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恭喜，您已经成功入选《中国新歌声》第一轮网上选拔，请您在三天之内赶到您所在城市《中国新歌声》站点参加第二轮现场海选，请持编号*******入场。”
宋青瓷原参加《中国新歌声》有些不情不愿，毕竟参加这种节目是没钱挣的，要是走到最后这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不仅没有挣钱，还得花出去不少自己的积蓄。
但此时得知自己已经通过网上选拔之后却开心地挥了挥手手，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孩子。
老唐嘀咕着：“咱们平沙的站点在哪儿啊？怎么找不到？哦，这里还有一个链接，我看看哈，诶，就在这地儿啊！也不远嘛！”
说着老唐转头冲着赵平野道：“诶，赵总，你看你明天什么时候带着青瓷去参加第一轮线下海选啊？”
赵平野正观看往期《中国新歌声》，头也不抬道：“你带她过去就行了。”
“诶不是，我只是一个音响师，你才是老板好不好？”
“对啊，我是老板，你见过哪个老板亲自出马去这种小场面的？”
老唐哼哼两声，转头冲着宋青瓷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说你这是什么眼光？你说你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瞎了眼选了这种老板呢？”
宋青瓷抿着嘴笑笑道：“没关系，我明天自己去就好了。”
赵平野刷刷在纸上写下一首歌的名字，然后又查了查视频里这位选手的名字，道：“青瓷，你喜欢哪位导师？”
“啊？”
“就这节目四位导师，你总有喜欢的吧？挑一个？”
老唐阴阳怪气，“看把你给能的，这第一轮线下海选都还没参加呢，这就开始挑导师了？你这么牛，你怎么不自己参加呢？”
赵平野道：“嘲讽老板哈，记过一次，扣除月底奖金。”
“就那几十块钱，我多稀罕！”
此时宋青瓷走到赵平野身边，歪着脑袋看着屏幕，想了想，“要不，周元杰吧？”
“行。”
“行行行，我看行，赶紧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还有，先说好，我明天睡觉，我不去。”
“扣奖金。”
“扣扣扣，赶紧扣，求求你把我气死！”
………………
………………
第一轮线下海选对于宋青瓷而言是没有什么难度的，赵平野最后还是去现场看了一眼，发现宋青瓷仍然存在一些问题。
倒不是唱得不好，就是人多了有些怯场，刚开始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气息也不够稳，直到唱入佳境之后才缓了过来。
当场过关。
接下来的选拔就不是在平沙了，而是得赶往节目录制所在地——陈江。
但也并不着急立马就去，线下选拔一共有五批，每一批大概是从五六个人之中选出八个人的样子。
一次选拔是一周的时间，宋青瓷被定在了第三批，只要在下周赶到陈江就可以了。
“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可别落下什么东西啊！这一去可不是两三天的功夫，少说十天半个月，要是不幸过选了，那呆的时间就更久了。车票订了没有？”
宋青瓷笑道：“我们下周才去呢！”
“你懂什么？虽然是下周，但也应该提前做好准备。现在的票可是紧俏，别说晚一天，就算是晚个一小时都能兜售一空。”老唐想起什么，忽然走到宋青瓷身边小声道：“还有，青瓷你记住，这一趟是出差，出差你懂吧？出差就是不管你在陈江干嘛，吃大餐也好，蹦迪也好，泡小奶狗也好，都是公款报销的。别傻乎乎自己往里贴钱啊，他兜里可揣了五百万呢！”
宋青瓷捂着嘴笑，没吭声。
赵平野转头瞥了一眼老唐，“我听见了。”
老唐挺起胸脯，“你听见了怎么了？我还怕你听见？”
赵平野懒得跟他扯，自上一次没能将那五首歌先给他过目看一眼之后，就感觉他在跟自己作对似的。
四十多岁的人了，跟个孩子一样。
他拿起雨伞，“前面挑的那两首歌先让青瓷练着，被落下了，我出一趟门。”
正如老唐说的那样，这一趟下去得十天半个月，赵雅这边他还是得看看情况，过问两句。
再者，他也想在去陈江之前将两人离婚的事儿给办了。
后续财产分割的事情有些麻烦，可以先将绿本本拿到手。
“赵总您好！”
“赵总好！”
天齐楼下俩保安很殷勤地冲着赵平野点头哈腰，估计是白琳叮嘱了的。
赵平野对这种小奉承倒是有些受用。
刚走进天齐没多长的时间，白琳走快步走了过来，“赵总，您今天怎么来了？”
赵平野笑道：“我可不敢每次都由你来亲自接待。”
“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这才是我应该做的。”白琳道：“赵总您是来找刘总的吗？”
“刘总现在有空吗？”
“刘总现在在一号录音棚。”
“嗯。对了，赵雅，就是我那个艺人，最近做的怎么样？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这倒是没有，她还是挺能吃苦的。”白琳道：“要不我让她给您汇报汇报最近的情况？哦，我忘了，她今天好像没来。”
“没来？”
赵平野微微皱眉。
“好像她昨天跟小铃请假了，说是生病了。”
“情况怎么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您还是去亲自问问吧。”
赵平野点点头，原他想当面嘱咐赵雅一些事情，这样看来，也只能在电话里交流了。
自赵雅来天齐训练、录制之后，他其实很少掌握对方的进度情况，毕竟天齐与崛起两个地方离得远，自己与刘以筠又是这样的关系。
看来自己去了陈江之后得让老唐过来盯着，一来让赵雅有归属感，不至于让她以为自己是被甩手的，有些事情跟老唐商量也合适一点，毕竟娘家人。
二来，也便于自己随时把控对方的情况。赵雅是个呆不住的人，换句话来讲就是心气高，心眼多但脑子不够用。留个老唐来看着她，别回头闹出了幺蛾子。
“赵总，要不我带你去一号录音棚吧？您也再指点指点陈明妃？”
“我不会唱歌，你总这么说，我倒觉得我是音乐教父了。”
…………
…………
“以筠啊，不是我跟你说，有些事情你该注意还是得注意。二号录音棚我昨天去看了，那几首歌确实不错，尤其是那首《千年之恋》，我都想抢过来唱了！”
“可那赵什么？反正就那谁，娘嘞，那个唱功唱这首歌实在是不咋滴，怎么就让她来唱？还有，赵平野公司不还有一个艺人么？这五百万全给她来出专辑，另一个去参加什么劳什子《中国新歌声》，你也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我看啊，这赵什么？她就是小三，是赵平野的情人！赵平野两年不跟你离婚，这个节骨眼儿怎么就跟你提出离婚了？还不是有了狐狸精！”
“虽然你和他两人没什么感情，但有没有感情是一回事，忠诚不忠诚是另一回事。你就知道成天呆在公司里面忙忙忙，家里都成青青草原了，红太狼跟喜羊羊搁你头上跳舞呢！你抬头看看，就在天灵盖上！”
白琳咳了咳。
“你咳也没用，事情摆在这里，理儿就是这个……卧槽！”
赵平野冲着陈如意微微一笑。
陈如意脸色僵硬。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在背后听个正着，世界上还有比这尴尬的事情吗？
刘以筠站起身来道：“休息完了就去录歌吧，别胡思乱想了。”
陈如意尴逃似的冲进了录音室。
奶奶的，平时不觉得，这录音室的怎么是玻璃的？
刘以筠走到赵平野面前，“你怎么来了？”
白琳退到了一旁。
赵平野道：“下周要去陈江了，想过来叮嘱赵雅两句，结果她今天生病了，没来。”
“小丫头其实挺刻苦的。”
“别说好话，她什么性格我还是知道的。”赵平野看着录音室里大展歌喉的陈如意道：“陈明妃唱得不错。”
“老天爷赏口饭吃，实则懒散至极。”刘以筠换了话题，道：“你去陈江？参加第二轮选拔？”
“嗯，估计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你看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我们先把离婚手续办了。”
刘以筠想了想，“后面两三天我得去先将宣传渠道安排好，星期五下午我有时间。”
“可以，具体时间到时候你再跟我说。”
刘以筠点了点头，“这一周你还是回去住几天。”
“我会找机会跟张阿姨说这件事的，不叫她怀疑。但，”赵平野道：“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跟你爸妈将事情讲明白了。”
“我爸的性格你也知道，先瞒着吧，瞒不了了再说。”
赵平野嗯了一声。
“还有，谢谢你。”
“什么？”
赵平野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想说一句公平交易没什么谢不谢的，而后犹豫半晌，道了一句没关系。
这面两人随意聊着，那面陈如意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这混蛋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
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一半尴尬一半是胡思乱想，不注意之际一个她一个高音破了。
刘以筠嘴角微微一扯。
陈如意朝刘以筠透投去求救的目光。
赶紧把他带走吧，求求你了，亲爱的！！！
刘以筠只好无奈打断了赵平野的话，“要不出去聊。”
“不用，难得能听陈明妃现场的歌声。再者，也能借鉴一下她唱歌的技巧，回头教教我公司那两个不成器的艺人。”
刘以筠便不再说了，只看了陈如意一眼。
你好自为之。
这个上午，陈如意练习《起风了》一共破了九次音，有十三次气息没跟上来，十五次气息不稳。
直至陈如意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准备从录音室冲出来质问赵平野你他妈一直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之际，赵平野才说时间不早走出了录音棚。
“你唱歌就这个水平？”
陈如意委屈巴巴，“还不是你老公一直阴森森盯着我看！我脚趾头抠得都要抽筋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真够厚脸皮的！”
刘以筠只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有，今天上午浪费的时间算你的，加班补上。”
第三十二章 怪异走向
“喂？”
“喂老板！”电话里赵雅的声音传了出来。
赵平野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略哑，“今天我去天齐转了转，听他们说你生病了，怎么样？没事吧？”
赵雅回道：“还好，就是昨晚录歌录得太晚了，回家的时候没有热水，就冲了个冷水澡，今天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发烧，嗓子也哑了，就请了一个假。不好意思啊，老板，我没跟你说。”
末了赵雅又连忙道：“老板，你放心，我去医院打了一天吊瓶，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继续参加录制，绝对不会耽误事情的。”
“没事，你没事就好。”赵平野道：“我跟你说一件事，宋青瓷第一轮线下选拔已经过了，下周我们就要去陈江参加第二轮的选拔，应该问题也不大。”
“真的吗？那太好了。”
“嗯，所以，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估计接下来几个月我跟宋青瓷在陈江的时间会比较多，你这边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管。我走了之后我让老唐去给你帮忙，有什么事情你跟他说就好。”
“嗯嗯，我知道了。”
“还有，我要跟你讲明白的是，现在你这三首歌是主打歌，一定得唱好，MV也不能掉以轻心。后面我会加上一些其他歌来填充专辑。所以时间就赶得比较紧，你得幸苦一下。”
“没事，我会加油的。”
“身体也要注意。”赵平野想了想，“好吧，就这样，先挂了。”
“老板再见。”
赵雅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原本赵平野想着说再给赵雅写一首好一点的，一张专辑里面放四首主打歌，毕竟冲击力强一些，而且反正自己不差歌。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刘以筠竟然动作这么快，她要在九月初就将陈明妃的专辑发行出去。
而赵平野想借陈明妃的东风，就需要在其发行专辑后两周之内发行专辑。
这样一来，时间就赶不及了，赵雅也没时间去练新歌，更没时间再拍摄一部MV，就只好先这样了。
但这三首歌确实很不错，只要赵雅能发挥好，应当也没差。
收起电话，赵平野走到别墅门口敲了敲门。
“来啦来啦！”
张阿姨快步跑来开了门，“先生，您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给您准备您喜欢吃的菜！”
赵平野笑道：“没关系，我吃什么都行，不挑嘴。”
张阿姨呵呵笑了两声，又问道：“先生您回来了，那夫人今天也回来么？”
“这两天夫人没回家吗？”
“夫人回没回家您问我？您自己不知道啊？”
赵平野道：“我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忙得头都昏了。”
张阿姨埋怨道：“先生您也真是的，自己的老婆自己不关心，难道还留给别人关心啊？真不是我说您，夫人每天都忙得很，撑起这么大一个公司她不容易。虽然您也忙，但毕竟男人，总要主动一点。您想想看啊，夫人有时候忙的没时间吃饭，您就每天晚上送份饭过去嘛。平时没事的时候发几句信息关心关心，有事儿没事儿给她买两件衣服，要这，您跟夫人还至于冷战吗？”
末了张阿姨又冲着赵平野挤眉弄眼道：“先生您抓紧一点时间，争取跟夫人生个大胖小子，我现在还有精力，也能帮你们带着，不就省了奶妈钱吗？”
赵平野尴尬点头，“是是是，张阿姨您说的是。”
“再说了，夫人也确实是不大顾家，事业心太强了。但是这个女人啊，只要有了孩子，就像是风筝多了一根线，再怎么飞，它也飞不走啊。”
赵平野只得点头称是，他想了想，道：“对了张阿姨，您丈夫是陈江的把，陈江有什么特产啊？”
“陈江？特产？”张阿姨纳闷道：“问这个做什么？”
“下周我得去陈江出差，要是顺利的话估计得在那边呆三四个月，只有偶尔才能回来一趟。就突然想起，看那边有没有什么特产，我回来的时候买一点给公司的员工分分。”
“下周你要出差？”
“诶。”
“一去就是大半年？”
“小半年小半年。”
张阿姨不满道：“合着我刚刚那么多白说了。不知道，你自己上网查。”
说着张阿姨气呼呼转身往厨房走去。
走了没几步她却被自己吓了一跳，心说自己刚刚那么跟先生那么说话？实在是不合适。
若是以前，自己怎么都不能跟先生这么说话吧？以后可得注意，不能再这么放肆了。
不过说起来，最近先生的脾气真的是好太多了，跟以前一点儿也不像。
好事。
赵平野看着张阿姨的背影笑了笑，这老太太生起气来还确实是挺可爱的。
这面坐在客厅里一杯茶刚刚喝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马达声。
张阿姨快步走到门口，瞅着停在院子里的一辆黄色小跑车，纳闷嘀咕。
这谁啊？车干嘛停我们院子里？难道是夫人的朋友？
车门斜斜打开，从驾驶位走出来的是刘以筠。
“夫人，您回来了啊，您等着，饭菜马上就好了。”
刘以筠嗯了一声，“没事，我现在不是特别饿。”
赵平野想了想，也走了过来，“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跟另外几家渠道公司约的是明后天，今天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
“你怎么换车了呢？”张阿姨忽然问道：“怎么还自己开车？您那小胖司机呢？”
刘以筠回道：“对方辞职了，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司机，就自己先开着。”
张阿姨眼睛一亮，“您穿高跟鞋开车总归不合适的，就让先生先当你司机呗。”
赵平野道：“我？我不会……”
张阿姨道：“瞎说，您不是早就有驾照了吗？”
赵平野想了想，“下周我就要去陈江了，这段时间我还挺忙的。”
“这有什么忙不忙的？早上您开车先送夫人去公司，然后开车去自己公司。晚上回来的时候您再开车去接夫人一起回来。这不比您坐地铁搭公交来的快吗？”
赵平野无言以对。
“怎么先生？您不会觉得给夫人开车不体面吧？”
“没没没，怎么会？”
“那就行，夫人先生你们先坐会儿，我饭菜马上好了。”
张阿姨走了之后赵平野转头看着刘以筠，“这个……”
“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司机的。”
赵平野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怪了。
第三十三章 在我这，不差这几个钱
“夫人，早饭马上就好了，不吃一口吗？”
刘以筠提上包，“不吃了，我得先去公司准备一下文件。”
“可您也得吃早饭啊！”张阿姨关切道：“您总这么不吃早饭，身体受不了的。”
赵平野走出来道：“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张阿姨这里马上就好了。等会拿几个包子，我开车，你在路上吃。”
“是哩是哩。”张阿姨应和着，“我这边马上就好了，五分钟都要不了，耽误不了事儿的。”
刘以筠犹豫片刻，拿起手机，“也好，我给我助理打个电话，让她先准备好。”
赵平野转头冲着张阿姨道：“张阿姨您赶紧去准备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
没多长的时间，张阿姨就拿着一个保温盒走了出来，“里面有一碗粥，还有几个包子，几块饼，夫人您看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赵平野接过保温盒，“张阿姨幸苦了，我们先走吧。”
刘以筠快步走出门，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之后将钥匙递给赵平野。
赵平野坐进驾驶位，点上火，左右看了看。
“不会开？”
“这倒不是，就是有些生疏了。”
开车这种基本能力赵平野还是会的，但就算是前世，他也是一般都是请司机开车，自己实际操作得少。
稍微熟悉了一下，很快赵平野就已经找到感觉了，踩下油门，缓缓发动。
两座跑车，两人就只能并排坐着，车内弥漫着刘以筠身上的幽香，赵平野嗅了嗅，略显尴尬。
他通过镜子看了刘以筠一眼，道：“你不吃早饭吗？”
刘以筠其实是有点饿，但在车内，她也觉得当着对方的面吃早饭有些尴尬。
赵平野看出了刘以筠的想法，笑道：“早饭还是要吃的，我听我公司老唐说他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长期不吃早饭得了胃癌，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
刘以筠嘴角扯了扯。
“话糙理不糙，道理还是这个道理。刚刚看你急匆匆的样子，估计到了公司就没有时间吃早饭了。”
刘以筠没吭声，犹豫半晌之后还是打开了保温盒。
她从保温盒第一层拿出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无论是吃饭还是做事，刘以筠一直都是优雅而知性，赵平野原以为坐在车内，尤其是自己这种不靠谱的司机，她吃包子应当保持不了以往的姿态，便没忍住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果然，环境如何并不能使一个人变得优雅或是轻浮，只能使优雅者更优雅而轻浮者更轻浮。
刘以筠注意到了赵平野的眼神，她微微挑起眼角同样通过后视镜扫了赵平野一眼。
赵平野干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两人出发本就赶在上班早高峰之前，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到了天齐楼下。
刘以筠将保温盒放在车内，“底下还有粥和饼，我没碰过。”
“嗯，”赵平野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六点之后，具体时间不清楚。”
“我六点半过来？”
“可以。”
此时门口那对保安兄弟瞅着这辆拉风的跑车，心说这谁啊？不知道这里不能停车么？
刚准备走上前去让车主挪个位置，就看见刘以筠从车上走了下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刘总？她怎么从这辆黄色跑车上下来了？
开车的人是谁？
我究竟是发现了什么他吗的惊天秘闻？
看着刘以筠缓缓走进公司，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着天空。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刚走进自己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刘以筠手机就滴滴滴一顿乱响。
是陈如意发来的信息。
““图片””
“我看见了！！”
“！！！”
“好你个刘以筠”
“你不是说自己没找小三情人吗？”
“你怎么从别人的车上下来了？”
“那是谁”
“赶紧如实禀告本宫”
“快快招来”
刘以筠将其微信消息音屏蔽。
“？”
“！！！”
“？？？！！！”
刘以筠将手机丢在一边，拿起桌面上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很快白琳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刘总。”
“文件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您过一下眼，要是没问题的话签字盖章就行了。”
刘以筠接过文件，看了两眼，然后刷刷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拿给合同部盖章吧。”
“知道了。”
白琳刚准备走出办公室，刘以筠忽然叫住了她，“对了，陈如意那边录制得怎么样了？”
“进度上没有滞后。”
“她昨天加班到什么时候？”
“大概十一点半的样子。”白琳回道。
刘以筠道：“告诉她，我们得给后期留出更多的时间，再加快一点进度。”
白琳忽然瞥见桌上刘以筠疯狂弹消息的手机屏幕，道：“现在时间都已经是被压缩了的，要是再加快一点进度的话，就只能让陈师姐再多加点班了。”
“那就加班到凌晨一点吧，她精力充沛，不用睡觉的。”
白琳忍着笑，“我会如实通知陈师姐的。”
………………
………………
“哟哟哟！这是谁？这他吗是谁？”
老唐看着停在公司门口这辆黄色跑车，啧啧有声，“看这架势，瞧这模样，我的乖乖，这车得上千了吧？”
赵平野道：“少了，起码得上两千。”
老唐嘿嘿一笑，道：“你从哪儿搞来的？自己买的？那五百万？”
“不是，家里的。”
老唐吹了一声口哨，“娶了个女强人就是靠谱啊！行啊！我要是有你这命就好了。”
赵平野含笑看着他：“不是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自己没珍惜么？”
老唐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瞎说的。”赵平野拿着保温盒走进公司，“有饼还有粥，你要哪一个？”
“哪个都不要，青瓷给我带了包子。”
“随你。”赵平野拿出粥喝了一口，道：“有件事跟你说一声。”
“有屁快放。”
赵平野对老唐的‘粗鄙之言’并不在意，“下周我不是去陈江了么？要是顺利的话，估计接下来大半时间得呆在陈江。”
“所以？”
“赵雅那边你得管着点。”
“我？”
“咱们公司还有第三个人么？”赵平野道：“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对方公司会将一切都安排好。”
“那还要我去做什么？”老唐纳闷道。
“盯一下进度，我不在这边，也总得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平常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帮帮忙，即算是作为她的代理经纪人，也算是作为她的领导看管看管她。”
老唐道：“你这意思，我拒绝还不行了？”
“你拒绝就相当于递交辞职报告，不然我养你在这里守着录音棚拉私活？”
“嘿！你这架势倒是越来越有老板样儿了！行行行，我帮你盯着行了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赵雅呢，我不一定能管得住她。”
“这张专辑出之前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赵平野喝了一口粥，头也不抬，“主要是这张专辑出了，她收获一波粉丝之后略有名气，而我那时候在陈江不能离开的那段时间。该敲打还是得敲打，至少过完这一年。”
“对了，”老唐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这几首歌的版权处理了吧？”
“还没。”
“你心可真够大的，你不注册个版权么？要是她们拿着你的歌转投另一家公司怎么办？”
“那样就更好了，”赵平野笑道：“我就终于可以轻松了，不用费心思给她们安排成名之路，可以找个喜欢的地方看春暖花开了。就当这几首歌买了她们两年的青春，还能拿一笔违约金。”
老唐忍不住讥讽，“装起来了是吧？你难道不知道这几首歌值多少钱？”
赵平野道：“在我这儿，不差这几个钱。”
第三十四章 别养在家里
“嘿嘿嘿！”
“干嘛？”
“你看你看！”
“我靠，不早说，哪儿呢？哪儿呢？我问你哪儿呢？！”
“诺，那边，看见没有，那边！”
“哪儿呢？哪儿有美女？”
“你他吗的脑子里面想什么？我说的是车！跑车！”
“去你的了，你也就这点见识，这跑车，其实也就这样儿。不是我跟你吹，我原先在上云一个高档小区做保安队长那会儿，这种跑车我没见过一千也见过一百了。不要大惊小怪的，男人，要有格局，格局懂伐？”
“不是，我说的不是跑车，是那辆黄色跑车！早上那辆！”
“我靠！你不早说！它来了它来了，停咱们大门口了。怎么办？”
“管他怎么办，等等，它动了。”
那辆黄色跑车没停多久，就转过一个头停在了稍稍隐蔽一些的拐角处。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了过去。
不多时，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
两人连忙挺直了腰板，不敢再吭声。
“刘总好！”
“刘总下午好！”
另一个人猛转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步调不一致？
刘以筠点了点头，“幸苦了。”
“不辛苦！”
“不辛苦！”
另一个人又转头看向他。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为天齐服务！
还格局呢，还保安队长呢！
傻叉！
两人瞅着刘以筠高挑的背影走到街口自然上了那辆黄色跑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面面相觑。
早上送，晚上接，司机都没这么准时，估计是板上钉钉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这面刘以筠冲着赵平野道。
“也是刚到，”赵平野发动跑车，半是打趣道：“还是拖了你的福，这一路上回头率可不低。”
“应该习惯的。”刘以筠回道。
晚上六点半是晚高峰，两人在路上堵了挺久，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车辆，回家的路似乎遥遥无期。
赵平野找话：“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每天回家都是七点钟之后了。”
刘以筠道：“也不尽然，以前也确实是有事情要忙。”
赵平野接话道：“早上看你急匆匆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早？今天不忙吗？”
“倒是想忙，可是忙不起来。”刘以筠目视前方，“渠道方的事儿能尽快敲定下来是最好。”
“可惜对方要下班。”
“是这个情况。”
赵平野下意识回了一句，“要是渠道、宣传的通道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用不着如此费力了。”
刘以筠沉默。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总算是熬过了车流最多的连城大道，转了一个方向，驶入通往别墅区的一条大道，眼前的视线明显开阔了起来。
赵平野缓缓踩下油门，车速缓缓提升，平沙未曾落下的太阳妖冶着晚霞，一大片艳红便直直闯入车窗。
若是在散步，必要要为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停下脚步，可若是开车的话，那这种美景就大可不必。
赵平野刚伸手准备拉下遮阳板，就只看见前方一团影子，猛的踩下刹车。
刘以筠没能反应过来，身体狠狠往前一倾，眼疾手快抓住了把手，不至于失态。
“怎么了？”刘以筠问道。
赵平野呼出一口气，指了指前方。
刘以筠定睛看去，是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
此时这只小猫吓得不轻，蜷缩着身子呆在车前面，身子轻微地颤抖。
她皱起眉头，“一只猫而已。”
“别这样说，好歹一条生命。”
赵平野笑了一声，松开了安全带。
“你做什么？”
赵平野打开车门，缓缓走到那小猫面前蹲下。
小猫冲着赵平野呲牙咧嘴，蹒跚后退。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它一条后腿断了，只靠一层皮连着，下半截就这么拖在地上，血肉模糊。
刘以筠坐在车内蹙眉看着这一幕，稍有不耐。
赵平野伸出一只手在小猫头顶上招着，小猫便警惕盯住了这只手。
趁其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档口，赵平野迅速伸出另一只拎住了它的后脖子，提了起来。
小猫不再吭声了，四条腿耷拉着，乖巧无比。
赵平野就这么拎着走进车内，问道：“我记得在别墅区内部有一家专门的宠物医院？”
刘以筠嗯了一声，然后瞥了小猫一眼，“就在入门口左转的地方，是专门为业主服务的宠物医院。你想把它送到那里去？”
“是啊，太可怜了，”赵平野一手就这么拎着小猫，另一手把着方向盘，“身上不少烟头的痕迹，还有刀痕，新的旧的都有。估计断的这条腿也是人为的。”
刘以筠眯着眼道：“总有一些无能者以虐待弱者来彰显自己的强大。”
“是啊，要是没有看到就罢了，看到了却不管，的确有些于心不忍啊。”
很快进了别墅区，赵平野先将刘以筠送回了别墅，然后一路走到了宠物医院。
“诶？先生怎么走了？”张阿姨看着赵平野的背影很是纳闷，她担心这两人有吵架了。
刘以筠放下包，“他去宠物医院。”
“先生生病了啊？那也不能乱求医啊！”
“没，路上捡了一只小猫。”
“就说呢，我还以为……”张阿姨道：“我记得原先先生可没这么好心肠的。”
“是么？”刘以筠转头看向她。
“感觉是这样，也说不准。夫人您没发现吗？最近先生确实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刘以筠转回头看着窗外。
“不知道先生在医院得呆多久，饭菜刚做好。”
刘以筠看了一眼手机，“他说不用等他了，让我先吃。”
…………
晚上十点钟赵平野才从宠物医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虎口处还贴了一个创可贴。
小猫确实受伤极重，除了身上的伤痕之外，就连犬齿也被人生生拔掉了一颗，气得医院一个新来的小姑娘一连骂了有一个小时。
这便处理的时间长了些。
再者，赵平野也有些不想回去，不知道跟刘以筠聊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应对张阿姨的“撮合”，便干脆一直在宠物医院里等候着，直至此时。
刚进门，张阿姨就忙不迭道：“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来来来，赶紧吃饭，夫人等了你三四个小时呢！”
赵平野愣道：“不是说不用等么？”
“夫人要等，我不也只能听着么？”
赵平野将笼子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边上的刘以筠抬头看了一眼，“这么要死不落气的？”
“打了镇定剂，刚刚凶得很呢。”
“是么？”
刘以筠将食指伸进笼子里，在小猫头上轻轻刮了刮。
赵平野忙道：“别，医生说估计这会儿镇定剂的效果快过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小猫昂起脑袋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在刘以筠指尖轻轻舔了一口。
赵平野嘴角扯了扯，低声嘀咕了一句。
好歹是我在医院里陪了你三四个小时。
刘以筠扯一张纸巾擦了擦指尖，随手丢进垃圾桶，起身走进餐厅。
“别养在家里。”
第三十五章 婚姻美好
“行啊，昨天提车，今天提猫，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家别墅搬过来？”
一大早上看到赵平野提着小笼子走进公司老唐就在取笑，宋青瓷倒是挺喜欢这只小猫的，时不时拿笔去逗它，就是看着小猫腿上的夹板以及身上的伤痕有些难受。
赵平野打开电脑看着新闻，冲着老唐道：“对了，有个事儿得麻烦你。”
“别这么说，您是老板，您尽管吩咐。”
宋青瓷抬头道：“最近唐大哥总是阴阳怪气的。”
“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吧？”赵平野笑了。
老唐哼哼一声，“那也得看是对谁！”
赵平野又笑了一声，道：“说实在的，晚上把小猫放公司怎么样？晚上你照料一下。”
“不是，你干嘛不带回家呢？”
“家里人不让养。”
“服了，不让养你还养？本事足啊，你老婆管不住你了是吧？”
赵平野不想解释说自己要离婚了，只道：“行不行吧？”
“不行，我可不是故意顶你什么的，就我这个人吧，你也知道，往好了说叫不拘小节，往坏里说其实就是粗心大意马马虎虎。我以前养过宠物，活得最久的是一只乌龟，活了一个星期，被我淹死了。你要心大，你放我这里也行。我不敢保证第二天来它精神气十足，我只能保证它不死。”
“怪不得唐大哥你四十多岁了还混这样了，就是以前你养宠物没养好给自己造的孽！”宋青瓷捂着嘴偷笑道。
“嘿你这个丫头，现在跟着这无良老板也跟着学坏了是吧？”
宋青瓷不理他，只转头看着赵平野道：“老板，要不，我带回家吧？”
“方便吗？”
“太方便了，一点儿也不麻烦，我保证让它活得好好的。”
“那行，不过你得注意着点儿，这是一只小野猫，凶得很，被它伤着了就划不来了。”
“知道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宋青瓷开开心心拎着小笼子回家了，倒像是捡了一个好差事。
这天刘以筠忙得有些晚，赵平野在其楼下等到七点半才堪堪望见夕阳下走过来的倩影。
刘以筠坐上车，摁了摁眉心。
赵平野随口问道：“渠道商谈的不顺利？”
“你怎么知道？”
“猜的，”赵平野回道：“九月份星光公司要给许潇出唱片的事情已经是路人皆知，而且专辑名称也早已在微薄上闹得沸沸扬扬。你也要在九月份给陈明妃出专辑，甚至还要赶在星光后面一两天的时间，势必两者之间渠道商就有交集，帮谁宣传，便是冲突。”
晚上七点半路上倒是不堵，赵平野难得开的这么自在，“而你既然是要出其不意一击即中，那便须得严防消息走漏。合同里面加入保密协议都是无奈之举，谁知道签合同的人会不会跟朋友喝多酒一时多言？或是干脆被收买？距离专辑发售一个来月的时间，总归夜长梦多。如今陈明妃与许潇两人是最近的风口浪尖，稍微一句消息走漏，很快满城风雨。对方知道了，不管消息真假，势必就有了反应，再想一棍子打死就难了。这时候再追究渠道商的责任已经是于事无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渠道商知道出专辑的人是陈明妃。但如今天齐的困境，加上星光的蒸蒸日上，渠道商得要知道你有翻盘的希望，才敢将赌注压在你的身上。交情终究只能是锦上添花，最多不给你落井下石。能不能使其雪中送炭，那得看有没有真金白银。你不想说，他非得问，你觉得他胡搅蛮缠，他觉得你不够真诚，双方还不能明说，能不麻烦才怪了。”
刘以筠深深看了赵平野一眼。
赵平野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笑了一声，“更何况，你不是早就说过这两天都忙着渠道宣传的事情吗？所以不难猜。”
刘以筠转头看向前方，只问道：“猫呢？”
赵平野原想说丢在了公司，稍微考虑一下，道：“让我公司一个女艺人带回家了。”
“嗯。”
“对了，明天星期五了。”
“怎么了？”
“我们说好星期五下午去民政不是么？”
刘以筠长长呵出一口气，“差点忙忘了。”
“我看也是，”赵平野道：“明天应该有时间吧？”
“下午有的。”
“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来。”
“嗯。”
………………
………………
第二日下午两点半赵平野早早来到了民政局。
刘以筠说是下午两点半，但公司有事情要忙，估计来这里时间是三点多了。
他进去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左边有一对办结婚的小情侣，座位少了，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小青年站在她旁边，时不时窃窃私语。右边有一对办离婚的老夫妻，两人虽是邻邻坐着，但一直无话，座椅中间那道不足两厘米的缝隙仿佛成了天堑。
左边情侣办完之后手挽着手走出大门，右边那对夫妻办完之后一左一右各自离去。
不多时，又走来一对三十来岁的男女坐在他旁边，女人面色难看，男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男人是闲不住的性子，转过头来搭话，“哥们，你是来办结婚的？”
“不是，是离婚。”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乐了，“哈哈，跟我一样，老子也是来离婚的！”
女人冷声甩了一句，“多光荣，给你颁给奖挂家里去？”
男人转过头去道：“关你屁事儿！都要离婚了，还这么啰嗦！”
女人气得发抖，“我看以后谁还管你！”
“我用不着人管，倒是你，黄脸婆，赶紧去找个服你的管的人去吧！”
“你以为我找不到？”
“你找得到我倒立吃食！”
“你多好，你中年油腻男，孤独终老！”
“你懂个屁，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
“老子跟你拼了！”
“臭婆娘，动手是不是？当心我二十年功力这一…………诶诶诶，别咬我，你属狗的啊！我数一二三，我还手啦！一！二！二点九！二点九二……”
赵平野笑道：“我看二位也不是非要离婚不可。”
“哥们，你看这，我是一刻也跟她过不下去！”末了男人道：“行了行了，松口，外人在呢！”
女人松开嘴，收拾了一番头发，低声道：“我多想跟你过似的。”
男人咧咧嘴，没再说话。
这时候窗口一个女柜员道：“三十号！”
女人踢了男人一脚，“到我们了。”
“到就到呗，真好，没等多久。”
女人又踢了男人一脚。
“干嘛！赶紧拿证出来。”
那女柜员忽然道：“今天印章坏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男人道：“明天不是周末么？你们还上班？”
“不上班。”
“那你说……”
“那你们下周来呗，多大点事儿，几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两天？”
“行行行，真烦人，离个婚都离不成。”男人一把将证件揣进兜，“走啦！”
“我会走！”
“你去哪儿，不回家了？”
“要回你回，我要去吃饭。”
“你属猪啊，这才三点！”
“我乐意！”
“行行行，你乐意。”男人看了女人一眼，“诶，我刚好也饿了，干脆一起得了。”
“谁跟你一起？”
“我就要一起，怎么了？别忘了，还没离婚了，你吃饭的钱都是夫妻双方共同资产，我哪儿能让你占这个便宜……”
这对夫妻走了。
那女柜员道：“下一位。”
一对夫妻刚准备走出门，听到这话之后男人问道：“不是印章坏了么？”
“哪儿这么容易坏？再说了，我们好几个备用的。”
“这不是骗人么？”
“有人愿意信就得了，”这个四十来岁的胖大妈笑道：“我跟你们说章子坏了，你们愿意信么？”
男人愣住了。
女人在背后掐了男人一把。
男人后知后觉，极为笨拙应声道：“那什么，下周你们还开门是吧？那我们下周再来。”
胖大妈呵呵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赵平野，“下一个。”
赵平野双手握着雨伞，“顺延吧，我再等等。”
“下一个！”
胖大妈又看了赵平野一眼。
（这段跟正文剧情没啥关系，写到民政局临时起意写了这个小场景，各位老大别介意哈。该有的剧情在这章还是补上，不水。）
………………
“刘总，我又约着对方的人谈了，但是对方还是没答应，他们说在九月一号之前的一周宣传都已经留给星光了。”
刘以筠紧紧皱着眉头，“景远和金石那两个渠道呢？”
“也没谈拢，他们都说是被星光定了，不好改。”
末了白琳道：“星光这次是下了血本，几个大的渠道商和宣传方都被他们预定了。”
刘以筠看向窗外，“不是这个原因，既然能谈，那就表示没有签合同，只是口头预定，不是不能改。”
白琳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告诉他们这张专辑是陈师姐的？”
“不行，一个月的时间啊，夜长梦多。陈明妃自带大把流量，我宁愿不要他们的渠道，也要保住这个秘密。”
“那我们……”
刘以筠忽然问道：“如何让一个锦上添花的人为你雪中送炭？”
“对于星光而言，许潇的新专辑这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碳，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赵平野拿出手机刷着新闻，没几条，就刷出了许潇九月初发售新专辑的娱乐新闻。
对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这才七月份。
看来，四妃之一的宝座，星光是要定了。
不得不说，星光确实是对时局把握得很是及时，半年前一看到陈明妃开始走下坡路的趋势，就开始大力对许潇进行包装，可谓是反应神速啊。
白琳没反应过来，问道：“刘总，您说什么？”
“现在渠道商不愿意给我们做宣传，是因为我们发专辑的时间也在九月上旬，与星光冲突。我们发行专辑的时间就赶在星光后面，而且宣传的时间不能太早，最好是专辑发行前一周的时间，这样星光就来不及反应，所以我们的宣传期也是星光的宣传期。渠道只有这些，给谁就相当于站谁的位。尤其是星光如今发展一片光明，未来的价值，渠道商不能不考虑。所以，这就是他们拒绝我们的原因。”
“他们要知道天齐、星光，哪一家公司未来的价值更高，待价而沽不外如是。所以，我们要让他们看到真金白银，他们才肯为我们卖命。”
白琳道：“未来肯定是我们的，陈明妃专辑一出，势必重回巅峰。”
刘以筠看她一眼，“可他们不知道，我们要让他们在不知道陈如意专辑的情况下知道我们未来有潜力，这么让他们知道？”
白琳一时语塞，良久之后她苦笑道：“这是一个死循环。”
“是啊，死循环。”刘以筠道：“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收拢资源完成公司转型，还是以三分之一的资源换取百分之五十铲除星光这块绊脚石的机会。”
白琳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以筠道：“要是渠道掌握在自己手上就好了。”
白琳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她走到一旁接了电话之后苦涩看着刘以筠道：“刘总，渠道商说，今天下午五点钟星光公司老总钟世强约他们敲定后续的合作。等过了五点，就不是口头预定了。”
说起时间，刘以筠忽然想起一件事，“现在几点了？”
“已经三点半了！”胖大妈看着赵平野道：“你都等了一个钟头了，你对象还来么？”
赵平野笑道：“她这会儿估计在忙，我再等等。”
胖大妈道：“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急，这可是人生大事。”
“就是人生大事，所以急也急不来。”
“你这心态倒是挺好，我倒是看过不少女等男或是男等女最后大吵一架的情况。”
“个人与个人不同吧，她很忙，所以迟到我能理解。有些人不忙，却迟到了，尤其是这种大事，确实容易让人生气。”
“也是，”胖大妈点点头，“下一个！”
刘以筠今天忙赵平野是可以理解的，陈明妃虽然自带一大把流量，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时时刻刻上线看自己偶像是不是发了新歌，是不是出了新剧。
宣传，就是将你的作品的成绩达到最佳程度所需的时间减少，而明星自带的流量，也只是这个作用。
但对于天齐而言，他们没有时间等陈明妃的专辑慢慢发酵，前狼后虎的局面，他们需要最短的时间收获最大的利益，所以宣传是必不可少的。
又想一击打垮星光，又想最大化收获资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可看似不可兼得，真的就不能兼得吗？
鱼，与熊掌，怎样天齐才能将其吃进肚子里？
在车上，刘以筠在想着这个问题。
还是宣传，怎么能够让渠道商为自己卖命？
真金白银，怎么拿给他们看？
真金白银？这打动渠道商一个最靠谱的东西，但并不是唯一。
渠道商权衡利弊选择了星光，那是因为他不会傻到看到你天齐在走下坡路而星光走上坡的时候公然跟星光做对。
赵平野双手握着雨伞。
所以，要想在不给出真金白银的情况下拿到渠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降低对方的风险，为对方考虑，让对方不至于落到跟星光公然做对的地步。
对！
刘以筠眼睛一亮，差点忘了，赵平野昨天说过，对方之所以不愿意支持自己，就是因为公然站自己的立场会得罪星光。真金白银，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后的。
怎样让他们不得罪星光？
赵平野微微一笑，很简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刘以筠这双丹凤骤然冷冽。
就让渠道商在宣传许潇新专辑的时候，永远明里暗里加上贬低、嘲讽、宣战陈明妃的话题。
许潇、陈明妃两者相争，更是许潇单当面宣战陈明妃，但陈明妃没有回应。
这样的话题永远都是民众的酷爱，激起的风波将是千层浪。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将这件事发酵得满城风雨，这时候，无论是许潇还是陈明妃，热度都将会上到另外一个层次，就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关注陈明妃的动态。
而到时候，自己只需要一天，甚至更短的时间里做一下宣传，其效果就好过先前的计划。
星光对吃掉他大块蛋糕的天齐恨之入骨，如果有机会能够将天齐狠狠踩一脚的话，就算是泄愤，他也相当乐意这么做。
如果这样做对自己更有好处的话，他当然更加乐意。
因此，若是渠道商们拿出这个提议，他一定不会拒绝。
而渠道商们在这件事上，无论是星光胜还是天齐胜，他们都立于不败之地。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紧急联系渠道商们，跟他们谈好，让他们在跟钟世强签合同的时候“以讨好星光的想法”提起此事，然后再从他们手里拿到许潇发完专辑而陈明妃还未曾发专辑期间一天、甚至半天的宣传时间，以免他们与钟世强正式签订合同之后不好更改。
许潇前期已经赚够了眼球，专辑发行之后的宣传对她而言其实只是锦上添花。
因此，钟世强也不会对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借刀杀人之计。
刘以筠看向司机，“现在几点了？”
“都快四点了，小伙子，你坐了快两个小时了吧？还沉得住气啊！”胖大妈笑道。
赵平野刚准备开口，胖大妈就道：“别说忙不忙的了，就算是世界五百强老总也不至于约好民政局之后迟到两个小时吧？”
赵平野笑了笑，“话都让您说了。”
“我看啊，你对象是不会来了。”
忽然手机响了一声，赵平野看了一眼手机，抬头苦笑道：“还真是所有话都被您说了。”
胖大妈愣了愣，“还真被我说准了，真不来了？我这乌鸦嘴！别伤心啊小伙子，缘分天定，强求不得。”
忽然想起一件事，胖大妈问道：“对了，你是结婚还是离婚啊？”
“离婚。”
胖大妈又是一愣，然后笑了。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结婚呢！哈哈哈，我这不算乌鸦嘴，应该说是开过光的才是。所以这缘分啊，既是天定，也在人为。”
赵平野来了兴致，笑问道：“大姐您这劝和不劝离的，岂不是少了很多业务？”
“我们都是拿固定工资的，能算什么业务？再说了，一张证多少钱？比得了彩礼？比得过婚姻十几年？现在都免费啦！”胖大妈道：“这章一盖，多了一个家，一盖就少了一个家，所以我肯定劝和不劝离啊，孰轻孰重，还用得着掂量么？”
赵平野又问道：“您这么乐观，家庭一定很美满吧？”
胖大妈道：“我离婚快十年了。”
赵平野笑容一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胖大妈笑道：“别有压力小伙子，要是想不明白，就看看我。我就算离婚十年，也还愿意相信婚姻美好。”
第三十六章 出发陈江
“先生，您今天那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夫人呢？”
“她临时有事，发信息告诉我说让我先回了。”赵平野解释道。
张阿姨一脸埋怨：“先生您也是，就算是夫人要你先回，你要是没事，何不等等她呢？女人嘛，总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谁不希望有个人一直等着自己？”
赵平野笑笑没吭声。
张阿姨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先生，那只小猫呢？是不是送人了？”
“没，“赵平野回道：“白天我带去了公司，晚上让别人带回家了。”
张阿姨给赵平野端来了一杯茶，”干嘛不养在家里呢？养在家里多好啊，家里这么大，也不怕它造的。说不定还能让家里变得热闹一点。”
“她不是不喜欢养在家里吗，我就带出去养了。”
“夫人不喜欢啊？我还以为她挺喜欢的。”
赵平野刚端起茶，听到这话之后转头看了张阿姨一眼。
张阿姨解释道：“就第一次先生您把小猫带回来的那天晚上，先生您去洗澡的时候，夫人盯着那小猫看了好久哩。”
赵平野若有所思。
“诶，不说了，以后夫人要是喜欢，去宠物店买一只就好了，这种小野猫说不定还咬人。”张阿姨刚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先生，吃饭要不要等一等夫人？”
赵平野放下报纸笑道：“张阿姨您前面都说了一大堆了，我要是说不等，是不是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张阿姨呵呵笑，“我可不敢有这个意思，既然先生您都这么说了，那就等等。”
刘以筠回家是晚上九点钟。
渠道商那边已经跟星光老总钟世强约好了五点钟来敲定协议，四点二十刘以筠一一找到了各位渠道商，在他们手里要到了许潇发新专辑后两天全面的宣传发行渠道。
又在公司等到晚上七点钟，等这些渠道商与钟世强走完了流程之后她马不停蹄又约了他们在另一个地方见面，直接签好了合同，敲死了这三天的时间。
所幸是没有什么意外。
她进门走了一段距离看见坐在客厅里的赵平野之后脸色微微一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阿姨就寻声而来，“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来来来，赶紧开饭了。”
刘以筠将包挂在衣架上，冲着赵平野道：“不是说我不回来吃么？”
张阿姨深知如今赵平野的性子，忙抢着回道：“是先生非要等您，我都劝了好几声说要不先生您先吃，先生就是不肯。”
若是平常，刘以筠说不定就信了。可如今两人离婚的档口，甚至下午差一点连证都办了。此时张阿姨再这么一说，实在是难叫人相信。
对于始终卖力想要让两人和和美美成为一对模范夫妻的张阿姨，刘以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我已经吃过了。”
她确实是吃过了，在等渠道商与钟世强谈完合同的时候，白琳给她带了饭。
赵平野起身道：“吃一两口吧，好歹我也等了这么久。”
刘以筠静静看着赵平野，嗯了一声。
两人在餐桌面前对坐着，赵平野大口吃着饭菜，而刘以筠则是只稍稍动了几筷子。
今天晚上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就是不久前赵平野跟自己提离婚的那一天晚上。
自己回来也是九点多，他也等自己等到九点钟。
自己同样没怎么吃饭，他同样狼吞虎咽。
这两天都是围绕着离婚这件事。
她开口了，“不好意思，今天下午临时有事。”
“还是因为渠道商的事情？”赵平野问道：“谈好了吗？”
她想了想，“不大顺利。”
她故意这么说。
赵平野抬起头来看了刘以筠一眼，“不能吧，这也不是多难的事儿，换个角度就好了。想办法制造一些舆论，这样就算不用宣传也有宣传的效果。”
刘以筠看向赵平野，神色莫名。
赵平野没注意刘以筠的面色，只将嘴里的饭菜嚼碎了咽进肚子里，道：“我原以为你能很快想到的，早知道就跟你说明白了。”
刘以筠听出了另外一重意思。
这还是在埋怨自己浪费了时间，没有按时赶到民政局吗？
于是她道：“明天吧，明天下午我一定抽出时间。”
赵平野道：“明天是周末。”
看着刘以筠的模样，赵平野又解释了一句，“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刘以筠差点忘了这回事。
“你下周去陈江？具体什么时候去？”
赵平野道：“星期天上午的高铁。”
“不能晚一天？”
“没办法，“赵平野摇摇头，“我得给底下艺人一天的适应期，不能今天到明天就参加选拔。”
刘以筠沉默了。
赵平野也不免觉得有些无奈，原想在这段时间至少将离婚证办了，不然自己去了陈江之后，几乎小半年都呆在陈江，偶尔回来一趟，那时候就更难抽出时间来办这事儿了。
这么看来，若是没有恰当的时机的话，估计这离婚证办理得到十月份十一月份了。
他难免犯嘀咕，心说这婚怎么还离不了了呢？
只是转念一想，感觉也没差多少。
就算是办了离婚证，刘以筠这头还是得先忙着，而且还有不少的财产需要处理。
而如今两人这状态，更不用说马上自己就得去陈江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这张证感觉真没这么重要。
无非就是心理问题罢了。
刘以筠忽然道：“你离开平沙之后，猫怎么办？”
她记得赵平野在平沙是没有几个朋友的。
这对于赵平野来说也是一个麻烦事，丢给赵雅吧，赵雅忙着出专辑，没时间。丢给老唐？那还是算了，老唐那性子，自己还确实不敢丢给他。
忽然想起刚刚张阿姨说的话，赵平野心中一动，看了刘以筠一眼。
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跟刘以筠产生交集来。
于是他便道：“没办法，就只好先丢在宠物店里先养着，等小猫身上的伤好了再叫他们寄到陈江来。”
刘以筠沉默半晌，道了一声，“嗯。”
………………
星期天要赶往陈江，星期六这一天赵平野虽是称不上忙，但也不是无所事事。
赵平野不知道哪家宠物店靠谱，最后还是将小猫暂且寄放在了别墅区的宠物店里。
这两天相处下来，小猫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凶相，乖巧得很。
赵平野临走时它还依依不舍冲着赵平野喵喵叫。
捡了小猫，结果还没养两天就丢在了宠物店。
只是赵平野也没办法，说起来还是放在宠物店靠谱一点，至少店员懂得照料。
等过半个月一个月小猫的伤养好了，再让店员寄到陈江来就好。
处理完小猫之后赵平野还是去了一趟天齐，查看了一番赵雅的进度，同时也将跑车放在了天齐的地下车库里。
赵雅这边才只是刚刚录完两首歌，《千年之恋》她还需多练习练习。
而MV如今也出方案了，等将最后一首歌录制完毕之后就准备赶往录制现场进行拍摄，这一趟下来估计也要个半个来月的时间。
回了公司又再次嘱咐了老唐两句，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行李了。
陈江。
第三十七章 差的不是金牌二字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去往上云的G****次列车就要检票了……”
候车厅里，宋青瓷张着脑袋左右看着。
老板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在候车室碰头的吗？都这个点儿了，怎么还没看见人？
正张望着，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忙转过头来，就看见赵平野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临时想起高铁站里的水卖挺贵的，便出去买了一瓶水，”赵平野看出了宋青瓷眼里的疑惑，解释了一句，又顺手从宋青瓷手里接过她的行李，“先上车吧。”
平沙站一如既往人山人海，废了不小的力气两人才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宋青瓷坐在窗户边上，歪着头看着窗外。
赵平野喝了一口水，道：“用不着紧张，就跟上次一样，站上台唱首歌就好了。”
宋青瓷道：“我没有紧张，我就是……”
宋青瓷脸稍稍一红，道：“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从小到大都还没有出过平沙。”
这个赵平野倒是不知道，“你读大学也是在平沙读的吗？”
宋青瓷点点头，说出来之后她便也不觉得害臊了，“我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一直是在平沙，也没有出去旅游，也没有出去工作，刚一毕业就签到了这个公司了。”
赵平野道：“那你怎么会想着要出国留学的？”
宋青瓷回道：“就是因为一直都在平沙，想着如果要出去，就干脆出去得远一点。省内太近了，省外也觉得近，我就干脆去国外得了。国外一个音乐教授我挺喜欢的，还有就是……我妈妈也在那儿。”
赵平野便不再问了。
沉默半晌，宋青瓷忽然转头看着赵平野道：“老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究竟是怎么写出那么多歌的啊？”
赵平野想起一个好笑的事情，笑道：“其实我都不懂，就是我在家的那一年，其实我没呆在家里，而是穿越了……”
“穿越？”
“对，我穿越到另一个平行世界，发现那个世界的歌曲跟这个世界完全不同，我就把所有的经典的歌都记下来了，然后回到这个世界一一抄下来。”
宋青瓷一本正经道：“真的假的？”
“真的。”
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赵平野呵呵笑了一声，不再多说。
正列车缓缓启动的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让让，让一下啊！开水！开水！”
“靠，吓我一跳，哪里来的开水？”
赵平野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就听“嘭”的一声，一个包砸在自己身边的空座上，然后又有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摆在自己面前。
“赵总，帮帮忙呗，帮我把这个行李箱放上去嘛。”
面前赫然站着的一头酒红色大波浪的蒋南雪。
赵平野嘴角扯了扯，“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高铁是你家开的啊？”蒋南雪没好气道：“赶紧帮我把行李箱放上去，我这十八厘米的高跟你以为站着脚不疼啊！”
赵平野闭上了眼睛。
蒋南雪气得咬咬牙，没办法，只得自己抱着这个巨大的行李箱举起来将其放上行李架。
她踮着脚尖，前倾着身子，身上穿的一件黑色短外套便都没能都兜住她腰间的雪白。
赵平野刚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眼前一片亮堂。
他转过头去，“注意影响。”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头顶上“飒飒”作响，下意识举起双手撑住，这才没被那从头顶掉下来的行李箱砸到头。
蒋南雪咯咯笑，“叫你不帮我！”
费了不小的力气将这个行李箱弄上行李架，赵平野缓缓坐下，“你怎么来了？”
蒋南雪翻着白眼，“我怎么不能来？”
赵平野转头看了一眼宋青瓷。
宋青瓷微微红脸，小声道：“前些时候我去参加线下选拔的时候碰到了蒋姐姐，然后我们就加了微信。”
赵平野转头看向蒋南雪。
难怪最近蒋南雪销声匿迹，还以为她已经放弃进自己公司了，没想到是在暗中跟宋青瓷套起了近乎，玩起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
蒋南雪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我跟青瓷加个微信怎么了？这你也要管？再看？我告你性骚扰啊！”
赵平野转过头看着前方，“我话说在前头，你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没用，我不会让你进公司的。”
蒋南雪道：“别这么绝嘛，要不再让你看两眼？”
宋青瓷红着脸看向窗外。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两个原因嘛。一来，担心我能力不够，做不好。二来嘛，是担心我泄密嘛。”
蒋南雪道：“其实泄密的事儿好办，咱们签个协议不就成了？你想想，我才二十刚出头，老娘还有大把的人生去挥霍呢，怎么可能为了几首歌就把自己卖了是不是？你要是还不放心，有些你拿出来的曲子你去注册个版权嘛，不懂，我教你啊！”
说的有些口干舌燥，蒋南雪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又道：“关于我的能力，这其实也好办。这样，青瓷不是去参加《中国新歌声》吗？在陈江的这段时间，你让我来做她的代理经纪人，算是实习，不给工资也成。做得好，你给我转正，做不得好，入不了您的法眼的话，你把我拿掉嘛，多简单的事儿？”
赵平野道：“不用你费心，我也可以做她的经纪人。”
“看把你给能的，我告诉你，这一趟没有老娘我还真不行！”蒋南雪道：“别的不说，你懂化妆吗？你会挑女孩子衣服吗？什么样的凶兆不会限制气息你懂吗？青瓷来大姨妈你去给她买姨妈巾吗？她用哪一款你知道吗？七度空间跟苏菲哪个更吸水你了解过吗？”
宋青瓷脸色更红。
赵平野无言以对。
“所以说嘛，赵总，您就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不要您的工资，合着就是一白捡的小女仆，不用白不用是不是？”说着蒋南雪冲着赵平野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赵总，您要是喜欢女仆装，其实我箱子里面装了的，晚上穿给你一个人看。”
宋青瓷窝进座椅里，拿外套盖住了脸。
赵平野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
蒋南雪咯咯笑。
这一次，是她赢了从平沙赶往陈江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陈江之后天上仍是挂着明晃晃的太阳。
三人从车站挤出来，蒋南雪拿着手机道：“《中国新歌声》的线下选拔现场是在中林大道二号，而其节目录制地是在华东科技传媒大学内。我临时做了筛选，中林大道的凤凰大酒店是距离两个地方最近的。酒店可以吃饭，周围有地铁站，还有公交车站，是最方便的。”
宋青瓷惊讶地看着蒋南雪，“你竟然还做了这种功课？”
蒋南雪得意昂着脑袋，“作为一名合格的经纪人，这是最基本的功课。”
“经纪人还有一个基本的功课你知道吗？”赵平野忽然开口道。
“什么？”
赵平野将宋青瓷手中的行李拎过来，连同自己的行李箱一道放在蒋南雪面前，“帮艺人拿行李。”
蒋南雪看着面前这几个行李箱，嘴角抽了抽，“姓赵的，算你狠。”
不过不得不说凤凰酒店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蒋南雪的功课，做的还算是靠谱。
赵平野率先走进酒店，宋青瓷跟在后头偷偷帮江南雪提了一个行李箱，蒋南雪一手拽着一个行李箱，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包，累得气喘吁吁。
混蛋赵平野，开车抛锚，坐车被撞，走路掉进下水道！祝你早日成功上西天！！！
赵平野回头看一眼。
蒋南雪忙露出一张任劳任怨的笑容，踉踉跄跄快步走了上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让你快点。”
蒋南雪挥起拳头在赵平野身后扬了扬。
“青瓷？身份证呢？”
“哦哦哦，在这儿。”宋青瓷赶紧掏出自己身份证来递给赵平野。
“我的我的，这是我的。”蒋南雪也赶紧从兜里将自己身份证拿了出来。
赵平野没理她，“麻烦给我开两个单人间。”
“两个？”蒋南雪道，“不是，你这么大一个老板，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吧？你打算让我跟青瓷一起睡？好歹弄个双人间好吗！”
赵平野道：“宋青瓷一个人睡。”
蒋南雪瞪着眼睛，“我靠，你真想看我穿女仆装啊！”
柜台小姐异样看了赵平野与蒋南雪一眼。
赵平野嘴角抽了抽，“你不是我公司的员工，你的房间你自己开。”
蒋南雪恼了，“我帮你做事连工资都不要，你至于连个房间都要我自己掏钱吗？你是周扒皮？”
“不满意啊，不满意可以走啊。”
蒋南雪深吸一口气，扯出一张笑脸来，“我满意，我怎么会不满意呢？我完全接受。我其实很随意的，我睡哪儿都行。干脆我看这样，小姐，你也别开两间房了。直接开个大床房，带大浴缸的，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得了。”
柜台小姐若有所思。
旁面一个男人以惊艳的目光看了一眼蒋南雪以及宋青瓷，然后偷偷冲着赵平野竖起一根大拇指。
宋青瓷红着脸压根就不敢抬头。
赵平野从蒋南雪手里抽过她的身份证，“麻烦开三间单人间。”
蒋南雪得意一笑，这不完了么？非要闹幺蛾子，多事！
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将行李放进各自的房间，三人随意找了一个饭店坐下。
蒋南雪吵着不能亏待了艺人，至少也要吃龙虾鲍鱼，赵平野没理她。
等菜的功夫，赵平野对宋青瓷道：“今天下午先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们找个专业的录音棚，试一试感觉。”
“不用找，我知道哪里有。”蒋南雪道：“来之前我就联系好了这边的一个录音棚老板，已经跟他商量好了让他明天一整天都将时间留给我们。”
宋青瓷惊讶地看着蒋南雪：“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那是自然！”蒋南雪回道：“其实也不用想，你们来陈江选拔之前，肯定要先试一下音吧？试音不能去看KTV吧？没有正式入选节目组也不会给你提供场地，所以我就提前找了一个。”
“你想的真周到。”
“那是！经纪人必备技能！”
赵平野缓缓问道：“一整天？”
“对啊！从上午七点钟到晚上六点钟。”
“我们用不了这么久。”
“我知道你用不了这么久，可是我又不知道你们明天什么时间段用，干脆就全天订下来了喽！”
“谁给钱？”
“当然是你啊！多稀奇！”
赵平野沉默半晌，然后又对宋青瓷道：“其实后天的选拔对你而言也没有难度……”
“对对对，没错，在平沙选拔的时候我听过你唱歌，以我专业的眼光，只能说是相当棒，进十强是稳稳当当的。但是，你还是不能够怯场，不要紧张。我教你一个办法，直接将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就只听音乐，只唱就行了。上舞台上得多了，你就会享受舞台，而不是害怕舞台，就能改了这个缺点了。”
赵平野等蒋南雪讲完，刚准备开口，就看见蒋南雪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上面是四个导师的详细信息还有他们的喜好，我给你简单说一下吧。倪庆、周元杰、成海平以及戴芬，这四位导师都是知名的音乐人和歌手，你肯定知道，我就不说了。”
“现在我讲的是他们的喜好，我研究一下往年的入选的选手的特点，倪庆他更看重唱腔技巧，而成海平钟爱嗓音，因为他本身就是靠自身嗓音的特点为大众熟识。而戴芬呢，她则比较钟情于高音，钟情难度系数大的歌曲，换句话来说也是看重唱功，但与倪庆在唱功方向的偏爱不同。”
“至于周元杰，他注重的不是这其中几点，或者说是全部几点。因为他想要的是你能否将歌曲完美地演绎出来，能否带入自己的感情，能够给观众带来享受，通俗来说就是唱出味道来。所以他并不是特别在乎你唱功啊，嗓音什么的。但之所以说全部，是因为没有这些，你也往往唱不出味道来。”
蒋南雪喝了一口水，“讲了这么多呢，就看你钟爱哪位导师，就往哪个方向靠拢。最好是全面碾压，让四位导师都为你转身，这样后续关注你的人就会更多，变相也是一波宣传，一波造势。”
宋青瓷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些，看着蒋南雪是一脸的崇拜。
赵平野也略显惊讶，没想到蒋南雪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蒋南雪扬起脸，自信而得意道：“我早就说过了，我跟金牌经纪人的差距不是金牌两个字，而是经纪人！”
第三十八章 正式入选
蒋南雪将录音棚包了一整天，宋青瓷只练一个上午就够了，要是再唱，说不定对嗓子有负面的影响。
而下午蒋南雪说什么也不肯走，可是包了一整天，若是下午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因此，整个下午，蒋南雪将录音棚变成了自己的KTV，硬生生在里面唱了一个下午，足够奢侈，只是那歌声实在是不敢叫人恭维。
临走时赵平野好笑道：“出手大方到直接包了一整天，却舍不得这几个小时的钱，还把自己的嗓子给唱哑了。”
蒋南雪理直气壮，“我花了钱的，我干嘛不用？再说了，你以为我不心疼？虽然是你付的钱，可也是白白送给别人的，我要知道你们什么时间点来练歌，我至于包这一整天么？再说了，要是不定的话，来陈江参加选拔的人这么多，估计还真找不到适合的地方来练歌，说不定真只能去KTV了。”
蒋南雪说的其实还算有道理，在来之前，赵平野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而且，除这件事情之外，蒋南雪还带了一个小药箱，里面装着一些简易的医疗用具，如纱布、酒精、感冒药之类，尤其是带了各种类型的润喉?。
用她的话来讲就是，谁也不能保证今天会不会出意外，但是要必须保证第二天演出能顺利进行。
不得不说，蒋南雪是有足够资格做一名合格的经纪人，更不论她还略懂商务法律以及财务。
这个姑娘足够聪明，可对于赵平野而言又太过聪明。
如果他的公司不是只经营一年的话，他就已经开始准备将蒋南雪拖进自己的阵营了。
而现在，他想的并不是要将这个公司做到怎样的规模，而是希望不出岔子。
陈江线下最后一轮选拔赛的地点在陈江体育馆。
《中国新声音》的牌匾如今足够大，再加上现如今喜欢音乐的年轻人又多，体育馆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参加选拔的选手请走这一边，先填写好自己的个人信息，然后持牌入场！”
“儿子加油！”
“老公加油，你一定行的！”
“亲爱的真棒！”
“赶紧进去吧，磨磨唧唧干嘛？不入选就不要回宿舍见你爹和各位叔叔伯伯了！”
这一轮参加选拔的选手可不算是少数，选手通道已经被各种家属给堵的水泄不通。
宋青瓷还没入场，呼吸就开始有些急促了。
她有些适应不了，难免紧张。
“千万不要紧张知道吗？这次的场面比上次还大，就我前天跟你说的，干脆把自己的脑袋放空，整个人跟着音乐走，只要不忘词儿就行了！”
蒋南雪循循善诱，“对了青瓷，你饿吗？”
宋青瓷点点头，“有一点。”
“我带了一点东西，你吃一点。”
赵平野道：“最好不要吃东西，空腹唱歌的效果要比吃饱了好。”
“这里这么多选手，谁知道要等多久？一上午呢！别到时候饿得两眼发黑，一句歌都唱不出来你就高兴了？”蒋南雪不客气道。
赵平野回道：“那也不要吃面包，还有那些带盐分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是经纪人好吧，你瞎插什么嘴？”蒋南雪顶了赵平野一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来，青瓷，吃了苹果再进去，来之前我已经洗好了的。”
宋青瓷从选手通道走进去了之后，赵平野与蒋南雪二人来到了观赛区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蒋南雪就一脸惊讶道：“现在《中国新声音》的手笔够大的啊，线下的选拔竟然把张建斌老师给请来了！”
“那是谁？”
“一个在音乐界很出名的作曲人，唐皇后那一首火遍亚洲的《盛唐》就是他作曲的。为人很低调，出了音乐圈之后名声不显。但确实是很有才华，不，是相当有才华的音乐人。”蒋南雪解释过后，又纳闷看着赵平野，“不是，你连他都不知道，还混音乐？”
赵平野没做解释，他还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这些，这个世界的记忆之中也真没有这个人物。
选拔早就已经开始了，不得不说，能参赛的选手都是相当有实力的。
有一个四十来岁在酒吧驻唱的大叔刚一开口就震惊全场，当场过选。
一连等了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看见一脸局促的宋青瓷紧紧拽住话筒走上了台。
蒋南雪捂着额头，道：“完了，她还是紧张！”
“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各位好，大家好……”
窸窸窣窣的笑声。
“我是来自平沙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号码牌，“二十三号选手，我叫宋青瓷。宋是宋朝的宋，青是青花瓷的青，瓷是青花瓷的……瓷。”
“看来这位选手非常紧张哈，来，我们先听听这位小姑娘唱地怎么样。”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宋青瓷看着面前这一大片的人群，尤其是那三位评委的犀利的目光，一时之间紧张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细细的汗珠很快在她白净的额头上滲透了出来。
上一次在平沙海选的时候，现场其实没有多少人观赛，她还能稍稍把握好自己的状态。
现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变成了压在她头顶上的一座大山了。
前奏很快过去，她险些没有赶上开口的节奏。。
现场窸窸窣窣，甚至传来了一些笑声。
这些细碎的笑声如针狠狠砸在她耳膜上，便更觉得心慌意乱，吐字不清晰，乱节奏。
那几位评委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张建斌甚至拿起了笔，很显然是准备要画叉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临场能力也太差了吧！她一个学音乐的，大学四年难道从来没有上台演出过吗？”蒋南雪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喊了一句，“放空！”
宋青瓷听见了蒋南雪的声音，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气，干脆闭上了嘴，又闭上了眼睛。
这是干什么？
怎么了？
不会是紧张到头昏了吧？
现场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
张建斌眉头紧锁，这小姑娘听着声音感觉还不错，怎么一首好歌唱成这个样子？
刚准备直接开口叫停之际，宋青瓷开口了。
“我看见漫天星光弯过山顶～听见澄澈河水吻过石汀～我从山中走来～月光随我而行……”
空灵澄净的歌声如星光铺散，又如河水流淌。一点蓝色点入体育馆屋顶，晕染开来，最后化作了一望无边的蓝天。
全场沉浸。
当场入选。
第三十九章 快乐
“哇哦，青瓷你太棒了，我早就看出你天赋异禀，是个可造之材！跟赵雅简直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直接超过她一大截！”
宋青瓷同样有些开心，脸蛋红扑扑道：“其实赵雅姐姐也唱的挺好的！”
“她唱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今天你是真的棒！”蒋南雪兴冲冲道：“你是不知道，我旁边那哥们都听傻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宋青瓷娇嗔，“哪儿有这么好？”
“真有这么好，自信一点嘛！对了，下一次是不是就直接上电视了？到时候就出现在了电视荧屏里面，面向全国，正式出道了！”
说着，蒋南雪转头看着赵平野，“喂，你旗下的艺人当场过选，接下来就直接走向大荧屏了，你都不说一声恭喜？难道唱得不好吗？”
听到蒋南雪的话，宋青瓷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赵平野，略显期待。
赵平野道：“真的唱的好吗？”
宋青瓷眼神一黯。
蒋南雪不乐意了，“你这什么意思？不好的话怎么入选？怎么过关的？”
“将这次选拔换成一次舞台表演，这场表演就真的合格吗？后面唱的再好能掩盖前面的污点吗？在正式的舞台上，你是要让观众进入状态，难道你还要站在舞台上面让观众先等你进入状态吗？”
宋青瓷低着头不吭声，俨然一副做错了事情等着挨训的小女孩模样。
蒋南雪看了一眼宋青瓷，不忍冲着赵平野低声道：“喂喂喂，是不是话说得重了一些？”
“重吗？等正式上了舞台，唱出来的歌词歪歪扭扭，跑音跑调？这次也就是线下选拔赛，张建斌老师让你过选是因为你有天赋，想给你一个机会，不想埋没你。要是在正式的舞台上，别人会给你这个机会吗？要是这个样子，还不如趁早回家得了。”
宋青瓷眼眶稍红。
蒋南雪瞪他一眼，“你有毛病！”
蒋南雪当然知道赵平野说的这个道理，但现在宋青瓷入选，正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之中，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坏了她的好心情。
另一个方面，她觉得宋青瓷只是缺乏自信，要是能树立起自信心的话，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因此，她就对宋青瓷一顿猛夸，希望对方能借此建立信心来。
赵平野也能明白蒋南雪的想法，靠鼓励建立自信的方式确实可以，但是方向错了。而且单靠鼓励的话，时间也不够。
任何的怯场都是不自信的表现，但宋青瓷怯场不是自己实力不够，而是少了经历，没有经历一些大场面。
就好比蒋南雪，这个其实比宋青瓷还小一岁多的丫头，气场就要比宋青瓷强多了。
若是让她站在舞台上，甚至是春晚的现场，她的表现都要比今天宋青瓷好得多——就算她五音不全也同样如此。
这时候他不得不感叹，蒋南雪简直具备了一个人成功的所有要素。
但同时，这也是一个人失败的所有要素。
赵平野看向蒋南雪：“陈江晚上人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蒋南雪道：“市中心的明成广场，简直是人山人海。”
“知道了，先去吃饭吧。”
蒋南雪拍了拍宋青瓷的背，低声安慰了两句，拉着她快步跟上了赵平野的脚步。
到了傍晚六点钟，赵平野叫上蒋南雪和宋青瓷一道出门。
蒋南雪很是兴奋，她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而宋青瓷心情仍然有些低落。
来到明成广场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果然是热闹繁华，尤其是其中一背靠大商场的广场前头，简直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走在这广场上，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歌声。
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见几个年轻男子在广场上唱歌，估计是附近哪里的大学生，旁道不少人围观。
三人驻足在听了一会儿，蒋南雪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唱的吧，也就是一般般，比普通人好一些，但也没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估计就是几个音乐爱好者而已。”
赵平野道：“比你这样的‘普通人’还是要好上一大截的。”
蒋南雪怒目，“你要死啊！”
等这一首歌唱完，赵平野走上去在其面前摆的盒子里面丢了几张百元大钞，然后跟这几个年轻大学生嘀咕交流了半晌，然后走到麦克风面前道：“大家好，我有一个朋友想唱几首歌，唱得不好还请大家见谅。”
说完他冲着宋青瓷招手，“过来。”
宋青瓷犹犹豫豫走了过去，调试音响的一个阳光男生问道：“美女，想唱什么？”
“先给她点一首《梦境》吧。”赵平野道。
“行，马上哈！”
音乐声很快响起，赵平野将宋青瓷推到麦克风面前，“唱呗。”
喜好热闹的人尤其喜欢这种路人上台唱歌的戏码，很快，围观的群众就比之前多了一大圈。
宋青瓷看着眼前这黑压压一片人，又犯起了老毛病。
“加油！青瓷！”
蒋南雪大喊了一声。
宋青瓷想起上午赵平野对自己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跟着节奏开口。
刚开口的时候气息还是有些不稳，而后进入状态之后总算是彻底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
空灵的歌声在这硕大的广场上翻飞飘扬，很快吸引了更多人挤了过来。
一首歌唱完，周围的人群意犹未尽。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小姐姐再来一首。”
“再点一个《心花》。”
音乐声响起，宋青瓷稍微进入状态了，正等着前奏的时候，赵平野道：“眼睛睁开。”
啊？
宋青瓷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热情的人群，心中莫名安稳了许多。
开口将这一首歌唱完，赵平野道：“再来一首《快乐就要大声说出来》。”
那主唱一边点歌一边笑道：“这位美女唱得是真不错，职业的吧？等会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说不定以后就是跟别人吹嘘的资本呢！”
赵平野呵呵笑了一声，道了一句签一百个都成。
音乐声响起，这首欢快的歌很容易让人跟着节奏一起律动。宋青瓷的歌声响起，现场的人群跟着节奏开始拍手打节拍，跟着轻轻唱着。
赵平野又冲着宋青瓷道：“跳起来！”
宋青瓷一怔，面色尴尬。
我不会跳舞啊！
蒋南雪干脆跑到宋青瓷面前，跟随节拍踩着拍子跳着简单的舞蹈。
气氛本就欢快，人群很快感染，前排的一些群众也开始跟着各自扭动着身体跳动。
看到这幅场景，宋青瓷也放下了心中的不适，开始简单地舞动身体。
蒋南雪看宋青瓷已经步入正途，挤开人群跑了回来，喘着气道：“你怎么想到这样的办法？真有你的啊！”
“不算办法，她见的场面少了，小了，就让她多见见场面不就行了？”
赵平野看着放肆唱歌的宋青瓷，微微一笑。
宋青瓷一面唱着，一面跳着，一面笑着。
额头上渗透出浅浅的汗珠，笑得愈发开心，她从不知道为人表演会有这种快乐。
第四十章 参赛
《中国新声音》的录制时间实在星期天下午，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赵平野带着宋青瓷在各大场合唱了一个遍，在一家酒吧唱歌的时候，酒吧的老板当场跑出来要以月薪三万的钱让宋青瓷留下来驻唱，吓得宋青瓷赶紧跑开了。
这几天下来，宋青瓷的临场能力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只是在星期六这天，宋青瓷还是紧张大过兴奋。
毕竟之前也都算是小打小闹，明天可是正式要上电视荧幕了，这两者没有多少的可比性。
对于这个，赵平野也没有办法，这些天的加强训练也只是让宋青瓷在众人面前唱歌的时候不至于紧张到忘词儿，唱错之类。
而在正式的舞台上是不是可以放松应对，还得看她自己。
毕竟他总不可能专门为她做一个舞台类的电视节目。
这天赵平野也没再让宋青瓷到处去表演了，只是让其熟悉了一下接下来要唱的歌曲，然后日常进行开嗓的训练，然后就带着她在陈江到处转悠，借此来舒缓她的紧张。
虽然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是聊胜于无。
这面在平沙，老唐其实很是悠闲。
虽然赵平野让他去天齐先看着点赵雅，顺便帮帮忙，但其实也确实没有他要做的事。
天齐已经将赵雅的一系列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赵雅这段时间也没有半点需要老唐来费心的。
对于这个难得的机会，她工作得还是比较卖力。
因此，对于老唐而言，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打卡嗑瓜子儿，每天坐在天齐录音棚里想的事情都是自己每天在崛起、天齐这两头来回转悠，那其中的车费能不能给报销？
要是不能报销的话，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赵平野给报销？
“这个音你怎么就转不过来呢？这不应该是很简单的吗？还有，这句歌词开头的音一定要注意，你每次都唱重了！”
谢小春正在给赵雅纠错，他稍微显得有些恼火，毕竟有些地方他已经讲了不下五次了，对方还是改不过来。
一首歌想要唱好听其实很简单，只要你音色不差，有音律节奏感，不至于跑调，加上一点小小的技巧，再挑一首适合自己的歌就完全可以将其唱得好听。
但是要想唱得好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含糊。
一首歌，一张专辑发出去不是别人听一遍就不会听了的，对于好歌，听众当然会反复回味。
第一遍听歌，大多听的是旋律，第二遍，大多听的是歌词，第三遍第四遍，一遍一遍下来，他们就会发现你唱的这首歌里面有哪些暇疵。
这时候再出现一个翻唱歌手唱得比你好一大截，你这个新人歌手就相当于已经被人定义成了不会唱歌的那一类，再想出头就难了。
赵雅满脸的汗水，站在谢小春面前低着头不敢吭声，只忙着点头。
老唐转头看了那边一眼，语音回了一句信息，“现在的情况呢，就是《我们的爱》还有《飞舞》两首歌已经录制完了，就差《千年之恋》这一首歌拖得太久了。赵雅总是有些把握不住一些细节，而给其指导的音乐指导又是精益求精的性格，进度就一直卡在这里。”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句，“不过这位音乐指导还真是真才实学啊，这耳朵尖得跟什么似的，一点点小瑕疵他都能听出来。我是没这个本事。”
“还有，按照对方训赵雅的频率来看，这首歌应该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录制完毕。到时候就得跑到外面去录制MV了，诶我说，到时候录制MV不会也让我跟着去吧？要是让我跟着去的话，这就算是出差啊，吃喝住行都是要报销的。”
看了一眼对方的回信，老唐撇撇嘴，又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宋青瓷过选了没有？”
这会儿谢小春已经给赵雅讲完了，看着对方脸上的汗水，他道：“行了，就这样吧，你自己好好改一下。先休息一下，找一找状态。”
“幸苦谢老师了。”
“没事。”
看着谢小春要走，老唐顾不得看赵平野的回信，快步走上去，“谢总，这就走了啊？”
在确定对方是有真才实学，而且在音乐方面的造诣高出自己一截之后，老唐一直很想跟对方拉进拉进关系。
谢小春看着老唐道：“唐总，有事儿？”
“还确实有一点儿，你们种大型的娱乐公司一般都跟一些综艺节目有合作，我就是想问问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渠道可以观看到《中国好歌声》的直播现场啊？”
谢小春点头，“好像是有，但我不知道。”
“那就麻烦您老问问呗，要是有的话，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老唐知道对方的忌讳，忙道：“您放心，我是不会泄漏消息的。就是吧，我们公司还有一个艺人去参加《中国新歌声》了，公司另外几个人陪着去了，他们可以在后台看第一手的情况，我得等到下一周看了节目之后才能知道，消息两头就有些不对等了是吧？”
谢小春含糊搪塞了一句，“我去问问，但不知道上头愿不愿意，估计是没希望的，毕竟这是我们公司的渠道什么的……有消息我告诉你好吧？”
谢小春大概率是不会问的，他可没时间去管这些事儿。
老唐也知道对方不会问，他也就借这个机会跟对方套套近乎，于是道：“那就麻烦您老了。”
“不麻烦不麻烦……”
谢小春走了之后，老唐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愣了愣。
我靠，明天就要上舞台了？赵平野竟然不提前告诉我！
老唐暗骂了一声，忙先给宋青瓷私聊发了一句恭喜上镜，然后又安慰了几句不用紧张之后转头冲着赵雅道。
“赵雅，你猜怎么着？青瓷明天就要上舞台了，下周就能看到她出现在电视里了。啧啧，真行啊！”
赵雅愣了愣，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道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修边幅，但老唐心思其实一点儿也不大条。
他很快听出了赵雅的不对劲，道：“你这边马上既要录制完出专辑了，那边也上电视，真是姐妹俩一个也没拉下。看来咱们公司要挣大钱，每个人都要发大财了啊！哈哈！”
末了老唐又故作正经道：“你这边可得加点紧，咱们这边可不能落后他们的进度了，到时候让他们看笑话！”
赵雅点点头，转身斗志十足开始重新练歌。
老唐呼了一口气。
自己这活，还真不大好干。
……
“别紧张别紧张啊，来喝点水……算了别喝了，别到时候要上厕所。来，深呼吸，呼——吸——”
在《中国新歌声》录制现场后台，蒋南雪忙着安抚一脸紧张的宋青瓷。
在后台，其他还未曾上场的选手也大多是一脸紧张，但有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表情淡然，身边跟着一个同样为他端茶倒水的人。
蒋南雪早就做好了功课，这个年轻男子名叫徐永春，在选拔的现场也是同样当场入选。
在这一期的八个选手中，徐永春、那种名叫张大胜的中年酒吧驻唱歌手以及宋青瓷三人都是当场入选，其他无名选手都是在后期的挑选中选拔出来的。
因此，蒋南雪特意做了徐永春和张大胜的功课。
她在网上查到了一点消息，是否准确还不确定，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张大胜是泰明一家酒吧的驻唱歌手，因为其实力强劲，有一些人将其唱歌的视频传到了网上，现在已经有不少的粉丝了。
而徐永春的消息则在网上干脆查不到，就算有，也是同名同姓的其他人。
这种，要么就是一直寂寂无名的人，要么就是刻意被某个娱乐公司给抹除了消息，暗中培养，以选秀的形式出道。
现在看此人的面色，估计是后者。
徐永春看着一直深呼吸的宋青瓷，忽然走上前递过来一瓶水，笑道：“其实不用紧张，上去并不要说什么，只要直接开唱就可以了。要不要喝点水？”
蒋南雪警惕看着这瓶水，像是没有开过的。
此时赵平野拿了一瓶水走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之后走上前将水递向了宋青瓷。
宋青瓷接过赵平野的水，然后转头冲着徐永春道：“谢谢，不过不用了。”
徐永春笑了笑，没说话，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此时工作人员走进来敲了敲门，提醒了一句陪同人员不要一直呆在选手室内，以免影响录像。
“知道了。”
蒋南雪回了一句，然后又安抚了宋青瓷几句不要紧张，这才跟上赵平野的脚步快步走出了房间。
其他随行人员也陆续走了，房间里面只留下了八名选手。
“一号一号，先跟我去后台！”
“好的好的。”
张大胜站起身来，抱着自己的吉他走出了房间。
几位选手目送他离开。
不多时，位于选手室的大屏幕亮了起来，播的是舞台现场。
四位导师背坐在高台上，徐大胜抱着吉他走上台，先向观众和导师鞠了一躬，然后轻轻弹动音弦，略带沙哑的沧桑歌喉响起，现场一片惊呼，就连镜头下的四位导师也是各自对视，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唱得真好啊！”
一个性格外向的年轻女孩开口道。
“确实唱得不错，”徐永春接话道：“声音很有特色，感觉有一种历经风霜但坚守初心的沧桑感。”
“这其实算是他的原创歌曲吧？”有人问道。
徐永春点头，“没错，这首歌就是他的原创，现在在一些短视频平台还是挺火的。”
“这个肯定百分百过关了，唱得这么好。”一个男青年羡慕道。
“过关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人为他点灯。”
宋青瓷看着屏幕，又喝了一口水。
她的号码牌是第八位。
“诶我说，这个剧组是怎么搞的？干嘛将青瓷排到最后一位？”随行人员休息室内蒋南雪小声抱怨。
这个排名对宋青瓷而言并不友好好，排在第一位毋庸置疑是考验选手的临场能力，而最后几位同样也有这份压力，甚至更甚。
这不是临时发挥，每个人的歌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在等待中没有多少改进和思考的余地。
在看到别人好的表演之后，往往大多数人会开始怀疑自己上台是不是会有这样的表现。
在漫长的等待之中，这种自我怀疑和紧张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强烈，尤其是看到一个一个人渐渐轮到自己，这其实是一种别样的煎熬。
反而是以最佳的状态早早表演完毕然后看别人的表演是最轻松的。
所以，最佳的排名其实是第二三位。
赵平野也觉得这个排名有些苛刻，或许主办方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在选拔现场因为紧张而险险落选的宋青瓷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
而按照赵平野的想法，应该是宋青瓷在最佳顺序上场成功入选之后，有了在这种舞台上表演的经验再慢慢以末尾的顺序反复锻炼直至适应舞台是最好的。
这种情况，也只能看宋青瓷临场心理能力了。
希望这几天的突击训练能够有效果。
“嘭！”
“嘭！”
“嘭！”
张大胜唱到高潮部分，一连三声亮灯的声音响起，戴芬、倪庆、成海平都已经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歌手，甚至倪庆开始站起身来挥手。
现场欢呼。
戴芬看着跟自己转身的两人，冲着还未曾转身的周元杰指了指，惊讶看着成海平。
成海平也是一脸惊讶，在他看来，最注重意境的周元杰应该是第一个亮灯转身的。
可直到最后，周元杰也没有亮灯。
蒋南雪看着屏幕惊讶对赵平野道：“我难道研究错了？怎么周元杰没有亮灯转身呢？”
赵平野解释道：“他虽然看重意境，但同样看重歌曲。虽然张大胜这首歌确实唱出了味道，但其实这首歌的词写得并不怎么样，反而是拖了后腿。既然选择用原创歌曲，这首原创歌曲也就成为了评分的标准。要是他换一首知名的歌曲，周元杰是会转身的。”
“这样啊……”末了蒋南雪又问道：“对了，你不是会写歌嘛，你怎么不让蒋南雪唱你的原创歌？”
赵平野看她一眼，“我谋求更多。”
蒋南雪撇撇嘴，骂了一声装逼犯。
张大胜最终选择的是成海平，第二位上场的选手是一个年轻姑娘，只是可惜，她因为紧张一个音调跑偏了导致最后落选。
第三位出场的是徐永春，他的状态非常好，气息平稳异常，一首难度不小的歌在他嘴里唱的游刃有余。
在全场的惊呼以及四声亮灯声音中，他最终选择的是周元杰。
回到选手休息室内，其他人带着羡慕以及敬佩的眼神看着他，能走到这一步的，几乎或多或少进修过音乐，对音律精通。
能够将《飞花岁月》唱到这种程度以至于让四位导师都为其亮灯，其实已经是职业歌手的水平了。
能够走到最后的人肯定有他。
面对其他人的眼神以及称赞声，徐永春只是简单笑了笑，他环视一周，走到宋青瓷面前，笑问道：“还好吧？”
宋青瓷回以一个勉强的笑容，“还好。”
“真的不用太紧张，放松一点，选拔的时候你前面就是太紧张了，后面你进入状态之后其实唱的挺好的。”
宋青瓷只简单嗯了一声。
一来她本身就不习惯与陌生人交流，而来也是因为此时紧张，她并不没有聊天的欲望。
徐永春见这番场景，倒是没有多说了，只回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
“有请下一位选手！”
歌声，欢呼声。
一位位选手依次离开休息室，又依次走了回来，脸上或颓败，或激动。
第六位进场，第七位准备……
第七位进场……
宋青瓷拽紧了拳头，手心里面已经一层汗水了。
她长长地深呼吸着，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开始有些发麻僵硬。
节目组工作人员走到门口，“最后一名选手请先跟我来后台。”
宋青瓷放下水，站起身。
“加油！”
“加油！”
其他选手或是真心或是假意鼓励着。
宋青瓷走到后台，舞台另一侧，她依稀看见了蒋南雪冲她挥手，又看到赵平野冲她点头。
宋青瓷深吸了一口气。
“很遗憾，第七位选手并没有导师为他亮灯，让我们用掌声给他鼓励，希望他继续加油！”
轰鸣的掌声，吵得宋青瓷有些恍惚。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八位，也是这一期最后一位选手，大家欢迎！！！”
第四十一章 沸腾
灯光黯淡下去，音乐声渐渐响起，宋青瓷独站舞台中央，犹如孤岛一青竹。
听到音乐，背对观众席坐着的戴芬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周元杰，周元杰同样也是略带惊讶。
“天呐！竟然是这首歌！”
选手休息室内一个过选的姑娘惊讶地看着屏幕上静静站着的宋青瓷，面色惊讶。
“真没想到，竟然会唱这首歌！”另外一个人笑道：“这是打算一开始就放大招嘛？”
张大胜道：“就是不知道能将这首歌唱出感觉来。”
徐永春静静看着屏幕，一言不发。
这首歌名叫《永恒》，是由已经故去的音乐天后单薇所演唱的。
这首歌说难不难，可能七八岁的小孩都会哼这个调调。
可是这首歌说简单，它确实难度不是一般得高。
除了本身自带的难度之外，它还讲究的是意境，唱的是一种旷远、飘渺的感觉。
在这首歌问世的后二十年里，有无数歌手在私底下翻唱过这首歌，但唯一在公开场合演唱过这首歌的就只有陈明妃、那位姓杨的妃首以及唐皇后。
不过三人演唱的出来的感觉各有不同，陈明妃唱出来的感觉是春光明媚之下的花团锦簇，杨贵妃唱出来的感觉是繁华壮丽之中的山河盛世，而唐皇后唱的是荒沙遗址之上的千年追忆。
但都比不了那一位。
而那位年仅三十五岁就早早故去的天后单薇，她以一种略带沙哑的嗓音，唱出世人穷尽一生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深远，便已是绝唱。
至今，还没有一位男歌手在公开场合正式演唱过该歌曲。
………………
“刘总。”
“刘总。”
刘以筠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然后走进了一间屋子。
白琳紧跟其后。
她打开灯，灯光亮起之后，就见这房间一面是透明的玻璃，而玻璃对面，正是赵雅的录音棚。
工作人员、赵雅以及在录音棚内给赵雅指导的谢小春，他们的动作她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但对方对这间屋子里面的情形一概不知。
这是一面单面玻璃墙。
每一个录音棚旁边都有一间这样的屋子，方便公司的领导查看艺人的工作情况以及进度等，而不至于对他们现在的工作造成影响。
看了一会儿，她冲白琳示意，白琳便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玻璃对面的谢小春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听了两句，然后转头看向这一面“墙”。
显然他是知道这间屋子的存在的。
很快，他走出了录音棚，然后走进了这间屋子。
“刘总。”他问候道。
刘以筠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谢小春没想到刘以筠会过问一名普通的艺人的工作进度，在这间公司里，除了陈如意之外，刘以筠对其他艺人一概都不会过问。
当初白琳告诉他让他指导一下一名新人的时候，他还纳闷着说难道是公司挖掘到了金子？
没想到接触之后才发现对方其实天赋并不是很高，也只能算作中等。
这便由不得不让他去猜想对方的来头。
这时候刘以筠竟然亲自来过问此事，他心想，莫不是这是某个大大大股东的女儿？
可不对啊，公司最大的股东不是刘总吗？而且刘总平时也没对其他股东客气过啊？
估计是电影界或者模特界某个大佬的女儿，他心想。
谢小春如实回答道：“赵雅，她吧，其实还是有些小瑕疵，不过问题已经不大了，过几天就可以完成那三首歌的录制。”
“她唱得怎么样？”
“在我们公司的话，算是中等偏上。”
这句评价倒不是谢小春昧著良心说话，虽然赵雅的歌唱天赋并不算特别好，但这三首歌确实是比较适合她。虽称不上是量身定做，但也是相得益彰，所以这个评价还算是合理。
谢小春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刘总，有一件事，赵雅带来的那名工作人员想借我们的渠道看《中国好歌声》的直播。”
“怎么回事？”
“他说是他们公司还有一个艺人已经过选《中国好声音》了，但是他现在人在天齐，要想知道现场的具体状况就只能提后一周看剪辑过后的电视节目。”
刘以筠忽然问道：“今天是星期天是吧？”
“对的。”
白琳很快明白了刘以筠的意思，她看了一眼时间，走上前点开一个挂在墙上的大液晶屏，通过内部渠道接通《中国好歌声》的录制直播现场。
六个分镜头，一个是台上站着的宋青瓷，一个是四位导师，一个是后台选手休息室，一个是后台站着的选手随行人员——赵平野和蒋南雪，另外两个镜头是移动的，各种角度录制选手、导师以及观众。
谢小春听着音乐一愣，“是这首歌？这……”
他不知道该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如意唱过这首歌吧？”
“不过是唱出了其中的五分味道，论起来这首歌的翻唱还是唐皇后唱得最好。”谢小春道。
白琳道：“这个好像是赵总的那个艺人。”
她指向一个分镜头。
镜头里面主持人正在问赵平野对自己的朋友是否有希望，赵平野象征性回答了一句信心十足。
谢小春对赵平野的印象很深，这个一出手就拿出了五首，不，八首原创好歌的年轻人，甚至还指点过自己——称得上是指点——更是刘总的老公。
没想到唱这首歌的人竟然是他的艺人！
又联想起老唐赵雅，他似乎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刘总会对其格外关注呢。
此时，蒋南雪忽然窜进了镜头里。
“我是她的表姐，我相信她一定能打动四位导师的！加油！！！”
白琳一愣，“这不是……”
刘以筠看向白琳，“你认识？”
“这就是我们当初……”白琳看了谢小春一眼，然后凑近身子在刘以筠耳边解释了一句。
“原我还纳闷她怎么突然不想进天齐了，没想到她竟然跑到赵总公司去了。”
末了白琳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道：“现在一想，估计那时候她已经看过了。实在惭愧，我都没看一眼。”
刘以筠没多问，只看着电视屏幕。
宋青瓷还是站着。
《永恒》最显著的特点——昂长的前奏之后一句昂长的清唱。
听这音乐，张建斌从观众席上抬起头来。
宋青瓷。
他对这个年纪不算大的姑娘有格外深的印象。
特别的嗓音，像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扎实的基本功，就知道这个姑娘在私底下还是下了苦功的。
可就是太紧张了，完全没有表演的功底。
就算是在线下的选拔现场，也差点紧张得一首歌都唱不完整。
按理来说，他应该直接将这个姑娘当场淘汰掉。
但如今的华语乐坛实在是太过凋零，他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
只顾着捞钱的娱乐公司催促着艺人往“钱途”奔跑，这几年此种现象愈来愈烈。
如今娱乐圈的趋势，就是歌手一张专辑爆红之后，就开始投身于电影、电视剧、综艺等行列，开始为公司也是为自己捞钱。
可能有些艺人希望做音乐，但公司不会准许。
数字专辑的产生，让一些新人歌手失去了靠卖专辑来挣钱的机会，他们只能免费将专辑发在各种平台上，否则很少有人会花钱去听你一个新人的新歌。
靠着流量这一点点的分红，完全比不上制作专辑的高额开支。
于是在新人歌手稍微出名之后，公司就会逼着艺人去接广告、演戏等来回收自己的成本，以及挣钱。
而又是因为音乐平台，也让歌曲的制作成本变得极低。不需要制作录像带，不需要制作CD，只需要一个录音棚，录制好歌曲之后上传到音乐平台上。如果不考虑宣传的话，几乎用不了多少成本。
它降低了音乐界的门槛。
虽然这让一些民间的作曲者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但同样催生了大量的小型工作室的诞生，写一些旋律过得去的曲调、将一些知名歌曲的调子拆开重组、或者是干脆抄袭国外名气低的歌曲，然后胡乱填词，接着请一个长得不错的人来演唱，后期调音修音，上传至平台，火了之后就开始疯狂圈钱。
如今的华语乐坛，就是这样的乌烟瘴气，专心做音乐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公司，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所以他才愿意给宋青瓷一个机会，也是故意要求剧组将她排到了最后一名。
他看到对方有潜力，所以他想逼迫对方一把。
如今华语乐坛缺少一名天后，已经缺了快十五年了。
陈明妃很有潜力，但她在刘以筠的保护之中缺少了历练。
听歌的观众只知道她唱得好，只知道她很红，但如他这等十年如一日的音乐研究创作者才晓得，从出道直至而今，陈明妃唱功的长进并不大。
另外几位都与音乐无缘。
他曾看得最重的，也是将一切都押上的人是唐皇后。
但唐皇后在成名之后辜负了他的期望，她投入了北方那位的阵营，为其开疆扩土。
而对方也没让她失望，为她博得了“皇后”的称号。
可是皇后终究只是皇后，就算是全娱乐圈的皇后，也不是华语的天后。
天后死在了十五年前，死在了繁华的都市，死在了群众的冷漠，死在了满天飞舞的谣言，死在了令人发指的迫害。
而华语乐坛的衰败，就在单薇于九江摩天大厦纵身一跃的那一天。
永恒……
………………
宋青瓷仍然是站着，还如孤岛那一颗青竹。
漫长却不至于令人反感的前奏仍然在缓缓流淌。
她闭上了眼睛。
微微张开手，微微昂起头。
以全身的脉搏感受音乐在灵魂深处的流淌。
放空……放空……
空……
悠扬的小提琴与钢琴自平静而忽而狂暴奏响，如黑云压城之时的狂风，又似火山崩裂之下的轰鸣。
现场屏声止息，所有人都知道，前奏就要过去了。
这场狂暴的演奏忽而戛然而止。
死寂。
接下来三个拍子之后，是一句长长的清唱。
这首歌能够唱成功，就只靠这一句清唱能不能将听众们带入歌者所窜创造的世界。
在第一轮学员初选就唱这首歌。
她能成功吗？
四位导师打着节拍。
第一个拍子，第二个拍子，第三个拍子……
宋青瓷睁眼。
她拿起话筒开口了。
赵平野微微一笑。
蒋南雪尖叫出声。
刘以筠微微眯眼，面色凝重。
张建斌长长呼出一口气，略显振奋。
四声猛烈的亮灯之声响起！
全场沸腾！！！
第四十二章 新后当立
“疯了疯了！”
主持人瞪大了眼睛举着话筒，几乎是对着摄像头嘶吼而谈。
“我站在这个节目舞台上五年的时间，见过那么多的学员，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学员选手在开口第一句就被四位导师同时亮灯的，这是《中国新歌声》的历史时刻！！！观众朋友们，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天呐，天呐！！！”
蒋南雪抓着赵平野的手臂开心地大跳，时不时发出一句痛快的尖叫声。
此时《中国好歌声》的录制现场已然成为了一座沸腾的活火山，所有人都站起来高举双手欢呼尖叫。
就连四位导师都尽数站了起来，大声鼓掌叫好。
此时坐在选手休息室内的几名选手已经傻眼了。
“我听傻了……”一个已经落选了的男选手喃喃道，“我想跪下来，这首歌现在适合跪着听。”
张大胜毕竟年岁大，面色还算是沉着，“上来丢个王炸，这让我们怎么玩？”
一个女生砸砸嘴，半晌无言，最后道了一句牛皮。
在最开始沸腾之后，现场缓缓安静了下来，直至最后连节拍声都没有了。
《永恒》这首歌，每个人翻唱出来的效果都不一样。
陈明妃唱的是天真无邪，杨贵妃唱的是繁华盛世，唐皇后唱的是千年追忆，而如今宋青瓷唱的则是星空大海。
空灵的嗓音，犹如夏夜空谷中那一声轻快的鸟鸣。
看那只百灵一声清啼之后张开双翅飞向高空，飞往月光来时之处，飞往繁星居住之所。
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至视线中已然无了它的踪迹，唯留下来的是，只是那无尽深邃的夜空，以及仍然在空谷中回荡的那一声清鸣。
最后一个长长的尾音落下，音乐戛然而止。
这是给听众的留白。
宋青瓷帧开眼睛，喘出一口粗气，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这死寂的现场。
半分钟之后，现场才总算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她才回头看了一眼，笑了。
“我真的是从来！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嗓音！”
主持人还未曾走上台，成海平就忍不住开口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我只能将其称为上帝吻过的嗓子！”
“她的嗓音穿透力实在是太强了！”戴芬符合道：“并没有多少高音，但就是普普通通的声音，就有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声音穿过耳膜，直接顶在了脑门上！”
“对对对！”倪庆哈哈笑道：“就是这种感觉，你一下就说出了我的心声。歌声就在天灵盖上飞旋转，带着你一路往上，一路往上！甚至最后她还能带着你从天上缓缓飘下来！”
周元杰道：“现在还只有三名歌手在公开场合演唱过这首歌，或者说是演奏这首歌演奏成功了，你是第四位！在整个中华，你是第四位！我不得不说，你完全将这首歌唱出了自己的味道，你是一块金子，我很希望你能选择我。”
“不是吧！杰哥？你这就开始了？”戴芬转头打趣道：“你这就开始抢人了？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吧？”
“诶，我只是说出我心中的想法而已，这怎么能说是抢人呢？你们也可以说出你们的心声啊！”
此时主持人终于无奈开口道：“等等等等，四位导师，能不能先听选手介绍一下自己？这个流程应该还没有删掉吧？导演组？”
在宋青瓷介绍过自己之后，几位导师才开始了正式的点评。
“你的嗓音非常独特，非常有辨识度，而且本身你在音乐这一方面的天赋也是非常优秀的，但其实你的唱功，你的底子，并不比其他人要好。”
“没错，这也正是我想说的，”戴芬道：“这首歌你能将其演绎出来，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天赋，而不是你的唱功。”
蒋南雪听到这话之后撇撇嘴，“她懂个屁！杰哥都说了全中国第四位，她还说青瓷唱功不好，我看她的歌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蒋南雪就注意到一个镜头正对着自己，她飞快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脸，“其实戴芬老师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我认为宋青瓷应该要虚心接受，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努力充实自己！”
末了她移出镜头外，低声冲摄像小哥道，“等会把前面那段剪掉，你懂的。”
赵平野并不否认戴芬说的是对的，宋青瓷能够将这首歌唱好，就是有百分之八十靠的是她的嗓音，她的天赋。
这本身就是一首主要看意境的歌曲。
而宋青瓷，虽然她的唱功在同龄人之中确实是出类拔萃，但在戴芬、周元杰、成海平这类的音乐前辈面前，还是稍显稚嫩。
但唱功是可以靠后天努力来弥补的，天赋却不可以。
这首歌宋青瓷能演唱出来，而唱功高出宋青瓷一大截的戴芬却从未在公众面前演唱过这首歌曲，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虽然宋青瓷如今比不上戴芬，但她的天赋就决定了她今后的路要比戴芬长得多。
天才靠的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没有这百分之一的灵感，汗水不过就是汗水。
这是别人妒忌不来的，有些人生来就会唱歌，有些人生来就五音不全。
而宋青瓷，就是生来为了问鼎音乐界的那一个人。
张建斌眼神亮了起来，他从舞台上这个青涩的年轻姑娘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兴许如今的华语还有希望。
“所以，宋青瓷宋小姐，”舞台上主持人大声道：“眼前的这四位导师，你的选择是……”
所有人屏声噤息，等着宋青瓷做出自己的决定。
等这个节目所有线下海选弄完，他就要辞掉这份工作，然后专心致志去帮助那个女孩。
他来这里做线下海选的评委，本就是为了接触新人，如今他已经找到最合适也最有希望的对象了，何必还留在这个早就已经显得乌烟瘴气的节目组呢？
不，他不能等到线下海选结束了，资本总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一期可能还未曾播出，就会有无数的公司和经纪人朝她抛来橄榄枝。
她涉世未深，恐怕经不住对方的糖衣炮弹，别签约了一家无良的娱乐公司，最终沦为一颗摇钱树。
“我的选择是……周导师！”
周元杰呼了一口气，然后亲自下台将自己组的手牌交到了宋青瓷的手里。
现场鼓掌欢呼。
张建斌站起身来，默默转身走出了现场。
他得马上去找节目组了提出自己要提前走的这件事了。
他担心的是对方会成为下一个唐皇后。
张建斌已经做好了自己往后余生的打算。
他要扶新后上位。
第四十三章 老千
“赵总真的是……”白琳看完节目之后喃喃道：“真是抓了一张好牌。”
刘以筠转头看向谢小春，“谢总，您觉得，陈如意与宋青瓷相比，谁胜谁负？”
谢小春道：“就目前看来，陈如意那丫头还是能稳稳胜她一筹的。”
“那从长远看来呢？”
“从长远看来的话，”谢小春苦笑一声道：“刘总，您也知道，陈如意她生性懒散，不喜努力，而且从出道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几乎是在您的帮助下一路顺风，顺风路走的多了，自然也就没有多少长进。如今能胜对方一筹，只不过是她年长而已。估计再过个两三年的时间，不说人气流量，就单说唱功这一项，她就要逊色对方不少。”
“也就是说，比她天赋好的人比她还努力对吧？”
谢小春心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还”字用的不是特别准确，因为陈如意压根就不努力。
白琳忽然道：“刘总，咱们要不要逼陈师姐一把？”
谢小春符合道：“确实得逼她一把，成天这个样子没个正形。”
刘以筠沉默半晌，最后摇摇头，“算了，她本就没什么志向，唯一的愿望就是这辈子能做好一个混吃等死的花瓶，当初她进公司还是我逼她来的，否则她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小学初中做音乐老师。就随她去吧，让她想唱歌的时候唱唱歌，想谈恋爱的时候就谈恋爱，什么也不想做的时候就在床上躺着吧。当然，至少得在出完这张专辑之后。”
谢小春与白琳对视一眼，没吭声。
刘以筠已经让陈如意这辈子吃穿不愁了，甚至还将其捧到了这样的高位，都没有太过从她身上谋取利益。
若是换做其他的公司，早在前一段公司困难的时候就让陈如意去接乱七八糟的广告以及综艺了。
如今不少专心想唱歌的艺人都被迫去接了电视剧电影的角色，因为没有学过演戏，不是专业出身，这些艺人大多被喷得体无完肤。
而在公司困难的时候，陈如意正躺在自己家里面乐呵呵刷剧。
能碰到刘以筠这样的闺蜜，是这辈子她的福气。
“没什么事了，天色不早，各位都早点回去吧。”
收拾好东西，刘以筠独自开车回家。
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司机，遇到某些隆重的场合，也只能先让白琳代开。
“夫人，您回来了？饭菜已经好了，还有，洗澡水也已经放好了，您看……”
“我先洗澡吧。”
刘以筠放下包，刚准备走进浴室，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
“张阿姨？客厅里是什么东西？”
刘以筠一面问着一面往客厅走去。
“哦，客厅里面啊，是前些时候您跟先生带回来的小猫。”
刘以筠已经走到客厅，就看见茶几旁边摆着一个小笼子，笼子里那花白相间的小猫正张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她。
刘以筠问道：“从哪里找来的？”
“就今天上午。”张阿姨已经走来了，“我上午买菜回来的时候经过咱们小区那家宠物医院，就看见一个小姑娘逗着这猫。我看着眼熟，过去问了两句，说这不是我家的猫嘛？那小姑娘说这是一个年轻男人放在他们医院的，我就问她那人是不是我家先生。她说是，又说既然家里有人干嘛将猫丢在他们医院里？我想着说也是，家里有人干嘛非浪费这个钱？就干脆带回来了。”
末了张阿姨小心翼翼看向刘以筠道：“夫人，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马上就送回去。”
“算了，带都带回来了，那就先养着吧，”刘以筠走上楼，“记得家里要弄干净。”
“知道了，夫人。”
…………
这期节目刚刚结束，宋青瓷与徐永春就去了周元杰的录音室，但毕竟录制完节目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只稍微聊了几句之后离开了。
临走之际徐永春邀请了宋青瓷一起去吃宵夜，却被护犊子的蒋南雪一口拒绝。
徐永春明摆着就是一个娱乐公司的艺人，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肯定是其经纪人无疑。
这会儿，谁知道对方安了什么好心，说不定就利诱宋青瓷去他们公司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蒋南雪吵着要吃一顿烧烤来犒劳犒劳宋青瓷，但宋青瓷其实并没有吃多少，反而大部分的烧烤都入了她的肚。
蒋南雪端起一杯啤酒，气势豪迈冲着冲着赵平野一举杯，“来，干了！”宋青瓷喝不了酒，端着一杯果汁也将杯子伸到了赵平野面前。
赵平野只得无奈端起酒杯象征性喝了一口，蒋南雪却很不客气道：“干嘛？你养鱼啊！青瓷都喝光了，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么？”
赵平野嘴角抽了抽，只好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宋青瓷抿着嘴笑看赵平野，她在想若是唐大哥和赵雅都在这里的话，估计今天老板又不得善终了。
本来就是在华东科技传媒大学附近，这个点儿，烧烤摊的学生尤其多。
这时候就听见邻桌几个年轻男女聊着今天的录制，依稀将话题扯到了宋青瓷身上。
虽说《中国好歌声》未播出之前的消息不允许外传，但毕竟录制现场那么多人，难管住悠悠众口。
更何况今天宋青瓷的表现空前，因此在外有些议论也是正常的。
“正聊你呢青瓷，”蒋南雪笑看着宋青瓷，“没想到青瓷现在也是名人了。”
“哪儿有！”
蒋南雪与宋青瓷两女人笑着打闹了一阵，然后蒋南雪看着赵平野道：“不过你给青瓷选的这首歌是真的好，估计唱别的歌都没有效果来！”
赵平野笑了笑，没吭声。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安排一首别的歌来给宋青瓷唱，也有很大的几率能让四位导师亮灯，但效果并不会有这么好。
唱《永恒》这首绝唱，能在一定的时间内飞快积攒起宋青瓷的人气，一来让她起步更高，对今后的发展肯定有正面的效果。
二来，在开局王炸的情况下，能够极大程度吸收公众的关注。后面的比拼对决，对宋青瓷而言就更加公正公平。
毕竟这类节目，若说其中没有半点黑幕那是不可能的。
有句话说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一定有阴谋诡计。
吸收公众的关注，就能让导演组忌讳在宋青瓷的比拼中做手脚。
而三来，这次节目播出之后，她唱的这首歌必定会录入各大音乐软件之中。
毕竟周元杰也说了，能唱好这首歌的人宋青瓷是第四位，必定录入音乐软件之后立马爆火。
关注度和粉丝这事儿暂且不说，爆火之后，有了流量，宋青瓷是能够分到钱的。
参加这期节目需要小半年的时间，几乎要全身心投入其中，没有其他挣钱的门路。
而宋青瓷是要攒钱出国留学的。
有钱入账之后，也能让宋青瓷安下心。
不过这样做也有坏处。
蒋南雪道：“我突然想起，我们没有必要让青瓷先唱这首歌啊。王炸先出，除了将对手吓一跳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不是么？起步太高了，同样也是一个麻烦。”
起步高，就代表如果后面宋青瓷的成长比不上这首歌的话，她大概率就这么完了。
蒋南雪此时清醒了下来，喃喃道：“你想想看，这一次青瓷唱的这么好，下一次没有这种有轰炸性的歌曲的话，她就达不到今天表演的效果，等于是一直在走下坡路。那样的话，公众就看不到她的努力，只以为她有了成就之后就沾沾自喜，懒惰懈怠，这种负面词条可是致命的！”
“换一个角度，我们先选一点观赏性表演性差一点的歌曲，循序渐进，在最后再丢出王炸，这样来做的话效果不是更好么？”
赵平野笑道：“谁说我只有一个王炸了？你以为我在跟你公平对决，其实我手里拿了三副牌，准备随时出老千。”
蒋南雪看着他，“你他么稀里糊涂讲些什么东西呢？”
“结账！”赵平野起身喊了一声，然后道：“走了，回去了。”
第四十四章 惹麻烦了
接下来还有两期的导师选学员的环节，距离宋青瓷下一次上舞台虽说还有两周的时间，但也并不是说这两周自己就已经无事了。
一般而言，学员在这一段时间的空档期都会跟随其节目的导师先熟悉一下情况，既是学员熟悉导师，也是导师熟悉学员。
因此，在这两周的时间，宋青瓷在周元杰录音室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
“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了。”周元杰道：“本来应该跟你们一起吃一顿饭的，只不过后面还有两期的学员，等人都聚齐了我们再好好聚一下。”
“全听杰哥的安排啦！”
第一期节目入选的一个女学员笑嘻嘻冲着周元杰道。
周元杰只是笑了笑，道了一声加油之后走到宋青瓷面前，“我感觉你一直有点紧张？”
宋青瓷点点头，“是有一点。”
宋青瓷自十岁就一直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本来性格就有些内向，在父母离婚，母亲跑至国外之后就愈加怯场怕生。
“不用怕，年轻小姑娘要开朗外向一点，这样站在舞台上才有激情。”周元杰道：“对了，你前面唱的那首歌，在那一句歌词‘我们都要好好的～’这一句末尾可以稍微拖长一点，加入渐轻的颤音，如‘嗯～～～’这种，效果会更好。”
宋青瓷开口轻声唱了一遍，“是这样吗？周导师？”
“没错，就是这种状态。你的天赋很好，多加练习，未来会很出彩的。”
“谢谢。”
周元杰道了一声加油，然后冲着大家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了，男学员要有绅士风度，出租车来了之后不要跟女学员抢车啊！”
“我们现在都用软件打车了，不存在抢不抢的啦，杰哥？”
“真的假的？看来是我落伍了哦！”
几个学员快步走出了录音室，宋青瓷留在最后将录音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才背上自己的包走出了门。
徐永春在外等着，看着宋青瓷走出来之后道：“你住哪儿，我送你吧？”
宋青瓷道：“谢谢，我已经打车了。”
“可以取消嘛，我有车，顺道送你一下嘛，何必要浪费这个钱呢？”
宋青瓷回道：“谢谢你的好意，真不用了，取消的话对司机太不负责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
“嗯，你也要小心一点。”
等徐永春走了之后，宋青瓷鼓起腮帮子呼出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软件准备开始打车。
正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宋青瓷？”
宋青瓷吓一跳，忙转过身来，愣了愣，“张建斌老师？”
张建斌扶了扶眼镜，笑道：“打车回去？”
宋青瓷点头道：“是呢，张建斌老师您去哪儿，我让司机大哥顺道送一下你吧？”
“我不用了，我是……”张建斌是个实诚性子，不大会撒谎，因此在娱乐圈得罪的人不算少，“算了，我明说吧，我是想跟你签约。”
宋青瓷瞪大了眼睛惊讶道：“签约，跟我？”
“对，我注册了一个唱片公司，想邀请你来做我公司的艺人。”张建斌道：“你放心，我绝对会将所有的资源都倾向你，完全不必担心后续的发展问题。”
张建斌可谓是下了狠心，他知道，如宋青瓷这等的歌手，必定是有无数的娱乐公司要与其签约。而对方今后，也大概率会签约一个公司。
为了不让宋青瓷最终成为了唐皇后，他打算直接先将其签了。
于是这两天他加紧组建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他打算就只要宋青瓷一个艺人，他还有几个朋友，拉过来给宋青瓷写歌，然后他私人给其掏制专辑的腰包。
先在这小半年暗中帮助她夺得本期冠军，收获人气和关注。然后趁热打铁，为其制作专辑，四年时间，将其推到四妃的高度，然后再经过四年的时间，让其与唐皇后平起平坐。
再经过两年时间，宋青瓷就能在他的扶持下走到单薇那种地步。
兴许差一些，但也差不了太多。
今后，就是要走单薇还未曾走完的路，走出亚洲，走向世界。
华语天坛！华语天后！
他将一切都想好了，可没有想到一点。
宋青瓷尴尬道：“不好意思，张建斌老师，我……其实已经签公司了。”
什么？已经签公司了？
张建斌愣住了，是谁手脚这么快？自己明明已经够快了，却还是慢人一步？
见鬼了，反应真够迅速的，这些资本家还真是嗅觉灵敏！
这混蛋节目组，不是早就约定好了不会透漏选手的个人信息吗？果然还是资本的走狗！
签她的是谁？
华东的明成公司还是辉耀？南方的蛇和西北的狼应该反应没有这么迅速吧？
忽然，他想起一个令人绝望的事，该不会是北方的那位吧？
先是拿走了唐皇后，如今又抢走了宋青瓷？
这期节目才只是刚刚录制不过三天的时间，对方就已经找到了她，并迅速与其签约？
这是何等的手段，如今北方那位已经可以在华南区呼风唤雨了吗？
宋青瓷看着张建斌久久不说话，问道：“张建斌老师，您怎么了？您没哪里不舒服吧？”
张建斌勉强笑了一声，说没事，又终于问道：“我能不能问你签的是哪家公司？”
宋青瓷犹犹豫豫，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怕泄漏消息之后会给赵平野惹麻烦。
“我没有恶意，我就是单纯想问问而已。”
宋青瓷仔细想了想，告诉对方公司名字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且张建斌在业内素有好名，先不说对方是不是怀有恶意，就算是怀有恶意，知道了自己公司的名字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她道：“崛起。”
“啥？”张建斌以为自己没听清。
“崛起音影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宋青瓷再次道。
张建斌一脸疑问。
有这个公司吗？还是这个公司是哪位大佬新创立的小号？
张建斌忍不住问道：“你没有骗我吧？”
对于对方对自己公司一副怀疑的态度，宋青瓷稍觉脸红，“真有，您可以在网上搜一下。”
张建斌心想也是，忙掏出手机搜索了一番，嘴角扯了扯，还真有这公司，一个不知名的家伙创立了一个不知名的公司，差点还破产了。
您也是位大佬，你都知道让我上网搜了，你被对方签约的时候怎么就不上网搜一下？这种公司也能进？
张建斌已经将郁闷摆在脸上了。
想了想，他道：“你们应该还没有正式签约吧？”
他料想，对方是华中区的娱乐公司，没什么势力，应当是对方就在节目录制的现场，临时起意找到了宋青瓷。但毕竟准备不充分，可能只是口头约定，应该还没有正式签合同才是。
宋青瓷道：“我们已经签约了。”
“这么快？！”张建斌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宋青瓷道：“我们已经签约两年时间了。”
张建斌愣住了，“你的意思是，在前年你就已经跟对方签约？”
“嗯。”
“那这两年你在那公司做什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张建斌纳闷，心说以宋青瓷这么特殊的嗓音，应当不至于两年没有一点消息啊？
宋青瓷犹犹豫豫，试探性道：“在外兼职？”
张建斌只觉得胸口一阵生疼，“你的意思是，对方签了你之后，就没管你了。然后这两年，你一直在外面兼职？”
宋青瓷依稀觉得自己说多了，愣愣点头。
“你被浪费了两年的时间？！”张建斌捶胸跺足，恨不得一巴掌将对方拍死，“你老板呢？在哪里，我要见他！”
完了，宋青瓷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我还是给老板惹麻烦了……
第四十五章 驳斥
咖啡店内，赵平野以张建斌对坐着，宋青瓷和蒋南雪各坐在两侧。
赵平野冲着张建斌道：“张建斌老师？久闻大名……”
一句客套话还没说完，张建斌就不客气打断了赵平野的话，“行了，这些虚话咱们就不用说了。我直接阐明来意，我注册了一个公司，想要跟宋青瓷签约。”
“老板，你听我解释，”宋青瓷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蒋南雪不满看着张建斌道：“张建斌老师，虽然您是音乐界的知名作曲家，是我们的大前辈，但是也不带这样做事的吧？一句话一开口就要我们公司的艺人？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张建斌看向蒋南雪，“你也是这个公司的艺人？”
蒋南雪道：“我可不是艺人，我是宋青瓷的经纪人！”
“原来如此，”张建斌道：“那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第一点，你们公司太小了，既然没背景也没能力也没资源，完全不能给宋青瓷最好的发展。”
蒋南雪怒目而视，“你凭什么说我们公司没背景没能力没资源？”
“小姑娘耐心一点，不要这么急躁，好歹听老人家将话讲完。”
蒋南雪深吸一口气，“您请讲。”
张建斌慢悠悠道：“第二，你们与宋青瓷已经只有一年的签约期了，在这一年里，就算你们捧红了宋青瓷，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也不一定能挣多少钱。”
“毕竟这期节目过后就已经是十月份了，到明年七月只有九个月的时间，在这九个月的时间里，你们需要为其制作专辑维持热度，这也需要不少的时间，更需要钱。况且，如果宋青瓷没能夺得冠军呢，结果热度负面增长呢？太多不确定因素了。所以，你们这一年在其身上最多只能挣到一百万。我直接将这一百万给你，省了你的功夫，这不好吗？”
蒋南雪哼哼一声，有钱了不起？
老娘又不是没演过有钱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公司已经耽误她两年的时间了，难道还想多耽误一年？要知道，公司签约艺人，却不为艺人提供相对应的资源这本身就是违法的，我完全可以将你告上法庭！”
蒋南雪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自己暗地里查过崛起的信息，再加上跟赵平野宋青瓷也相处这么久了，她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虽然这件事跟她自己没关系，但既然关乎公司，也自然跟她有联系。
公司的负面影响，自然也同样会对公司的员工产生负面影响。
有人才有公司。
张建斌看着蒋南雪，“你说你是宋青瓷的经纪，那么你告诉我，经纪人最基本的一点是什么？”
蒋南雪几乎是下意识开口道：“对艺人负责。”
“没错，经纪人要对艺人负责。可你们公司完全不对艺人负责，签约艺人两年时间却完全不给艺人任何的资源，这种公司，值得留下吗？往更严重地讲，这种公司，还配开下去吗？”
蒋南雪哑口无言。
赵平野开口道：“我想知道，张建斌老师您将宋青瓷签过去之后要怎样培养她？”
宋青瓷忙道：“老板，我真没这个意思。”
赵平野伸手打断了她，只静静看着张建斌。
张建斌也静静看了赵平野半晌，开口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藏着掖着！首先，在现在的阶段，我要让其夺得这届《中国好歌声》的冠军。不是自吹，我本身就是荣誉极高的音乐人，我对音乐的研究要比你们高得多！除此之外，我在音乐界这么多年，我认识的知名音乐人也比你们要多。在你们的培养下，她不一定能的冠军，但在我的辅助下，那就是十拿九稳！”
“请张建斌老师继续。”
“首先说明，我不是一个追求钱的人，我随便卖一首曲子，就够普通人下半辈子的生活了。我不会拿她去挣钱，我要拿她来击垮如今虚假繁荣的华语乐坛，换句话说，我要的是荣誉，是华语乐坛的荣誉。”
张建斌喝了一口茶——就算是在咖啡馆，他也只喝茶——接着道：“夺得冠军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我会为她出一张专辑，接下来还是为她出专辑，出专辑，永无复止。除去某些高荣誉的舞台如春晚之类，我不会让她去代言任何广告，她可以只唱歌。当然了，不用说钱，她在我这里的收益只能比你们更高。我要做的是，让她在十年之内打到单薇的高度，然后在十年之后，达到单薇还未曾达到的高度。”
赵平野道：“明白了。”
眼前这一位音乐人确实是最纯粹的那一类音乐人，他不是资本家，而是艺术家。
赵平野道：“能否让我跟宋青瓷单独聊聊？”
张建斌道：“可以。”
赵平野冲宋青瓷眼神示意，两人走到咖啡店外，只留下蒋南雪与张建斌两人大眼瞪小眼。
刚出门，宋青瓷就忍不住道：“老板，我真没有这个意思，他非要让我带着他来见你……”
赵平野笑道：“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件事，就算你有这个意思也没关系。”
末了赵平野道：“当然，我知道你没这么想。”
宋青瓷低着头道：“对不起老板，我给您惹麻烦了。”
“称不上是麻烦，”赵平野问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真的想去他的公司吗？”
宋青瓷抬头刚准备说话，赵平野就打断道：“你先听我说。首先，这两天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他，他确实是业界的好名声，你不用担心他刚刚说的是不是假话，我也可以帮你将他刚才的意思确定下来，如你不懂合同，我可以帮你看合同，不至于让他背后动手脚。”
“其二，作为业界的知名作曲家，他的能量确实不是我所能及的，他刚刚说十年之内让你达到单薇的高度，这话还真不是假话，你是千里马，他是伯乐，他能将你捧起来。”
“其三，其实专心唱歌做音乐是不挣钱的，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顾虑但不好意思跟对方讲的话，我也可以跟对方来谈，让他好歹让你在今后接几个综艺，或者客演一两个配角。按照他的意思，只要你还一直做音乐，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单薇还演过戏呢！”
“所以，你得想清楚。不要因为什么讲义气啊，不能做叛徒啊，或者存粹就是不好意思这样的思想给蒙蔽了。世界万物都是利己的，只要不在家国大事上自私自利，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更好的发展前途为什么不去呢？是不是傻？”
“还有，那两年，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会向你私人支付两百万以作为赔偿。或许我说的对你来说有些刺耳，两百万买两年时间，确实是不尊重人的话，但也是我现在所能做的微末补偿了。”
“给你一天的时间，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我不要走。”宋青瓷坚定道。
赵平野道：“还有二十三小时零五十九分钟的时间，再想想吧。”
“不用想了，老板，我不走。”
赵平野笑道：“真想清楚了？”
“想好了。”
“不是假话？”
“不是假话。”
赵平野嗯了一声，问道：“我能不能问问原因，但是，你千万不要说是我的个人魅力。”
“当然不是啦，老板。”宋青瓷缩了缩脖子，娇憨。
她道：“我明年就要出国留学了，要是跟他签了约的话，岂不是去不了国外留学了？”
赵平野道：“那我进去就要驳斥他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