没有问题。
但是……
闻川会如何作答?
这便是所有人心里的疑问了。
毕竟,闻川上任刑部尚书的时间太短了,即使,在上任之后,太子和端王都曾经示好过闻川。
可闻川的心归属于谁,却依旧是未知。
闻川在听到圣上林慕白的问话后,神情间似乎也微微的顿了一下,接着,也开始思索起来,只不过却始终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丝丝惶恐,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圣上林慕白的眼神一样。
而接下来,闻川便开口了。
“回禀陛下,依臣之见……此案疑点重重,而且,刚才方正直方大人也有言明,说他有证据在手,所以,臣觉得……可审!”闻川说完之后,便也直接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从表情来看,闻川明显被吓得不轻,然而,文武百官们在听完闻川的话后,则都是完全懵掉了。
因为,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圣上林慕白刚才那个眼神中的意思,可是,闻川竟然完全没有看到?
傻吗?
不可能!
闻川虽然在尚书位置上待的时间不长,可是,在刑部却也依旧有十多年的经历,又岂会不知道君前奏对前的查颜观色?又岂会看不出圣上林慕白眼神中的意思?
可是,结果就是闻川竟然完全无视了圣上林慕白的圣意,而且还很简直明了的给出了一个答复。
而且……
还是如此明确的答复。
“可审!”
这在如今主以明哲保身的朝堂上,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毕竟,任何朝臣都应该有着一颗揣测圣意之心,更何况是刚刚上任的尚书呢?
即使无法马上揣测明白,先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才是正途,哪有像闻川这样直接说可审的?
所有的文武百官看着跪伏在地的闻川,眼中都有着不可思议。
不单是文武百官,甚至连太子林天荣还有圣上林慕白的眼中都同样有着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的神情。
事实上,太子林天荣在看到圣上林慕白投过来的眼神时,心里就已经定下来了一半,因为,圣上林慕白的意思已经表示得非常明显。
那么,就算闻川没有明确的归属于他,可总不可能胆大到敢光明正大的与当今圣上作对吧?
然而,事实就是闻川完全无视了圣意,甚至,看起来就像是完全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圣上林慕白的样子。
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意接受,也无法接受的!
“你在胡说什么,身为刑部尚书,你居然在没有任何事实证据的时候,如此武断的作出这样的决定?”太子林天荣怒了。
他不得不怒。
因为,他是真的被逼急了,逼到了绝路。
一旦这件事情真的定下来,绝对是一件足以致命的事情,所以,即使在明知道不能开口的情况下,他也依旧开口了。
“回禀太子殿下,本官只是以事实而论,方正直经过证明,确实无杀人的能力,况且,他又明确说了有证据,依王朝律法而断,此案可审!”闻川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跪伏在地说道。
身体看起来有些颤抖。
文武百官们呆住了,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闻川会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太子殿下争论起来。
“你……”太子林天荣同样没有想明白,被一个二品大员以王朝律法顶回他一句,他又如何能再开口?
双拳捏紧,脸色苍白,胸口一阵起伏。
“噗!”一口心血也终于忍耐不住,喷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在空中绽放飞舞着,落满了一地。
而文武百官和无数的民众们看着这一幕,也同样是一个个震憾不已,闻川竟然真的与太子殿下顶撞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明白,可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恐怕就算是圣上林慕白有意偏袒,恐怕也有些无能为力了吧。
因为,圣上林慕白不可能当着这么多民众的面做得太明显,那么,这件事情的结果其实便已经差不多定了下来。
只不过……
任何人都想不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就这样水到渠成的到了这一步呢?
方正直出现,扰乱南域王和圣上的盛会。
这是死罪!
然而,方正直没死,不单没有死,还与南域王殿开了对质,接着,两个争得脸红耳赤的人便将矛头一齐对准了旁边一言不发的太子林天荣。
再往后,太子林天荣便在盛怒之下与方正直发生了争辩。
接着……
事情就变得有些无法收拾了。
先是南域王当众献礼,一只烤羊毒翻一大半朝臣,再到方正直道出户部尚书岳湖的小妾偷情,最后,又胆大到阻拦圣驾离去。
这其中,无论哪一条,都可以治上一个死罪。
可是,结果呢?
新上任的刑部尚书闻川竟然说了一句“可审”!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何等的让人不敢置信,即使是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文武百官和民众们依旧有如梦中。
圣上林慕白的眼神在这一刻同样有些恍惚,即使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但却足以说明他内心中的震憾。
刚准备开口,目光也猛的看到身边的平阳。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词。
镜鉴!
下一刻,圣上林慕白的心里也陷入了沉思,一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升起,难道,朕真的不是一代明君吗?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除了风,便再无其它的响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圣上林慕白,等待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对这件事情作出最终的决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圣上林慕白的眼神终于再次变得清明起来。
“既然闻大人觉得此案有疑点,那就审吧!”圣上林慕白一边说的同时,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闻川,而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方正直。
而文武百官听到这里,也都是齐齐的一震,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再开口反驳,因为,这是无法再改变的结果。
“真的翻案了?!”
“这可是涉及到太子殿下的案子啊?”
“竟然,当众宣布翻案?”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即使明知道结果会如此,可真正听到的时候,那种感触还是完全不一样。
毕竟……
这件事情的过程太过于曲折,太过于让人不敢相信。
当圣上林慕白宣布案件重审的这一刻,所有文武百官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方正直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将一件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做到了。
那么,这一件是巧合,还是刻意?如果是刻意?这份心智要高到什么程度,才能控制得了这么大的局面?
震憾,惊讶。
同时,一个念头也在文武百官们的心中滋生,如果方正直现在不是废人,如果方正直依旧保持着在南域时的实力。
天道圣言所预示的那个天命之人,真的是池孤烟吗?
方正直的出现,可以说是整个大夏王朝的一个变数,从最刚开始的县试双榜榜首,一路向上,府试双榜榜首,朝试双榜榜首,再到殿试……
可以说,他一直都非常的优秀,优秀得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即使如此,在他的上面,却依旧还有一个更加优秀的人。
那便是池孤烟。
同样的天纵之材,同样的智谋无双,与池孤烟相比,方正直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都要弱上太多,可是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却都莫名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在方正直成为废人时,他们的心里却在暗自唏嘘,想着这样一个以前都不曾想也不敢想的问题。
同围的民众们此刻也终于沸腾了。
不单是民众,还有跟在南域王山雨身后的几千南域士兵,一声声欢呼声在南域士兵们的心里响起。
“一年多了,终于翻案了!”
“真的可以一洗冤情了!”
南域的士兵们依旧站立在原地,但是,他们的脸上却都显得无比的激动。
“多谢陛下!”南域王山雨也在这个时候朝着圣上林慕白恭敬的行了一礼,虽然,现在只是提出审讯翻案,还没有最终定罪。
可是……
这对于她来说,依旧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陛下,臣还有一个请求。”就在这个时候,燕修也再次站了出来,轻身朝着圣上林慕白施下一个臣子的礼仪,接着,也很快开口道。
正处于不敢置信和兴奋中的文武百官和无数民众还有南域士兵们,在听到燕修的话后,也都是齐齐的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都是有些疑惑。
圣上都已经答案重审此案了,燕修还有什么请求吗?
“燕贤侄免礼,不知道燕贤侄还有何请求?”圣上林慕白此刻也同样看向了燕修,脸上虽然有着一丝笑容,但是,神情间却也带着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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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重提金榜,摆驾诏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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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曾记得一年前宣布殿试金榜的时候,在诏宣殿门口所说的话?”燕修并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说道。
“一年前,殿试金榜……”圣上林慕白的目光微微一凝,看了看燕修,又看了看燕修身边的方正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朕记得!”
“陛下说过,只要方正直站到陛下的面前,说一句南域世子不是他杀的,陛下便会亲自在金榜上题上他的名字,不知道臣可记错?”燕修再次说道。
“没有。”圣上林慕白摇了摇头。
“那么,就请陛下能够实现当日的承诺!”燕修听到这里,也是再次施下臣子之礼,神情冷俊无比。
而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也都是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下。
一年前,诏宣殿前的事情,他们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次,燕修当众为方正直讨要金榜上的名次,可是,圣上林慕白却并没有应允,反而是龙颜大怒。
随后,燕修离开炎京城,并且,拒绝参加天道阁选试。
至此,一年多的时间,燕修便一直待在西凉,再没有踏足炎京城一步,时至今日,燕修重提往事……
这与博弈圣颜,有何区别↖︽?
而且,最主要的是,殿试至今早已经有了近两年的时间,如今新一届的朝试在即,殿试同样指日可待,再重提上一届的殿试,意义又何在?
公道!
这一点确实可以说得通,可是,燕修提及此事,却是比太子翻案更加震憾,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涉及的人是当今圣上!
圣上林慕白的表情此刻也是变了又变,目光望了望周围一个个无比震憾的文武百官,还有不远处一脸茫然的民众们。
心里也是飞快的思索起来。
一年前的金榜是由他亲自定下来的,如果真的要在上面重新刻上一个名字,那便等于要再宣读一次金榜。
何等打脸?
即使是圣上林慕白,到了这一步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不过,话是他说出来的,而且,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的。
又岂能反悔?
思前想后,圣上林慕白的目光也很快的落在了方正直的身上,顿时,眼前一亮,轻咳一声,对着方正直开口道。
“方正直,你的意思如何?”
“既然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呢?当然了,即使不是我的东西,如果有人愿意给,我也不介意收下。”方正直踏前一步,站到燕修的身边,一脸坦然道。
“你倒是不怕撑着?”圣上林慕白一听,也是骂了一句,接着,目光又看了看周围,随手对着方正直招了招手。
“撑?会撑着吗?”方正直站在原地,一脸的疑惑。
“方大人,陛下是想让你近前听话!”魏公公看着方正直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的提醒道。
“近前听话?噢……”方正直看了看周围,接着,也一脸恍然,快走两步,来到圣上林慕白的身边:“陛下有事儿?”
圣上林慕白看着近在眼前的方正直,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面前这家伙虽然聪明无比,但是,却也同样让人头疼无比。
“那个金榜题名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反正你现在都不能修炼了,还要殿试武考的排名也没什么用了吧?”圣上林慕白的声音不算太小,但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身体周围却有着一层如波纹一样的东西将这个声音阻隔了下来,只容方正直和他两人听到。
“怎么没用?我觉得有用啊。”方正直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能有什么用?荣誉吗?还是名声?如果是为了这个,朕既然叫你过来,自然是有更好的东西可以补偿给你,考虑一下?你要是不喜欢当官,金银珠宝如何?”圣上林慕白在这个时候倒也没有什么顾虑,他非常清楚方正直的性格,所以,也直接坦言道。
“不要,我现在有很多金银珠宝!”方正直摇了摇头。
“有多少?”圣上林慕白心里微微一惊,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个贪财奴突然说我不差钱一样的。
“十座金矿,而且,还是南域最大的。”方正直一边说也一边指了指南域王山雨,同时,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契约。
“呃……”圣上林慕白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望着契约上面鲜红的印鉴,还有山雨的笔迹,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没办法从南域回炎京城了。
居然强抢了南域十座金矿。
这恐怕换成是谁,估计都会在战后想尽办法把他给弄死。
“陛下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赶紧实现诺言吧。”方正直看到圣上林慕白不说话,也收回契约催促道。
“等一下,你能告诉朕,你为什么非要让朕在金榜上给你题名吗?”圣上林慕白很快的反应过来,心里一动,也决定先知已知彼一番。
“是为了一个约定。”方正直想了想,回答道。
“约定?”
“对,一个早就定下来的约定。”方正直点了点头道。
“能告诉朕是什么约定吗?”
“可以。”
“好,你说。”
“等到陛下为我金榜题名之后,我自然就会说。”
“……”圣上林慕白一愣,他终于有些理解刚才太子林天荣被方正直戏弄时的心情了:“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
“好吧,那……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约定总可以说吧?”圣上林慕白心里再次一动,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一个约定。
一个方正直在神候府中定下来的约定。
那个时候……
方正直刚刚通过府试,参加神候府的宴席,而池孤烟也曾经在神候府中当众说过与方正直定了什么之约。
虽然,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而且,也没有人会觉得那个约定有可能实现,但今时不同往日,方正直的身份也完全不同,如果方正直所说的约定真的是那个,圣上林慕白的心里也就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一下了。
“什么时候定下来的约定?大概是……朝试之后吧。”方正直想了想,回答道。
“朝试之后?”圣上林慕白微微一愣,脑海中再次飞快的思索起来,朝试之后,正好是方正直被封为四品执剑使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不是回北山村省亲了吗?这样一想,便也再次开口道:“是在北山村里定下来的吗?”
“是的。”方正直再次点头。
他与池孤烟的约定,确实是在北山村中定下来的,所以,听到圣上林慕白问话,也直接回答道。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执意要朕在金榜上给你题名了?”圣上林慕白点了点头,想到方正直的出生,他也很快释然,对于普通的村民来说,在参加殿试之前,与村中的父母或者村中长辈有些约定,实属正常。
“当然。”方正直一脸肯定道。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没有!”
“好吧,不过,你让朕去诏宣殿给你金榜题,但你也不能让朕的大臣们就这样一直躺地上吧?”圣上林慕白终于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又绕过方正直,看了看地上依旧横躺着的文武百官。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要是还猜到南域王山雨烤的那只羊和方正直的计划有些关系,他也不可能是当今圣上了。
“呃……解药不多了,而且,挺贵。”方正直有些为难。
“休要跟朕讨价还价,现在马上去把人救醒,你小子不是有十座金矿吗?”圣上林慕白脸色一板。
“好吧。”方正直点了点头。
“摆驾诏宣殿!”圣上林慕白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正门,响彻了炎京城。
“是!”魏公公立即应声,接着,也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摆驾诏宣殿!”
“摆驾诏宣殿!”
“摆驾诏宣殿!”
“……”
一个个声音从皇宫之中响起,连绵不绝。
然而,文武百官们的心中却是海浪翻滚,圣上真的要为方正直重新提名吗?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圣上林慕白缓步朝着皇宫大门口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方正直也招呼着燕修一起给那些文武百官们喂服解药。
其它的文武百官们看到这一幕,在对视一眼后,也都是有些犹豫,按照道理而言,他们确实应该相助。
可是……
他们也都看到了不远处,太子林天荣那充满了阴毒的目光。
方正直倒是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只是快速的将身上的解药倒出,分到燕修的手里。
“燕修,等金榜题名之后,我们就一起报名去参加这一届天道阁的选试吧,到时候,你可不要拖我的后腿噢。”方正直一边倒着解药,也一边随口说道。
“扑通!”
周围一个个文武百官听到这里,也都是直接扑倒在地。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是听到一个废人,对着一个有着轮回境实力的人说“你别拖我后腿噢”更无耻的话吗?
等一下!
这家伙好像说他要参加这一届的天道阁选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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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天下皆惊,苏青的阴谋
“疯了吧!”所有的文武百官此刻都同时闪过同样一个念头,一个废人,居然要叫嚣着参加天道阁选试?
难道,他以为天道阁选试也是可以靠运气的吗?
这怎么可能!
天道阁选试,每两年一次,由天道阁亲自主持,就算是大夏王朝,也只有殿试的前三甲才能获得参加的资格,但是,那也仅仅只是资格而已。
要知道每年的天道阁选试,真正参加的人数,都不会低于百人。
换句话说,天道阁的选试可不止有大夏王朝参加,那是真正精英们汇聚的地方,各大小国家天才们决一雌雄的时候。
介时,无数天才精英们纷纷登场。
任何一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毕竟,能拿到天道阁选试的名额,便代表着都在一个领域上有着超高的建树或者特长。
可方正直呢?
一个修为被废之人,如何有机会能活着?
文武百官们震惊。
就连已经走到皇宫大门口的圣上林慕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也是微微一颤,直接就停了下来。
“这家伙想参加天道阁选试?”圣上林慕白转过身来,望向了正在与燕修聊着天的方正直,一下子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燕修在听到方正直的话后,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很强!”
“那就好,到时候我就随便拿个第一就好,第二名还是给你留着。”方正直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噗!”
“要不要这么无耻?”
“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还要厚,他当天道阁的选试是什么?游戏吗?还随便拿个第一?”
文武百官们相当的无语。
可是,现在这种场合上,他们还真是不好说什么,毕竟,太子林天荣那黑得滴水的表情,任谁也能看得见。
所以……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太子身上。
至于方正直说的参加天道阁选试,然后,随便拿个第一名之类的话,文武百官们也只能当成笑话听听就好。
闻大宝同样也在笑,笑得有些肚子疼:“方大人,这次可不是大宝不支持你,实在是……哈哈哈……”
……
一个时辰之后。
诏宣殿门口,文武百官静候而立,只不过,与南域王初到炎京城时相比,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同。
特别是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作为被一块羊肉毒翻的朝臣,他们现在的心里很憋屈,非常的憋屈,但是,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他们又如何能再说什么?
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同样阴沉的可怕,再加上身受重伤,脸色看起来极为苍白,但是,他却并没有提前请退。
原因很简单……
他想看看,好好的看看方正直得意的样子,因为,他要把这个样子记在脑海中,深深的记下来。
对比太子林天荣,端王林新觉的表情明显就好了很多,南域一案被提审翻案,这便是他最大的收获,也是最好的机会。
“方正直,听旨!”魏公公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方正直点了点头,踏出一步,来到诏宣殿的正门口,朝着魏公公和圣上林慕白施下一礼。
魏公公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摇了摇头。
对于方正直的礼数问题,他有些无奈,但是,圣上林慕白不计较,他自然也不可能开口责问。
“奉圣上旨意,提方正直为上一届道典考试,殿试武考榜首第一甲,总成绩魁首,金榜题字!”
随着魏公公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圣上林慕白也慢慢的走向诏宣殿门外立起的金石,手指在空中轻指几下,顿时,金石上便也现出一个名字。
“方正直!”
位置与南宫浩的名字平齐。
文武百官们看着刻写在金石上的名字,一个个也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表情无比的复杂。
真的重提金榜了!
方正直,这个北山村出生的平民,从道典考试的县试一步步走来,县试双榜榜首,府试双榜榜首,朝试双榜榜首,殿试双榜榜首……
这绝对是一段传奇,一段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传奇,因为,他的位置不可能再有人可以超越。
金榜题名时,举城欢庆!
整个皇宫中从诏宣展开始,也传出一声声嘹亮的声音。
“方正直,武考第一甲,殿试魁首!”
“方正直,武考第一甲,殿试魁首!”
“……”
声音从皇宫中传出,一直传到皇宫正门口,再由早就守卫在正门口的御林军拿着皇榜分散张贴。
炎京城中,无数的民众们望着手执着皇榜,朝着四门急驰而去的御林军,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殿试不是还没有开考吗?”
“是方正直,今日皇宫门口,他已经洗清身上的冤情,圣上也为他重提金榜,而且,还是金榜魁首!”
“不会吧?南域一案可是牵扯到太子殿下啊!”
“这是真的,现在炎京城中早就传遍了,南域一案翻案,方正直重提金榜魁首,千真万确!”
无数的民众们望着这一幕,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而在这些声音中,也有人小声的议论着方正直要参加这一届天道阁考选的事情,不过,这些声音却并不大。
因为,所有人都只是笑一笑。
“参加天道阁考选?哈哈哈……这怎么可能,估计也就是随口说说,真到了天道阁考选的时候,指不定又找了什么理由躲起来了。”
“说的也对,如果是方正直的话,这种事情还真的可能做得出来!”
“哈哈哈……”
民众们虽然不相信方正直会真的参加天道阁的考选,可是,对于方正直拿到殿试的金榜魁首却并没有太多的异义。
毕竟,方正直在南域一战中的表情,早就传遍了整个炎京城和大夏王朝。
金灿灿的皇榜张贴在炎京城的四个城门口,接着,又由炎京城四个城门口的军士们传向大夏王朝的各州各府。
虽然,这次的金榜题名来得有些晚。
可是……
效果却比上一次金榜题名时更令人震憾,因为,这次的金榜题名,还牵涉着一桩大案,南域的大案。
……
东宫,太子府。
“啪!”一只洁白的玉杯摔落在地上,化为碎片。
两名御医立即跪倒在地,脸上诚惶无比,而在御医的身后,十几名穿着朝服的朝臣们也都是低下了头。
“滚,滚出去!”太子林天荣的声音响起。
“是,是……”两名御医立即退出房间,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湿透。
而十几名朝臣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是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有一名朝臣站了出来,走到书房的中间。
“太子殿下,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将罪责推到苏青的身上了!”
“是啊,王大人说的有理,方正直不是说有苏青杀人的证据吗?既然他说有,那我们就干脆顺了他的意思,到时候他自然无法再说什么。”另外一名朝臣也很快站了出来。
“没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壮士亦有断腕,太子殿下再继续保着苏青,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现在所幸圣上还是有意维护,只要南域一案没有确凿的证据,太子殿下依旧是东宫储君,几年之后,同样登临大位!”
“太子殿下不妨暂时忍耐,反正方正直现在修为也废了,他的前途也就是在朝为官,等到太子殿下登上大位,还愁此仇不报吗?”
一个个朝臣们望着脸色铁青的太子林天荣,小心的劝解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安排人去北漠!”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双拳也慢慢的捏了起来,牙关紧咬。
“是!”一名朝臣立即领命。
“太子殿下,不可!”另外一名朝臣马上阻止。
“如何不可?难不成还等着苏青来当堂对质吗?”太子林天荣看了看站出来阻止的朝臣,目光有些阴冷。
“当然不是,只不过,苏青在北漠已经有一年的根基,如果此时冒然对苏青出手,恐怕会适得其反!”
“你的意思要如何?”
“依本官之见,最好的办法是将苏青引入炎京城,然后,再伺机在路上下手,就算万一失败了,等苏青进了炎京城,也远好过苏青在北漠!”
“如何引?他现在已经是北漠五府总督,而且,方正直金榜题名的事情还有翻案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去,他又如何会进京?”
“这……”朝臣默然。
而其它朝臣们听到这里,同样是摇了摇头,要引苏青进京,太难了,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可能让苏青完全相信。
“一群废物!”太子林天荣望着默然的朝臣们,拳头也再次捏紧,对比左相郁一平,眼前的这些朝臣们的智谋明显差距太大。
这也让他的心里再次涌起一股怒火。
“安排一下,本太子要见左相!”太子林天荣恨言,同时牙关也咬得咯咯作响,方正直,你断本太子的臂膀,你以为本太子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吗?
“这……”十几名朝臣听到太子的话,都是一脸的犹豫。
“有什么问题吗?”太子林天荣的面色一沉,作为堂堂太子,大夏王朝未来的储君,要见一个人都见不到,如何不让他愤怒。
“太子殿下知道的,刑部现在是由闻川掌管,而且,太子殿下今日也看到了,闻川现在很明显是在为端王做事!”朝臣们有些苦闷的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难道,本太子不能见吗?”太子林天荣语气一冷。
而十几名朝臣们却是再次沉默,纷纷低头,要见左相郁一平,太难了,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没有刑部暗中协调,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一个刑部!
就如同一根鱼刺一样,卡得十多名朝臣无言。
到了这一刻,十多名朝臣们的心里也升起一个念头,为什么方正直进京后对付的第一个人便是刑部尚书万冲。
难道……
这些都是方正直早就计算好的吗?
如果是,那未免也太过于可怕了些!
沉默,寂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口也响起两声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也从书房门外传了过来。
“启禀太子殿下,刑部尚书闻川拖人送了一封书信过来!”
“闻川?!”
“他怎么会送书信过来?”
十几名朝臣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叫他进来!”太子林天荣同样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还是很快的开口道。
而十几名朝臣也在这个时候齐齐的望向了书房的大门。
“嘎吱!”一声轻响,一个穿着黑衣的小厮也走了进来,在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封密封好的书信。
随即,小厮也快步向前几走,跪立书房中间,双手呈上书信。
一名朝臣接过书信,又往太子林天荣的面前走了几步,将书信小心翼翼的递到太子林天荣的手中。
太子林天荣的目光有些阴沉,但是,还是很快的将手中的书信拆开,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也明显的一变。
“太子殿下,闻川信上说什么?”一名朝臣看着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太子林天荣手一扬,书信也飘到了朝臣的手中。
朝臣立即接过,目光在书信上一扫,顿时,一双眼睛也瞪得滚圆,嘴巴都张得有些合不扰了。
其它的朝臣们一看,顿时也都凑了过来。
不过……
当他们的目光看到书信上的内容后,同样也都是马上瞪圆了眼睛,一幅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因为,书信上的内容非常的清晰明了,而且,极为简单。
只有一句话!
“苏青,已经进京!”
最主要的是,这上面的字迹明显不是闻川所写,在朝为官十几年,闻川的字迹,他们又如何认不出来?
只是,这明显不是重点。
重点是……
为什么苏青会进京?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在根本不可能的时候突然进京?连提前向太子禀报都没有禀报过?(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诡异莫名,以假乱真
从北漠到炎京城,如果日夜赶路的话,差不多也要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可苏青却在这个时候抵达了炎京城。
这如何不让十几名朝臣惊讶?
因为,方正直进京的时候也只有十天左右,换句话说,当方正直踏入炎京城的时候起,苏青便已经从北漠出发。
怎么想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可能。
方正直进京,苏青从北漠出发,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而且,更主要的是,作为北漠五府的总督,苏青进京是需要理由的,那么,苏青进京的理由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十几名朝臣没有一个想明白。
“太子殿下,苏青在这个时候进京,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准备一下?”一名朝臣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他不知道问出这句话妥不妥。
可是,他现在却又必须要问出这句话。
因为,无论苏青进京的理由是什么,现在的情况下,都不能让苏青活下来,更不能让苏青面圣,或者进入刑部大堂。
“是啊,不管苏青为什么进京,都请太子殿下及早决定!”
“太子殿下,苏青不能活!”
“苏青现在已经抵达炎京城,代表他已经知道了方正直翻案的事情,太子殿下,不能再犹豫了!”
十几名朝臣们相视一眼,很快都纷纷建议道。
太子林天荣的拳头下意识的一捏,大位之争,一步错则步步错,每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虑,因为,每个决定都有可能改变一切。
他很想再慢慢的思考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或者说,他想先见一见苏青,问一问苏青这个时候出现在炎京城的理由。
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时间了。
因为,这封信是由刑部尚书闻川托人送过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刑部尚书闻川在派人送信之时,便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如何还能再犹豫下去。
刚准备开口,另外一个朝臣也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本官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朝臣的眉头皱得很紧,脸上更是有着深深的愁容。
作为依附“真龙”的朝臣,他们同样没有退路,毕竟,如果一旦“真龙”变“废龙”,他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如何不对劲?”太子林天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以本官之见,苏青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京,就算要进京也应该会提前和太子殿下通告一声,十天前出发,有没有可能……”
“你是说此事有诈?!”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心里也猛的一惊,乱则生变,他现在就是太乱,乱得让他都有些不能思考。
可是,一旦冷静下来,他也发现这件事情有些过于诡异。
十天前,方正直才刚刚进京。
那个时候,刑部尚书万冲还没有入狱,左相郁一平,兵部尚书同样没有入狱,甚至连皇宫门前的翻案都还没有定论。
苏青又怎么可能预料到这一切,提前进京?
“是的,自从方正直是京之后,我们便处处受制,以本官之见,此事或许是方正直刻意为之,目的则是引我们动手,到时候再趁机拿下我们刺杀的证据!”朝臣在思虑了片刻后,也是再次开口说道。
“王大人说的有道理,若不是王大人及时提醒,我们还真的又险些上了这个无耻家伙的当了!”另外一个朝臣听到这里也很快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好险!”
“以本官之见,我们现在最好还是马上传信给北漠,核实清楚之后,再动手会比较妥当!”王大人再次开口说道。
“传信给北漠,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吧?万一进京的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苏青,那我们可就……”另外一个朝臣皱了皱眉头。
从炎京城传信给北漠,再由北漠回信,这其中最少也要两三天的时间,但眼前的事实就是,有一个叫苏青的人已经进京!
是真是假?
没有人知道!
“今日我们刚刚在皇宫门口输了一仗,若是此时再冒然出手,被方正直联合刑部抓到把柄,恐怕会更加被动!”王大人辩驳道。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自古真理,遇事还是需要冷静一些,现在虽然急,但是,也不差这两三天的时间。”
“是啊,就算刑部要开堂,也是需要时间准备的,而且,要开审五府总督,也需要圣上点头才行,刑部现在最多只能以疑犯的身份暂时监押苏青,并不能对苏青如何!”
“没错,本官赞同王大人的提议,我们还是暂时不动!”
其它的朝臣们听到王大人的辩驳后,也都纷纷点头赞同。
太子林天荣现在非常的纠结,正如朝臣们所言,进京的人是不是苏青,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
一旦冒然出手,结果恐怕会更加被动。
三天时间……
“马上传信到北漠,核实苏青是否进京!”太子林天荣在沉默了足足一刻钟后,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原因很简单,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送信过来的人是刑部尚书闻川,换句话说,苏青进京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端王林新觉刻意让自己知道的。
这样一衡量,他也决定先忍耐几日。
“是!”十几名朝臣听到这里,也都是纷纷点头。
……
炎京城,端王府。
与往日相比,今日的端王府明显热闹了几分,一席酒宴,十数名朝臣,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微红。
“恭喜殿下,现在太子受牵于南域一案,殿下的大位梦想,又进了一步了!”一名朝臣举杯,恭敬非凡。
端王林新觉轻轻一笑。
朝臣附势,早就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一年多前,他的端王府又何止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那个时候,朝堂上下,虽有一多半的人选择了太了,可是,暗中附于他端王账下的人同样不少。
可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的端王府却几乎空无一人,直至今日,他的端王府才又恢复了一丝往日的荣光。
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李大人这话说得为时尚早,南域一案最终还没有定论,现在所有的矛头指向的人依旧是苏青,与太子并无太大的关联。”端王林新觉回道。
“殿下谦虚了,就算矛头指向的是苏青,可是,有些事情我们都能看得清楚,就算南域一案不能板倒太子,但经此一案,圣上对太子的宠信依旧会大打折扣,难道,这不正是殿下重进朝堂的最佳时机吗?”李大人一笑,身形再次一躬。
“是吗?”端王林新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他并没有马上回应朝臣们的话,因为,他知道现在庆功还为时过早,但他有信心,端王府将会越来越热闹。
而且,这一天应该已经不远。
“殿下!”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明亮盔甲的护卫军也从远处跑了过来,最后,跪倒在端王林新觉的面前。
“何事?”端王林新觉的眉头微微一皱。
“刑部尚书闻川,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护卫军一边说也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封秘封好的书信。
“闻川?”端王林新觉微微一愣,随即,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现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拿过来吧。”
“是!”护卫军立即双手呈上。
而十数名朝臣看到这一幕,也都是纷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笑容,闻川来信,这里面的意思已经太过于明显了。
今日皇宫门口,闻川如此光明正大的提出南域一案可审,其实,便已经代表了闻川的立场。
现在再托人来信。
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疑义。
想到这里,十数名朝臣的心也越发的安定了下来,毕竟,他们在南域一案还未定论之前便选择投诚,多少还是冒了一些风险。
可现在看来……
这份风险却明显非常值得,因为,闻川一旦归附端王,对于现在的局势而言,可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端王林新觉同样有些激动。
毕竟,闻川若真的归属于他,他便等于同制住了太子的咽喉,到时候,左相郁一平和两名刑部侍朗,还有原刑部尚书万冲等人的案子,便可以想象。
特别是原刑部尚书万冲的案子,那里面可是牵连了几乎大半个朝堂,一旦开审,一案连一案,步步进逼。
等到自己把太子一党全部诛连,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再依附太子?
想到这里,端王林新觉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手一动,书信便直接被撕开,然后,他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因为……
书信上写的并不是交结的内容,而是短短的一句话,一句笔迹完全不归属于闻川的话,内容简单明了。
“苏青,已经进京!”
一瞬间,端王林新觉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手中拿着书信,神情间已经再看不到一丝的笑容。
而十数名朝臣看着这一幕,也都是纷纷疑惑了起来。
难道,这信不是闻川投诚的书信吗?
“殿下,信上说的是?”一名朝臣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苏青进京了!”端王林新觉看了看问话的朝臣,又看了看周围同样一脸期待的其它朝臣,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什么?!”
“苏青进京了?!”
“怎么会这么快?他难道不是应该待在北漠吗?”
十数名朝臣一听,也都是无比的震惊。
而坐在端王林新觉身边一身书生装扮的华先生在听到端王林新觉的话后,脸上同样变得无比的复杂。
“殿下,此事有诈!”华先生在略微思索一番后,也很快的回答道。
“先生有何见解?”端王林新觉一听,也是微微点头,接着,目光也转向华先生,虚心求教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恐怕是方正直引蛇出洞之计,目的在于引太子出手,而闻川派人给我们送上这封信,应该是想让我们牵制太子!”
“牵制太子?”
“是的,而这里面又有两种可能,第一,方正直想借我们的力量抓太子一党的现形,而第二种……”华先生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也微微一眯,有些欲言又止。
“第二种是什么?”端王林新觉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这种可能换成是别人,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如果是方正直却非常有可能,那就是假戏真作!”
“假戏真作,先生的意思是?”
“方正直想借这个假苏青来给太子定罪,然后,以此来扰乱太子的心性,让太子自乱阵脚,最终定案!”
“嘶!”
十数名朝臣们听到华先生的话,顿时也都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派人假冒苏青,然后,再当堂指责太子。
这样的事情……
他们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毕竟,这等于是欺瞒朝廷,真正的欺君之罪,可是,如果对方是方正直的话,却又真的有可能。
“但是,如果圣上派人传消息去北漠,方正直的这个计划能成功吗?”一名朝臣想了想,也开口问道。
“在今日之前,我们又如何能想到方正直可以翻案?”华先生看了看朝臣,回了一句,接着,眼中也闪过一道光芒:“不能小看方正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按照正常思维做事的人!”
“华先生所言有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我们帮他吗?”
十数名朝臣一听,也都再次互视了一眼,接着,也纷纷点头。
“帮,当然要帮!”端王林新觉的嘴角在这个时候也露出一丝冷笑:“不管结果到底如何,此事也和我们无关,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帮?”
“殿下高见!”
“对啊,成了是我们的功劳,输了,就全部推到方正直的身上,这件事情对我们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没错!”
十数名朝臣再次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护卫军也急匆匆的从远处赶来,脸上看起来更是显得无比的惊慌。
“殿下,殿下……”
“又有什么事?”端王林新觉将手中的书信一收,目光微微一寒,今日酒宴朝臣,他早就交待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通报。
“回……回殿下,五府总督在外求见!”
“五府总督?哪个五府总督?”
“北漠五府总督,苏青苏大人,现在正在府门外求见!”
“苏青?!来本王的府上?”
(这一章补昨天欠的,晚上还会有一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