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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诩铭     雍王卫txt下载     雍王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三六章 周瑜打黄盖

    见尚白风如此说,谢流云也就点点头,开始就尚白风所讲的关于罗宏山身上的另外的疑点,进行着自己意见的阐述。

    在谢流云逐一的针对尚白风的观点,说完自己的意见之后,尚白风觉得自己在这个聆听的过程中很是受教的。

    尚白风在心中,仔细回味着谢流云的讲话。

    谢流云对于自己所讲的罗宏山进入诊所之后的异常反应,以及罗宏山被他们发现了异常,而拦下接受自己和谢流云盘问的时候,对自身行为所做的解释,表示深深怀疑的意见,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的。

    这样的肯定,对尚白风来说,是极其宝贵的一种被肯定。

    谢流云的意见概括起来就是,罗宏山异于常人的谨慎,说明他所从事的事情是不想为人所知的。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其人所从事的营生多是有些见不得光的。

    而在与罗宏山进行交流之后,了解到的事实,也证明了谢流云的这个判断是对的。

    罗宏山的真实身份,是一名赤脚医生。

    罗宏山为了赚取钱财,只要这世面上治疗什么样的病症能挣钱,他就会去主攻什么病症……

    在老百姓的眼里,这个罗宏山根本上就是一个四处游荡,见利忘义的江湖郎中,是个诈人钱财的骗子。

    但是在一些病人的眼里,罗宏山就是能够把他们从病痛折磨的痛苦中,解救出来的“神医”。

    长期的处于这么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现实境地,就让罗宏山养成了一个特别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见势不妙,立马抽身的习惯。

    这也难怪会有一些百姓,将它视为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以行医治病的名义,实行骗人钱财的勾当,遭人唾弃。

    既然,罗宏山有着这样的习惯,那在情形不对的时候,他是从未想着要怎么去化解别人对自己的误解,或是说解决产生的矛盾的。

    罗宏山惯用的做法是,直接“玩失踪”,一声不吭的如一股烟似的,悄然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的这种做法,是最让人接受不了的,也是为人所诟病的。

    而罗宏山觉得这是自己规避风险的好方法,对于“玩失踪”的做法是乐此不疲的。

    在罗宏山想来,这哪有见到危险来临了,不去躲避的道理呢?

    孰不知,这是非常伤害人的一种做法,导致罗宏山在外面的名声是非常不好的。

    罗宏山对此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对于外界的人和事,他的反应都是很敏感的。

    也正因为罗宏山出现在诊所的时候,有着异于常人的表现,才引起了谢流云和尚白风的注意。

    结果,没想到在对罗宏山进行一番询问之后,谢流云和尚白风才知道了张台江不为人知的另外一些事情。

    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谢流云知道这次发生在“瑞祥轩”茶庄的投毒杀人案件,在自己所负责的案件的侦破调查方面,终于有了重大的突破。

    谢流云之所以会有着这样的认定,就是因为一个事实被显露了出来。

    这个在“瑞祥轩”茶庄里,被人投毒暗害的张台江,不像是他之前所表现的那样的经济拮据。

    真实的情况是,张台江是一个出手阔绰,有较多钱财的人。

    谢流云和尚白风昨日去过张台江的家,他的家庭情况,连殷实之家都算不上,也就是刚够温饱的情况。

    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会有充足的钱财让张台江去任意的花销呢?

    为何会这样来评判张台江呢?

    这是因为罗宏山卖给张台江的自制药,对于治疗张台江的头痛病,是很有些效果的。

    虽然,罗宏山卖给张台江的药,并不能完全的去除他的头痛病症,不能做到根治。

    但是,对于遏制头痛发作时的痛苦,降低病症给张台江造成的难受程度,还是有着很好的治疗效果的。

    专做买药牟利之事的罗宏山,在与张台江交往的过程中,察觉到张台江对于自己所患的头痛病,已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心情异常的焦躁。

    在把握了张台江急于想要把病治好的心理之后,罗宏山卖给张台江的药,自然就水涨船高的抬高了价钱。

    细算下来,每一枚卖给张台江的丸药,价值都是顶一副草药的。

    这样的售卖价格,能不贵吗?

    虽然,面对的是这样贵的一种药,感觉没有什么钱的张台江,却是完全能够负担得起的。

    这也是应了那句,“周瑜打黄盖”的俗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在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谢流云和尚白风是感到非常奇怪的。

    张台江的家庭是无法给予他如此的财力支持的,那他购买如此昂贵的药,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由此,谢流云和尚白风两人就断定这实际收入与现实情况不相符的事情里面,是大有隐情可深挖的。

    关于案件的调查,一下子有了突破性的方向,这能不让谢流云和尚白风感到高兴吗?

    在跟着罗宏山到了他的家里后,谢流云和尚白风两人顺利拿取到了他卖给张台江的那种药丸。

    在将药丸妥善收放好后,谢流云和尚白风就对罗宏山严肃的讲明了,他现在是一个人身伤害案子的重要人证,近两日不要离开杭州,能在家中的话,最好是不要出门。

    对谢流云和尚白风两人的交代叮嘱,罗宏山自是不敢怠慢的满口应承着,保证自己不会乱跑乱动的。

    在给谢流云和尚白风两人倒了茶水,让他们歇息的空档里,罗宏山是一个劲儿的向他们打听着张台江现在的情况,

    谢流云趁罗宏山不注意,先是示意了一下尚白风,让他不要喝罗宏山倒的水。

    然后,才神色自然的告诉罗宏山,张太江现在的情况很好,只是被人投毒了,身体受到了伤害。

    现在经过及时的医治,身体已无大碍了,只不过是还不能随意的走动。

    他们受了张台江本人和其朋友的委托,正在调查投毒之人。

    而之所以,他们会到诊所进行调查,就是想搞清楚张台江的身体状况,以便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第七三七章 不做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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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谢流云所作的解释,罗宏山看样子是相信了。

    他本有些愁眉苦脸的,在听到张台江虽然不幸中毒,却是并无大碍之后,立刻就笑逐颜开了。

    为了让自己的这个“钱袋子”能够早日康复,罗宏山就特意对谢流云说道:“先生,对于张先生,我有个建议想要说一下,不知能不能讲呢?”

    谢流云点点头,说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尽管说就好了。”

    得到了谢流云的首肯之后,罗宏山就开口道:“原先在张先生身体健康正常的情况下,我都是要求他连续服用五天药之后,就必须要间隔一天才能再服用药丸的。

    我给他配制的这个药丸的药性比较大,长期不间隔的服用会有副作用的。

    所以,在之前我的叮嘱是,在累计服药时间满一个月的时候,就必须要停药半个月,方能再继续服用的。

    既然张先生现在中了毒,身体需要医治。

    那我卖给他的药,在他身体康复前,这段时间最好就不要吃了。”

    对于罗宏山所说的这个服药规定,谢流云是起了疑心的。

    只不过,为了不引起罗宏山的警觉,谢流云没有就此追问。

    他坐在罗宏山家中的正房中,又再次四顾了一下房子内的情况之后,就走到了门口,看着院子中的情景。

    在审视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之后,谢流云就头也不回的问罗宏山道:“你卖给张台江的药,服用起来有这么样的一种忌讳,可见这个药的副作用是比较大的。

    若是长期服用这种药,就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严重的影响,这是治病的药,还是害人命的毒药呢?”

    在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谢流云猛的转过身来,盯着罗宏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谢流云的问题,问的很是突然,让罗宏山没有反应过来。

    说不出话来的罗宏山,脸色在一瞬间里变得是非常的煞白,神情之间显得很是紧张的样子。

    “这个……嗯……”

    罗宏山嗫嚅着,不知该怎么来回答谢流云的问话。

    罗宏山的这个表现,其实已经给出了谢流云所提问题的答案了。

    “你说不出来也罢,反正这个药我们拿回去之后会进行检验,到时候也就清楚情况了。

    不过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傻的去害自己能与之得利的'财神爷'的。

    你既然是靠贩卖药物牟利的人,那自然是不会想着去害人的。

    这要是想害人的话,你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在这城中居住了。

    虽然,这房子不一定是你的,或许是租的也不好说。”

    谢流云以轻松的语气,对罗宏山说着严肃的话语。

    谢流云的话,让罗宏山听的是心惊肉跳的。

    他知道,这谢流云对自己所说的话,里面是暗含了一种警告意味的。

    罗宏山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面,随时等候着谢流云他们对自己进行下一步的询问。

    想着偷跑的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真的有种感觉,就是自己今日碰上“硬茬子”了。

    因为,他从谢流云和尚白风两人不经意间撩衣服的动作中,很清楚的看到了他们是带着枪的。

    这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也没经历过的事情。

    在能带枪办事的人面前,他怎么还敢去做小动作,耍心眼儿的去逃跑呢?

    偷偷的溜走,在罗宏山的眼里,根本就是没门儿的事情。

    当然,他从谢流云的话里也感受到了,只要自己没有做亏心事,是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对自己的调查的。

    这自己确实是没有做亏心事,最起码对于张台江而言,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何须要逃跑呢?

    所以,罗宏山的心里面,还是逐渐的安定了下来。

    于谢流云而言,虽然目前对于张台江所服用的这种药丸,还没有进行专门的检验。

    但谢流云知道,罗宏山卖给张台江的药丸,一定是有问题的。

    谢流云觉得在将取自罗宏山家里的这种药丸,进行药物成分的检验之后,检验结果对于案情的调查,肯定会大有帮助的。

    在变相的通过言语敲打了一下罗宏山之后,谢流云就和尚白风离开了罗宏山的家。

    在离开罗宏山的家,转过一个巷口之后,谢流云侧头问尚白风道:“白鹤,咱们现在去哪呢?”

    “流泉,咱们不如找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休息调整一下,也好理理刚才通过调查所了解到的情况。

    在整理好我们的思路之后,也好给铭公做汇报。

    你看这样来安排下面的事情,怎么样呢?”

    尚白风很是有着主意的说道。

    谢流云点点头,同意道:“可以啊!我没有意见的。”

    于是两个人说的话,就向着距离此处并不是很远的“埭南路”走去。

    这也就有了前面发生的一幕情景了。

    他们坐在角亭的栏杆上,经过细致的交流之后,对于罗宏山身上的疑点就达成了一致共识。

    谢流云觉得作为江湖郎中的罗宏山,行事如此谨慎,绝不仅仅是生怕有仇家或者是被其所骗的人找上门来,一定还有着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之事。

    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谢流云和尚白风都觉得是有必要再到罗宏山的家里,对其做进一步的调查询问的。

    既然想好了,那就直接做吧。

    谢流云和尚班风站起身来,扑打了一下裤子上的灰尘之后,就直奔罗宏山家的方向而去。

    昨日,在安排完关于调查案件的分项事情之后,雍铭目送着领命而去的谢流云、尚白风和雍泉世,心里是轻松的。

    对于这次发生在“瑞祥轩”茶庄里的投毒杀人案件的外围调查工作,交给他们三人来负责落实执行,雍铭是放心的。

    现在,他要带领盛青峰和黄寒涵两人,从现场搜集到的线索,以及被害人张台江的尸体入手,来进行案件的调查。

    那接下来,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警察局了。

第七三八章 不可不察

    做为邓家的委托代理人,受托来调查发生在“瑞祥轩”茶庄的投毒杀人案件,雍铭是必须要让杭州的警察局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有第三方在介入调查了。

    此时与警察局沟通好事情,协调好关系,是有助于避免案子过早地被下定论,导致后面被动局面产生的。

    前往警察局做沟通联络一事,雍铭准备只带着盛青峰一人前往的。

    那黄寒涵则要去“雍然馆”的杭州分馆,着手开始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什么事情呢?

    这还要从勘验案发现场时,发现的一样东西说起。

    那是一个精致的水晶材质的鼻烟壶,是雍铭在现场的茶案上,于一个倒扣着的茶杯下面发现的。

    在看到这个鼻烟壶之后,雍铭就是非常感兴趣的。

    在戴着手套,将这个鼻烟壶妥善的收装于专门盛放证物的纸袋中后,雍铭拿着它让邓家的人进行现场的辨认,确定此物是否是属于邓成峰的。

    邓家人在一一看过这个鼻烟壶之后,都一致的向雍铭反映,他们并不知道这个鼻烟壶的来历。

    这些年来,他们当中也没有人见邓成峰有使用鼻烟壶的习惯的。

    所以,现在黄寒涵赶去“雍然馆”杭州分馆做的事情,就是马上对这个鼻烟壶上留有的指纹进行提取存档。

    然后,对鼻烟壶中所装的粉状物体的成分进行化验,以确定其具体的构成成分。

    这是很关键的一个证物,是必须要马上进行甄别检验,拿到第一手资料的。

    而且,案发现场出现的东西,绝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这个不属于邓成峰的鼻烟壶出现在了案发现场,那就一定是有着问题的。

    黄寒涵自是知道处理这个鼻烟壶的重要性的,在雍铭安排自己来做证物的化验和取证的事情后,是立刻答应了下来,没有什么二话可讲的。

    在安排了两名特别行动小组的队员,跟着黄寒涵返回“雍然馆”杭州分馆之后,雍铭就带着盛青峰乘车前往警察局进行对接。

    “雍然馆”杭州分馆在杭州经营多年,在当地政商两界的口碑和资源是非常好的。

    杭州警察局的负责人在接到下面警员的通报,知道“雍然馆”的的大老板雍铭亲自前来协商事情时,自然是非常热情的给予了接待。

    通过交流,这个负责人知道雍铭是受了“瑞祥轩”茶庄的委托,就前几日发生在茶庄里,客户中毒身亡一事来进行调查,是很积极的进行了配合。

    他专门将具体经办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叫到了办公室,一起来跟雍铭和盛青峰进行着交流。

    当然,雍铭也不会让警察局难做,并没有去调阅警察局在案发后勘察现场的资料报告,以及案件调查的卷宗。

    雍铭只是向警察局提了两个要求,希望警察局方面能够给予自己支持。

    这第一个要求是,雍铭要见一下“瑞祥轩”茶庄的老板邓成峰,以了解案发当日的实际情况。

    那第二个要求则是,雍铭要去实际验看一下被害人张台江的尸体,以做出情况的判断。

    因为,雍铭提出的这两个要求并不牵扯探问案件调查的进展,警察局经办这起案件的人,对此并没有什么顾虑的就答应了。

    对于侦破案件有帮助的实质内容,警察局方面是乐意让雍铭去进行接触的。

    这多一份力量来调查这个有些没头没脑的投毒杀人案,警察局怎么会排斥抵触呢?

    在得到了警察局给予的肯定回答之后,雍铭和盛青峰两人很快就在警察局的拘留所里,见到了“瑞祥轩”茶庄的老板邓成峰。

    邓成峰对于虽然久闻大名,但却没有实际见过的雍铭的到来,很是有些吃惊的。

    在得知雍铭是专程从山东过来,亲自参与调查这起发生在自己茶庄里的投毒杀人案后,邓成峰对于雍铭及“雍然馆”在他危难之时所伸出的仗义援手,是非常感激的。

    在知晓雍铭要了解当时案发的情况之后,邓成峰对雍铭所提出的有关案件的问题,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给予了详细的回答。

    邓成峰的积极配合,让雍铭和盛青峰对于案件情况的了解,进行的非常顺利。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也是雍铭比较关心的情况是,邓成峰在案发之前是否是认识张台江的?

    如果,邓成峰是认识张台江的,那么邓成峰对其熟悉到了什么程度呢?

    关于这点,为什么会为雍铭所重视呢?

    这是因为,如果邓成峰是认识且熟悉被害人张台江的。

    那这次发生在“瑞祥轩”茶庄里,张台江被人投毒以致身亡的事情,就有一半的可能是在嫁祸了。

    既然是要除掉张台江,在哪杀不是杀呢?

    如果能借杀人的机会而嫁祸于邓成峰,那岂不是“好事”一桩吗?

    可如果,邓成峰是完全不认识张台江的,那就说明案发时,邓成峰只不过是凑巧碰上了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受到了无辜的牵连。

    被害人张台江与“瑞祥轩”茶庄的老板邓成峰不相识,那投毒杀害张台江的凶手,自然也是不认识邓成峰的。

    而凶手不认识邓成峰,也就不存在要利用杀人一事,而嫁祸于邓成峰的想法了。

    这么看来,这起发生在茶庄里的投毒杀人事件,就是事先有预谋,而事发于偶然了。

    严格来讲,对这两种情况,雍铭更希望出现的是后一种。

    因为,案件的背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证明这个案子相对来说就简单一些了。

    只要案件的背景不复杂,即使案件的头绪杂乱,也是容易侦破的。

    不过,雍铭也做好了另外的一种心理准备,即此次投毒杀人的案件就是专门针对“瑞祥轩”茶庄而来的。

    其行动的目的,就是摧毁“瑞祥轩”茶庄的核心人物——邓成峰。

    所以,雍铭对于邓成峰的身份背景,已经让雍泉世去秘密进行全方面的调查了。

    为了对自己负责,也为了对邓家人有个交代,面对着死生大事,雍铭是不可不察的。

    雍铭处在这个领军核心的位置上,不这么做怎么能行呢?

第七三九章 聪明糊涂心

    邓家人在这次事件中,绝对是无辜的。

    他们不参与“瑞祥轩”茶庄日常的经营,自是不会介入商场之上的纠纷中。

    而邓成峰则是不同了,他处于商战的“漩涡”之中,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怎可能独善其身呢?

    雍铭清楚,这身为一个组织或是机构的当家人,可不是好当的。

    一个组织或是一个机构,在初期发展的时候,一般规模不大,彼时的管理是需要当家人事必躬亲,多费些心才行的。

    虽然,这样的情况会占用当家人的时间比较多,但却是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这个相对管理的过程,是比较简单的。

    然而,在等到一个组织或者一个机构发展到有一定规模的时候,当家人就要审时度势的去着力培养自己的骨干管理人员。

    让他们能更多的参与到具体的管理当中,让中高层的管理人员代替自己去对组织或机构进行管理。

    这样的管理体系,就会是高效的且正常的。

    如果,在这个高速发展和扩张的关建时期,当家人凡事都还要事必躬亲的来进行管理的话,那这样的组织或者机构,注定是发展不起来的。

    这是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即便他的能力再出众,在面对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组织或是机构来进行管理时,还是会感到力不从心的。

    在力不从心之下,就必然会有着照顾不到的方面。

    这样的情况,若是经常的出现,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缺陷就会导致这个组织或是机构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其中,有的问题,因为不是主要的问题,即便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和解决,也是不打紧的。

    但有的问题,或许存在一天,都会是致命的。

    总之,一个组织或是机构在单一的家长式的管理架构下,发展是不会稳定的。

    雍铭通过与邓成峰的简单交流,就发现了这样的问题,可见“瑞祥轩”茶庄摊上被人投毒以致客户死亡的事情,本身也是有着一定原因的。

    在雍铭看来,邓成峰最大的问题就是,身为一个业务量巨大,生意繁忙的茶庄的决策人,他是不应该时时的出现在一线接待客户的位置上的。

    在一个组织或是机构,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后,如果没有中高层的管理过渡,决策者直接面对一线的员工或是客户,是为商者的一个大忌讳。

    可惜的是,雍铭从邓成峰的身上,就是看到了这个问题。

    不可否认的是,邓成峰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虽然,单看其长相,人长的是比较粗糙的,脸上留下了饱经岁月沧桑的痕迹。

    邓成峰长相如此,是他自己所不能决定的事情,并不能说明太多的事情。

    但其言谈举止也是一般的,交流之后,让雍铭感觉邓成峰并无多少过人之处,并不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

    在雍铭看来,邓成峰是曾经吃过苦的人,能有如今的家业,是实打实的拼搏出来的。

    邓成峰能创建“瑞祥轩”茶庄,并将之经营的有声有色,在数年间就取得了不错的业绩,与其本身具有的吃苦耐劳的创业精神和诚信为本的商业信誉是分不开的。

    这样的商业伙伴,正是“雍然馆”所需要的,也是很看重的。

    雍铭对邓成峰是很欣赏的,也正因为这样的欣赏,雍铭就暗自决定在将这次棘手的,发生在“瑞祥轩”茶庄里的,客户被投毒杀害的事件,在妥善处理好之后,要专门的抽出一个时间来与邓成峰进行深入的交流。

    雍铭希望能通过这样的交流,促使邓成峰改变自己管理思路。

    在邓成峰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同意转变其现行的管理模式后,雍铭是愿意且乐意从旁指导其来改进自己的经营管理的。

    在引入正规的管理模式后,做为倾向于茶叶贸易的“瑞祥轩”茶庄,将会把体验服务这一块儿剥离出去,形成单一的经营业务,以避免今后再在茶庄中发生被动的事情,影响到整个茶庄的正常经营。

    说实话,这次突发的前来采购茶叶的客户,在茶庄中被人投毒暗害的事情,对“瑞祥轩”茶庄的经营,是造成了很大影响的。

    一些具体的情况,虽然没有经过证实,但雍铭凭经验来估计,“瑞祥轩”茶庄的实际损失肯定是不小的。

    而之所以会造成如今这样的被动局面,就是因为“瑞祥轩”茶庄是将所有的经营业务都揉到了一块儿,安排在一个经营场所内去进行操作的。

    从茶庄经营者的角度来讲,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管理起来自然是方便的。

    但是这样做的话,造成的一个现实情况就是,若其中一个经营上的环节出现了问题,那受到影响的就是一个整体。

    这样的情况,是有着前车之鉴的。

    当年在“赤壁大战”中,为了克服战船在水面上的摇晃颠簸,好让并不习水战的北方兵士,能够尽快的适应在水面上的作战需要。

    曹军就将所有的战船用铁链串联起来,船与船之间铺上木板做连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整体平台,以此来稳定单个的船体。

    此举果然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使得曹军的士卒在船上走动和训练,如在陆地上一般的方便。

    而且,这样串联起来的战船,面对任何试图与之抗衡的战船时,都如同是“巨无霸”一般,占据了绝对的攻防优势。

    面对着这样看起来是强大到无懈可击的曹军,孙刘联军仅仅是采用了一个“火攻”的策略,就将这样的'强大'舰队,一把火给化为了乌有。

    曾经发生在曹军身上的惨痛教训,在前几日就发生在了“瑞祥轩”茶庄的身上,真是让人痛惜的。

    雍铭看着眼前这个身陷囹圄,却是意志力顽强的邓成峰,心里生着几许的感慨。

    在盛青峰针对案情,向邓成峰发问以做了解的时候,雍铭开始就后面的案件调查,做着考虑了。

第七四0章 无主的鼻烟壶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邓成峰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回避了自己向他发问的那个他是否是熟悉认识张台江的问题。

    对此情况,雍铭并不急于做出自己的判断。

    现在,毕竟是在了解案发经过,探究事情原委的阶段,并不宜直接做决定的。

    雍铭针对邓成峰的情况,感觉还是需要耐心的观察一下,才能做出判定的。

    等到盛青峰就自己所想要了解的案件情况,询问完邓成峰之后,雍铭就针对那个鼻烟壶的事情,向邓成峰做着提问求证。

    这求证的结果,果然如雍铭之前所预料的一样,这个鼻烟壶的确不是邓成峰的。

    但邓成峰在听雍铭问起这个鼻烟壶之后,给予的反馈却是让雍铭感到有些意外的。

    这份意外来自于,邓成峰居然是知道这个鼻烟壶的。

    但是,他又不知道这个鼻烟壶是谁的。

    这么一听,大概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知道有这个鼻烟壶,但不知道鼻烟壶是谁的,岂不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吗?

    在听邓成峰这么回答了自己之后,雍铭却是心中有数的说道:“邓兄,我可不可以这么来理解你所说的这件事情。

    即,这个鼻烟壶,你是知道它存在的,只是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它不属于你,但你也同时不知道它属于谁,是吗?”

    “是的,贤弟。我想表达的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邓成峰见雍铭如此的理解自己的心意,忙点头说道。

    在这个时候,雍铭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盛青峰。

    盛青峰的目光与雍铭的眼神相交之后,就立刻轻声的咳嗽了一下,开口问邓成峰道:“邓老板,既然你对于这个鼻烟壶的情况,如此清楚。

    你能回忆起来,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的茶庄里的吗?

    其具体又是由谁带来的吗?”

    盛青峰在雍铭的暗示下,不失时机的插嘴向邓成峰提问出了这两个问题。

    邓成峰在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老兄,这个鼻烟壶出现在茶庄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天。

    在它之前,我是没有见过这个鼻烟壶的。

    而且,当时在看到这个鼻烟壶之后,我出于好奇,还专门拿起来把玩了一下。

    因为,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我当时还打开了这个鼻烟壶的盖子闻了闻,是那种正常的醒脑用的樟脑味道。

    但是,因为我没有使用鼻烟壶的习惯,所以就又把它放回到了发现它的茶案上。

    我想,这会不会是哪个客人来茶庄买茶的时候,不小心给落在这里了呢?

    我将这鼻烟壶放在茶案上,为的就是到时候在它的主人回来找寻时,好方便拿还给人家。

    结果没承想,这个鼻烟壶就一直放在茶案上,并没有人来领取过。

    一直到那天,张先生到茶庄来买茶叶的时候,这个鼻烟壶都是放在茶案上的。

    我想问一下,这个鼻烟壶是不是跟发生在我茶庄里的投毒杀人案有关呢?”

    盛青峰听邓成峰这么讲,双眉不禁紧皱起来。

    盛青峰心想,按邓成峰的话来看待这个鼻烟壶的出现,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无头案”了。

    而且,这个鼻烟壶出现之后,他还拿起来把玩了,这上面留下他的指纹也是合理的解释了。

    不过,这在自家的茶庄里,出现了原先没有的东西,自己拿起来查看,确实是无可厚非的举动。

    盛青峰觉得坐在这个会客室对面的邓成峰,绝不像是他生的粗枝大叶的样子。

    邓成峰绝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这是盛青峰在与他交流之后,越来越有的一种感觉。

    盛青峰在看了一眼雍铭之后,开口继续问邓成峰道:“邓老板,你当时将这个鼻烟壶放在茶案上,是放在显眼的位置,还是说刻意的把它藏起来了呢?”

    “我是把它放在茶案的显眼位置处的,这样就能方便鼻烟壶的主人在发现遗失鼻烟壶以后,回来茶庄找寻时,能一眼之间看到它。”

    邓成峰回答道。

    “邓老板,你将不属于自己的鼻烟壶,就这么直接放在茶案上,难道不怕有人在看到这个精致的鼻烟壶,一时起了贪心,将它拿走而据为己有吗?”

    盛青峰结合着邓成峰的话,说着自己的担心。

    邓成峰听盛青峰这么一问,不仅抿了抿自己的嘴巴,沉吟了一下,说道:“老兄,你有所不知,这凡是到我店里来的客人,基本都是老顾客和回头客,生客并不多的。

    多年的生意往来,大家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交情匪浅的。

    我与他们都是老朋友了,他们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不可能有人会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将它直接拿走据为己有的。

    这样的人,我的客户里头是没有的。”

    对于自己的客户,邓成峰是信任的,很是自信的说着维护他们的话。

    在说完之后,邓成峰还感觉到意犹未尽的补充道:“一般情况下,不需要或者说是不喜欢使用鼻烟壶的人,是不会对鼻烟壶感兴趣的。”

    等邓成峰说完之后,盛青峰就转头看向了雍铭。

    虽然,盛青峰没有开口,但他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就是想着雍铭还有什么问题要来问邓成峰的。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依盛青峰的意思,今日与邓成峰的见面交流,就可以结束了。

    雍铭看着邓成峰,忽然问道:“邓兄,在这个鼻烟壶出现之后,可有人打开鼻烟壶使用过呢?

    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个鼻烟壶就与此次发生在你茶庄里面,有人被投毒杀害的案子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雍铭直截了当的就邓成峰刚才所关心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判定标准。

    那雍铭现在问出的这个问题,就很是关键了。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不由得让邓成峰好好的做着回忆,不敢贸然的来给予回答。

    雍铭知道邓成峰的慎重是因为什么,所以很淡定的并没有催促邓成峰来进行回答。

第七四一章 暗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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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雍铭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打算,只待一些情况来加以验证了。

    在这么想了之后,雍铭是持有一个宽松的心态来看待现在进行的这次交流的。

    即便是邓成峰做不出一个明确的回答,雍铭也不会再给他什么压力,让他背上不应该有的负担。

    自己的茶庄摊上了突然而至的命案,自己也因此失去了自由,经营多年,一直是顺风顺水的茶庄,生意遭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做为茶庄的当家人,邓成峰所受的压力是巨大的。

    此时,雍铭不想再给他增添什么样的压力了。

    一个人,若是一直处于精神高压的状态中,对其身体和心理健康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眼前的这些烦心事已经够邓成峰受的了,雍铭是体谅他的。

    而且,只有邓成峰能坚持住,精神不倒的撑下去,那这个案子在破解了之后,才是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雍铭可不想在“瑞祥轩”茶庄发生的投毒杀人案被侦破之后,邓成峰的状态是不好的。

    做为“瑞祥轩”茶庄的当家人,邓成峰一定要以一个不错的状态,来迎接那个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时刻的。

    雍铭为此,是不惜运作一下的。

    在破案之前,雍铭是不会让邓成峰受到冲击的。

    这个冲击,既有着案件本身所带来的,也有着案件之外的因素所吸引来的。

    雍铭将之已经括进了自己的考虑范围,自是不会大意松懈,以至于让邓成峰出现意外的。

    在雍铭耐心的等待下,经过认真思索之后的邓成峰,才缓缓的说道:“贤弟,对你的这个问题,我刚才好好的回忆了一下。

    我不在茶庄的时候,具体的情况是我不清楚的。

    对于这个时间段里,鼻烟壶有没有被什么人拿起来过或是用过,我是没法回答你的。

    但是,当我在茶庄的时候,于我的印象中,应该就是张先生在看到鼻烟壶以后,很是喜欢,曾经拿起来把玩过的。”

    “邓兄,你口里所说的这个张先生,就是在茶庄里被人投毒所害的张台江吗?”

    听邓成峰这么一讲,雍铭马上追问道。

    邓成峰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在我茶庄里面被人所害的张台江。”

    “邓兄,你可是看到张台江,使用这个鼻烟壶了?”

    这个问题是很关键的,所以雍铭向邓成峰再次确认的问道。

    邓成峰没有任何犹豫的摇摇头,很是肯定的说道:“我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张先生只是拿起这个鼻烟壶把玩了一下,他并没有使用。”

    对于邓成峰的回答,雍铭用点头回应着。

    雍铭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却是没有喝水,只是为了看看水杯上的花纹。

    “邓兄,张台江每次到茶庄来买茶叶,都是要在茶庄里坐一下,品尝一下新采摘或是刚到货的新品茶叶吗?

    “是的,这位张先生特别喜欢喝茶。

    起初,他在茶庄里挑选采购茶叶前,都是要先到茶案前好好的品品茶,再去买茶的。

    后来,因为他经常光顾茶庄,与我茶庄的店员彼此间就相熟了。

    在成了熟客之后,他一般就会在选购好茶叶以后,再好好的坐下来,聊天品茶一番,才离开的。”

    邓成峰似乎是对张台江的情况很关注,说的很是详细。

    “那他大概是多长时间,会来一趟茶庄呢?”

    雍铭目光如炬的看着邓成峰,平静的问道。

    “他来的时间,并不是确定的。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半个月,总之不是很规律。

    但是有一点是固定的,那就是在一个月中,他总会来一趟的。”

    邓成峰边回忆着,边回答着雍铭的问题。

    雍铭点点头,在邓成峰说完之后,没有再说什么话。

    盛青峰见状,很是心领神会的就走到会客室的门口,对站在外面的狱警,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已经被上面的人做了特别交代,要充分配合雍铭所为的拘留所的狱警,在知道此次会面结束了之后,就很是机灵的将邓成峰带回了牢房。

    现在,拘留所的会客室里,就只剩下了雍铭和盛青峰两个人。

    原本在会客室外面值守的另外一个狱警,早就识趣的闪到了走廊的端头,摆明了不会打扰他们两人之间的说话和商议事情。

    “铭公,您是怎么来看待这个邓成峰的呢?”

    盛青峰小声的询问着雍铭。

    “看来,你是对他有判断了。”

    雍铭笑着对盛青峰说道。

    “铭公,您真是慧眼独具。我是有一个基本判断了,现在想听听您的意见。”

    盛青峰微笑着承认了,雍铭指出来的自己的心中所想。

    “在我看来,邓成峰是一个外貌与内心形成极大反差的人。他能将一个茶庄经营的如此有规模,没些手段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们今日的出现,当可确保他在这里不受影响。不过,我会安排人再跟进此事,不能出纰漏的。”

    雍铭说着自己对于邓成峰的感觉,也向盛青峰做着后面事情安排的告知。

    “铭公,您是担心有人会暗害于他吗?”

    盛青峰颇有些惊异的问道。

    雍铭摇摇头,对此说法给予了否定。

    “青牛,我不担心于此的。在这里,可能每日都会发生一些事情。但其中,一定不会发生有人想要害他的事情的。

    不过,却是要防止别的事情发生。这害一个人,不见得是非要取人性命的。

    我想,在有些方面,有些人是很擅长于此的。对此,我会做提前做好预防的。

    虽然,我们现在就案情没有做探讨。但在与邓成峰交流之后,你我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这茶庄的案子,很有些古怪之处,有些事是不得不防的。”

    雍铭压低了声音,说着自己的考虑。

    “那铭公,我们现在可是要回分馆,还是要去……”

    盛青峰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雍铭的抬手示意之下,马上停住嘴,没有再说下去了。

    “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们也走吧。”

    雍铭说着话,就站起身来,指了指会客室左侧墙面右上角的那排用来通气的排风口。

    盛青峰看了看之后,就点点头,跟着起身,随着雍铭走出了会客室。

第七四二章 奖罚严明

    在回到停放在警察局院子里的车上之后,泉勇等雍铭和盛青峰将车门关上之后,就转身对雍铭说道:“少爷,我有一个发现给您说一下。

    刚才在您和盛长官没回来之前,我在车上发觉到警察局办事的市民当中,有人对咱们的车是很关注的。

    看他们的神情和举动,并不像是来这里办事的。

    我怎么看他们,都觉得他们像是借机进来警察局,特意来观察咱们情况的。”

    “他们除了观察我们车辆的情况之外,还有什么样的举动和反应呢?”

    雍铭对泉勇说的这个事情,很感兴趣的问道。

    “前后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几个人,是想着要靠近车辆的。至于,他们想要到车辆近前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这是因为,他们看到我在车上值守着。在看到我在车上看着他们时,这几个人就没敢贸然走过来。

    他们只是站在远处,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想,他们应该是针对咱们车辆的外观特征,进行了好好的辨认以加强记忆。”

    泉勇回答着雍铭的问话。

    “对于这些人的表现,你有什么样的判断呢?”

    雍铭就有人进警察局来试图近距离观察自己专车的情况,问泉勇道。

    “少爷,看他们的这个架势,咱们开车离开警察局之后,肯定是会被人跟踪的。”

    泉勇对这个问题,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然后,针对这个已被人监视的情况,泉勇说着自己的建议。

    “少爷,既然这样的话,咱们要不要在开车离开警察局之后,在市区里兜转一下,甩掉这些跟踪咱们的人呢?”

    雍铭对泉勇的建议是摇头给予了否决,说道:“对这样的事情,不要去理睬。我们该怎么行动就怎么行动,不要受到他们的影响。

    我们既然来到这里,接下了'瑞祥轩'茶庄的案子,自然就不怕有人在监视我们。

    这有人监视我们,对我们侦破案件来说,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听雍铭说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盛青峰很是理解的说道:“铭公,我支持您的这个决定。

    我觉得在我们到了杭州,开始查案不多长的时间,就有人来监视我们的行踪。

    这就充分的说明了,我们的出现让有些人感受到了威胁,他们已经开始紧张了。

    据此情况,我觉得可以有这么一个判断了,即这个发生在'瑞祥轩'茶庄的投毒杀人案,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内幕的。

    这样的发现,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的。”

    盛青峰支持着雍铭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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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雍铭和盛青峰都是持有不用顾及被人关注,进而会被跟踪的情况,而该怎么进行自己的事情,就怎么进行的一个态度。

    那泉勇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要去讲的了,现在乃至以后,他只需按照雍铭和盛青峰所说的去做就好了。

    “少爷,那我现在直接开车去司法局,是吗?”

    泉勇在准备开车前,又转头问雍铭道。

    “从警察局到司法局,两地之间的路线,你知道吗?”

    雍铭的身子往前凑了凑,看着警察局的门口方向,问泉勇道。

    “少爷,如果我们从警察局出发,前往司法局的话,是有两条路线可供选择的。”

    泉勇马上回答道。

    “这两条路线你都走过了吗?”

    雍铭将目光从警察局的门口方向收了回来,看着泉勇问道。

    泉勇没有注意到雍铭在看着自己,他看着前面,一边讲着话,一边用手比划着。

    “少爷,这两处之间的行车路线,我是清楚的。

    在知道您今日的安排之后,我就趁着您和盛长官他们勘察现场的机会,专门开车到了警察局。

    然后,我又开车从警察局到了司法局。

    因为,我担心您用车,生怕耽搁了时间,在从司法局返回警察局的时候,就特意抄了一个近道来走。

    好在,等我路过警察局,回到“瑞祥轩”茶庄的时候,您和盛长官他们还没有忙完手头的事情。

    这虽然没有误事,但我未经您同意,就擅自开车离开,总之是违规的。

    您就我的违规行为,责罚我吧!”

    泉勇据实回答着雍铭的问题,也就自己擅自离岗的行为,向雍铭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至此,盛青峰才知道为什么雍铭会特意的问泉勇,知不知道从警察局到司法局的路线是怎样的了。

    原来,雍铭从与泉勇的交流中,察觉到泉勇在未经他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做了一些事情。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盛青峰的心里面,不禁为雍铭敏锐细致的观察力所折服。

    从简单的几句话里头,就能够体会出泉勇是有单独行动的,做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雍铭于此所表现出来的,这样的一种掌控能力,是很厉害的。

    “泉勇,我不会因为你擅自做主,采取行动而批评你的。

    在没有耽搁事情的前提下,充分利用空闲的时间,针对接下来就要做的事情,提前勘察路线,做到提前准备。

    在你身上体现出来的,这么样的一种积极主动参与行动的意识,是非常好的,对此我是要表扬你的。”

    听到雍铭这么评价自己,泉勇不仅是心花怒放的笑着。

    看着泉勇一副欣喜的模样,雍铭不禁是微微一笑,就继续说道:“然而,就你一个方面的表现,我还是要对你提出批评的。”

    听雍铭的话锋一转,被雍铭这么一说,泉勇本来是笑着的脸庞,表情马上就收敛了起来,变成了很是严肃的神情。

    泉勇前后如此大的一种表情上的反差,让坐在雍铭身旁的盛青峰在看了之后,很是有些吃惊的。

    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泉勇的一种正常表现。

    因为,他现在要聆听的是雍铭对他所提出的批评,在这个时候,他是必须要严肃认真的来对待的。

    即便是盛青峰,也感觉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心中是油然而生一种严肃的心态的。

    反观雍铭,似乎对他们两个人的心态变化,没有什么察觉。

第七四三章 反其道行之

    针对泉勇身上出现的问题,雍铭语调依然是平和的说道:“泉勇,既然你已经将事情做了,那就要将你所做的事情,其具体的情况跟我讲一下的。

    这做而不说,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泉勇听了雍铭的话,头不由得歪了一下,紧闭着嘴唇,看得出来,他的心中是非常懊恼的。

    泉勇一直以为雍铭会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而对自己提出批评。

    但没有想到的是,雍铭所在意的是自己做了事情之后,没有向他进行及时的汇报。

    这样的情况让泉勇在自责之余,又感受到一种被鼓励之后的喜悦,总之他现在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少爷,我知道错了。根据族规,在回到安丘之后,我就会去‘宗正处’里面壁思过的。”

    泉勇很是有些愧疚的说道。

    “泉勇,你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就好,大可不必如此来惩罚自己的。

    我指出你的问题,就是想让你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今后避免再犯这样的问题就好。

    今后,你觉得有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做,或者是必须要去做的,但是来不及向我进行请示,你就可以先去做。

    只要你注意自身的安全,做事是以不误事为准则的,我自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但是,在你将事情做完之后,你是一定要向我汇报一下的,好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样的事。

    你是我的助理,若是我们在沟通衔接上出现问题,岂不是会出大事吗?

    针对你考虑事情不周全的情况,我是要对你进行惩戒的。

    只不过,这去‘宗正处’面壁思过的事,就不要做了。”

    雍铭谆谆善诱的教导着泉勇。

    “少爷,您怎么罚我都行。我做事不仔细,受到惩戒是应该的。”

    泉勇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心甘情愿的说道。

    “我对你的这个惩罚就是,等回到分馆驻地之后,你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壁一小时,进行自我反省。

    以后若有再犯此类错误的行为,不需要我提醒,你就自觉的回族里的‘宗正处’,面壁三天。

    期满之后,回来继续当差做事。不过,可有一条要记住,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在安丘的时候,你是哪里也不许去的。”

    雍铭说着自己对泉勇所做的惩罚决定。

    泉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躲过去雍氏族中的“宗正处”面壁的惩罚,很是有些庆幸的忙点着头,回应道:“少爷,我知道了,以后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嗯,那就收拢好心神,专心开车吧。”

    雍铭将身体靠回到了后座上,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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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咱们去司法局,是走哪条路线呢?是走大路,还是走近道呢?”

    泉勇在将汽车发动以后,转过身来,看着雍铭问道。

    “我们来杭州的原因,是为了正大光明的找出一起凶杀案的幕后真凶。

    如今去司法局验看被害人的尸体,自然也是要正大光明的走大路了。

    这若是谁想跟着我们,就让他跟上来吧。

    在这里,暗中观察我们的人,绝对是只会多不会少的。

    让他们自己这么样的冒将出来,总好过我们去找他们出来。”

    雍铭回复着泉勇的问题,说着自己这么打算的缘由。

    雍铭说的这后面的话,很明显的是在说与盛青峰听的。

    他的用意是,要看看盛青峰是否能理解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盛青峰自是对此有感觉的,在雍铭讲完这番话之后,就认真的思考着雍铭话里的意思。

    对于雍铭采取的如此刻意的“打草惊蛇”的行动,盛青峰觉得这是明显的一种“反其道行之”的做法。

    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将压力和包袱甩给心中有鬼的人,迫使他们在紧张和感觉到压力的情况下,做出错误的行为,是有利于己方采取针对性行动的。

    此时的“打草惊蛇”,就是一个聪明之举。

    这个时候,不要去管策略本身的原来设定和其蕴含的意义,而要重点考虑在什么时候来运用策略,使其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一个决定策略施行的人,更是要充分清楚,运用策略的时机是否是合适的?

    只有将采用何种策略和何时运用策略,这两个问题做到妥善处理匹配之后,采取和施行的策略才一定是正确的。

    如今,本是代表着莽撞行动,所带来的被动局面的“打草惊蛇”,在这个时候的被运用,恰恰是会取得好的行动效果的。

    一个再好的行动策略,如果是在错误的时间来施行的,那不光不会取得好的效果,反而会加速形成自身的被动局面。

    盛青峰是深知其理的,现在见雍铭做出了这样的行动决定,对此是深表叹服的。

    “铭公之言,我是有同感的。我们现在身处明处,索性不如就将这明处的优势发挥出来,以压制暗处的恶人。

    这牵着恶人的鼻子走,让他们亦步亦趋的跟随,怎么也要好过让他们一直处在暗处,来兴风作浪的好。”

    对于盛青峰表达的意思,雍铭知道盛青峰是理解了自己用意的,说明自己刚才的话没有白说。

    雍铭的心里面对盛青峰是嘉许的,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在听了盛青峰跟进所讲的话之后,泉勇彻底明白了雍铭的用意。

    他觉得雍铭所定的“引蛇出洞”的计策,是加快案件侦破的有力之举,顿时感到自己的浑身是充满了动力。

    在信心满满的挂挡加油之后,心无旁骛的泉勇就将车稳稳的开出了警察局,直奔司法局而去。

    在前往司法局的路上,雍铭拿起早已被泉勇放在后排座位上的相机,打开镜头,做着相机的调试。

    在将相机弄好了以后,雍铭就对盛青峰说道:“青牛,我们要多费些心,留意观察一下道路左右两侧的路况。

    凡是在路口或是拐角处,站立或是停留的人,都是我们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对于他们的行为举止,要特别予以观察。

    在发现你所负责的左侧有可疑人员时,就告知我一下,我来给他们拍照做个‘留念’,以待取证后查。”

第七四四章 意外发生

    “好的,铭公。我一定会关注好自己所负责的道路左侧的情况,即便是建筑物的窗户和门口的情况,我也不会大意的。

    如果发现了可疑人员,来不及通知您的时候,我就将具体的道路位置,相关建筑的情况记下来,以便在备案之后,再进行专门的调查。

    您看我这样来考虑,行不行呢?”

    盛青峰对雍铭的话做了回应之后,也说着自己的想法。

    “青牛,你这样来考虑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即便是发现了可疑的人员,也不会停车进行仔细观察的。

    这样做就等于是直接告诉对方,他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身份已经暴露了。

    我们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为的是让心怀鬼胎之人充分的暴露出来。

    而不是让他们知晓,我们是知道他们存在的。

    在这样已经暴露的情况下,他们自知在我们面前再怎么遮掩下去,也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那他们为了避免己方人员更多的暴露,就会终止跟踪和暗中观察我们的行为。

    要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我们刻意为之的‘打草惊蛇’的行动,预期的目的就很难实现了,可以算是失败了。

    所以,在这个前往司法局的路上,难免会出现你刚才所说的,在道路左侧发现了可疑的人员,但来不及通知我的情况。

    到时,你只要抓紧时间,专心做好可疑人员出现的地理位置的标记,确定道路位置和有关建筑物的情况就行。”

    在见盛青峰点头之后,雍铭就补充道:“总之就是一句话,我们在行动的过程中,一切以最大限度的收集对方人员的情况为主。

    具体行动指导原则,就是机智灵活的应对出现的情况,争分夺秒的处置出现的问题。

    现在,我们就停止彼此间的一切交流,开始进入到行动状态中。”

    “是,铭公。我这就进入到行动状态中,保证完成您交办的任务。”

    盛青峰立刻回应道。

    “既然,对于行动没有什么地方是不清楚的了,那我宣布此次‘打草惊蛇’的行动正式开始。”

    雍铭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伸手拍了拍泉勇的肩膀。

    泉勇在雍铭拍了自己的肩膀之后,很是心领神会的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道:“少爷,在出现情况的时候,我会注意控制车速,给您和盛长官留出取证的时间。

    同时,我也会留意车后面的情况。

    对于跟踪咱们的人员或是车辆,我会一直吊着他们,不会甩掉的。”

    听了泉勇这么样的回答,雍铭很是放心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自己对他所说的话的肯定。

    随后,雍铭就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车辆的右侧,观察着车外面的路况。

    这杭州城是繁华的,道路宽阔,车流量和人流量都是不小的。

    面对着川流不息的街道,雍铭和盛青峰及泉勇都是全神贯注的留意着车外的情况。

    突然,在即将经过一个左侧有着小巷子的“丁字路口”时,从巷子里猛地冲出来一辆人力黄包车。

    黄包车上拉着一个女子,好似是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神情很是焦急的模样。

    在她的催促下,黄包车夫拉动着车辆,跑的很是飞快的。

    但是,在黄包车跑出巷子口的时候,似乎是错误估计了主道的宽度,速度很快的黄包车已经是来不及转弯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辆黄包车就直接冲着恰好是途经此处的,雍铭的专车撞了上去。

    面对着这样的突发情况,泉勇本是可以凭借着车辆的优越性能,往右侧加速向前,避让开这辆黄包车的。

    但是,坐在后排的雍铭,却是在这个时候,向泉勇发出了立即减速的命令。

    虽然,不明白雍铭为何会让自己刹车减速,但泉勇还是听命的踩了刹车,使得专车的车速减了下来。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辆人力黄包车连车带人,一股脑儿的就撞到了雍铭的专车上,这才停了下来。

    在即将与这辆人力黄包车发生碰撞的时候,泉勇很有经验的将车辆完全停了下来。

    这样一来,这辆人力黄包车最终就是撞到了专车左侧的前后门之间的位置上。

    在有了专车的阻挡之后,这辆因为速度过快而近乎于失控的人力黄包车,终于被勒住了前冲的势头。

    显然是受到了车辆失控的惊吓,坐在黄包车上的女人,口里不停的发出着惊呼之声。

    在等黄包车撞到了车辆而停下的时候,这个女人才惊魂未定的低头去看自己怀抱里的孩子,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惊吓到。

    因为,路面上出现了这样的事故,一下子吸引了过往的行人的注意力。

    人们围拢了上来,观瞧着热闹。

    这大概是中国人的一个通病,喜欢围聚在一起看热闹,尤其是有事发生时的热闹。

    这时的人们,都是不会嫌事大的。

    现在的道路上,除了路过的车辆依然在缓慢的通行外,行人们基本就被刚才发生的,人力黄包车和轿车的相撞事故给吸引了过去。

    泉勇在事情发生后,马上回头去看雍铭,等着雍铭的指示。

    雍铭看了一下身旁的盛青峰,问道:“青牛,你身上可是穿了'防弹衣'?”

    盛青峰点点头,“铭公,我在到杭州之后,就将'防弹衣'穿在了身上了。”

    “这就好,你现在下车去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可以邀请这个女人上车,我们载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雍铭对处理的事情,说着自己的处理原则。

    “铭公,我们是否要求这个黄包车夫,来就此次撞击,对车辆的刮碰进行赔偿吗?”

    盛青峰虽然觉得雍铭不会就这次的事情来要求黄包车夫赔偿,但做为雍铭指定的下车去处理事情的人,还是要就事情的各方面来考虑周全的。

    “不需要黄包车夫来赔偿,但要记下他的姓名、车辆的编号和车行的名字,以便我们今后来进行核查。”

    雍铭回答着盛青峰的问题。

第七四五章 青牛出马

    “铭公,我还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事情呢?”

    盛青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青牛,我没有什么要嘱咐你的地方了。不过要说有的话,还就是针对这个坐在黄包车上的女人。

    那就是,如果这个女人在你发出邀请之后,是同意上车的,你就让她坐你现在坐的位置,你则去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是必须要进行调换的,关于此点,你一定要切记。”

    雍铭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然后提醒着盛青峰。

    虽然,就雍铭的这个意见,盛青峰是点头表示服从的。

    但其实,在他的心里面,却是对雍铭的这个嘱咐,有着些许不理解的。

    他不明白为何雍铭会如此的愿意去帮助这个女人呢?

    甚至于,在不知晓这个女人的背景和来历,而同意让她乘坐自己的专车,载她去往她想去的地方。

    这个决定是很奇怪的。

    但盛青峰对雍铭的这个决定,选择了绝对了服从。

    这一是因为,他是完全相信雍铭的判断。

    雍铭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必是有其考虑的。

    这二是因为,现在车外面已经聚拢了很多人,大有不见事情解决而不散去的势头。

    他既然被雍铭指定去处理此次车辆被刮碰的事情,自是不能在车上久待而不下车,以致事情久拖不决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没有时间来详细的询问雍铭如此来做安排的原因的。

    于是,在用心记下雍铭的叮嘱话语后,盛青峰轻声问道:“铭公,如果没有什么嘱咐的,那我就下车去处理事情了。”

    “青牛,把你的佩枪给我。在这个人多眼杂的环境下,还是不要授人以柄,以致平添节外生枝之事的为好。”

    雍铭在盛青峰下车前,特意的说道。

    盛青峰依言将自己的配枪从枪套中取了出来,双手平托着,恭敬的递给了雍铭。

    雍铭将盛青峰的配枪接过来之后,就放到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青牛,在下车处理事情的时候,身体尽量不要离开车辆。

    尤其要注意的是,不要让自己的背后位置,站有其他人,防止出现意外。

    整个事情的处理过程,尽量不要拖延,以速战速决为好。

    至于,其它的方面,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见机行事就好。”

    雍铭对盛青峰做着最后的叮嘱。

    盛青峰冲着雍铭点点头,就伸手打开了自己这一侧的车门,迈步走下了车。

    看见车上下来了人,围观的行人马上往旁边让了让,以给盛青峰留出一个站的地方。

    盛青峰在下车之后,没有开口讲话,而是非常冷静的审视着现场的情况。

    盛青峰先是看了看这个黄包车夫的情况,确认他在刚才的两车碰撞过程中,身体有无哪里是受伤的。

    在看到这个黄包车夫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的时候,盛青峰是有些放心的。

    这个黄包车夫,是一个长得很健壮结实的小伙子,一脸淳朴憨厚的样子。

    显然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了,让他很是没有想到的。

    现在,他正东张西望的,显然是希望能从人群中,找到一两个相熟的人来帮自己应付一下眼前的事情。

    可惜的是,众多的围观此次事故的人当中,并没有他所相识的人。

    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表现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

    盛青峰将这个情况看在眼里,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然后,盛青峰又侧身低头看了看,这个从巷子里斜刺里冲出来的黄包车,撞击到自己所乘坐的雍铭专车的位置。

    在左侧前后车门的车体外壳上,除了黄包车的车把手在漆面上留下了一道划痕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碰撞凹痕。

    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会以为这刚才看似是挺猛烈的撞击,实则是力道不怎么大的。

    然而,盛青峰是知道内情的。

    刚才的撞击,没有给自己所乘坐的车辆造成严重的伤害,一定与雍铭的专车是经过特别装备,车体异常坚固是有关的。

    在检查完车辆的情况之后,盛青峰才开始观察着坐在黄包车上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生的很是有些俏丽,坐在黄包车上显得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爱。

    这人都是有着怜香惜玉的心理的,面对一个弱女子时,谁也不会是能狠下心来去责备为难她的。

    在经过刚才的危险事故之后,这个女人依然坐在黄包车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并没有放松对自己怀中孩子的保护,两只胳膊是紧紧的抱着孩子,生怕孩子受到了惊吓。

    盛青峰看得出,这个女人的神情整体上还算是镇定的,只是不停的低头在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焦急的样子。

    在冷静的看完眼前的这些情况之后,盛青峰基本上已经判断出了,之所以会发生这次两车相撞事故的原因了。

    这个女人是雇佣人力黄包车的乘客,肯定是有很急的事情要做,因而在乘坐了人力黄包车之后,总是在不停的催促着这个黄包车夫,让其加快速度赶路。

    在这种情况下,才导致这辆黄包车在驶出巷子之后,因为车速过快,来不及减速转弯,而撞上了自己乘坐的车辆。

    基于这样的判断,盛青峰就决定从这个女人身上先开始入手,了解一下黄包车这么快速前行的原因,以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是正确的。

    “这位太太,刚才发生的两车相撞,有没有伤到您哪里呢?我看您的神情,是您的孩子生病了吗?这么着急的赶路,是要去医院吗?”

    盛青峰很是巧妙的向这个女人,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盛青峰如此的问话,实则是做了一个非常好的自我保护。

    这样温和的充满了关心的话语,让任何一个人听了之后,都会是倾向于他们这边,会有着极大的善意来解决眼前之事的。

    虽然,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盛青峰这个被撞一方的责任。

    但在面对一个弱女子的时候,如果是抱着“得理不饶人”的心态,去与之进行理论争辩,即便你是占理的一方,也是会引起周围人的反感和非议的。

第七四六章 急人之所急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如果因为自己的言行不注意,而处在了多数人的对立面,自然不是一件好事情的。

    深谙人性的盛青峰,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现在,他用看似无意,实则是非常有心的提出来的三个问题,来向这个女人及周边围观的人群,充分释放了自己的善意。

    同时,他也给了这个女人一个合理的台阶来下,为她催促黄包车夫,导致车夫急于赶路而造成事故,提供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为自己解释。

    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盛青峰所讲的第三个问题了。

    这个问题,明着是在询问着这个女人,是否是要赶往医院,而实则是在暗示着这个女人,我们是可以为你提供方便,载你去医院的。

    这用四个轮子在路上来“跑”的汽车,显而易见的是要比两条腿的人要跑得快许多的。

    既然,你在上车以后就催着黄包车夫快跑,着急的去赶路,那自是有紧要着急的事情要办的。

    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来行事的。

    这样的一种情况,即便不用人去做专门解释,旁眼人一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一个人力黄包车,若是没有乘客的催促或是允许,怎么可能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在满是车辆和行人的街道上飞奔呢?

    要是这满杭州城的黄包车夫,都是如此来拉车的话,那怕是没有几个人敢去搭乘以这样不要命的拉车方式来运营的黄包车了。

    即便,这样胆大的黄包车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那乘坐这样以“快捷著称”的黄包车的人,还是自己要掂量一下,确认自己是否是活腻了,对于这个人世不再心存留恋的情况下,才敢冒死去乘坐的。

    而现在,有人急你之所急,愿意用真正快捷且安全的汽车载你前往你想去的目的地,你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你若是对这样的建议,采取的是一种拒绝的态度,那就会让人怀疑你表现出来的情况是否是真实的了。

    既然,你不愿乘坐比你现在所坐的黄包车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倍的汽车,也就等于是在向围观的众人宣告,你根本就是没有急事可去办的。

    那么,你在乘坐黄包车的过程中,一直催促车夫快跑赶路的意图就是明显的不端正了。

    说其是别有企图,也是不为过的。

    盛青峰此举,就能有效的防止这个女人借机来胡搅蛮缠,或是颠倒黑白的说话闹事。

    如果,这个女人是通情达理之人,她在听了盛青峰的话之后,自然就会心平气和的向盛青峰来说明自己的情况,解释自己之所以着急赶路的原因。

    毕竟,是这辆人力黄包车撞击的盛青峰所乘坐的车辆,而非盛青峰乘坐的车辆撞击的人力黄包车。

    从交通责任划分角度来讲的话,当时盛青峰乘坐的车辆,是正常行驶在主干道上的,并无危险驾驶的行为。

    在事故即将要发生的时候,盛青峰乘坐的车辆是低速行驶的一种状态,也没有超速行驶。

    综合各种情况来研判,盛青峰乘坐的车辆在此次交通事故中,是没有什么责任的。

    而这辆人力黄包车从巷子里面猛冲出来,在不及转弯的情况下,与主干道上正常行驶的车辆发生碰撞,自然是要承担全部事故责任的。

    在盛青峰提出问题之后,围拢在现场看热闹的行人们,就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黄包车上的这个女人,看她是怎么样的一种反应。

    如果这个女人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一个人,在现场闹起来的话,她自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会有什么人觉得她是占理之人的。

    当然,也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性。

    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性并不是很大的。

    但是,盛青峰仍然不会对其忽略,放松警惕的。

    这种情况就是,滞留在现场的看热闹的人群中,有暗中配合这个女人的同伙,从旁煽风点火的将事情闹将起来,故意的惹是生非。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必然就是有着别样原因的。

    在盛青峰想来,不外乎就存在下面的这两种情况。

    那么第一种情况就是,盘踞在此的“地头蛇”为了获取到不义之财,就预谋于此处针对过往的车辆,进行“碰瓷儿”的勾当,以合谋诈人钱财。

    那自己所乘坐的雍铭的这辆专车,肯定就是最为让他们喜欢的下手对象了。

    而第二种情况则是,制造“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事件的那帮心怀鬼胎之人,知道他们此行来杭州的原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刻意借机找茬,意欲实施对他们图谋不轨的行动。

    盛青峰知道雍铭的专车悬挂的是山东的牌照,在杭州的界面上行驶,是很容易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盯上的。

    在这个外省的地方办事,自是与在家的地方上是不同的。

    早些年闯荡江湖的经验告诉盛青峰,自己是要注意“碰瓷诈财”和“别有用心”这两种情况出现的。

    现在,就看这个坐在人力黄包车上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了。

    盛青峰做好了应对复杂情况的准备,是无惧各种挑战的。

    不过,要是说起来的话,盛青峰当然是希望现在发生的这起车辆刮碰事故,仅是一起简单的没有任何背景的交通事故。

    事情的发展,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即便是自己多想了,也是盛青峰所乐意见到的情形。

    在如今这个办案的关键时刻,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盛青峰是真心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节外生枝的事情的。

    要不雍铭怎么会在自己下车前,将自己的配枪收走呢?

    这样做,正如雍铭所说的,是不想授人以柄的防范之举。

    在刚才,盛青峰就在想,雍铭为何会以这样的理由来让自己交枪呢?

    现在,他见自己的问题在提出来之后,对面这个女人不仅没有马上来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低下头去,在掩面哭泣,就立时警觉了起来。

    看来,这个车辆的刮碰事故,绝对是不简单的,是有意为之的。

    返回头来,再去思忖雍铭临下车之前的叮嘱,盛青峰感到是有着深意在其中的。

第七四七章 非善始但可善终

    雍铭是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复杂的情况,因而不让自己带枪下车,以防止在这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眼尖的发现自己的配枪,故意嚷嚷的尽人皆知,给自己这边增添不好的印象。

    这在普通百姓的眼中,能有四个轮子的轿车坐着的人,必是非富则贵之人。

    现在,虽然是民国了,但依然是封建意识浓厚的社会气氛,百姓对于特权或是富裕的阶层,是充满了畏惧的。

    这种畏惧的情绪,在动荡的年代中,是很容易累积变成仇恨的。

    有时候,这种仇恨的态度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事件,就可以被煽动而彻底的发泄出来的。

    盛青峰自小就是家境殷实,衣食无忧的,并没有受过什么苦难。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父亲才会让他在从医学专科学校毕业之后,直接就去外面闯荡。

    盛青峰的父亲并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在成年之后,继续活在安乐的生活里。

    而是在自己的儿子具备了能够养活自己的技能之后,就充分的鼓励他去接触社会,让他知道现实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谁知这一闯荡,就是十年的时间。

    盛青峰经过了这一番的历练,自是深深的懂得了人性的险恶,知道了人情的冷暖,见识了世间的悲欢。

    他在真正的回到家中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足够稳重,见识深广的人了。

    这段在社会中历练,在江湖中闯到的经历,对盛青峰而言,是极其宝贵的。

    现在,当他做为被雍铭指定的,下车处理事情的人,身处事情的中心时,更是深刻的对雍铭的用心有了体会。

    盛青峰牢记着雍铭要其在处理事情时,一定要速战速决的嘱咐,沉稳的看着对面的这个女人。

    他的冷静沉着,让周围的人感到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即便是在这些人中,有居心不良的人想要搬弄是非,那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不好来发作搅事的。

    在安抚了自己怀中的孩子之后,这个女人抬起头来,很是无助的说道:“先生,我的孩子在今天上午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的突然间身上就开始发起热来,且哭闹个不停。

    在给孩子吃了退烧药之后,这药并不起任何的作用,孩子的体温依然是降不下来。

    到最后的时候,孩子身上已经是烫的像要被'点着'了似的。

    见到这样的情形,我只能是带孩子去医院诊治了,已经是别无它法了。

    而在出门的时候,孩子因为一直高烧不退,已经是哭不出声音了,小脸是烫的通红。

    我这心里急的是慌乱不行,一心光催着这位师傅赶路去医院了,就忘了不安全的事了。

    这因为我的过错,撞到了您的车,真是不好意思啦!先生,您看要不要我赔钱给你啊?”

    盛青峰在这个女人说完话之后,就微微一笑道:“这为了救人,是情有可原之事,我怎么会因为车辆的刮碰小事而怪罪于你呢?

    你快些抱孩子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听你这么讲,这孩子的病可是不轻,是耽误不得的。”

    说着话,盛青峰将贴着雍铭的专车,向前走了两步,让出了自己这一侧的后车门。

    他左手搭在门把手上,侧身看着这个女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着这个女人上车。

    见盛青峰如此的干脆,这个女人不由得一愣,她下意识的朝人群中看了一眼,就赶快转回头来。

    在口里不停地说着“谢谢”的话语后,这个女人就抱着孩子从黄包车上走了下来。

    等她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盛青峰就将车门拉开了,将左手护在门框上,防止这个女人的头部被门框撞到头。

    “谢谢先生,好心来送我们娘俩去医院,真是劳烦您了!”

    在临上车前,这个女人抱着孩子向着盛青峰轻轻的躬了下身体,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盛青峰点着头,很是亲切的说道:“言重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是他人的话,也是会这么做的。”

    在这个女人上车之后,盛青峰就将车门重新闭合上了。

    他转身走向了车头的方向,在那个黄包车夫的身前站住,和蔼的问道:“小哥,刚才的事故中,你的身体没出什么事吧?”

    “先生,我没事的。”

    黄包车夫马上回答道。

    “这位太太的车费是多少?如果没有付给你的话,就由我来付给你吧。”

    盛青峰指了一下黄包车,提醒这个黄包车夫道。

    “车费还没有给,说好了是到医院再给我的。”

    看得出来,黄包车夫对这个事,心里是有些介怀的。

    在说完话之后,不由得是看了一眼已经上了车的那个女人。

    此时,雍铭的专车除了驾驶员和副驾驶的位置,车窗玻璃没有被拉上窗帘外,后排座及后车窗的玻璃上,都已经是拉上了白色的窗帘,进行了遮挡。

    所以,黄包车夫往车里面的张望,其实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

    但是,即便这样的行为是在做无用功,可是却传达出了这个黄包车夫的不满情绪。

    而盛青峰要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可以充分的表达自己的善意和大度。

    “车费是多少?”

    在问这个话的时候,盛青峰就从外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准备付钱给他。

    “先生,这车钱不应是您来给的。我刚才拉车跑着,不注意控制速度,一个收势不住就撞到了您的车上。

    这您不要我来赔偿,我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这怎么能再去收你给的车钱呢?

    我这拉车跑腿的车费,即便是要给的话,也应该是由这位太太来付的,跟您是没有关系的。”

    黄包车夫觉得盛青峰是个好人,不应来承担不属于他的费用的。

    盛青峰对此是笑着摇摇头,说道:“小哥,不必如此想的。只要在这个事故中,没有人为此受伤,就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虽不是起自'善始',但却是可结束于'善终'的。

    事情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大家都不再受这件事的影响,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事吗?”

    盛青峰的话,尽显大度之气,引得围观的众人是纷纷拍手叫好。

第七四八章 解渴的水

    “先生,您真是一个好人。您的话,我是要听的。

    今日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刚才,这位太太雇我的车时,讲好的到医院的车费是一块钱。

    现在,才走到了一半的路程,这车费就算是五毛钱吧。”

    黄包车夫感念于盛青峰的善意,非常憨厚的说道。

    盛青峰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来一块钱,递给了黄包车夫。

    黄包车夫看到给自己的车费是一块钱,忙不停的推脱着,不肯接受盛青峰的钱。

    盛青峰微笑着提高了声音,好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自己的说话内容。

    “我还是按照你到目的地的价钱给你付车费,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你在意外发生时,并没有放弃对车辆的控制。

    这说明,你是一个负责任且勇敢的人。

    当然,你本身的车技也是不错的。

    刚才从车里的时候,我看到你拉着车从巷子里面冲出来,速度是很快的。

    依我的感觉,照着那个车速,一般人是很难控制得住前冲势头很猛的车辆的。

    但是,你不仅把自己所拉的这辆黄包车控制的很稳当,且没有发生侧翻,造成更大的人员伤害,着实是有些厉害的。

    所以,冲着这两点,我给你付全路程的车费,是理所应当之事。”

    对盛青峰所说的这两个理由,这个年纪轻轻的黄包车夫是没有借口去反驳的。

    而盛青峰的话,是得到了周围人的一致赞同。

    其中,有些是全程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生经过的,对盛青峰所讲的意思,是深有同感的。

    他们都觉得这个黄包车夫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受到了奖励,那也是应该的。

    见周围的人都在怂恿着自己,这个黄包车夫就伸手接过了盛青峰手里的一块钱,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等这个黄包车夫接过钱去后,盛青峰就问道:“小哥,你姓什么?叫什么呢?这是在哪个车行拉车啊?车辆的编号是多少呢?”

    黄包车夫在将一块钱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后,听盛青峰问起这些问题,就忙回答道:“回先生的话,小人姓李,单名一个龙字。

    只是相熟的人,从来都不叫我的大名,他们图省事的只管叫我是'笼扇'。

    这久而久之的,倒是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本名是什么了。”

    “为何大家伙会这么来称呼你呢?”

    盛青峰的话,倒是代表了很多人的好奇心,围观的人也是想知道,怎么一个人会有这么奇怪的称呼呢?

    李龙见盛青峰和旁边的人对自己的绰号,都是很感兴趣的,就笑着挠挠头,解释道:“我有这么一个被人叫起来的绰号,都是因为我的大饭量。

    这要是饿起来的话,我曾经有过把一大笼扇的馒头都吃完的经历。

    可能,在大家看来,这是我食量惊人的一个表现。

    所以,在有人给我起了这么一个有意思的绰号之后,就在认识我的当中流传开来了。”

    盛青峰觉得这个小伙子是有些意思的,就点点头,给予了回应。

    在解释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李龙就开始回答盛青峰所提的其它问题。

    “先生,我的车是自己的,为了跑车方便就挂靠在了'生力车行'名下,车的编号是0218。”

    “小哥,你是一个好小伙儿。有这么好的一副身板,只要好好干,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车行的。”

    盛青峰对李龙鼓励道。

    听着盛青峰的鼓励之言,李龙就笑的如在脸上开了一朵花。

    见盛青峰要绕过车头去另一侧上车,围观的众人就很自觉的开始散开了。

    这热闹看完了,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而李龙并没有离去,他在将自己黄包车的车把提起来的时候,就顺势一转,从雍铭专车的前面走了过去,很是自然的为雍铭的专车分开了一条能够前行的路。

    盛青峰将这个细节看在了眼里,并没有出声的就走到副驾驶的车门前,拉开了车门上了车。

    在盛青峰回到车上后,不等雍铭开口吩咐,泉勇就重新发动了汽车,驾驶车辆向前开去。

    在经过已经跑到前面不远处,站在路边等候的李龙身边时,盛青峰抬起手,对其挥了挥手。

    李龙忙想着抬起手,又觉得不合适,就忙弯下腰,朝着雍铭的专车鞠了一躬,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盛青峰等车辆驶过去之后,就转身回过头看着雍铭,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雍铭的问题给截住了话头。

    “这市立的'红会医院'怎么走,你可是知道?”

    被雍铭这么一问,盛青峰马上就摇摇头,说道:“铭公,我不知道啊?”

    然后,他看向身边的泉勇,问道:“泉勇,你可是知道这医院是怎么走的吗?”

    泉勇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您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盛青峰见状,不禁是有些糊涂了。

    “泉勇,这不知道去医院的路是怎么走的,你就这么直接开车,岂不是会走错路的吗?

    你还是到前面停下车,等我问问这位太太,知道路线之后,再开车也不迟。”

    盛青峰忙抬起手指着前方的路边,对泉勇吩咐着。

    泉勇转头看着盛青峰有些着急的模样,不禁被他给逗得笑起来。

    盛青峰是何等聪明的人啊!

    见泉勇如此的一个表现,就知道自己是着了雍铭和泉勇的道了。

    他们肯定是在自己上车前,就从这个带着小孩儿要去医院的女人口中,问清楚了从这里怎么前往的路线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在没有了这层担心之后,盛青峰也跟着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只需安稳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等着将这个女人送到目的地就行了。

    可令盛青峰没有想到的是,泉勇从自己的身侧,拿起来水壶,递给了他,说道:“刚才下车说了这么多话,来喝点水歇息一下吧。”

    盛青峰侧头看着泉勇,略微一怔。

    但很快的就伸手接过了水壶,拧开了水壶的盖子,抬起水壶,喝了好几口水。

第七四九章 未能抛得杭州去

    在伸手抹了一下嘴巴边的水渍之后,盛青峰又意犹未尽的喝了两口水,说道:“你不给我水,我还没觉得自己口渴。现在,喝了这些水之后,真是感到解渴啊!”

    泉勇一边笑着继续开车往前行驶着,一边对盛青峰说道:“我这里早就给你准备好水了,就等你上车来喝了解渴。看来,我这个提前所做的准备是正当其时,刚好对路了。”

    “那我可真是要,好好的说声谢谢你了。我不知道怎么走,不知还有多久到这个‘红会医院’啊?”

    盛青峰心情很好的,侧过头来看着泉勇问道。

    “其实,我们距离医院已经没多远了。也就,再走五六条街的样子就到了,咱们开车过去是要快一点的。”

    泉勇看着路,回答着。

    “那就好,走过这段路的时间,够我闭目养会儿神了。别的不多说了,你专心开车吧。”

    说着话,盛青峰就将自己的身体向后靠了靠,头枕着座椅,闭上了眼睛,开始简单做着休息。

    而在盛青峰休息了之后,雍铭并没有说话,而是观察着车外路两侧的情况。

    看着雍铭时不时的用手里的相机,对车外拍着照,与雍铭坐在一排的那个女人,很是有些好奇。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杭州吗?”

    这个女人开口道。

    雍铭点点头,虽然目光不再看向外面,但他手里的相机并没有放下,依然是托在手里。

    这样的情形,让人觉得似乎是他可以随时随地的进行拍摄。

    “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是第一次来杭州,这对于一个新的城市,是充满了新奇感觉的。

    这拍个照,做个留念,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多年的习惯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的。”

    听了雍铭的话,这个女人就微笑着说道:“先生,听您的口音,应该是外地的。

    我们杭州的美景很多,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慢慢的去游玩欣赏。

    我建议您,在杭州的时间里,是怎么也要到西湖去转一下的。

    那里的景色可当是杭州最具代表性的景点,不去可是会令人感到遗憾的。”

    对于这个女人的热心肠,雍铭报以了微笑回应,说道:“太太,谢谢您的推荐。

    这能令白居易写出'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诗句的西湖,我若是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去看一下的。”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不多时就来到了“红会医院”的院门前的马路上。

    “先生,里面人多拥挤,您的车就不要进去了。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

    这个女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拿自己的额头去触碰了一下孩子的脸颊,很是忧心的说道。

    雍铭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人员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医院门口,就对泉勇说道:“在前面找个合适的地方,靠边停车吧。”

    “是,少爷。”

    泉勇答应着,就寻找了一个路灯的灯杆处,靠边将车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将车辆熄火。

    他这么一停车,立马就将一直在假寐休息的盛青峰给惊醒了。

    盛青峰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疲乏的眼睛,睁开眼来,问道:“泉勇,这是到医院了吗?”

    “是的,已经送这位太太到医院了。”

    泉勇回答着,将左手伸向身后左车门上的锁车键,打开了车门的锁止键,以方便坐在后排座上的这个女人下车。

    在向雍铭和盛青峰及泉勇一一致谢之后,这个女人就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抱着孩子下了车。

    她下车之后,就迅速的从车辆的后面,走到了一边的人行道上,朝着医院急匆匆的跑去。

    盛青峰目送着这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医院的门口之后,就向前欠身的转回头去看雍铭,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

    但是,他却发现雍铭手里正拿着一个毛巾,仔细的擦拭着刚才被那个女人坐过的座椅。

    这样的举动,让盛青峰很是有些不解的。

    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盛青峰又看向身边的泉勇,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这是什么情况的一个确认。

    然而,他不看泉勇则已,这一看之下,更是觉得有问题了。

    只见,泉勇此时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配枪,打开了枪上的保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这样的一种情况,分明是有人要袭击他们这辆车。

    在想到这里之后,盛青峰忙伸手入怀去拿取自己的配枪,结果触手之处是空空如也的。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配枪在方才下车去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候,就已经上交给雍铭了。

    此时的他,是没有枪械可以用来防身的。

    当然,坐在雍铭的专车里,他是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的。

    盛青峰所着急的是,这万一有人员向车辆发动攻击的时候,自己没有武器,也就没有能力给予他们打击。

    届时,他就只有干着急,却使不上劲的份儿了。

    盛青峰被泉勇这么样的备战举动,引得是忙坐好了身体,眼睛向着车外面进行着观察,巡视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

    “青牛,不用如此的紧张。不会有什么人会在这里向咱们动手的,若是换一个地方,倒是有可能的。”

    雍铭在将刚才那个女人坐过的地方,细致的擦拭了一遍之后,就将这块本就是湿漉漉的毛巾,收放到了纸袋里。

    在把纸袋放到后排座上方的已被事先固定好的工具箱里后,看到盛青峰如临大敌的模样,就开口安抚着盛青峰,让他不要这么紧张。

    “铭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盛青峰听雍铭开口说话了,就立刻回头看着雍铭问道。

    “泉勇,给你的药片可是服用了?”

    雍铭没有回答盛青峰的问题,而是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的问题。

    盛青峰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忙回答道:“刚才泉勇递水壶给我的时候,我就接过了他手里的药片。

    在借着喝水抹嘴的时机,我已经将药片服用了。

    我生怕药片刚刚服下去,这药效发挥的慢,还多喝了好几口水来促进药片的消化吸收。”

第七五0章 一半勾留是此湖

    “青牛,你在服药之后,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吗?”

    雍铭似乎是很关心盛青峰服药后的感受,就这个服药的情况继续问道。

    “铭公,在服药之后,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要说是有什么反应的话,就是我在服药之后,感到有些疲乏倦意的。

    也不知是怎么的,在感到自己的身体乏困,将头靠到座椅上之后,我马上就睡着了。

    只到刚才泉勇停车的时候,感受到车速降下来,转向靠近路边了,我才醒了过来。”

    盛青峰说着自己服药之后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出现这样的嗜睡情况,是不是跟自己服用了泉勇给的药片有关系。

    “现在,还觉的自己困倦吗?”

    “铭公,我现在是很精神的,没有一丝困倦乏累的感觉。”

    盛青峰回答着雍铭的问题。

    “来,拿好你的配枪。”

    雍铭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拿出那把收缴自盛青峰的配枪,重新递给了盛青峰。

    在接过自己的配枪之后,盛青峰并没有将自己的配枪放回到枪套里,而是拿在手里,做好了随时针对攻击而做出的反击准备。

    而坐在后排的雍铭,则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左右两侧车窗上的窗帘,由原先只是自己这一侧拉开了一半的状况,给全部拉开了,以方便自己对车辆两侧情况的观察。

    只不过,雍铭并没有拿出自己的配枪,而是重新将刚才因为需要清洁那个女人坐过的地方,而放在自己身侧的照相机拿了起来。

    他要用手里的相机来记录着外面的情况,以给案件的侦破提供更多的线索留存。

    在见泉勇和盛青峰都做好了准备之后,雍铭就对泉勇说道:“开始行动吧。”

    “是,少爷。”

    泉勇答应了一声,就开动汽车向着司法局的方向行驶过去。

    在路上前行的过程中,雍铭简单的就待会儿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对盛青峰和泉勇做着自己的预测。

    听雍铭说,一会儿在路上会遭受到外力的打击,且是猛烈的冲击时,盛青峰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这样的紧张,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源于知道要投入战斗了,神经兴奋所致的一种反应。

    既然有人要对己方动手了,那也就意味着有人是不希望他们来插手发生在“瑞祥轩”茶庄的命案的。

    而这样的一种情况,就更加表明这起投毒杀人案是存有着重大隐情的。

    盛青峰相信,他们自到杭州之后,重新勘验案发现场,兵分三路来对案件情况进行调查,联系当地警方,摆明自身立场,有条不紊的开展案件侦破的工作,一定是触动了某些人那根敏感的神经。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己方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急欲除之才后快的。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雍铭有此判断呢?

    雍铭只是说了待会儿要刻意加以提防的事情,却只字未提他为何会这样来想的缘由。

    盛青峰觉得雍铭有这样的反应,应该与刚才上车的那个女人是有关联的。

    所以,在等雍铭说完自己的判断之后,盛青峰就刚才的一个疑惑,开口问道:“铭公,在那个女人下车之后,您就开始清理她坐过的地方,是不是发现她有问题呢?”

    盛青峰选择从这个方面来提出自己的问题,是很聪明的一个做法。

    这样一来,在解开自己心中疑惑的同时,也可以确认自己对雍铭如此来设想后面事情的那个猜测。

    “这个女人是有问题的,但清理她坐过的地方,却不是因为她。”

    雍铭就盛青峰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盛青峰琢磨了一下雍铭的这个话,发觉雍铭判断这个女人有问题,应该是从她没有上车的时候,就有了定论的。

    那是什么样的问题,暴露了这个女人是不一般的人呢?

    因为,要做好防范袭击,随时反击的准备,盛青峰并不方便回头去跟雍铭交流。

    当他想再次开口就此询问时,就听身后的雍铭说道:“这个女人怀里所抱的孩子,并不是她的。

    但就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是在借助怀里的孩子来掩护自己。

    有这样的手段,又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出现,那就说明这个女人是有任务在身的。

    她刻意的来接近我们,是有着企图的。”

    雍铭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盛青峰,盛青峰马上懊恼于自己对此细节之处,竟然给忽略了。

    不过,雍铭随后所说的话,就像是在给盛青峰找台阶下一样的,让盛青峰很是感到自己有被理解。

    “我相信,若是你不在处置着这起突然发生的交通事故,而是在一边的冷眼旁观,肯定也会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的显著特点,来做出自己正确的判断的。

    不过,即便是这个女人本身没有什么问题,那她的出现也是有问题的。从这个方面来分析,也是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是非正常的。”

    雍铭结合着当时的情况,说着自己的观点。

    “铭公,即便是这样的情况,我也是要反省自己的。我对这个女人是有所怀疑的,是有着警觉的。

    但因为没有察觉到她的问题,我的怀疑也只是一种猜测,没有得到确认,故而没有真正的引起我的防备。”

    盛青峰很是老实的说着自己刚才在处置事情时的真实想法,没有回避自己出现的忽略细节的问题。

    “青牛,你比我年长许多,又是成家之人,这于女人的情况,自是要了解的比我多的。

    我刚才说了,之所以你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腰身和体型,明显就是没有生养过孩子的情况,主要就是源于你要在现场处置突发的事故,注意力是分散的。

    在面对着众人围观的现实情况,控制现场的局面自然是你重点要关注的方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注意到个别的情况,是情有可原的。

    对此,你是不必介怀在意的。

    现在,你要好好的注意自己右侧的路面情况。一旦有事情发生,就在适当的时机,进行有力的反击。”

    雍铭在表达了自己对于盛青峰的理解之后,也对其做着任务上的安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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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卫介绍:
出身大宋皇家,贵为皇族龙裔,“雍王卫”立风云潮头,经九百年家国风雨,凡七百年韬光,近三百年隐身,于民国乱世中重现世间江湖。
“雍王卫”新一代的领军人雍铭携精锐的“四大卫”在这个风云际会的年代中将会“重书春秋万里山,潜龙出海啸九天”。雍王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雍王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雍王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