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岂是你想低调就能低调的?(4400字大章)
“傻狍子?”
端木秋顿时气的跳了起来。
两座道观都在茅山山头,最关键的是,相距也不太远,也就是说,两座道观属于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下面村庄城镇的居民有限,你多一个香客,我就少一个。
香客代表的是市场,是银子,是钱粮。
清风观之所以在外落了个‘水货’的偌大名头,除了端木秋道法太逊自己不争气外,也有明月观长期在外不良宣传的功劳在里面。
结果清风观越来越穷,穷的都快断了传承,明月观反而越来越大,观中弟子小几十名,把原本属于清风观的香火全部挖了过去。
此番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谁说我没这个本事了?”
就算没本事,也不能在对头面前认怂啊!
端木秋憋红了脸,死鸭子嘴硬的顶了一句,有些骑虎难下。
县尉在旁边看了一会,这端木秋软硬不吃,没想到被明月观的人一激将,反而GET到了他的H点,让他发现了一丝机会。
既然对方如此爱面子,我不妨卖他个面子,想必接下来就不好意思拒绝我的请求了。
县尉之所以是县尉,官场中各种勾心斗角的场面也见识过不少,最是懂人心。
顿时,县尉调整了一下呼吸,突然立在原地喝道:“端木仙师,你说你道法低微,担心将自己折了进去,本官却有不同意见。”
“我且问你,昨晚在城外十里的破庙中,是不是你临危不惧力挽狂澜,才将那虎妖斩于剑下?救了万寿宫的青空天师一命?”
端木秋一愣,心想这事儿他怎么知道了?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随后瞅了瞅旁边的左小涵,马上明白是自己徒儿传出去的。
问题是,当时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直接被吓晕过去,稀里糊涂的顶了打虎英雄的名号,没道理左小涵不知道啊。
为什么还要将这个当做噱头传出去?
难道也是受明月观的这一对师徒所激将?
端木秋眼珠子转了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县尉见端木秋没吭声,抖了抖腰间的虎皮腰带,嗓门又大了几分,“还有,先前王家村王府小姐被狐妖附身,是不是你们师傅施法将那狐妖驱除出去的?”
“这事儿可别想骗我,你别忘了,我和王府的王员外可是亲戚。”
端木秋眼珠子又眨了眨。
当时只知道那狐妖见了他徒儿后,吓得拼命乱窜,他不过趁机冲进去捡了个便宜。
至于为什么左小涵能吓退狐妖,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呢?
县尉连喝两声后,又叹了叹气,“端木仙师,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低调的人。”
“明明有一身的法力,却处处藏拙,须不知天网恢恢,人在做天在看,有本事的人在哪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是那样的夺目和与众不同,休想逃过本官的法眼。”
“这县衙监牢闹鬼一案,你不接也得接,接也得接,可不能在低调了。”
县尉一连几声爆喝,端木秋虽然嘴上没承认,但整个人宛如三伏天被人灌下了一杯冰冻酸梅汤,要多爽有多爽。
何况还是在自己的死对头……刚才质疑过自己的明月观傻狍子师徒门前,自带装逼效果+1的BUFF。
还有,若是街边的随便一老农,嘴中喊出这些话来,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而现在,这些话却是从句容县3把手县尉的嘴中说出来的。
官老爷的身份BUGG加成,装逼效果继续+1。
端木秋在瞅瞅立在一边宛如吞了几只苍蝇一般难受的死对头傻狍子,后者正瞪大着眼,满脸的不置可否,那效果,别提有多舒畅了。
不过,别人不清楚,他徒弟左小涵却全程在场,为了在徒弟面前保持住师傅的伟岸形象,端木秋决定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总之,这两份功劳他是拿定了。
但也不会让人从他身上找出任何冒领功劳的把柄来。
“县尉大人的话秒赞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运气好……”
端木秋一张脸红彤彤的,只不过之前是被气红的,现在是爽红的。
果然,旁边的傻狍子师徒显然不想让他专美于前,马上张口质疑道:“县尉大人,这明月观的骗子老道,我可是认识他好几十年了,除了一张嘴上工夫了得外,分明无半点把式。”
“你说他在城外十里斩杀了一头妖虎,只是单纯的听信了他徒弟的片面之词,可有证据?”
傻狍子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左小涵再次从背包中将虎皮抖了出来。
此处无声胜有声,直接将傻狍子接下来准备反驳的话语直接堵了回去,让他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
何况万寿宫的弟子也在场,这事儿就算假冒,迟早也会被揭穿。
清风观的两扑街没这个胆量。
那就是走狗屎运了。
“好,虎妖的事儿先不说,王家村王员外狐妖附体一事,县尉大人可曾亲眼所见?”
傻狍子决定针对第二件事发难。
县尉顿时大声哼一哼,神情上带着大大的不悦,“你敢质疑本官的话?”
“不敢,只是担心县尉大人被小人蒙骗,耽误了接下来县衙的大事。”
傻狍子自然不敢直接顶撞县尉,只能在一边旁敲侧击。
不过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针对端木秋这个死对头。
“当晚整个王府约莫有10来个人亲眼所见,此事断无造假的可能,你们就不要质疑了。”
县尉的话语中愈发不耐烦起来。
就在二人争辩时,左小涵不知何时来到搁在厨房桌子上的包裹边,他伸手将藏在竹篮中的那柄桃木剑拿了出来,握在手中感受了一下。
没错,上面的那股淡淡的法力还在。
这柄桃木剑本来就是从万寿宫的青空大师身上黑来的。
青空作为目前茅山上三宫五观中唯一的一位在世天师,就算身上带着的一个装屁的罐子,说不定也是宝贝。
这桃木剑想必十分不凡。
左小涵偷偷拿着桃木剑在木桌子一角削了一剑,果然如先前一般削铁如泥。
要知道,这可是一柄木剑啊。
左小涵猜测上面肯定被青空附上了一层未知的厉害法术,不过此刻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最关键的是,要让他师傅在不得已之下接下这单活儿,对于目前名声不响的清风观十分重要。
算是打响招牌的最好一次活广告。
左小涵眼珠子眨了眨,突然拿着桃木剑装作十分不小心的模样,暗暗发力向身边的木桌子插去。
“哎呀,都怪我不小心,这可是师傅的御用法器啊!”
左小涵围在木桌旁边,装模作样的握着深入木桌几厘米的桃木剑手柄使劲往外拔。
不管他如何用力,最后都拔不出来。
当然是装的。
但是其他人不信啊!
便是端木秋,也被他弄出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打算。
“哼!少在一边装模作样!”
傻狍子师徒对左小涵的印象也十分差,爱屋及乌嘛!印象好才怪。
“徒儿,去帮他把那把桃木剑拔出来。”
傻狍子的徒弟和左小涵年纪差不多,也是20来岁,穿着一件宽松的道袍,他冷哼哼的瞅了左小涵一眼,一把推开他,“走开,没吃饭吗?这都拔不开?”
谁知他双手握住桃木剑后,哼哼唧唧了半天,脸皮都憋红了,那把桃木剑只是剑柄在外面晃了晃,依旧稳如泰山。
“这……师傅,徒儿吃乃的力气都拿出来了,拔不出来啊!”
“废物,让我来!”
傻狍子一脚踢开自己徒弟,朝手掌中吐了一口唾沫,随后双手搓了搓,握住剑柄。
“这……”
傻狍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自然明白左小涵的打算,分明是想用这柄桃木剑来衬托端木秋的不凡,他偏不让他们如意。
结果……
他徒弟比他年轻力壮,都拔不出来,何况他。
县尉在旁边打量了一会,已经明白了左小涵的用意,不管是有意也好,故意也罢,顿时惊得再次跳了起来。
“哎呀呀,本官今天可算开了眼界,端木仙师,还说你不懂法术?看看,便是你随身用的一柄桃木剑,也能轻松的插入木板中,而且外人怎么都拔不出来。”
“这个我知道,所谓的宝剑都有认主功能,除了端木仙师亲自出手,其他人肯定拔不出来的。”
端木秋胡子抖了抖,嘴角几乎笑的裂开了,一张脸上的十万个毛孔无一不畅通,差点爽的乐出声来。
这波装逼实在太爽了。
主要是被动装逼,他可啥也没干。
别人一个劲的夸她,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并没有削弱半分的爽感。
“县尉大人秒赞了,我的这柄桃木剑,可不是一般的法器,没有我的神通,其他人是拔不开的。”
端木秋开始主动配合。
傻狍子师徒仍旧不甘心,他们始终不相信,之前废材一个的端木秋,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就成了一个道术高深的大师?
打死都不信。
“端木秋,我们拔不出来,难道你就能拔出来?”
傻狍子仍打算负隅顽抗。
“我师父自己的法器,当然拔的出来!”
左小涵在一边见缝插针,又出来当了一次工具人。
“徒儿,这可是我们清风观的独门神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来,不好吧?”
端木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左小涵拉到木桌边,然后将他的手放在剑柄上,顿时慌了神。
所谓装X容易下山难。
好不容易撞了一波大X,这要是当面被人揭穿,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师傅你握好了。”
左小涵对着端木秋点了点头,随后单手握着端木秋的右手,右臂肌肉顿时鼓了起来,不过这一切都被宽松的道袍遮挡住了。
端木秋只觉得自己的右手仿佛被一根铁钳夹住,五根手指痛得差点让他没忍住叫出声来。
随后插在木桌上入木三分的桃木剑,就这样被轻松的拔了出来。
旁边围观的几人瞬间目瞪口呆。
请问,还有什么比这更具备说服力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刚才几人中除了县尉外,几乎个个都拔过,偏偏被端木秋单手就拔出来了。
一个拥有如此锋利法器的高人,一个拥有如此高明道术的大师,如何是一个骗子?
有些低调,不是你想低调就能成功的。
众人的目光可是一片雪亮。
“仙师!县衙牢房的麻烦就拜托你了,这次切莫在推脱了。”
县尉也顾不得官员的体统了,双手死死的握住端木秋的右手,脸上的褶子不停的抖着,仿佛见到了自己重生的亲娘。
“好吧!我承认便是。”
“县尉大人还请松开手,想要我答应留下来也行,不过我有2个条件。”
端木秋悄悄的瞥了左小涵一眼,心中的惊讶丝毫不比县尉小。
若说一次两次,还当是巧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端木秋若是还看不出端倪来,就成了傻子。
他的这个徒儿不凡啊!
第一次的狐妖,第二次的狐妖,包括这第三次的拔剑,原来都是他这个徒儿在里面捣鬼。
端木秋一瞬间心中似乎藏了无数个为什么,不过此时却不是详谈的时候。
这一下让端木秋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不担心被人揭穿后出丑了。
能教出如此天赋不凡的徒弟出来,也算是他的本事,自己沾沾光怎么了?
端木秋的胆气一下子变得足足的,底气也有了,自信心自然而然的提了起来。
他斜着眼瞥了县尉一眼,“第一个条件,贫道也不打算藏挫了,而且对这5两银子的赏金……哦不对,对为民除害斩妖除魔的这次行为势在必得,在我们没有主动放弃前,还请县衙不得在另行请其他野鸡道观的人,以免坏了我们的大事。”
“可以,本官这就答应你。”
县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到目前为止,也就一共来了2-3个道观的人,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道观,若端木秋师徒都搞不定,其他道观的人来的再多也是白搭,除非是三宫五观里面的人。
“第二个条件,让这等野鸡道观的人马上滚蛋,真是羞于与此人为伍!”
端木秋气势汹汹的拿着手指头指了指旁边的明月观傻狍子师徒。
后者马上委屈的叫了起来,“县尉大人,我们可是一接到县衙的告示后连夜就赶过来的,这清风观的端木秋是骗子啊,切莫信了他的鬼话,误了大事。”
傻狍子师徒马上叫了起来。
谁知之前把他们当座上宾的县尉马上冷眼一横,翻脸无情的痛斥道:“你当本官是傻子吗?限你们明月观的人在天黑前离去,本县衙没有多余的米饭供应你们。”
“还不快给我滚!”
人生得意须尽欢,端木秋忍了几十年的怒气一口气发了出来。
“清风观的老骗子,你给我等着,我们明月观不会善罢甘休!”
傻狍子也不装了,顾不得县尉在旁边,直接撕破了脸。
“不用你们善罢甘休,等这里事了,我们自会上明月观亲自拜访!到时候少不得讨教讨教一番!”
左小涵也不装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的扩充清风观的信徒和香客,有明月观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在,等于前进的路上多了一个拦路虎,直接拔掉踩死岂不痛快的多?
再将对方的信徒直接抢过来。
第255章惊喜实在太多了(求推荐票)
当天的晚餐,端木秋和左小涵是在单间中吃的。
桌上除了老鸭炖萝卜和一大盆白米饭外,还有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牛肉和两个热菜,外加两壶老酒。
由集体食堂直接升级为单独小灶。
桌上,端木秋喝了一口酒,脸上依旧是红扑扑的,这半天时间仿佛过山车一样,从未有这般快活过。
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你是说,梦中有3个白胡子老爷爷给你传授的这些道术?”
端木秋狐疑的瞅了瞅左小涵,又看了看被他们搁在竹篮中的三位茅山开山祖师爷金身,正好数量对得上。
“我还能骗师傅不成?要不然我如何会的这些神通?”
左小涵脸上的笑容很腼腆,一看就是忠厚老实之人。
端木秋仍有些疑惑,“这么说,先前那狐妖是被你吓走的?虎妖也是被你杀死的?”
“是,不过这些虚名还是由师傅领着最好,毕竟你才是咱们清风观的观主,要出风头也是由你来出,徒儿怎能越俎代庖?”
左小涵的态度很恭敬,一点也没学到本事后翻脸无情的姿态,让端木秋很受用。
“这样也好,虚名啊,都是枷锁,你还年轻,不急于一时。”
端木秋又喝了一口酒,一想到以后还能如今日这般经常出风头,而且不用担心穿帮,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你给为师说说,3个白胡子老爷爷到底教了你一些什么法术?”
贪心不足的老毛病又犯了,端木秋好奇的将主意打到左小涵的道术上。
“师傅请看好了!”
左小涵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不过他自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这是驱邪咒!”
左小涵右手为指,在虚空中比划了两下,随后一声爆喝,“妖孽,受死!”
然后照着前面的空气一掌拍过去,气势倒是很足。
端木秋却无比的失望,不甘心的追问道:“这就完了?”
“当初三位老爷爷教我的时候就这样,不过他们还说了,全凭心中的一口气,至于气是什么?懂得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任凭你怎么教,他也不懂。”
端木秋让左小涵又比划了几次,这次他睁大了眼可看仔细了。
问题是每一次左小涵的手势都不一样,这就让他很犯难了,想学也没地方学,不过倒是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关键并不是在手势上,而是在‘气’上。
至于这个‘懂得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任凭你怎么教,他也不懂’又是什么说法?
没道理左小涵会,他不会啊?
论智商,端木秋还是自认为在左小涵之上的。
“那你斩杀虎妖的道术又是从哪学的?”
端木秋还是不死心,大好富贵啊,要是他也能学个一招半式,光大清风观岂不是指日可待?
左小涵扣了扣后脑勺,“这个是武术,还是那句话,懂的人自然懂。”
左小涵说完在房间中摆了一个三体式。
端木秋在桌子边搔头抓耳半天,满心的不甘。
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他这个没那么聪明的徒儿在梦中赢得了祖师爷的传授,而他却不行?
端木秋也是一个豁达的人,他是看着左小涵从娃娃张大的,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父子甚是父子,自己徒弟会和自己会没啥区别。
最关键的是,不影响他以后装13
“徒儿,为师和你事先说好了,以后那些繁琐事儿就由为师来出面应付,你将精力主要花在修炼上,争取早日光大我们清风观,让祖师爷瞑目。”
端木秋咂了咂舌,又补充了一句,“若不是为了清风观着想,为师也懒得出这种风头,主要还是你阅历有限,江湖经验也欠缺,为师怕你吃亏,这样也是为你好。”
“是是,就听师傅的。”
左小涵面色古怪的瞅了端木秋一眼。
端木秋有他的小心思,左小涵也有自己的算盘,直接把端木秋当成了一个内测账号,先练一练,万一翻车了,他还有一次机会,在注册一个公测账号,这样也算多了一层保险。
当然,这种心里话肯定不会告诉对方,且让他这位便宜师傅先乐一会。
敲定了内务后,端木秋又开始关心起县衙内的这次邪魅事件来,连三宫六观之一的青空天师都被请过来了,可以看出事情已经严重到了某个地步。
“徒儿,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端木秋对这次接的这单活儿还有些不放心。
先前的狐妖和虎妖都是山野精怪,而这次明显是邪魅所为。
何为邪魅?
通俗说,就是鬼!
左小涵的驱邪手段他尚未见识过,心中有些不放心。
“我也赞成师傅之前的判断,应该是恶鬼所为。”
左小涵有黄金瞳,早就心知肚明,不过这个算是他的杀手锏,不打算暴露出来。
端木秋又关心的问道:“那你可有把握?”
左小涵自信的笑了笑,“若说徒儿最擅长的手段恰好是对付这些邪魅呢?除妖只是顺手为之。”
“什么?”
端木秋身子一颤,手中捏着的一颗花生米差点没乐的掉了下来,今天收获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岂不是说5两赏银到手了?”
左小涵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也要珍惜这次来县衙的机会,将我们清风观的名头一举打响,重新让道观的香火旺盛起来。”
“和为师想的一样,这次就看徒儿你的表现了,放心,其他的繁杂琐事自有为师来应付。”
端木秋还指望左小涵好好表现,好让他再来一次装13的机会呢。
这种东西,一旦尝试过,其中的爽感会让人不知不觉的上瘾。
二人在单间中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县尉安排在门外的衙役将二人带到一间小办公室中,县尉早就一手捧着茶杯在里面久候了。
“不知仙师师徒打算如何入手?”
他虽然对端木秋的手段十分信服,但谈论到具体的事情后,脸上又换成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全因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死的人有点多,若是处理不好,他和知县都要背锅。
当然,最大最黑最重的那口锅,由他背。
谁让他是分管领导的。
知县只是在后面帮忙提一提锅碗瓢盆。
第256章第一号背锅人选
“我们师徒二人想先了解一下案情经过,在做计较。”
二人早有过分工,抛头露脸的活儿由端木秋负责。
他依照自己的江湖经验,做了个老成持重的选择。
“好,由于案情太过蹊跷,所以我们并没有留下任何纸质记载,全为口述,两位仙师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县尉招了招手,门外马上跟过来两名衙役,全部带着佩刀穿着统一的长袍,看模样像是县尉的嫡系部队。
奇怪的是,这些人面色中或多或少都挂着一丝掩藏不住的紧张情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毛孔显得异常粗大,汗毛更是根根竖了起来。
只有在人体遭受寒流时才会表现出这种症状。
“难道这些人的阳气都被吸走了不少?”
左小涵暗暗嘀咕了一下。
一行人由县尉和端木秋打头,左小涵垫尾,离开了办公室后,径直向县衙大院中的一处长方形的矮房子走去。
这处地方便是先前左小涵通过黄金瞳观望时黑气冲天的地方。
左小涵暗暗提高了警惕。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转暗,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以下,偌大一个县衙内院,沿途居然看不到一个办公的文吏,更别说巡视的衙役了。
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
显得格外的清静。
当他们路过之前的厨房时,发现门上早就落了锁。
难道这里不到天黑就下班了?
还是说,因为县衙牢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众人心事惶惶之下,能避则避,毕竟君子都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寻常的老百姓。
大难临头各自飞,除了少数几个飞不掉走不脱留下来顶缸的人。
左小涵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前面领路的县尉身上。
这货也是穿着一身厚实的官服,腰间带着一把朴刀,之前并未细看,此时才发现,这货的背后官服的补子上,居然还贴着两张暗黄色的符箓。
这个时空的大晋朝和前世的明朝相似。
文武官官服上前后各有两处补子,绣着飞禽走兽,飞禽为文官,走兽为武官,简称‘禽兽’组合。
别看县尉和县丞一样都是县令的佐官,但职责各有不同。
其中县丞是副长官,辅佐县令行政,相当于前世的副县长和县委副书记,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县尉则具体负责执行办事,职掌包括行政、司法、财政等各个方面,论起实权来,比县丞大得多,是名副其实的三把手或者四把手。
除了县令、县丞、县尉三位官员外,还有一个勾检官主簿,负责勾检文书,监督县政,相当于财政局一把手兼办公室主任,外加人大主任。
这便是地方县衙的4位官员。
一些影视小说里面说县令是九品芝麻官,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县尉和主薄才是9品芝麻官,属于官员品级里面的最底层了。
其中县令和县丞一般为正9品,官服前后的小补子上绣着飞禽‘练雀’。
当然也有的大县,县令为正8品,绣着‘鹌鹑’。
句容县由于辖区内有道教圣地茅山的原因,是名副其实的中等县,县令为正8品,县丞为副8品,主簿和县尉则为正9品,有资格在自己的官服上绣上飞禽‘练雀’。
别看县尉负责掌治安捕盗之事,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文官。
“难道这货是有备而来?”
以一县的3把手身份,弄两张符箓自然不难。
何况其管辖内还有茅山这样的道教名山。
左小涵又盯着县尉官服前面的补子上看了一眼,前面果然也贴着2张符箓。
这一前一后就贴了4张符箓,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果然是大手笔。
“大人!”
牢房门口守着两名带刀的衙役,此刻立在一边瑟瑟发抖,此时天还未黑,牢房的过道上居然早早的燃起了一堆篝火,红色的火焰跳跃在两边的土墙上,既能取暖,又能照明。
更主要的是,还能壮胆。
只是这两名看守衙役的精神状态显得十分不稳定。
“李二狗可安好?”
一旦进了县衙的牢房,县尉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大人,李二狗还在里面,之前一直在叫唤,此时已安静下来,估摸着是睡着了。”
“嗯,我带了两位茅山的仙师过来,快去用冷水将李二狗泼醒。”
两名守卫匆匆瞥了端木秋师徒一眼,快速奔了进去,不一会就传来一声铁链子掰动的声音。
“二位仙师,那李二狗是这县衙牢房的牢头,牢房之所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和他的玩忽职守分不开关系,早被我们控制住了,他是整个案件最熟悉的知情人。”
县尉说起这个李二狗名字时,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言外之意很明显,狗日的李二狗,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连累他跟着背锅,若是到时候他背不动,还得连累县令背锅。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县衙四分之二的官员都被这个李二狗给连累了。
“这是第一背锅人选!”
左小涵从县尉的三言两语中,已经给这个李二狗下了定义。
牢房的出口处是一条狭长的过道,两边都是由结实的土砖建成,宽度不足2米。
进入过道后,向前走十来米,才进入到一个相对宽敞的走廊中。
走廊两边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牢房,粗粗数了一眼,两边合起来不下20间。
李二狗就被关押在最外侧的第一间牢房内。
“李二狗,你个王八蛋,这事儿都是被你惹出来的,现在我请了两位茅山的仙师过来做法驱邪,你能不能留下一条狗命,就看两位仙师的手段了。”
“现在仙师要了解下案情经过,你知道什么就说,别藏着掖着了。”
县尉一脚踢开半开的牢房,领着端木秋几人钻了进去。
牢房一边绑着一位披头散发穿着衙役服饰的中年男子,头上刚被淋了一盆水,此时看起来有些狼狈,只是一双神情中写满了惊悚和无助。
另一边则摆放着一条长椅,显然是留给审讯他的人坐的。
“仙师,你们就在这里问,我出去安排下,马上回来。”
县尉将位置让了出来,领着几个守卫匆匆出去了。
牢房中很快只剩下端木秋师徒和李二狗三人。
“水,让我喝一口水!”
李二狗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
端木秋用木瓢从旁边的水桶中舀了一瓢冷水递过去,对方挣扎着伸出双手,接过木瓢后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现在,你可以说了,我们是来帮你的!”
端木秋声音中说不出的和蔼,让刚接触他的人情不自禁的会生出好感。
“我说,我说,她还在这里,她昨晚过来找过我,说不会放过我,会让我最后一个才死。”
李二狗的话语中说不出的恐慌。
“她是谁?”
端木秋眉头跳了一下,也被这货弄得有些紧张起来。
“她就是苏二娘,死在了这牢房中。”
端木秋眉头再次跳了跳,潜意识中觉得这个苏二娘就是在这牢房中闹出了几条人命的罪魁祸首,也就是传说中的邪魅。
“苏二娘是如何死的?又是如何过来找你的?”
牢房中的两人正在一问一答。
旁边的左小涵突然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感觉到这牢房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在注视着他们。
难道就是李二狗口中的苏二娘?
他瞥了瞥牢房中的二人,推开木门,来到了牢房的走廊上。
一般的县衙都有这么一处特殊所在,用来关押作奸犯科之辈,当然,这里面自然不是什么善堂,而是汇集了各种死气、怨气、哀气的污秽所在。
最易产生邪魅。
左小涵笑了笑,敢当着他的面出现在他附近的邪魅,要么就是胆大包天,要么就是实力出众对自己分外自信了。
若是句容县的本地居民,不会不知道茅山道士最擅长驱邪的手段。
左小涵恰恰最不怕这种邪魅了。
除非对方是鬼王一个级别的。
没有万人坑之类的特殊场合和诸多因素组合在一起,一般不会出现鬼王一级的恶鬼。
左小涵目光不停的两边扫视,慢慢的沿着走廊向里走去。
这些牢房中早就腾空了,犯人被迁走了,不会各种污秽还残留其中,以至于四周的空气中充满了一种难闻的气息,连带着整个人也感觉到一股满满的压抑气氛。
左小涵甚至都不用召唤百合花出来,也没有开启黄金瞳,顺着刚才的感觉,慢慢的走到了靠中间的一处牢房门口。
这间牢房相比其他牢房显得干净多了,面积也更小,地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
他朝着昏暗的牢房内瞅了一眼,突然张口说道:“我不管你有何怨气,受了多大的委屈,既然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想必你的仇也报了,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若是还不离去,小心我让你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
“听到了没?”
左小涵打算先礼后兵,以他之前的经验看,一般这种死后还滞留人间的大多数都是悲情角色,要么是被人陷害,要么是遭了厄运,总之都是一些生前的可伶之人。
不过既然如今已是人鬼殊途,以左小涵的立场自然是站在了它的对立面。
他小心翼翼的在属于自己的善恶之间寻找那么一丝可能存在的平衡点。
左小涵对着这间牢房望了一眼,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时,身后原本开着的木门突然间无风自动的缓缓关上了。
左小涵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呵呵呵的笑出声来。
看来对方并不欢迎他。
也就是说,和谈失败了。
“徒儿,快来,问出缘由了。”
牢房那边传来了端木秋急促的呼叫声,左小涵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牢房,快步转身离开了。
第257章句容县监牢命案
“这龟孙原来是县城李家的人,所作所为真是不当人子啊!”
牢房中,端木秋气的胡子一阵乱抖。
“我原是街上一个混混,若不是李家从中找关系使钱,我也得不到这牢头的位置,面对大妇元氏的命令,我如何能拒绝得了?”
“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
被绑在铁链上的李二狗仿佛被人揭开了伤疤,整个人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反正那女人也不会放过我,迟早都是一死,我怕什么?我没什么好怕的了。”
李二狗此刻的情绪显得十分不稳定。
“你怕什么?你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七八口人,你若不能帮两位仙师将此间的麻烦事解决掉,我保证你死后家里所有人不得安生。”
牢房外,被端木秋刚才的呼声惊动,离开了一会的县尉也出现在门口。
正好听到了李二狗刚才口中的一通发泄言语。
他冷冷的瞅了李二狗一眼,嘴中说出来的话语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感情,直接让处于癫狂状态下的李二狗瞬间安静下来,继而开始求饶,“大人,都是我的错,冤有头债有主,那女人不是要来取我性命吗?我就在这里等着,保证不逃。”
“最好如此,二狗,你死不足惜,可别连累了我和县令大人啊,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明白吗?”
县尉仿佛拿捏住了李二狗的七寸要害,一下子将对方给制服了。
在端木秋的小声解说下,左小涵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李二狗和苏二娘都是句容县大户李府的人。
李二狗是李府的一个分家子弟,整日在街上斗鸡摸狗,十足的二流子,后来被李家找了什么关系塞进了县衙成了牢头。
而苏二娘原是怡红院的某名头牌,后被李府李员外看中,纳为小妾。
说起这个李员外,也不是普通人物,以三品礼部右侍郎致仕,退休后回句容县时才50多岁,加上保养得当又养尊处优,体力和精力也算充沛,总不能在家中日日遛狗吧?
像这等致仕的高官,有不少还在位的同僚同窗好友,这些人际关系随便搭上一条就能少奋斗很多年,自然引得无数本地人的巴结。
便是句容县的县令也在想办法巴结,日日设宴请客,再加上本地的其他名流和富户轮番上阵。
李老爷致仕后的日常生活基本上就在怡红院中度过。
后来认识了年轻貌美的苏二娘,将其纳回家为妾,自然狠狠的宠幸了一段时间,居然老树开新枝,让苏二娘生了一个男孩。
矛盾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李员外的原配元氏,生了几个闺女后,好不容易也生了一个男孩,为李府的长子,如今已十七八岁,算是老来得子。
古有长子继承家业的传统,若只是女人之间的吃醋矛盾,有李员外的宠幸,在加上苏二娘极会做人,处处伏低做小,也算相安无事。
当苏二娘也生了一个男孩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人的心思也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
李府中一共就2个男孩,再加上原配元氏的长子不算那么聪明,可谓极其平庸,而苏二娘的孩子反而处处显得古灵精怪。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
这一切从苏二娘的孩子在6岁时被人发现淹死在李府中的池塘开始,苏二娘的反击也随后就到,她利用自己在怡红院的关系,让人主动引诱李府长子流连花丛,最后死在用药过量上。
明眼人都知道,一个6岁的男孩身边跟着下人服侍,如何会淹死在自家院子内的池塘中,而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是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时候,就算是流连花丛,又如何会服药过量?
李员外因为痛失爱子,其中又涉及到后院不和的家丑,断绝了官府插手的可能,而两个女人的战争,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再加上这段时间李员外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面临绝后的巨大打击下,整日浑浑噩噩日日饮酒,整个人变得十分不清醒,原配元氏寻到了机会,直接利用自己在本地的关系网,将苏二娘与自己长子的死扯上关系,捉拿到了官府的监牢中。
元氏为妻,苏二娘为妾,二者的地位本就不平等。
此时的句容县只有一处监牢,不管是男犯人还是女犯人,都被关在同一个监狱中,只是不同房。
前几日的一个夜晚,牢头李二狗接到了原配元氏的指令,让人偷偷将两个牢房的门打开了,另一间牢房中的整整七八个囚犯一窝蜂的涌进了苏二娘的囚室中,直到天亮后才离开,然后李二狗在利用自己和李府的关系,报一个囚犯畏罪自杀的由头,这个事情就能掩盖过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苏二娘至死不渝直接开了大招,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元氏指使的,在满腹的不甘和惨死之下,怨气聚集不散,直接变成了厉鬼。
之前死去的七八人(对外宣称五六人),正是那晚染指过她的对面房间中的囚犯。
一个都没逃脱,全部死的明明白白。
事情终于惊动了整个县衙的人,为了避免在出现伤亡,第二日将其他囚犯全部临时转移出去。
罪魁祸首元氏他们自然没办法,帮忙元氏跑腿玩忽职守的李二狗就成了替罪羊和第一背锅侠。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
端木秋舔了舔嘴唇,想一想都有些毛骨悚然。
一个女子,在牢房中面对七八个如狼似虎的男囚犯,折磨了一晚上。
真是不当人子啊!
“苏二娘的尸体葬在了哪里?”
左小涵突然问道。
县尉回道:“就在中间那处牢房的地底下,需要我带仙师去现场看看吗?”
“不用!”
那处牢房,想必就是之前左小涵发现的那一间。
若是这样的话,正好和他的直觉吻合。
一般冤死之人,死后阴魂不散,必定是怀着某种不得不去完成的执念。
除了惨死之地和抛尸之地外,剩下的便是让她产生执念的人和事。
现在惨死之地和抛尸之地重合了,至于她的执念,显然就在李府的元氏身上。
也就是说,苏二娘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去,目标除了眼前的李二狗外,还有一个人,应该是元氏。
左小涵眼前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仙师,可有把握?”
县尉见左小涵迟迟不出声,在旁边担心的问道。
“无妨,有我师傅出马,此事手到擒来。”
左小涵看了端木秋一眼,给县尉留下一颗定心丸。
“不过,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若我所料不差,那厉鬼今晚必定会出现。”
“那我这就让人给两位仙师安排一些酒菜来。”
等县尉离开后,房间中只剩下三人。
端木秋顿时心虚起来,“徒儿,可有把握?这等恶鬼,为师力有不逮啊!我们是不是先退出去,从长计议?”
端木秋对自己这位得到三位祖师爷梦中传授道术的徒弟仍然有些不那么放心,主要是这次的厉鬼一看就是怨气极深,不那么好对付,而他们全无准备,就这么深入虎穴直接硬刚,听起来就有些不那么靠谱。
万一到时候左小涵有个失手,岂不是跑都没地方跑?
左小涵还未出声,旁边将几人谈话全部听在耳中的李二狗也跟着叫唤起来,“二位仙师,还请救我一命啊,只要能让我活下来,我愿意捐献自己的所有家产,只求活命。”
端木秋鄙夷的瞅了他一眼,好奇的问道:“你一共有多少家产?”
李二狗盘算了一下,“我手头有1两多的现钱,家中还有一个商铺,城外还有20多亩的菜地,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全部变卖出去,至少能凑齐10两银子。”
“我呸!真是个不负责的不孝子,贪生怕死之辈,你将全部家产变卖了,你让家里人如何生活?”
“我看,还是让你去死吧!”
“再说了,我等修道之人,岂是这等见钱眼开之辈!少拿这些身外之财来考验我的道心。”
端木秋原本就对李二狗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耻,此刻听到对方只有1两多银子的现钱,活脱脱一个穷酸,马上失去了耐心。
主要是这点银子太少了。
对于身揣8两银子巨款的端木秋来说,委实有些看不上。
何况,马上又有5两银子的赏金到账,眼界不自觉之间也提升了。
“此人留着还有点用,就让他来吸引苏二娘的注意力。”
左小涵白了他一眼,对这货的所作所为也十分不耻。
这等败类,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知道以后还会害多少人,实在找不出救他的理由。
“二位仙师,仙师,我还能在凑一点银两的,只要能让我活下来,我去借去偷去骗,也能弄不少银子来……”
“你给我闭嘴把!”
端木秋实在受不了这货的聒噪,直接从地上拾起一块破布,将对方嘴中塞了个满满当当。
“徒儿,一会你准备如何做?”
解决了旁边的苍蝇后,端木秋的注意力又回到这次的任务上来。
左小涵思考了一下,“堵不如疏,所谓的厉鬼,皆因心中的执念所起,只要让她将执念发泄出来,剩下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我会抓住机会直接将她超度掉。”
“那就好!”
端木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面色古怪的又瞅了牢房中的李二狗一眼,后者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当晚,县尉直接派人给他们送来两床被子,以及两壶老酒,几盘酒菜,二人就这么当着李二狗的面吃了起来。
完了后,又将之前搁在过道中的炭火移到了这处囚房中。
端木秋随后捧着一壶老酒,裹在杯子中闭目养神,实则有些提心吊胆。
而左小涵,径直来到先前的那处铺满干草的小囚室中,他决定在同对方谈一谈。
第258章三个交易
夜色渐渐深了。
外面陆续传过几次打更声,即将到凌晨时,干草下突然冒起了一串黑烟,那烟雾渐渐凝聚在一起成了一个人形。
以至于牢房中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四五度。
原本盘腿打坐的左小涵突然睁开了眼睛,“你来了?”
这一声平静的问候好像久别重逢的老友见面一般,不过对方的回复却没那么客气,“你们这些茅山的臭道士,我不想与你们为难,但你们也别想阻止我。”
“谁说我想阻止你?这社会上有很多垃圾,借你的手将他们除掉正好求之不得,不过,除掉他们后你必须离去,永远的离去,这个交易如何?”
左小涵表现得十分淡定。
“交易?小道士,你是那座道观的,你也配和我做交易?”
女鬼的声音十分刺耳,显然有些不乐意。
左小涵愣了愣,看来,人的劣根性在哪都存在,便是成了鬼也不例外。
既然谈不拢,那就打一顿再说。
左小涵单手合拢,在下巴处捏了个手势,一声爆喝声突兀的传出,“苏二娘,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一串无形而特殊的声波融合在这一声爆喝中。
至从左小涵对驱邪咒越来越熟练后,已经能将它融合在各种问候语中,形成了一个新的变化。
声波很快将狭小的牢房笼罩其中。
“啊!”
苏二娘刚刚凝聚而成的形体一瞬间几乎被声波冲散。
她生前也知句容县的茅山山头上有各种道观,里面的道士都擅长驱邪斩妖,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识到这种手段,顿时吓得先前的豪言壮语又缩了回去。
“道长,我同意和你做交易!”
“早这么乖多好,何必要多吃一桩苦头呢?”
左小涵叹了叹气,“你听好了,距离鸡鸣还有2个时辰,期间你还有什么执念和未了心愿,可以抓紧时间去完成,一旦过了这个时间,你自己乖乖回来让我超度你。”
“道长当真任我离去?就不怕我跑了?”
左小涵收了驱邪咒后,苏二娘又缓过神来。
“跑?你有本事尽管跑就是。”
左小涵向空间中望了望,催促道:“高小娟,看了半响,出来干活了。”
片刻后,不到5平方米大的牢房中,又出现了一道黑影。
与前面的苏二娘相比,高小娟的魂体更凝固,围绕在她周边的黑雾也大了几分。
以恶制恶,这就是左小涵的手段。
“现在还想跑吗?”
左小涵得意洋洋的朝苏二娘问了一声。
后者本能的将后缩了缩,再也不敢提逃跑的事儿了,“道长,我的第一个执念,便是当初害死我的人必须受到惩罚,那李二狗……”
“李二狗就在外面,你可以自便,对了,另一人是我师傅,你切莫伤到了他。”
李二狗原本就不是个东西,这种人留着除了浪费粮食外,还会危害社会,送给苏二娘也好。
苏二娘大喜,朝左小涵施了一个礼,随后一转眼冲了出去。
不用左小涵吩咐,高小娟煞有兴趣的也跟了过去。
监牢最外面的第一件牢房中。
端木秋裹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似乎觉得越来越冷,连带着露在被子外的脑袋也忍不住打起寒颤起来。
“火……火什么时候熄了?”
端木秋晃了晃脑袋,眯着眼正打算起身,冷不丁瞅见2米开外的李二狗比他表现得更夸张。
一张脸几乎完全变红了,红的像一头刚起锅的猪头,脸上更是青筋冒起,喉咙中不停的打着颤,发出嚯嚯嚯的颤抖声。
双眼如死鱼一般直愣愣的瞅着端木秋,眼神中写满了求生的哀求。
“我勒个去!”
端木秋吓得一个哆嗦,又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装作仍旧在沉睡中的模样。
只是一双小眼睛眯着,利用眼角的缝隙悄悄的观望着对面的动静。
这李二狗的表现明显不正常,难不成是那恶鬼回来索命了?
对了,左小涵不是说他能驱除掉这恶鬼吗?莫不是出了意外。
端木秋缩在一边,想喊不敢喊,至于救人?不存在的。
只希望这恶鬼除掉李二狗后能迅速离去,若敢动他一根毫毛,他就扯开嗓子使劲的喊。
哼!
他如今也算是有后台的人了。
后台就是他的徒弟左小涵。
李二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片刻后,苏二娘又回到左小涵面前,“道长,那李府元氏用心歹毒,故意淹死了我的独子,又使手段将我关进了牢房,让李二狗为她卖命,至我惨死,我还想……”
“去吧,这是第二个交易。”
左小涵挥了挥手,依旧在原地打坐。
他和高小娟能共享视角,端木秋刚才的表现也被他看在眼中,不免有些好笑。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苏二娘再次回到左小涵面前,“道长,罪魁祸首元氏也被我送走了,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还希望你能准许。”
“说!”
“我在怡红院还未成为头牌时,被院中的一个管事XX了,生有一女,如今也将近10岁了,我担心她继续留在怡红院不会有好下场,想将她带走。”
左小涵睁开眼,“你想将她带回哪里去?”
“能不能让她跟着道长?继续留在怡红院最后也免不了出来卖,我不想她继续落得个和我一样的下场。”
“这样也行,不过我们可没有为她赎身的钱!”
左小涵师徒如今一共也才8两银子的身价,还打算回去将道观翻修一下,这点银子若拿去替一个不相干的人赎身,别说他不愿意,端木秋那一关都不好过。
对了,这点钱还未必够。
“道长,这个自有我去安排,保证让她清清白白的出来,我看道长正年轻,也不知成家没有,若是没有的话,可以让她做你的妻子,跟在身边服侍你。”
左小涵顿时摇了摇头,他注定只是这个时空的一个过客,可不想在这边留下什么牵挂。
再说了,一个10岁的小丫头?等她长大成人时左小涵估计都不在了,难道收一个童养媳?
“可让我师傅收她为徒弟,以后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吃的,你看如何?”
“行!”
苏二娘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请道长在等我一会。”
苏二娘躬了一下身后,再次消失了。
第259章赏金到手
天色渐渐亮了,一晚上没睡的端木秋冻了一晚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徒儿,徒儿,你可还在?”
他伸着脖子向监牢的走廊上望了一眼,声音如同一只被人捏住了脖子的老母鸭,提心吊胆中夹杂着一丝焦虑。
“师傅可好?”
左小涵神采奕奕的从里面的牢房中走了出来。
端木秋好似找到了主心骨,“那恶鬼呢?昨晚可曾找过你?”
“师傅可放心,已经被我超度了。”
昨晚苏二娘的三个心愿达成后,了无牵挂,直接死在了左小涵的驱邪咒中。
还剩下最后一步,将她的尸体从牢房地下挖出来,一把火烧掉就大功告成。
“当真超度了?哎呀呀,我就知道徒儿出马一个顶俩,现在我们去找县尉要赏金。”
端木秋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
终于轮到他装X了,还有一笔5两银子的赏金到手,可谓双喜临门啊。
他抖了抖身上的被子,也跟着变得神采奕奕。
随后二人一同回到之前的牢房中,用水桶中的水清洗了一下,再用剩余的酒漱了漱口,随后整理了一下道袍,推开了外面的门。
门外,两个衙役依旧裹着被子没精打采的缩在外面。
“两位仙师,那东西可解决了?”
端木秋一挺胸脯,云淡风轻的回道:“我们师徒出马,还能有意外?”
“速带我去见你们县尉大人!”
一个时辰后,往日冷清的县衙内院又变得热闹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人,约有二三十个,团团围在县尉老爷周围,对着面前的火堆指指点点。
在他们面前,还有1个正在熄灭的火堆。
里面烧得正是从地下被挖出来的孙二娘尸体。
所谓斩草要除根,虽然端木秋一再保证那恶鬼已经被驱除掉了,但这尸体还留着,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
至于李二狗的尸体?已经让两名仵作去收拾了。
这个留着还有大用,至少让他把锅背完再走。
“二位仙师,果然不愧为茅山名门,这是事先答应过的5两赏金,仙师请收好。”
县尉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若是只死五六人(实则死了七八个),大锅由李二狗背,小锅他背,至于知县大老爷,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以给钱也给的很是爽快。
端木秋抚了抚胡须,伸手将5两银子的小元宝接过来塞进口袋中,里面一团碎银子裹在一起互相碰撞,发出这个世上最悦耳的声响,简直让他乐开了花。
他眼珠子一转,又将主意打到现场的这些县衙衙役身上。
“县尉大人,这恶灵虽然除掉了,但一些副作用还在,你看他们……”
端木秋伸手对着围观的这些人指了指。
这些人不是穿的极厚,就是眼窝深深,顶着两个斗大的黑眼圈,有的人几天不见,好似瘦了一圈,明显是阳气不足的后遗症。
“只需抽空去一下我们清风观,饮一杯符水上一柱香,保证将体内的阴气剔除干净,如此一来,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端木秋打的一副好算盘。
当然,也是左小涵在后面运筹帷幄的功劳。
“就如仙师所言,等本月的休息日一到,我亲自带他们上茅山清风观上香。”
县尉解决了心头大患,对端木秋的建议言听计从。
二人等火堆熄灭后,又将苏二娘的骨灰装在一个陶罐中,正式告别县衙,下一站——李府。
元氏晚上突然横死,又听到县衙中一连死了五六个人,都知道是苏二娘回来复仇了。
此刻的李府李员外浑浑噩噩不管事,快成了一个植物人,家中唯一的两个男丁都死光了,到处流传着李府李员外早年为官时黑心钱捞多了受到了诅咒。
如今的李府可谓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登门一趟,挽救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也算是做了一桩大善事。
当然,香火钱肯定一分钱都不能少。
二人刚出县衙门,门外突然冲出来一个背着包袱的小丫头。
这丫头留着两个辫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神情间一片凄苦,对着端木秋二人跪着不停磕头。
“我娘亲让我在这里等二位道长,说你们是我的恩人,还请恩人收留我。”
左小涵愣了愣,很快明白这就是苏二娘在怡红院的私生女。
他斟酌了一会说道:“我是你娘生前的朋友,我曾答应过她,若是你能自行从怡红院赎身出来的话,我们可以收留你。”
“这是我的赎身契,还请恩人过目。”
“还有,这是我这些年在怡红院打工小心存下来的工钱,也一并交给两名恩人。”
这丫头在包裹中翻了翻,找出一张赎身契来。
左小涵接过看了看,大抵是这丫头小名回回,之前是我们怡红院的人,现在正式被赎身了,以后就是自由身,愿意去哪就去哪。
对了,赎身钱1文!
左小涵眼珠子一转,大概知道了苏二娘用的什么手段让吃人不吐骨头的怡红院放人。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既然人家找了上来,他自然要按照事先的约定来。
“小姑娘,你这是干嘛?”
端木秋望着对方递过来的一团碎银子,粗粗估算了一下,约莫有2两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啊,刚出门就有人主动过来献银子。
“我娘说,以后就让我跟着两位道长,道长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回回又磕了一个头,双手高举着一团碎银子迟迟不肯收回来。
左小涵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和你娘有过约定,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们茅山清风观的弟子了,这个钱是你自己的私房钱,收着自己用吧。”
“对了,这就是你娘的骨灰,你自己抱着。”
端木秋在旁边听了一会,总算听明白了。
他慌忙的将左小涵拉到一边,“徒儿,这是那个苏二娘的女儿?我们若是将她带回道观,万一……”
左小涵正色道:“我既然答应了她,说过的话就要算数,还请师傅收她为徒。”
“你放心,苏二娘已经不存在了,不会回来找我们的。”
端木秋抚了抚胡须,回头悄摸摸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抱着骨灰坛哭成一团的回回,“收留她也不是不可以,如今我们腰包丰满,也不是之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多一张嘴也无所谓的,何况人家还自带银两……哦不对,是自带干粮。”
“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看着小丫头长得眉清目秀,长大了八成是一个美人胎子,要不等几年后徒儿将她收为房,也好为我们清风观延续传承啊!”
端木秋果然是老奸巨猾,又打起了自产自销的主意,说完还不停地对着左小涵挤眉弄眼。
左小涵一挥衣袖,一本正经的回道:“还请师傅态度端正一些,如今光大清风观的祖愿尚未完成,徒儿无心成家。”
端木秋马上肃然起敬,之前轻浮的神态也收了回去,“徒儿果然是心志高远,为师自愧不如啊!”
“那就这么办啊,先留守她,寻个黄道吉日,我在正式收她为徒。”
此番下山真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不仅钱包厚度一再增加,清风观的名头想必也打了出去。
对了,还有李府等着他们去收割呢。
“徒儿,时候也不早了,赶紧的,我们去李府。”
第260章报恩
清风观后面的山泉泉眼处。
左小涵正望着被他泡在泉水中的虎妖妖丹。
这东西对于妖怪来说是大补之物,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可能就是急性毒药。
如何利用,左小涵目前尚无半点章法。
可惜清风观的传承一向是口口相传,唯一的一本书籍还是《上清大洞真经》这种大路货色——茅山上面的道观几乎人手一本。
左小涵也翻看过,类似于前世的中华字典之类的入门百科全书,只有介绍,并无详解。
上面也有炼丹一栏,可惜早已失传,恐怕茅山所谓的三宫五观里面也不一定有炼丹的秘方。
再说,也没人会啊!
如今整个道观成了建筑工地,端木秋和他从句容县回来后,捞足了银子,也不远游了,直接从小镇上请了一个施工队回来,将左右两边的厢房改制成4个小房间。
端木秋师徒3人(加上新弟子回回)每人一间卧室,再加上一个单独的厨房。
这可算是一个大装修工程了。
由以前的毛坯房弄成精装修,可以想象工程量大不大。
结果道观前面每天叮叮咚咚,人多手杂,像这种宝贵的物品,左小涵都是随身携带,包括从青空大师那边捡回来的一把桃木剑,还有这个虎丹。
也就后山这山泉处清净一点。
现在正是秋季,天气还很炎热,左小涵起初还担心这虎丹带在身上时间长了容易坏,就经常拿来冰凉的泉水里面泡一泡。
泡了几天,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他将虎丹放入泉水中后,这附近像经过大扫荡一般,从泥土里面陆陆续续爬出来很多各色甲虫,纷纷开始搬家,好像这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便是水中的水蛇乌龟,旁边树木上停歇的小鸟,也纷纷受惊一般往外跑。
愈发让左小涵对这虎丹又爱又恨。
“算了,别琢磨了,就放道观里面用来当驱蚊香和蟑螂丸吧。”
左小涵拍了拍手,从泉水中捞出虎丹,准备回家吃午饭。
“嗷嗷……”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
左小涵回头一看,发现是之前的那头小狐狸。
几天不见,这狐狸身后的第二条尾巴又长开了一点,几乎快有第一条的一半长了。
只不过前世在视频上看到的狐狸给左小涵一种狡猾凶残的感觉,而这头狐狸由于体积偏小,加上一双灵动的眼睛,反倒有点萌萌的,让左小涵讨厌不起来。
就像一头毛茸茸的小松鼠。
“这狐狸果真是传说中的三尾狐?”
左小涵盯着对方的尾巴观察了片刻。
这狐狸上次吃过左小涵给它留的兔肉,也不怕他,直接俯身在泉水旁边吧唧吧唧的喝起水来。
喝水的时候耳朵向两边支着,小眼睛眯着,看模样十分享受。
“莫非是一头母的?”
左小涵发现它喝掉的水正是他刚才泡虎丹的那滩水,脑海中顿时浮想翩翩。
传说中三尾狐极其通灵性,比普通动物更易成精。
若对方真是一头母狐狸的话,倒是可以投资一下。
万一对方真的修炼成精,学会了变身之术,会不会回来找他报恩呢?
左小涵脑海中一时间冒出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首很有故事内涵的流行歌曲《白狐》,心中忍不住哼了起来。
他打小就佩服三个男人。
第一个是‘上’仙真人董永,第二个是草莽英雄许仙,还有一个亡灵骑士宁采臣。
若这个狐狸真是传说中的三尾狐,还是一位母狐狸的话,倒是可以投资一波。
反正这虎丹他拿着也没用。
左小涵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多少光年外,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小狐狸早喝完了水,正好奇的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小狐狸的脸颊竟然红红的,眼神中多了一股拟人般的羞涩之色。
左小涵大感惊奇。
难道对方真的感受得到他心中的想法?
他突发奇想,将怀中的虎丹又掏了出来,向前递了递,“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这个是度过了第一次天劫的虎妖身上的内丹,被我宰了,将它的妖丹挖了出来,听说是大补之物,吃了极有可能增长修为,或者开通灵智。”
“我将它送给你,你若将来能修成人形,就回来找我报恩如何?”
“最好是个大美女,过来给我做3年老婆,让我也做一次草莽英雄许仙,若是公狐狸的话就算了。”
“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左小涵絮絮叨叨了半天,只当是在对一个听不懂人言的小动物开一个玩笑。
狐狸像个孩童一般留在面前一直未走,小眼睛不断在左小涵和他手中的那颗虎丹上面徘徊,显得有些矛盾。
“你考虑一下,若是答应,这虎丹就送给你。”
左小涵有种过年时回农村老家,用一根棒棒糖诱拐村里小屁孩的恶趣味。
狐狸立在原地,既不点头也不离去,一直在犹豫。
左小涵突然失去了之前的那股恶趣味。
他将手中的妖丹往泉水中一扔,拍了拍手道:“算了,你我结识一场,这妖丹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好了。”
“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
小狐狸这次不在犹豫了,很快冲进泉水中,用嘴叼起妖丹就走。
临走前又连连回头看左小涵,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被小狐狸这么一打岔,等到左小涵回到清风观时,午餐早就开始了。
由于在装修,屋内的所有东西除了大厅外,几乎都拆掉了,自然厨房也没法开火了。
他们在外面用茅草屋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厨房。
端木秋师徒三人也跟着一起吃。
“徒儿,快来,你的吃食早帮你留着。”
端木秋连连向他招手。
左小涵揭开锅盖一看,里面大碗中盛着满满一碗面,面里面除了零星的肉丝外,居然还有一个荷包蛋。
左小涵悄悄向旁边看了一眼,几个工人正蹲在树荫下端着面碗喝得稀里哗啦,碗中别说荷包蛋了,肉丝都看不到一根。
“这鸡蛋哪里弄的?”
左小涵朝旁边的回回招了招手,直接将荷包蛋夹到她碗中。
“谢谢师兄!”
回回连忙客气了一句。
第261章下元节
这小丫头至从跟着师徒二人回来后,虽然也是风餐露宿(房子还在装修不能住人),但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用干活,更没了怡红院里面的那种勾心斗角,连带着身体也胖了一圈。
他们在下面的小镇停留了几日,除了联系建筑包工头外,端木秋还大方的给几人各自缝制了几件道袍。
此刻回回就穿着一件小一号的新道袍,宽松的衣袖中包裹着一具小小的身躯,莲藕一般白嫩的胳膊从里面伸出来,在人面前晃来晃去,看了别有一番风味。
主要是这丫头眉目间依稀有她妈妈的底子,能在怡红院当头牌的又哪会差?
幼稚的脸蛋用清水洗一遍,眉清目秀的十分可爱。
居然有鸡蛋加餐,倒是让左小涵微微诧异了一会。
一向小气的端木秋没想到也阔绰了一把。
端木秋摸了摸满嘴的油,瞅了瞅旁边树荫下的回回,叹气道:“这孩子才12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委屈了人家。”
“这鸡蛋是我在镇上帮一家农户看风水后顺手拿的,没要钱。”
“哦!”
左小涵点了点头。
有买鸡蛋的钱,还不如买两斤肉划算,好歹还能有点油水。
对了,你别觉得这面中的肉丝是端木秋弄的,这是人家包工头为手下的工人准备的,毕竟是力气活,没油水扛不住。
端木秋师徒三属于蹭饭。
除了左小涵全程看不到人外,回回也帮着包工头的媳妇洗菜做饭,负责工地上10多个人的伙食,至于端木秋,自然是当起了监工。
两人吃完饭后,端木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竹签,小心的将牙缝中的肉丝挑出来,又用牙齿进行细加工。
他突然话风一转,指了指新道袍背后的一行字道:“你看这新道袍如何?”
“挺好的,总算有了换洗的衣服了。”
左小涵明显和他不在一条频道上。
“不是,我问的是这上面秀的字。”
左小涵打眼一看,嘿,之前还没发现,新道袍背后居然秀了几个小字。
打头一排是‘茅山正宗’四个字,第二排则是清风观3个小字。
只是这道袍是蓝色的,绣的字也是蓝色的,让人如何分辨?
左小涵瞥了瞥旁边的端木秋,只见这位便宜师傅此刻脸色通红,呼吸急促,明显有些自感羞愧。
想必此刻内心的心态斗争也十分激烈。
既想吹一波牛逼,又担心被人发现后受到嘲笑,于是来了一个‘暗度陈仓’,将蓝色的字体绣在蓝色的道袍上,悄摸摸的装一波13。
若不是仔细看,谁能发现?
难不成只是自己关起门来乐呵一下?
还是不够明骚啊!
左小涵摇了摇头。
端木秋装作是在剔牙,实则悄摸摸的打量着左小涵的神色,见他摇头,似乎不那么肯定自己的小动作,有点慌了,着急的辩解道:“徒儿,你可别笑为师,若不是你有了这番奇遇,又连连建功,为师肯定不会有其他心思。”
“只是如今,多少也想争一争!否则为师心里面不甘心啊!”
“争什么?”
“争一个茅山正宗的铭牌回来,争一个朝廷供奉香火。”
端木秋一本正经的搬着手指头算了算,“距离下元节也没多少日子了,这次我们清风观怎么说都要报名上去走一遭。”
所谓的下元节,指的是农历十月十五,祭祀祖先,祀水官。
许多地方都会办道场。
祀祖先祀水官这些都是虚的,以左小涵后世人的看法,通俗直白一点,就是农村的秋收结束了,农忙伯伯们有钱了,可以搞一搞促销会和车展什么的,骗一波香火要紧。
既然要骗香火,自然是越热闹越好,越正规越好。
最好把官府牵扯进来当个支持人,这样才显得正规嘛。
还有,除了向外广而告之忽悠香火外,也有扩大自家影响力,为内部选拔人才的意思。
毕竟现在世道艰难,行当难做,不仅仅是茅山一家会抓鬼除妖的手艺,像什么崂山道士,龙虎山也是赫赫有名。
除了这些同行竞争外,还有讲究因果的佛家,讲究入世和浩然正气的儒家。
总之对内有强敌环绕,对外有佛儒两家虎视眈眈。
生意难做哦。
端木秋要争的茅山正宗估计悬了,基本上都被三宫五观垄断了,短期内是不会动摇的,不过这个朝廷供奉名额,倒是可以争一争。
每年南北茅山几十家道观都可参加,最后决出10个供奉名额来,由句容县和金坛县地方县衙承担,每家道观每月可去本地县衙领取大米一斗(12.5斤),油一升(1.25斤),麻布两匹。
对于那些香火旺盛人多势众的道观来说,这点奖励就是毛毛雨,人家光香火都能吃到满嘴流油,但是对如今的清风观来说,一共就3口人,这点东西在配点野菜红薯玉米什么的,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了。
何况这个供奉的名额对于道观的声誉来说,有着巨大的提升作用,等于后世大学里面的211和985。
“徒儿,徒儿……”
端木秋见左小涵半天没吭声,还以为对他自作主张不满,连忙解释道:“其实这个供奉名额拿不到也无所谓,这次为师就打算带你们师妹俩过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能和万寿宫搭上关系呢。”
这也符合端木秋的秉性,微微一硬,随后马上怂了。
主要是之前穷怕了啊,实在拿不出底气来。
能有去见识一下的勇气已经不错了。
左小涵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后,突然一拍大腿,“争,为什么不争!”
这种聚会对于左小涵完成主线任务来说可谓如虎添翼,前提是他能在下元节上大出风头。
之前的清风观连打酱油的信心都没有,再加上明月观的傻狍子每次见到端木秋就当众大肆嘲讽一顿,连带着去参加的兴趣都没有了。
在茅山诸多道观眼中,清风观就是那个穷酸从来不参加班集体聚会的差等生。
这次定要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清风观的装修工程仍在继续,历时20来天后,终于告一段落。
第262章出来混得有眼力劲
大厅的模样几乎没变,只是将屋顶的砖瓦重新清理了一遍,这样下雨天时就不会漏雨了。
另外大门处被重新刷了一层新油漆。
左侧偏厅改成了2个房间,一前一后一大一小。
前面一间是端木秋的,朝前的墙面上开了一间窗户,换上了一层耐磨的白沙纸,安上木栏杆,通风效果基本等于0,不过照明效果倒是好了很多。
不至于如以前那般即使是大白天屋里面也是黑布隆冬的。
桌椅板凳木床衣柜都焕然一新,地上更是贴了一层细沙粒作为简陋地板。
总算能睡上干净的床铺,盖得上崭新的被子了。
不容易!
靠后一间是左小涵的,没得法,尊师重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最好的一间被端木秋占了,他的这间不管是面积还是环境都差了很多。
考虑到清风观背后紧靠大山,各种蚊虫蛇鼠众多,连个窗户都没有。
白天将门一关,只能点油灯照明了。
即使这般,也比左小涵刚穿越过来时强了几十倍。
右侧偏厅前面是厨房,对外还开了一个小门,后面那间就是新徒弟回回的卧室了。
这丫头从怡红院出来后,睡了20多天地铺,总算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了,每天裹着新被褥,嗅着上面散发出来的自由芬芳睡到自然醒,也没人拿她当下人奴仆看待,真正的翻身农奴把歌唱,美的不得了。
清风观的洗衣做饭美差自然也被她接了过去,成了名副其实的小管家,管着三口人每月的吃喝用度。
口袋里可是有碎银子的,不算是空口白牙的傀儡管家。
大当家自然是端木秋了。
这一次装修工程,一下子花了端木秋七八两,之前下山一次的收获(8+5=13两银子进账)顿时去掉了大半。
好在如今的清风观柴米油盐都准备好了,穿的住的都焕然一新,精神面貌比之以前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钱花的值!
就是多了一股坐吃山空的危机感。
“徒儿啊!县衙的通告来了,三日后,在北茅山万福宫举行下元节道场,争夺10个供奉名额,凭铭牌报名参与,过时不候,明日我们就要出发了。”
“对了,本次道场活动万福宫包吃住!”
端木秋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借着门外的亮光眯着眼盯着上面打量了一会,重点在‘管吃住’三个字上面点了点。
旁边站着左小涵和新徒弟回回。
“师傅师兄,什么是道场啊?我能不能去?”
回回脆生生的发问,仰起的小脑袋中满是雀跃和好奇。
这些日子的相处,端木秋和左小涵都对她极好,让她渐渐放下了身世不幸带来的拘谨,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少年时代。
“当然可以去,为师还准备带你们去增长下见识呢,反正吃住都不用花钱!”
“至于什么是道场?”
端木秋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嘿嘿一笑道:“就是一群老忽悠凑在一起表演节目,商量如何更好的薅羊毛的活动。”
“算是内部同行的一次交流活动。”
端木秋之前去过几次下元节活动,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平白受了不少白眼,吞了一肚子气,所以对下元节活动存在着不少偏见。
从本质上来说,这个解释也没毛病。
回答完回回的问题后,端木秋突然眉目一扬,满是期待的问左小涵道:“徒儿,我还未问你从三位祖师爷身上学会了哪些本事,这次活动可有把握进前十?为师给你估量估量一下。”
所谓的前十,就是有可能拿到供奉名额,从此以后有吃白饭的资格。
至于茅山正宗的招牌,基本上被三宫五观给常年垄断了,野鸡道观就不要想了。
想了也是白想。
“徒儿其他的没学到家,不过拳脚和驱邪倒是精通。”
左小涵给了个虚虚实实的回复。
之前几次驱邪,端木秋都不在第一现场,对左小涵手中的本事也没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拳脚和驱邪?”
端木秋抚着胡子思索了一会,“驱邪嘛,肯定斗不过三宫的人,不过拳脚这块倒是可以操作下,争取能进入第三轮比试。”
“五观的人修的是全真教教义,以行走江湖斩尸除妖为特长,人人都会一些把式,这些五观中的弟子可谓是你的大敌,徒儿稍后遇上可要小心了。”
端木秋原本打算好心传授一些经验给左小涵,可是左右想了想,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菜鸡,参加比斗的经验约等于0,遂很快放弃了。
不管如何,此次清风观全员出动,不仅勇于参加活动,而且因为左小涵的异军突起,有了冲刺一下供奉名额的野心。
很快,3天时间转瞬即逝。
端木秋师徒三人已经从长江以南的‘南茅山’地盘来到了本次活动举办地——九霄万福宫住址。
茅山隔江而立,分成了南茅山和北茅山。
三宫之一的九霄万福宫住址正是在北茅山之中。
几人特意提前一天抵达,凭借着手中的铭牌证明了身份,混了2间客房。
吃了一顿九霄万福宫提供的晚餐后,端木秋像一只老母鸡一般领着两个徒弟出来增长见识。
他们此时就在万福宫的后院广场上。
不少参加比斗的其他道观弟子吃饱喝足后,又没什么休闲娱乐活动,趁着天黑之前出来溜达溜达,算是饭后消食。
此时端木秋丰富的人生经验才有了用武之地。
“瞧见没,那边的那个邋遢道人,据说叫什么观鱼道人,连自己祖辈传下来的道观都被人一把火烧了,在外面搭了一间茅草屋过活,吃了上顿没下顿,八成要断传承了,哼!没出息。”
“此人一看就是来混吃混喝的,肯定不会报名参加比斗,你倒不用太在意。”
“为师平日最瞧不起这种没出息的同行,你们以后遇到了可不要与他过多纠缠,以免沾染了晦气。”
端木秋悄悄向前方指了指。
语气中满嘴的鄙视之意,好像他就从不来混吃喝。
左小涵和回回朝前看了看,这观鱼道人也十分奇特,不仅不修边幅,而且和在广场上三五成群玩交际的其他同行不同,只是寻了个马路牙子静静的蹲着,一双浑浊的眼球不时向四周瞟上一眼,好似看惯了世态炎凉。
第263章为师最讨厌这种拍马屁的人
端木秋又向另一个方向指了指,“看到没,那边一身黑色道袍的应该是墨玉道观的,他们擅长寻龙点穴,干一些帮人迁坟看风水的勾当,最擅长与尸体打交道,据说偶尔也下去摸点东西,拿到黑市上贩卖。”
“为师平常最讨厌这种吃独食的人,逮住机会我就去官府举报这帮龟孙子,忒缺德了。”
端木秋身上正义感爆棚,好似对这种捞偏门的人十分不耻。
回回探头探脑的望了半天,也看不出这些人哪里不好,怎么惹自己师傅生气了。
左小涵只是看了一眼,马上明白了问题所在。
因为这些人打扮十分阔绰,再联想到清风观之前吃不饱饭喝西北风的日子。
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在家饿得受不了被迫实行休克疗法,人家天天大鱼大肉,看得顺眼才怪。
这些墨玉道观的人此时来了两三个,生得高大威猛,脸上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平时伙食极好,还长了一身肥膘,此时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而且人人清一色的黑色道袍,一看布料就不是寻常的麻布,袖口衣领间都镶嵌了一条金边,背后还背着一把铁锹,在一众道人中也算是奇特的一处存在。
“哟,野鸡道观的人也来了?又来骗吃骗喝?”
就在几人悄悄打量广场上的诸多同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挖苦声。
端木秋三人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他们的老熟人傻狍子师徒。
只是现在的傻狍子师徒身后簇拥着五六人,都是穿着统一的道袍,和端木秋师徒三人一比,气势上明显高出不少。
“这不是傻狍子吗?上次灰溜溜的从县衙溜了,怎么?这次又来自讨没趣?”
若是以前,明月观的人多势众,端木秋遇到了肯定会绕着走。
如今嘛!
他的徒弟连虎妖都两拳干死了,还在睡梦中得到了三位祖师爷的传承,此次比斗大有希望,区区明月观这种小道观,也不至于虚他们。
出来混江湖,面子最重要,哪能随意认怂。
“端木老儿,敢对我师傅不敬?”
傻狍子徒弟上次在县衙丢了一次脸,此时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拍马屁的机会,马上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对着端木秋伸手推了一把。
“滚!”
哪知他的爪子还未触碰到端木秋,就被旁边的左小涵捏住了手腕,随后不客气的向前一扯一掀,顿时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跟在傻狍子师徒后面的几个明月观弟子也跟着涌了过来。
左小涵也不过多言语,直接双手抱在胸前大大咧咧的横在这群人前面,神态上有恃无恐,双眼中视众人为无物的气度一下子将这些人吓唬住了。
端木秋并不清楚左小涵的真实战斗力如何,担心他吃亏,连忙在旁边激将道:“傻狍子,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有本事明日上台去练练。”
“我徒弟可是报名参加了明日的比斗,你们明月观敢不敢上场?”
“就你们?”
傻狍子用手指了指左小涵,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样也好,野鸡道观也报名参加比斗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们几个都听到了?明天在台上只要对上这个左什么的清风观弟子,给我直接往死里打,打死打残算我的。”
傻狍子说完狰狞的对端木秋笑了笑,脸上尽是嘲讽之意,“端木老忽悠,你怕是不清楚比斗的规则吧,不是单对单,而是以道观为单位,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清风观只有一个人报名的话,到时候就是一人对一群。”
“哈哈哈……”
端木秋望着傻狍子得意而笑的神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完了完了,为师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比斗中有一关称为武斗,确实是以道观为单位。
只是之前的武斗大家都比较在意脸面,并没有出现以多欺少的情况,但规则就是规则,万一遇到一个不要脸的道观,仗着报名的弟子众多,来个群殴……
这画面不要太美丽了。
“师傅勿慌,徒儿不怕他们。”
左小涵斜了一眼清风观的众人,气势上丝毫不虚。
“若是五六头狮子,我可能不是对手,若是五六头羊羔,人数再多也没用。”
“狂徒,明天给我等着。”
傻狍子放下一句狠话,带着明月观的人匆匆离去。
才一会不见,因为刚才的一场临时争执,众人不知不觉中成了广场上眼中的焦点。
这也是傻狍子匆匆离去的原因。
毕竟刚才他们的人吃了亏,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事情闹大了万一被取消比斗资格了就不好了。
端木秋师徒三人也是第一次参加下元节的这种道场活动,广场上认识他们的人不多,不过众人随意的朝他们瞥了一眼,很快被女扮男装的回回吸引。
古时十四五岁就能成家生娃,回回虽然只有10岁,但沾了她妈妈的光,底子太好,就算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行走之间也是摇曳生姿,颇有一种另类的青苹果风味。
“师傅师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回回将身子向后缩了缩,躲在了左小涵身后,显然对这种被人齐齐不怀好意注视打量的场面有些不适应。
年轻女孩子,脸皮比较薄。
“回什么?难得来一次,明月观的人不走,我们也不走,别让其他人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端木秋难得在明月观面前占一次上风,打死也不愿意主动认怂。
好在广场上又出现了一行人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五男一女,男的英俊帅气,女的英姿飒爽,个个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每人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像一群穿着道袍行走江湖的侠客。
“快看,那边来的是白云观的人吧?听说他们观中的长老就是本次比斗的裁判之一。”
“是啊,我也听说了,裁判由三宫五观中的人来担任,每一家出一人。”
“机会难得,正好过去套下近乎。”
四周的人如分工明确的工蚁一般,马上围了上去。
端木秋发现明月观的人居然也凑了上去,更让他气愤的是,傻狍子一脸谄笑的向其中一位年长的道士示好,双方有说有笑,显得之前就认识。
“完了完了,这傻狍子明显与白云观的人有勾结,万一明天故意刁难你怎么办?”
端木秋心思玲珑,顿时看出了其中的不妙。
他懊恼的拍着双手,连连在原地踏步,嘴中更是不停地抱怨,“为师平日最讨厌这种拍马屁的人,简直是丢尽了我们茅山道士的脸。”
正当端木秋连连懊恼时,广场上的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声,“哎呀,快看,那是万寿宫的人。”
“万寿宫的人也来了,听说他们宫中也会委派一人为裁判,我们抓紧时间去打探下消息,混个脸熟。”
之前在白云观面前没有寻到机会的人马上改变了目标,一窝蜂的向万寿宫那边涌去。
“两位徒儿,在原地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原本如伤考妣的端木秋突然来了神,想起了那日雨夜与万寿宫结下的交情,马上撒开脚丫子冲了过去,跑得比其他人更勤,唯恐落在了后面。
第264章如何经营一个道观的香火(4000字大章)
当日傍晚时分,端木秋才一脸遗憾的回来。
“徒儿,青空天师大伤未愈在宫中养伤,这次万寿宫领头的是一位副宫主,也是本次的裁判之一,可惜和我们没太多交情啊。”
“他虽然和我并未有过多交流,不过万寿宫的弟子玄7上次在破庙和我们打过交道,很是感激我们上次的出手之恩,这次悄悄向我们透露了不少大比的信息。”
“大比一共有三关,第一关为文斗,第二关武斗,第三关好像要去外县,这是为师从他那边要过来的一卷道家经书,你速度连夜瞅瞅,到时候说不得要你当众讲解的。”
端木秋连忙将一卷经书塞给左小涵。
后者拿过来瞅了瞅,书名竟然是三个繁体字,合起来压根不认识,而且里面的内容都是竖着刻印的,这如何看得下去?
“师傅,徒儿还是看《上清大洞真经》好了。”
这本书虽然肤浅且泛泛而谈,至少都是白话文,看得懂。
端木秋满心的担忧,“哎呀,这《上清大洞真经》被祖师爷传下来都有好几百年了,就担心上面的东西太老旧了,人家不爱听啊。”
“我自有办法!”
左小涵直接拿起《上清大洞真经》回了卧室。
为了不打扰左小涵连夜备考,端木秋体贴的在外面独自溜达了好久,亲身演绎了一下《为你我受冷风吹》的亲情剧本。
等他回卧室时,发现左小涵已经睡了,而且睡得十分安详。
“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端木秋挥了挥衣袖,也不管了,倒头就睡。
反正情况再差就是出门一轮游,家里还有好几十斤大米搁着,不用担心饿肚子,能差到哪里去?
端木秋一次下元节的比斗都没参加,反而比左小涵更加患得患失起来。
昨晚左小涵独自在房中想了个把时辰,根据比斗的三关规则来分析,第一关文斗应该属于开卷考试,差不多意思意思一下就能过,淘汰率应该不高。
所谓的当众讲解,只是自己选一段道经泛泛而谈,言之有物即可,并不要求有多出彩。
《上清大洞真经》没有可以借鉴的,没关系,他自己编撰一段出来,譬如《论山上道观和山下信徒之间的鱼水关系》,或者《如何才能让自己的道观香火旺盛》之类的不要太多。
想必到时候会震惊一群人的眼球。
不就是大学毕业论文吗?这个左小涵擅长。
第二关算是淘汰赛,估计采取抽签制,除了靠自身本领外,还要具备一定的运气。
恰恰这一关左小涵通过的概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
比拳头,这些所谓的道家门徒应该没有一个是他的一合之敌。
至于第三关,信息太少比较模糊,懒得分析了,等到明天自然就知晓了。
第二日,左小涵起得很早,端木秋居然比他起得更早。
等到左小涵用清水洗漱完毕后,端木秋端着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风一般的冲了进来,“徒儿,快点吃,举办地点为师帮你打听好了,就在大厅里面,报名人数好像有30多个,真是一场盛世啊!”
端木秋砸吧砸吧两下,又开始为左小涵担心起来,“徒儿,你昨晚文斗的题目可准备好了?”
左小涵轻松的回道:“准备好了,题目就叫《如何从信徒手中薅羊毛》。”
端木秋一愣,脸色顿时古怪起来,“这……虽然题目比较吸引眼球,但……是不是太直白了?”
“那就叫《如何让自家道观的香火更加旺盛》,其实是一个意思。”
端木秋暗暗在心里比较了两个题目,虽然名称不同,确实是一个意思。
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两人准备妥当,又将回回从床上叫起来。
这丫头平时很少在外面过夜,估计有认床的习惯,突然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会睡不着,起来时脸上顶着2个熊猫眼,明显没睡好。
三人中,反倒是上场比赛的左小涵神态最为轻松。
走廊外。
陆陆续续又其他道观的人加入进来,一起向前方大厅走去。
有的人眉头紧锁甚是紧张,有的人则挺胸阔步,大有出来游山玩水的姿态。
不过用眼神随意一瞟,那些紧张的约莫都是要上场比斗的选手,带着同伴的期盼和观主的重托。
而轻松的大部分则是陪同前来打酱油的,也抱着开阔下眼界或者看下热闹的意味在里面。
进了大厅后,陪考家属和考生就要分开了。
其中陪考家属靠左,考生靠右,排队陆续去接引台报上自己的道馆名和姓名领取准考证。
九霄万福宫负责组织比赛的工作人员核对好名单后,自有其他工作人员领着他们来到中间的一处蒲团上坐好。
大厅上首的几个位置暂时还是空着的,显然领导一般会选择最后时刻才入场,这在哪个时空都是一个鸟样。
报名选手中,左小涵也看到了几个老相识。
譬如万寿宫的玄7,后者被工作人员领到最前面的一排蒲团上坐下,趁着裁判还未就位,这位上次受过左小涵恩惠的万寿宫弟子端正的隔空向左小涵施了一礼,脸上神情十分激动,摆明了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除了万寿宫的玄7外,先前被端木秋在广场上评点一番的观鱼观的邋遢道人居然也在报名比斗的选手中。
就坐在他旁边的蒲团上,正好位于大厅的入口处,人多嘴杂,还被不停吹着穿堂风,位置比左小涵还要寒酸。
显然负责给各道观排位置的工作人员也是个势利眼。
像万寿宫这种三宫五观中的名门弟子,蒲团的位置则是第一排最前面的正中间,而清风观和观鱼观这种野鸡道观,不用猜,自然是最后一排了。
左小涵细细观察了一会,发现大厅中一共摆放了4排蒲团,每一排有8个位置,每个蒲团中间隔了差不多一米远,岂不是代表着参加第一轮文斗的选手有32名?
随着参赛选手的陆续就位,左小涵又在第三排的比斗人员中看到了明月观的2名弟子,以及以倒斗发家致富的墨玉道观的2名弟子。
他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回到旁边的邋遢道人身上。
和其他选手不同的是,这位老道士入座后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别的不谈,至少这份定力还是不错的。
左小涵总觉得这邋遢道人不至于沦落到如端木秋评价的那般不堪,只是过来混两顿饭吃的地步。
不管怎样,从30名选手中取得前十,为清风观赢得一个吃白饭……哦不对,是朝廷供奉的名额对于他来说等于手到擒来。
左小涵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他想的比端木秋更远。
为了迅速打响清风观的知名度,除了在信徒中努力扩大知名度外,官府那边的关系也要结交好,同时,在同行中的威名也要打出来。
前两者都已经完成了一些,尚需最后一步。
等到走完这三步后,在通过一定的广告定点投放宣传,1万点香火的任务最多一年就能顺利完成。
“肃静,有请几位裁判入座。”
就在参加大比的考生陆续入座后,旁边的一位万福宫现场工作人员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原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现场众人马上安静下来。
只见大厅最上首的一排四角椅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左小涵瞥了一眼,发现一共有5名裁判,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有人认识就行。
旁边有位道兄在入座后一直和隔壁的道士窃窃私语,正在热心的为他旁边的同伴介绍,左小涵竖着耳朵也听了个大概。
“哎呀,没想到一共才5位裁判。”
“正中间的那个,就是本次下元节大比的东道主,万福宫的宫主,坐在他旁边的两位穿着官服的,应该是句容县和金坛县的县令县丞。”
“至于最外面的两位,就是三宫五观里面的万寿宫和白云观的观主或者宫主。”
“李兄好眼界,居然连两县的知县都认识,佩服佩服。”
“也不一定是知县,说不定来的只是县丞呢,县令是一县的最大官员,日理万鸡,应该不会出面,我看来的八成是两县的县丞,但肯定不会是县尉或者主薄,你看他们官服上绣的都是8品的鹌鹑。”
“哎呀,李兄连这些都知道?我若有这等眼界,当初早就通过童子试了。”
被同伴称呼为李兄的这人突然挺了挺前胸,正了正衣冠,小声咳嗽一声道:“程兄,实不相瞒,本人在入道门之前,已经过了金坛县的童生试了。”
“哎呀,李兄好生了得……”
接下来两人悄悄地开始了一顿商业互吹,左小涵听了一会,撇了撇嘴,慢慢将耳朵收了回来。
大晋朝的科举制度和明朝相似。
所谓的童生试,即通过县、府两次考试者,成为童生,具备了参加院试,考取秀才功名的资格。
童生略等于左小涵时空的初中毕业生。
可别小看初中毕业生,在这个文盲率占比95%的时代,初中文凭已经很牛逼了,至少娶媳妇和工作问题不用愁。
最差也可以回乡下开间学堂,当个教孩童启蒙的教书先生,糊口不成问题。
左小涵明显不相信他会抛弃童生资格,跑过来当一个道士。
就算道士是铁饭碗,且容许婚配,但哪有读书人名声好听?
读书人,被称为士子阶层,和统治阶层是一个战壕的,可以见官不跪(取得秀才功名后才可以),在大晋朝有诸多优惠,去青楼都不用排队,搞不好还可以白嫖一次头牌。
他会跑过来当一个道士?
摆明了这厮在吹牛逼。
不过这和左小涵没什么关系。
吹牛逼嘛!属于男人的天赋神通,吹一吹也不犯法。
第一轮文试马上开始了。
照例是从第一排开始。
左小涵在下面听了一会,只听得昏昏欲睡,有一种在年会现场听各部门经理向领导汇报年度工作业绩的既视感。
不过他也听出了一些东西。
越是那些三宫五观的名门弟子,文试讲解的道家理论越是正统,风格四平八稳,有很多名词左小涵听都没听过。
他穿越过来后继承的身份就是清风观端木秋的弟子,是自带这个时空的部分记忆的。
若他没听过,代表端木秋之前压根就没教过他,连接触都没接触到。
这就是名门正派和野鸡道观的差距。
底蕴啊隔了十万八千里。
很快,就轮到第四排蒲团上的参赛者。
让他吃惊的是,之前被他留意过的那位观鱼观的邋遢道人讲解的居然是《炼丹说》,这在《上清大洞真经》中也有粗略提及。
炼丹听起来很高大上,和道家学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实则是一个烧钱的大窟窿,且在没有取得成绩前需要不断地前期投入(人力财力),且很长一段时间或者永远都没法取得回报。
难怪这个观鱼观会将自己的道观都烧掉了,也难怪会落魄至此。
别说一个野鸡道观了,便是三宫五观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没有炼丹的底蕴,实在是个烧钱的大窟窿,投入不起啊。
比起糊口来,还不如算命技能好使。
“清风观左小涵,轮到你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一声招呼后,左小涵左右看了看,他算是排在倒数第几位,经过半轮文斗后,前面的蒲团已经空出了好几个位置,显然是之前被淘汰了。
左小涵正了正衣冠,收回心中的杂念,朗朗说道:“我今天要讲解的题目是如何经营一个道观的香火。”
“众所周知,企业……哦不对,道观是以香火(盈利)为目的的,若没了香火来源,便只能倚靠朝廷供奉,久而久之连养活自己都难,如何济世救人发展壮大?”
“是故,如何经营一个道观的香火,关系到一个道观的生死存亡。”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人不动声色的向他望了一眼。
香火是一个道观的生存根本,这一点大家心里都如明镜似的。
可这个时代都讲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便是想忽悠香火,大多都遮遮掩掩,以免有辱斯文,还从未有这般直白堂而皇之的当众谈论这件事情的。
顿时,短短几行字,就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第265章震惊,有人要挖墙脚了(4200字大章)
“想要香火旺盛,必先修炼好内功,何为内功?即自家道观的实力和管理,实力就是你能为信徒带来什么?”
“众所周知,我们茅山上道观众多,传承也各有不同,有修炼正一教传承的,也有继承全真教教义的,还有诸多道观继承了上清教的教义。”
“别管什么教义,首先你得肚子里面有货,有真凭实学,譬如正一教擅长驱邪和符箓,而全真教则偏爱仗剑走天涯,斩妖除魔,这是各自的立足根本,也叫实力和底气,在配合上适当的宣传,广而告之,让更多人知道,让道观的香火更上一层楼也就水到渠成,此为王道!”
“那么实力和底蕴差一些的道观如何争取香火呢?难道坐吃山空饿肚子?也不然,其实问题也在宣传上,此为邪道。”
“我接下来先讲一下如何行王道,在谈一谈如何走邪道。”
左小涵盘腿坐在蒲团上,也不管四周看过来的诧异目光,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
他尽量深入浅出,将道理讲的直白易懂,虽然这些道理在他所处的时空连一个大街上下象棋的老大爷都懂,问题是这里的人不懂啊。
或者说,懂一点但是不够系统。
这就是领先了几百年时代思维的优势,初一听觉得十分新奇,在仔细一听就会惊为天人。
没得法,时代的局限性没人可以幸免。
左小涵之所以拿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观点来,不仅仅是为了区区的第一关文试,而是想趁机在这么多同行面前打响自家清风观的招牌。
这也是宣传的方式之一,当然,这个他不会明说。
“咳咳!”
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后,左小涵开始陆续抛出自己的新时代思维,“自家道观的实力是基础,但是,如何宣传这才是决定香火兴旺的关键。”
“你有实力,但是下面的老百姓不清楚,宣传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会什么,你能为他们带来什么,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何愁香火不旺盛?”
“本质上,这就是一场买卖,你带给信徒平安,他供奉给你香火钱。”
“所以这个宣传也要突出重点,我们拿万寿宫举例,咳咳,我这里并没有对万寿宫不敬的意思……”
左小涵起身向上首万寿宫的宫主行了一礼,却发现所有人都一脸痴呆相的看着他,仿佛对第一次当众听到如此‘大不敬’‘赤裸裸’的言论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左小涵瞅了一圈,渐渐放下心来。
看这些人吃惊的表情,有的人连哈达子都快流出来了,想必他的这番惊世骇俗言论不会被打上反动派的帽子,人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咳咳……我接着讲,我们都知道万寿宫擅长驱邪和符箓,但是山下的老百姓不一定知道,那么这就需要宣传了,而且在宣传的时候切不可笼统或者全面,你说你什么都会,这样的宣传效果不一定好,想要宣传效果好,必须突出重点,不断重复的强调‘万寿宫——驱邪符箓’这个概念,时间一长自然深入人心了,一旦有山下信徒家人中邪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寿宫,这样一来,香火自然不用愁了。”
左小涵的话音一落,坐在上首的万寿宫副宫主顿时一拍大腿,两边的胡须颤了颤,心中好似被下了一场雷阵雨,彻底的洗礼了一遍。
“对呀!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宣传呢?岂不是平白少收了好多香火,真是……”
“此子的言论虽然透着赤裸裸的功利性,但确实可以为道观提升香火。”
万寿宫副宫主心中惊雷阵阵,没曾想一巴掌拍下去发出的响动太大,惹得四周的人纷纷望了过来。
连带着左小涵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望向他。
副宫主尴尬的笑了笑,“这位道友,你请继续说,最好多拿我们万寿宫来举例子,我们不会介意的。”
众人心中无不呸了一声,暗道一声不要脸,什么叫不介意?
分明是想剽窃人家的创意,直接拿回去用。
同时视线不约而同的继续望向左小涵,尤其是在附近旁听的那些陪考家长,大部分都是来至中小道观,香火不是那么旺盛,日子也过的不是那么富裕,对左小涵话语中提到的所谓‘邪道’十分感兴趣。
心中虽然这般想,但表面上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生怕被人看出了自己的龌龊心思。
毕竟,邪道嘛!上不得台面,有辱斯文耶!
经过这么一打岔,左小涵继续说道:“咳咳,我上面说了先有实力,在配合上适合的宣传,就能提高自家的香火,此为王道,但是如何宣传呢?除了突出重点外,选择一个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广告语也是重中之重,我继续拿万寿宫在举例。”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左小涵再次向上首的万寿宫副宫主行了一礼,没想到对方也站起身,客气的对左小涵慎重的还了一礼。
而且脸上还带着一股感激的神情。
以一个名门正派的副宫主身份向一个野鸡道观的小道士行礼,这摆明了将对方看成和自己同等地位的人,不可谓不尊重。
同坐在上首的还有本次活动的东道主万福宫和白云观的人,脸上表情就有些幽怨了。
为何不拿我们道观出来举例呢?
让我们也剽窃一下创意不香吗?
“我为万寿宫想到的宣传语——上一柱香火,保一世平安,茅山万寿宫欢迎你。不知道大家觉得如何?”
“妙啊!”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上首的万寿宫副宫主当先站了起来,“小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这份人情实在太大了,我们万寿宫记住了。”
看了对方反应后,左小涵心中更加有底气了,给对方一点甜头尝一尝就差不多了,继续说下去对他的回报不大。
之所以会选择万寿宫。
因为对方道观地址在金坛县内,也就是茅山北,中间隔着一条长江,而且属于三宫五观之一的名门正派,和清风观没有什么交集。
具体一点,两边不是直接的竞争对手。
所以才屡次拿对方出来举例,等于白送了对方一份大礼。
抱大腿嘛!就要抱得彻底一点,不丢人。
“道友,那个王道你已经说了,邪道呢?”
旁听席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率先扬着手发问起来。
众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忘记了现在还是文斗的第一场,反而将现场当成了左小涵的一个个人讲座。
当然,旁边的工作人员还记得,可他们也不傻,自家的头头还在上首坐着,且听得津津有味,自己出来喊停岂不是四九年加入锅军——不开眼吗?
“邪道嘛!”
左小涵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的观众席瞥了一眼,故意顿了顿。
果然,迎接他的是无数双矜持又热切的目光。
同时还有些含蓄,轻轻一接触他望过去的目光,马上又撇开了。
这让左小涵想到了前世的那个时空的一句网络术语——又想谈恋爱又怕被曰,好纠结哦。
所谓的王道是建立在一定的实力和底蕴上的,也就适应三宫五观这些道观,而大部分道观都是中下层的穷哈哈,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所以对这个邪道感兴趣的人数天然比王道多。
左小涵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一些中小道观,由于自家的底蕴不那么深厚,条件有限,香火自然也不那么兴旺,如何提高自家道观的香火呢?”
“实力和底蕴短时间内没法提高,重点同样出在宣传上。”
“首先,矮子里面选高个,你不会驱邪总会看风水吧?不会看风水总会看命吗?不会看命总会忽悠吧?只要宣传得当,忽悠得法,也能在信徒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在市场中分一杯羹。”
左小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本人也出自茅山上的一家小道观,深知小道观的香火之苦,才绞尽脑汁想出诸多应对办法,但是呢,出于商业机密和保护自家道观利益考虑,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左小涵雷声大雨点小的哔哔了一会,突然向上首的5名裁判躬身道:“诸位裁判,我的论述结束了。”
“啊!这就完了?”
旁边的其他人顿时不干了。
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听这个?
邪道呢?
我们要听如何行邪道啊!
这不是软不拉几里外不靠,引诱一把就跑的渣男行为吗?
我都水漫金山是了,谁来考虑下我们的感受啊!
顿时,大厅中的诸多家长纷纷举着手叫嚷起来,“这是哪家道观的小道士,做人怎能这样?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对呀,强烈要求道友加更!”
左小涵突然伸手向人群中的端木秋指了指,“想要知道如何行邪道?等考试结束后可以私下去找我们观主请教。”
左小涵最后说完一句话后,顿时盘腿坐在蒲团上像一位得道老僧一般不再发一言。
大厅中再也绷不住了,瞬间像菜市场一般热闹起来。
不少人见左小涵口风甚紧,又处在考核的现场,总不能冲过去将他拉出来吧?
只得将火力转移到端木秋身上。
“这位道友,请问刚才发言的小道士是你们道观的吗?他口中说的那个邪道……”
“麻烦让一让,别挤我,道友,我是XX道观的,等考核结束后,我做东私下一叙如何?”
端木秋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他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明白了左小涵的主意,这不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左小涵动手他动口吗?
我们虽然分红不同,但都是为了群众服务。
端木秋顿时在原地举了举手,“各位别挤了,如何行邪道之法我稍后会让人抄录在小册子上,当然,这个是我们道观的不传之秘,为了茅山上所有道观的香火考虑,我们决定无私的奉献出来,不过这个抄录费和劳务费……”
“我是哪家道观的?”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们是句容县清风观的,我们道观至从祖师爷创立以来,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
不仅大厅中的旁听席中开始乱哄哄一团,就连上首坐着的5人也开始交头接耳,万福宫的宫主仗着自己是地主,率先将旁边的工作人员招了过来。
“宫主,请问有何吩咐?文斗还继续吗?”
“文斗的事稍后再说,那个,你一会私下去问问这位道友名号,还有,问问他愿不愿意改换门庭……”
万福宫的宫主情急之下也没太多讲究,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突然发现旁边的两家同行……万寿宫的副宫主和白云观的观主都不动声色的朝这边挪了挪屁股,耳朵早就竖了起来,摆明了在偷听。
万福宫宫主顿时老脸一红,担心自己挖墙脚的行为暴露,随后故作威严的严厉呵斥道:“肃静肃静,诸位道友,现在还是文斗环节,诸位有什么话还请等文斗结束后私下去商谈。”
“若还有喧哗的,将以破坏文斗现场处理,直接让人轰出去了。”
万福宫宫主声嘶力竭的吼了几声,现场总算渐渐安静下来。
不过众人再次看向蒲团上的左小涵时,怎么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狂热,以至于投射到左小涵身上的视线仿佛热切得要将他融化掉。
连带着端木秋也变成了香饽饽。
上首的几人中,除了东道主万福宫外,剩下的万寿宫和白云观两位领头人心中的念头也不约而同的活跃起来。
“对呀,此等人才,为何不挖到自家来?”
“等他加盟后,直接将道观的运营权利交给他,以后道观的香火岂不是会芝麻开花节节高,独霸茅山一统江湖?”
“对了,万福宫的老王八也打算下手了,可不能让他抢了先。”
他们还要感谢万福宫刚才的一系列骚操作呢?正好提醒了他们,好人啊!
上首的三家道观领头人心中的心思全部飞到如何将左小涵挖过来上面,从而将他心中的‘王道’和‘邪道’一锅端,榨干他身上的所有价值。
哼!小孩子才会二选一,成年人两个都要。
不得不说这就是眼界的差距。
同是茅山上的道观,下面的人还在围堵端木秋呢,打算从他手中将小册子要过来,而上面的大道观领头人则直接开始思索连锅端了。
这种邪恶的念头一旦从心头升起来后,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再也守不住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文斗都没人注意了。
排在左小涵后面的两位老兄也算是因祸得福,尽管他们说的结结巴巴,却幸运的勉强通过了第一轮文斗。
文斗结束后,左小涵拿眼扫了一下现场的蒲团,发现原本32个名额,经过一场文斗后,一下子少了4个,还剩28人。
果真是林子大了啥人都有,开卷考试都有人不及格,你能说啥?
第266章先上一套198洗浴套餐(5400字大章)
“接下来进行第二轮的武斗比试,比赛对手由抽签决定,还请大家移步到外面的大广场上。”
负责现场主持的万福宫小道士将众人请到了外面。
左小涵瞅了瞅人群中的傻狍子师徒,突然伸手拦住工作人员道:“不知道能不能主动选择对手?”
后者愣了愣,原本打算说‘这不合规矩吧?’,但发现提问的人是左小涵。
刚才左小涵可是狠狠出了一次风头,连带着上首的三位宫主都动了挖墙脚的心思,其中就包括他们万福宫的宫主,他如何不知道?
搞不好此人已经成了自家宫主的心头肉,可开罪不得。
想到这里,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了几分,“这位道友,如果对方也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安排。”
“没事,你尽管去问,他们想必会很乐意的。”
左小涵再次扫了一眼明月观的几人,心中的一柄20厘米的大钉耙已经渐渐安耐不住了。
想和我玩群殴?
先问问我砂锅大的拳头答不答应。
趁机将明月观踩在地上摩擦一番,让他们感受下什么叫魔鬼的步伐,同时也为清风观间接的削弱了一个主要竞争对手,一举两得。
他真不是想打人啊!
不过这种打击对手的手段太过阴暗,更加上不得台面,之前当众说出来不方便说,但不妨碍他身体力行直接动手实践啊。
毕竟盘子就这么大。
别人多吃一点,你就少吃了一点。
将竞争对手按在泥巴里面摩擦,把他们的名声搞臭搞烂,以后周边的信徒要上香只能选择清风观,在后世这就叫垄断,叫霸王条款,香不香?
左小涵趁此机会打算先为对方上一波198的洗浴套餐,后续还有一套998的帝王至尊套餐悄悄送上。
由于现场来了两位官老爷,随行的还有几名佩刀的衙役在外面站岗维护持续,众人乱归乱,仍然保持着大致的队形从大厅里面依次退了出来。
来到广场上后,自然有小罗罗将里面的四脚椅跟着搬出来。
还是如大厅中那般,5名裁判坐上首,陪考家眷站左边,待考考生站右边。
旁边还夹杂着几个主持考核的万福宫道士。
外面的太阳才刚出来不久,广场上的面积也够大,中间早被人用石灰圈出了一个20多平方米的圆圈出来。
这就是一会上台武斗的场地。
武斗采取的是裁判点评制,也就是说,武斗完后不论输赢,由上首的几位裁判来决定谁晋级谁淘汰,亦或者是双双晋级。
因为武斗的规则十分特殊,一般由道观A对阵道观B,以道观为单位的集体比斗。
大多道观派出去参赛的选手为2名,毕竟就一般的道观而言,想找出两名文武双全的年轻弟子也不容易。
小一些的道观参赛弟子可能就一个独苗。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发生1人对2人甚至多人的情况出现。
这个时候如何判定胜负和晋级规则呢?
这就需要裁判出马了。
几位裁判除了名校校长(三宫五观宫主)外,还有两位县丞,权威性和专业性都不缺。
当然,有人会说1打2不公平。
有何不公平?人家道观人多,派出来的选手多,你不服气?
毕竟人多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养活这么多人不要钱粮吗?
“请参加武斗的选手以道观为单位上来抽签吧。”
主持比赛的万福宫道士早有准备的搬出来一个罐子,里面装满了提前制作好的泥球。
泥球上刻着从1到10的数字,抽签结果由1号对2号,以此类推。
轮到左小涵时,之前的那名道士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明月观的人已经同意了,不过他们有2个人,你确定要找他们?”
“要是你没把握的话,还是直接抽签吧?”
对方摆明了在有意帮他。
左小涵朝着参赛选手方位搜寻了一会,果然瞅见2个明月观的弟子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恰好瞥了过来。
只是隐藏在目光中的意味就不那么友好了。
“不用,就这么办,最好让我们最先开始,我已经等不及了。”
左小涵很快收回视线,而且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那好吧,我去和他们商量下,若他们也不反对,就安排你们第一个登场。”
道士目光古怪的瞅了左小涵一眼。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居然从左小涵脸上看到了一股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神态。
要说左小涵的体魄也算健壮,年纪正好是20岁出头,属于当打之年,问题是对方有2人啊,而且也都处于当打之年,万一上去打输了,挨揍是小,丢脸是大。
但这个要求是左小涵主动提出来的。
莫非此人有受虐狂躁症?
道士意味深长的再次瞅了左小涵一眼,很快在参赛选手中找上了明月观的2人。
3人聚在一起商量了片刻,期间2名明月观的参赛选手不停地向左小涵投过来‘友好而热情’的目光,同样充满了一股跃跃欲试的神态。
仿佛迫不及待的要上场亲切的问候左小涵一顿。
这就有点怪异了。
“我们也同意放在最前面进行,我的木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其中一名明月观的弟子拍了拍手中的实木剑,嘴角流露出一丝好戏即将登场的戏谑神态。
谁都知道他们宫主看清风观不顺眼,他们的长老傻狍子师徒更是看左小涵师徒不顺眼,既能铲除竞争对手,又能巴结领导,还能顺便解决下手痒的问题,这种好机会哪里去找。
昨天在广场上遛弯时,若不是担心被取消了比赛资格,当时就干起来了,还会等到今天?
商量完毕,道士面色古怪的离开了两人,又将他们的要求向上首的自家宫主禀告了一声。
“哦!他一对二也有把握?”
万福宫的宫主同样好奇的将目光投向左小涵。
之前大放异彩后,对方已经将左小涵当成了万福宫的囊中之物,此等精通运营(忽悠香火)的人才正是他们万福宫的急缺的,可不能让他受伤了。
“既然双方都同意了,我这边没啥好说的,不过比赛过程要多留意一下,切不可让比赛的双方出现了伤亡,决出结果来即可。”
万福宫宫主为左小涵考虑,补充了一句。
很快,众人无比期待的武斗环节开始了。
更让他们兴奋的是,居然开场第一场比赛就由之前大出风头的清风观左小涵VS明月观的2名弟子。
以1敌2,好刺激啊!
这是大部分吃瓜群众的看法。
也有少部分有心计的,还在惦记左小涵肚子中的‘邪道’秘籍,担心左小涵出了事邪道秘籍就泡汤了,在一边为左小涵担心起来。
“哎呀,贵观的弟子虽然身强力壮,可对方有2人啊,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端木道友,我看这场比赛点到即止,切莫让贵观弟子受了伤。”
别人不清楚,端木秋可是对左小涵的战力十分清楚的。
能独斗打死过虎妖的人岂会是软脚虾?
何况昨日广场上左小涵也是气场十足,看样子对付2名明月观弟子应该不在话下,让此时的端木秋丢他信心十足。
不过,有些话不能直说。
端木秋抚了抚胡须,面带微笑一脸轻松,“多谢诸位对小徒的关心,比赛嘛,难免会有伤亡,年轻人就应该勇敢的面对挑战,不退缩不妥协,比赛打的就是一种精神。”
“端木道友心真大,佩服佩服!”
众人一脸古怪的盯着端木秋,好似在看一个傻逼。
清风观,一个野鸡道观,如今难得出了这么一个会经营的人才,就这么送到擂台赛去,万一出现了伤亡,他清风观从哪里再去找如此一位聪明机灵有天赋的弟子去?
然而弟子是人家的,他们干着急也没用。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端木秋气定神闲的继续说道:“就算偶尔会遇到挫折,也要在关键时刻有敢于亮剑的勇气,我辈修道之人,面对困难和挑战如何能退缩呢?”
“实不相瞒,比赛的结果我倒是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比赛的过程,对小徒来说,这可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
“端木道友,唉……”
围绕在端木秋身边的其他道观家属纷纷摇了摇头,心中仍有些想不过来,如此一个有天赋的弟子,为什么会遇到一个这样的观主和师傅呢?
要是搁在我们道观,保证捧在手心怕化了,是万万不敢让他上台冒险的。
真是拥有的不知道珍惜啊!
几人心中纷纷开始埋怨端木秋起来。
没想到场中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小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不打断你一条腿我们跟你姓,你可千万别太快认输了。”
“师兄,少废话,我们并肩上,这小子力气大,切不可和他近战,你在前面牵制住,我用木剑劈他。”
拿木剑的这位正是昨日被左小涵单手抓住手腕摔了一跤的那人,过了一晚,教训已经记不住了。
或者说,冒一次风险名利双收,还能赢得身后傻狍子长老的青睐,这个风险值得冒。
何况他们是2打1,人数上有优势,他手上还持有兵器。
这木剑可不是简单的木剑,而是用实木制成,看起来很轻便,实则重约2-3斤,抽在人身上保证不好受。
若是用剑尖捅在心窝上,保不准能捅死人。
“师兄,我们上!”
二人一前一后,也不多说,直接向左小涵冲去。
后者正赤手空拳的立在原地,他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将二人打伤,打伤到何种程度,若是被人半途阻止,他是停手咧?
还是不停手咧?
这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
只能说不管是左小涵还是端木秋,都没有参加下元节比斗的经验。
这场比斗的目的是为了在内部选拔人才,又因为涉及到朝廷的供奉名额在里面,多少沾染了一些利益的因素。
总体上有5名现场裁判把控,就算出现偏差也不会太大。
只要你展现出一定的武力值或者潜力,即便是输了,也有概率获得现场裁判的赏识而让你通过考核。
有一方主动认输,或者现场裁判觉得已经分出了胜负,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也会主动喊停。
是一场随机性很大很灵活的比赛。
但左小涵不知道啊!
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先达到自己的目的再说。
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着——只要你车速够快,404就追不上你。
他决定在对手主动喊输或者被现场裁判喊停比赛之前,将这两名明月观的弟子直接弄伤,虽不至于让他们下半辈子直接躺在床上度过,至少也要伤到能消耗掉明月观一定的精力和财力的程度。
“看打!”
就在左小涵拿定主意后,对手也冲到了眼前。
左小涵当下先向前迈出一大步,将身子主动凑了过去,同时双手一前一后探出,抢先抓住前面的这名明月观弟子,借着对方的冲力,像摔稻草一般,提起来直接抡了一圈,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通!
即便是周围的围观群众,也被这一下震得双腿打颤,某处的两个蛋蛋都跟着晃动起来。
他们看到了什么?
左小涵居然直接用双手提起对方的肩膀,同时左腿向前一瞌,踢翻了对方的下盘,提着一个成年人直接向身后的地面抡了过去。
不要说是亲身上场体验,即便是隔了好几米远在旁边围观,也知道这一下……伤的不轻。
果然,前面的这名弟子被如此重重的摔了一下后,当下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骨头都散架了,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眼中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成了重影。
我在哪?
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脑中甚至出现了一个三连问。
若是有一个现代外科医生在这里,只看一眼就知道这货八成是出现了严重的脑震荡症状,短期内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了。
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说不好。
前面的同伴一下子失去踪影后,身后举着木剑的明月观弟子顿时机灵的来了个急刹车,一张脸上写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更多的还是惊悚。
他甚至第一时间就想转头跑,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自己还在擂台上咧。
这厮还是人吗?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这让我怎么打?
我要是输了,会不会被人嘲笑?
或者,我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认输咧?
好在左小涵没让他纠结很久,再次向前垮了一步直接来到他面前,“你也去吧!”
左小涵一手捏住他的衣领,另一手提起他的腰带,将身子向下一蹲,直接将他扛了起来,随后在原地转了半圈,一个‘倒插秧式’直接将他砸到地上。
被人从近2米高的半空直接砸下来,何况上面还得加上一个左小涵的体重,再加上左小涵双手附加在上面的力气。
这货比先前的同伴还惨。
更不巧的是,他的一条大腿先着地。
周围的人群似乎听到了咔嚓的一声脆响,随后是一阵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前一个是脑震荡,这一个更惨,直接断了腿,接好后也会留下后遗症。
1V2,整个过程只是持续了不到10秒钟就结束了。
快的让四周的围观群众和现场裁判都没反应过来。
左小涵拍了拍双手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好像刚才自己只是出门倒了一次垃圾一般轻松。
他朝着旁边的工作人员撸了撸嘴,“道友,结果已经出来了吧,请问是我晋级了吗?”
“这……肯定是你晋级了,嘶,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左小涵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刀剑无眼,对方有2人,手上还拿着兵器,对我造成的压力太大了,一时间没控制好力道。”
“我信你个鬼!”
这位工作人员正是之前同3人分别私下商量过的那位,之前满脑子觉得左小涵太过冒进,估计会输多赢少吃个教训,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之前的两下子虽然看似简单,用的却是极其凶残霸道的蒙古摔手法,这种技巧在大晋朝已经绝迹了。
这年轻人,文武双全啊,真不简单。
“我现在宣布比赛结果,清风观胜!”
工作人员压根不用请示上面的5位裁判,这样的结果够明显了,不存在任何争议。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两个伤员伤得有多重,以后会不会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形生活(通假字)能不能自理。
不过那就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事儿了。
人家还有家眷在场呢。
……
场边观众席上。
“端木道友,听我一句劝,若是一会贵徒不敌,你可以马上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认输,一打2输了也不算丢人。”
“机会每年都有,也不急在这一时,咦,快看,比赛开始了……”
这位好心的道友还在提醒端木秋,没想到一转眼场上的结果就出来了。
先是一声噗通,随后是一声咔嚓,前后不到10秒,没了。
“嘶!”
全程瞧见了现场明月观的两名参赛弟子的惨状后,观众席上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次看向老神在在的端木秋时,只觉得这厮当真是沉得住气。
他这位徒弟拥有如此高的武力值,他居然全程都瞒着大家,还说什么‘不在意结果,更在意过程’,还有‘虽然面对强敌,也要有敢于亮剑的精神’。
这哪里是亮剑?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啊!
对了,听说明月观和清风观两座道观相距不到10里地,是名副其实的竞争对手,这货不会是趁机让自己的徒弟削弱明月观的实力吧?
真是够阴险。
比赛结果出来后,端木秋好似不知道其他人心中的想法,对围在自己周边的人耸了耸肩道:“我早就说过,不管结果如何,对我徒儿而言都是一次难得的历经过程,年轻人就该有面对挑战勇于亮剑的精神,大家说是不是?”
“是,端木道友说的极对,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些人倒是打心底真心羡慕端木秋。
没想到扑街多年的清风观居然出了个这么优秀的弟子,能文能武还擅长经营,为什么没有出在我们道观呢?
众人心中纷纷将清风观从野鸡道观的列表中剔除出去,列入到可以交往的未来潜力道观的好友表格中来。
第267章姜还是老的辣
武斗第一场,清风观VS明月观,前者胜出。
之后的第一轮比赛左小涵全程在一边观摩。
他发现这些道士之间的交手和街上的泼皮打架没太大区别,都是拳打脚踢,你一拳我一脚,唯一的区别是略显斯文一点。
只有三宫五观的弟子上场后,才让左小涵略微改变了一些对道士武力值的看法。
不过这些名门弟子用的多是剑法,尤其以白云观为例,闪转腾挪颇有章法,耍得更是有模有样,往往点到即止,胜负已分,颇有古君子之风。
但观赏性还不如之前的泼皮打架呢。
让左小涵诧异的是,墨玉观的两名黑衣道人在其中算是武力值比较拔尖的一类。
左小涵暗暗在心底估算了一下,若他上场1对2,用摔跤技的话不一定能占上风,这两货生得膀大腰圆,力气自然不小,而且颇懂配合。
若左小涵拿出形意拳的话,那就可以横扫了。
第一轮比赛很快要结束。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观鱼观的邋遢道人居然也选择继续参加武斗,而且上场后对上了另一个不知名道观的道士。
一边是20多岁的壮小伙,另一边是50多岁垂垂老矣的老道士,就在众人以为老道士要么被胖揍一顿,要么投降认输时,场面上居然出现了哭笑不得的场面。
邋遢道人直接在地上盘腿一坐,指着自己瘦得皮包骨的脸颊朝台上的小道士说道:“你使劲的朝我脸上打,我保证不还手。”
“你放心,老道士我已经3天没吃饭了,就昨晚吃了一顿饱的,挨你一顿打,应该死不了人。”
老道士说完后眼观鼻鼻观心,形似老僧入定一般,完全不设防。
这就有些诡异了。
反而让他对面的小道士有些为难了。
对方都说了,打不还手,问题是,这让他如何下得了手?
欺负一个能当他爷爷的老人?关键是对方已经说了,不还手。
岂不是那啥……恃强凌弱有辱斯文?
这小道士一看就是江湖经验不足的雏鸟,顿时在场上原地踱步,十分纠结。
四周的人看得鸦雀无声,皆是一副‘还能这样玩?’‘我上我也行’的表情。
唯有端木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心中好似被人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妈个蛋,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人?”
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啊!
这老菜皮,摆明了知道自己不是小道士的对手,动手的话毫无意义,才故意倚老卖老,故作可怜状,让对方下不了手。
万一对方心生不忍,说不定就让他诓骗得手了。
高啊!
实在是高!
看来我还是太厚道了。
唉,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世上不要脸的高人太多了。
其实端木秋也能理解这老菜皮的出发点,道观被他炼丹一把火烧了,在外面搭了个棚子栖身,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这场大比就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进了前十,每个月12斤大米的朝廷供奉拿到手,也不至于饿死了。
这也是之前清风观的真实写照。
一大把年纪了,也挺不容易的。
同情归同情,问题是,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凭什么要让你?
若是遇到一个狠心的……
就在端木秋唏嘘时,旁边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响声。
“嘘嘘,小双,看这边!这边……”
端木秋好奇的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中年道士,不断地向台上的小道士挥手,双手更是没闲着,一手握成拳,另一手为掌。
将拳头放在手掌上使劲的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
原来场上的小道士是此人道观的弟子,这摆明了是在催促小道士抓紧时间动手。
骗得了徒弟,骗不过师傅,终究是枉然。
唉!
端木秋心有所感的叹了一口气。
“老道士,现在可是武斗现场,你可别怨我动手啊!”
小道士也看到了自己家师傅的明示,咬了咬牙,再次握紧拳头。
眼看着就要出手了。
在地上盘腿打坐的邋遢道人突然间胡须跳了跳,一只眼睛悄悄的眯开了。
“唉!小道士,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常年风餐露宿,浑身上下全是病根,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万一……你一不小心把我打死了,按照大晋律,可是要坐牢的,你可要想清楚。”
嘶……
小道士倒吸一口冷气。
及时的止住了步伐。
之前咋没想到这个风险呢?
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抬头去瞅旁边的师傅,希望能得到对方的一点提示,到底打不打?
将对方打出问题来了怎么办?
会不会坐牢?
没想到邋遢道人的话旁边的人也听到了,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古怪。
一个个张大着嘴,宛如风中的一颗蒲公英。
还能这样玩?
简直是刷新了他们对下元节比斗的认识啊!
便是小道士的师傅,一时间也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应对。
姜还是老的辣。
小道士见自己师傅不吭声,也没了章法,只见他在原地顿了顿,突然一拍脑袋,也学邋遢道人的模样,双腿在对方面前盘腿打坐起来。
既然打不得,那就一起耗着吧,比体力还是他胜出。
这样既全了做人的体面,也赢得了比赛。
不得不说小道士能被选出来参加比赛,也是个很机灵的人,可惜这样一来,就让上首的裁判为难了。
如何裁定?
工作人员将难题直接递到了5名裁判面前。
最中间的万寿宫宫主从弟子手上接过比赛名单扫了一眼,“这邋遢道人虽然行为不耻,但家里确实穷的揭不开锅了,唉,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德,我打算让他胜出,你们觉得如何?”
剩下的四人互相望了望,金坛县县丞摇了摇头道:“这样一来,对小道士就有些不公平了,若人人效仿,以后这个比斗还能不能举行?”
万福宫宫主顿了顿,辩解道:“也不是人人都混的像这邋遢道人这般惨,再说了,其他人还是要点脸的,没有他这般无耻。”
“那就让这两人都晋级吧!别忘了,第三关的任务可不轻松,人多点才保险。”
“也好!”
很快,5名裁判随即宣布了结果,居然是两人都晋级。
第268章旱魃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5名裁判现场清点了一下晋级名额,发现晋级的共有10多个道观,没得法,只得继续进行第二轮抽签。
这次邋遢道人的好运气走到了尽头,居然抽中了左小涵。
台下的端木秋顿时乐了。
他的这位徒弟,为人十分厚道,尽得他的一身真传,这次看这个邋遢道人如何应对。
“小道士,我认得你,你是清风观的人。”
邋遢道人不等开打,直接在原地盘腿而坐,同时举着手开始了嘴遁,“之前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老道士真不是故意框你们,实在是我年老体弱,疾病缠身,经不住打,一打就会死人的。”
“还请道友高抬贵手。”
左小涵抱着双臂在原地不停冷笑,“你觉得你可怜,谁又知道我们更可怜,废话别多说,我直接将你扔出去就行了。”
“一会落地的时候,你可以调整好姿势,尽量选个平沙落雁式,这样也不会摔出病根来。”
左小涵不同他废话,直接双手一挥就要动真格。
地上的邋遢道人顿时慌了,嘴边的胡须一顿乱颤,“道友,道友,行行好,要不,我们也同之前那样,互相打坐,让裁判来现场裁定。”
“说不定双双能晋级呢?”
左小涵继续冷笑。
之前的结果他也看到了,连续两次在5名裁判面前使诈卡BUG,这不是在侮辱人家的智商吗?
运气好双双晋级,运气不好万一来个尊老爱幼,让左小涵淘汰了呢?
明明打得过,若是一不小心在这里栽倒了,最后找谁哭去?
左小涵可不愿当这种冤大头,直接双手一拍,作势向对方的肩膀抓去。
“停!”
邋遢道人浑身一颤,吓得不轻。
之前左小涵的凶残打法他可是看在眼里。
被他来这么一下,自己还有活路?
“道友,有什么条件你直接提?君子动口别动手!”
“没什么条件,要么你认输,要么就平沙落雁式,自己选,我就数3声。”
“1……2……”
“停停停!你狠,我认输!”
邋遢道人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对旁边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满脸的遗憾与不甘,随后双手插在衣袖中默不作声的退到一边,仿佛一瞬间整个人老了几岁。
工作人员在旁边看得很清楚,比赛结果一目了然。
“清风观胜!”
端木秋在台下高兴得直拍手。
对付这种老菜皮滚刀肉,别和他废话,直接起锅烧油,他们清风观的祖师爷虽然没有留下多少有用的道法传承,但江湖经验可是一等一的好使。
一旦遇到了狠角色,这种不要脸的做法就失灵了。
这一点端木秋深有体会。
很快,第二轮的武斗结果出来了。
2轮淘汰赛后,现场一共还剩下9座道观。
之前报名时一共有32人,第一轮文比淘汰了4人,第二轮武斗进行了两轮,再次淘汰了10多人。
结果只剩9座道观共计12人晋级。
现场的5名裁判互相看了看,最后由万福宫的宫主开口道:“本次下元节比斗的第三关比较特殊,有请金坛县县丞大人来和大家细说。”
金坛县县丞咳嗽了两声,朗朗道:“在我们金坛县的北方金华县正在遭受一场旱灾,整个夏季滴水未落,县内又缺少河流,以至于很多农户颗粒无收,最后请人视察后,发现是县内出现了旱魃。”
“旱魃?”
广场上的其他人顿时吃了一惊。
相传这东西‘猱形披发,一足行’,声似婴儿,凡旱魃出没之地,千里无水滴,地皮干枯,江河见底。
可谓凶的不能再凶了。
旱魃一般出现在北方,相传是由百日内新入土的僵尸所变。
难不成要让他们这些被选出来的弟子去对付旱魃?
早说啊!
顿时就有不少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倒不是说这东西有多凶,而是众人对它的认识不足,对未知物体的畏惧深入每个人的内心。
江苏省内最近几百年,可没人见识过这东西。
“咳咳,金华县内可没有道观,故而向我们两县求援,本官知道你们修道之人的心愿,以除魔卫道保一方平安为己任,故而提前帮你们应承下来。”
“所以本次第三关的考核任务是,前往金华县找出旱魃,将它消灭掉。”
“本官也知道此行有些凶险,所以和句容县县丞大人商量后,决定增加本次考核的奖励,将朝廷供奉的奖励在原有的基础上在翻上一倍,只要愿意参加这次活动的道观,都能享受到奖励翻倍的朝廷供奉,名额上限不局限于10个。”
金坛县县丞的话音一落,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跃跃欲试,也有人临阵退缩。
旱魃,那东西可是传说中的凶物,如何对付,怎么寻找,都毫无头绪。
就这么茫然的冲上去,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奖励虽好,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能被选出来参加本次比斗的都是各个道观中最有天赋的弟子,将来所料不差都能成为各自道观的观主或者顶梁柱,若是一不小心折在里面,岂不是亏大了?
所有人迅速地在心中衡量此行的得失。
尤其是通过了第二关武斗的9名道观的12人。
顿时,就有人向上首的5名裁判拱了拱手,“两位大人,我突然想起家中无人照看,故而就不参加这次活动了,我自愿将本次名额让出来,还请两位大人谅解。”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很快,原本通过第二关武斗考核的9名道观中,就有2个退出了,人数一下子又少了2人。
现场还剩下9人。
上首的5名裁判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起来。
尤其是万福宫万寿宫和白云观的三位宫主。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这些名门正派可没少拿朝廷的好处,一旦需要他们出力时,就有人退缩,无异于当面打他们的脸。
万寿宫的宫主悄悄向下方使了使脸色,站在下首的玄7马上起身而出,傲然的回道:“我万寿宫弟子责无旁贷,自愿加入此次行动。”
白云观和万福宫也分别站出来2名弟子,皆拱手表示愿意参加此次行动。
如此一来,上首的两位县丞大人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左小涵也准备挺身而出时,没想到下首的人群中,先前已经被淘汰的邋遢道人也跟着站了出来,“本人虽然不幸被淘汰了,但心中一直未忘记我辈修道之人的本分和义务,除魔卫道人人有责,还请两位大人能给我一次机会。”
两位县丞瞅了瞅邋遢道人一身皮包骨的身躯,虽然敬仰他的勇气和胆量,但此行委实凶险,带着这么一位累赘,岂不是增加了任务的难度?
就算人数不够,也不能要此人进来凑数啊!
两人正在想如何拒绝时,邋遢道人再次拱了拱手,“旱魃者,昼伏夜出,以鲜血为食,当以黑狗血和童子尿驱之。”
两人顿时大喜,“你熟知旱魃?”
“禀两位大人,本道观祖师爷留下来的日记中有记载,祖上曾经在北方云游时,参与过一次铲除旱魃的行动,故而对它的习性知道一二,愿为本次行动的军师。”
现场的5名裁判顿时望了望,一时间变得犹豫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