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
救下两个土耳其领事馆的武官后,众人得知绑匪已经散了,也许绑匪早发现他们俩却假装不知道,又或者因为绑匪准备撤退,他们俩想跟进观察,结果暴露了踪迹。
既然绑匪已经散了,而且林逸虹从高雅处得到的消息说载有严嫣然的直升飞机已经进入了由激光炮打出来的孔洞而两人都判断严嫣然会把白思恒带在一起。几人一合计均觉得继续追寻其他绑匪的意义不大,就想让哈基姆打电话给阿卜杜拉请求撤兵。没想到的是,没等电话拨出,阿卜杜拉撤兵的命令就由参谋传了过来。
于是,联合行动大队便立即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往回走。然而林逸虹、史提芬和萧队长并没有与车队同行,他们仨人坐上了国安小队的一辆车先行离开。
林逸红死活要自己开车,其余两人都理解她的心情,故而谁也没有争,林逸红边系安全带边让萧队长用卫星电话联系在卢卡拉的留守人员先行准备直升飞机,说自己到了卢卡拉后要赶往激光炮打出的孔洞位置,担心到时候会因为找飞机耽搁时间。
没等萧队长答应,越野车就咆哮着往来路飞驰而去。
……
越野车半个多小时就赶到卢卡拉机场,黄科长早等在那里,三人也没啰嗦,跳下车就跟着黄队长跑。
镇上的人越发多了,事情发生至今快2个小时,反应快的人已经从四面八方赶到了这里,令小小的卢卡拉机场很是忙乱,直升飞机更成了紧俏货,早被人租用完了。如果黄科长不是动用国安的关系,从一个营地医院里调来一架直升飞机,根本无法安排。
那架机身刷有红十字标志的直升飞机刚到达卢卡拉机场的时候,四人正好跑到了停机坪,所谓直升飞机的停机坪,就是早前郑一方几人起飞的地方。
按照在路上的约定,史提芬和萧队长会跟着林逸红一起前往而黄科长留在卢卡拉接应。接上三人后,直升飞机又一次起飞,往远处那座最高的雪峰疾驰而去。
在飞机上,林逸红和史提芬并排坐着而萧队长坐在他们对面,萧队长终于可以认真打量对面的两人,不过两人都戴着耳机和护目镜,穿得也厚实,人坐在位置上都稳如泰山,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照道理说,三人是同行,史提芬看上去40岁出头;林逸红的年龄不好说,但两个孩子的妈年纪应该不小而且十多年前退伍也相当于退休,也就是说俩人都是前辈。萧队长不清楚那个CIA督察有什么本事,但林逸红刚刚开车的那一手技术,萧队长就自叹不如。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也可能是无话找话,萧队长问道,“刚到这里时的案情分析会上,我们把两位定义为第三特战师特遣队的人质,但在见面的时候,我却发现两位成了话事人了,连那个哈基姆都要以你们两人马首是瞻,中间没有点故事,打死了我也不信。”
史提芬回答道,“最初的时候,土耳其人确实有把我们两人当成是人质的意思,但林很厉害,结果我们搞了些小动静就反客为主了。”
萧队长追问道,“刚才在和你们汇合前,就是激光炮打下来前,我们在山道的一个急转弯前发现了三条很深的刹车痕,难道你们在那个地方和土耳其人打了一架?”
史提芬回答道,“也没真打起来,只是和他们玩了个小游戏,刚巧第三特战师总部也认同我们的观点,结果林就成了整个小队的统领。”
萧队长闻言更是吃惊,当时他曾猜测那个地方可能发生了些故事,但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因为他觉得照那个地方的地形条件,能玩出花样的可能性不高,但面前的两位却真的就在那个地方玩出花来了。
虽然这位CIA督察说得轻描淡写,但过程一定惊心动魄。而且,打死萧队长也不相信,玩花样的只有林逸红一个人,这位仁兄应该也是个狠人;不仅狠,还低调。
低调的狠人即便不能成为朋友,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林逸红一直没有说话,两个大男人聊了几句后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话题,于是对话便在不经意间中止了,三人都扭头瞧着舷窗外的雪山沉默不语。
窗外,阳光透过云雾照射在高矮不一错落有致的雪山上,反射出刺目的亮光,即便隔着护目镜,看久了仍觉得眼睛生疼。此时群山围绕中出现了许多直升飞机的踪影,方向都是珠穆朗玛峰上光柱落下的地方。
史提芬忽然说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光柱的直径顶多10米,虽然彩虹很大,为什么直升飞机能直接飞进去呢?而且不是一架,是三架,感觉不可思议。”
萧队长回答道,“这我也不懂,林科长,你知道吗?”
林逸红终于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回答道,“我丈夫曾和我说过,整个喜马拉雅山脉可能是悬空的,里面甚至有一个广漠的海洋,我猜缺口的里面空间非常大。”
萧队长闻言来了兴趣,说道,“那是不是我们一会儿也能飞进去看看热闹?”
回答他的却是对面两人的沉默。
喜马拉雅山脉是悬空的,史提芬第一次听到,但他并不怀疑林逸红说的话。到了此刻,他已经很清楚对方不是一个会吹牛的人,而且事实上,三架直升飞机同时飞了进去也证实了山体里面有很大空间的可能性。如果说,史提芬没有兴趣进去瞧一瞧是假的,但他想的更深入些,进去了以后,还能从里面出来吗?他是一个特工,不怕死,但绝不找死。
不怕死是勇气,找死却是愚蠢。
林逸红也很想进去瞧瞧。但目前的情况是,丈夫还有战友以及被自己视为弟弟的亲人都进去了却没有进一步消息,如果自己鲁莽行事,万一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岂不是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她告诫自己,需要冷静分析,千万不要凭一时的冲动行事。
冷静常常被看成冷血,冲动不时被视为热血;但就事论事,冷血未必成事,冲动却只能坏事。
……
直升飞机很快便接近了光柱落下的位置,通过舷窗看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洞口变得越来越大。因为洞内没有光线而外面阳光灿烂,洞口看上去黑漆漆的,在银白亮堂的冰川映衬下犹如一张可以吞噬万物的大嘴,让人挪不开视线。
郑一方网络小说看多了,老对队里的人说,祈祷的过程,就是把信徒心中的念力转化为能量。只要祈祷的人足够多,或者某个人的念力足够强,这种能量可以影响地球的磁场,从而改变一些事情的发生和发展。
此时林逸红就希望自己的念力足够强,让事情顺着她所念想的方向发展。
“我来了,你们几个都不能有事!”
救援
激光炮打在珠穆朗玛峰6000多米海拔的山腹中,洞口周边都是悬崖峭壁,虽然山体在冰川的遮盖下少了狰狞的感觉,但显然不具备直升飞机升降的条件。
洞口对出的空中,直升飞机恍如成群的蜻蜓,围着洞口转着圈圈。新来的到达以后,汇入圈圈外围,然后跟着机群绕圈,每一架只允许在洞口悬停10秒左右,想多看看,就得多飞一圈重新排队。
此时到达这里的直升飞机,基本上都是被世界各大新闻媒体临时从冰川公园各个营地以及卢卡拉机场租用的,他们在直升飞机上架设了卫星传输设备后,直接在直升飞机上做起了视频直播。
既然上面坐的都是媒体朋友,当然巴不得耗到没油了才会离开,因为每分每秒都可能错过重大的新闻。于是,机群的数量约来约多,绕飞的圈子也越来越大。
不过,有两种直升飞机例外,一种是救援队刷成橙色的,另一种是医疗队刷有红十字标志的,因为,阻碍救援和抢救无论在哪都和亲手杀人无异。
载着林逸红三人的直升飞机从机群上方飞越过去,早有一架橙色直升飞机悬停在洞口上方,飞机上的绳梯没有收起,两个搜救人员在洞口待命。
坐在副驾位置上的老陈非常机警,立即让飞行员联系救援队直升飞机,说医生来了,请求对方移开位置,让三个医生带着救生装备进入洞内。但回复却要求他们悬停等待,有两个搜救队员刚进入洞里搜索,没有消息返回,暂时不需要医生。于是,他们在橙色直升飞机稍高的位置悬停了下来。
萧队长盯着洞口问道,“你们见到的光柱有多大?”
史提芬回答道,“顶多了10米直径。距离太远,估算不一定准确,不过应该差不多。”
萧队长说道,“但我看这个洞口的直径快20米了吧,怎么会这么大?”
“激光的温度很高,被直接照射到的地方冰层应该直接变成蒸汽了吧?故而我们看到这个位置云雾升腾。”史提芬解惑道,
萧队长闻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看到的那条彩虹就是水蒸气携着水珠升空后被阳光照射所形成的?”
史提芬点了点头,补充道,“因为激光的加温,光柱周围的空气温度也很高,随便也能让冰层融化,洞口的直径比光柱的直径大一至两倍很正常。另外,山体大致成锥形,激光垂直打下来,实际打出来的直径比激光的直径大也正常。”
萧队长接下来的话让几个人都无法回答,“即便洞口直径20米,直升飞机的螺旋桨怎么说也有17-18米了吧?驾驶员这么勇敢,直接就飞进去了?”
他的问题也确实是一个问题。但三人从两个位置上又确实通过望远镜看到三架直升飞机毫不犹豫先后冲进彩虹里,一点减速的迹象都没有,接着便失去了踪迹。没有发生爆炸,撞山和相互碰撞也不可能。如果说它们没飞进洞里,又能飞到哪里?
疑问早在林逸红心中升腾,她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洞口的情况,发现那里平整光滑,估计是冰层遇热融化后再次结冰导致。洞口处打了好些登山钉,在上面固定了两条登山索,应该是救援队员留下的。但洞内却是漆黑一片,即便在晴天烈日下也看不进去几米。
这时候洞口的两人又准备下洞了,萧队长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有发现,需要人手帮忙?”
老陈却回答道,“不对。如果需要把伤员抬上来,不是应该先放下担架吗,怎么会直接下人!应该出事了。”
说完,老陈和飞行员说了几句土话,飞行员用无线电叫通了橙色直升飞机,俩飞行员用无线电交谈了几分钟。
当他们交谈完毕,老陈随即通过机内的无线电向几人解释道,“当救援队到达后,4个搜救队员在洞口放了无人机到洞里,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虽然洞内的光线越来越不足,但传回来的图像还算清晰。”
众人当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场白,都在默默等着老陈把话说完,果然,老陈咽了口口水后说道,“无人机在大约100米左右的深度失去信号,随即两个搜救队员下洞。”
萧队长问道,“是不是到了同样的位置,搜救队员的无线电信号也丢失了?”
老陈回答道,“是的,刚开始的时候无线电信号正常,刚才忽然没有了信号,所以另外两人要下去看看情况。”
林逸虹心里却纳闷,难道山体里存在着阻隔无线电信号的矿体吗?于是问道,“老陈,能否请求那边的飞行员把他们对话内容接到我们这边?”
两架直升飞机的飞行员应该很熟,俩人通话没几句后,众人的耳机里便传出了橙色飞机上几人的对话声。不过,客舱里三人都不懂当地的土话,而老陈怕影响搜救队的联络也不方便做同声翻译。
不过三人并不特别操心,因为他们可以通过对话人语气的变化分辨有没有意外发生。
过程很正常,两个搜救队员再次空投到了洞口,然后顺着登山索下滑,无线电里都是三个平稳的对话声音混杂着两个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三人的对话重复着相同的音节,不用翻译,林逸虹三人也明白他们在报告他们所看到的情形。
……
在世界上很多地方的人,在不同的电视频道里,从不同的角度看着这个过程,人们正在看的信号就是从围着洞口转圈的直升飞机群里不同的角度拍摄到的实时视频。在相隔了五个时区的两个地方,分别有几个人聚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各自面前的视频画像。
张山的性格比较外向,觉得会议室里长时间的沉默气氛有点不好受,总忍不住在关键时候要说上几句话。当他见到刷有红十字标志的直升飞机到达的时候,说道,“完了,会不会有死伤?怎么红十字的飞机也来了。”
话刚说完,便被李思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张山随即醒悟,冲进洞里的人当中,是两位局长的直接下属,还有一位更是其中一位的独子。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偷眼瞧了瞧两位局长,竟发现俩人都神色坦然,一点表情变化也没找到。
接着,又有两个穿着橙色外套的人要进洞,张山忍不住再次说道,“出什么事了,刚才下去两个人还不够吗?难道下面出了大状况?”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另外五人的沉默。
……
阿卜杜拉和参谋都站在投影前看着视频直播,阿卜杜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参谋更是默默地站在他的侧后方。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1秒,2秒,……,10秒,……,1分钟,……
客舱里的三人其实不约而同地都在心里估算着两个搜救队员下滑的距离,10米,20米,100米,……
忽然,无线电里少了两个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两个人的声音,只剩下飞机员气急败坏的呼叫。
但,回应他每一声呼叫的都是静默,
只有静默!
又出事了!
洞口
林逸虹问道,“那两人在下洞的过程里说了些什么?”
老陈回答道,“就是报告他们看到的景物。”
“能详细说说吗?”史提芬追问道,
老陈回答道,“刚开始的时候报称,洞壁光滑,洞内照明差;直升飞机上则要求他们滑降速度不能过快,因为洞壁上的冰是新结的,很大可能不牢固。”
萧队长也跟着追问道,“下洞后,两人的对话,前期的内容听上去发音都差不多,估计内容类似;但他们最后的几句话,发音与前面的完全不同,他们说了什么?”
不知什么原因,老陈极力模仿说话人最后两句的语气,“怎么这么黑?矿工灯的光柱……”
不得不说,他模仿得有八九分相像,当内容听明白了以后,让人觉得一阵的毛骨悚然。无知则无惧,未知则恐惧,这话一点也不假。
几人都沉默着。搜救队员下直升飞机和下洞过程,大家看得清楚,他们头顶上的矿工灯一直是亮着的。
100米左右的距离,5分多钟的时间,俩人的矿工灯同时没电?见鬼了吧?何况,矿工灯没电,正常人应该说,矿工灯怎么没电了!而不是说,矿工灯的光柱……。
“矿工灯的光柱怎么了?”萧队长直接把疑问问了出来,没有人能回答,包括老陈。
林逸虹说道,“让我一个人再下去看看情况吧?”
她的话立即换来了另外三人的强烈反对,理由很简单,下面一定有些很古怪的事情发生了。如果再下去人,无疑和不断往虎口里送羊无异。
林逸红解释道,“不,请你们先听我把计划说完。我不会采用他们的方法。老陈,飞机上有没有矿工灯一类的照明用具?”
高山救援用途的直升飞机上不可能没有照明装备,三人不仅在各自座位下的工具箱里找到了矿工灯,还找出12根一盒的冷焰火。
林逸虹用手指指了指萧队长身后被固定起来的几大捆登山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几人都是行事果决的人,在这种时候推诿或争抢都没有必要而且浪费时间。林逸虹的体重最轻,她的方法似乎可行,而且也可控,留下老陈在直升飞机里做接应也稳妥。雪山上有突发状况,通过两个直升飞机驾驶员和他做观察,随时无线电沟通,相当于设置了两个外围的观察哨。
说干就干,老陈再次让飞行员联系救援队直升飞机,那边的飞行员正好报告完毕刚刚发生的事情,请求增援。救人甚于救火,一分钟也耽搁不起,如果可以,飞行员自己都想立即跳进洞里探查。现在医疗队直升飞机的人提出来要进洞,他简直巴不得,哪里还会阻止?毕竟洞里的四人都是他生死与共的战友。
橙色直升飞机驶离了,整个洞口终于展现在几人面前。
……
张山看见橙色直升飞机驶离洞口没一会,那架机身刷有红十字标志的直升飞机便立即补上,心里为现场的情况感到着急,不由自主地说道,“难道还要下去人吗?这些人怎么不开窍啊,那里是个会噬人的无底洞。”
回答他的依旧是会议室里众人的沉默。
红十字直升飞机上滑下了三个人,等他们在洞口边上站稳当后,随着拍摄镜头的拉近,众人终于看清楚了几人的样貌,吴飞凡首先叫了出来,“是逸虹”。
李思也认出了和他一起架设视频会议设备的萧队长,回应道,“张山,最后下来的那个是不是萧队长?”
张山回答道,“不错,是他。但中间下来的那个人不认识,老板娘和他们一起下来准备干什么?”
高雅认出了史提芬,回答道,“另外一位是我在伊斯坦布尔的联系人史提芬。”
人有个通病,总习惯以主观印象代替客观判断。
当三人的身份被认了出来后,众人无来由便改变了原本觉得这样做有些愚蠢的看法,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或许凭他们对林逸虹的了解,认为他们三人不会无端端再次犯前面四个搜救队员同样的错误。
……
三人站到洞口后,萧队长和史提芬分别在雪地上打了几颗钉子,把登山绳的一头固定在钉子上后,用另外一头把自己拦腰绑好,众人估计他们用这个方法把自己身体固定,以免被高山上的强风刮走。林逸虹则先弯腰分别检查搜救队留下来的两根登山绳,发现绑得非常牢固。
史提芬还背下来一卷很大的登山绳,把自己固定好了后,就用背下来的那捆绳子的一头把自己拦腰绑住,然后把另一头递给已经检查好两根登山索的林逸虹。
林逸虹接过绳子后学着对方的样子用绳子绑住腰部,然后左手拉起在洞口的其中一根登山索,反身站在洞口旁,和另外两人分别击了击掌。
史提芬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了过来,“林,记住,现在我们只是下去勘察不是下去拼命。冲动是魔鬼,你丈夫和其他人刚才是否飞进这个洞里还不确定,千万不能乱来,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即停止行动,我们把你拉上来后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萧队长也附和道,“对的,如果你鲁莽行事了,我们又要花时间再去做同样的事情,得不偿失。”
林逸虹回应说,“明白!”,接着,双脚轻轻一点洞口。
当她消失在洞口后,史提芬踩着厚厚的积雪斜斜地往洞口外走去,离开几米后站定,萧队长则让绳子从自己腰部绕过。这样子三人中最为健硕的萧队长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一个支点。
……
当三人从镜头里出现的时候,阿卜杜拉立即就认出了林逸虹和史提芬。参谋虽然没见过三人,但看见最早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两人的服装,马上就猜到他们是谁了。
当林逸虹从镜头里消失了以后,阿卜杜拉扭头看着参谋,问道,“你怎么看?”
参谋回答道,“我觉得前面下去的四个搜救队员都出事了,所以他们采用另一种方法到下面搜索。”
阿卜杜拉问道,“为什么这样判断?”
参谋回答道,“他们的方法很聪明,女人单独下洞,另外两个人在洞口守着。如果女人在洞里有发现或发生变故,通过敲击绳子示警,上面俩人合力把她拉上去。”
阿卜杜拉闻言,点了点头,追问道,“用无线电通讯不是更简单快捷吗?这个方法好像太原始了。”
参谋道,“估计他们刚刚发现搜救队员的无线电信号中断了,这山里面应该有阻隔无线电信号的东西。”
阿卜杜拉点了点头,再次回过头看着视频直播。
参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了起来,来电话了。
洞内
林逸虹滑降的速度很快,因为她着急,而且她也清楚,前面的100米应该很安全,没必要浪费时间。三人约定好了,如果发现无线电通讯受阻,用枪托敲击绑在她身上的那根登山绳传递信息。
那根绑在林逸虹身上的登山绳其实也相当于一个保险,她用救援队留下的登山索下滑,体重都在固定这根登山索的几颗钉子上。但只要她遭遇变故,双手离开,整个人的体重便立即全部传给萧队长和史提芬。而且,高山时常突发偶然性自然灾害,守在洞口的俩人在收到老陈的报警后可以第一时间合力把她拉上来。
不出30秒,林逸虹已经下滑了大约90米,抬头往上望去,天空变成了一个瓦蓝色的锅盖,而萧队长趴在洞口向下探视的半个身子隐约成了锅盖上的一个把手。
激光炮光柱所到之处,万年的积雪被高温融化,但接着冰层又很快凝固;新旧两层冰让整个洞壁看起来恍惚就是镜子做成的。矿工灯打在上面的时候,不仅反射出耀眼的亮光,而且还出现了无数个自己,让林逸虹就是一阵子的晕眩,连忙低头看向下方。
下方完全黑暗,像是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嘴,矿工灯光柱在大约20米后完全涣散,凝聚不到一起。
林逸虹用手肘和腿把自己固定在登山索上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冷焰火,双手一拧,冷焰火立即发出橘红色的光,随即被她丢进洞里。
随着冷焰火不断下降,林逸虹看到了大约10多米后,洞壁不再是冰雪做成的,黑黝黝的一片,林逸虹把看到的情况对着无线电说了,史提芬随即回答道,“林,你已经快到了真正的山体。”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林逸虹惊掉了下巴,冷焰火在本该最灿烂的时候,光芒却忽然消失了。
林逸虹把情况说了一遍,问道,“怎么会这样?”
萧队长应道,“那里会不会有条你看不见的缝隙,冷焰火到了那个位置后,被风带进去了。要不,你再丢一根试试?”
林逸虹也没纠结,再次拧亮了一根冷焰火,这次她没再看洞壁的情况,把它丢进了洞的中央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降中的亮光。
这一次,林逸虹看得真切,冷焰火再次在刚才消失的地方不见了。她确信不是被风吹跑的,因为在此以前冷焰火一直保持着原本坠落的轨迹,然后就灭了。
不仅冷焰火的光灭了,连矿工灯的光柱,到了那个位置也完全消散了,像是一只饥不择食的巨兽蹲在那个位置,把一切都吞进它的嘴里了,包括光亮。
那个位置一定有古怪,林逸虹不再犹豫,和上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便顺着登山索继续下滑,几秒后到达岩石层和冰层交接的地方停了下来。
林逸虹用手在山岩上抠了几下,感觉土质硬度和其它地方的没有多大区别。想了想后,还是掏出匕首撬了几块小的放进自己口袋。可当她把矿工灯再次照向下方的时候却发现,矿工灯只照出几米的距离。
对讲机里传出萧队长焦急的声音,“林,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此时几人的无线电信号虽然还算清晰,但杂音明显增多。
林逸虹回答道,“我处于冰层和岩层的分界面上,光线消失的地方在我几米的下方,我马上下去探查。”
史提芬回答道,“一切小心,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即终止行动。另外,如果我们感觉不对,也会马上把你拉上来,不要反抗。”
林逸虹回答道,“好的。”说完,双手抓着登山索,身体用力做了一个180度转体,头朝下双脚朝上,同时用登山索在右腿上绕了两个圈,最后左脚脚底和右脚脚面夹着登山索。
这样子她的两脚便成了刹车系统,只要双脚一松,人便向下滑动。松得越多,下滑速度越快,要停下来的时候,双脚夹死绳索就好。接着,她右手掏出手枪,左手抓着登山索以求固定上半身。
做好了一切后,林逸虹慢慢松开双脚,人慢慢地向下滑动,矿工灯的光柱越来越短。她感到那个位置好像是一个分界面,任何光线到了那里后便被完全折射到另外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反射回来,所以自己看到的是光线消失了。
但人呢?不算3架直升飞机里的人,这里可是的的确确先后进来了4个搜救队队员。而且,如果那位置是一个面,就算活人会移动,不一定原地呆着,但自己丢下来的两根冷焰火不管怎样也应该呆在那里啊。
林逸虹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想用对讲机和上面的人说说情况时,却发现无线电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哑巴了。
洞口外的人一直专心致志地听着对讲机里的一切声音,忽地发现无线电里少了林逸虹的呼吸声,心里不约而同都是一紧。萧队长马上条件反射般地拉了拉绑着林逸虹身体的绳子,发现拉扯力还在,立即对着对讲机说道,“她还在,估计进入了山体中阻隔无线电信号的区域。”
其他几人没有回应,但大家心中知晓,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是惊心动魄的。
……
觉得惊心动魄的还有远在千里外的西州市,坐在完美大厦71层会议室里的几个人。
林逸虹反身跳进洞口的刹那,吴飞凡,张山和李思三人不约而同都发出一声惊呼;其余几人虽然没有惊叫,但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的每一分钟,简直漫长得犹如一年。
谁说时间不是一种心情?既可以光阴似箭,更可以度日如年。
……
林逸虹控制着身体几寸几寸地向下滑动,矿工灯的光束消散的地方越来越近,那里恍惚就是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线,更是这个世界的尽头。她把剩余的几根冷焰火都从口袋里掏出,全部拧亮,分别朝着洞的四周扔了过去。毫无例外,每一根到达了那个界面后就立即消失,消失前连它旁边的任何东西都看不到。
忽然,林逸虹拔出军用匕首,向着矿工灯光斑消失的界面慢慢刺了过去,心中不断计算着距离,10厘米,5厘米,接触,刺入。
……
错位
参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显示号码。于是立即接通。但等对方自我介绍完,他差点没在原地跳起。
打电话过来的,就是一直和他联系的,应该在冲进黑洞的第三架直升飞机里的土耳其驻尼泊尔领事馆的武官。
参谋说了一句“稍等”,同时快步走向正站在投影前专注看着电视新闻直播的阿卜杜拉,一边走,一边示意助手把音量关闭。
阿卜杜拉随即把目光投向参谋,参谋说道,“在第三架直升飞机上的领馆武官奎恩少校”,说完按了免提,然后对着手机说道,“师长就在我身边,你说吧。”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惶恐的声音,“报告灯塔,我是奎恩,我们的直升飞机不知道怎的,现在在珠穆朗玛峰北麓,也就是说跑到了中国境内。”
尽管阿卜杜拉身经百战,早练就了临危不惧的钢铁意志,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仍在一瞬间不知所措。
这个消息简直是不可思议,三架直升飞机先后冲进彩虹里的画像在视频直播的画面中真真切切。
虽然连那个在哥拉雪营地的临时记者也说不清直升飞机究竟有没有飞进黑洞,但起码一点,彩虹后就是山体,那个位置没有发生爆炸,也就是直升飞机没有撞山也没有相互碰撞,剩下的可能性就是飞进了黑洞里。
但现在,在第三架直升飞机的人打电话过来说,他的飞机不仅没在黑洞,而且还跑到了珠穆朗玛峰北麓去了。两个多小时从珠穆朗玛的南麓跑到北麓,即便直接从8848米上空飞过,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更何况,能飞那么高的直升飞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制造出来。
阿卜杜拉紧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对方回答道,“我们都糊涂了,刚才我们跟着前面那两架直升飞机飞进彩虹后,便被浓浓的白雾所遮盖,完全不能视物。所有仪器都失灵了,驾驶飞机的阿玛尼中尉只能控制着飞机悬停。现在云雾散去了,才发现直升飞机的仪表显示我们位于珠穆朗玛峰北麓。”
这时候,参谋插了一句嘴,问道,“奎恩少校,直升飞机上的仪表都恢复正常了吗?”
对方回答道,“我们觉得是的。”
参谋继续问道,“想问一下,整个过程有多长的时间?”
电话里回应道,“你问的是从我们的直升飞机被云雾遮蔽时算起到现在吗?”
参谋回应了一句,“是的。”
对方回答道,“对不起,我们都慌了,还没有看时间。不过……”,说到这,他顿了顿,显然在看手表。
一声惊呼很快从电话里传出,“安拉保佑,难道我的手表刚才停了吗?怎么6分钟不到我们就到中国了!”
参谋问道,“你戴的是旧式的机械表吗,现在几点?”
电话里回答道,“是电子表,现在是早上10:07,哦,不对!这个钟点,太阳怎么已经在我们头顶了?阿玛尼,你手表现在几点?”
电话里传出另外一个声音,“没错,是早上10:07。”
听到这里,阿卜杜拉已经很清楚,两个领事馆的武官进入了那道彩虹,6分钟后被传送到珠穆朗玛峰的另外一侧;但他迷糊的是,撇开距离的问题,两人的6分钟时间,实际上相当于差不多3个小时。
如果只有一只手表,可能是偶然;但如今两只手表分秒不差,就一定是必然。
电话里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打断了阿卜杜拉脑中的纠结,对方问道,“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两架直升飞机的踪影,接下来该怎么办?请指示。”
阿卜杜拉想了想后回答道,“你们到最近的营地降落,我们立即联系中国方面,尽快把你们接回来。”
电话挂断了,参谋在阿卜杜拉逼视的目光中回答道,“这个问题可能要请教相关学者才能搞明白。不过师长,这事情让我想起1945年圣诞节前美国空军19号机队五架轰炸机的失踪案。”
参谋的话牵涉一宗陈年旧案,1945年在佛罗里达州演习中失踪的5架轰炸机却在1984年无端端重现于墨西哥北部某地的沙滩上。飞机上除了没有了人外,油箱里还存着燃油,而且最诡异的是飞机还很新。
阿卜杜拉不禁想到,难道直升飞机和那五架轰炸机一样,也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
参谋继续问道,“师长,我们必须赶紧联系中国军方先把他们两人和直升飞机一起捞回来再做打算。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要拆解那架直升飞机才能发现,我怕耽搁了,即便把他们放回来,飞机被扣也很麻烦。”
阿卜杜拉回答道,“你去安排吧,一定要叮嘱那两个人,嘴巴给我封牢了。”
参谋照办去了,而阿卜杜拉再次在空地里踱起了方步。
……
李厅长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几包饼干顺手打开电视机,转到电视转播的频道,然后坐到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烧水泡茶,今天绝对又是一个连轴转的日子,他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
手提电话响了起来,李厅长一看来电赶忙接听,讨好地说道,“起来了?今天休息,干嘛不多睡些?”
电话里的声音说道,“回到厅里了吗?”
李厅长回答道,“刚到,这么快收到风?谁是无间道。”
电话里的声音继续说道,“别啰嗦!不要吃饼干,给你带早餐了,马上就到。”话说完,电话被挂断。
李厅长看了一眼哑巴了的电话,苦笑道,这女人一辈子也改不了这德行,明年就要退休的人了,做起事来还和年轻时一般,风风火火的。
想到这,忍不住摇了摇头,继续洗茶叶泡茶。但忽然又想,等她到了,一起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吃吃糕点,其实和到外面餐馆喝早茶也没有什么区别,反倒少了餐馆里的喧闹和人来人往。
不知道怎的,竟觉得很不错的样子,不期然间原本有些困顿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普通人的普通日子,需要选择的本不是在哪过,而是选择和谁过。这道理很多人不懂,活到死也没搞懂。
活着
林逸虹几人在直升飞机上就发现搜救队一共留下来两根登山索。下到洞口后,林逸虹第一时间检查了一遍,但她检查的却是固定登山索的登山钉以及登山钉和登山索的连接是否牢固,并没有检查被放进洞内的那一段。
两个下洞的队员一直有对话,然而对话中并没有提及绳子,按照人固有的思维模式,登山索都是正常的。而且时间紧急,林逸虹在下洞前,也只是稍稍把自己选的那条登山索往上提了提,一方面感觉一下绳子重量,粗略估算长度,另一方面也方便自己下洞的动作。
至于另外一根登山索,如果不是林逸虹想看看它是否如自己手上那根一样在那个奇怪的界面被截断,压根没有人会想起它。
林逸虹的本意也简单,既然人在下面了,把它捞起来看看断口;然后挪到那根绳子上,看看这根绳子的断口。如果绳子是被扭断的,断面参差不齐;但如果绳子是被利器切断的,断面应该平整。
史提芬提了提另外一条登山索,发现居然提不动,于是加了点气力,结果仍然是一样,便对着无线电说道,“登山索拉不动,会不会中间哪里被卡住了?”
林逸虹让上面的人拉一下另外一根登山索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它没有挪动过位置。她分明见到绳索曾抖动过两次,而且洞壁都是刚被激光的高温融解后重新凝结而成的新冰,不仅光滑如镜而且严丝合缝,根本不可能有东西能卡住绳索。于是说道,“再用力拉一下看看。”
绳子应声再次抖动了一下。
这一次,林逸虹看得清楚,冰层以上的绳子都在抖动,绳子好像卡进了岩层中,应该就在那个古怪界面的附近。
冷焰火都被她用光了,10多米的距离也超过了矿工灯的能力范围,绳索混杂在岩层上,实在看不真切。只能讪讪地说道,“冰面以上并没有被卡住,岩层下的就看不清楚了。”
萧队长回应道,“要不,别管了,先上来再说。”
林逸虹回答道,“不行,刚才的事情已经够诡异的了,现在正好趁人已经下来了尽量探查清楚,后面几天的天气不知道怎样,万一天气不好把这里填了就啥也找不到了。我先过去看看,你们松开绑在我腰间的那条绳子。”
林逸虹说的也在理,天气是高山地形中最难以捉摸的因素,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的雪崩更难以预判。万一发生雪崩,这个洞极大可能会被填满,再想发掘出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于是,萧队长和史提芬对望了一下后,各自点了点头,然后萧队长说道,“好的,林,一切小心。当你再次进入那个没有信号的区域后,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办。”
几人都是果决的人,说干便干了。史提芬回到原来位置,重新拿起那根绑着林逸虹的绳子,而林逸虹因为冰面光滑不好用力,所以再次下滑到岩层处。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滑得象上次那么低,刚进入岩层便停了下来。
到了这个位置,林逸虹再次花大气力走到另一根登山索处,抓起那根绳子后,先把自己身体固定到那根绳子上再把原来用的那根绳子提了上来,发现断口非常不齐,应该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扯断的。不过,这种情形合乎她的预料,故而即便断口有些吓人,但她并没感到意外。
接下来,她先把原来的登山索系到新的登山索上,接着在新登山索上再次翻了个身,又一次头下脚上地把身体固定在上面,然后顺着绳子往下滑。
这次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岩壁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矿工灯光斑打在的地方,即便因为她的身体紧贴着岩壁距离有限,光斑的范围很小,但亮度却很高。
林逸虹下滑的速度很慢,这个地方实在诡异。一边下滑一边力图把自己各种各样的杂念摒弃出脑海,匕首再次被她拿在手上。
匕首的尖端已经被扭成一个螺旋型,用来自卫显然不可能。但林逸虹的想法是,到了那个位置后,如果发现仅仅只是土质问题,她便随手挖出来一块带着,兴许以后对某些研究有用,毕竟这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百万年未曾有人踏足过。
岩层一直都是灰黑色,在矿工灯的光斑中,毫不起眼;但有一样东西却让林逸虹停止了下滑的动作。她觉得自己现在用的这根登山索并不是一直垂到那个诡异的界面中去的,而是进了那个界面上来一点点的岩层里。
那地方有个山洞,林逸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既然有个山洞而且登山索也进去了,说不准刚才下来的搜救员就躲在了里面,但这样又出现一个新的问题。
林逸虹知道很多的搜救人员都有防身用的配枪,如果四个搜救人员中真有人躲进这个洞里,又因为精神高度紧张,造成行为不可控。自己贸然在洞口处出现,对方很大可能会开枪射击。
想到这,林逸虹继续下滑了一些,果然有个不小的洞口,上一次下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因为注意力都在正下方而且两根登山索之间有些距离,故没有发现。
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下,林逸虹叫了一声,“HELLO”。声音不敢太大,近百米新凝结而成的冰壁究竟有多牢固无人知晓,万一因为声波的震动而造成洞内塌方更冤得无处可诉,甚至还要连累正在洞口的萧队长和史提芬。
没有反应。林逸虹用双脚把自己整个人都固定了下来,用双手拽动了几下登山绳,发现登山绳应该在洞内被固定住了,但她也敏感地觉察到,固定绳子的东西有弹性,所以原本刚性很强的登山索有几公分的活动范围。
就在这时林逸虹看到自己矿工灯的光柱旁出现了另外一道光柱,她仰头让眼睛跟着光柱而去,发现对面的崖壁被打出一个光斑。
洞里果然有人,而且还活着。
光斑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林逸虹心里随着光斑的明灭,念道,“不要叫唤,会塌方。我负伤了,上不去。”
……
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关注着的电视直播,此时又有了新的情况。
一直在洞口处留守的两个人合力往上拉起一根登山索,当他们费尽气力把登山索全部拽到洞口后,观众们发现在洞口处出现了一个全身穿着橙色救援队服装的人。
电视机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场景落下了泪,终于救出来一个人。
活着,本就是一件最让人激动的事。
秘密
李厅长坐在长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正往茶几上摆放餐点的妻子,眼角上的皱褶在不经意间加深了几分,他很享受她的这份照顾。
13年前,李厅长升任西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时候,时任刑侦二大队大队长的妻子因为不满由此引发的工作调动,在练习场上和李厅长打了一场闻名西州市公安局上上下下的架,第二天还揪着遍体鳞伤的李厅长跑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婚一离就是5年,期间前妻经过多次调动,最终成了东山市公安局局长,李厅长也成了西州市公安局局长。
两人的关系自离婚后便如同两根平行线,虽然互相牵挂,却聚不到一起。如果不是8年前西州和东山两局共同侦破完美世界公司的乐土事件,李厅长能否顺利和这位性格倔如牛的前妻重新复婚还是一个很大的问号。
那件曾经轰动一时的绑架案,不仅成就了白思恒和林逸虹的姻缘,更成全了包括李厅长和前妻在内的几对悲喜冤家,当然也让陈伟从此饱受单恋陈馨昕的苦。
人的一生本就是一根或短或长的线段。
在广漠的人海中,原本毫不相干的两根线段能够交集本就难;两根线段相交后并行直到其中一根的终点更难。
婚姻和生育甚至共同财产都是两根线段上打着的结。
两根线段打一起的结多了,自然难以分开;人们也习惯了利用这些外在的牵绊维系着彼此的关系,但却忽略了线段有着原本的方向。
如果线段的方向不同,不管上面打着多少结,终究就是散了头的毛线,需要不断打新结才能硬捋在一块。
打满结的线,还算是原来的那根线吗?
李厅长觉得和妻子过得舒坦,即便俩人的性格相差甚远,因为他们的方向是一致的,即便他们之间没有牵绊。
老伴,老伴,就是老来相伴,没有多余的内容。
电视机里播放着珠穆朗玛峰南麓那个被激光炮打出来洞口的实时视频,正在帮李厅长盛稀饭的颜局长问道,“逸虹几人开始撤了,难道下面除了发现一个搜救队员外便没有其它发现?”
李厅长一边接过碗,一边回答道,“直升飞机应该没油了吧?现场已经被尼泊尔军方控制了。”
颜局长追问道,“里面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我看逸虹上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估计什么也没找到。听说载着一方和陈伟以及于刚儿子的直升飞机以及另一架直升飞机追着绑匪飞进了那个洞里,我很好奇洞里有什么?”
李厅长喝了一口稀饭,放下碗,笑着说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这稀饭好吃,你烧的吗?”
颜局长笑骂道,“你这死鬼总改不了这臭毛病,每次和你说正经的,你就打岔。稀饭是我一大早起来煮的,怕你熬完通宵容易上火,好吃吗?”
“火候十足,比外面餐馆做的好吃多了。得了,以后由你做饭,我的肚子就交给你了。”李厅长笑着回应道,
这世界有个很浅显但一般小情侣不懂的秘密,世界上最甜美的情话简单得很,就是把肚子的问题全权交给对方,因为民以食为天。
刚说完,放在一旁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李厅长一边拿纸巾擦嘴一边侧头瞄了瞄来电显示,立即拿起来接听,说道,“老于,什么事?”
接下来,语气急切,追问道,“确定两人身份了吗?”
……
“他们生命有没有危险?”
……
“和那边沟通好了吗?”
……
“好的,把人接回来再说,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就行。”
……
“慢着,于刚。除了郑一方和陈伟外,那边有没有提到于志坚和颜沁沁的消息?”
……
“那行。你不要太担心,既然一方俩人出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LS河,但照理说,那两个小年轻也该出现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地点而已。”
……
电话挂了,李厅长在妻子询问的目光中说道,“是于刚的电话。刚才西州市局接到了LS市公安局的问询电话,有人在LS河救起了郑一方和陈伟,但两人都处于昏迷状态,没有生命危险。对方来电的目的是为了确认他们的身份,因为在两人身上发现了他们的警官证。”
“他们乘坐的直升飞机不是飞进了珠穆朗玛峰南麓的山腹中吗,怎么几个小时后,会在LS河出现!两个地方隔着千山万水吧?”颜局长问道。
李厅长苦笑了一下,回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此时,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李厅长立即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恭敬地说道,“首长您好,我是良才。”
郭部长没有客套,直奔主题,说道,“良才,刚才国防部接到一个电话,是土耳其第三特战师司令部打过去的。电话里说有两个土耳其外交官今早在尼泊尔执行任务期间,因为导航系统出现故障,错误地闯入了我国境内。现在直升飞机因为燃油问题在最近的营地降落了,希望我们能配合移交航空器和人员。”
李厅长当然知道领导不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只是想在做决定前多收集一些各方各面的情报,于是问道,“首长,那架会不会就是第三架直升飞机?”
郭部长回答道,“已经找人确认过了,的确就是。但问题是,它怎么可能在两个多小时后就跑到我们这边而且边防部门和雷达都没有捕捉到这架直升飞机的信息。不说时间了,连燃油也不够。当然这事情有赖于中科委几位泰斗解答,但我想多了解一些其它的情报。例如,我们在第二架直升飞机上的人员有没有传回消息?”
李厅长回答道,“接听您的电话前,我刚接到西州市市局通报,他们局在第二架直升飞机上的两位刑警不久前被人在LS河救起。”
郭部长闻言来了兴趣,问道,“两位刑警现在怎样了?”
李厅长回答道,“没有生命危险,但人昏迷。西州市局已经和LS局协调,准备把他们俩接回西州市治疗。”
郭部长应道,“这样吧,我安排一下,把他们接到BJ治疗。等他们醒转后,我们会有很多疑问需要问他们。”
李厅长马上回应道,“明白,我立即通知西州市局。”
……
挂了电话,李厅长右手四只手指快速地敲击着办公桌桌面,在密集的“咄咄”声中,他陷入了沉思当中。
郭部长在电话里提及的,第三架直升飞机出现在珠穆朗玛峰北麓的情况,好像可以解释郑一方和陈伟出现在LS河的原因,他们在进入彩虹后或者进入山洞后都被一种未知的力量传送离开。
但问题是,与郑一方和陈伟同机的还有严沁沁以及于志坚,他们也被传送走了吗?他们乘坐的直升飞机呢?
第一架直升飞机上有些什么人?严嫣然和白思恒应该在上面吧?他们又会被传送到哪里去呢?
这座神山难道只有远程传送功能吗?如果单是这样,或许在徐福的年代,这个功能很有吸引力。但2000多年后的今天,应该不至于还让严氏家族念念不忘吧?
不!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这当中应该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牵绊
伤员要被送往营地医院,而且尼泊尔军方的直升飞机此时也赶了过来,对所有在附近停留的直升飞机进行驱离;无论山体还是空域都被定为禁区,实行临时军管。
另外,无论救援队还是医疗队直升飞机的燃油也开始告紧,故,林逸虹三人只能把伤员送上医疗队直升飞机后也跟着离开。
林逸虹几上几下来往于有无线电信号的地方和小洞口,还通过敲打绑在自己身上绳索的方法才在史提芬和萧队长的帮助下把伤员弄出洞口。过程中应该发生了一些磕碰,他的人刚离开藏身位置便昏迷了过去。
史提芬和萧队长合力把人拉到洞口后,立即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发现伤势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左腿上有多处骨折和撕裂,几处地方的皮肤连着裤子一起被强大外力撕扯开。万幸的是,流到体外的血液被低温迅速凝结成冰,把伤口封住,让他不至于因为失血而死亡。
救援队直升飞机的飞行员在看到这个人后发出一声惊呼,却没有人在意他。众人忙着放下担架床,然后把伤员放上去,接着把人吊起。要在不碰触伤口的情况下把伤员送上直升飞机本就是件很费力的事情,直接把毫无经验的三男一女,包括老陈差点累瘫了过去。
当几人重新回到直升飞机上,直升飞机立即转往营地医院,救援队的直升飞机随即也跟了上来。
萧队长刚坐稳当,便迫不及待地问老陈,“刚才当伤员刚拉到洞口时,我听到无线电里传出救援队直升飞机飞行员的一声惊呼,能不能向他打听一下,为什么?”
结果很快便过来了,出乎众人意料外,伤员是第一批下去搜索的两个队员中的一个,但大家都以为他是最后下洞两人中的一个。
林逸虹接口说道,“在下面的时候,我发现他用登山索把自己拦腰绑住,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史提芬回应道,“这可能要等他苏醒后才能知晓,但我看他的伤势,好像是被外力强行扭断了腿骨。”
林逸虹闻言掏出了一样东西,说道,“你觉得是不是像这样子被扭断的?”
匕首的尖端因为变形不能放进原本的套子,所以在萧队长和史提芬往洞口拉人的时候,林逸虹割下了一段登山索,把匕首放在套子上用登山索围起来编成了一个简易外套再放进衣服口袋。故此,当看到她掏出来的东西后,另外几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立即把眼睛投射了过去。
当林逸虹把绳子外套解开后,匕首的形状马上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史提芬觉得眼熟,问道,“难道这是今早分发装备时,你额外向哈基姆讨要的那把匕首吗?”
林逸虹点了点头,萧队长则把匕首要了过去,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史提芬问道,“林,这匕首怎么会弄成这样?”
林逸虹把刚才用匕首刺入那个界面的前后经过陈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我觉得伤员的伤也是这样造成的。”
萧队长却回应道,“匕首成这个样子确实古怪!先撇开伤员的伤口是如何造成的,单论这匕首,我感觉它不一定是被外力扭成这样的。”
林逸虹和史提芬几乎同时问道,“为什么?”
“如果用机器夹着尖尖以及把手扭动这把匕首,要不断掉,要不整个剑身都会扭动,即便尖尖的地方变形更大。但你们看这里,”萧队长一边点着匕首上变形的位置,一边说道,“我猜匕首穿过林所说的界面就这么长。”
史提芬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说道,“我也有一个地方不明白,照理说,能在瞬间把匕首尖端扭曲成这个样子的,匕首经受的扭力一定很大。但林不仅没有脱手,还能再次把匕首抽出来,我觉得不可思议。”
史提芬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包括林逸虹,连听了几人对话后忍不住回头看究竟的老陈也出声表示赞同。
林逸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道,“萧队长,这件事完了,你们就要回国了吧?拜托你把匕首带回去,交由相关部门研究一下,说不准他们能发现一些端倪。另外,……”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小石头和一大团土。
史提芬问道,“这是什么?”
林逸虹回答道,“这些都是我从山体上挖出来的,估计从来没有人接触过,兴许对一些科研项目有用,请萧队长一并带回国内,转交相关研究机构。特别是这团土,非常特殊,我踩上去的时候,发现土质很有弹性。”
林逸虹的举动让其他人觉得好奇,史提芬首先问道,“林,这些石头很珍贵,能否送给我一块留个纪念?”
在林逸虹的点头示意下,史提芬挑了一块形状最特殊的,一边收进口袋,一边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感觉你现在的举动有些不正常,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单干。”
林逸虹苦笑了笑,回答道,“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能再进去探查的了。而且,理智告诉我,即便三架直升飞机都飞进去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全部被那个界面吞没;但我的情感又告诉我,绑匪的首领不会做这种近乎于殉道的举措。”
萧队长回应道,“任何假定都没有意义,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时间会为我们提供新的线索。如果这人能早点清醒过来就好了,起码我们可以问问他一些细节。”
林逸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史提芬说道,“也只能等他苏醒,但这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事,我们都插不上手,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陈回应道,“由我来跟进伤员的情况吧,你们都不要操心,我会把最新的情况随时向你们报备。”
萧队长回答道,“估计我们马上要启程回国了,只是少了四个人,我心里难受。”
史提芬安慰道,“萧,你只会安慰林却忘了安慰自己,现在究竟怎样的情况都不清楚,我们需要等待,对吗?我估计哈基姆的特遣队也要启程回土耳其了,我打算跟着他们回去。林,你也会一起回伊斯坦布尔吧?你的两个小孩和你丈夫的父母还等着你去接他们回家呢!”
最后的话,史提芬是故意问林逸虹的,因为他很清楚,在失踪的两架直升飞机上,有她的亲人和同事,他想借着两个小孩和两个老人提醒林逸虹不能冲动做事。
当人有了牵绊,就有了顾忌;当人有了顾忌,就会瞻前顾后。所以,用一个人的牵绊令这个人做或者不做一些事,这个人不愿意也得愿意,方法简单易行。
撤离
直升飞机把伤员送到营地医院后,老陈留了下来,他要等伤员苏醒后立即对他进行问询。直升飞机加完油后,便把三个人送回了卢卡拉镇。
应该是老陈通知了这边直升飞机的到达时间,当三人在机场到达大厅出现时,便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黄科长,更出乎意料的是,哈基姆竟和黄科长站在了一起。
黄科长带来了郑一方和陈伟在LS河被发现以及第三架直升飞机出现在珠穆朗玛峰北麓的消息,让刚刚落地的三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黄科长带来的消息中郑一方和陈伟依旧昏迷,但起码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另外莫名其妙跑到中国境内的第三架直升飞机,不仅人员还有飞机都安好的消息更是一针强心剂,让人看到了希望。
哈基姆说道,“史提芬和林,灯塔让我和你们带个话,希望你们能跟着我们一起回伊斯坦布尔,他有些话想当面问问你们。”
史提芬回答道,“林和我也正有这个意思,不知道哈基姆少校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哈基姆回答道,“很快了,飞机已经从加德满都出发,会在半小时内到达,飞机到了我们就走。”
史提芬扭头看了看萧队长,问道,“萧,你们也要走了吧?”
回答他的却是黄科长,“我们接到了命令,萧队长的人需要尽快安排撤离,飞机也会在半小时内赶到这里。”
林逸虹没有留意几人的对话,她的心思在机场到达大厅的每个角落里飘荡。和清晨到达时相比,到达大厅此时空荡荡的,或许因为封山的缘故,此时的卢卡拉机场只出不进,所以即便跑道上仍有许多飞机起起降降,但却只有离开的人,却没有新到达的人。
城镇,不管大小,就是承载人的。一座城只有离开者而没有新来者,总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清晨的时候,林逸虹跟着第三特战师特遣队来到这里,信心满满要从绑匪手里救出丈夫,但经过半天的努力,却发现丈夫和绑匪首领一起失去了踪迹。
她很想留下来,即便不能把整个事情搞到水落石出,起码也把众多谜团理顺再走,但她又不能。因为在伊斯坦布尔,还有着她的牵绊。丈夫是妻子的牵绊,反之亦然,小孩是父母的牵绊,反过来又何尝不是?!
牵绊不仅是人生线段上的结,更是人生线段上的端点;有了端点,线段也才能画出异于从前的轨迹。
几个男人并没有特别留意林逸虹的反应,黄科长带来的消息足够震撼,众人不管哈基姆就在旁边,立即议论了起来。估计众人不约而同都想利用这个最后的时间充分交换一下各自的想法,没想到哈基姆居然也不时用英语插上话,而且他的英文还相当不错。
忽然,哈基姆说了一件往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林逸虹也忽地把正在神游的思想收了回来。
“史提芬,你应该知道1945年美国空军19号机队五架轰炸机失踪一案吧,能否把所有可以对外透露的信息全部告诉我们?”哈基姆问道,
史提芬想了想后,回答道,“这件事属于最高度的机密,我这个职位的人不会知道得太多。”
其余几人明显没有听过这事,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史提芬继续说道,“我所知道的是,1945年圣诞节前,美国空军一个飞行小队在佛罗里达州进行了一次简单的例行投弹训练,结果返航的时候全部失踪,后来派出去的一架搜救飞机也失踪了。”
众人知道这事肯定有后续,均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后文,史提芬也没有让他们久等,继续说道,“附近有商船看到海面上有一个火球,估计是搜救飞机发生了爆炸。”
萧队长的性子比较急,追问道,“那5架飞机呢?”
史提芬回答道,“1984年,有人在墨西哥北部的一个沙滩上发现了那失踪的5架轰炸机。哈基姆,你想问的就是这件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吧?”
哈基姆点了点头,回答道,“史提芬,你还遗漏了些细节吧?5架飞机当时在无线电里都报称燃油不足,但被发现后,人们发现油箱里还有油,而且飞机还非常新。”
史提芬回答道,“你说的不错。”
哈基姆应该知道很多细节,追问道,“不仅如此,飞行小队的队长在出事前曾和基地有过一些对话,其中队长曾报称罗盘出现错误。后来因此还让军事法庭判决造成了这次空难的原因由于他失职,只是民怨太大不得已又改判了。另外搜救飞机据说是外星人打下来的吧?”
史提芬不置可否,回应道,“为什么提起这件往事?”
哈基姆回答道,“我在想,这件事和第三架直升飞机以及林的同事莫名其妙跑到中国去的原因是否一样?”
史提芬回应道,“1945年的不幸事件据说天气非常糟糕,更和百慕大魔鬼三角区一些传闻有关。但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应该不至于发生相同的事吧?”
他的话显然说得信心不足,对于未知,谁能有信心?
哈基姆说道,“我觉得兴许他们都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也不一定。”
黄科长一听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异度空间?难道是空间折叠吗?”
萧队长回答道,“别说,真有这个可能性,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远涉千里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林逸虹忽然问道,“哈基姆,第三架直升飞机上的人是你们土耳其领事馆的人吧?”
因为这事情早通了天,哈基姆大方地点了点头。
林逸虹语带急切地问道,“能不能现在联系上他们?我需要知道他们花了多长的时间从这里跑到中国去了。”
哈基姆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林逸虹的回答让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说道,“时间,就是时间。”
感恩
在特遣队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到达伊斯坦布尔军用机场的时候,阿卜杜拉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总统也就是土耳其武装的最高统帅亲自打过来的。
在接到这个电话前,他一直盘算着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在完美世界公司身上敲一笔。这次派人前往尼泊尔的买卖怎么看怎么亏本,不仅费神费钱,最后竟连一根毛也没捞到,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阿卜杜拉没兴趣关心两个领事馆武官为什么会在6分钟内连同所驾驶的直升飞机直接翻越了珠穆朗玛峰跑到中国境内,关心这个问题的只有那些无聊又自以为是的所谓科学家。科学研究从来都是花钱的主,他现在最迫切的是赚钱而不是花钱,为即将进行的大选做准备。
当然,如果自己能够当选,又是另外一码子事了,到了那个时候,这种钱不仅不能少花还得大把大把地花。在那时候花这样的钱有两重效果,垄断研究成果不说,还可以为政府的连任争取科学界的选票。
总统在电话里先是高度赞扬了阿卜杜拉以及第三特战师在这两天里英勇果决的表现,不仅粉碎了一起牵涉面极广的绑架案,还由此改善了土中两国的关系。最后,总统以一句话结束了通话,“阿卜杜拉,你不愧是一座可以照亮前路的灯塔,希望你继续发挥着你的光和领导力,安拉会一直和我们同在。”
挂了总统的电话后,阿卜杜拉稳了稳心神,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总统忽然亲自打电话给自己,说了一通貌似高度赞扬但其实完全没有营养的话,绝对不会无来由,这当中一定有故事。
电话很快便被接听,电话里的人根本没有客套,直接说道,“刚才那谁给你电话了?”
阿卜杜拉回答道,“一猜就中。”
电话里再问,“他在电话里对你极尽赞美,对吗?”
阿卜杜拉笑道,“我就觉得你当总参谋长实在大才小用,凭你怎么猜都中的本事就该坐上他的位置。”
电话里传出爽朗的笑声,说道,“我老了,现在最好。小事总统顶着,大事你们几个顶着,没事在家里喝喝茶闲着。”
阿卜杜拉讨好地说道,“你这年龄算什么老!想闲着也太早。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卖关子了,好吗?”
电话里说道,“好吧,我也不逗你了。他刚和华夏国的一位大人物通完电话。那位在电话里高度赞扬了你以及第三特战师的贡献,尤其是你们的行动为他们重新夺回空间站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阿卜杜拉马上来了精神,问道,“那位还说了什么?”
对方闻言笑骂道,“别人说你是灯塔,我觉得你是邮筒,什么信息都往肚子里塞。总之,那位在电话里的措辞对你有莫大的好处,要不然,我们的那位怎么会这么着急给你电话?这次的空间站事件,绝对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必须好好利用,甚至还要组建一个团队策划策划怎样才能更好地宣传你的正面形象。”
挂了电话后,阿卜杜拉立即决定不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难为那个女人以及她丈夫的那家公司,相反,他觉得对于这家公司在伊斯坦布尔的分公司还应该加以照顾。
投资不是赌博,投资讲究的就是先投入后获利。阿卜杜拉坚信,有了华夏力量的支持,他的这份投资一定会在将来获得丰厚的收益。
……
林逸虹在飞机上一直疑惑着阿卜杜拉找自己面谈的原因,这次的行动虽然不能说完全失败,但无疑是没有结果的,尤其是处于阿卜杜拉的立场。到目前为止,她能推断的是,严嫣然所谋求的东西一定和时间有关。
在这一点上,史提芬也持有相同的观点。
世界上本没有绝对的东西,长生也是。人不可能永生,但如果一个人掌握了改变时间的方法,相当于这个人可以跨越好多代人的寿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人便得到了长生。
但是,即便两人都有这个观点,阿卜杜拉仍是难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长生不死药。如果这次行动的结果,最终能够和他分享掌握改变时间的方法,或许可以交差。
但问题是,现在什么也没有。
最后,史提芬套用了一句中国人的老话,说道,“林,既来之,则安之吧,多想了无益,毕竟你我都不是阿卜杜拉。何况现在的处境谁也没有办法,他最终需要的不外乎就是索要一些钱财,这个事情交由你丈夫的公司搞定吧,你也不需要揽在自己身上。”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林逸虹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忧心的不是阿卜杜拉开出的单子最终会是一个包含了多少个零的数字,而是迄今为止没有白思恒的一丝一点信息。于志坚还好些,起码同处一架直升飞机的郑一方和陈伟出现了,他和那个女孩也该出现了。
然而,一切都出乎林逸虹和史提芬两人的意料,甚至连哈基姆也想不到。
阿卜杜拉在他的办公室简短地接见了三人,非常客气而且耐心地询问了他们在尼泊尔的情况,在仔细聆听完一切后,慈祥地安慰道,“林,你丈夫的遭遇实在令人感到遗憾,但这不是世界末日。也许这两天载着他的直升飞机就会和我们那架直升飞机一样忽然出现在世界的一个角落,然后打你的电话让你等他回家。先到伊斯梅尔家把小孩和父母接回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这两天也遭受了不少的罪。”
阿卜杜拉的话让林逸虹感动得双目留泪,她不知道对方这样对待自己的原因,更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可对方的话却让她感恩。
感恩是一种做人的方式,对别人的任何馈赠由衷感激并永远铭记于心的做人方式。
这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帮助别的人,但这世界上也不缺这样的人,得到了别人帮助,嘴巴里说着感恩,心里却总在称量所得到的帮助究竟有多大,究竟有没有用。
从第三特战师的营地里出来,哈基姆坚持要亲自开车送送二人,特意和阿卜杜拉请了假。车子没多久后到了伊斯梅尔的宅子前,伊斯梅尔亲自站在门口等着几人。
老人和小孩早已睡去,四个经历了两天却好像经历的两个世纪的男女,热烈又长久地俩俩抱在了一起。
在客观上,时间早被人定义成恒定不变的。但在心里,时间却可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可以是朝夕相处度日如年。
苏醒
郑一方醒了,不过他显然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极度不适应,甚至觉得奇怪。
一位医生和一个护士在蜂鸣声中紧张地冲进了病房,见郑一方站在病床旁一动不动,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郑一方问道,“我这是在哪?”
医生模样的人回答道,“BJ。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721医院。”
这家医院的名号郑一方很清楚,当医生报出了医院的编号后,他甚至立即产生拍个视频的冲动,然后发到部队退伍士兵的微信群里显摆显摆。这可不是一般的医院,一般的人,包括部队的普通士兵,连门也别想进来。
但此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况且他连自己的手机在哪也不知道,于是皱着眉头问道,“我怎么会在BJ?”
医生闻言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在哪?”
这句话竟让郑一方迟疑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我应该在尼泊尔,在珠穆朗玛峰南麓的山腹。”
说完,他又用手掌拍了拍前额,继续说道,“哦,不对,我应该在一个大海边上。”
护士上前几步,把情绪有些不稳的郑一方重新扶坐在床上,医生则笑着问道,“怎么会有这个感觉?一会儿在珠峰上,一会儿又在海边上,俩地方相隔十万八千里。”
郑一方摇了摇头,异常肯定地回答道,“是的,就是这样。但我怎么会被送到这里?”
医生显得极有耐心,问道,“能不能先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间,怎样到的尼泊尔?”
郑一方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今天是几号?”
医生立即给了确切的答案。
然而郑一方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我怎样确认你的身份?有些事不能随意说。”
医生倒不以为意,回答道,“没事,我问这些的原因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思维清晰了没有。既然你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你的一切已经恢复正常,一会儿自然有人向你了解具体情况,这不是我的工作。”
郑一方对对方的回答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吗?我又是从哪里被送过来的?”
医生回答道,“你和一位叫陈伟的先生昨晚一起被人从LS送了过来,他现在在隔壁房间,但人还没有清醒。”
郑一方追问道,“只有我们俩人吗?”
在对方点头示意下,郑一方继续问道,“为什么是在LS,他们是怎样找到我们的?”
医生笑着回答道,“昨日上午,有人发现你们俩在LS河里漂浮,于是把你们捞上了岸并报了警。最后警察在你们身上找到了你们的警官证,经过西州市公安局确认后,你们便被送到了这里。”
郑一方听到这里立即产生了疑问,问道,“慢着,照道理说,我们应该安排在LS本地接受治疗或者被送回西州市,怎么会被送到这里?”
医生神秘一笑后,跳过了这个问题却回答了前一个问题,“至于你们怎么会出现在LS,又怎么会漂浮在LS河上,只能问你们自己了。不过,你刚苏醒,不宜过度用脑,一会儿有人找你们了解详细情况,你要多休息。”
郑一方问道,“我能去看看我的同事吗?”
医生答应得非常痛快,说道,“正好,你同事的所有生理指标都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仍没有清醒,感觉好像是他自己不想醒来,你可以尝试唤醒他。不过,不要用粗暴的方法,我担心会对他有不良的影响。”
……
阳光打在陈伟的脸上,让他原本刚毅的脸庞更显得轮廓分明,恍惚粗犷的雕刻师创作的一个大理石雕像。不过吸引郑一方注意的不是床上那张很有男人味的脸,而是他脸上那大把大把的络腮胡子,情不自禁下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一摸之下竟把自己吓了一跳,转头问道,“医生,你确定没有搞错日子吧?”
回答他的却是跟在他身后的护士,小姑娘好奇地问道,“方医生没记错日期啊,怎么了?”
郑一方不断摸着自己下巴上已经长得有些离谱的胡子,问道,“有没有镜子?这怎么可能!”
这下子弄得医生和护士更好奇了起来,小护士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化妆镜,打开盒盖后递了过去,问道,“怎么不可能了?”
郑一方接过镜子后,瞧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掐着其中几根胡须,恍惚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这,这不可能!”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拙劣更有些滑稽,立即让另外两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他的胡子上。但两人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郑一方的胡子显得有些拉碴,大约4-5公分长度,不禁更感到疑惑。
郑一方没有说别的,可心里的帐却算得清楚,如果医生说的日期没有错,搭载着自己和国安小队的飞机是昨天凌晨4:16从西州市起飞。那么,从前天早上刮了胡子到现在,满打满算就是两天。
郑一方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的胡子从来生长缓慢,以至于在结婚前,经常3-4天才会刮一次胡子。照林逸虹的说法,他的脸皮太厚,严重阻碍了胡子的生长发育。
但结婚后,小朱不喜欢他胡子拉碴的样子,故而每天早上刷牙后,郑一方必定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可现在按照镜子里胡子的长度,郑一方估计自己起码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未曾刮过胡子。
立即在心里骂道,“尼玛的,人家是度日如年,我这也快了吧,一日如一月。随便再弄几次,我不就要嗝屁了?可别啊,小朱和小宝都等着我呢,我们家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就在这时,郑一方忽然想起一件事,收起了镜子,借着还给护士的机会,转身看向医生,眼睛紧盯着对方眼镜后的双眼,问道,“你刚才在我的病房里好像说过,我们俩是昨天上午被人发现漂浮在LS河上的。”
医生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郑一方追问道,“知道是几点吗,上午的意思是中午12点前,对吗”
通道
因为开车的武警并没有说明此行目的地是哪,所以当清华大学光华研究中心的牌子跃入眼帘时,郑一方不由得心生疑惑。然而当他被人领着,推开一扇会议室的大门后,见到里面的阵仗更吃了一惊。不算小的会议室里摆了一张大的椭圆桌,桌子前几乎坐满了人。
居中的老者郑一方不认识,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老者右边的那人身上时,马上把身子挺直,立正,然后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嘴里叫道,“郭部长好,各位首长好。”
会议室里的众人明显正在讨论着一些议题,但被敲门声打断。郭部长饶有兴致地侧头看着郑一方,笑着道,“怎么,你认识我?”
作为一个基层公安局的科长,郑一方虽然和郭部长之间有着天堑鸿沟般的距离,但郭部长的电视讲话经常会在公安局的内部会议中出现;何况在完美世界大厦进行三地视频连线的时候,郭部长就是会议的主持人。
郑一方回应道,“报告!一个士兵连自己的将军都不认识,怎么打仗!”
这句话竟引来了整个会议室里的哄堂大笑。
郭部长摆了摆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说道,“郑科长,别报告来报告去,直接说话就好,快请坐。”
郑一方闻言没有耽搁,快步走到座位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郭部长说道,“小郑,先帮你介绍一下,在我身旁的这位是中科院的院长邓老,邓老身旁的是朱老也是光华中心的主任,他们两位都是我国科学领域的泰斗。”
邓老闻言,立即客气道,“郭部长请别泰斗不泰斗的,老朱和我只是两个书呆子而已。”
朱老也接话说道,“泰斗这帽子会吓死人的郭部长,千万别这么叫,要不然把我吓病了上不了课,在座的好多人会骂娘,他们骂娘的话可不太好听。”
众人又是一阵子的哄堂大笑。
郭部长显然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客套上,说道,“小郑,很抱歉,还没等你痊愈出院就把你请了过来。因为时间不等人,我们想向你仔细了解一些事情,请不要介意。”
郑一方连忙表示自己的身体不碍事,完全好了。
郭部长问道,“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和你的同事一起坐上直升飞机飞到那个位置?直升飞机从何而来?据我所知,那片空域当时已经禁飞了吧?”
郑一方回答道,“在去往尼泊尔的路上,我曾和国安小队萧队长进行过充分的沟通,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追赶土耳其第三特战师特遣小队,伺机抓获绑匪首领;在营救人质的同时,找出绑匪谋求的东西。”
郭部长闻言点了点头。
郑一方继续说道,“与空间站挟持案有关联的另一起谋杀案由我队侦办,据谋杀案的女当事人称,她属于劫持案主事人的家族。据她交代,该家族曾在一年多前组织过一次珠峰南麓的科考活动,但不幸遭遇雪崩,全军覆没。她参加了搜救行动,最后只找到了两具遗体和一台正显示着那个位置的地底存在空洞的仪器。”
这两天,空间站挟持案早引来了极大的关注,故众人均被故事所吸引,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郑一方继续说道,“虽然女当事人并没有交代她在她家族里的地位,但据我的猜测,发现那个地点存在着地底空洞就说明了他们家族找到了进入珠峰的方法。”
听到这里,朱老已经迫不及待了,说道,“郑科长,快进入主题,找到了进入珠峰的方法,莫非他们也要图谋悬空之地里面的东西?”
这句话让其他参加会议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郑一方回答道,“我不清楚什么是悬空之地。”
郭部长这时候也插了一句,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感觉这个女受害者在她家族里的位置不一般。”
郑一方回答道,“我只相信一个跑龙套的人不需要花钱,花心神请专业杀手进行清理。”
众人都点了点头,郑一方的话继续,“所以,这次去尼泊尔的目的,我是想让女当事人带路,到她找到那台仪器的地方进行实地考察。”
“所以,你们租了一架直升飞机?”郭部长问道,
郑一方讪笑道,“不,准确说,我们偷了一架。”
众人再次笑了出来,郭部长忍不住笑骂道,“好你个郑一方,不过这样子也有趣。”
郑一方继续说道,“在飞行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在我们前面和后面各有一架直升飞机和我们的方向相同。”
郭部长回答道,“前面那架直升飞机是绑匪的吧?后面那架应该是土耳其人,估计他们也学了你们的样子,偷了一架直升飞机跟着。你们这坏头带得,啧啧!”
众人又是一阵的晒笑。
郑一方回答道,“两架直升飞机里有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前面那架上坐的是绑匪。”
郭部长追问道,“为什么这么判断?”
“因为女当事人在见到那架直升飞机出现后,她的表情分明给我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郑一方回答道,
“慢着!你们的直升飞机由谁驾驶的?”郭部长想到了关键。
郑一方回答道,“是女当事人,我在副驾位置上一直在观察她表情的变化。”
郭部长问道,“冲进彩虹前后,那位女当事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郑一方闻言很是不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彩虹只是一道气帘而已,冲入时,虽然直升飞机出现了一点抖动,根本没有什么特别。”
这时候,朱老忍不住了,问道,“接着发生了什么?”
郑一方回答道,“我看见了我们在一条闪光的通道里,但马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次苏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3721医院的病床上。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我和我的同事是在LS河上被人发现的。”
这回连邓老也忍不住了,问道,“小郑,你有没有发现前面和后面的直升飞机去哪了?”
郑一方摇了摇头,说道,“前面那架直升飞机冲进彩虹后便不见了,但后面的我没有留意,因为那时候我的眼睛和头脑都不够用,一切太过于震撼了。”
郭部长问道,“那位女当事人是在你的授意下驾驶直升飞机飞进彩虹的吗?”
郑一方回答道,“我猜在那会儿,无论由谁驾驶,都会毫不犹豫把飞机开进去的。”
邓老和朱老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郑一方挠了挠头,回答道,“那条通道太诡异了,给我的感觉……”。
说到这,他居然停了下来,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语言,把所有人的心都挠得痒痒的。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甚至有冲动立即从座位上跳起,合力把他按在桌子上胖揍一顿。
时差
林逸虹托萧队长带回国内的东西,在国安小队的人到达西州机场后,立即便有人接走了,然后上了最快一班飞往BJ的飞机,到BJ后由专人负责送到了公安部。
萧队长在飞机上把从各个角度拍摄的匕首照片发给了吴处长,然后这几张照片在网络上几经周折后,在中国时间下午6点多跳进了中科院邓院长的电子邮箱里。
今天是周六而且儿子和儿媳带着孙子回家探望二老,另外来自尼泊尔的新闻也占据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故而邓院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查阅这份邮件。
晚餐后,送走了儿子一家,邓老如常般洗完澡,准备到书房看会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晚上10点准会上床睡觉。
当邓老坐到书桌前时,便发现手机有重要未读邮件的提示,于是打开查阅。这一下不要紧,一股子好久未曾有过的兴奋直冲脑门,简直比孙子在今天刚进门时看见奶奶送给他的自行车还要激动。
他也不啰嗦,把其中一张照片下载了下来,通过微信发给了自己的好友,国内的物理学权威朱老。两分钟后,两位老人在电话里聊了近半个晚上。
周日早上一大早,助手便开车到了邓院长的家把他接走。8点没到,两人就在朱老的研究中心其中一个会议室里,见到了自己的老友以及他的4个博士后研究生。
看到视频投影中的照片,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匕首是如何能被扭曲成这个样子,虽然不断有人提出新猜想,但随即被人用无情的反证所驳斥。
差不多9点,郭部长到了,还带来了千山万水连夜转来的匕首和石头以及土壤样本。昨日邮件就是郭部长发的,故而昨晚邓院长和朱老聊到半夜也没弄出一个究竟后,三人就有了今天早上的约会。
邓院长和朱老在研究院大门口处接了人,本想直接带到会议室,却在郭部长的示意下先到了朱老的办公室。
石头和土壤样本很快被转到实验室进行初步的鉴定,而匕首则被留了下来,在两位国内最为权威的物理学泰斗手里转了几圈。
接着郭部长带来了两个重磅的消息,首先、三架直升飞机中的第三架,进入彩虹后的两个多小时,出现在我国境内,跑到了珠峰南麓;其次、第二架直升飞机上有两个公安干警,昨天上午被人发现在LS河。
在两位老人又疑惑又兴奋的目光中,郭部长继续说道,“二老,在第三架直升飞机上的是两个土耳其驻尼泊尔领事馆的官员。经我方人员的努力,终于敲开了他们的嘴巴。他们说进入彩虹后,直升飞机被一团云雾遮蔽。所有的定位装置以及无线电设备都失去作用,驾驶员只敢悬停在原地。6分钟后云雾散去,机上设备重新恢复正常,但他们发现飞机已经处于珠峰北麓。”
二老四目对视,不知道什么个意思。
郭部长继续说道,“飞机发生位置上的移动还不是最不可思议的,二老”。
朱老目光中的疑惑已经被激动所代替,说道,“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不可思议的,请郭部长一次性说完吧,我们的血管应该还能经受得住。”
郭部长接下来的话,让两位老人几乎跳了起来,“那两个土耳其领馆的人交代称,整个过程只有6分钟,但实际上却过去了快三个小时。”
两位老人感到浑身乏力,直接瘫坐在沙发上,邓院长恍惚失神了一般,问道,“老朱,你说这是什么回事?如果不是从郭部长嘴里说出来的,我绝对认为这是一个荒诞得不能再荒诞的骗局。如果时间不恒定,我们大部分的研究将失去意义。”
朱老回应道,“邓老头,虽然我不同意你关于时间恒定的观点,但即便直升飞机飞得足够高不随地球自转,也该出现在珠峰更西的地方,怎么跑到北麓去了?另外,物体位置移动要消耗能量,从南麓绕到北麓的距离不近,哪有这么多的燃油,而且只耗时6分钟,要多少速度?”
郭部长还有炸弹没放,继续说道,“第二架直升飞机上有两位西州市公安局的干警,昨天上午被发现昏迷着飘浮于LS河的河面上。”
朱老追问道,“这两位干警现在在哪,情况如何?”
郭部长回答道,“昨天晚上他们被送到了3721医院。今天早上有一位已经苏醒,但另一位还在昏迷。”
邓院长立即从座位上跳起,说道,“郭部长,快带我们去医院,我们要亲自问问这位干警,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老闻言也站了起来,一副一分钟也不想等的样子。
郭部长笑着说道,“两位老哥别着急,因为他的身体基本康复,我在出门前已经命人把他接来这里,我们可以当面一起问问他。不过,他在今早还曾对着医生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一连串的消息让两位老人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站着催促道,“快说啊,要把人逼疯了。”
郭部长说道,“他说他在尼泊尔当地时间昨天上午10:05进入那道彩虹,但是拉SA市110报警中心接警时间是昨天早上11:00。”
两位老人听完后再一次跌坐到沙发上,邓院长把老花镜摘了下来,然后不住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按压着鼻梁上睛明穴,喃喃说道,“这不可能!尼泊尔的时间比BJ时间晚2.5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的直升飞机在BJ时间12:35进入了彩虹,但在11:00,直升飞机里有两个乘客已经出现在了LS河?难道直升飞机里坐着的是鬼吗?”
郭部长看着快要晕厥过去的两人,说道,“二老也别太着急,反正那位干警快到了,见了面直接问他就好了。”
此话一出,两位老人似乎来了气力,邓院长立即追问道,“他什么时候到?”
郭部长回答道,“应该快了吧,就算堵车,10:30前怎么也该到了吧?”
朱老说道,“我要把研究院里所有物理方面的研究员都集中到一起,看看有没有些天才能给个说法。再不济,人多力量大,一起琢磨个道理出来。”
郭部长闻言笑了笑,说道,“没问题,但会议前最好由我先行宣布一下纪律,毕竟这事还不适合立即公开。”
平面
研究所里不乏周六日还在搞实验的研究员,而且研究所在大学旁边,大多数的研究员也住在学校宿舍。故而朱老的通知一发,很多人立马从各处赶了过来。半小时不到,研究所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有些主研课题不是物理方面的也想赶过来凑凑热闹,幸亏通知里有限制条件,与会者当中必须是硕士研究生或以上,但学校物理系的老师倒不在限制范围之内。
10:00,会议室大门被关上,几条纪律被宣布了出来:任何人不得对会议内容进行录音录像;会议内容属于高度机密,不得对外宣讲;所有手机必须关机,全部上缴统一保管。如果不愿意接受以上条件的,请离开。
一阵忙乱后,会议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邓院长把几幅照片打在投影屏上,立即引发了一阵的骚动。
有个声音在角落处响起,“请问教授,有没有实物?没有实物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到匕首为什么会这样变形。”
郭部长拿出匕首,在空中扬了扬,说道,“实物在我的手上,但因为东西很珍贵,不能让大家传阅,很抱歉。”
那个声音接口说道,“老师,没关系,只要您把它举高一些,我们就能看到了。”
郭部长也没啰嗦,匕首举到了头顶,会议室里马上如有大群蜜蜂飞过。几个人早前见过了照片,现在他们一下成了中心,被附近的人围了起来,人们不断地讨论着各种可能性。
然而,讨论才刚开始了没多久,会议室的大门便被敲响,一个穿着医院病人服的高大壮硕男人走了进来。奇怪的是这个病人进门后并没有先和朱老以及邓院长打招呼,反倒向着刚才举起匕首的那位长者敬礼,众人开始狐疑,“郭部长,哪个郭部长?”
很快便有人反应了过来,郭部长不就是郭承熙部长?!于是,脑子灵光的人开始揣测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级别的会议?开这个会的目的是什么?
参加者包括了郭部长,邓院长以及当今国际上最负盛名的物理学家朱教授,还有一个正在留院治疗的警察;最重要的一点,这么一个会议,怎么会发通知让我们这些小虾米参加?
众人心中的疑问很快被几位大腕和刚进门那位郑警官的风趣对话内容所淹没,接下来更被这位郑警官的故事所吸引,把刚才匕首的事情也搁在一边。可没曾想,这位可恶的警察讲故事到了关键时候居然卖关子顿住了!
但郑一方接下来的话让人更闹心,他在停顿了几秒后忽然说了句丝毫不搭嘎的话,“我家小宝正在学素描。”当听到这话后,如果不是碍着会议室里有三位大腕,估计马上便有人起哄了。
郑一方没顾得上这么多,他只想用自己认为最浅白的解释把所见到的描述出来,接着说道,“所以,我也旁听了不少这样的课。老师说素描就是把立体的东西表现在一个平面上,他反复强调要注意透视。所谓透视,据我的理解,就是同一簇光线打在物件表面后,反射进人的双眼,这种反射光因为距离、物体外形、质地、颜色等不同而造成强度不同,于是就有了立体的感觉。”
有一个声音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问道,“郑警官,你说这么多究竟想说明些什么?”
郑一方没有抬头,追问道,“那大小呢?”
那人的回答也毫不犹豫,看来平常很有心得,说道,“对于一幅画作或者摄影而言,物体的大小需要参照物。不,说到底应该是一种记忆在脑子里的常识。”
郑一方立即接话回答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常识,不管摆在你面前的画作或摄影有多真实,你也不会把它和现实混在一起,即便3D图像也不行。”
那人也毫不示弱,回应道,“对的,3D图像在光线变化或者改变观看角度的时候就会露馅。”
“很好!在穿越彩虹后,我的脑子第一时间给出的反应是,在我面前呈现的景物虽然很逼真很真实,但应该只是一个平面。”郑一方立即回应道,
那个声音明显不服气,怼道,“既然这样子,你们还敢继续往前飞?”
旁边有人立即接口说道,“郑警官刚才说了,直升飞机不是由他驾驶。”
郑一方回答道,“刚才我也说了,不管是谁驾驶都会往前飞的,虽然整个过程同机四人都没有交流,不过,我坚信他们和我的观感一样。直升飞机前的景致看起来像是一幅画作甚至一张照片不假,但如果直升飞机在那个时候就是画作的一部分而且我们的人也是呢?”
会议室里顿时炸了,各种声音纷纷传了出来。
一个漂亮的女孩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叫道,“大家静一静,我有个问题要问郑警官。”
会议室里立即安静了下来,众人把目光看向了她。她也没客气,问道,“郑警官,我觉得这里有个问题,你自己身在其中,而你大脑的认知中应该早把自己当作是一个立体而不是一个平面,怎么可能还会误判自己是平面画作的一部分?”
郑一方回答道,“假如这张平面的画作,把你360度围住,哦不对!是做成了一个球体,把你包在其中呢?”
所有人明显没有想到这个说法,女孩重新坐下和身旁人小声讨论了起来,会议室里再度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朱老干咳了几声,说道,“大家先请静一静,让郑警官把话说完”,会议室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然而,郑一方却显得很不好意思,说道,“不过,后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看到一些很强烈的光线后便失去知觉,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朱老追问道,“那时间呢?时间又是怎么回事?”
在郑一方茫然的目光中,邓院长问道,“据说你进入彩虹的时间是当地时间10:05,算上时差应该是BJ时间12:35,但拉sa市110系统的接警时间却是11:00,这当中一定有问题,你能知道吗?时间怎么可能倒流?而且,这样岂不是说,从11:00-12:35,你既在尼泊尔又在拉sa?”
这下子全场哗然,然而郑一方竟然笑了,笑声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
只见郑一方右手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俗话说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不是个能长胡子的人,按照我现在胡子的长度计算,我大约昏迷了1个月而不是几个小时。”
全场静默!甚至连一些人的呼吸声也能听见。
猜想
虽然郑警官说自己昏迷了一个月,但现实的时间是不会骗人的。110中心是11:00接警,只能说明他出现在LS河的时间早于11:00。这段时间不管多长,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从物理学的范畴看相当于出现了两个他。
有个声音小声问道,“这个季节LS河没结冰吗?”
马上便有人小声回应道,“别傻,拉sa河常年不结冰。别老想些没用的,想重点!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他。”
这时候,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再次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便签纸,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各位老师,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朱老不认识这位女生,说道,“没事,这位同学请畅所欲言,科学本来就是从猜想中获得,谁又能知道我们的猜想最终会不会成为真理?”
也许受到了鼓励,女孩淡定了起来,她用手指了指已经画好在纸上的一座类似山峰的简单线条画,说道,“假设这是珠穆朗玛峰”,然后再指着山一侧的一架直升飞机,说道,“假设这是郑警官乘坐的直升飞机”,接着点了点山另外一侧像是河流一样的地方某处的一颗星星,说道,“这是拉sa河,发现郑警官的位置。”
随着话音落下,她把便签纸卷了起来,说道,“现在郑警官的直升飞机从这里飞进了彩虹也就是飞进山里”,稍等了等,她忽然把卷好的便签纸对折了起来,说道,“如果此时触动了某个装置,或者机缘巧合,空间出现了折叠,直升飞机是不是就出现在了LS河?”
会议室里所有人,包括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郑一方都被这个大胆的猜测所震撼,似乎这是唯一的解释!
女孩的话仍没有完,继续说道,“既然出现了空间折叠,我猜测就不存在着时差,故而也不会出现同一个时间里有两个郑警官的出现。”
会议室里先是一阵的沉默,接着被嘈杂声音所代替。
邓院长和朱老以及郭部长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朱老再次干咳了一声,等嘈杂声音降下去了一点后说道,“请问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专业的?你的想法很有见地。”
那个女生很腼腆地笑着说道,“朱教授,我叫刘素倩,是粒子物理的硕士研究生,今年正想报考教授您的博士。”
会议室里立即哄堂大笑了起来,连三位大腕也忍俊不禁,朱老笑着回应道,“好!名字我记下了,就看看到时候你交上来的论文能不能象现在一样打动我。”
这时候又有一个声音突破笑声在一个角落里响了起来,“我想到了匕首会那样变形的原因了。”
会议室再度安静了下来,一个角落里站起来了一个男生。这个人朱老认识,他叫王宏志,是自己正在带的一个博士研究生。于是说道,“宏志,你详细说说。”
王宏志却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的想法,问道,“教授,能不能再看看那把匕首?有东西在手也好说明白事情。”
郭部长更没有矫情,立即回应道,“这位宏志同学,你上来吧,东西在我这。”
王宏志立即从身旁的人当中挤了出来,几步走到郭部长面前,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匕首。
郑一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把匕首,但对于一个退伍老兵,这样一把制式性防身用冷兵器他又怎么可能陌生,但是他也好奇,匕首的尖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宏志右手举起匕首,然后左手点着变形的位置说道,“我们假设这个地方刚好是在两个空间的分界面上,而这边的空间发生了空间折叠,你们说,这把匕首会不会出现扭曲?”
对面马上有人接过话说,“会,不仅会,而且匕首尖尖扭曲的方向就是空间折叠的方向。甚至可以通过计算,算出空间折叠的一些具体细节。”
……
所有的学生都散去了,只剩下郭部长,邓院长,朱老和郑一方四人。邓院长拍了拍朱老的大腿,由衷地感叹道,“年轻人的脑子好使,我们都老了,伙计。”
朱老点头表示同意,最后两人都看向郭部长,邓院长说道,“郭部长,现在我们可以基本断言,那架土耳其人驾驶的直升飞机应该也是遇到了空间折叠,所以才会在6分钟的时间里出现在珠峰的北麓,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空间折叠,这个就要到实地进行考察,我们院会尽快组织人员前去尼泊尔。”
郭部长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没等他回话,郑一方却抢了个先,说道,“你们说的什么空间折叠过于深奥,我不太懂。但您老刚说的,由土耳其人驾驶的直升飞机是不是指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那一架?”
郭部长回答道,“是的,小郑。也许你还不知晓,那架直升飞机后来出现在我国境内,在珠峰的北麓。”
郑一方追问道,“那我就更不懂了,既然是空间折叠,为什么他们的直升飞机可以囫囵一个被移走了,但我们的直升飞机却只丢下我和我的同事两人。我们的直升飞机呢,机上另外两个人呢?时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邓院长安慰道,“小郑,别着急,很多事情我们也没搞清楚或者说这事件本就是一个新课题,是当今世界的一个未解之谜。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先确定一个方向,中科院马上便会组织一个专门的小组,集中全国的精英对此课题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
朱老也附和道,“对的,小郑,这事怕已超越了当今世界的科技水平,更超过了我们两个老头子的知识储备,我们也需要花时间学习和研究。我尝试这样和你解释吧,但不敢说我的解释一定是正确的。”
郑一方也不客气,说道,“朱教授,您请说。”
朱老说道,“爱恩斯坦就曾提出过宇宙存在着从0-10共11个维度的猜想,简单说就是点、线、面、立体、时间等等。后面的维度已经超越了人的认知,但其实就是各个维度的点线面以及立体的相互结合。”
郑一方好像听明白了也好像没听明白,目光茫然。
朱老继续说道,“刚才那位刘素倩同学举的例子很好,她把便签纸一卷就把一个二维的面变成了一个三维的立体。同理,如果以时间为轴,上有两个时间点A和B,时间轴弯卷后便成了一个多轴体系,两个时间点虽然没变,但它们间的距离却变了,或变短或变长了。”
郑一方越听越觉得头大,这些理论哪里比得上陪着小宝看动画片或拿激光枪来一场警匪战斗来得舒爽,无来由忽然生出了想家的感觉,“小宝,爸爸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