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愿成为主播
“也就是说，阴类怪谈可以理解为现实中真正存在的怪谈，而阳类怪谈是游戏安排的剧情BOSS？”摸着下巴，何进这样想着。
就是不清楚之前遇到的那两个孩子，他们打的特殊BOSS属于阴类还是阳类。
阳类还好，若是阴类，就需要快速上报了。
怪谈训练师这款游戏居然可以显示其他怪谈的位置，这倒是一条难得的好消息，何进打算将这条消息上报，看看能否将这款游戏利用起来寻找其他怪谈。
等等，不对！
十二局在各省各市都安装了怪谈扫描雷达，似乎根本用不到这个！
不过既然有雷达在，为何自己之前遇到的一些怪谈没有在扫描下遁形？
想到这里，何进连忙叫来李队仔细询问，然后他得到一份令人诧异的答复。
“您说雷达？那玩意每九天才能开一次的，您难道没看app的更新记录和QA问答吗？”
我还真没....何进这样想着，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最近几天忙得和条狗一样，将不少事都给忘掉了。
“没事了，你继续去警戒吧。”何进瘫软下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是！”
待李队走远后，何进拿出手机切屏到之前常青天给自己推荐的app，并将QA问答认真看完，随后他挑出几条有用的QA问答。
【Q：为什么每9天才会更新一次怪谈分布地图
“啊！！！不！！不不不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我，我还能....啊啊啊啊啊！”
陌生男人的惨叫声死死攥住何进心脏，尖啸声不断驱逐何进仅存不多的理智。
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何进腿一软跌坐在地。
他双手向后死死撑地，试图将自己向后挪一点点，却无济于事。
面前这陌生男人的嘴裂成床铺大小，无数惨白色枝条自男人嘴中钻出。
男人身躯不断胀大，身体上出现无数尖锐突起。
吱，吱吱——
枝叶刺破皮肉声接连响起，一棵树从男人体内长出来，片片惨白嫩叶从枝干上生出。
仿佛触发什么信号，男人瞬间干瘪下来，血肉流到最下方成为树的土壤。
而男人皮肤则紧紧贴在新生白树上，与树皮融为一体。
一根细枝从白树上垂下，末端有一枚人面果实。
人脸果实盯着何进，忽然惨叫起来！熊熊烈火从果实中心冒出，火焰舔舐着何进脸庞。
怪异的是，这火焰是惨白色，凑近会感到彻骨寒冷！
火焰熊熊燃烧，却仅限于果实，连细枝都未曾燃烧！
何进被这恐怖景象震撼的脑海一片空白，当他回过神时才发现面前有数行惨白色火焰构成一串字幕。
【欢...迎...来....到——苍白树。】
【这是你的篝火，请不要故意破坏，否则....】
【你可以在此进行多种操作，但需完成第一次任务方能解锁，目前你只有查看权限。】
字幕在空中浮现，又随即隐去，只剩一行字：
【你的阳寿剩余时间：23：44：44】
“如何，您是否决定加入我们，成为苍白主播？”
身后传来的话让何进缓缓转过头，一位身穿中式立领、全身惨白的男人正坐在一张黑红色贡桌后。
男人头颅顶端有一根长长枝条，枝条另一端连入苍白树中。
声音响起，何进并未看到男人嘴唇翻动，因为这男人居然是一个模型假人！而且他没有脸！
何进攥住拳头，手臂青筋突出。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男人轻笑一声，答道：“看来您并没有听完之前介绍，那我再说一遍。”
说着，无脸男人站起，右手平按向胸前道：“我是伟大苍白树的忠心仆从，我们正招募怪谈主播。
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在直播中编造一个又一个怪谈，将真正的恐怖存在引入怪谈，让怪谈成真！”
双手微微颤抖，此刻何进想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但他并不能这么做，之前的惨痛教训让他记忆犹新。
何进气愤道：“让真正的怪谈复苏，跑到社会上害人？”
无脸男人右手竖起食指不断摇晃：“NONONO，这是在救人。若你想知道，等完成初次任务后我会告诉你，现在你还没资格！”
“好，我做！”
何进咬牙切齿看一眼身后不断燃烧苍白火焰的篝火，走到贡桌前。
他拿起一个方盒子，扬扬道：“你们提供的设备就是这玩意？”
无脸男人微微点头道：“具体佩戴方法与警用执法记录仪类似，此外说明书、服装、面具等物资也在桌上，祝您首秀愉快！”
说完，无脸男人坐回黑红贡桌后再也不动，仿佛一个服装店人体模型。
何进比个中指，将外套拿过套在衬衫外并挂上方盒子，随后走向篝火。
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呈圆柱形。
空间内仅有两样事物：东侧边缘贡桌与桌后无脸男、空间中央苍白树与篝火。
何进看着篝火，双眼紧闭深呼吸，随后走入火中。
惨叫声自火中传来。
......
入夜。
润城郊外，荒野中。
扭动旋钮，摄像器旋钮旁小灯连续闪烁红色光芒，随后又隐去。
【直播开始。】
“悉索声不断自阴暗处逼近，是什么潜藏在这里？”
“各位观众老爷们晚上好！欢迎收看午夜档【阴间大舞台】，我是主播没命。”
【应急食品驯鹿：？？？我怎么进来的？】
还没等何进说完开场白，他面具中的显示屏上就有一条弹幕飘过。
何进没有理会。
他将摄像头对准杂草丛生的游乐园门口，继续道：“跨过面前这已经烂掉的大门，就会进入今天的怪谈地——星乐园！”
“该乐园建在荒郊，当年开业的卖点是黄昏才营业。
这样的白痴主意自然不可能有客人，在开业热潮后便陷入无人的尴尬境地。
恰好此时乐园内出现命案，于是这里便彻底荒下来。”
【怪谈复苏度：2%。】
说着，何进走入大门推开电筒，微弱光芒照亮周围的破败环境。
地砖裂开，杂草顽强生长。两侧建筑塌大半，藤蔓缝隙间有几个破烂鸟巢，珠颈斑鸠正坐在巢内用好奇眼光打量何进。
【锉刀加加：刚才还在看橘优兔，怎么突然进了直播间？】
【埃尔登之王：半夜十一点二十八，主播你真会挑时间直播啊！】
何进得意点头道：“那是，晚上才有代入感。
至于另外一位，来都来了，不妨看看。”
吱呀——咔！
何进脚下一空，跌落下去。
【失控机仆：主播你怎么了！】
下落感觉只是一瞬便停下，膝盖处剧痛感传来。
何进小心翼翼抽出腿道：“当年建在这里的是一处人工喷泉池，上面有一所木桥，现在看来木桥坏了。”
揉揉膝盖，何进小心翼翼走下木桥，在干涸水池间行走。
“我们的目标是童年区的梦幻餐厅，当年命案就发生在那里。”说着，何进舔舔嘴唇，三两下跑到水池边，扒着高台爬上去。
......
电筒照向远处庞然大物，何进道：“大家看地上痕迹，据说来自于当年的案子。”
大片黑色不规则血迹涂满地面，一路向餐厅内延伸。
何进蹲下身，指尖捻起一丝将其放在镜头前。
【锉刀加加：有点恐怖，把我吓软了。】
但实际上哪有什么血迹，这是何进白天提前来这造假的成果！
之所以选择夜晚，不仅仅是烘托气氛，也是怕观众直接指出造假瑕疵，造成何进功亏一篑。
为此，何进选择电筒时也特意选择光照不强的便宜货。
第二章 星乐园肉丝面
“让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何进向梦幻餐厅走去。
【怪谈复苏度：9%。】
【应急食品驯鹿：主播你仔细看！餐厅塌了一半，不知什么时候另一半就会砸下，还是别进去了！】
“没事没事，砸下来不就应了主播名字。”
【锉刀加加：没命是吧？】
何进点头应和，嘴中不停。
“这件案子被掩盖的很严密，连润城本地人都少有人知，我也是偶然才得知。”
说着，何进伸手摸向腐朽木门。
咣当！
却没想到木门很不给面子，干脆摔下来。何进一个后跳，利落躲开。
许久后，面具上才飘过一条弹幕。
【锉刀加加：吓得我进入贤者时间了都。】
讪笑两声，何进编起故事。
“七年前，这里出过一桩命案，受害者是一家三口和一位店主。”
“在座观众老爷们都知道游乐园卖的吃食有多坑。”
【失控机仆：深有感触。
20年去江松不乐谷玩，一根肉烤肠收我8块！21年再去，涨到12！】
见弹幕，何进连连点头道：“是的，又贵又坑，这也是命案发生原因之一。”
“七年前这里有个店家卖肉丝面，20元一碗，却只有巴掌大的量。
面里只能找出一根肉丝来。”
在何进平静讲述声中，他缓缓走入店内，坐到满是灰尘的饭桌前，桌上爬满黑色痕迹。
“看这张饭桌，当年一家三口就坐在这。
这样少的量自然不可能让顾客满意，他们大吵着要投诉。”
“这一闹，店长被引到这里。店长一看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干脆承诺当场解雇实习生。
实习生委屈极了，因为面内配菜量是店长定死的，他多放就要扣钱。”
说着，何进忽然笑起来，单调重复的笑声回荡在废墟中。
“恰好实习生接连厄运，那段时间倒霉到极点。
他愤然之下，将围观人群推出，随后锁死门。”
咔哒，咔哒....
何进走到柜台前翻箱倒柜，拿出四副碗筷放在桌上。
“当警察破开大门时，见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四个人围坐在桌前一动不动，面前是堆出尖已经满溢的肉丝面。
面里只有肉丝，没有别的料。”
“而那实习生正站在锅前，身侧案板上无数切好的肉丝垒成一座高山。
在他身旁，老板以前放在冰箱里的几大袋成品猪肉丝被翻出来堆在案板旁。
实习生嘴中不断重复一句话：这次的面你们绝对会喜欢，肉还很多，不够还可以加。”
【埃尔登之王：不管真假，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锉刀加加：+1。】
此刻，提示再度亮起：【怪谈复苏度：29%】
说着，何进忽然抽动起鼻子，抿唇道：“什么味道，好香啊！”
他起身向店内走去，但一个破布帘子挡住他的去路。
哗，哗啦，啦——
缺少润滑的生涩吱呀声响起，如同长指甲挠黑板。
破布帘子被缓缓拉开，热气从帘后冒出来。
一个大锅正冒着热气，锅中有一条条已经翻炒过且煮老的肉丝。
在锅旁案板上，无数竹签般细碎肉丝堆叠成一座高山，如同一窝扭动身躯来回钻动的虫子。
【失控机仆：？】
【锉刀加加：？？？？】
【埃尔登之王：wtf？】
【应急食品驯鹿：不知为何忽然反胃。】
【爱丽丝威震天：主播，要不咱走吧？】
【伐伐伐伐伐木工：同意。我想起一个说法：犯案者有时会回到现场观察自己的作品。】
观众没想到，何进却站在那邪笑一声，道：“为什么要走呢，你们闻闻，多香啊！”
怪笑声响彻在废墟中，何进不退反进，走入帘后拿出一副碗筷用随身携带的水冲洗一下。
随后，何进拿起锅中大勺，给自己盛了可以冒出尖的满满一整碗，如同七年前那四碗一样。
何进小心翼翼托着大碗坐在桌前，也不加调料，直接干吃起来。
吸溜吸溜....
这一行为直接让复苏度飙升，不断闪动的数字让何进产生一种复苏度将满的错觉。
但数字最终还是停下了，停留在....
【怪谈复苏度：82%】
何进摘下组合面具嘴巴部分，随后用筷子夹起大把肉丝塞进嘴里，没怎么咀嚼就囫囵吞下。
接着他又夹起一把，嘴中含糊道：“好吃，太好吃了！”
眼前，是无数弹幕刷屏。
【锉刀加加：主播，主播？】
【失控机仆：主播你怎么了？没疯吧？】
【伐伐伐伐伐木工：主播你倒是说句话啊，主播？主播？！】
....
何进此时故意没回，反而大笑几声道：“好吃，太好吃了！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肉丝面！”
而灶台那侧，也有一个清澈空灵声音响起：“这次的面你们绝对会喜欢，肉还很多，不够还可以加。”
随着这句话出现，更多弹幕自眼前飘过。
【食我太刀登龙：卧槽！主播快回头，快回头啊！】
【埃尔登之王：那声音是什么？！凶手回来了？！！！！】
【应急食品驯鹿：跑，主播快跑！快呀！】
....
但何进仍旧不管不顾坐在那大口吞咽着肉丝，嘴中连连含糊赞叹：“一定加！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怪谈复苏度：96%】
【锉刀加加：完了，主播中招陷在怪谈里了！】
【矿物储量部族：要不，报警吧？不过话说回来，为啥一直看不清主播样子，好模糊啊。】
狼吞虎咽将一碗肉丝吃完，何进端着碗站起大喊：“好吃，再来一碗！”
【怪谈复苏度：100%】
【警告！警告！某些诡异存在正在该怪谈中复苏，请及时撤离！请及时撤离！】
见到这条提示，何进扭扭身子，左手伸到镜头看不到的地方。
接着，一张黄符纸从何进怀中飘落到桌上，燃烧起来。
眨眼功夫，符纸燃烧一空！
见到火光，何进突然清醒过来，捂住摄像头不断呕吐。
不能让观众看到这种镜头，会掉观看人数的！
忍着难受感将肉丝吐空，接着何进疯了般跑出餐厅。
一直跑到星乐园大门口，何进才停下。
“呼哈，呼哈，水，水！”
掏出剩下的饮用水，何进在镜头下用颤抖的手拧开瓶盖不断漱口。
直至将这瓶水浪费完，何进才平静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掏出纸巾抿掉嘴边残余水滴。
这时，何进声音已颤抖不已：“今，今天午夜档【阴间大舞台】提前结束，主播没命会在下期节目与大家见。
今，今儿个遇见高能反应，先润了。”
【锉刀加加：把我吓瘫了，风紧扯呼。】
【矿物储量部族：中途进来的，没想到这么刺激。】
第三章 结算
扭动旋钮，将直播关闭，何进跑到自己小车旁骑车溜了。
骑着小电驴，何进跑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人影，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市区。
还好他这小电驴可以换电瓶，否则今晚他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
回到家中何进用水冲洗身躯，随后钻进被窝。
这次的设计，他感觉还勉强可以，就是累了点。
要先买一堆猪肉，细细切做臊。哦不对，细细切成肉丝。
此外还要准备烧水大锅，乐园荒废许久，只能自己想办法弄燃料。
还有干净碗筷、5毛钱都不到的黄符纸....
最主要的，是在废墟中对大碗肉丝做出吃着很香的样子。
虽然事先加了些酱油料酒等调料，但当何进真正吃起来，还是感觉难以下咽。
不过好在，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接下来就要面对苍白树。
何进拿出自己的装备，神情复杂。
一个有无数拼接痕迹的惨白面具，戴上后可以看到观众们的弹幕。
一件惨白色制服，质量不怎么好，胸口有特制口袋可以容纳、悬挂直播设备。
一个巴掌大小册子，翻开后可以可以看到一些说明。
【便携直播设备使用手册】
【本设备无需充电。】
【请不要在直播时遮挡摄像头。】
【黑色旋钮为直播键，扭动可自动开播下播。】
【蓝色旋钮为状态显示栏，可查看当前任务、怪谈复苏度、寿命剩余时间等。】
【直播时您身形与声音将会被自动进行模糊处理。】
【本机具有：照明、日历、时间显示、计时、录音等功能，更多功能请打开设置自行摸索。】
一个长方形盒子，长得与警用执法记录仪极为相像，真实身份是便携直播设备。
何进拇指摸索设备，显示屏亮起，几行字出现在上面。
【已接取任务：怪谈复苏】
【播报：三日内在直播时创造怪谈，该怪谈至少可以容纳并复苏强度为1的诡异存在。】
右下角末尾，有一个大大对勾，说明任务已经完成。
而右上角，却多了一个红点。
何进好奇点上去。
【您有一个结局可以查看。】
犹豫一会，何进手指重重点上去。
不过巴掌大的长方盒子忽然膨胀起来，一个轻薄显示屏压在何进腿上。
兹，兹兹，兹拉拉....
老电视样的雪花屏出现在屏幕中，将何进吓一跳。
雪花屏占据十多秒时间后才消失掉，被另个画面取代。
一个坍塌一半的废墟出现在画面中。
镜头渐渐向废墟挪进，破旧招牌挂在上面——梦幻餐厅。
一扇完整、破旧的门堵住镜头去路。
在门下缝隙中，不断有不能描述的奇怪液体自缝中涌出，如同旺盛泉眼。
吱呀——
门缓缓打开，何进不由得屏住呼吸。
天花板上亮起灯光，但光源处根本没有灯棍，那里空空如也。
饭桌上热气腾腾，四碗堆成小山高的肉丝面正摆在桌边。
大碗里看不到一根面条，满满全是猪肉丝。
镜头继续向内。
一个破旧布帘拦住去路。
哗，哗啦，啦——
布帘缓缓拉开，一个工作服上有奇怪污痕的年轻身影正站在锅前，无数新鲜猪肉丝层层叠垒，在案板上堆成一座大山。
踏，踏踏....
后厨处有踏步声响起，几个人影缓缓依次走出。
四个活灵活现的人坐在桌旁，满脸满意笑容，面前各有一碗肉丝面。
镜头缓缓后撤。
“这次的面你们绝对会喜欢，肉还很多，不够还可以加。”
清澈空灵声自远处响起。
砰！
大门缓缓关闭。
【怪谈，讲完了。】
【恭喜您完成第一次任务，您有一个结算尚未完成。】
何进再度点上去。
【完成/接受任务：1/1。】
【本次任务中，通过怪谈复苏的诡异存在总数为：1。】
【怪谈复苏强度为：1。】
【根据您的表现，您将获得以下奖励——】
【1.怪谈点1700。】
【2.标准1级推广包。】
【3.阳寿240小时。】
【4.结算宝箱X1。】
【5.碎片—唤灵X7、碎片—迷航罗盘X1、碎片—骨灰X2、碎片—篝火X3。】
怪谈点？何进好奇点上去，却见画面直接跳转到商店页面。
密密麻麻文字出现在上面。
窝在被窝里，何进至少花了一刻钟才将其看完。
里面内容全是介绍。
总结一下可以理解为：主播来到一个走廊里说这里经常会有血脚印出现。
但诡异存在在这个怪谈中复苏前，不可能有真正诡异的事件发生。
正好，商店里刷新出一个血脚印。
主播兑换后将其使用，就会真的出现一个血脚印在走廊来回走动！
简单来说就是在现实中制造特效。
若没有这些兑换物，主播只能苦逼的通过语言来烘托气氛，通过预先设置达到有鬼的效果。
比如事先在走廊穿着沾染油漆的鞋来回走动，造成诡异景象。
这样自然也是可以，但这种手段只能承载少量怪谈度。
若怪谈度过少，诡异就无法在这怪谈中复苏，任务就陷入僵局。
但若有了怪谈点，情况自然会变得不同。
而怪谈点获取方式，为复苏怪谈所得+打赏所得。
每通过怪谈复苏一个诡异存在，在结算时会根据复苏强度结算一笔怪谈点。
其次是观众打赏，任务过程中获得的每一笔打赏，都会按比例转换成怪谈点。
具体计算公式不明，只知道收到打赏越多，转换比例越低。
另外，苍白主播头次直播收到打赏转换点数会翻十倍计算。
在商店页面货架上，冒出三个商品，商品右下角都有一个小小字符：1。
这是库存只有1的标识。
但当何进伸指点上去，上面只显示出价格以及是否购买的选项，完全没有商品说明。
见此，何进眼角抽搐。
什么啊，付费抽奖？
不过让何进感到安慰的是，至少百分百有奖品，而不是点开后只能看到：谢谢惠顾。
犹豫一下，何进并没直接购买，而是继续向下看。
标准1级推广包，简单易懂，使用后会为直播间拉来更多流量。
拉入方式比较诡异。
使用后，看剧的普通人下一秒会发现自己的爆米花大片变成阴间大舞台，打游戏点开图标后却发现游戏变成....
电影、动漫、游戏，甚至连医院心电图显示屏、A350民航飞机驾驶舱中的触摸显示屏都会有几率被推广包拉进直播间。
第四章 电梯口的男女
接下来是阳寿十天，言简意赅没什么好说的。
但当何进点上去时，这十天却变成一张卡片样子。
【请到篝火前领取，领取后请自行对目标使用。】
回到篝火领取，这倒不意外。
在结算栏右下角一直有一行红色高亮小字——现实存在之物请到篝火前领取。
但自行对目标使用....?这意思是，自己可以把这玩意当成商品交易？
何进被这推测结果逗乐。
他一个短命主播将阳寿拿去交易？
一个无灾无病的正常人活个八九十、上百岁都是常事，说不定等何进坟前大树都长命百岁，那正常人还活着。
到底谁给谁交易阳寿？设计这功能的人到底是怎么什么思路？
何进摇摇头点向宝箱。
屏幕上出现一个木制宝箱，通体白色，宝箱上燃烧着白色火焰。
带着一丝好奇，何进重重点下去。
开箱！
璀璨金光占据全部屏幕，让何进呼吸都停滞一瞬。
【箱内空空如也，老鼠看了都落泪。】
淦！
扭动着身躯，何进在床上如同鱼上岸般跳腾起来。
刚才还在想的谢谢惠顾在这里应验了！！！
既然是空箱子为什么还要配上浮夸金色特效！
“啊....前有绝望。”何进无意识跪坐在床前，双手耷拉在身侧，沮丧非常。
至于最后一项奖励，倒是有点意思。
唤灵可以将自己创造出的怪谈呼唤至自己身边，在短时间内听从自己指挥。
迷航罗盘效果是在陷入怪谈时给出正确逃生方向。
骨灰则是选定一个目标后，可以召唤出对应存在。
这与唤灵相似，但骨灰只能呼唤单独一个存在，唤灵则是呼唤整个故事。
不过骨灰也有优点，召唤出的存在可以长时间跟随在自己身边。
而篝火，当何进获得一个新篝火后，可以将其安置在自己创造的怪谈周围，形成一个狭小安全区。
新篝火拥有主篝火部分功能，并且能让主篝火得到一定加强。
除这些外，有一些其他好处，但上面语焉不详，只寥寥提到一句。
这四样道具，全部都是消耗品，用完就没。
但骨灰使用后会留下一撮灰供自己今后召唤，篝火召唤出来就会一直持续存在，所以也不算完全消失。
“不过每样道具合成数量都不低于50是闹哪样啊....”
何进虚着眼死死盯着碎片下方的合成门槛。
每一样道具需要的碎片数量都非常之多，哪怕是最低一个也有50门槛。
看着几乎没涨的进度条，何进牙酸道：“一股子骗氪味，到底是哪家大能跑到苍白树就职了？”
气死萌新！睡觉睡觉！
......
“向着无数个下一站，画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陌生异国歌曲响起，高昂声音将何进从睡梦中惊醒。
拇指抚过屏幕，何进抱着手机呆坐在床边，脸上带着一副痛苦面具。
半夜直播成绩斐然，但恶果也在此刻显现。
他到家时已半夜三点多，哪怕之后再怎么补觉，起来后也像个霜打茄子。
双手轻拍脸颊反复多次，何进终于从被窝封印中逃离。
他可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寿命只剩不到一天，若今天中午前没能回到篝火，他就死定了。
擦亮手机，8：40的醒目数字正显示在正上方。
要抓紧了。
扭开水龙头，何进洗漱起来。
......
“恒运大厦，就是这里。”望着破旧招牌，何进拉低头上兜帽，低头走入大厦拐入右侧电梯间。
随便选个楼层，何进按住电梯关门键。
“欸等等！”一个潮流打扮青年从视线盲区杀出，不由分说靠在电梯门正中。
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压住感应区，嘴中不断大喊：“快来快来，我给你站住位置了！”
随后他对着电话不断你侬我侬情情爱爱，让何进这单身狗看了浑身不适应。
双手环抱站在原地，何进等着那人的另一半。
然而，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
压下心中不耐烦，何进面色冷下来，对着这人道：“能快点吗？”
青年白了何进一眼，继续煲着电话粥：“啊？你说什么声音？
没事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用管他。
继续刚才的话，你最近不是在减肥嘛，我觉得还是吃....”
青年这态度让何进脸色铁青起来。
原来另一人迟迟没来，不是因为迷路或出意外，而是站在街边小吃前犹豫不决？？？
当电梯是你家的？？？
何进抬起右腿，正要赏男人一个无影脚。忽然，他想到什么，收回正要踢出的腿。
坏笑攀附上脸庞。
他双手环抱靠在电梯角闭目养神起来。
又等了近一刻钟，才有个约摸20左右的年轻女孩缓缓走来，她一手奶茶一手冰激凌，看起来惬意非常。
她伸出手挽住那男人，娇滴滴道：“哎呀，你催什么催，害得我还有东西没买。”
这毫无杀伤力的话却让男人面色大变，对着女孩陪着笑脸连连道歉。
7楼被按下，电梯门缓缓关上。
这时，何进睁开眼。
他掏出便携设备，在上面操作几下。
【检索中，目标已到达入口，大门正在开启....】
字幕在设备上出现，转瞬又消失。何进见此连忙抓紧电梯内扶手。
几乎就在同一刻，头顶灯光疯狂抽搐，同时电梯间剧烈抖动。
“啊！！！”那女孩尖叫声响起，差点刺破何进耳膜。
而男人一手抱住另一半，另一手向扶手摸去。
何进却在此时发坏，他伸腿瞄准面前这人屁股一脚踹出，同时嘴中大喊：“你（和谐），狗（和谐）！”
那女孩手中奶茶被挤破，粘稠白色汤水撒了二人一身。
手中吃到一半的冰激凌更是直接印在自己脸上。
看到这儿，何进畅快笑起来。
那男人满脸怒气，正要起身挥拳，却见头顶灯光闪烁一下，再也不亮。
失重感传来，电梯直接坠落下去。
两道尖叫声与一道大笑声逐渐在电梯井内消失。
何进睁眼环视一圈，失望攀在脸上，“我还以为那两人会一并到篝火这里呢。”
“哦？难道你要将那二人当作燃料？可是普通人不耐烧啊。”长长枝条吊下，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拿着一根拐棍从空中落下，但身形却是个女人。
第五章 苍白树
何进下意识吞咽一口空气。
好大。
拐棍真的又粗又大，上面长满尖刺。
伸出指头，何进颤抖指向她手中拐棍：“我怎么看都感觉这玩意像个狼牙棒？”
“宾果！”，女人打个响指，将棒靠在腿上，腾出双手鼓起掌来，“恭喜你完成第一次任务，现在你一定倍感自豪吧！”
闻言，何进竖起右手中指，虚着眼道：“你是说我被5k月薪招聘广告骗来为你们卖命，整日为只剩几日寿命这种事愁白头？”
女人指尖敲动脸颊，却听到梆梆声响有节奏响起。
“啊，忘了已经不是原来的脸。”，说着，她放下手，语气充满疑惑，“你刚才说什么？我记得相关解释在招聘时就已经说过。”
何进双眼一翻，白眼示人道：“鬼扯，你们那时要是说过，我直接日....倒立洗头！”
话音落下，何进指着空间旁的黑红贡桌继续道：“当初是谁在那后边谜语人，还说完成第一次任务后才给真相？！！”
女人转过头去。
“咦？”她快步走去，指尖抚摸贡桌，“你说的那人，是不是一个男人。
瘦的和竹竿一样，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头发却完全掉光，一副天人五衰将死老鬼样？”
看着何进微微张开的嘴，她坐在桌上翘着二郎腿道：“看你这表情，就是他。这苟东西净给我们添麻烦。”
她手掌拍在桌上发出清脆响声，“你可以把这苟东西的桌子卖出去，这玩意起码值5个碎片。”
“卖？”何进满脸疑惑。
见此，她双手合掌，恍然道：“都忘了，你不清楚这些东西，让我给你讲讲。”
让人着迷的声音响在这片小小空间。
......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先驱者？”
“我可没说这个词，我们只是一群残魂。
你可以找个地方消化这些信息，接受后我们再说下一步。”
何进闻言，一屁股坐在供桌上。
“你坐这儿？”
“苍白篝火太冷，太阴间。”说着，何进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若按她的说法，现实很早就不太平。
不知何处来的能量源源不断向这个世界涌来，让这世界出现第一批灵能者。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能量属性极端偏向负面。
外层晶壁将大部分能量阻拦，但仍有一些进入世界，产生种种怪谈。
脸男、猛鬼出租、活动人体模型....世界正向深渊滑落。
危亡时刻，初代灵能者团体以自己为祭品，通过献祭方式将世间灵能聚拢在一起形成一层屏障为晶壁分担压力。
而屏障核心，就是苍白树。
不管是最初遇到的那个男人，还是现在这叫做徐秋娟的女人，都来自初代灵能者团体。
想到这里，何进忽然眼热起来。
他抬头，双眼炯炯有神，激动道：“大佬，赏萌新点东西呗！或者给我介绍个大佬认识认识！”
徐秋娟摊手道：“没有，当初献祭仪式清空掉整个世界，所有灵能物品全部失去能力，人也一样。
现在大家都穷，我们也就靠当参谋，赚点东西。”
“不过躲起来的老家伙倒是有几个，可他们垂垂老矣又没了能力，与普通人没太大区别。”
“欸！”何进指着贡桌惊道：“那这桌子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脑壳吃了个爆栗，“所以让你把它卖掉，少掉这桌子那苟东西肯定会心疼死。
毕竟现在苍白树不讲规矩。”
是哦，苍白树不讲规矩，何进失语。
初代灵能团体的想法是创造一个可操纵的防御系统，但意外发生了，苍白树变成了无法操控的机械意识。
虽然核心防御指令一直在生效，但被诡异存在浸染的苍白树还是变得越来越怪异起来。
欺骗式招聘、寿命计时这些恶意方式皆是诡异运作产生的恶果。
甚至连篝火，都由任务失败之人变成。
而初代团体虽然依附苍白树，可他们只能在树中世界自由出入，他们只是一缕残魂，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于是，有的残魂疯癫起来，比如何进最初遇到的那人。
也有的在努力维持理智，比如现在这个。
“苍白主播也是怪异行事的衍生产物。”徐秋娟满脸无奈。
诡异能量想进入世界，而初代防御指令是将诡异防御。
冲突之下苍白主播诞生。
徐秋娟无奈道：“我们摸了好久才摸清它的新逻辑链——晶壁与屏障压力太大，苍白树决定开个小口将部分诡异能量引进，创造一个个怪谈。
然后再用另一波人将其消灭。”
听到这，何进高举右臂像是小学生：“那我要报名成为消灭怪异那批人！”
“没有。”
“啥？”
“没有。”
何进双眼瞪大嘴巴大张，颤抖道：“你说我们没有消灭怪异的人？”
“当然。防御指令与诡异存在角力的结果造成苍白树部分功能宕机，所以树生世界只有苍白主播存在。”
说着，徐秋娟拍拍何进左肩，鼓励道：“铲除怪谈的重担就落到你们身上了。”
何进浑身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想骂娘。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双眼死死瞪着徐秋娟。
“那我该怎么铲除怪谈？”
听到这，徐秋娟顾左右而言他。
一阵追问下，何进才得知，苍白主播完全没有办法消灭它们，只能取走核心外壳，使其陷入短暂沉睡期。
何进抓弄着头发，满脸抓狂。
这还怎么打？！
见他这副样子，徐秋娟安慰道：“苍白主播还是有些能力的，比如唤灵、骨灰等。”
“再说个好消息让你振奋下，怪谈核心可以当作消耗品，一定时间内加强物品能力。
若没核心外壳，唤灵持续时间可不长。”
“那，原本时间是多久？”
徐秋娟竖起右手，上面一个六，嘴中念动：“1、2、3、4....”
“六小时？”
“8、9、10。”说到这儿，徐秋娟手上的六变成了五，“1、2、3、4....”
六十秒啊？！！！
何进气呼呼道：“六十秒，为啥不让其他人来做这种事？”
徐秋娟停下计数，疲倦道：“没有其他人。
苍白树笼罩下，除苍白主播外没有任何成体系灵能者存在。”
“也许有几个普通人误入你们创造的怪谈，获取一些怪异能力。
但，你敢找他们？”
第六章 作死男女
找他们？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怪谈替换掉，人皮下指不定藏着什么东西。
何进打个寒颤，不再提此事。
徐秋娟又道：“快去领取你的奖励，之后就可以开启权限，进入树生世界。”
听到从未听过的词，何进满脸疑惑。
看到何进这样，徐秋娟解释道：“公共区域，你以后手中有不用的碎片可以拿到那里卖出，再买回自己想要的。
不过你需注意，虽然都是碎片，但它们价格天差地别。
一片篝火碎片至少能买六七片罗盘碎片。”
“为什么？这种可以在怪谈中逃出升天的保命道具不应该价格很高吗？”何进听到这儿疑惑不已。
徐秋娟摊手道：“苍白树目前没有让怪谈陷入沉睡这种任务，而大家又都不想亲自面对创造出的怪谈。”
何进听了恍然大悟。
核心碎片可以增强部分道具效果，但这是需要玩命获取。
装神弄鬼与真正面对怪谈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更何况大部分人都是被骗进来的普通人。
这样做太难为他们了。
“晓得了，过几天我会去树生世界看看。”何进一边摆手，一边走向苍白篝火。
徐秋娟诧异一下，“你现在不去吗？”
“手里仨瓜俩枣，去了能做啥子，馋自己么？”说着，何进将手伸进篝火，一个古朴木盒出现在手中。
将木盒塞入衣兜，何进张开双臂拥入篝火。
熟悉的冰冷灼烧感渐渐消失，何进重新睁开双眼，“设计这种传送方式的人一定是自虐狂。”
此刻他正站在封闭电梯间内，之前电梯晃动乃至坠落都仿佛是幻觉。
但何进心里十分清楚，不是。
就在他面前，一对男女昏倒在地面角落上。
男人双目紧闭，一脸“首”样痛苦表情。
上身满是奶茶的白色粘稠汤水，几粒黑色珍珠滚落在衣间。
女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甜筒状抹茶冰激凌扣在她脸上，融化的绿色汤水顺着脸颊向下滴落。
叮！
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跨过男女，何进走向大厅柜台，“你好，这边有对男女昏倒了。”
......
“请您不要激动，我们已经查看过了，电梯没有任何问题。
照明灯没有损坏，蜗轮蜗杆减速器、缆绳等设施都完好无损。”一身制服、约摸二十左右的栗色头发女青年站在一旁，双手伸出连连摆动。
何进站在她后面，嘴角勾勒出微小弯弧不断拱火，“有句话怎么说的？点背不能怪社会，你们自己的问题不要推到电梯上，电梯听了心里也好苦。
弄成这样多半是你们吃了什么怪东西，把自己弄癫了！比如昏睡红茶什么的。”
“你！”男人听了，挥着拳头直接作势要冲上来。
何进见状径直钻入柜台，顺带将半身高的小门拉死，右手伸掌做阻止状，“别动！你是不是要将满身奶茶蹭到别人身上来掩盖你弄翻奶茶的事实？！”
那男人还没说什么，旁边面带绿色的另一半干脆骂了出来：“还不是你在电梯中使坏！危急时刻不帮别人，反而踹一脚。”
闻言，何进右手竖起拇指，连连赞叹：“拉扯别人下水，你该去给大公司做公关而不是来这个小地方。”
说着，何进右手倒转，拇指朝下。
男人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气，冲上前去。
见这人冲来，何进瞬间低头躲过侧面袭来的拳头。手中动作不停将插销拔出并将挡板拉开。
没等收回拳头，那人就感到腿前一空，身体向前压去径直跪下做五体投地状。
而他前额也与大理石墙面做了亲密接触。
“你这人，不用给我行那么大的礼。”嘴中说着这样的话，何进踏在他腰上两三脚跳出柜台，顺带将小门拉死。
那人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身体摇摇晃晃明显受了不小伤害，嘴中怒骂：“你他（和谐），没（和谐），狗（和谐）。”
他右手捂着左前额，左手勾向柜台挡板。
看到这里，何进面带坏笑一脚踹出，“开门？我帮你啊！”
没彻底关死的半身挡板被这粗暴一脚踹开，上侧尖角敲击在那男人大腿根（和谐）部位。
遭受如此重击，这人再也受不住疼痛，干脆利落晕过去，前额磕到挡板尖角，一片沾血皮肉被带出。
何进转身面对呆滞二人摊手，“你们都看到了，是他先扑上来的。”
站在最后一脸绿色的女子下意识点头，浑浊抹茶汤水滴落在颈脖间，凉意让她回过神来。
她伸手指着何进，张张嘴却不知道喊什么。
“强，笑死人了....”一道男声自不远处传来，让三人都转头看去。
一个同样身穿制服的中年人半身探出休息间，嘴巴微张。
见视线都看来，中年人挂上惊慌神色，连连摆手，“不，你们误会了。
我绝对没有笑那个差点入宫净身的家伙，更没有觉得武打的搞笑程度有几分龙叔影子。”
何进听了，虚着眼盯着这人，“你是不是偷偷摸鱼看电影，比如《十二生肖》？”
中年人下意识脱口而出：“错了，是《a计划》。”
随即他立刻双手捂嘴。但已经晚了，在场所有人，除了被昏昏倒地的青年外，三人都听到了。
见无法再掩饰，中年人干脆背起双手做威严状，“不要讨论无关的，调个监控看看就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
洛洛，你去找安保队调监控。”
“啊？哦，哦！”被称作洛洛那人眨眨眼，如梦初醒。
“对，对，调监控！”一脸绿色那人如梦初醒，跺脚指着何进，“监控出来你别想跑！”
何进嗤笑一声，用中指做出国际通用手势。
而洛洛则迈着小步离开这里，半分钟不到又再度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保安打扮的人，“我把中叔带来了！”
众人纷纷跟上去。
大厦虽然老旧，但设备维护完好，没有出现关键时刻监控坏掉、没开、找不着记录的情况。
监控刚调出，几人纷纷侧身躲避。
绿色干涸在脸庞的女人扑了上去，右手握住鼠标。
看到鼠标上黏糊糊的不明液体，中叔站皱起了眉。
“怎么会....”女人双手捂住脸，让手掌间变得更为粘稠。
画面上，电梯间内何进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中央被二人完全占据，他们正互相将吃食涂在对方身上。
“怎么感觉精神有问题....”何进趁机说道。
中叔托着下巴，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第七章 商品、九目大名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那女人双手发疯般揪着头发，弯曲发丝根根坠落，扎入键盘的缝隙中。
中叔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侧身指着所有人，狂叫道：“一定是你们造假！是PS的！我要找出来，我要找出来！”
说着，她右手再度摸向鼠标，伸向半途中时右臂却突然被抓住。
中叔眉头拧成一团，言语间充满不耐烦：“行了行了，都查明了就不要在这儿撒泼打滚！”
随后他再度自言自语道：“这糟蹋的，再弄下去鼠标键盘就该退役了....”
站在最后的何进嘴角勾勒，双眼眯成一道月牙。
设备工具箱中的记事本第一页固定锁死，上面是长长的注意事项以及相关解释。
其中第7条：苍白树会对传送过程进行遮掩，不必担心意外情况。
何进还在琢磨如何遮掩，却没想到苍白树会直接篡改监控。
真是....不错呐。
站在最后的何进嘴角向上翘起，一个极度夸张笑容占据下半张脸。
撒泼打滚那人转身正要对抓住她右臂的中叔说什么，忽然看到何进的夸张笑容。
她左手指着何进，不住颤抖，“你，你！”
何进没有做任何反驳，掏出手机按动几下揣入衣兜，转身就走。
欢快喜庆的歌声顺势响起：今天是个好日子~
伴随歌声一同传来的还有许久不曾停止的狂笑。
“小人得志！我一定要你，啊啊啊啊啊啊！”
中叔看着这头发凌乱、半身污痕的女人，侧过头去撇撇嘴。
还是那人好啊，证明清白后挥手就走。
而自己还要将这疯婆子哄出大厦，借工具清洗键鼠....
好烦，要是能和那人换一下就好了。
若何进听到中叔的想法，多半会笑出声。
正午阳光照在何进瘦弱的身躯上，哪怕之前自己不断拱火看了一场乐子，心中的阴郁也没有被冲淡丝毫。
何进拐过两个拐角，正琢磨找点吃的填饱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眼角余光却看到右侧一把长椅。
随即何进又想到差点被自己忘却的事，他走向长椅顺势坐下。
1700怪谈点，是他在首秀后得到的收获。
可商店货架上仅有三个商品，何进甚至不能查看详细信息。
也该是时候将它用掉了。
想到这里，何进坐在长椅右侧拿出设备。
三个商品，却占据三个栏位，其中越贵的商品位置越高。
最底层的商品仅售350怪谈点，中层则是900怪谈点，而最高的....2400怪谈点。
在中层与最高之间，有一个空的栏位，这让何进心中隐约生出一个猜测：货架的商品也许是以千为一个档次。
伸指触碰价格最高的商品，却探出【点数不足】的提示。
何进撇撇嘴，安慰自己最贵商品不一定合适自己，接着他伸指将另外两件买空。
咔，咔咔....!
屏幕中对应商品背后的木柜格子忽然生出无数裂纹，一只惨白枯槁的右手从中伸出，将灰蒙蒙的商品雾气团儿拿走。
【此次购买共支付1250怪谈点，商品已送达至篝火。】
嗯？嗯！
啪！
看到这条提示，何进右手遮住面庞，难掩掌下不平静的心。
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在篝火前多呆一会儿。
现在倒好，还要重新体验一遍惊险刺激的传送。
想到电梯内的坠落感，与拥入篝火的冰冷灼烧感，何进背后一凉泛起鸡皮疙瘩。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何进唉声叹气原路返回。
重回恒运大厦，大厅柜台那栗色头发的女孩对何进不断招手手。
何进走过去，却见那女孩面上带着一丝紧张。
她偏头看看左右，右手掩在面旁悄声说道：“办完事最好快走，那男的已经醒了，不断放话要跟踪报复呢！”
闻言，何进笑笑，“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他可能是想白嫖警局茶水。”
说完，何进挥手道别，步入电梯。
站在电梯间内，灯光开始不断抽搐，脚下传来失重感.....
“哦？看来你从第一次任务中活下来了。”
再度睁眼，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但却是个男声。
何进转过身，看到黑红贡桌后坐着个身穿中式立领、全身惨白的模型假人。
没等他继续狐假虎威，何进干脆道：“在这之前我就来过，还遇到一个人，她建议我将你这桌子卖掉，说能换不少钱。”
听了何进这番话，那人的手伸在半空随即又无力垂下。
“嗯....额....那个....谢谢你没将这桌子卖掉，和你说这番话的是不是徐秋娟？”
“不客气，你猜对了。”
场面一时僵住了，过了许久那人才有新动作，“我忽然想起家里厨房的火还没关，先走了，以后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可以到树生世界黄泉海天鹿丸找我。”
何进眯眼看着模型那固定死的嘴，心中在想他到底怎么张嘴吃饭。
那人头顶枝条吊起，向着中心苍白树方向收缩，但到一半却又忽然停下。
他仿佛想到什么，说道：“我记得你在润城吧！最近一段时间小心点，那里不大太平，九目大名正与当地有所争斗。”
第一次接触到以前不曾接触的阴暗面，这使何进神色微变，“九目大名？”
“据说源头来自虾夷地区怪谈——复苏的九目大名。”说到这里，那人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说是一个战国时代的虾夷大名复苏在秋叶原，被阿宅抱着纸片人抱枕喊老婆的情况深深刺激到，立志消灭二次元....”
这番话让何进表情也古怪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听起来就像是诸葛孔明复活在现代，问别人区块链是什么意思。
不过....霓虹的怪谈为何要到本地来？这已经间隔了一个国家之远。
而且，虾夷？什么朝代的古董？
何进张开嘴，正要再度询问，却见苍白树枝条猛地一收，那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黑红贡桌安静立在那。
看来是暂时没有办法得知答案了。
叹了口气，何进面向篝火，先看看自己抽中了什么商品，然后想办法做个新任务。
给自己赚点寿命，以及碎片，最好能先合出一个保命道具。
本以为自己可以抱着安稳心态卡点接任务，但九目大名的存在让这一切蒙上一层阴影。
第八章 噩梦永恒（一）
何进拿出设备，新的任务出现在上面：
【待接取任务：怪谈复苏】
【播报：五日内在直播时创造怪谈，该怪谈至少可以容纳并复苏强度为1/2的诡异存在。】
【抉择：若选择复苏强度为1，则必须复苏2个怪谈。若选择复苏强度为2，只需复苏1个怪谈。】
【任务道具：任务阳寿120小时。（将在接取任务后自动获得并使用）】
从第二个任务开始，难度变开始缓慢增长，同时任务也给出抉择选项。
此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福利——任务阳寿。
任务阳寿会在接取任务时自动获得并使用，在任务结束后回收掉剩余的任务阳寿。
也就是说，苍白主播在任务期间完全不用担心自己阳寿耗尽，出现无法继续进行任务的情况。
两个怪谈？何进拿出两个黑色木盒。
巴掌大小的普通木盒，材质应该是柳木。
何进购买的道具就在里面，打开前道具会一直处于未定型状态。
一共1250点，这已经是自己的大半身家了。
如果自己能一次复苏强度为2的怪谈就可以将一个道具省下来....听起来真的很诱人。
虽然每个任务都是在上个任务完成后自动探出等待何进接取，这让何进无法挣扎，但至少可以让自己家底丰厚一些以应对越来越难的任务。
于是，他不再犹豫，抬手掀开了价值900点的木盒，一团不断凝实的灰色雾气团出现在盒内。
【名称：连环横祸——将死恶兆】
【特效一：幻象。对目标使用后可创造出连环死亡假象，在12小时内会出现目标因各种意外死亡的惨状。】
【特效二：加速。以缩短持续时间为代价，可加快目标意外死亡的频率。】
【规则补充：非活物无法使用，也无法成为目标。
发生意外的前提必须是原有物品存在安全隐患。
比如一根电线杆本来就快断掉，目标站过去时才会发生相关幻象。
若目标周围没有安全隐患，就不会触发幻象。】
【能级：该道具处在怪谈复苏范围内时，将使怪谈受到能级为1的复苏加成，并使该怪谈承载度上限额外提升10。】
【备注：一块镰刀碎片，传闻是见习死神遗弃武器的一部分。】
看着手中的凝聚出来的不规则碎片，何进心中有一个新故事正逐渐成型，这个故事必须配得上道具价格——900怪谈点。
同时，还要加强普通人进入怪谈的难度，让怪谈诞生就陷入自我收容状态。
现实世界已经够乱了，不需要更乱。
最好，还有一点辅助功能....
......
入夜。
润城，闹市区。
扭动旋钮，摄像器旋钮旁小灯连续闪烁红色光芒，随后又隐去。
【直播开始。】
“悉索声不断自阴暗处逼近，是什么潜藏在这里？”
“各位观众老爷们晚上好！欢迎收看午夜档【阴间大舞台】，我是主播没命。”
穿着一身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着白色破碎纹路鬼面的男人正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对着手中设备讲述什么。
说完这句，何进将设备插到胸前，带上兜帽遮掩住有些恐怖的鬼面。
虽说在进入直播状态后自己身形会被模糊化，与何进没有纠缠且没有被选中的人会下意识将何进视为普通人。
但还是多做点遮掩比较好，权当个保险。
【锉刀加加：苟主播！你这苟主播！每次都在我看橘优兔的时候把我拉进来！
说，你是不是在我电脑里植入了木马？！！】
【应急食品驯鹿：一个字，绝。】
【埃尔登之王：半夜九点整？还是在闹市区？主播你终于洗心革命选择做个正常人了？】
【失控机仆：闹市区怪谈，有趣....社会学+3。】
【伐伐伐伐伐木工：我怎么又到了这里？我打到一半的对局呢？
我刚转入明朝爆出的一大堆掷弹兵啊！！！！
马上就能将对面神圣罗马帝国拆家了！啊啊啊主播你赔我！！！】
....潮水般弹幕一次性爆出，比上次三三两两的观众要多了许多，其中还能看到不少老熟人。
见状，何进将一张卡片插入设备插槽，一条置顶提示在面前一闪即逝。
【标准1级推广包已使用，持续时间——直至本次直播结束。】
双手伸出整理衣领做做样子，何进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无比，“原本计划接近午夜才开播，但最近主播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说着，何进伸出右手在镜头前做个捏指动作。
不待观众吸收消化，何进再度操起沙哑声音将这一切徐徐道来，弹幕一时间少了许多，似乎都在倾听。
疲惫、痛苦的声音缓缓响起....
能不痛苦么，为了制造出这沙哑嗓子何进喊了整整一下午，邻居还以为何进通过广告小卡片白日宣淫甚至报了警。
“上次直播结束后，我做了一个梦....
那日我从乐园仓皇逃离，回到家中疲惫睡去。
也许是过于疲惫的原因，我入睡很快而且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我遇见一团不定形的存在，祂自称可以给我永恒的庇护，只要说出....”
【怪谈复苏度：9%。】
呼——
风不知为何忽然大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沙尘让何进后退几步靠在墙边。
咔，咔，咔咔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有节奏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正不断活动。
听到这古怪声音，何进抬起头，直播设备也随之向摄像小球上挪。
【川蜀正宗水煮鱼】
一行红色大字一闪而过，随即向下压来。
何进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只“啊”了一声便被巨大招牌砸倒，直播间也瞬间陷入黑幕。
【怪谈复苏度：32%。】
【锉刀加加：wtat？主播真没命了？】
【埃尔登之王：手机手机，报警报警！】
【失控机仆：在做了在做了，但谁知道主播地址啊？】
【锉刀加加：不是有个川蜀水煮鱼的招牌嘛，搜店名啊！】
【矿物储量部族：你倒是自己试试啊！全国叫这名字的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搜得到的啊！】
不提直播间乱象，招牌掉落的巨大声音已经将周围路人引来。
他们零散站成一个圆将事故中心围起，各自与身边人议论纷纷或干脆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店内跑出一个红色马甲服务员小哥。
他先是探出头看看情况，随即跑回店内大喊，不一会就带了七八个人出来。
“来来来，你抓这边。”
“抓住那个角，我喊一二三就抬。”
“一，二，三！”
巨大招牌在几人合力下被抬起，周围人群传来尖叫声。
“啊！！！！！他脑袋，他脑袋怎么被削掉半个！”
这话让随后而来的老板一个哆嗦，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不断大喘气。
他的速效救心丸瓶子也从兜内掉落出来，被不知哪个路人踢到角落里。
第九章 噩梦永恒（二）
“唉，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
“是啊，看来以后要远离招牌喽。”
一个神色匆忙的上班族路过这里听到这番议论，凑近看了一眼，随即摇摇头走出人群继续往家赶，“也不知道老板要赔多少。”
还没等他走几步，不远处人群爆出的呼声让他不由自主回过头去。
“啊！！！”
“动，动了！”
“鬼，有鬼啊啊！！！！”
刚聚拢的人群一哄而散，大部分人拽着看戏的另一半没命般向外狂奔。也有小部分人不仅没跑，反而双眼如狼般冒光，死死攥住手机凑近拍摄起来。
上班族站定在那里瞄了一眼，随即也与大部分人一样狂奔起来。
太可怕了，半个脑袋不翼而飞的人怎么可能会站起来！丧尸，一定是丧尸！
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冒出后，更多念头如泉涌出。
是什么?难道是别国做的？还是秘密实验室发生泄露？！又或者是某个大公司所为？！！
保护伞，一定是保护伞！
这个念头盘踞在他的脑袋中不断发芽生长，上班族焦急跑到街边对来往车辆连连招手。
这个时刻还省什么钱，赶紧打车回家带着家人跑啊！
还要买罐头饮水、照明设备....
何进丝毫不知他一个坐起动作让一人直接仓皇逃命，此刻的他坐在石砖地面上脑袋发懵。
发生了....什么？
随他目光所视，被他看到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一步，也有零星几个在后退后再度前进几步，双眼冒光盯着自己。
自己，是出了什么事吗？
何进拿出设备打开工具盒——镜子。
他成功看到了自己现在的面容，也让无数观众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惨状。
自鼻梁往上，全部存在不翼而飞。
这是....幻象的功劳？
伸出指头触碰上半张脸，何进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那是他原本的脸。
但仍有部分触感告诉何进，他的手可以直接穿过，湿润滑腻包裹着指尖。
两种触感交织在一起，一时让何进分不清究竟哪一种才是真的。
但在外人看来，这被广告牌削掉半个脑袋的年轻人不仅活着坐起来，还若无其事的拿出镜子照照。
甚至将手指深深插入....
【矿物储量部族：主播你这脑袋....亡者之夜？】
【埃尔登之王：什么死诞者。】
【爱丽丝威震天：没人关心一下主播吗？】
【伐伐伐伐伐木工：啊啊啊我的对局啊！对局！】
【爱丽丝威震天：真的没人关心一下主播吗？？？】
看到这番弹幕，何进摇摇头，进自己直播间的都是什么贵物，没几个正常人。
随着他这番动作，大片液体被他甩在一边，让几个兴奋靠近的人不断跳脚。
字面意思，鞋上全是可疑液体。
从地上缓缓起身，何进向右斜方走去，他拨开强作镇定的店员们，弯腰捡起被人踢到一角的小瓶。
随着他低头，更多可疑液体从脑壳中涌出，溅到一旁店员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看着自己下半身满身血腥，一个人受不住，双眼一翻干脆晕过去。
蹲在歪倒在地，双手努力伸向药瓶的老板身边，何进打开救心丸的小瓶倒出几枚药丸，“快，吃了。”
见老板一手抓过，何进立刻起身抓住身侧一名店员小哥，“手机呢？”
“啊？啊！哦，在这在这，支付密码是19491001，锁屏密码....”
何进听了撇撇嘴，自己居然被当成抢劫的了。
点亮手机屏幕，也没将其解锁，而是直接点在紧急呼叫上按下120三个键。
他完全不怕打不出去。
虽然紧急呼叫可拨打的电话相当少，仅限急救、火警、报警等几个号码。
但只要有信号，哪怕手机没有SIM卡甚至处于欠费状态都可以拨打这些电话。
经过短促等待，另一头接通了。
不待那边问询，何进用标准普通话较快速说道：“这边需要救护车，地址为润城....”
听到电话那头动作不停，何进继续道：“这边有人倒地且不是外伤，疑似为心脏病发作，病人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对....”
三两下说完，得到明确答复的何进满意点头，随后将电话交还给小哥，“倒地上那个是你们老板？”
“是的，您....”
何进粗暴打断他的话，“找几个人解开他上衣扣子，让周围保持安静，不要移动他。”
“好好，还有呢？”
听到这话何进无奈抚额，另只手指着他的手机喊道：“拿起！电话！
免提接听！听医生的！
你不听医生的难道还要听我一个普通市民或问度娘吗？！
你也不想看到度娘给你的答复是没救了埋了吧？”
看着人群围在老板身边，何进悄悄挪到一边随后拔腿就跑。
几个握着手机拍摄的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愣住的路人没有一个人拦住何进。
那拿着手机不断通话的店员小哥看到何进狂奔，身体一颤，哆哆嗦嗦问道：“那，那个医生，鼻梁往上的脑袋全部消失但还能自由活动的人还算正常人吗？”
“哈？”电话那头被突如其来的这句搞得一头雾水，随即那头下意识答道：“就算是丧尸，也是爆头死，除非是吸血鬼什么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广告牌....那小哥正要答复，眼前忽然一花。
再一看，地上的招牌与各种液体已不见了踪影。
招牌呢？那么大个招牌呢？刚才还在这里的！
小哥以为有人偷走了招牌，可周围几人除了店员就剩拿着手机拍视频的围观群众，丝毫没有招牌的踪影。
过程中，他眼睛掠过头顶。
【川蜀正宗水煮鱼】
自家店招牌正好好挂在门头上，几个大字在夜幕中闪闪发亮。
咕嘟。
口水被他吞咽下喉咙，莫名的寒意缠绕在身上。
......
躲在电线杆后，何进看着远处情况满意点头。
虽然在他走时老板看起来就已无大碍，但保险起见何进还是选择拨打急救。
在很久以前，他曾见过一场车祸。
一个人被撞飞起来，落到地上后只是有点懵，除此之外看起来没受到任何伤害。
那人坐到路边甚至有闲心和车主调笑顺带商谈赔偿。
但没过多久，他脑袋一歪，没了。
死因是内出血。
打那以后何进就不以外表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受伤了。
第十章 噩梦永恒（三）
【爱丽丝威震天：主播真的没事吗?要不等救护车来了你一并躺上去？】
【锉刀加加：放心啦绝对没事，你见哪个人没了脑子还能正常跑的。我猜啊，主播多半是特殊种族。】
【埃尔登之王：褪色者?】
【矿物储量部族：拟态虫？】
【锉刀加加：拟态虫可以！快变个舰娘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柴郡天凤都可以，平板锉刀萨拉托加就算了。】
【东海帝皇：为什么不变个马娘呢？】
何进推推面具，不知该说什么好，怎么现在的观众没有丝毫紧张感呢，和乐子人一样。
眼见弹幕越来越脱离主题，何进干脆将摄像头转向自己，一张完好无损的头颅出现在镜头中。
【怪谈复苏度：37%。】
见观众确实被这变化惊吓到不少，何进满意点头。
“看到了吗，这就是祂的庇护，就算被削掉半个脑袋我也能很快恢复成原样。”说着，何进快步走出小巷来到另一条街。
“冷面，正宗的烤冷面！”
“爆牛肚儿来！香香脆脆的牛肚儿！”
叫卖声多了起来，几辆改装过的小车停在路边不断招呼路人，食物的香气让何进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叫声。
尴尬了，为了让自己嗓子沙哑掉，下午都在鬼哭狼嚎，甚至没怎么来得及吃饭。
“烤地瓜！”
摸着空空入夜的肚子，何进露出尴尬笑容，却忽然想到自己的表情全被面具遮挡。
他只好张嘴道：“有点饿了，先整点吃的。”
【锉刀加加：什么？你还没吃饭？那我只好忍痛将买西地那非的钱打赏给你了，主播快变个舰娘报答我一下！】
【东海帝皇：不不不，变马娘，我这就打赏双倍的价。】
【锉刀加加：要舰娘！】
【东海帝皇：马娘！】
【埃尔登之王：我想要菈妮，傲娇的小小的好可爱。】
【锉刀加加：送你个卡利亚城寨指薪王要不要？】
【东海帝皇：送你个王城下水道虾薪王要不要？】
看到这里何进苦笑一下，在直播时他根本不能看到打赏的存在，苍白树根本没安装相关功能。
而且这钱他也收不到一毛，都被自动转化成怪谈点。
到现在为止何进直播的花销都是吃自己存款，没有任何收入。
几人吵的火热，一个正常弹幕悄悄飘过。
【爱丽丝威震天：那....要怎么获得这样的庇护呢？】
“问得好。”看到终于来了个正常人，何进嘴中称赞。
他动作不停走到爆肚摊前，“一份大份，多放辣椒，葱花香菜都要。”
说完这句，他掏出手机扫码，同时说道：“之前我说过，那个存在自称可以给我永恒的庇护，只要说出....”
啪！
一个花盆亲吻着何进的脑袋，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头顶还传出惊怒喊声，“你个熊孩子！乱丢花盆要是砸到人....”
没等何进起身，更多东西砸在他身上。
烟灰缸、醋瓶子，甚至还有一把水果餐刀，深深没入入何进颈脖间。
“你还来劲了是吧！”
头顶再度传来声音，随后一个男人脑袋探了出来又迅速缩回去，“停下！停下！砸到人了！”
哐！
窗户被迅速关死，发出好大声响。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可疑人影抱着哭闹的孩子从二楼火锅店跑下来。
那人影紧张看了眼四周，随后悄悄溜走....
没等何进起身，他听到左侧传来一女子的紧张喊声：“诶我车，怎么溜车了！”
一辆白色桑塔纳在下坡路上狂奔起来，擦着爆肚摊子从何进身上碾过去，随后撞在花坛上不动了。
爆肚摊摊主看到这一幕，连忙丢下在做的牛肚，走出摊子蹲在何进身旁。
但此刻的何进脖子裂开大半，眼见是活不成了。
何进看到摊主，勾勾手。
摊主立刻迎上去，拿出一块布堵着何进不断冒血的伤口。
“摊，摊主....”
“我在，你说。”四五十的摊主居然落下泪来。
“你....”
这是要拜托自己帮他打急救吗？周围已经有人在打了。还是有什么遗言？
摊主决定，不管他交代什么都必须完成，因为这很可能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你....的牛肚不要放蒜，我不太喜欢牛肚配蒜。”
哈?
不管他怎么想象，都未曾想过是这样结果。
“好，好，一定不放蒜，我保证！”说着，摊主侧过头偷偷抹把眼泪。
多可怜的孩子，脑子多半撞傻了，这时候还惦记着吃。
何进看着摊主这番动作，很想说自己其实没事，都是幻象。
但面具上复苏度达到42%的提示正不断提醒他，若他此刻终止掉幻象，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在道具成为怪谈一部分前，可以立即中止道具效果，因为此时道具只是一片幻象。
“诶，诶，没事吧！”女子说着匆匆走来。
这熟悉的声音让何进知道她是桑塔纳的车主，正在他感慨人间自有真情在时，却见那女子高跟踏踏声远去。
嗯？
何进挪动头颅，这让他颈脖间裂口张开，更多液体流出，摊主吓得连忙将他头按回去。
但何进仍然看到自己想要的，那女子正蹲在撞在花坛上的桑塔纳旁，满脸痛心疾首。
他收回之前的话。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怒斥那女子：“你这人，不先去看受伤的人反而关心自己的车！而且下坡路也不拉手刹！”
那女子不仅没任何羞愧表情，反而瞪了一眼说这话那人。
“抛开事实不谈，你们这些人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那个普信男躺地上碰瓷，我没找他要赔偿就不错了！”
听到这里，何进心中无名火起，正要起身却再度被摊主按住，“别动，车快来了，千万别睡。”
“来了来了！救护车来了！”同一时间人群让开一条路，一辆响着警报的救护车行驶进来。
这么快？！
不待何进思索，就听旁人议论道：“听说隔壁街也出了事，刚拉走一个店老板，这孩子也是个幸运的，正好顺路了！”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门打开，之前那倒在地上的店老板捂着胸口坐起来焦急喊道：“先把他拉上，我没多大事坐角落里就行！
附近最快的车还要七八分钟呢，人命关天！”
众目睽睽之下，没等何进爬起来逃离此地，他就被下车的医护人员连忙拉上车，与店老板四目相对。
等等，我的爆肚啊！！！
何进最后还是没能吃上爆肚。
第十一章 噩梦永恒（四）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蛮清秀的。”
店老板不断拉着家常，试图不让李牧睡过去。
清秀？也许吧。
苍白主播进入直播后，一切都会被苍白树遮掩，哪怕扒下遮掩的外套也只会看到另个人。
扫码付款同理，查询下去只能查到一团乱码，这是苍白树的天然保护措施。
除非苍白主播主动说出自己是谁，否则外人只能通过主播的行为进行画像。
【锉刀加加：笑死，主播上车了，你的切片人生开始啦！】
【东海帝皇：我们有了一个重大发现，重大到要为这新发现的复活病取个名字....】
看着这几个活宝，何进感到好气又好笑。
这几人让直播间恐惧氛围被冲淡到接近没有，但却让直播间活跃不少，就像看恐怖片时的弹幕，给人一种身边有人陪的感觉。
被拉去医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真要被拉去医院他就完了，到时在全方位看护下怎么继续自己的直播，难道要直播点滴日常？
趁车仍行驶在小吃街，速度不快，何进悄悄挪动身体....呲溜！
一个起身他打开车门顺势滑出去。
多亏他以前躺过几次急救车，知道一些地方该怎么做。
看着车内目瞪口呆的几人，何进挥挥手，“拜拜！”
店老板下意识也挥挥手，随即察觉到不对。
但已经晚了，何进三两下消失在人群中。
迈起步子，何进向之前的案发现场跑去，接近时却见人群围成一团，中央不断发出吵闹声。
“让我赔，凭什么让我赔！我就不赔！你有本事打我啊！
你打我我就去告你！还有你个摊主，伙同碰瓷是吧！我告诉你这是讹诈！”
这一长串话让何进听了头痛不已，富有正义感的路人和车主吵起来了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何进不敢凑上去，因为他的形象已经被周围所有人记住，他只能拉低兜帽弓着腰凑在一旁悄悄瞄几眼。
那女子仍在大放厥词，“我告诉你们，谁敢动手碰我一下，我就告你们性骚扰！到时候告的你们倾家荡产！”
被人群围住的她正体验巨星般感受，洋洋得意道：“到时候你们都要拿钱给我赔偿，免费给我修车！
不，还要换台新车！
然后我再挂个横幅，上面写着——爆肚摊主联合他人碰瓷行骗！”
说着，她直接踹向摊主，却没想到摊主闪身避开，动作不稳的她表演了一场当众劈叉。
“啊！”她看看四周，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反而纷纷后退。
不得已之下女子只好将手伸向一旁桑塔纳，找个搭手让自己起身，但....
车呢？
女子傻眼了，那么大一台桑塔纳，眨眼功夫不见了踪影。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人群外围忽然传来嘈杂喊声，“来来来来让让让让！”
“车溜了车溜了！”
无数人推搡着空出一条路，一辆白色桑塔纳压过来。
“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啊！！！”
她将手伸向一旁人，却见路人仿佛见了瘟神般躲开。
她想撑住地面，却已经来不及了。
白色桑塔纳毫不留情将四轮在她劈叉的双腿上压过，又一次撞上了花坛。
站在外围旁观的何进唏嘘不已，对着摄像头说道：“虽说那个存在让我短时间内陷入极端坏运气，但它只能让本就不稳定的事物发生意外。
而且意外绝对不会对周围人造成伤害，这之后那些发生意外的物件甚至会自动归位。
若有心人上去检查反而会发现本就存在的安全隐患。
就像这辆车，如果那女子拉好手刹，车无论如何都不会溜的！
大家家里如果有车而且是需要主动拉手刹的，一定要记住坡路停车拉手刹！”
【怪谈复苏度：52%。】
【埃尔登之王：不知为何我看这惨剧莫名有点爽....】
【失控机仆：+1】
【锉刀加加：哈哈哈哈救护车多半走了，新的还要有一阵才能来。】
【东海帝皇：她还想挪腿，要是骨裂或者骨折了这一挪估计更麻烦。】
【爱丽丝威震天：不止，你看那车的轨迹和上次不同，将爆肚摊主的车头撞歪了，多半要赔的。】
爆肚！
肚子应景的叫一声，让何进回到现实，自己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看着远处闹剧将人群吸引，何进猫着腰悄悄走到爆肚摊后，将自己那份从锅中捞出填上许多料。
临行时，何进再度犹豫一下，拿出手机扫了摊主的收款码，在上面填上了3000的数字。
再怎么说这件事都因自己而起，不给点补偿自己内心难安。
而且那女子如此泼横，索赔想必也十分艰难....
“我觉得那女的多半不会赔，各位观众，要不帮咱们给她扬扬名？”
【锉刀加加：成，我正好认识几伙水军。】
【东海帝皇：水军我从未接触过....不过我矿里有家。】
嗯？！！！！看着弹幕何进神情激动，就差说出富萝莉包养我了。自己胃不好，吃不得硬饭！
此外还有几人应了下来，不过他们没资源或没矿，只能自来水一下。
抱着爆肚，何进悄悄退出人群，他找到一条小巷，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坐下来，“让主播先吃点东西，实在是饿得慌！”
用两根签子夹起一片爆肚，牛肚片带着麻汁与辣椒末在空中弹跳一下，浓郁香气不断钻入鼻腔。
“嗯，好吃！”
【埃尔登之王：别说好吃了，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之前肉丝面。】
【伐伐伐伐伐木工：确实，怪瘆得慌。】
何进点头应下，“好好，不过我发誓这次的爆肚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我还没播。”
听到这话，弹幕出现一波小爆发，怪谈复苏度也应景的上涨少许。
正埋头大吃的何进面色一喜，接着又冷下来。
面前光亮黯淡不少，视线前方出现四条腿，其中两条看起来很年幼不算高，可以直接看见大半个身子。
缓缓抬头，何进却发现面前两人有点熟悉。
“快说！我都看到了！你是怎么死去又复活的！”一个大背头，一身休闲裤配白背心的人站在那，恶狠狠开了口，看上去快四十的样子。
一旁男童雀跃起来，“就是，快说！你明明被我丢下的刀子割断脖子，血喷出好长一段距离，怎么现在看起来又变正常模样了！”
这话让何进乐起来，气乐的。
高空掷物悄悄溜走，现在又找上门了是吧?
第十二章 噩梦永恒（五）
【锉刀加加：我想给他的金拱门一拳。】
【东海帝皇：一样。】
大背头见何进没有丝毫紧张感，甚至继续捞出一片牛肚放入嘴中。
这平静举动仿佛虚空中给了他一拳并对他不断嘲讽。
气急败坏之下，他掏出一把水果刀架在何进脖子上，“说不说！”
何进仍旧不慌不慌，将一点汤汁倒入嘴中并抿抿嘴唇，“旁边还有你....儿子还是外甥?不管怎么说，旁边还有孩子诶，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瞧你这样，多半是个没文化的。这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大背头虎背熊腰，充满压迫感。
“就是就是！你懂不懂啊！”一旁小鬼头也在附和。
这话让何进撇撇嘴，他很想说这句不是这么用的，但这动作反而让那小鬼头误会。
小鬼一脚踹在何进膝盖上，“你瞅啥？！”
刁钻一脚带来刺痛，让何进倒抽一口冷气。这小鬼头的鞋头上弄了什么，这么疼！
转头看去，金属光泽居然在这小鬼头的鞋尖上出现。
正要编个谎言将二人诓过去，何进心头一动，一个新点子冒出，“润城。”
“什么？”
“润城——星乐园，童年区——梦幻餐厅，你要找的就在那里。”何进将自己编造的第一个怪谈地告诉了他。
你不是想要变得与常人不同吗？好，我满足你！
看着这壮硕的身躯，阴暗想法在心底悄悄浮现：不知这两人能否成为那家店重新开业的第一批顾客？
而且....自己终归要直面怪谈。
既然如此，先找几个炮灰先探探路，到时自己准备充分直接长驱直入一鼓作气将其拿下，岂不美哉？
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人....
“终于知道配合了？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们过去，先探探路吧！”
听了这话，何进一拍脑袋。
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怎么可能随便编个地名就能将他们诓进去呢！
大背头伸出手，想要拽住何进的衣领。
“唉。”轻叹一口气，何进一手摸向怀中刀具，一手摸向直播设备准备将其关闭。
“什么人！”
让三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小巷入口处进来一个带着孙悟空面具的休闲装男人。
看到这一幕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直接站出来，“你拿刀想干什么！抢劫吗？！”
“滚一边去，年纪轻轻学人家见义勇为？”
一旁大背头说出这话后，何进也一同开口道：“没事，一点小小的....纠纷，你回去吧不要搅和进来。”
何进有苍白主播做遮掩，下起死手自然毫无顾忌。
若换成这年轻人，八成会在正当防卫、防卫过当的想法中搞得自己束手束脚。
那大背头还有把水果刀，这么危险的事还是不要让他参与了。
正想着再说几句，将这男人糊弄走，巷口一暗。
十多个男人穿着差不多的装束，人人带着一张孙悟空面具，将不大的巷口彻底堵死。
不少人并非空手而来，而是拿着各种奇怪家伙——折凳、挂着半截羊肉的铁签子、空掉的啤酒瓶、巴拉啦弦月魔法棒....
大背头见人多到将巷口堵死，握刀指着前方道：“别，别乱动啊，我有刀！”
最开始遇到的休闲装男人轻笑一声道：“巧了，我们也有！”
说着，后边人群散开，一把剁肉刀被拿了过来。
何进眼角一阵抽搐，这刀....好像是巷口那家猪肉摊子的。
大背头看看那人手中的剁肉刀，再看看手中比手掌还小的水果刀，讪笑一声，“哈，哈哈，别那么严肃嘛....”
巷口那头的人并未回答，而是轻轻向前迈了一小步。
只一小步。
在何进注视下，大背头转身抱起自家孩子迈步狂奔，水果刀被他丢在地上叮当作响。
“什么情况。”看着这群人缓缓走来，何进下意识道。
“我们是....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齐天大圣。我是本体，后面都是我猴毛变的。”
这话让何进笑了好一会，才伸手指着一个明显中年的大叔道：“不，我是想问，这个拿着巴拉啦魔法棒的是什么情况。”
顿时，所有视线都看向大叔....手中的魔法棒。
“啊，这，不是。”连开几次口，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大叔有些急了，“看我干啥，给我女儿买的，难道你们以为我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玩具？办正事啊！”
正事？
末尾这话让何进警惕起来，在他目光下，最前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
“就不打扰您直播了，如果您之后有时间可以来这里聊聊。”
何进拿起名片，上面一片空白，背面有一行中性笔字迹：润城主题咖啡馆，全天恭候。
看到何进收下名片，这些人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怪事，而且....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直播？
何进低头看向胸口。
不管怎么看，这设备都像个执法记录仪，他们是怎么认出来的？
将疑惑压下，何进坐回台阶。
他已经决定直播结束后去那个咖啡馆看看，至于目前....爆肚都要凉了，还是快快吃掉的好。
“刚才发生了很多事，直播被迫暂停，主播这就吃完手上这份继续直播。”
【伐伐伐伐伐木工：你把我看饿了。】
【埃尔登之王：我也饿了，明明刚吃过饭没多久的。】
【锉刀加加：这时候就是@驯鹿】
【应急食品驯鹿：啥事？？？】
【东海帝皇：应急食品乔巴（确信）。】
【应急食品驯鹿：....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
【失控机仆：停下！肚子已经在叫了！】
【应急食品驯鹿：白肉丝儿、荸荠一品锅、素炝春不老、清焖莲子，我身边一堆吃的，真的好香好香！】
【锉刀加加：什么紧箍咒，唐僧是疼死猴子，你是馋死所有人。】
看着弹幕，何进空咽一口，将驯鹿的账号在本次直播中屏蔽，他也看饿了。
【爱丽丝威震天：所以，已经过去好久了，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三两口将爆肚吃光，何进起身将空盒丢入垃圾桶，“问得好，那句话是....”
砰！一旁的巨大门板应声而倒。
下意识蹲下身，何进抬头看着头顶门板松了口气。
巷子太窄，门板卡在另一侧墙上了。
“还好还好，还以为这次又要寄。”何进慢慢顶起门板。
砰！一只脚踏在门板上，将何进按回原位。
一个忍者打扮的人从门后仓皇逃出。
第十三章 噩梦永恒（六）
出现忍者又是什么操作？新幻象？
不，不对！
脑门上的痛感告诉何进这不是幻象。
以往自己被招牌砸、被车压，虽然鲜血乱喷血腥无比，但自己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感。
也就是说....这个忍者是真的？
【锉刀加加：忍者？？】
【东海帝王：主播你让忍者参与进拍摄还真是个败笔。】
何进很想解释，忍者真不是自己招来的，但密密麻麻的弹幕已经给何进定了性。
刚走出大门的忍者见门板下探出个人头，吓了一跳，将短刀架在何进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何进面色骤变。
之前意外自己没受到任何伤害，完全不用担心。
小巷中的何进有把握一次将二人送入医院疗养，所以也不怎么担心，但这次完全不同！
自己大半身子还被压在门板下未曾出来！
一手撑地，何进从狭小角落中缓缓挪出上半身，生怕惊动这人，赏自己一刀。
【埃尔登之王：不过，这个忍者打扮好真实哦....】
【失控机仆：确实，你看手里的武器都是开过锋的。】
【伐伐伐伐伐木工：传说忍者向上追溯，可以分为伊贺与甲贺两个流派，这属于哪个？】
弹幕将全副武装的忍者认成了演员，但何进真的想告诉他们，这是真的啊！！！
为什么闹市区会出现忍者啊！！
快速转动脑筋，何进正努力思索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却见这忍者收回短刀并哼了一声。
“不是二次元？那就不属于必杀范围。”
短刀入鞘，忍者扒住墙头翻过，不见了踪影。
何进从门板下钻出，还没等他思索其中缘由，数个持枪警察从屋内追了出来。
一人见何进坐在地上，上前将他扶起关切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不等他描述何进心中便已明了，抬手指向墙头，“他从那里翻过去了！我没事，找个地方坐坐就好。”
“没事就好，如果感觉身体有异赶紧去医院！”这人叮嘱几句，招呼同事追了过去。
何进站在一旁哭笑不得，自己刚从救护车下来，可不想再上去了。
抬脚跨过门板，何进侧头瞄了一眼便向巷子外走去。
房子内有什么他并不感兴趣，那个奇怪忍者说的话已经让何进想到什么——九目大名。
让何进奇怪的是，大名不去秋叶原“拨乱反正”，来这里干什么？
掠过小插曲，何进终于走出巷口，“之前一直有人问那句话是什么，现在我就告诉大家。”
说着，他故意停顿并左右摇头互看。
很安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于是他松口气道：“只要你在梦中说出——噩梦永恒，祂就会庇护你。”
【怪谈复苏度：64%。】
复苏度涨了一点点，然后不动了。
何进眼巴巴的看着进度条不断眨眼，没了吗？
自己遇到忍者时进度条已经涨到了57%，现在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才涨了一点点？
呆站在路口，何进期望进度条再涨一点点。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已经有弹幕在问主播是不是傻了，进度条还是没涨丝毫。
这次何进彻底傻眼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复苏度继续增长？
要不....再触发个幻象试试？
想到就做，何进在大街小巷不断奔跑起来。
四个多小时，几乎所有商店都打烊了，怪谈复苏度也只堪堪涨到87%。
这段时间何进“死”了12次，中途闹出一堆乱子，可带来的复苏度远没有前两次高。
最近三次更为过分，每次自己“死”掉都只让复苏度涨不到0.5%，而且一次比一次少。
深更半夜，何进满身疲惫坐在打烊店门前的台阶上，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路灯一如既往为路人照亮前路，但橘黄色的黯淡灯光照亮不了何进内心丝毫。
要不....今天下播？反正苍白树给了整整五天时间，等明天换一批人吓吓？
可明天会有新人吗？
推广包已使用，这次下播后推广包的效果必然会消失，他已经没有第二个推广包了。
若取巧不关直播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则意味着观众会处于漫长的长草期，看到长长一段与直播无关的生活日常。
更何况何进是在闹市区开播，若有粉丝住在这附近....
不管是粉丝玩“魔术揭秘”还是缠着何进不走，都会给何进带来噩梦般体验。
何进甚至怀疑哪怕剩下四天自己全程直播，复苏进度也不会满，因为自己编织的这个怪谈过于简陋。
无限复活、运气极差，除了这些观众还能看到什么？
更别说设定中怪谈的本体在梦境。
观众看不到自己的梦，自己干说又无法带动气氛....
何进面色不断变幻，焦急、疑惑等情绪轮番出现。
到头了么？
那干脆不留余地，将家底翻出来搏一搏吧！
咬咬牙，何进将摄像头遮住，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柳木黑盒，毅然决然的打开。
【名称：被窃走的至宝——亡命追索者】
【特效一：幻象。对目标使用后可创造出死状凄惨的活尸，在12小时内对目标持续追索。】
【特效二：加速。以缩短持续时间为代价，召唤更多活尸，每三小时额外召唤一个活尸，可重复加速。】
【特效三：死者的不甘。若通过加速将时间耗空，则额外增加半小时。】
【规则补充：仅限苍白主播使用、仅限持有者使用。】
【能级：该道具处在怪谈复苏范围内时，将使怪谈受到能级为1的复苏加成，并使该怪谈承载度上限额外提升10。】
【备注：半截残破木牌，上面字迹依稀可辨——还给我！！！】
【警告！警告！该物品被不明存在侵蚀，活尸将变为真实存在！使用者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一样的能级加成，更便宜的价格。
果然，便宜没好货。
看着道具描述，何进忽然想到徐秋娟告诉他的讯息——诡异能量想进入世界，而初代防御指令是将诡异防御，冲突之下苍白主播诞生。
侵蚀的源头很明显想要杀死所有苍白主播。
源头来自是哪方？
哪方都没关系，这不是现在何进该想的。
拿起木牌按在胸口，一个死状凄惨的人出现在面前。
弹幕一时间少了很多。
何进心念一动，又有四个死状凄惨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其中一个居然是以骷髅形态现身。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来啦！”何进张开双臂作拥抱状。
四个声音混在一起向何进喊道：“还给我！！！”
第十四章 噩梦永恒（七）
一具青年样的活尸站在最前，他全身褴褛破烂成几乎不能看的布条，仔细辨认可以看出那是一件校服。
青年手中提着一把滴血柴刀，全身遍布刀口，脑袋也消失不见，身上伤痕像极了手中柴刀的杰作。
他尚存的脖子上有两个吻痕，可以明显看出两个吻痕来自不同的人。
除此之外，这人脖子上还有件饰品，是个心形的廉价金属项链，一个阳光男孩与他女友的合照镶嵌在上面。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胶水质量差粘不住，女友的一半脱落下来，露出下面另一张合照。
还是那个阳光男孩，另一半却换了个人。
第二具活尸站在青年左后方，也是一个青年。
他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破旧外衣，手臂内侧打着几个白色补丁，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这人全身发白，宛如被水泡过一般。
他右手拿着一张被泡烂的报纸，只能依稀看到几个字——见..勇..，小伙却..拖下水。
第三具活尸也站在青年左后方，是一个女大学生。
她全身服装给人一股廉价味道，与身上价值不菲的首饰、包包形成鲜明对比。
她右手死死攥着一把被血迹沾染的尖锐剪刀。
此外，她肚子高高鼓起且被剖开，脐带连着一个睡着的小家伙。
第四具活尸站在青年右后方，也是一个女大学生，她双手苍老的不成样子，衣着朴素，除了必要之物以外什么都没有。
在她身上，何进看不到任何伤口。
让人疑惑的是，她口袋中鼓鼓囊囊，塞着一些纸，外露的一角上可以看到两个字——诊断。
第五具活尸也站在青年右后方，但辨认不出性别来，因为他烧的只剩骨头。
何进难以想象他究竟是遇到什么灾难，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这五个人，何进依次为他们取了个简称：好船兄、水鬼、剪刀、空空、骷髅。
其中空空是指第四位，因为她什么都没有。
不过....没脑袋的好船兄究竟是是怎么喊叫的？何进之前明明听到过四道声音....
百思不得其解。
五人步步紧逼呈半包围之势，嘈杂声音不断响起：“还给我，还给我！”
【锉刀加加：会动的....骷髅？我猜是吊威亚，不过线呢？】
【东海帝王：也许骷髅骨头里有金属，下边弄个磁铁制造出走路的假象？】
【失控机仆：值得研究，社会学+3】
【爱丽丝威震天：他们说的还给我....还给他们什么？为什么没头的那个也会发出声音？】
弹幕瞬间爆发开，密密麻麻刷新着，而复苏度也识时务的动了动。
在谁也看不到的面具后，无声的笑容攀上嘴角，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弯弧，“还？你们猜猜主播最近得到了什么？在猜猜主播为什么一直不死？”
说完这句，何进声音洪亮起来，“还？这东西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一个，只有在人彻底死后才会空下来等下个人接手，你们这么做是想要我的命喽？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何进不退反进，拎起店旁板凳冲上上去，并在心中对店老板说声对不起。
当！
一板凳将速度最快的骷髅锤倒在地，何进大声吼叫威吓活尸：“啊！”
“啊啊啊啊！”x4。
何进瞪大双眼，好船兄的声音居然从他腹腔处发出！
见一击未将五人吓倒，何进拎起板凳右腿前迈做冲锋之势。
然后，瞄准，丢！
板凳丢到好船兄脚下使他绊倒在地，何进扭头就跑！
五个体力无限的活尸，拿头打，不跑等着吃席！
“啊啊啊啊还给我！”剩余三个活尸纷纷追了上去。
午夜时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正上演一场生死逃亡，何进大步前奔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
三具活尸紧追不舍，倒地的骷髅与好船兄也从地上爬起紧随其后。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
体力有限，继续马拉松下去终有一刻自己会被追上并撕碎！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有了！
看着前方街边，何进眼前一亮。
他脚下动作不停，右手从衣兜中掏出手机解锁，打开X付宝小程序找到便民生活一栏。
决定是你了！共享单车！
何进冲向路边一辆孤零零的单车，将扫一扫怼上去。
申请——使用你的摄像头。
嗯？？？不是吧老兄，活尸就在身后你来这套？
同意！同意！
申请——获取你的位置信息。
申请——获取以下权限为你提供服务。
颤抖的指尖不断点击同意、同意、同意，在一连串申请后何进终于进入开锁页面。
就是这个，开锁！
咔哒！
清脆一声宛如天籁，何进在这一瞬得到了救赎。
呼！
身后风声传来，何进立刻低头并向后看去，一把尖锐剪刀顺着耳根擦过。
无奈之下，何进抓住剪刀伸出的右臂，将她扛起后向地上摔去！
同时他左脚踹出，瞄准已经奔来的水鬼下半身！
水鬼与何进的距离已经不足半米，何进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被水泡烂的腐臭气味。
膝盖受到重击，水鬼停顿一瞬，趁着这机会何进侧身避开空空的手，跨坐上单车用力蹬起来。
几秒时间，何进便与活尸拉开不小距离。
逃出生天！接下来，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玩玩手游拖过这段时间....
吱呀——
缺少润滑的刺耳刹车声响起，车子瞬间不稳定起来，何进只能伸出腿当做额外支撑点顺带刹车。
【道路施工中，请绕行！】
一块巨大挡板挡住大半条街，挡板后是一个新挖的大坑。
何进左瞧右瞧，怎么也找不到可以骑过去的路。
弃车翻墙？
不不不不，决不能这样做。
虽然没亲眼看到过活尸翻墙，但从他们敏捷的身手来看，翻墙对他们来说只是等闲，自己与活尸比拼翻墙就是用短处与他们比长处。
只能....
掉转车头，何进一手抄过靠在挡板旁的巨大竹制大扫帚，接着他将扫帚杆夹在腋窝下，向逼近的活尸发起冲锋！
“赤兔马，冲呀！让敌人用脸亲吻我的方天画戟吧！”
一扫帚将逼近的好船兄扫倒，何进继续骑行与骷髅擦身而过。
“无聊，这片天下之武，于我而言都太无趣了，我的武艺，接下来就往大地的尽头，大海的尽头去吧！”
何进狂笑着，冲入另一侧小巷，再度与活尸拉开距离。
“赤兔马冲呀！”
第十五章 噩梦永恒（八）
“切....还在紧追不舍。”
小巷狭窄逼仄，坑洼路面让何进速度慢下来。
与此同时活尸越追越勇，进入小巷的他们仿佛回了家一样。
“抱歉了！”看着前方一扇扇门，何进在心中提前道歉。
他一手握住车把，一手握住扫帚一头对着各家各户的门猛敲，嘴中狂喊：“开门啊，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一路骑行一路敲门，几乎每一扇门都被何进赏了两下，但他这样做也让速度再次降低。
活尸已经追至身后，何进已经可以闻到他们身上的尸臭味。
哐当！
一扇铁门突然打开，正在做飞扑动作的水鬼没任何反应直接撞上，铁门拍在脑门上发出巨大声响。
“谁t..大半夜的，诶呦我..！”一个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混子探出身子刚想骂两句，就听到门上传来巨大声响。
他悄悄将脑袋探过去，直接与水鬼大眼瞪小眼。
恰逢水鬼起身，被水泡的发胀的死人脸与向下探头的青年密切接触。
湿润滑腻的脸贴在混子脸上，将他脏话堵了回去，腥臭气味钻入鼻孔让他张嘴狂吐。
混子迅速躲回去并带死门，肮脏的呕吐物从门口台阶延伸至门内。
角落里还有根燃烧到到一半，沾满口水、尸水、呕吐物的香烟。
虽然借住户暂时解决掉一具活尸，但此刻何进没有任何开心情绪。
因为一具骷髅在围墙与窗台间迅速跃动奔跑，活像树林里的猴子。
他从来没想过，这看起来轻飘飘的骷髅才是最快的一个。
“该死！”无奈之下何进只能丢掉方天画戟，双手握住车把提升车速。
可小巷中没有任何路灯，不断加速的何进很快吃到了苦头！
一个不慎，车瞬间晃动起来并向一侧倒去，掌握不住平衡的何进一同跌倒并被单车压住左腿。
没等他起身，呼啸风声自身后传来，何进目眦欲裂，骷髅扑上来了！
砰！
何进下意识闭眼，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
他睁开眼，见骷髅半身穿过头顶招牌，手脚悬空不断乱晃。
看着上面大大的“理发”二字照片，何进笑出声来。
真是，得救了，改天一定好好谢谢店主！
见骷髅这幅滑稽样子，何进一拳迎上，“别说头发，你连头皮都没有，还急着插队理发！”
随后何进扶正车头，继续蹬起单车，但....剪刀不知从哪里绕路，居然堵在何进前方！
不等何进想明白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剪刀便冲了上来。
何进左右环视，却发现狭窄小巷中能拿起的东西只有手中单车，连一块砖头都无！
“靠！”他暗骂一声，朝两侧墙壁踢腿。
两只脚踢在墙壁两侧，正好将自己架在半空中！
“我丢雷老..啊！”用尽全身力气，何进握住车头向上一抬，车轮翻起将剪刀掀翻在地的同时也让她手中剪刀飞出！
呲啦！
布条破碎声响起，何进忽然感觉胯下一凉，他连忙摸向下半身....还好，没受伤。
一手抄过掉落在地剪刀并放入衣兜，何进双手驾车从剪刀弯折的身体上踩过去。
“都说了，不要玩剪刀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这么大个人还不懂这道理，我先帮你收着！”
哼着胜利小曲，何进大腿一跨坐上单车，“哦~嘶！”，剧痛从那里传来。
他一低头，发现单车车座居然消失不见，于是他借着昏暗灯光四下寻找起来。
在....居然在剪刀身边！
将车子靠在墙边，何进捂着下半身某个部位从剪刀身上蹦跳过去弯腰拾起车座。
转身正欲走，左腿处一股大力传来让自己没法迈动腿。
何进低头，看到剪刀双手正死死抱住他的左腿，张嘴欲咬。
他大惊，扶着墙用右脚猛踹剪刀，嘴中呵骂道：“我的良心不会让我接受有夫之妇，你就不要馋我身子了，放弃吧我们没可能的！”
咔嚓！
也许是活尸身体特别脆弱，也许是何进用力过猛，几脚下去剪刀右臂一声脆响弯折开来，居然骨折了！
三两下从剪刀怀中脱出，何进跑回单车旁安好车座，嘴中不停道：“你瞧你，轻轻一碰骨头就折了，该多喝点骨头汤补补钙！”
坐回单车，感受着舒适的车座，何进忍着菊部疼痛再度蹬起车蹬，留下一个肇事逃逸现场。
拐过一个弯后小巷开阔不少，何进正盘算着加速时看到面前出现一个黑影！
吱呀——砰！
刹车不及，单车直接撞上黑影！
“谁这么缺德，路中间停机动三轮！”嘴中嘟囔着，何进翻过三轮并将手伸向自己的小单车，然后他僵住了。
单车的前轮已经变了形。
“不是吧....”何进欲哭无泪，怎么自己如此倒霉。
但还没等他做更多表示，巷子那头有个人影正在狂奔而来，何进丢下车子扭头就跑。
路灯的昏黄光芒重新照在身上，此时的何进发现自己已经钻出巷子来到一个街口。
街口一头被建筑堵死，另一头却连着一条街！
“单车单车单车！”何进期待的搓着双手，在四周仔细寻找。
一、两、三，一共三具....活尸。
空空、水鬼、好船兄正站在不远处，将街口一头堵住。
何进转身就....
剪刀不知何时也狂奔而来，在小巷口虎视眈眈，紧接着又是几声响动，一具骷髅从墙沿与树头间跳来。
这下，自己的所有出路都被堵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五具活尸就像狩猎大型动物的鬣狗，步步紧逼等待猎物露出破绽，这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一个不注意，树梢挡住了看向上面的视线。
在何进看不到的地方，骷髅一跃而下双手做擒抱状，除了好船兄外其他三人也冲上来了！
陷入绝境的何进露出一个苦笑，双手挡在身防御自身。
此刻，意外突生！
水鬼迅速跳起，抱住袭向何进的骷髅，倒在一旁不断纠缠。
而空空也死死抱住剪刀的双腿，使其不能再进一步。
“走....快走。”不似人般的声音从水鬼喉咙间响起，但对此时的何进来说这声音宛如天籁。
用力点头，正转身欲走的何进看到没有脑袋的好船兄已经逼近。
何进左看右看，没见四周有可以当武器的家伙什，只能从兜中掏出剪刀威胁道：“你不要过来啊，我有武器！”
听到何进的威胁，好船兄顿住一下，右手扬扬，一把柴刀正被他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