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一章 举手之事
谢流云的话勾起了尚白风强烈的好奇心,他刚想开口去问雍铭是要带着他们开展什么样的行动时,就被谢流云接下来所说的话给截住了话头。
尚白风本有插嘴之意,但在听了谢流云开始讲的半句话之后,就将自己的嘴巴闭上了,乖乖的听着谢流云的意见。
“白鹤,不要问是什么行动任务。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不知道行动任务的具体内容。
铭公的意思是,他要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才会对此行动任务的详细情况进行说明。
关于这个即将要开展的行动任务,我与铭公尚在桐庐,未及启程返回安丘的时候,铭公只是通知我会有行动任务的布置,让我做好参与行动任务的心理准备。
然后,在整个的返程路上,铭公并没有对我提及关于行动任务的内容,我也没有问过铭公半个有关行动任务的字。
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信息,用意跟铭公对我讲说时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想让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不用着急,这急也没有用。等到吃饭的时候,我们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我们一起到灶间,然后分头行事。
我不在灶间的时候,你可以把铭公有行动任务要布置的情况给寒烟说一下,让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在灶间里,你除了能帮寒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之外,也有一个合适的理由留下了。”
谢流云说完之后,就面带微笑的看着尚白风。
“流泉,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在灶间里能做什么样的事情,是可以帮到寒烟,而不是给她添乱帮倒忙的。
我这一不会炒菜,二不会切菜,三不会做饭的,真是感到自己在灶间里是无用武之地的。”
尚白风颇有些苦恼的说道。
“既然,你不会做灶间里的细致事情,也不需要为此担心。不如你就去负责给炉灶添柴的事,让寒烟能腾出功夫,专心的烹制菜肴。
这个事情不难做,只要及时的往灶台的炉口里续柴添火,以达到给灶台上的铁锅提供持续热量的目的就好了。
而对于炉灶火势旺与弱的把控,你不需动脑筋分析和判断,完全听寒烟的吩咐安排,也就是了。”
谢流云为尚白风出主意道。
“哎!这样挺好啊!我到灶间里,就专做这件事吧。”
尚白风心里的难题,感觉难以为之的事情,被谢流云两三句话的建议就给化解了,很是有些高兴的。
在灶间里,谢流云同黄寒涵说着话,指点着尚白风搬个小凳坐到炉灶口的前面,给炉灶添着柴火。
黄寒涵口里连说着“不用了”的话,表达着让他们快些离开满屋里是烟火缭绕的灶间,去清爽的教室里安心等着就好的意思。
但见到尚白风踏实而不是敷衍的做着照应炉灶的事,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还是欢喜的。
这能被人帮忙,自然是件好事啦!
谢流云眼见这里已不再需要自己做什么了,就提起灶台上的燎壶,嘱咐黄寒涵封好这个灶口之后,就一手拿着自己和雍铭的水杯,一手提着装满开水的燎壶,出了灶间,回到了集训教室。
他与雍铭坐在教室里,一边喝着水闲聊着天,一边耐心的等着黄寒涵将饭做好,四个人就可以吃晚饭了。
在谢流云问起需不要通知五叔他们已经返回雍氏内宅的时候,雍铭就说道:“在那日于杭州前往桐庐的路上,我让白鹤和寒烟坐我的车先行返回安丘待命的时候,已经给小勇做了交代。
小勇在回到安丘之后,就将我的口信分别向五叔和诗全进行了转达,他们会按照我的要求开始做我们回来安丘时的相关准备。”
“噢!怪不得今日我们从停车场里,这一路上是一个人也没见到。原来是您早就做好提前的安排了,这就可以理解今日的特别情况了。”
谢流云恍然大悟道。
“那你认为本来时不时就会有人穿行其间的巷道里,这些时日来变成了没有人出现的情况,意味着什么呢?”
雍铭所说的问题,颇有些考量的意味在里面,让谢流云听了之后,就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铭公,我觉得今日的这种状况,意味着雍氏内宅已经实施了‘外松内紧’的安防政策。
我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在‘飞龙队’的章程制度和内宅的管理中,在所列明的安保级别里,具体是排在第几位的。
但我可以断定,这一定是属于较高级别的一种安保措施,也是最容易发现平时伪装的极好,其实是暗有图谋的人的措施。”
雍铭没有讲话,而是抬起右手,伸出了食指,对着谢流云晃了晃。
谢流云看了看,就点点头,说道:“铭公,我知道结果了。”
雍铭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若不这样做的话,今晚的行动就不能开展了。”
“铭公,看来这个行动是在内宅中进行的了,且行动一定是要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才能开展。”
谢流云进一步的说着自己关于今日要参与的行动任务的猜测,很是有些自信的样子。
“你想的情况是不错的,看来你对我说的这个行动任务是动了一番心思的。
这个行动任务就是在内宅中进行,再准确的说,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进行的。”
雍铭给了谢流云一个肯定的回应。
听了雍铭的话,谢流云不由自主的朝着教室外面看了一眼,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接雍铭的话。
这主要是因为,他牢记着雍铭之前所讲的话,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尚白风和黄寒涵不在场的情况下,过多的了解行动任务内容的。
雍铭似乎是看出了谢流云的心思,就开口道:“流泉,不要有什么顾虑。
关于行动任务的内容,我要等到你们三人都在场的时候才说,是不想任何人对于行动任务有过多的想法。
此种安排,没有别的原因,还是由于行动任务的特殊性造成的。虽说有些特别,却也是应当如此的做法。”
第九六二章 天下屠龙手
在雍铭说话的时候,谢流云就将自己的目光迅速的从窗外收了回来,认真的听完雍铭的话之后,就说道:“铭公,我理解您的意思。
只是对于这次行动任务的实施地,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院子,着实是有些想不到的。
因此,才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就这个有关行动任务的话题继续再说下去,以做进一步的了解。”
“流泉,你做为‘雍氏四大卫’的首卫,四人当中的核心。
在我即将要就行动任务的情况进行宣布的时候,多知道一些内情,是无可厚非的。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个我的最终决定,即白鹤是不参与今日行动的。
他在此次行动任务中,所担任的职责是做好护法,以保证我们在开展行动时,是处在安全状况之中的。”
雍铭有意的强调了一下谢流云在“雍氏四大卫”中的地位,使其意识到,有些事情本身就是存在不对称的情况的。
同时,也是让谢流云能明白自己坚持要等到尚白风和黄寒涵也在场的情况下,才详细讲说行动任务的内容,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之举,是有着原因的。
最后,直接明说自己关于行动任务的一个安排环节,则是暗示谢流云做好准备,在自己正式宣布行动任务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尚白风的状态。
这在知道自己不能参加行动任务之后,任谁也是会感到失望的。
而尚白风的脾气在他们四人当中是最像小孩子的,自然是要予以重点关注一下的。
听雍铭这么一说,谢流云知道自己做为“雍氏四大卫”的首卫负责人,实际意义上的核心带队之人,是有着帮助尚白风进行情绪调整的职责和义务的。
雍铭没有明说这层意思,也是不想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万一这只是他的一种担心,实际情况却是尚白风完全能够想得通,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不佳表现,那岂不是会有些尴尬了吗?
做为他们的统帅,雍铭此举可谓是处事细致,照顾到了方方面面,让谢流云又从中学到了一些与人相处时的道理。
“铭公,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会粗心的。”
谢流云一语双关的向雍铭说了自己的想法。
雍铭知道谢流云领会了自己的心意,就点点头,说道:“流泉,你可读过《观物内外篇》和《先天图》这两本书呢?”
谢流云自小就喜欢传统文化,对雍铭说的这两本书是知道的,但却未有深读过。
他将这样的情况反馈给了雍铭,雍铭未加可否的继续问道:“那你对‘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这八个字,可有理解呢?”
谢流云知道这八个字是出自《易经·说卦》,于是就自己的理解,对雍铭说道:“铭公,我知您对易学之道是有着深研的。既然,您有问于我,那我就说一下自己浅薄的想法吧。
这‘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之意是指,易学和谐顺从于社会的道德准则,其条理是合乎正义的,而若是深究其理的话,在全面的了解易学的本质之后,就会知道易学所讲的内容都是来自于生活之中的道理。”
雍铭知道谢流云这么来说,算是中规中矩之言,没有什么问题的。
为了能让谢流云受到启发,就慢慢的问道:“流泉,这读书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
谢流云能成为雍铭于这诗书文学之道的知己,进而成为与其相知之人,自然是有道理的。
他知道雍铭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看似是普通,实则是有着深奥之学的问题。
自己若是按照常规的说辞来回应,说一些学以致用,治世安邦,修身养性等一类的话的话,势必是会错解雍铭之意的。
所以,谢流云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才说道:“铭公,我觉得若要从大的格局来分析的话,读书识字,明理懂义是读书人的根本。
但要达到您所说的最高境界的话,应是要有‘欲做天下屠龙手,肯读人间非圣书’的精神才行的。”
对谢流云的这个回答,雍铭是有些满意的,觉得谢流云的想法跟自己有相通之处的。
“流泉,这个想要实现读书的最高境界,而需具备的人文精神,你说的很好。
我想就你所说的情况,借用古人之言来阐述一下自己的理解,你感觉可是符合你心意的贴切之语?”
“铭公,请讲,我洗耳恭听。”
谢流云恭敬的说道。
“这段话是‘天下之言读书者不少,能读者少。若得天理真乐,何书不可读?何坚不可破?何理不可精?’
对于我引用的这段话,你觉得能否解释得了你刚才的总结呢?
若是你感觉不对,那就指正出来,我们也好就此交流一下。”
雍铭微笑着对谢流云说着自己对于谢流云总结之言的理解,以及自己的想法。
谢流云在听了雍铭针对自己的话,所说的解语之后,很是有种被理解的感觉,就高兴的说道:“铭公,您说的这段古人之言,真是非常恰当的。
针对这三问,要是有人能得其一二真理的,堪称是大家成就了。
我这脑子里能想到的与之对应的话,必然就是‘言之于口,人得而闻之;行之于身,人得而见之;尽之于心,神得而知之’了。”
在谢流云说完自己的这个应对之言后,雍铭和谢流云不禁是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感觉彼此之间很是有着默契的。
“你既曾经涉猎过《观物内外篇》和《先天图》这两本书,那对《皇极经世》这部书应该是不会陌生的吧?”
雍铭在笑过之后,就问谢流云道。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谢流云的心坎上了,他忙对此回应道:“铭公,《皇极经世》这部书可谓是《资治通鉴》的母本,成书时间也是早于《资治通鉴》。
只是由于编撰《资治通鉴》的人是司马光,从而使得《资治通鉴》的名气要大很多,而使得《皇极经世》变得不怎么为人所知罢了。”
第九六三章一去二三里
“流泉,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是非常喜欢《皇极经世》这部书的。
但你似乎又有着一种为其鸣不平的情绪,对其不受之与众的情况,是颇有些不忿之意了?”
雍铭察觉到了谢流云情绪上的变化,就直接的问道。
谢流云点点头,没有否认雍铭的这个说法。
随后,两个人就此进行了一下讨论,谢流云也就明白了为何从史学角度来讲,明明是《皇极经世》的成就大于《资治通鉴》,却为何不如《资治通鉴》享有为人所广知的盛名了。
这属于严谨的史学研究方面的著作,若不是占据了某个体裁的首部位置,是很难被后人所记住的。
而《资治通鉴》就是由于其是通史编年体的首部史学著作,自然在史学著作中是占据了重要位置的。
《春秋》是首创编年体这个史学体例的著作,《左传》则完善了编年体体例,《汉纪》首创断代编年体,《史记》则是第一部纪传体通史。
如此种种情况,皆是证明了此理,在雍铭这样的解说之下,谢流云对于《皇极经世》这部史书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也就能想得通,心里做到释然了。
最后,在交流完这个话题之后,雍铭就说了一句让谢流云听起来是有些调侃的话。
“今日我们要开展的行动,若要使其有个仪式感的话,还需要给它来命个名才是。
我想了想要起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呢?
刚才的这番交流给了我灵感,不如就将这个行动命名为‘一去二三里’吧。”
说完,雍铭就笑吟吟的看着谢流云,看他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谢流云起初真的是以为雍铭所说的是玩笑话,但看着雍铭的眼神,谢流云又感觉到雍铭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知道这句诗是出自宋代邵雍所作的《山村咏怀》一诗,全诗内容为“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整首诗作,巧妙的将一到十的数字融入了每句诗中,将一幅山水乡村的画面描写的俏皮生动,让人丝毫不觉得呆板牵强。
“铭公,我不知行动任务的具体内容,不知这个名字是否能体现此次行动任务的主旨,其实是不好做评论的。
但如果单纯的来看您说的这个行动名称的话,我觉得是颇有新意的,而且暗合了这次的行动是只有您和我及寒烟参与的情况。
我们要开展的行动细节居然跟邵康节的诗作是完全吻合的,不知这是历史的巧合,还是早有的定数呢?
所以,对您将今日的行动做如此的命名,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谢流云向雍铭表示了自己的赞同意见,但也说明了自己只是根据这个名字跟行动的一个细节是吻合的情况,来做的判定。
但他的这个判定是不牵涉别的方面的,其中的原因谢流云也明确说了,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行动任务的具体情况。
“如果你对我的行动命名是无异议的,那今日的这个行动就正式命名为‘一去二三里’了。”
雍铭知道了谢流云的态度之后,就直接将此次他要带着谢流云和黄寒涵两人,去完成的行动任务的名称,拍板予以了确认。
谢流云站起来,走到教室的门口,朝灶间的方向看了看,只看见尚白风和黄寒涵两人的身影在灶间里晃动着,猜想八成是在开始盛装菜品了。
于是,他转身对雍铭说道:“铭公,我过去帮他们一下,应该是在盛菜了。”
“好!我也过去,人多力量大。多个人来端菜,也是少跑趟数的。”
雍铭说着话,就站起身来,同谢流云一起出门,走向了灶间。
……
这顿晚饭吃的很是舒畅,黄寒涵的厨艺得到了雍铭和谢流云的一致夸奖。
尤其是每人一大碗的豆腐圆子汤,让雍铭在吃完之后是感觉意犹未尽的。
当他吃完了自己的这碗汤之后,表示自己还想再吃一碗,结果被黄寒涵告知已经是没有了的时候,很是大失所望的。
为此,雍铭甚至向在座的谢流云等人表达了自己的心中遗憾。
“这哪怕是少吃一个馒头或是一碗饭,只要是能多喝一碗这个汤的话,那也是非常值得的事情。”
黄寒涵听了雍铭这个话,当然是喜不自胜的了,脸上洋溢满是得意的笑容。
尚白风或许是之前已经吃过了黄寒涵做的这个豆腐圆子汤,虽认可其是美味的,但今日再吃之后,却不会像雍铭一样有如此大的反应。
所以,他的表现是很平静的,有些习以为常的感觉。
古语云,“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尚白风的这个情况,果真是符合这个说法的。
而谢流云的感觉是既不相同于雍铭,也不相同于尚白风的。
他感觉黄寒涵做的这八个菜和一个汤,无一不是好吃的。
对于这些菜和汤,他没有不喜欢的。
但你要说他特别钟爱哪个菜吧,谢流云自己又说不出来。
但是,在吃饭的时候,就是因为这菜肴的美味,他比起平时是多吃了两个馒头的。
现在,他慢慢的在教室里走动着,以便消化着自己肚子里的事物。
因为,这顿饭吃的有点多,他感到自己的肚子是有些胀的。
这两日来的赶路,在外风餐露宿的,回到家里踏实吃饭的感觉就是比在外面舒服。
所以说,今晚在吃了这顿饭之后,雍铭等人的感觉是各不相同的。
先说一下雍铭的感觉,他吃这顿饭感到的是惊喜,不管是对菜品,还是对黄寒涵,都是这样的一个感觉。
对于这顿饭的菜品,雍铭是认可和喜欢的。
而对于黄寒涵,雍铭是欣赏的。
这两方面的因素,就汇成了他心中那份惊喜的感觉。
接着再来说一下谢流云的感觉,他在这顿饭中,是吃出了发自内心的舒服感的。
完全的放心,舒心的享受,不去想多余的事情,只谈关心的话题,交流最真实的感受,会让人感到身体由内而外的放松。
这个舒服感只有是在家里的时候,才会让他生发而有的。
谢流云在享用这顿晚饭的时候,也在享受着这份舒服的感觉。
第九六四章心境各不同
而尚白风就是在平淡中度过这个晚饭时间的,他这几日来已经吃过不少黄寒涵做的饭菜,感觉吃起来很是美味可口的。
这饭菜合自己的口味,且是荤素搭配,多种多样的,让他知道了黄寒涵真是一个会做饭的人。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在事实面前,让他清楚了一个情况。
那就是在集训的时候,黄寒涵说要做饭给大家的话,绝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最后来说的黄寒涵的感觉,可以直接用“哈哈哈哈哈”这五个字来形容她的感受的。
自己辛苦一下午的时间来做准备,煎炒烹炸一番,所做的这八菜一汤,获得了雍铭、谢流云和尚白风的交口称赞,这自然就是没有白忙活一场的。
而能够为奔波了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家里的雍铭和谢流云两人接风洗尘,让他们吃点可口的饭菜,犒劳一下他们,这本身就是黄寒涵乐意做的事情。
在心情不错的情况下,又看到雍铭为了不能再多喝一碗自己做的豆腐圆子汤,而充满了失望表情的时候,让黄寒涵真是情不自禁的窃喜于心的。
黄寒涵虽然没有听到雍铭对自己的直接表扬,但雍铭对于自己所做的饭菜表现出来的掩饰不住的喜欢,比起自己受到了表扬,还让她感到高兴的。
所以,黄寒涵的感受就是自始至终的喜悦异常,充满了幸福感和满足感。
一桌吃饭的人,因为一桌同样的饭餐,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感受,这就是人类情感所体现出的别样魅力。
同样的食材和配料,让十个人来做的话,就会有十个不同的口味表现,是绝不会出现两个人能做出同样一份菜的情况的。
这样的情况所体现出来的,其实就是每个人情感上的差异。
只是这样的差异,由于比较内敛含蓄,因而在短时间里,是有些难以让人体会的到的。
因为这样的特殊性,要想感受一个人的脾气,了解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话,最好就是能吃一下他做的饭菜。
这时,他做的饭菜好不好吃,并不是要关注的重点。
这关注的重点是,他对待做饭的态度问题。
从其做饭前的准备,到其做饭时的表现,再到其饭后的善后收尾,都是能反应出他的脾气秉性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是,细心体验自己在品尝饭菜时的感觉。
然后,就能总结出这个人所做的饭菜的特点了。
这个饭菜,不论是或咸或淡,还是或甜或辣,亦或是或香或苦,哪怕是或硬或软,甚至是或生或熟的情况,都是能体现出这个人的内心世界与个性的。
最后,再将这些特点与自己所做的饭菜进行比较,从其中所表现出来的明显不同上,结合味觉上的差异,是真正了解一个人的最好的办法。
因为,黄寒涵做的晚饭非常的抢手,所以每个装菜的盘子里,在吃完饭的时候,都是空空如也的。
于是,在雍铭的招呼下,几个人一起将用过的碗盘碟子等搬运到水池边,用燎壶里的热水将这些餐具冲洗浸泡之后,开始洗涮。
不多时,他们就将这些餐具清洗干净,放回到了灶间的橱柜里。
随后,黄寒涵就细心地将已经用空了的没有热水的燎壶,在重新灌满了凉水之后,放到了已经拨开封口的炉灶上,利用着炉灶使用之后残存的余温,温暖烧着壶里的凉水。
集训的教室里本来就是有着两个暖瓶的,这是在集训的时候,方便谢流云等人喝热水,泉勇专门提过来,放在教室里的。
在几个人重新回到教室之后,黄寒涵就走过去,从放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提起一个暖瓶,走到被拼起来,充当餐桌的两张课桌前,给雍铭等人的水杯倒着水。
谢流云端起被黄寒涵刚刚倒满水的热气腾腾的杯子,小小的喝了两口,觉得暖瓶里的水,温度刚好是可以喝的。
谢流云在喝了两口水之后,就有些自嘲的说道:“哎呀!这也真是我的粗心大意了。
我看到了暖瓶,但想着咱们已经许久没在这间教室里,料想这暖瓶里肯定空的,也就没去在意它。
这要是在刚才,我先走过去掀开暖瓶的盖子查看一下情况,也就省的再去灶间里提燎壶过来了。”
雍铭闻言就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对此放在心上。
尚白风是心直口快的一个人,见状就笑着说道:“流泉,你不去灶间的话,那我就更不敢进灶间的门了。
这说白了,你进灶间必然是需要个借口才好的。
这样就可以在寒烟为了不让我们插手相帮于她的情况下,不便向外来‘驱赶’我们的。
由于你的仗义相帮,在人家寒烟明显是嫌弃的情况下,我能通过自己的实际努力,做些力所能及的帮厨之事,对此我是感谢不已的。
流泉,请接收我这份迟来的谢意吧。”
说着话,尚白风郑重其事的抱拳拱手向谢流云表示自己的感谢。
被尚白风这么一说,弄得谢流云和黄寒涵两个人都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黄寒涵本来是想开口来说些什么的,但在抬头看了一眼雍铭之后,也就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而谢流云没想到尚白风竟然直接就将刚才自己是故意找了个借口,走进灶间的心思给说了出来,顿时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谢流云和黄寒涵他们两个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都是又急又好笑的样子,尚白风感到很是开心。
这能逗他们一下的机会,本就是难得之事。
而能在逗弄他们之后,还让他们有话说不出来,就更是有些意思的事情了。
几个人在说笑中,一边喝着水,一边歇息着。
差不多过了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后,雍铭就开始认真的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谢流云等人,交代今日要开展行动的事情。
在详细说明了行动任务的性质之后,雍铭也对为何要在今日刚返回安丘的日子里,马上开展这个行动任务的原因,进行了解释。
第九六五章百源先生
因为,之前已经听谢流云讲过今日会有行动任务布置的事情,尚白风的心里是有所准备的。
而在灶间里忙活做饭的时候,在听尚白风转述自谢流云那里听到的,今日会有行动任务布置的事情以后,黄寒涵的心里也是对此已经有所准备了。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人听到雍铭所讲的关于行动任务的内容之后,还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情会是真的。
而谢流云哪怕是跟雍铭交流的时间多一些,但因为交流的内容并没有涉及到行动任务,所以他吃惊的程度是不亚于尚白风和黄寒涵的。
但因为他的自持力要好过他们,所以谢流云整个人看上去,是要比他们能沉得住气的。
而雍铭并没有在行动任务上给他们三个人做过多的解说,而是针对为何要选择在今日刚回到安丘的时间,不做怎么休息和调整的情况下,就要开展这个行动的原因,着重进行了说明。
在听雍铭讲到在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先后七次完成了时空穿越的经历,了解和掌握了怎样的情况之后,谢流云等人也就明白了为何雍铭会选择在今日要开展进行第八次时空穿越的行动了。
有些事情,已经是到了时不我待的进行抉择的关键时候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民国时期,正处于推翻满清统治,北洋军阀执政的时代。
新旧社会制度之间的碰撞,造成了严重的动荡,人心是混乱且不稳的。
这能早一日的让这个听起来像是“神物”一般存在于世的神秘装置,彻底的正常的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在它的帮助下,获取到全面的有关一些历史事件的真相,对于他们“雍王卫”今后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而且,今日要进行的这个第八次的时空穿越,所要设定的特定时空,是雍铭首次进行时空穿越,也就是他回到北宋皇佑二年三月十六日的那个时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自称是尧夫的人,与其所约定好的再次会合的时间节点。
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身上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居然能够看到隐形的雍铭。
而他与雍铭虽然素不相识,但却是没有丝毫的恶意,给雍铭提供了非常必要且及时的指导,帮助雍铭顺利的完成了首次进行时空穿越时,所想要完成的任务。
而且,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最后对雍铭给出的意见是,他今后再次与雍铭相见的时间,是在宋嘉佑元年立春日的下午三时,且一定要是雍铭进行第八次时空穿越的时候,他们才能见面的。
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特意的对此要求做出了叮嘱,这早一次和晚一次都是不行的,显然他是有着其具体想法的。
在雍铭明确讲明,要趁着今日自己已回到安丘的消息,尚无多少人知道的有利时机,抓紧实施这个早就应该进行,但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故一拖再拖的第八次时空穿越的情况后,谢流云对此安排是有着深刻理解的。
这毕竟是涉及雍氏一族最为核心的机密事情,不如此小心谨慎是不行的。
而从雍铭的介绍中,得知自己和盛青峰、尚白风及黄寒涵等人在神秘装置上是有着专属的位置后,谢流云在感到荣幸之余,心中也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
他向着身边的尚白风和黄寒涵看去,感受到他们已经从刚才的震惊状态中,逐渐恢复了平静,状态还是调整的不错的。
这样的情况,让谢流云的心里变得是踏实了不少。
自他们几人代表各自的卫部归建总卫之后,跟随着雍铭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的,特别是接受过雍铭安排的专项集训学习之后,他们几人在个人综合素质方面都是有了脱胎换骨的成长和提高的。
他也能理解为何雍铭在调查完杭州“瑞祥轩”茶庄的投毒杀人案后,就时不时会出现思考事情的一个表现了。
看来,雍铭是在杭州的时候,就有了要进行第八次时空穿越的想法了。
而这样的一个想法,在路上停留沟通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定决心了。
做为雍铭不在安丘期间,“雍王卫”的临时负责人的黄寒涵,就是负责给实施第八次时空穿越之事做准备和打前站的人。
事实证明,黄寒涵和尚白风提前回到安丘,在这十余日的时间里,在这个院子里所做的事情,在不引发别人关注的情况下,很自然的保证了这处地方的安全。
同时,也能让黄寒涵和尚白风通过好好打理整顿这个院子的卫生及各方面的情况,对这个他们两人本就不陌生,但不见得有多了解的地方,加深一些细节处的印象。
谢流云觉得雍铭之前所做的这样的安排,在现在的这个时间来进行回顾,愈发显得是高明的。
既然,关于这个要进行时空穿越的事情是由雍铭来进行全程的掌控,那么自己对此实是没有必要多去讲说些什么了。
但是,就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的情况,自己是有些想法的,是可以在这个时候来说一下自己的意见的。
自己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来给尚白风和黄寒涵介绍一下有关这个时空穿越的行动背景和情况。
此时,能够多了解一些事情,总是不会有错的。
想到这里之后,谢流云就对雍铭说道:“铭公,根据您首次穿越到的宋代的时空节点,我对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进行了一下他的人物身份背景的推测。
在比对了那个时代的历史人物,诸多的个人情况后,我认为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其口里所说的‘尧夫’二字,应该不是他的名号。
那个时代中,没有哪个能被仁宗皇帝重视到,会要其到宫里参与监督重要物资外运的人,其名号是称作‘尧夫’的。
那么,这个‘尧夫’二字就一定会是这个人名字中的‘字’了。
而‘字’为‘尧夫’的,其德行才学造诣能入仁宗皇帝眼的人,我想也就是百源先生了。”
第九六六章 内圣外王
雍铭听谢流云这么一说,就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流泉,你的分析是对路的,这做出的判断也是准确的。
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确实如你所说,就是位列‘北宋五子’之一的邵雍先生。
邵雍,字尧夫,去世之后被宋哲宗赐谥‘康节’,是北宋的著名理学家、数学家、道士和诗人。
他自号‘安乐先生’和‘伊川翁’,后世之人习惯称其为‘百源先生’。
‘百源先生’并不是一个有着盛名的历史人物,生平与经历并不为人所知晓。
流泉,你是对‘百源先生’有关专门的研究吗?
还是,你曾经诵读过百源先生’的著作,从而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你对他有所了解吗?”
“铭公,在回答您的这两个问题之前,您能先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
我知道这样做是有些不敬的,但不如此做的话,我是不好来组织自己的思路,不好对您的回答来做出回应的。”
谢流云很是恭敬的对雍铭说道。
谢流云的这个情况,让雍铭觉的是有些意思的。
他知道谢流云是一个持重稳健的人,他这样做是有着深意的。
雍铭微一思索,就料想到了谢流云为何会这样做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谢流云故意在给自己出难题。
而是谢流云有意的想通过向自己的发问,提醒尚白风和黄寒涵不要因为有雍铭坐镇,而忽视时空穿越的复杂性。
这样听起来是神乎其神,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是有着深刻的本质内涵的。
一定要从内心深处给予最大的重视,要好好揣摩,时时研究,才能保证自己在随雍铭进行时空穿越时,不成为团队的负担和拖累。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谢流云是想通过与自己的交流,来让尚白风和黄寒涵知晓自己关于进行时空穿越的行动,是非常谨慎和重视的。
因而,自己对此所做的任何安排,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是不容他们有任何质疑的。
雍铭觉得自己对于谢流云心意的猜测,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否则,做为“雍氏四大卫”首卫的负责人,也即是“雍氏四大卫”核心带头人的谢流云,干嘛不就穿越时空的事情来与自己进行深入的交流,反而是选择有关“百源先生”的情况来进行沟通呢?
雍铭基于自己对谢流云的心思很是有体会的分析,也就自然的配合着他的做法,朝着他点点头,同意他向自己发起提问。
在得到雍铭的同意后,谢流云就说道:“铭公,在刚才您介绍有关时空穿越的经历时,一直没有详说关于‘百源先生’的个人情况。
我在想,这是因为您已经对此问题有所考虑,清楚了他的情况,但是还有所顾虑。
您想要等到再与他见面时,当面确认您的猜测之后,再与我们讲说他的事情。
或是说,您在关于这个人的身份认定上,尚有着存疑的地方,并不能完全的拿得准他的情况,因而才不做过多的介绍呢?”
“流泉,你说的这两种情况,在我的考虑里面都是存在的。
其实,在我首次进行时空穿越的时候,听到他被人称作是尧夫,及至他自称是尧夫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身份是有着八成的认定了。
那个时代中,睿智聪慧的人是很多的,但能对神秘装置如此了解的人,我想也就只能是‘百源先生’了。
我使用了和你刚才一样的口吻来评说‘百源先生’,就是同你有着一样的认定,即‘百源先生’是那个时代中最有特点的人。
其学究天人,博古通今,高明英迈,迥出千古,坦夷浑厚,不见圭角,清而不激,和而不流,人与交久,益尊信之。
其创立的先天学,讲究‘先天之学,心也;后天之学,迹也’,将儒家、道家和易学等学说知识的精华融为一体,故其有着‘内圣外王’之誉。
非他不能有人会对神秘装置有如此了解的,当然‘百源先生’也实有可能会是神秘装置的研发者。
只因这些情况,太过于重要了,以致于我不得不谨慎待之,不得确信之实的话,是不敢下最终定论的。
这于情于理,本是应该说与你们知晓的,但这件事并不是适合来进行讨论的。
所以,我也就暂时不就此事来进行沟通,以免对你们产生误导,出现思路偏差的情况。”
雍铭的话说的很是客观,在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的时候,也将自己为何会有所顾虑的原因讲的清楚明了。
谢流云、尚白风和黄寒涵都点着头,认为雍铭这样来考虑事情,确实是稳妥之道。
同时,在他这么讲出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之后,谢流云等三人也就对于神秘装置的来历,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虽然,雍铭的这个想法还需要当面从“百源先生”那里获得验证,目前只是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猜测。
但根据雍铭对“百源先生”的评价和介绍,尚白风和黄寒涵已经是觉得这个神秘装置的研发者,就是“百源先生”无疑了。
在他们两个人这么想的时候,谢流云就雍铭刚才问自己的那两个问题,开始做答了。
“铭公,我粗读过‘百源先生’编著的《皇极经世》,对其修史著书的严谨认真,知识的渊博厚重,是极为崇拜的。
当然,我也从拜读其作中,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使我受益匪浅。
可是,让我对‘百源先生’印象深刻的是他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堪称是千百年来,人们在对‘时间’概念的解说方面,最为精辟绝伦的分析。
这段话令我在深悟之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其尊为了自己终生都不能忘记的至理名言。”
谢流云带着一种崇敬的语气,说着自己因何会对“百源先生”这么熟悉和了解的原因。
“流泉,那能让你推崇备至的这段话,‘百源先生’是怎样说的呢?”
黄寒涵急于想知道“百源先生”究竟说了什么话,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谢流云,催促他快些讲说出来那段能让他自己引为至理名言的论点。
第九六七章 遇事能前知
“是啊是啊!流泉,你快些说嘛!”
尚白风看得出来对于了解这个“百源先生”的事情,是非常感兴趣的。
他将自己的身体坐的很是端正,双手扶在课桌上,就差隔着桌子将自己的头伸到谢流云的跟前来听他讲话了。
“好!好!好!”
谢流云看着黄寒涵和尚白风两人急切的模样,笑着伸出右手轻轻向下摆着,连说了三个“好”字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寒烟,白鹤,你们沉住气,莫要着急。在说出那段话之前,我还是要给你们普及一下有关‘百源先生’的知识的。
首先,我需要你们记住的一点是,这《宋史》中对‘百源先生’是有句评语的,即‘遇事能前知’,这可是不多见的一句评语,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这不是一句虚言,等我说出那段话之后,你们应该就会对‘百源先生’的神奇之处,有所体会了。
其次,我想让你们知道的一个知识点是,《宋史·道学传一·邵雍》中记载,宋代的大儒程颢称‘百源先生’的学问是‘内圣外王之学’,意在指其学识是囊括中华学术之精华,其旨在‘归在于内,足以资休养,而外足以经世’的。
你们两人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刚才铭公也提到过的,对‘百源先生’的这个‘内圣外王’的评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流云很是能沉得住气,即便是知道黄寒涵和尚白风两人是在着急,却还是有条不紊的给他们两人做着相关知识的解释,甚至是针对其中的情况,向他们进行提问,要求他们来解答。
对于这个问题,尚白风是没法来解答的,他确实是不知道这何为“内圣外王”,就连这个词也是刚从雍铭嘴里听到的,之前他听都没有听过。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看向了黄寒涵,看她能否来就这个问题来做回答。
“流泉,你先把‘百源先生’所说的话给我们讲一下嘛!我保证,你讲完了,我就来解答这‘内圣外王’的字词意思,可以吗?”
黄寒涵意图跟谢流云就此情况来进行协商,想先来听听这个“百源先生”究竟是说了怎样的话,居然会让谢流云如此的推崇。
她当然也知道雍铭一定是知道这段话的,只是她不好跟雍铭开口来相问,这也是不合道理的做法。
哪有见谢流云不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时,就自顾自的去转向询问在场的旁人的道理呢?
这样的做法,就是对谢流云的不尊重,是忽视他人的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黄寒涵选择同谢流云进行协商,期望能先听一下这个“百源先生”究竟说了什么关于“时间”的精辟言论,以飨解自己的好奇之心。
然后,她再就“内圣外王”的含义,来进行解答。
她觉得在彼此交流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时,这样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此,黄寒涵在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觉得谢流云肯定是能同意自己的这个提议的。
然而,谢流云直接是摇摇头,丝毫没有顾及黄寒涵殷切的眼神,对她的建议给予了拒绝。
见此情景,黄寒涵虽然是失望的,但也并不怎么是气馁和生气的。
她知道谢流云就是这个脾气,有着自己处事时所要坚持的原则,一旦做了决定之后,除非你能提出他所不能拒绝的理由,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就妥协,而做出改变的。
黄寒涵很是能接受自己被谢流云拒绝的这个结果,觉得自己只能是按照谢流云的要求,先来就“内圣外王”这个词的意思来做解答了。
于是,黄寒涵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道:“流泉,那你可听好了,我现在就来解释这何为‘内圣外王’。”
“好啊!我这就洗耳恭听你的解说。白鹤,看你的情形,应是不懂这个词的意思,那就要认真仔细的听好寒烟所说的话。
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记得事后要去找寒烟认真请教,以彻底弄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及其出现所来的渊源。”
谢流云在回应着黄寒涵的同时,也对尚白风做着要其认真听讲的叮嘱,显然他是很关心尚白风的成长进步的。
等谢流云说话的时候,黄寒涵就拿起桌上的水杯,喝着温热的水,也整理着自己的语言,准备用最简练的语言,最通俗易懂的话语来解说“内圣外王”。
她可不想在后面的时间里,因为这个词而被尚白风缠磨讨教,牵扯自己的精力。
虽然,她不讨厌尚白风,但毕竟被一个大自己才是两岁的男孩子围在自己身边,还是会有些烦的。
这若是自己喜欢的人还好,正好是一个能增进彼此了解的机会。
但尚白风在黄寒涵的眼里,却如同是自己的弟弟一般,感觉他很多方面还不如自己懂事。
这也许就是女孩子在面对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人的时候,所持的一个有趣的心态吧?
在喝了几口水之后,黄寒涵将水杯放下,但她的双手并没有离开水杯,而是握着水杯,用以暖着自己的双手。
她将自己的两只胳膊搭在桌子上,身体靠在桌子上,看着谢流云说道:“这里所说的‘圣’,非神圣或是圣灵之意,而指的是个人的内在修养,正其心,诚其意,对自我内心的思想和行为进行改造。
而‘王’在此处,也非君王或是姓氏之意,主要强调的是个人修养于外在的体现,是通过修行后所表现出来的实施自己治世理想与抱负的状态。
是故,所谓的‘内圣外王’,意思就是一种个人的修养在到达一个高度之后,由内而外的一个对外界的影响拓展。
从孔子开创的原始儒学到汉代的政治儒学,再从宋明理学到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儒学对各种概念的诠释在变,但始终未脱‘内圣外王’的修身方式和政治理想,可谓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内圣外王’作为儒家之人毕生追求的最高人生目标,为历代贤士大夫所尊奉。
‘百源先生’能得到与他同时代的位列‘北宋五子’的大儒程颢的这个评价,真是证明了他的不一般。”
第九六八章 时空旅行
黄寒涵说完自己对于“内圣外王”四字的含义解释之后,就看着谢流云,歪了歪脑袋,微笑着的同时,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
谢流云看着黄寒涵的这个样子,就问道:“寒烟,你这是说完了吗?”
黄寒涵闻言就点点头,依然是微笑着,依然是没有说话。
“那白鹤,你对寒烟的解释,可有什么地方是不清楚或是不理解的呢?”
谢流云将脸转向尚白风,询问着情况。
“寒烟的解释,说的内容很是全面,条理也是清楚的,我听了之后,就明白了‘百源先生’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人。
从后日起,我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位‘百源先生’的生平事迹和著作思想了。”
尚白风认真的回答着谢流云的询问。
听了尚白风的回答,谢流云微笑着看了一眼雍铭和黄寒涵,就说道:“铭公,看来经过刚才您关于时空穿越之事的介绍,白鹤已然是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了。”
雍铭微笑了一下,说道:“这知道是知道,但不一定是如你所想的一样。
关于你们在今日行动中的任务分派,我待会来做宣布。
可有一点,不管自己被分派去做什么,都是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每个人所做的绝不是可有可无的部分,关于此点,大家心中要时刻谨记,不可情绪用事。”
雍铭借着谢流云牵出的关于行动任务的问题,针对性的给尚白风和黄寒涵两人提前打了招呼。
在尚白风和黄寒涵两人听了自己所说的话,不约而同的点头之后,雍铭就接着说道:“流泉,在‘百源先生’的著述中,我也有印象至深的言语。
这等你说完自己视为至理名言的‘百源先生’说的那段话之后,我也准备将自己认为是‘百源先生’比较重要的言论,说出来与大家分享,以供大家来研究和探讨。”
“好啊!那就劳烦大家先来听我给你们复述这段出自‘百源先生’之口,实是撼人心魄,振聋发聩的言语吧。”
说完,谢流云就郑重的清了清自己的喉咙,说道:“这段话的全文是,‘夫古今者,在天地之间犹旦暮也。
以今观今,则谓之今矣;以后观今,则今亦谓之古矣。以今观古,则谓之古矣;以古自观,则古亦谓之今矣。
是知古亦未必为古,今亦未必为今,皆自我而观之也。安知千古之前,万古之后,其人不自我而观之也?’
我复述完了‘百源先生’的话,大家对此有什么感觉呢?”
这次的情况,是轮到谢流云来期待着了。
看着他的样子,黄寒涵就知道,他是想知晓自己和尚白风,对于他复述的这段他极为看重的话,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于是,黄寒涵就微笑着转过头,看着雍铭说道:“铭哥哥,你现在可以说一下你所认为的印象深刻的,‘百源先生’比较重要的言论啦。”
在雍铭点头同意后,黄寒涵就侧眼看了一眼谢流云,有些得意的样子。
谢流云知道这是黄寒涵故意为之的,也算是她给自己使了个“软钉子”吧。
不过,即便谢流云知道这是黄寒涵对自己进行的“回击”,借以表达她对自己刚才坚持让她先来解说“内圣外王”之意的不满,却也不能开口去说她。
这一是因为黄寒涵在这件事情上,是循着雍铭的说法来行事的,并没有故意找茬刁难自己。
这二来是,黄寒涵毕竟是个女孩子,刚才近乎是在向自己撒娇,以让自己先来复述“百源先生”话的情况下,自己却是不为所动,着实是有些驳人家的面子了。
谢流云也知道自己刚才在回绝黄寒涵提议的时候,有些生硬刻板了。
但在今日有行动要开展的大前提下,现在所进行的交流是比较关键的。
因此,他想的最多的问题是,要在雍铭正式宣布行动任务前,针对尚白风和黄寒涵两人的情况,在情绪和心理方面给他们做好必要的铺垫和准备,避免出现节外生枝的事情。
这女孩子的面皮薄,当然是有些挂不住的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理应对她谦让一些的。
所以,谢流云也没打算就此事与黄寒涵来较真。
只要能让黄寒涵心中的憋闷有个宣泄,情绪上得到控制,怎么样都是好的。
当然,通过黄寒涵刚才平淡如水,而今却是借机压制自己的表现,谢流云对黄寒涵也有了个新的认识。
黄寒涵之所以在自己拒绝她的时候,没有因此而发作生气,那是因为她的个人修养好,但这并不代表黄寒涵是有着不会生气的很高涵养的。
谢流云觉得自己今后还是要多研究一下如何来跟女孩子相处,怎么样做才不会触碰到女孩子敏感的神经,让自己遭受到不必要的麻烦。
在谢流云心里对于黄寒涵的反应,进行分析,总结情况的时候,雍铭就慢慢的诵吟起了一首诗作。
“天地如盖轸,覆载何高极。日月如磨蚁,往来无休息。
上下之岁年,其数难窥测。且以一元言,其理尚可识。
一十有二万,九千余六百。中间三千年,迄今之陈迹。
治乱与兴废,著见于方策。吾能一贯之,皆如身所历。”
吟罢这首诗,雍铭就稍微停顿了一下,在环视谢流云等人之后,他直接针对谢流云之前复述的“百源先生”关于“时间”的观点论述,结合着自己刚刚背诵出这首诗作的内容,进行了带有总结性质的解释。
听完了雍铭这一段不怎么长的发言,尤其是在听到雍铭讲出的,他对“百源先生”最后的评价,那句“正是因其对生命之学的透彻研究,才有了其对人文历史的达观,宇宙科学的自信”之后,黄寒涵不禁是脱口而出道:“这个‘百源先生’完全就是一个,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的人。
铭哥哥,我在想,如果‘百源先生’就是这个神秘装置的研发者,那他会不会是一个真正的进行时空旅行的人呢?”
第九六九章 大道至简
雍铭、谢流云和尚白风三人听黄寒涵这么一说,都不禁为之感到惊讶,没想到黄寒涵的脑子里会生出这样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们三人在对视一眼之后,谢流云就开口道:“寒烟,你的这个想法很有新意,不妨细说一下你是怎么考虑的吧?”
见雍铭他们在听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并没有群起而批评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反而是在鼓励自己讲说出这么考虑的依据,黄寒涵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她朝着谢流云报以了感谢的微笑,觉得谢流云在这个时候对自己所说的话,很是让自己觉得踏实的。
她又看向了雍铭,从雍铭的目光中也体会了到支持的意味。
这让黄寒涵就没有了什么顾虑,在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就开始阐述自己之所以会这么来思考“百源先生”身份的理由了。
“众所周知,宋代是我国一个文化和科技发展程度比较高的王朝,在历史上占有着比较重要的地位。
而‘百源先生’运用易理之学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的变迁,其成就迄今为止,都是高不可攀的一个存在。
其依托《易经》创造出一套记载于其著就的《梅花易数》一书中的学术理论,堪称是象数学术系统的开山之作,至今也无人能全部将之理解。
《梅花易数》又别称‘梅花心易’,绝对算是生命预测学中最为高深的学问了。
其对命理的准确预测率也为世人所折服,其不仅被与他同时代的人所敬服,后世之人尊称‘百源先生’为“神”,按其成就来说,也是不为过的。
说实话,这个‘梅花心易’我没有看过,但听父亲给我提起过,感觉其内容深奥难懂,研究起来非常困难。
现在,听完铭哥哥,流泉你们对于‘百源先生’相关情况的介绍,有关思想理论的讲述之后,我结合自己的理解,算是想通了‘梅花心易’之所以会这么难以掌握的原因了。
在我看来,都说‘梅花心易’读起来难,更别说是掌握其原理了,其存在难点的主要原因是,书中所用的语言是非常抽象的,且是晦涩难懂的,让人望而生畏。
但这也正是‘大道至简’的道理,在‘百源先生’身上一个淋漓尽致的体现。
这就是‘百源先生’的神秘之处。
他能在借鉴和学习已有的学问基础上,不断的领悟与实践,最后自成一派,绝不是偶然的。
他力图构建一个说明宇宙、自然、社会和生命之间关系的完整体系,力求探求出一个贯穿于整个体系的最高法则。
为此,他创立了计量‘时间’的新单位,将之称为‘元、会、运、世’,用卦象去进行对应表示。
由此,也使得每一个年份都能有相对应的卦象去表示天文、地理和事物的发展变化。
他按照时间单位编织了严谨的宇宙历史年表,以‘先天六十四卦’的圆图为卦变的基点,系统的展示自然和人类社会的瞬息变化,说明其是有着宏大的宇宙观的。
毫不夸张的说,‘百源先生’的学识与现在的科学家相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的。
甚至,他关于历史的观点,看待‘时间’的理论,对待生命和宇宙的态度,到今天也是不能为后人所完全理解和掌握的。
所以,我的感觉是,‘百源先生’在留存于世的著作中,所表达出来的思想,绝不是一个生活在宋代的人所能想到和知道的。
那么,在设定他就是神秘装置的研发者后,他能使用神秘装置将人送去特定的过往时空中,那么他也一定能通过神秘装置将人送往未来的时空里。
按照这样的推论,‘百源先生’岂不就是能够自由来去不同的时空,穿梭于过往和未来的一个人吗?”
听黄寒涵讲完她这样来认为“百源先生”的依据之后,雍铭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似乎是在对她所说的内容进行着消化。
尚白风率先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开口道:“寒烟,若是照着这个思路来看,在一个人拥有了远远超出一个社会文明的能力之后,他在过往的任何一个时空中,不就是一个犹如‘神明’般的存在吗?”
黄寒涵看着尚白风,认真的问道:“白鹤,你愿意再多听我说几句吗?”
尚白风点点头,很是诚恳的说道:“寒烟,我当然是愿意听你继续说下去的。
我觉得你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是有些地方是不明白的,我觉得你有必要再给我说的深入一点。
这样的话,我理解的就会快一点了。”
黄寒涵对尚白风因为自己的话,所做出的回应,很是能够理解。
于是,她就欣然说道:“白鹤,那你就好好听我继续再给你分析一下这个‘百源先生’。
首先,我觉得你是可以按照自己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来这么想一个有着超能力,可以穿越时空的人,会被过往时空中的人当做是‘神明’来对待的。
只要这种事情真实存在,这样来考虑,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在首先对尚白风的那个问题,进行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黄寒涵就继续说了下去。
“白鹤,按照流泉复述的‘百源先生’关于‘时间’的论点中,那两句‘古亦未必为古,今亦未必为今,皆自我而观之也。安知千古之前,万古之后,其人不自我而观之也?’的话,我觉得一个人若是没有一个超前的意识,是绝无可能将自我与自己所处的时代,以及时间的关系,梳理的这么清楚的。
同样,根据铭哥哥刚才吟诵的那首诗作中的后半部分,即‘一十有二万,九千余六百。中间三千年,迄今之陈迹。治乱与兴废,著见于方策。吾能一贯之,皆如身所历’这四句诗来感觉,完全就是一个人在讲述自己进行时空穿越的经历。”
听黄寒涵说到这里的时候,尚白风是不住的点头,表示着自己对于黄寒涵说法的认同。
第九七0章 态度端正
而针对黄寒涵的观点,雍铭和谢流云也是微微点着头。
看这情形,他们似乎是已经被黄寒涵细致深入的分析给说动了,也开始认为这个“百源先生”并非是从一开始就属于他所生活的那个宋代时空。
黄寒涵观察到了雍铭等人的反应,就更有信心的继续说道:“接下来,再结合铭哥哥刚才重点评论的‘百源先生’所作的《观棋大吟》这首诗,引用了几十个历史典故,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的。
由此,就可以知道‘百源先生’对华夏文明及其历史的熟悉和掌握程度,可以用‘了如指掌’四个字来形容。”
说到这里后,黄寒涵沉思了一下,就看着尚白风,加重了语气对他强调道:“白鹤,你可不要小瞧《观棋大吟》这首诗,只把它当做是一首普通的讲述历史的诗作。
你要沉下心来想这首诗的意义,诗中完整的叙述了华夏历史三千年间的演变发展轨迹,在我看来,这首诗就是一个浓缩的有关历史知识的索引目录。
现在,你综合的来看‘百源先生’,再结合‘百源先生’对于我刚才讲的关于历史、时间和自我等几个方面的相互影响和关系发展的观点,做为一个生活在九百年前的人来讲,能够将其理解到那么透彻的程度,达到那么高的理论层次,是很难让人想象的。
我觉得,‘百源先生’若不是一个利用自己掌握的高超科技技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人,到了宋代的时空里生活,你都无法解释他为何会知道那么多的跨越几千年的事情?
‘百源先生’怎么会拥有常人渴望而不可得,未卜先知的神准预测能力呢?
因为,有着这些问题的存在,‘百源先生’真是值得我们好好研究和探查的。”
“我同意寒烟的这个要好好研究和探查‘百源先生’的意见,现在我就要针对今日要进行的时空穿越行动,对你们进行任务上的安排与布置了。”
说这话的人是雍铭,他观察着尚白风和黄寒涵的状况,觉得在谢流云的默契配合下,这在晚饭后进行的交流,沟通到这里的时候,火候也是差不多了。
所以,借着黄寒涵最后的两个问题以及提出的建议,雍铭不失时机的表态,恰当的结束了这次很有意义的交流。
谢流云、尚白风和黄寒涵三人听雍铭这么一说,立时将自己的身体纷纷坐正,静等着雍铭宣读有关行动任务的命令。
“此次时空穿越,是我经历的第八次时空穿越,是你们经历的首次时空穿越。
有鉴于此,我要求你们务必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和状态,从容的应对在时空穿越中所经历的一切事情。
关于这一点,流泉,寒烟,你们两人都能保证做到吗?”
雍铭认真的看着谢流云和黄寒涵,平静的问道。
“铭公,我保证以自己最好的精神面貌和身体状态参与到此次时空穿越中,保证完成在此过程中所领受到的任务,绝不给团队‘拖后腿’。”
谢流云郑重其事的回答着雍铭的问题。
“铭哥哥,我不会成为你和流泉的负累的。有我在,咱们的时空穿越行动一定会圆满完成的。”
黄寒涵很有自信的说道。
雍铭点点头,就看着尚白风说道:“白鹤,你从今晚到明日的这个时候,都不要离开这个院子。
这累了就在教室里凑合着休息一下,若是渴了饿了,就到灶间伙房里自己动手做些饭食,即便不好吃也将就着吃些,只要不饿着自己的肚子就好。
在我们回来之前,在这个院子里做什么事情,由你自己来把握。
关于这个任务,你可有什么地方是不明白的,需要进行询问吗?”
尚白风在听到雍铭最先说的话,是对谢流云和黄寒涵他们来讲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参加此次时空穿越的行动了。
他虽然很是失望,但心态还是端正的。
尚白风自知自己在学识水平和综合能力上,比起谢流云和黄寒涵是要差的。
自己唯一能引以为傲的就是体能和技战术水平,是要比谢流云等三人略强一些的。
但即使是这样,自己的这点优势,也没有强到他们之于自己综合能力方面,优势所形成的差距大。
再加上,雍铭强调了这次的时空穿越行动,除他之外的人都是首次参与进来的,这是个必须要重视起来的特殊情况。
那么,为了保证此次时空穿越不出现意外的情况,势必是不能带所有人参与行动的。
所以,在失望之余,尚白风很是能够理解雍铭如此进行安排的用意及道理。
现在,听雍铭就自己在他们执行时空穿越行动期间,自己要做什么的安排意见之后,就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了。
这是雍铭首次带人实施时空穿越,且随其参与行动的人是“雍氏四大卫”,代表这次的时空穿越绝不是一次普通的行动,其是打开今后时空穿越壁垒的“破冰行动”。
况且,“雍氏四大卫”乃是“雍王卫”的核心团队,现四人之中已去其二,这样的一个组队情况,能不让雍铭对于外部的环境安全问题,进行高度的重视吗?
经历过几次行动的考验与历练,专项集训的磨砺与提高之后,尚白风早已不是那个刚到安丘时的大男孩儿了,变得成熟稳重,习惯于思考问题了。
他在雍铭说着对自己的事项安排时,听到的都是具体的内容安排,并没有听到雍铭直接说出行动的岗位职责,就知道这是在考察自己对于行动任务的敏感度。
因此,在雍铭最后询问自己的时候,尚白风就态度明确的说道:“铭公,我一定做好您和流泉及寒烟实施时空穿越时的安全保卫,保证行动不受任何的打扰。
在您和流泉及寒烟未回来之前,我不会离开这个院子半步,全程保持静默,不与外界进行联络,不会接听打到这里的任何电话的。”
尚白风的态度和回答,让雍铭很是满意,但在听到尚白风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不禁脸色微变的问道:“在我和流泉没回来前,你们可是使用过这里的电话了?”
第九七一章 即时封锁
尚白风听了雍铭的问题之后,就立刻摇摇头,予以了否认。
雍铭见状,脸上的神色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铭哥哥,你让我做这个总卫的临时负责人,我当然是要尽职尽责的做好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言语被不相干的人听去,这十余日里,我和白鹤两人从未使用过电话。
每日我都是亲自到电报室里审阅事务请示电报,查阅相关往来电文的。
而在期间,白鹤都是留在这里对院子进行整理清扫的。
可以说,除了晚上睡觉休息的时间,在每日的晴天白日里,我们从未让这个院子出现无人值守的情况的。”
谢流云专门就自己和尚白风在安丘的这十几天的基本情况,向雍铭做着汇报。
雍铭听完黄寒涵说的情况,就点点头,嘴里“嗯”了一声。
“铭公,即便是在晚上睡觉休息的时候,我们也是没有大意的。
因为,您在那日和我们分开的时候,有特意的交代,将这个院子的清理事务交给了我和寒烟,且不允许旁人插手。
所以,为了防止在晚上的时候,有人趁无人之际擅入院子,导致我们日间完成的清理情况受到影响。
寒烟就专门提出主张想法,我来具体落实布置,在晚间的时候,我们会在教室的门及窗户外,院中的围墙以及院门处,悬挂铁片以作警戒。
我们的宿舍就在隔壁院子,且我的宿舍又在一楼,若是有异常情况发生时,我很是方便去查看情况的。”
尚白风在黄寒涵讲完情况之后,针对自己负责一些情况,又做了一下补充说明。
“你们做的很好,这当家做事之时,正是要如此小心才是。”
雍铭放下心来之后,在对黄寒涵和尚白风的做法给予了认可之后,就对尚白风说道:“白鹤,你想的关于此次行动任务的方面,思路是对的。
在我带流泉和寒烟进行时空穿越的时候,这个院子的安全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你若是失职了,我们的安全就会受到严重的威胁,所以你要做好应对最坏事情的心理和行动上的准备。”
在见尚白风点头之后,雍铭就继续说道:“我之前已做过安排,在我回到安丘,进入这个院子之后,此处即进入了戒严的状态。
在未明令解除对这里的戒严措施之前,任何靠近这个院子进行窥探,试图进入这个院子的人,都会被视作危险分子予以锁拿。
我的这个命令是针对任何人的,所以我才会要求你从此刻起,就不要离开这个院子了。”
雍铭的这番话让尚白风在听了之后,感到放心的同时,也知道雍铭话里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对此戒严的命令也是要予以遵守的。
哪怕自己是从这个院子里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回到隔壁院子里,在院子外面值守的护卫人员,明知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也还是会按照戒严的命令,在自己再回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对自己进行锁拿控制。
而在面对护卫人员针对自己的锁拿行动时,深知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自己又怎么会实施反击,进行抗争呢?
所以,最终的一个结果就是自己被关押起来。
此后,自己就必须要等到雍铭出现,正式宣布戒严此处的命令解除的时候,才可以重获自由的。
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在雍铭他们进行时空穿越,尚未回来的时候,这个院子的内部就是无人值守的一个状况了。
这样的情况,在院外已经处于戒严,严密防守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安全的因素存在的。
这也是雍铭在一开始对自己进行任务分派,内容讲解的时候,着意提醒自己不能离开这个院子的原因所在了。
尚白风在充分意识到雍铭的用意之后,就说道:“铭公,您放心。我会牢记自己的使命,坚守在自己的警戒守卫岗位上,时刻不会离开这个院子。”
雍铭点点头,看着谢流云说道:“流泉,你的装备情况我是知道的,不需要再增添什么枪械武器了。
待会你将放在我们两人行李箱中的手榴弹和枪械,整理集中到一个箱子里,便于我们进行携带以实施时空穿越。”
谢流云在答应一声之后,就起身走向放在窗户边的桌子上的行李箱,遵照雍铭的吩咐,去对行李箱中的物品进行整理。
在谢流云去收拾行李箱的时候,雍铭就询问黄寒涵和尚白风,他们两人是否将配枪携带在身上。
黄寒涵和尚白风闻言都点点头,尚白风更是直接说道:“铭公,我和寒烟在这十余日里,不仅随身携带配枪,就连配发的四个弹夹也是一并带在身上的。
现在,我们两人的宿舍里,那个原先盛装配枪及子弹的小箱子已成了摆设,里面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好!从现在起,我们休息十分钟,之后就开始分头行动。”
雍铭在看了一下自己的怀表之后,说着自己的安排。
尚白风和黄寒涵知道这是在行动前,雍铭一直保持的习惯。
这个时候专门抽出一个时间,是有几个好处的。
一是可以通过短暂的休息,借以调整自己的状态;二是可以让自己保持平静,借以稳定自己的情绪;三是通过自检思考,查找行动思路上的问题。
尚白风和黄寒涵知道雍铭给出的这几分钟的时间,相对于即将要开展的行动,是有着怎样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的。
所以,在雍铭说完这个安排之后,就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说话,各自闭目养着神。
此时,在集训教室里,唯一手里有活,正在忙活着事情的人,就只有谢流云了。
在他和雍铭的行李箱中,除了装有他们的衣物和个人物品外,就各装着一个插放了五枚手榴弹的弹袋,以及一把驳壳枪,即产自德国的毛瑟C96军用手枪和子弹若干。
谢流云在将自己行李箱中的个人物品拿放到桌子上后,就从打开着的雍铭的行李箱里,将放在其中的手榴弹和驳壳枪及装有子弹的弹夹,统统转移到了自己的行李箱里。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谢流云就对放在自己行李箱里的物品,进行了一番认真仔细的检查,确认着弹药和枪械的情况,防止出现遗漏或是什么别的问题。
第九七二章 新的纪元
在没有发现问题之后,谢流云就将行李箱锁扣好,依然是放在这张桌子上,并没有挪动位置。
他回过身来,看到雍铭和尚白风及黄寒涵三人正安静的坐在桌边,没有再说话和交流问题了。
其中,尚白风和黄寒涵是在闭目养神,而雍铭则是慢慢转动着自己的脖颈,眼睛微闭着,似乎是在想着事情。
谢流云没有说话,而是习以为常的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身旁的桌子上,耐心的等着这个行动前的调整时间结束。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的时间,雍铭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就说道:“时间到了,要行动了。”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要走时,又问黄寒涵道:“寒烟,这个‘背心式防弹衣’可是穿在身上了?”
黄寒涵闻言就点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尚白风,说道:“铭哥哥,自回到安丘之后,白鹤就叮嘱我这‘背心式防弹衣’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脱下来,其余时间都是要穿在身上的。
他提醒我,既然做了总卫的临时负责人,身上就担负着重要的职责,必须要有极高的个人安全防护意识的。
同样,他做为我的助手,也会在日常的时候身着‘背心式防弹衣’以防不测。
按白鹤的原话讲,这万一要是有危险的情况发生时,我们最起码不会成为彼此的拖累。
而且,在防护到位的情况下,也能增加我们脱困的可能性。
做为‘雍氏四大卫’,我们要做到完全有能力和信心凭借自己的努力来摆脱遇到的困境。
若是贼人势大,那也要做到能坚持到己方的支援出现,能及时的就地组织对贼人的反击。”
听黄寒涵这么说,雍铭不禁是转头看着尚白风,赞许道:“白鹤,你这关于防范危险的警惕性是很高的嘛!
你能这样来思考问题和对待问题,是值得进行表扬的。
尤其是,你说的要时刻谨记着自己是‘雍氏四大卫’的成员,自然就要有着在面对任何困难和危险时,克服与解决它的百倍信心。
这样的自信和气势,就是我‘雍王卫’的精神所在。
做为‘雍王卫’的精锐核心,‘雍氏四大卫’更是要具备这样的精神,并有时刻践行和发扬这种大无畏的与艰巨危险做斗争的意识。
你对敌对一方的称谓,听起来很是让人觉得解气。这些能在雍氏宗祠或是内宅里兴风作浪之人,不就是如贼一般的人吗?
这些人数量不一定多,但能量却是不小的。
其人的样子,可以说是‘看人贼眉鼠眼,举止贼头贼脑,做事贼精溜滑,遇事贼喊捉贼,见利贼心不死,为利认贼作父,争利乱臣贼子’,让人一言难尽。
受你这样用词的启发,今后对待这些勾连外人或是雍氏内部的‘弃德从贼’之人,皆是要以‘贼人’来称呼的。
我要以这样的称呼来时刻的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家贼难防’的古训,谨记‘汉贼不两立’的原则。”
说到这里,雍铭从尚白风开始,到黄寒涵,再到谢流云,这么一路的看过去之后,才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我要你们做好准备,今后咱们与这些‘贼人’之间必然是要爆发一场生死之战的。
这不是不动,只是时机未到,若要动时,则就是‘擒贼先擒王’的直捣‘贼穴’的雷霆打击。”
雍铭将这两句话说完之后,神情缓和了许多。
他在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就说道:“流泉,白鹤,寒烟,还有尚在桐庐主持‘德合堂’运营的青牛,你们做为我的核心团队成员,必须要在‘贼人’已生,但尚未聚众成势的情况下,尽快随我参与时空穿越的行动,在每一次的行动中积累宝贵的经验。
等到你们在时空穿越的过程中,有了比较丰富的的阅历之后,最终就可以实施我们通过神秘装置要实现的行动目标了。
这个目标就是,我们要回到七百年前,在发生决定大宋生死命运的‘崖山海战’的时空中,弄清楚‘王’、‘卫’两部当年究竟是遭遇到了什么事情,以致于他们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我们要从不同的时空里找寻有价值的线索,积极查找失散于大战之中的‘王’、‘卫’两部。
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努力,帮助我们在当今这个时代里找到‘王’、‘卫’两部的后人。
如此,我们就能将‘雍王卫’分散了七百年之久的‘雍’、王’、‘卫’三部人员,重新聚拢在一起。
这样的话,‘雍王卫’就真正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精锐正义之师,在这个民国乱世之中做出一番奋发有为的事业来。”
雍铭说完这些话之后,就走到门口,手指着外面,看着谢流云等人,低声道:“故而,我在独自进行了七次时空穿越之后,才敢于今日带你们开始共同完成首次的三人次的时空穿越。
至此,今日行动的意义也就在此了。
今明两日,我们顺利完成此次穿越时空的行动,也就为今后我们五人全员进行时空穿越积累了经验,这是关键的破冰行动,也是绝不能允许出现失败情况的行动。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次行动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没有谁比谁重要的说法,只存在缺了谁都不行的这一个情况。
现在,自踏出这间教室开始,就等于是在我们的生命之中,开启了一个新的纪元。
自流泉起,你们每个人都要把这一刻铭记在心,也要永远守护这个秘密终生,不能对我们五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提起。
我对此不需要回避,可以负责任的说,在将来的某一天,唯一有资格知晓这个神秘装置秘密的人,就只有我的孩子。
这是我雍氏一族传承了九百年的核心秘密,知晓和掌握神秘装置的人,就是历代的雍氏一族的族长。”
在对谢流云等人交代了今日行动的意义之后,雍铭也对保守这个秘密,做出了明确的要求。
第九七三章 高台之下
雍铭从教室的门口走回来,站到了谢流云、尚白风和黄寒涵三个人的中间,有些动情的说道:“流泉,白鹤,寒烟,我一直有个认为,就是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你们的先祖应该有跟随我的先祖使用神秘装置,成功进行时空穿越的经历。
否则,在神秘装置上也不会留出五个位置,来实施输送人员到特定时空的操作。
你们的先祖都是牢记了我先祖的叮嘱,并没有将这个秘密传讲于自己的后人知晓。
他们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保守了自己必须要保守的秘密,是值得我尊敬的人。
现在,到了你们践行自己先祖遗志的时刻了,你们可是做好了开始行动的准备了呢?”
在谢流云、尚白风和黄寒涵都不约而同的表达了自己坚决遵循先祖的遗志,赴汤蹈火跟随雍铭,不畏任何艰难险阻的决心之后,雍铭就带领他们来到了院中的那个高台旁。
雍铭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跟尚白风交代了自己和谢流云及黄寒涵回来的时间。
尚白风看了一下自己的怀表,确认雍铭他们会在十二个小时之后,结束本次时空穿越的行动,返回到这里。
雍铭让谢流云等人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迅速的在高台的东侧和北侧的两面墙上拍打了七八下,随后他重新站回到谢流云等人前面的空地上,眼睛盯着高台,如入定了一般的一动不动。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正在谢流云等人有些疑惑,待要开口相问的时候,只见高台的东侧墙面上,悄无声息的凹陷出了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不大的缝隙。
此条缝隙很不起眼,若是所站距离稍远,大概在二十米开外,你可能就不会发现这个缝隙的存在。
或者是,你不是站在雍铭和谢流云等人的这个位置处,由于角度的不同,你也是看不到这条缝隙的。
此情此景,着实是让谢流云等人是吃惊不小的。
他们没有想到,那日雍铭深具考察意味的带头上去,然后他们四个人经过一番协作努力,最终全员都上去的这个高台,居然其里面或是下面就是放置雍氏一族最核心秘密,那个能够将人送往特定时空的神秘装置的地方。
谢流云、尚白风和黄寒涵三人彼此对视着,都有些感叹这妙不可言的缘分,竟是有些神奇的。
说真的,在谢流云这个专业搞工程设计的人眼里,眼前出现的这道缝隙,虽说是设计巧妙,隐蔽性很强,但不能将其归类为一道供人进出的门禁。
但是,做为放置有核心秘密的密室,有着这样的被设计成缝隙的门禁,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流云盯着这个缝隙,目测了一下它的宽度,感觉高台墙上出现的缝隙真是太过于狭窄了,其间距也就是刚好能通行一个人的尺寸。
这样一个体现在建筑设计上的思路,做为主攻桥梁工程设计的谢流云,是甚为推崇的。
如果打开这个高台墙上的缝隙时间,基本每次就是于现在这个时间段的前后,那么在天色昏暗,视线不佳,且角度也不好的情况下,不在高台近前的人,是绝无可能会发现这条缝隙的。
那么,假设出现了一种情况,有人在远处发现了他们,然后在他们进到高台里面,闭合上了这道缝隙之后,即便是这个人迅速的赶到近前,也是找不到他们的踪影的。
而在高台的周边和墙体上,遍寻不到可疑的痕迹之后,这个人一定是会认为自己眼花了,看走了眼。
甚至,也有可能会认为自己是碰到了诡异之事,而自己吓自己的。
不管怎么说,在放置神秘装置的地方,有着如此巧妙的设计和特别的有利时间节点的两相配合下,是很难会出现暴露的危险情况的。
谢流云单单从出现在眼前的这道缝隙的奇思妙想的表现上,就感觉到待会儿自己要见到的这个神秘装置,一定会是一件堪称是“巧夺天工”的装置。
在这样的想法促使下,谢流云对于神秘装置的好奇心瞬间极具增长,已经超越了因为要参加时空穿越的行动,而在心里生成的那份激动和紧张。
其实,这个时候的心情最为放松的人就是黄寒涵了。
她既没有谢流云的那份激动、紧张和好奇,也没有尚白风的那份羡慕、期待和守望。
因为,在黄寒涵想来,能够随行自己心爱之人,进行一次时空穿越,是件最浪漫的事情。
所以,黄寒涵此时所拥有的心情是,有且只能有的是,充盈在心中的满满的幸福感。
由于这个幸福感,洋溢在黄寒涵脸上的就是在走出集训教室之后,一直不曾消退过的很是满足的微笑。
雍铭在走向前,近距离的在高台的墙边确认了一下缝隙的情况之后,就回身走到尚白风的身边说道:“白鹤,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我们进到高台里后,为了以防万一,你不需要守在这个地方,只要身在这个院子中就好。
虽然,一个对时的时间过得很快,但若是有什么不便的情况出现,你须全力克服,坚持到我们回来。
我这就带流泉和寒烟展开行动,我们明日此时再见。”
“铭公,我在这里等着您和流泉及寒烟顺利归来。这里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呃……
铭公,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现在说出来。我只怕自己现在不说,待会儿就来不及了。”
尚白风在就此间的安全问题向雍铭做了保证之后,忽然有些嗫嚅起来。
雍铭看着尚白风这个有些扭捏的模样,觉得不像是尚白风平日里的一贯作风,感到很是有些好笑,就强忍着自己的笑意,问道:“白鹤,不要有什么顾虑,心里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见雍铭在这个时候,对于自己占用时间想说一件未知的事情,并没有丝毫的责怪意思,反而是在鼓励自己讲说出自己的想法,顿时让尚白风觉得心里是暖暖的,很受感动。
第九七四章 山河灿於地
尚白风向前走了两步,以便自己能够靠着雍铭近一些。
然后,他小声的对雍铭说道:“铭公,您要是能在返回的时候,顺便带点小吃回来就好了。
我也不知这样做可行不可行,但总想着让您来试一试。这万一要是能将东西带回来,岂不是一件好事吗?”
尚白风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担心自己的话被谢流云和黄寒涵他们听到,而遭到他们的数落。
他倒是不怕雍铭来说自己,可见在尚白风的心目中,雍铭在批评人的时候,相对于谢流云和黄寒涵两人,是要和善温和许多的。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雍铭轻易不怎么说人,很多事情是抓大放小,看整不看零的。
这倒不是说尚白风是只服雍铭管,而不愿被谢流云教导,黄寒涵来挑毛病的。
对于他们每个人,尚白风都是发自内心尊重的。
哪怕是黄寒涵年纪小于自己,被她经常的来说道,尚白风是一点厌烦的感觉也没有的。
他知道这黄寒涵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说自己问题的时候,即便语气再凶,也是不会有恶意的。
而谢流云就更是不用说了,那是雍铭指定的自己在行动中的搭档,这在感情和关系上的相处程度自是不用说了。
他之所以在这次跟雍铭说事情的时候,想要避讳一下谢流云和黄寒涵,主要是这件他所想的事情是他自己也拿不准的。
毕竟,做为雍铭身边的核心团队成员,他与谢流云及黄寒涵之间,除了是朋友加搭档的关系外,更是同袍加战友的关系,情感胜似亲人。
尚白风认为雍铭是自己的首脑领导,地位尊荣,在他的面前说些自己想说但未必是靠谱的事情,即使不对或是显得幼稚,雍铭也是大人有大量,不会怎么来说自己的。
而在其他团队成员的面前,过多的暴露自己的不足,尚白风总觉得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这样的想法,就完全是他的要强性格在作祟了。
其实,是没有什么必要的。
但好面子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要不让自己“活受罪”就好。
雍铭听尚白风讲完自己的想法之后,略一皱眉道:“白鹤,你所提的这个要求情理上是不为过的。但能否实现,我是没有把握的。
你也知道,神秘装置是可以将人员和物品输送到过往的特定时空中的。
但将过往时空的东西携带回来,就等于是将这个物品输送到了未来的时空里。
神秘装置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是限定了功能的,不允许将人输送到未来的时空。
可你这次想要让我带回来的美味小吃是属于东西物品的性质,这就不知道神秘装置对于输送东西物品的方面,有无做限制了。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在之前进行的时空穿越里,我是没有做过测试的。
这次正好应了你的要求,我不妨对此进行一下试验,看能否实现这个想法吧。”
对尚白风的要求做出了回应之后,雍铭就伸手拍了拍尚白风的肩膀,说道:“白鹤,就这样吧。不要多想了,耐心等着我们回来。”
说完,雍铭转身对谢流云和黄寒涵做了一个跟进自己的手势之后,就侧身从墙上的缝隙处走进了高台之中。
谢流云示意让黄寒涵走在自己前面,黄寒涵点点头,就紧随着雍铭进入了高台。
只要是有黄寒涵参与的行动,谢流云等人一般都会将其放在团队的中间位置,方便对其进行保护。
雍铭对谢流云等人的做法,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也是默认了这样的做法。
时间一长之后,这样的安排就成为了团队的习惯。
所以,即使是在这个安全保障程度极高的地方,谢流云还是坚持让黄寒涵夹在自己和雍铭之间。
如此的话,他就可以与雍铭一起,很自然的前后保护着黄寒涵,不致她出现什么状况。
在临进去高台之前,谢流云回身朝着尚白风攥起拳头举了举,然后笑道:“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的。”
“啊!我跟铭公的话你都听到了呀。”
尚白风顿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走了!”
谢流云在对尚白风摆摆手之后,就闪身进了高台。
那道出现在墙上的缝隙在谢流云的身影消失之后,马上就闭合到了一起,消失的无疑无踪。
尚白风马上朝院子的围墙处打量了一番,在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之后,就走到高台的近前,仔细看了看高台的墙面,根本是看不出高台东侧的这块墙面上,是曾经有出现过缝隙的痕迹。
尚白风边看着这个情况,边点着头,心里很是佩服当年设计和建造高台和放置神秘装置的秘密所在的人。
尚白风认为设计这个高台,乃至放置神秘装置的那个秘密所在之人,一定是一个不凡之人。
而这个人,应该就是雍铭的先祖,或是为其先祖所信任的人。
根据这样超绝的设计,建造高台和放置神秘装置的秘密所在,这个工程量着实是不小,尚白风料想这绝非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事情。
那么,实际来建造这个高台和放置神秘装置的秘密所在,就必然是一个多人的团队。
根据刚才雍铭开启缝隙的举动,结合现有的目测情况来看,高台之内的构造不会是简单的,那也可以想见放置神秘装置的秘密所在,其复杂程度是更甚的。
在这样的工程背景下,负责建造施工的团队,其建设能力和技术一定要是很强的情况,才能保证他们按照设计和施工的要求,如期顺利的完成施工任务。
因为,建造高台和放置神秘装置的秘密所在的这个工程,具有的极大的特殊性和高度的机密性,负责建造施工的团队肯定是为雍铭的先祖所高度信赖的。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从高台到放置神秘装置的秘密所在,设计的想法思路奇特,建筑修造的工艺精湛,细节处理的天衣无缝,非是一般的人所能想到和做到的。
由此可见,雍氏一族在当年历经家国事变,战乱苦难,抵达安丘拥有了初步的栖身之地时,仍是具备着强大的实力,有着巨大能量的。
第九七五章 星斗会璇玑
在安丘只是历经了几年的沉淀,雍氏一族就能在当年营建了如今这个雍氏宗祠及内宅的规模与格局,在安丘奠定长达七百年修养生息的发展之路,若无强大的实力做底,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心中有着这样感慨的情况下,尚白风就来到了院门处,认真检查着院门关闭的情况。
待确认院门的两道门闩都已被插好了以后,尚白风就将事先放在门廊里的他自己制做的“防盗铁片警戒绳”悬挂在门的内侧,随即开始对整个院子的外围开始进行着布防。
……
雍铭带着谢流云和黄寒涵两人,通过时空穿越,来到的这个地方是一条流淌在洛阳城郊的小河旁。
附近有一处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院中有三间用泥土坯垒砌起来的茅草屋。
雍铭四顾之下,见此处再无别的人家了,就知道他们三人已经被神秘装置直接输送到了能与“百源先生”会面的地方了。
虽然,他和谢流云及黄寒涵还没有当面与这个自称是尧夫的人进行核实,但经过分析时代的背景,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认这个尧夫就是邵雍了。
其人虽名气不盛于同时代的周敦颐、富弼、司马光、张载、程颢和程颐等人,但却是为这些人所拜服,引以为挚友的。
由于是首次见到邵雍,谢流云是非常激动的,而黄寒涵是有些小紧张的。
这就是他们两人所思所想的重点不同,而造成的在见同一个陌生人时,所出现的完全不同的反应。
实施穿越之后,借助于神秘装置的作用,雍铭对于谢流云和黄寒涵的心思是能完全获知的,知晓他们的每一个想法。
在洞悉自己“左膀右臂”的心理活动后,雍铭不露声色的朝着那个河边的小院走去。
小院的柴门是敞开的,虽然简陋到只能挡君子而拦不了小人,但有总比没有是要好的。
雍铭三人进院之后,适逢一阵风吹来,将院中种的一丛菊花,吹得是摆动不已。
而此时从正屋中,刚好走出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卷起筒状的宣纸。
“尧夫先生,就别无恙啊!”
雍铭与邵雍有见过面,看见走出茅草屋的人正是邵雍,就率先向其打招呼道。
“铭公子,这是贵人不忘事,时隔多年还记得我这乡野闲散之人,真乃是荣幸之至。
诸位快请这边坐!桌上的热水已备好,香茗也已冲泡了,此正当是可以品鉴的时候。”
邵雍笑呵呵的说着话,伸出左手的手掌,朝着院中摆放好的一个小四方桌,示意雍铭等人过去。
四个人分别坐在小四方桌的四个小凳子上后,邵雍就将四个茶杯摆好,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从里面倒着茶水。
在一一的将注满茶水的茶杯,递给雍铭等人之后,邵雍就邀请众人喝茶。
谢流云和黄寒涵边喝着茶水,边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这个在中国文化史和易学研究上,占有着重要的举足轻重的地位,能够知晓过去,预测未来的堪称是身上未解之谜最多“奇人”。
这是一个让人与之相处,就会感到非常亲切的人。
一般能让陌生人有这样感觉的人,都是有着丰富的学识和生活阅历的人,绝非是一般的人。
谢流云对文学史籍的涉猎是甚广的,对国学的研究和造诣,超出黄寒涵很多的。
他现在就坐于邵雍的对面,虽然还未与其开始交流,但能感受到邵雍身上的那份气质,对其的感受已经是比较深刻的了。
谢流云认为这《宋史》对邵雍的有关记载是有着事实依据的,所做的“德气粹然,望之知其贤,然不事表褓,不设防畛,群居燕笑终日,不为甚异。与人言,乐道其善而隐其恶。有就问学则答之,未尝强以语人”的表述是非常客观的。
由此,谢流云也能理解,为何《宋史》中会有“故贤者悦其德,不贤者服其化,一时洛中人才特盛,而忠厚之风闻天下”的评语给邵雍了。
现在,邵雍并没有对他们三人说什么话,其一代大儒的风范,已能充分感受到了。
那么,邵雍能成为这个时代中人人都要争相学习的楷模,受到人们衷心的尊敬,就是有道理的事情了。
在安静的喝了两杯茶水之后,谢流云和黄寒涵两个人都觉得心里是热乎乎的,很是舒服。
既然,这待客之茶已是喝过了,邵雍就开口道:“铭公子,这久未相见,今日如约而来,想必心中定是有着未解之事。
你我前尘有缘,数年前相识,当此时自然是无需客套的,但请直言相问,鄙人一定会认真答复于您。
鄙人看您身边的这两位少年人,堪称是人中龙凤,俊美人才,让人心生相交之意。
二位今与鄙人虽是初相见,但今后怕是会多有相处,故而鄙人承蒙不弃,愿意与二位交流心得,还请赐教一二。”
见邵雍如此说,雍铭就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尧夫先生,我的问题是很简单的。
您应该还记得,就是上次我与您讲说起的那件事,还请今日您能为我解惑。”
邵雍微笑着捋了一下自己鄂下的蓄起的短须,说道:“铭公子,您不准备介绍一下身边的这两位才子佳人吗?”
雍铭闻言就看了一眼谢流云和黄寒涵,然后回复邵雍道:“尧夫先生,我们今后还有时间,至于他们的情况,到时再去细细的了解也是不迟的。
这次我们前来与您会面,这个时间节点是您数年前就定下的。按照您‘梅花心易’的精妙,此时的相聚绝非是为了你我谈天说地的。
今年是嘉佑元年伊始,您也在这个时候正式迁居东都洛阳,这不会是一个巧合之举。
尧夫先生,与我同行而来之人皆是我的‘臂膀’,与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待您解开我心中的疑问之后,他们自然也会与您好好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的。”
邵雍听完雍铭之语,就风淡云轻的说道:“铭公子,您这说话直接的习惯,看来这许多年间是一直未曾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